第四百零六章 美丽新世界
这种矛盾的态度，让原本就已经处于混乱状态的灵体变得更加混乱，没有理智的它们，并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所以当来自本能的畏惧，跟同样来自本能的渴求交织在一起时，行为的逻辑产生了死结。
不过这场混乱还只是在初始阶段，就全数被来自上位存在的命令所平息，很快重新恢复平静。因为正在看戏的雨希，并不希望眼前的表演受到无谓的干扰。
白墨用手轻触封印着萧炎的棺材，上面刚刚才重新恢复的封印，再一次被他打开。
“该履行你的承诺了。”他看向了身后的萧薰。
“我需要怎么做？”她大概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要动。”
说罢，白墨让陷入沉睡的萧炎悬浮在半空，然后用右手虚托他的后背，向其体内不断输入大量无属性的灵能。
“砰！”半分钟后，从萧炎的体内突然冒出了绿色的火焰，最初只是几朵小火苗，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片恐怖的火海。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拥有重伤我的能力。”基尔科夫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绿色的火焰。
而对弟弟无比熟悉的萧薰，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核心能力被激发了出来。
碧绿色的奇特火焰，在涌向离得最近的白墨的时候，被一道白色的光罩完全隔开，于是向着第二近的萧薰飞去。
她见势不妙，下意识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从身体各处涌出银色的火焰，与绿火相互厮杀着。
“别动，让它过来。”
白墨的一句话，让她陷入了犹豫。本能跟记忆都告诉她，接触到这种属于弟弟的恐怖火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想要救回萧炎，又只能听从眼前的人他的吩咐。
“好……吧。”经过一番挣扎，还是弟弟的安危占了上风，萧薰闭上眼睛，竭力不让自己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在异火烧到身上的瞬间，不出意料地，萧薰马上就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原本漂亮的脸，因为忍受着这种痛楚而扭曲变形。
专门针对有机体灼烧的绿色火焰，对于一切仍然拥有**的生命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地狱级煎熬，即使只是擦到一丝，那种痛楚也是一生难忘，更不用说像现在的引火烧身。
但仅仅是持续了几秒钟，很快萧薰发现，原本几乎让她昏厥过去的剧痛，迅速地就减弱成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似乎还有一种奇妙的快感出现，让她脸颊变得绯红。
“我这是怎么了？……！”带着疑惑，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绝对是这辈子最为恐怖的一幕。
头部以下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绿色的火焰烧得坑坑洼洼，她的躯干就像是蚁穴一样，四处布满空洞，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绝对会毛骨悚然。
睁开眼睛的萧薰，直接就被这个如同荒诞恐怖片的现场给整懵了。身体被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偏偏却还有着飘飘欲仙的快感。
“我是吸_毒产生幻觉了吗？这大概都是梦吧，从我来这里开始，一定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白墨，没有什么东方萨！都是假的！”这是她唯一能勉强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到五阶，生命层次没有发生蜕变，依然是连感觉都能被轻易操控的存在。”白墨冰冷的话语，将试图麻醉自己的萧薰拉回了现实。
“我将你体内传递疼痛的乙酰胆碱，换成了传递愉悦感的多巴胺。”
用激素去影响生物体的感觉，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白墨从盖亚身上学到的东西。只不过盖亚是通过基因间接影响激素的生成，而他比较暴力，直接使用入微的念力，去重构神经递质分子。
只有逐渐地升华，变得不被单纯化学物质的分泌影响情绪，才能完全免疫这种防不胜防的渗透。
“你想要造一个‘美丽新世界’？”发现白墨拥有能够将痛苦扭曲成快感的操作以后，雨希突然问道。
它在看到白墨的能力后，马上就想到了里描述的东西。
“我可以做到，但这不是最优解。”白墨没有否认，他也想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建筑在致幻剂上，被快感支配的世界，其实也挺有趣的，每个人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嗑迷幻药，然后就变得跟她一样，连自残都能有美妙的快感。”雨希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被腐蚀得不成人形的萧薰。
“也许有人已经尝试过。”
“他在说什么跟我有关的事情？”此时远方的盖亚一个激灵，隔着太平洋远眺了几眼华亚联邦。
“差不多好了。”
在灵术的控制下，萧炎沉睡的灵魂随着异火，被逐渐转移到了萧薰的身体上，然后他再用萧薰的银色火焰，裹着对方的灵魂抽了出来。
绿色火焰填充了原主人的整个骨架，将萧薰的“尸体”变成了一个火焰骷髅。在转移完成后，白墨开始在骨头上刻画起数目难以计算的微型符文法阵，以确保这个新身体的运行足够稳健。
“你想要干什么？！”拉姆多的这缕分魂看着白墨要对萧炎原来的身体出手，，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他可以用境界差距压制萧炎，进行强行的夺舍，只是这些在白墨面前就很不够看了。拉姆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抽走萧炎的灵魂，然后将这个号称同阶无敌的身体，以浩大无匹的力量，生生炼制成一把强大的权杖。
在最后，他把在半空飘荡的萧薰灵魂，整个地放入了权杖之中。
“醒来吧，不死者之王。”白墨在权杖成型时自言自语道。
目睹全过程的基尔科夫跟季莫伊娃两人，都被这种极度魔幻的换魂变身操作给吓到了。
“不能笑，一定会被杀的。”基尔科夫异常艰难地忍耐着，竭尽全力地不让自己，因为不死者之王这个奇怪的名字笑出声。
第四百零七章 千年约定
“杀！！！”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萧炎，第一反应是自己仍然还在海族的前线战场，正冲锋在最前列肆意地进行屠杀。手机无广告m.最省流量了。
只是当他张开嘴，本能地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变成一具骷髅的自己，压根就没有了发声的器官，只是像个哑巴一样勉强带动地几丝风声。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经过一整年高强度厮杀，学会了无论何时都必须保持冷静的萧炎，很快就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转而用精神波动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小炎，你醒过来了？”从摆放在地上的权杖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波动。
“你是……姐姐？”虽然很明显地能够判断这个精神波动的主人，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
眼前的这根极度华美，顶上还镶嵌着自己随身宝石的权杖，里面居然会传出萧薰的波动，这让他很是惊奇。
……
“叙旧的事情以后再叙，我要完成最后一步了。”白墨冰冷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将我姐变成这样！快把她变回来！”萧炎很不客气的反驳道，身上的异火也已经跃跃欲试，只要一言不合，马上就会动手。
他刚刚才得知，萧薰为了自己的安危到底做出了何等的牺牲，直接变成了一根权杖里的器灵，所以心里面非常的不爽。
更何况他现在还变成了这样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具骨架跟其中承载灵魂的灵魂之火。
这一切都让萧炎对始作俑者抱着极大的敌意，哪怕在情理上自己算是被对方“救”了回来。
“年轻人，不要试图挑战你不了解的力量。”白墨压根没有向对方解释的打算，打算直接就镇压掉这只小蚂蚁。
话音刚落，一只由无数钢筋混凝土碎块组成，重量超过十万吨的超级大手突然从废墟中伸出，像小山一样压向了萧炎。
为了组建起这只相当于一幢三十层高楼房的巨掌，废墟上周围所有的物质都在一瞬间被抽到半空。能够一拳打飞奥特曼的大手，单是本身的移动，就产生了足以让普通人窒息的风压。
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巨手的表面还在不断地发生诡异的扭曲与压缩，原本相互分离的固态物质，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压下，开始有了融为一体的趋势。
“不要！”看到这天惊地动的一幕，担心弟弟的萧薰在权杖中大喊道。
“不要小看我！！！”在昏迷前认为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五阶战斗力的萧炎，居然选择了硬扛！
他要用绝不退缩证明，自己的力量，真正地足以越阶杀敌！
“哪怕是我，用真空粉碎去毁灭这个拳头也绝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分子结构被强行加压，人为制造的高密度物质，这小子要吃点苦头了。”同在一旁看戏的基尔科夫，默默地评估着白墨这随手一拳的威力。
由于自身能力开发的缘故，基尔科夫对晶体物理与晶体化学有着很深的研究，所以一眼就看了出来，白墨到底干了些什么。
“以念力强行缩小分子间距，压缩物质密度，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量，这根本没法打。”
当然实际上他也有些过分高估白墨了，白墨的这个分身，也只能够扭曲拳头表面一层的物质结构，一只用完即弃的武器，还不值得他透支本体的力量去改造，表面足够坚硬就可以了。
“战！战！战！”萧炎爆发出自己所有的武道意志，通通加持到自己的右拳上，准备来一个真正的硬碰硬。
他使出了自创的战字诀斗气，誓要扛下这个遮蔽一侧天空的阴影。
“白先生，不要！”
“小炎，放下你的拳头，像什么样子！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吗？！”萧薰很清楚，一个敢于单人挑战全世界，并且很可能已经成功了的怪物，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弟弟现在能够匹敌的，所以她才婉转地劝架。
因为偏偏萧炎在白墨放出宣言前的几天陷入了昏迷，并不清楚这几天发生了各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听到萧薰的话以后，一向很听从他姐意见的萧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散去了斗气。
“砰！”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座五指山压在了萧炎所处的地面，但正好压他的位置开了一个两人宽的洞。即使只是轻轻放下，十万吨的重量依然让地表不住地震颤。
从天空往下看，就仿佛是萧炎被围困在钢筋水泥的洪流当中。至于被白墨改造过的、原本硬度足以媲美最新型充能装甲的拳头表面层，则在念力撤去后土崩瓦解，变成了一堆粉末。
“开。”没再管一旁试图逃离的萧炎，白墨正式打开了九幽界与现实世界的通道。
“两件事情，一，不断地让你们所在的层面扩张；二，让你们的层面尽可能连接上一切有生命的星球。”
白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分别从他的左手跟右手飞出来两张巨大的光网，一张在笼罩雨希主体以后融入了它的体内，另外一张，则是融入了萧炎的体内。
“我给予你们各自统率九幽界一层的权限，作为交换，一千年内，只要你们没死，就要继续这个任务。一千年后，去留自便。”白墨随手一划，就是一个长达千年的约定。
“详细的信息我已经留在魂字令跟骸字令上面，请吧。”他用不容反抗的语气，敦促着两人上路。
“可以。”相比起仍是一脸懵逼的萧炎，早有思想准备的雨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白墨的约定。
凭借自己本能的感知，它已经清楚了魂界是经过特殊设计，一个能够容纳魂体的半虚幻半物质的世界。
而且有着魂字令的权限，雨希甚至可以对其中的一些规则进行修改，使之能更适合魂族的生存。
相比起最初融合过无数人记忆，思维已经跟长生种没有太大区别的雨希，精神年龄仍然是停留在三十来岁的萧炎，对一个动辄千年的约定，还是有些过分震撼了。
第四百零八章 立场
不管萧炎是怎么想的，白墨压根就没有跟他商量的意图，也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直接一掌将他连人带武器拍进了九幽界。
相关的信息也好，权限也好，通通都已经留在了光网上，没有再重复一次的必要。
另一方面，数以百万计的游魂，在魂族之主的引导下，也像潮水一般涌入为它们准备好的界域。
从外人的角度看，则是半空中出现的黑色大口，像长鲸吸水一样疯狂地吞噬来自地面的灵体。
“九幽会成为我的国家代表阴的一面，所有逝者的灵魂都会被接引到魂界。”
“祝你好运。”走在最后的雨希，消失前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先生，你这是在开辟地狱？”
目睹了如同神话故事一样的场景后，基尔科夫已经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毛俄国内也有走神道路线的强者，但顶天了也就是创立一个大小在半个城市范围内的神国，跟完全摸不到边的九幽界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说是，那就是吧。”
神国空间的大小主要受限于其内神灵的控制力，实质上就是精神力的强弱，太过广阔的神国他们无力掌控，而一个无法被完全控在手心的小世界，剩不了多少主场优势。
白墨已经不在意主场不主场了，他更想将九幽界做成一个真正能够存在本土生命的大世界。
因为他认为这样会更加的有意思，哪怕代价是要将控制权让渡出绝大部分，只保留核心一两层的绝对控制力。
“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灵能反应正在靠近这里。”在通往九幽界的巨型通道消失后几分钟，对灵能辐射异常敏感的季莫伊娃突然说道。
“总算来了。”白墨像是早有预料。
季莫伊娃能明显地感觉到，远处那个反应的强度，甚至要比眼前的怪物强上一大截，她不清楚白墨仍然能毫不在意的原因，只是偏偏两边都不是自己能够反抗的对象，所以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隔着上百公里的距离，三人也能看见一个悬浮在低空，表面除去银色的核心外，几乎完全被光芒覆盖的巨大战舰。
或者用战舰这个词去描述不大合适，倒不如说它就是一朵漂浮在空中，拥有十多片锋利莲瓣的巨型莲花，正中心的莲蓬，是完全由秘银制造，消耗了原材料近两千吨白银的核心。
整朵莲花在无尽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极为的神圣，用着强大的精神感染能力，不由得就让人相信也许真的有传说中净世的效果。
说到底，它也只是一台兵器，所谓的净世，更像是轻叹一句人间又污秽了的灭世。
总体宽度接近三千米，由上千人直接或者间接操控、近十万灵能修士通过远程共鸣供能，配备有华亚现存各式最先进武器的超级构装，正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华亚尽最大限度努力，秘密建造出来的终极兵器净世圣灭金莲。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就算是我们一群人都打不过，但我不相信集合无数人的力量还是会输！”在一众高层选择以妥协的方式下台，并且将他们的决定公之于众以后，华亚联邦各地爆发了空前的反对声音。
一些死硬派的成员，为了拉拢更多的支持者，甚至私下里将联邦的秘密武器，它可以汇聚无数人力量的强大能力在网上公开，进而激起了更多人的愤怒。
“一群卖国贼！软蛋！”
“平日里捞得最多的是你们，现在第一个投降的也是你们！”
“拿着这么多的先进武器，还有这样一个终极武器，居然一枪不发就投降了？！你们都是废物吗？！”
“给我们一个解释！”
“这一定是体制的问题！”
在身家性命财产受到威胁以后，即使平日里永远笑脸以对，精通各种讨好揣摩技能的下属，也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们露出了鄙视的态度。
只是碍于他们都是武艺高强的怪物，不愿意说出口，在这风口浪尖时再刺激一把找死而已。
他们可不是失去权力就瞬间变成普通人的家伙，而是即使是在放弃了所有社会赋予的权力以后，仍然是一群能够单人屠城的强者。
……
从小有资本的企业主，到手上拿着几套房子出租的房东，还有收入不菲的公司中高层，他们的反应都极为激烈。
因为如果白墨的计划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推行，这些人就是最大的利益受损群体。
企业必定全数收归系统管理，多余的房子会被系统收走进行再分配，原本的精英阶层也会被打落神坛。
由于联邦上层对在澳洲发生的事情几乎完全封锁，白墨回国后在天庆的行动也是军事机密，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们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放弃抵抗，向一个疯子投降了。
而根据白墨当时的公告，除了一套住房跟一辆车以外，全数没收个人一百万华币以上的财产，所有公司的高层管理，以及政_府内部除底层办事员外的一干人等全部下岗，整个国家交由天命系统去进行统一的调配管理。
这个几乎是对整个中上层集团连根拔起，甚至可以说是斩尽杀绝的疯狂政策，原本他们以为只是疯子的呓语，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毕竟华亚联邦这么大，有几个神经病正常得很，整天都会有人叫嚣杀光异族、烧死异性恋等的出格言论，不过也没几个人在意。
但随着华亚联邦高层的集体请辞，他们真正开始慌了。一向以强势著称的新华亚联邦政_府高层，破天荒地完全软化，全数交出权力，标志着也许是又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还能过上房子包分配的生活！”
跟有产者的疯狂仇视不同，房奴们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光明起来，因为很有可能以后再也不用每个月，都将大半的工资送去银行还贷了……
至于连首期都付不起，只能选择租房子的人，更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如丧考妣的房东，心里也许还在窃笑。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没必要太早站队，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第四百零九章 月尘
相比起抛头颅撒热血式的艰苦抗争，更多的人还是习惯于搭便车，惨烈的战斗交给别人，自己在后面当条会喊666的咸鱼就足够了。
之前波及数亿人的红世之乱，深刻地教育了他们，现有的统治阶级已经基本不可能被普通人推翻。
伟力更多归于自身，而不是归于军队忠诚的超凡统治者，真正能够取代他们的，也只会是另一个更强的人。
所以即使是利益不会受损，甚至还很可能会在新一轮的分配中大获好处的普通人，此时仍然选择了沉默。一年前的大屠杀特赦还历历在目，杀死成百上千动乱市民的刽子手，现在在抗海族前线上，大多都过得十分滋润。
心有不甘的苦主很多，但有胆子到前线军营杀人的…并没有成功案例。
“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接到华亚有变的消息后，从月球带着精锐手下匆匆赶回来的贝迪恩，用毫不示弱的语气质问陈博。
这两年在月球的开拓战中，作为总指挥的贝迪恩，获得的财富与资源之多，简直连他也难以置信。
搜刮了小半个星球的资源产出以后，他飞速地完成了积累，一举进入六阶，成为第二个法身二转的武者，还让几个忠心的手下冲入五阶，大大增强了他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华亚抵达月球远征军，很快就几乎完全变成了他的私军，华亚联邦在月球的殖民地，实质上也成了一个以他为总督的半独立国家，因为来自地球的影响实在是太小了。
不仅如此，由于贝迪恩成功地进入六阶，让华亚联邦在月球的推进速度，远远地超过了其它三大势力。
以他为箭头进行冲锋，华亚军队所向披靡，现在已经直接间接地控制了超过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唯一的问题是——人太少了。
哪怕是大量采用机械进行无人化管理，靠着月球上新天京里居住的两万人口，管理半个华亚大小的土地还是力有未逮。
进行到第三个年头的月球殖民计划，由于运输成本的问题，华亚联邦一共只派遣了两万多人，其中战斗人员占到百分之三十，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则大多是来自全国各地，打算在这个新大陆上拼搏一番事业的人。
华亚联邦内部的阶级已经日趋固化，强者恒强，掌控着绝大多数的资源，向上流动的渠道几乎被全数封闭。与其在地球上打一辈子的工都没办法出头，一些了无牵挂的人更倾向于到月球去拼一把。
月球殖民地极度缺人的事情不少人都清楚，对他们来说这意味着大把的发展机会，所以每天都有人会脑子一热，就走到各地的月球规划局报名登月，哪怕不为出人头地，也有机会实现年少时的太空梦。
然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就在通过率不到百分之三的录取考试中饮恨而去。
登陆月球对没有接受过长期特殊训练，体质普遍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身体的负担太过巨大了。
火箭的位置有限，当然不可能随便浪费，除了拥有一技之长的人外，最后获得审批通过的普通人数目极少。
这些月球的新移民，现在都居住在新天京核心区，这唯一一块建立了完整空气循环系统的区域里，为殖民地的发展添砖加瓦。
另一方面，面对着文明的代差碾压，仍处于部落时代的月球原生种族，被地球人称之为月尘妖的硅基生命，除了在高端战力上能维持微妙的平衡以外，底层的战斗被使用现代武器的地球人压制得抬不起头。
没有了空气阻力，动能武器的威力获得了大幅增强，虽然真空环境下，依靠空气膨胀获得推动力的火药武器同样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作用，但全部由电磁武器装备起来的月球军，仍然拥有着恐怖的破坏力。
正是有着这样巨大的战术战略优势，贝迪恩才敢于暂时采取收缩防御的态势，带着自己的亲信回到地球，亲自查看事情的严重性。
“你想要挑战他？”陈博没有在意贝迪恩近乎挑衅的语气，仍然平淡地说道。
“一个神经病而已，你们至于吗？是地球的和平生活让你们变得越来越软了？”贝迪恩在说话间，不时透露出一种杀戮无数的气息。
作为冲锋在最前线的超级强者，这几年来死在他手下的月尘妖到底有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住。
三天一小战，半月一大战，贝迪恩从来都是单人匹马冲入敌人最密集的地方，用最暴力的方式，直接打爆它们的指挥核心。
能够以几倍音速前进的他，除了月球上空的卫星以外，己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跟上，与其让他们拖累进度，贝迪恩觉得还不如自己单干。
一次次突入月尘妖的各个圣地内，掠夺这个落后种族收集的奇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灵潮刚刚出现，到处都是珍稀灵材的时候。
不断膨胀的实力，也给他带来了强大的信心。
“给你，密码也在上面了。”陈博没有反驳，反而将净世金莲的核心控制器抛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
“议长，这…”回到办公室以后，知晓情况的秘书问道。
“没有他的默许，你以为贝迪恩的飞船能降落？”陈博仰望着天空，眼里似乎倒映着笼罩整片天空的纳米虫巢。
“他到底想做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有意思？”
感觉气氛不对以后，秘书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既然连身边的这一位都真的放弃，那局势就真的无可挽回了，她也要开始起用自己准备好的后路。
“你想要离开了？”从仰望天空中回过神来的陈博，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心里秘密被看穿的秘书，仍然强装着镇定。
“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们都想过。那个人，已经将整个华亚都封锁了，连苍蝇都逃不出一只。”
“怎么可能？！”
“他在重构自己的身体，尝试将自己的生命形式，完全转化成一团能够控制无数纳米虫的波动。”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陈博大致推理出了白墨的道路。
第四百一十章 时代的选择
“贝迪恩变强的速度不正常，哪怕有月球方面得到的资源支持，他的速度也有些离谱了。”没再管惊愕的秘书，他继续思考着刚才发现的一些疑点。
关于白墨力量增长速度异常的原因，陈博至少能够查到一些线索，找出一些能够服自己的理由，譬如像是在迈索尔的毁灭中捞到了大好处，或者是利用了国家的资源去建立某些系统为自己服务，这些都算得上是有迹可循的。
但贝迪恩这边就有些奇怪了，按照暗探提供的消息，他在月球确实是捞到了海量的财富，但要将这么多的资源，在短时间内全数转化为力量并不现实。
不需要时间的沉淀，也不需要对力量本身的熟悉理解，就能靠着掠夺而来资源疯狂变强，他似乎只在某些书里见过……
就在陈博思考的同时，贝迪恩也带着他的人，以净世金莲为核心，利用社会中上层对白墨的反感，在不到两个小时内飞速组织起一支反抗军。
“我是新任的华亚联邦临时大统领贝迪恩，我们将代替那个无能懦弱的联邦政_府，接起反击恐_怖_主_义的大旗，绝不妥协！前任政_府已经将超级武器的控制权转移到了我的手上，所有对那个疯子不满的人，你们只需要高举右手，就能够为我等提供一份力量……”
“财产的所有权必须得到捍卫，随意没收他人的财产，这是对人类核心价值观的挑战！必须要让这种疯子滚出我们的国家！”
贝迪恩在华亚联邦中央广播电视台上的发言，瞬间再次引爆了舆论。原本大批的民众还在迷茫到底该怎么办，因为哪怕是想要反对，也得首先找得到抗议的对象，而白墨偏偏在公开宣言以后就离开了……
在这种特殊时刻，哪怕是贝迪恩一脚踹开原有的政治体制，自己新建立一套游戏规则，也同样赢得了许多人的支持。
一切的原因在于，如果白墨的平均化政策跟强制系统推行开来，整个富人阶级都会被连根拔起，直接没有了任何妥协的可能，所以牵头的贝迪恩一出现，在宣示了自己的强大力量后，马上就成为了这群坚定反对者的主心骨。
“快点！通通都给我举手！”
“不举手的现在马上离开公司！”
“接到上级的通知，本单位所有员工，必须为贝迪恩大统领举手，不从者视为自动离职。”
……
在生命财产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他们爆发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以行政命令、商业手段、演讲鼓励等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参加到反抗活动中。
“这是对人类基本权利的践踏，如果真的让他成功，文明之光将会熄灭，世界将会陷入永恒的黑暗…”
“为自由而战！”
“人生而自由，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剥夺！”
“让独裁与暴政滚出我们的国家！”
……
在华亚变天，贝迪恩的宣言发布后，无数能够影响舆论的公众人物，从演员到歌手，从“心灵导师”到“意见领袖”，不管他们此前的政治立场是什么，这次都史无前例地站在了一起。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总资产无一例外，都远远超过了一百万华币，全部属于要被清算的对象。
在核心利益面前，以往的不和都被暂时搁下，毕竟那些所谓的撕逼，更多时候只是为吸引眼球的人为制造争议。
只要能活在公众视野里，变得“火”起来，不管是以什么形式，马上就是滚滚财源，迅速得到也许打一辈子工都赚不到的钱。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认真工作，拼命搞大新闻不是更好吗？
只是以往一直有奇效的媒体轰炸，这一次却遭遇了滑铁卢。
所有的豪言壮语，所有的慷慨激昂，都敌不过实在的利益。
即使是铺天盖地多角度的媒体轰炸，加上来自上层的压力，最后大多数人仍然选择了沉默。
这十多年的变迁，给社会带来了太多的阶级对立，他们渴望有些新的改变。
沉默的大多数，以沉默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领导要求举手的，辞职走人。
媒体宣传举手的，关机不看。
……
暴力在红世之乱中已经被证明了是一条走不通的路，所以没有掌握力量的人，他们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无声地抗议着那群往日高高在上，永远带着俯视眼光的超凡者。
“一场闹剧。”观察着整个国家一举一动的白墨，看着大洋彼岸的方向道。
他从不希望对面出现什么翻盘的底牌，所以看似什么都不在意，而实际上却一直都没有放松对情报的获取。
对于他们的每一张底牌，他都有着对应的处理方式，以确保不会突然翻车。
回到对峙战场。
“在我的背后，有千千万万人他们的支持，你再强，也不可能战胜这个国家的意志！”作为净世圣灭金莲的最高指挥，贝迪恩异常自信地道。
虽然在普通人中反响寥寥，但大部分的超凡者，最后都站在了反对白墨的这边。不仅如此，国外的反白墨联盟中，也有不少高手提前隐藏在了华亚联邦各地，这一刻都现身去支持贝迪恩。
不过考虑到金莲的承载能力，他们只选取了其中的十万人提供力量，其余的所有人作为后备，为这场有可能旷日持久的拖延战做准备。
他们不仅打算击退白墨，将他从华亚联邦中赶出去，更打算挟大胜之威彻底杀死对方，这个疯子对现有世界秩序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来自十万高阶超凡者的力量，现在通通都集中到了贝迪恩一个人的手上，他感觉自己这时候，哪怕是掀翻一片大陆也不在话下，战胜区区一个人更加不是问题。
“举手的不过三千万人，他们何德何能代表华亚联邦这个拥有超过十五亿人口的国家？”白墨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隔着数十公里跟对方聊天，言语间暗示了他一直留意着所有事情。
“我们是时代的选择！时代赋予了我们力量！”金莲中传出了许多亢奋的精神波动，背后更是似乎有着数以万计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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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局
“时代吗？大概是吧。”这话白墨并没有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是在新时代里飞速崛起的一员，只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代表谁的利益。
“忤逆民众意志的人，必将身败名裂，埋骨荒野。”
“菜已经上齐了。”听完以后，他不置可否，而是对着空气，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鬼话，是把我们都当成一盘菜了？哈哈哈哈……”
“不需要当成，本来就是。”白墨耸了耸肩。
“大言不……怎么回事！！！”原本还在放声大笑的贝迪恩，被突然发生的变故给整懵了。
光！光！光！到处都是紫色的光！
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都不受控制地有源源不断的紫色光芒冒出，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贝迪恩本能地就知道，这些光芒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给我滚出去！”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却发现自己已经调动不起身体的任何一丝力量。
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必须用尽全力才能集中起那么一点精神，所以只能放任紫色的光芒不断向外感染。
“前线打得很激烈？为什么我们的力量消耗得这么快？”许多进入了灵能共鸣网络的人，这时候心里面都泛起了嘀咕。
“发生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红色的光芒也从每一个决定反抗到底的人身上涌现，每一缕的红光，都沿着净世圣灭金莲的灵能共鸣网络，全数被汇聚到莲蓬当中。
“红光！那个怪物没死！”
“通通都是骗子！英雄没死就算了，连魔王都没有死！”
一年多以前的红世之乱，显然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红色光芒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大声呼喊。
从莫名而起的噬灵病毒开始，到爆发日的狂热暴乱，不清楚幕后主使实际上有两个的人们，全数将他们的仇恨加在红世之徒一个身上。
这场动乱给全世界带来了难以计数的伤亡，也让超凡者与普通人两个阶层彻底走向了对立，区区一年时间，还远没能够抚平伤口。
所以在看到红光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愤怒起来了。
“你还真能拉仇恨。”白墨看着眼前已经被三色光芒包围起来的净世金莲说道。
“仇恨与压迫，才是反抗之火最高效的燃料。”红世之徒十分享受地回答。
来自数千万人对极权主义的反抗行动，对它这个奇特的信息生命来说，就是最美妙的食物。
“经过这一次以后，你会取代我，变成这个国家最招仇恨的存在。”红世之徒无所谓地诉说着某个恐怖的事实，“我们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改变认知。也许你离真正走进我们圈子的日子不远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白墨突然问道。
无论是毫无缘由地将大量的感悟交到自己的手上，还是不时出现的奇怪的话，都让他觉得，这三个来自不明存在的诡异程度也许还要超乎自己的想象。
“你将那个光球彻底吸收掉以后不就知道了。”红世之徒的态度显得十分平淡，也极为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不说就算了。”白墨也没指望随口一问能问出什么，天网对它们一意要保守的秘密也无能为力。
“至于残酷……我也没打算杀死他们，谈何残酷。”
“也是，你认为杀人是一种浪费。”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红世要的是反抗，盖亚要的是命运，你要的又是什么？”白墨看向了莲瓣上面的黄光，可惜对方一直保持着沉默，唯有柔和的光芒昭示着它的存在。
“你们……原来都是一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归于尽，全部都是演戏！”好不容易抢回来身体控制权几秒钟的贝迪恩，用自己一切可能的方式，试图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播出去。
“我们如果真的是一伙的话，哪里还有你们什么事，新一任的天命主角。”白墨将天命主角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他倒是不担心贝迪恩跟他的手下能用什么方式，将净世金莲实际上是个局的事情捅出去，因为里里外外有着好几重的信息封锁屏障，确保一比特的信息都跑不掉。
贝迪恩没再回应白墨的话，因为他的控制权已经再一次被盖亚夺走。
卫星也好，雷达也好，在白墨的幻象灵术跟信息干涉影响下，都显示双方正在进行正常的激烈战斗，净世金莲还大占着上风，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怎怎……怎么回事？！前线的金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力量快被吸干了！怎么还不停下来！快换人！”
“我要去打死那个外星人，为我儿子报仇！快放我离开！”
“贝迪恩，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
很快，进入灵能网络共鸣的人们就发现，他们实际上已经上了一条没办法下来的贼船，体内的力量单方面地向着净世金莲的方向拼命流动，并且还没有任何停下来的势头。
数量高达几千万的反对者，这时候才发现，他们都踩进了一个被精心布置好的大坑里面。
无论是后备人员，还是第一批已经接入共鸣网络的力量共享者，只要当时曾经举起过右手的人，这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灵能大潮回流了！”有对灵能流动敏感的超凡者，用震惊的语气大喊道。
一些快被吸干了的人听到灵能回流以后，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变得更加狰狞：“什么？！灵能大潮？！”
像涓涓细流一样缓缓回来当然是件好事，但像海啸一样涌来就另当别论了。
在“贝迪恩”的控制下，这吸收自十万人的灵能大潮，在一瞬间通过共鸣网络返还回来。由于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战斗，所以除去输送损耗以外，几乎是来多少就回去多少。
“救我！我要融化了啊！啊啊啊！”在有意识的诱导下，原本来自十万人体内灵能的灵潮，首先冲向了最弱的一万人，十倍于他们全身力量的灵能冲击，几秒钟内就已经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消融。。
第四百一十二章 缺少的东西
一场屠杀。更新快无广告。
不管是擅长唇枪舌剑的名嘴、打扮花枝招展的明星、富甲一方的商人、还是官威赫赫的一方大员，在这一刻都是同样的脆弱。
在由他们亲手缔造，势不可挡的“时代”大潮面前，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超过十秒钟的时间，身体就已经被强大的灵能燃烧殆尽。
但这远不是结束，或者应该说，噩梦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失去身体以后，他们并不像一般的游魂一样，在失去大脑后就没有了绝大多数的记忆，只能浑浑噩噩地凭借本能活动。
经过几个幕后黑手的通力合作，这些人储存在大脑皮层的绝大多数记忆，在大脑被灵能摧毁前的瞬间，也被带到了灵魂当中。
然后在刻意的保护下，一个一个地通过共鸣网络，被尽可能完好无损地诱导到了上千公里外的金莲核心。
变成了灵魂形态的他们，仍然保留了感知，所以即使是被困在网络当中身不由己，但还是能觉察到周围的情况。
不断地有人反抗、挣扎，尝试摆脱这个吃人网络的控制，但两边的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
四个七阶的家伙，有心算无心地整一群连五阶都不到的人，哪怕他们的数量高达三千万，然而只要摆脱不了烙印，全部被吃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按照贝迪恩的安排，愿意追随他的所有五阶，以及作为心腹手下的少数四阶战士，将会跟着他亲自控制净世金莲，而其余的人则通过共鸣网络，扮演着能量提供者的角色。
对自己有着无比自信的他，自然是将亲信都安排在最容易立功的前线，只是没想到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局。
“盖亚这家伙为了培养贝迪恩这个食物，下的工本还真不少。”白墨看着净世金莲的核心控制室内，已经被吃成了一个空壳的贝迪恩想道。
“如果不是他将魂晶交给我，恐怕我也只能靠吃光这个国家，甚至是整个星球的所有人，去获得对付他们几个的力量。”
为了能够将他养得足够肥，盖亚在被白墨的自杀式攻击封印前，几乎将所有留在地球上的化身，其内的知识与经验都在暗地里送给了贝迪恩。
通过一点一点的潜意识灌输，让他能够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能够“顿悟”连连，拼命地靠着消耗月球上富裕的灵材资源就完成晋升，完成“嗑药成神”的壮举。
培养“天命之子”，在“成熟”后又将他摧毁吞噬，这正是盖亚获得力量的其中一个方式。
原本它还想养一段时间，让贝迪恩更强几分再进行收割，但来自白墨的一条信息，最终让盖亚选择提前行动。
“果然出事了。”陈博放下手中的书喃喃自语。
之前经过白墨的暗示，他隐约猜测到净世金莲有可能被做过手脚，甚至是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因为白墨说的话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陈博到最后哪怕是服软，也还是没有去动用它，而是爽快地将这个秘密武器交给了从月球归来，很明显是要夺权的贝迪恩，让他去做探路石。
倘若他真的能够战胜白墨，以陈博在华亚联邦的力量与影响，大不了也就是将议长的位置让出，向下挪一挪变成议员。大家都只是六阶，只要他不想挑起世界大战，就得学会妥协。
像白墨那样宁可打碎一切，也要重新再来的非主流，终究还是极少数。
而如果贝迪恩被吊打，陈博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该五年劳改还是五年劳改，找死的又不是他。
用可能需要付出的小代价，换取避过一次关于生命的豪赌。
“这三千万人都是华亚的精英阶层，你疯了吗，把他们全部杀死华亚联邦至少会倒退一百年！！！”
“你这是在为华亚联邦掘坟墓！”
……
以各种方式密切留意着情况的原高层，在察觉到这场大屠杀以后，都派出了分身火速前往事发现场。
这三千万人里，绝大部分都跟宣布辞职的高层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是华亚联邦这个巨型金字塔的中上层，十多年的时间里，已经交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络，构成了统治这个国家的根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高层的替补，缺少的永远只是位置，哪怕我真的将这三千万人全部杀死，三天内，他们留出的所有空缺肯定都会有人补上。”
“总经理死了？副总经理上。副总经理死了？部门经理上。部门经理也死了？小组长上。底下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多如牛毛，他们缺少的也许只是个好的血统，甚至只是一个提拔的机会。”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社会缺了谁都不会停摆，哪怕是出现了十多年前海族搞出来的那件事，这个承受了上亿人伤亡的国家，也不过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重建工作。”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以为单是国家完成重建，一切就能够当没发生过吗！”听到白墨这凉薄的话以后，马上就有人激动了起来，因为他的家人，几乎全数死在了海族发射的核弹头下。
“我们这个社会不存在孤立的个人，每个人都被联结在一张人际关系网上，挖掉其中的一块，影响的绝对不止消失的节点本身。”也有人以相对冷静的态度反驳白墨。
“认真一点看，我可没有杀死他们，只不过是让他们换个形式活下去。”看着越显激动的人们，他往共鸣网络的方向指了指。
“而且我一向认为，杀人是一件很浪费的事情。”白墨接着说道。
“浪费……”听到这样一个理由，众人一时无语。
“你不惜工本，搜集他们的灵魂有什么打算？”经过白墨的提醒，在仔细地观察了实际情况以后，好几个人都同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发现，这些人即使身体被完全消融掉，但灵魂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在瞬间被高能灵潮毁灭，而是全部被精心保护着，一起导向了某个地方。
第四百一十三章 妥协
“你以为，天命系统是怎么来的？”白墨反问众人。
“我怎么知道！”
“现在你们知道了。”随着他一句调侃的话，几十道流光从白墨身上冒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就刻印到了他们的分身上。
“什么东西！”
“见鬼！怎么有东西能通过分身作用到本体身上！”
“欢迎接入天命系统临时端口，认证有效期剩余157679999秒，生存点初始值100，道德点初始值100，贡献点初始值0，临时d为……”一个不带感情的机械声在他们的体内响起。
……
“你们这个是五年有效期的临时端口，从今天开始算起，五年后的今天，关于系统的一切都会准时消失。”
“我们听你的吩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一个像狗项圈一样的系统！”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对不时会在脑中响起的声音异常不满。
“方便。”白墨异常简洁的回答。
“那个东方萨到底是谁，居然能提示这两姐弟到天海找我……”他的思维突然跳到了另外一个点上，“而且还刚好赶在我封锁完成前离开了华亚。”
不过他很快就没再考虑这个问题，眼前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白墨处理。
“他们能救回来吗？”有人问出了所有人都最为关心的问题。
被灵能燃烧殆尽的这批人，或多或少都跟眼前的他们有些关系，不少还是他们亲朋好友、甚至是倚重的左膀右臂。
虽然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们放弃了抗争到底的想法而选择妥协，但至少也要确认，这些亲信的安全。
“按刑法来吧，上限是无期徒刑，下限跟你们一样是五年，我算出来多少就按多少判，不会减刑，没有保外就医，刑满释放我负责给他们的灵魂重塑身体。”白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然而没有人真将他的话当玩笑。
“你是要把他们都往死路上逼？”在回忆起各种相关的条文以后，程穆清楚，恐怕自己的手下没有太多能够活着出来了。
如果真的要一切按华亚联邦的法律量刑，平均受贿十万华币判一年，估计有成千上万的人要牢底坐穿。
“哪怕是没有我，你以为陈博他们不想动手？”白墨向着陈博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博没解释什么，仍然是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
他们这群青年军官出身的人，跟同样来自社会中下层的道院系一样，实际上也曾经有过根除社会腐败与黑暗的热血想法。
可惜事实是，热血没能持续多久，他们的手下很快也迅速适应了新环境，一群力量暴发户，他们的捞钱欲望其实更强，吃相也更难看。
要根除腐败，首先就得将自己人里面的害群之马清理出去，不然最后必然是沦为一般的派系斗争。
但这种风气已经根深蒂固，无论手下换多少人，都改变不了权力滋生腐败的事实，他们的数量太多了，真要一刀切的话，国家马上就会停摆。
基于种种原因，最后都选择了妥协，向这个从古代到现代几千年来，无数仁人志士、明君雄主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腐败问题妥协。
“我只想问一句，你靠什么去管理这个国家？我知道你很强，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看着每一个人。”云劫更好奇的是这点。
哪怕白墨很强，强大到能够秒杀他们，还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一个人就能够代替这数以千万计的管理人员，他们所有的工作。
单论战斗力，他们每一个都可以彻底毁灭一个城市，但想要以一人之力，从上到下代替数以万计的各级管理人员，去整治好一个城市的方方面面，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从经济建设到城市规划，从治安到污染治理，从招商引资到市容市貌，每一个问题的背后，都有数之不尽的事情需要处理。
全数亲力亲为的话，思维普遍在百念层次的他们，管理的极限也大概只是一个三到五万人口的小城，代价是不将任何心思放在修炼上，每天工作十二小时。
而这还不过是联邦政府的架构，除此以外还有大量的公司跟工厂，无数人的生计与之息息相关，每天产生的事务数量同样惊人，要全权管理一切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更遑论现在消失的，并不单只是一个城市的上层建筑，而是这个领土上千万平方公里的超级大国上，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
所以没有人能理解，白墨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单纯只是打算毁灭华亚联邦的话，他这样做的效率还远不如到处开地图炮……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他没有回答。
“刑满释放的时候，你能不能保证给他们重塑出身体？”有人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没有保证，不要跟我讲道理。”
……
“最后提醒一句，你们的工作从明天就开始了。”说罢，他直接将其他人的分身驱逐，继续自己的事情。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多人同时消失，绝对会引起社会大恐慌的吗？”
“带来的绝对不止是恐慌，连社会秩序都会崩溃。”
几个前任的高层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预视到接下来的混乱，可惜他们也已经无力回天。
只要是举起了右手，一脚踩进了这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的人，就都几乎是排着队在其他人面前消失。
“爸爸，你怎么了？”一个小男孩看着董事长办公桌前，神色突然变得痛苦而狰狞的中年男人大喊道。
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出救命二字，中年男人全身就已经开始自燃起来，从体内冒出灵能火焰，以恐怖的速度将其淹没。
几秒钟后，这里只留下了一个被突如其来的惨案，吓得哗哗大哭的孩子。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各个地方，无数之前举起过右手支持贝迪恩，然后被几个幕后主谋私下记录在案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接连自燃，一个都没能逃掉。
其造成的巨大恐慌，甚至远远超过了在此之前盖亚搞出来的噬灵病毒。
ps：推个群里书友写的书，异界的伪少女使魔，作者是凡世咸鱼最近叫咸鱼的作者怎么这么多...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六月飞霜
“妈妈妈妈你看，下雪了！”一个小女孩指着窗外的天空，向身旁正忧心忡忡的母亲喊道。
跟由于担心外面变得动乱的环境，而眉头紧锁的年轻女人不同，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眼神里仍然充满着无忧无虑。
这是一个普通的家庭，正值天真烂漫年纪的女孩，也远还没有到需要担忧未来的年纪。对于出生于南方，只在故事书中听说过雪的她而言，天上稀稀落落的雪花，比电视机里主持人无聊的新闻播报要有趣得多了。
“小孩子家家的，净不学好，现在是六月份，下什么雪呢？”满腹心事的女人并没有抬头，她以为女儿不过是在胡闹。
小孩子总会有些奇怪的幻想，作为母亲的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由于没有得到回应，女孩还将头仰得更高了一点，看着顶上的天花板坚持说道：“没有，我真的没撒谎！”
“别闹了，没看见我正忙吗？”她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生气，自己正在想着正经事，女儿却没完没了。
“真的！妈妈你快看，这雪都要掉在我们头上了！”
在女儿的再三坚持下，她抬起头，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到了窗外，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景象。
视野所及的范围里，太阳一点一点地变得暗淡起来，天空换上了跟黄昏一样的茶褐色，数之不尽的白色光点像雪花一样飘落大地，它们径直地穿过楼层间，所有来自钢筋水泥的阻碍，以极为缓慢而稳定的速度下降着。
这一刻，无论在城市里、还是在乡村中，无论时在街上走着的，还是在家里坐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空。
一场如雪般的光点雨，从数千米的高空中缓缓落下，极目远眺，范围简直是无边无际。
有人本能地想躲开，但却发现躲无可躲，这些光点能视一切阻碍于无物，最后仍然有“雪花”落在他们身上。
一旦动用灵能试图碾灭光点，则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马上周围所有的光点都会像潮水般涌来。
“六月飞霜，天狗食日，这手笔还真是……”在绝大多数人都只是看稀奇的时候，知晓白色光点本质的一群人，却是有着别样的心情。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系统接入口，只要沾到身上就会自动安装，光点还无视一切物理阻碍，无处可逃。”
“要释放出笼罩整个国家的这场‘雪’，不论别的方面，单是至少需要我体内一百倍的力量，每一片雪花，或许实际上都是他的一部分。”身处紫鎏海的陈博看着窗外的环境想道。
他的手上也接过了一片“雪花”，只不过它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发现宿主体内已经安装有系统以后，就自行消融在他的掌心里。
“超前的虚拟现实技术，加上某种未知的传递信息与能量的方式，配合那个人几近无穷无尽的力量，最后造出了这张笼罩一切，彻底改变人类的巨网。”灵气研究所里，研究灵能机械方向项目总长，五阶灵能修士柳先开喃喃自语。
“前前后后等了十多年的时间，我终于等到了，彻底改变世界的机会。”身形变得越发透明的白墨，没有在意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减少，只是像看一件绝世珍品一样，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光球，至于已经利用完的净世金莲，他看都没看一眼。
“那么接下来，就是五十年的停战……”旁边正在远去的盖亚留下了最后的信息。
按照白墨之前跟它们的协议，三人协助白墨完成计划，提前发动净世金莲的后手，然后将诱导来的无数灵魂交给他，由白墨亲手炼制出天命系统的管理中枢——一个巨大的思维并联网络。
……
“欢迎接入天命系统永久端口，你的生存点初始值为100，道德点初始值为100，贡献点初始值为0，ID为……”雪花掉落在他们身上几秒后，一个不带感情的机械声在每一个人的脑内响起。
“从这一刻开始，天命系统将会履行之前的承诺，为每个人提供相应的福利，而作为交换，你们需要完成系统颁布的任务获取对应的生存点、道德点、贡献点……”
听到这里以后，不少人下意识地打开对应的菜单，查看相关的任务，结果发现全是空的。
“而任务的产生方式，则是通过以下的这一张调查表，各位务必要认真如实填写，这关系到你们以后非常多的东西。”
机械音说到这里时，一份长长的表格出现在每个人面前。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表格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开头就要求填写个人信息。
取而代之的，是这样一段直击人心的话：你有什么梦想？最多可填写十个，至少一个，请认真填写，此问题非常重要。
有人不以为然：“什么嘛，这么郑重其事，居然就问一个虚的要死的问题，怎么跟小学语文老师一样。”
有人深思熟虑：“这里面一定有乾坤……”
当然也有人悲痛欲绝地反问系统：“我们只想问一句，刚刚消失在灵能火焰的人，是系统杀死的吗？！”
他们都是相关人士的亲属，比起那什么劳什子系统，很多人更关心至亲的生死。
“这些人没死，他们只是第一批接受了审判的人，具体的惩罚可以由相关亲属查询，服刑期内每三个月会有一次探望的机会。”冰冷的合成声，让人分不清系统的另一端到底只是提前设好的程序，还是活生生的人。
得知实际上并没有死人以后，相关的亲属大多放下了心来，至于质疑系统回复真实性的人，则无一例外地获得了一个道德点减一的提示消息。
“道德点负责管理所有人的日常规范，从乱丢垃圾、不遵守交通规则，到杀人放火，所有违反其中条例的人，均会扣除对应的道德点，每月会对道德点进行一次统计，九十分为合格线，八十到八十九的劳改一个月，七十到七十九的……”系统的提示适时响起。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我无私
系统对于梦想的追问，让不少平日里忙于工作，为了生计不得不将这些理想主义情结抛诸脑后的人，有了一次认真反思的机会。
除了一些因为工种特殊，暂时不能休息的人以外，其他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大多已经全盘接受了系统的存在，开始在它的引导下，尝试适应新的生活。
这一方面在于白墨提前了一个星期，就给所有人都打了预防针，不管信的人有多少，都强行将天命系统有关的信息塞给了他们。
另一方面则是从系统接口本身散发出的，微弱的精神扰动，干扰着他们的部分判断，让事情进行得更加顺利。
“我的梦想是什么……不用考虑赚钱的话，我想当作家！”
“我想当歌星！”
“我想当科学家！”
“我想比任何人都强！”
……
虽然不明白系统到底想干什么，也不觉得系统会是实现梦想的许愿机，但在道德点的威胁下，他们还是在表格上写下了自己曾经的梦想，然后看向了表格的下一个问题：
“填写你的特长，并简单加以描述。”
这个问题相对而言要正常得多，有了前面填写的经验，一些人甚至开始猜测系统的用意。
在他们看来，这个天命系统明明就是一个崇尚绝对独_裁的疯子他的产物，但现在问的问题，看起来却跟独_裁没有半毛钱关系，反倒是像某种心理测试。
只是在这当中，还是有那么一些杂音。
“我们不需要这种鬼东西，快点滚出我们的身体！我们要自由！要民_主！”即使是施加了微弱的精神影响，而且之前反抗的一大批人也已经被全数处理掉，但仍然有人对强行束缚在身上的系统感到非常不满，以各种方式试图挣脱。
不过反抗明显是徒劳的，白墨随手就将这些反对者处理掉，然后把他们的灵魂也加入到系统中枢集合，接着通过系统再说了几句话。
“从现在开始，全国所有人类居住区的温度，将会稳定在二十三到二十六度间，降雨也将受到系统控制，不会再有台风，可查询未来一周的准确天气……”
这段话说完以后，周围各个地方的温度就开始不可思议地下降，从盛夏的三十多四十摄氏度，不断地往人类最为舒适的温度改变。
阳光就像是可调节的台灯一样，在系统的控制下向着更合适的亮度走去。
一台又一台的空调被主动关闭，活在空调里的大城市，人们迎接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原本顶着烈日在工地上挥洒汗水的工人，在这一刻，纷纷拿起了手上的矿泉水瓶，以水代酒地向天空洒了半瓶，表达自己的敬意。
……
“这是神迹？”佛罗伦萨的教皇宫，教皇刚铎跟世界各地的领导人一样，都在实时地留意着华亚联邦的情况。
在察觉到这一幕的时候，哪怕他清楚真正的原因，但在这种改天换地的伟力面前，也不由得有了一丝动容，默默地用右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不愿意盗取来自光圣教信徒信仰之力的他，依靠布置在佛罗伦萨的圣十字防卫法阵，也不过是能够影响方圆数十公里的区域。
由于恒温效果只在人类居住区有效，非居住区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夏季高温，超过十摄氏度的温差，很快带来了空气的对流，习习的热风不断地往各个市镇里面灌，然后又被迅速地抽走了其中的一部分热量。
“如果将夏季的热量，平摊到寒冷的冬季，大概会很舒服吧。”白墨在这时候，回忆起了自己二十年前曾经有过的想法。
他使用能量吸收的能力，将自己作为储能的容器，调节整个华亚联邦的气温，终于实现了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念头。
“辐射到整个华亚联邦太阳能的四分之一呀，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上，这股集中起来，足以将一个城市在几分钟内烧成白地的能量……”欧洲联盟内，绰号极光射手的卡路用羡慕不已的语气说道。
他的天赋法术正是汇聚阳光，使之变成一道道具有实际杀伤力高强度激光，所以在看懂华亚联邦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后，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羡慕妒忌恨。
“别做白日梦了，总部已经准备举行会议，商讨月球移民的事情，快去看计划书。”旁边茶褐色头发的少女，轻轻地拍醒了卡路。
“月球移民？为什么要移民，地球的生活不好吗？”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坐到这个位置上的，难道是笨蛋有修炼法术的优势？”少女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个人下一步的目标毫无疑问是统一地球，但联盟已经评估过，哪怕是拼上所有的隐藏力量，顶多也只能阻拦他三到五年，这里是民主的发源地，没有人愿意带上枷锁。”她一脸严肃地继续着自己的话。
“我们几个国家已经决定，开放航天技术的交流，必须要在他将华亚联邦消化完以前找到一条安全的退路……”
“其实对普通人来说，那个世界也未必很坏吧。”在少女离开后，卡路小声地自言自语。
……
对于华亚联邦的无数人而言，这是难以入睡的一个晚上，因为在明天睡醒以后，他们将要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
此时在天庆的上空，只剩下一个淡淡虚影的白墨，不断地尝试让面前这个正在飞速运转的光球与自己融合。
光球得到了来自问卷的回复信息，内部开始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方式，让监禁在其中的灵魂，以白墨的意志为主体，开始思维苦力的工作。
而所谓的思维苦力，则是指这些被判刑的灵魂，在白墨身上白光的照射下，以一种几乎完全失去自我的理性思维，去思考处理各种问题。
建造整个体系的白墨认为，在自我意识极度薄弱的情况下，不可能存在徇私的问题，连“我”这个概念都不存在的前提下，又何谈为自己牟取利益？
第四百一十六章 改变
将光球跟自己连接在一起以后，白墨利用自己的力量，促使光球内所有几乎完全失去自我，变成了一台又一台非线性计算机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以灵魂互联网络内的记忆数据，处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信息事务。
“可惜，量子计算机依然只是个留在实验室里的玩具，不然我也不需要这么麻烦，用灵魂跟计算机对接这种折衷的办法。”
白墨回到了此时的天庆试验场，试验场内部仍然存放着虚拟现实网络的核心服务器，他需要完成虚拟现实网络与天命系统的对接，设想中的整个社会，才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正常运转。
青年同盟的人在全面接收试验场财产的时候，并没有选择挪动这些机器，而只是派出了大批的手下进行护卫，服务器都留在了原址，所以白墨得以非常轻松地，就将一切重新纳入到自己的控制之中。
利用分子级别控制精度的念力，他将自己变成了一台功能极度强大的3d打印机。
看起来就跟虚空造物一样，在试验场的核心区域内，就像时间在飞速流逝一样，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机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地而起。
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光路在机器内部出现，从外壳的缝隙中，可以观测到核心有一团巨大的浮空液态物质。
紫色的液态物质周围，依靠白墨的念力处于真空隔绝状态，作为新一代的信息储存设备，数据将直接储存在每个原子上，以高速运动的原子实现高速的数据读取。
虽然这十年间关于量子计算机的研究并没有多少起色，但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光子计算机研究，却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成果。
除了某些元件现有工业体系无法生产以外，从理论来说已经可以制造出，真正超过现有超级计算机计算力的设备。
而现在在白墨将自己当成是一台万能工业母机，完成大规模分子层面的组装以后，超越人类科技加工极限的技术难题——光子定向耦合器的制造也被这种不讲道理的方法攻克。
他用自己的力量，强行拉着科技树向前，用灵能的存在，提前实现了一些近乎黑科技的创想。
“人类灵魂的非线性运算，配合上光子计算机足够强大的线性运算能力，至少可以在这几年里处理好杂务了。”
他需要这个国家依照自己的想法运转，从而为自己提供新一轮试验所需要的，天文数字一样的人力物力。
但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一个东西，去管理整个国家内部，大量他认为无关重要的事情，像邻里纠纷，又或者是哪个地方要开一个小店，要接几条网线这种，就不值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处理。
因此认为人类必然有私心，不会最大化他利益的白墨，觉得必须要有一个处理能力足够强大，同时没有自我概念的机器去完成这个任务。
在完成了手上的事情以后，他突然想到：“似乎有点不对劲，从一年前进入万相境以后，我的力量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快速增长。”
白墨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
……
“大审判结果已经出来，现在可以进行查询。”晚上十二点多，系统突然来了一条推送信息。
一周前白墨提到的天空大审判，在系统中枢的恐怖处理能力下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没有律师的嘴炮，也没有证人的作供，集合了联邦几千万人记忆与判断，以及大型光子计算机运算能力的系统中枢不需要这些东西。
这个没有自我概念的中枢，虽然无法用于创新与探索，但用在处理现有问题上的效率却是超乎想象。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满负载运行，系统共计清查出了联邦内部，除去已经变成灵魂状态的囚犯外，有犯罪但又未受处罚的人一点三亿，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红世之乱中受蛊惑犯抢劫罪的人。
“三个月后到当地工程营报到并服役半年？当时抢那个首饰店我就分到了一个小金戒指……”
“一年后去服役三年？这秋后算账太狠了吧！”
……
原本以为华亚联邦政府特赦了的暴乱分子，在看到来自系统的信息以后都骂起了娘，但热血过后纷纷又怂了下来，白天因为反抗系统而在众目睽睽下被“处决”的人就是前车之鉴。
哪怕知道不会真的被杀死，但也没有人想体会失去身体的感受，有勇气反抗的人，在白天就已经全数消失了。
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所有连接上天命系统的人，都在睡梦中突然收到了类似的信息：
“任务1：继续之前的工作，完成奖励：生存点1，未完成惩罚：生存点5，任务2：下班后进入虚拟现实系统，开始初级桥梁设计学习课程并通过每日测试，奖励：贡献点1，未完成惩罚：生存点1。”
针对他们填写表格内容的不同，具体的任务也有所不同。理想是做一个医生的，下班后的学习内容会是医学相关，上面的任务，则是来自一个梦想成为桥梁设计师的年轻人。
生存点跟在新国度内所有的福利配给联系在一起，从每个人即将配给的免费房屋，到免费食堂，廉价医疗，所有的福利措施都与生存点的数量直接挂钩。
完成每天的工作，获取维持日常生活的生存点，就可以得到相应等级的福利，这是写在系统说明书里的核心条款。
当然也有很多人收到的通知内容是，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在政府与银行体系被系统接管后，大量被系统判定为无存在价值的企业跟部门或是被合并，或是直接关闭取消。
整个国家向着一个广义上的超级生命飞速蜕变，品牌这个概念将会消失，同一类产品只会剩下一个名字，过剩产能通通被削，走向完全计划经济。
尤其是奢侈品、娱乐、广告、销售、金融相关的产业，这些在系统计划时代将会被削去绝大部分，社会的生产结构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四百一十七章 计划
制糖业联营、造纸业联营、小麦种植业联营……全国上下所有的行业，被系统整合成了三百多个联营机构，分属超过四十条不同的产业链。
每一家产业联营机构，下属的每一条生产线，每一天都将会有一个生产指标，指标将会作为相关工人的任务完成。
不需要为了利润超额生产，只需要保质足量，满足系统的要求，超量生产除了打乱它的计划外毫无意义，而且很容易还会牺牲质量。
社会生产的大部分物品，在将国家视为一个整体的白墨看来，就跟人体内胃脏分泌的胃酸一样，少了消化不良，多了其实也影响健康。
相比起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计划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更好地调度资源，减少单纯为追逐利益而带来的浪费，但前提有两点，一是计划本身是个好的计划，二是拥有精确的执行能力。
天命系统用绝对的暴力强行实现了第二点，但第一点的实现效果如何，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而事情的改变，要从最早起床的那群人说起。
一觉醒来，无论是要上班的还是不用上班的，走在路上都感觉像是穿过了一个时间断层，突然来到了多年以后的世界。
路边早点摊的小贩，全部收拾得干干净净，小摊周围连一点垃圾都没有，煎饼也统一用上了亮澄澄的新鲜油，而不是偶尔混杂着一些茶褐色的、来历不明的奇怪油品。
路上的交通也是和谐得有些异常，往日乱穿乱插，随意变道的车辆几乎绝迹，守秩序得让人感觉完全不像是在华亚联邦，偶尔有违反了交通规则的车辆，透过玻璃也能看见司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走在路上，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的现象少之又少，即使是在原本不大讲究这些的乡村地区，突然也都变得异常注重了起来。
不时能看见，有习惯性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的人，身体突然僵直了几秒钟，然后一副恨不得要吸回去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系统的惩罚制度。
只要做出违背规定的行为，不仅会在道德点上扣去相应的数目，位于体内的系统端口还会向宿主的神经细胞发出信号，在不造成额外危险的情况下，产生时长为五秒钟的痛觉信号。
就跟盖亚当时的噬灵病毒一样，这种控制方式对四阶跟四阶以下的人类都有足够的效果，但对于踏入五阶层次，生命形式发生了第一次蜕变的人来说，单凭这种小伎俩对他们的影响非常有限。
“人类通过疼痛感获得了不要触碰火焰的本能，假以时日，遵守系统的规定大概会成为新的本能？”白墨看着下面的人想道。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正在白墨认真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台公用电脑上，突然出现了来自红世之徒的话。
根据四人的协议，从天命系统正式生效的日子开始，它们三个不能再以任何携带力量的形式进入白墨所控制的国度。
因为它们对几乎所有人而言，都是无法反抗的天灾，亲自体会过它们搞事情能力的白墨，自然不会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一次的红世之乱就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闲着没事就打打嘴炮，红世之徒通过互联网，发送了一条来自大洋彼岸的信息。
“至少现在，我给了他们更好的生活，以及维持社会正常运作最重要的东西——信任与安全感。”白墨淡淡地说道。
“不会再有食品质量问题，也不再会有任何形式的欺诈。”
白墨想出来的食品质检方案异常简单，只需要不定期随机抽取生产的食品，让相关人员现场开包装吃下去，同时产品优先供应厂内人员及其家属，双管齐下。
每个人每天的工作都被系统安排着，不务正业的骗子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土壤，到处闹腾，多年以来从未绝迹的黑社会组织，也在一夕间灰飞烟灭。
各条道上的大哥跟小弟，通通都被送到了劳改场。
“但你剥夺了他们最重要的一样东西，自由，所有人的轨迹都只能依照你的意愿前进，而且还是必须前进。”
“我不是圣母，也不是圣人，我费尽心思，不择手段为的是什么，就是要创造一个我觉得舒服，让我的利益最大化的世界罢了，其他人觉得不自由不舒服有什么所谓，我管他去死！”白墨无所谓地说道。
“人类的**永无止境，或许十年、二十年内，他们会对你的高福利政策感恩戴德，不过当他们习以为常后，事情还会这样吗？”
“几千年来，你们人类都渴望成为所谓的人上人，靠踩着同类成为‘上位者’来获得最大的满足感，你用暴力强行将等级金字塔彻底打碎，断绝了这种可能性，只是这真的能长久吗？”红世之徒认真地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只域外天魔似的信息生命，为什么讨论这种话题会这么熟练！”白墨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三五百年后，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红世之徒卖了个关子。
“我拭目以待。”
……
“陈太太，根据系统的安排，那套房子……”一个看起来三十有几，满脸风霜的中年人，拖着一家四口来到了一间屋子前面。
中年人的家庭环境并不怎么样，在首都天庆工作了十年，除清养家糊口的钱以后，只存起了三十多万的华币，离动辄百万首期的房子原本还有遥远的距离。
无论他怎么追，都不可能赶得上眼前作为天庆本土居民，有着四五套房子收租的中年妇女。
他也只是一直作为租客，租住在她名下的一套房子里。
但系统彻底地改变了两者的关系，在一人一房的配给制度下，中年人一家从租客瞬间变成了所有者，虽然在系统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在一份文件上换了个名字。
按照就近分配，尽量减少搬迁的原则，像他一样从租客直接变身的人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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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移山填海
“百分之一的人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财富，那换言之，让这百分之一的人全数消失，然后将对应的份额全数分派出去，剩下的人拥有的财富就会变成原来的五倍。”
“利益驱使下，他自然而然地能获得大批死心塌地的支持者。”站在黄河岸边的文剑，看着身后各种工程配套队伍想道。
“哪怕是只分出去一半笼络人心，将剩下来的一半留给自己，效果也已经很好了……”
“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会是在这种地方。”旁边的刘震打断了文剑的思绪。
两人身后的派系在华亚联邦相互抗衡了接近十年，这也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我这个老头子是真的跟不上他的思路，居然将挖黄河作为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从他说出铲平青藏高原的打算以后，我就没再抱过读懂他思路的想法。”文剑直接地回应。
系统给他们两个的任务，是要顶着滚滚向东流的黄河水，用自己的力量，强行将沉积在河床的泥土铲到河岸，最终目标则是要将这接近三百千米长的河段，向下深挖十米，让地上河重新变回地下河。
而他们身后的辅助队伍，则负责将挖出来的河泥，运送到全国各地有需要的地区，乃至是不断向外推进的填海造陆工程。
“我一个推销衣服的，突然就被调到这里当治理黄河的苦力了。”辅助队伍营地里，一个年轻人跟周围的同伴小声地抱怨着。
由于社会产业全面走向计划化，产品的供销改由系统控制，大量的推销员被裁减，只剩下了必要的销售人员。
于是这个除了口才了得以外，没有其他工作特长的年轻人，也就被系统临时安排到了后勤队伍里打下手。
“争取三个月以后通过初级转职考评吧，不然在这里就是浪费生命。”身旁昔日的同事兼竞争对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个月，肯定可以了。”
两人是销售同一种产品的推销员，曾经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竞争对手，但现在却同是天涯沦落人。
全国各地因为产业整合转型而失去工作的人超过一亿，到处开动的、规模空前的超级工程，也正是容纳失业人口的一个暂时水池。
在完成新一轮的转职培训，成为一个对新社会有用的人以前，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将会被派遣到全国各地的工地，暂时作为移山填海工程的辅助人员。
六小时的工作，外加在虚拟现实系统内四小时用于针对性的学习，构成了这些人每天的任务安排。
能够具现出几乎所有场景的虚拟世界，加上系统的强制约束力，他们的转职学习速度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当然这也是因为学习内容的问题，他们在虚拟现实系统中学习的东西，都是在权衡了他们填写的兴趣、特长、梦想，以及新社会的需要后综合得出的结果，确保不会出现像看着公式就想睡觉的人，去强制学习自然科学这样的蠢事。
“放下手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受。”
在完成了一天的学习任务后，这个梦想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却因为缺乏恒心跟严重手机依赖症什么都没学成，最后只能去当服装推销的年轻人突然有所感慨。
为了提高学习与工作效率，系统设定了在执行任务的时段内，对手机的功能进行封锁，只留下了像打电话等的几个基本功能。
针对已经与虚拟现实系统完成了对接的天命系统，白墨也在积极研究与互联网通讯网络合并的可行性，争取在五年内让天命系统端口代替手机，代替互联网，成为他的国度内人类的唯一联结。
“十年，大概就可以完成第一期的‘大平原’计划了。”除此以外，透过位于天庆试验场的系统中枢，他观察着全国各地的工程的开展状况。
预计花费十年的时间，扫平整个华亚绝大多数的丘陵与山脉，同时开挖出五条新的大运河，在沟通全国的同时，也改善沿岸的环境。
将多余的泥土砂石全数用于填海后，初步测算会增加至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原本因为交通不便而发展滞后的山区，也会因为被硬生生地扫成平原，获得便利的交通条件，有发展成新城市的潜力，能够供养起更多的人口。
一增一减之下，华亚人多地少的问题将会得到大幅缓解，毕竟平原才是人类利用率最高的地形。
“哪怕是有着我的无形逼迫，他们完成月球的殖民工作也至少需要三十到五十年，而下一步到征服火星文明则要排到七八十年后，要继续爆人口升级地球文明的话，近期内还不如将地球彻底开发。”
根据来自几年前发射的探测卫星发回的信息，太阳系上，水星、金星、火星、木星，甚至是木星周围的各个卫星，都出现了原始文明的迹象。
相关人员猜想，很可能是因为灵气的出现，让星系内的各个星球都很不讲道理地诞生了生命。
太阳系甚至是更大的范围，在未来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将会变成一个文明死斗场，迎来异常残酷的战斗。
每一颗星球都有异族生命，过度密集的文明，倘若想谋求更大程度的发展，走向星辰大海，就必须要一颗一颗星球杀出去……
灵气时代以后，动物保护不再是一个问题，因为人类没有了居高临下施加怜悯的资格。
野生的动物不说，哪怕是养殖的牛羊家畜，也会不时出现变异觉醒而获得力量伤人杀人，而几大密境里隐藏的力量，让外面的人类也隐隐有些忌惮。
专家猜想四大密境可能会有一个联合意志，因为这些觉醒智慧与力量的动物，在密境的呼唤下会本能地向其聚集，跟一切拦路的生命战斗。
但由于强势的人类文明，最后往往只有极少数能够逃过重重封锁，完成九死一生的旅程到达四大密境，剩下的失败者，则几乎都成了宴席上的盘中餐。
第四百一十九章 猫
“要看书，不能玩手机！”前几天刚过二十三岁生日的林跃动，用左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准备伸进裤兜的右手一下。
坐下来看了还不到十分钟的书，他就已经是习惯性地第三次摸手机了，有事没事总要看上几眼，哪怕绝大多数时候压根没人找他。
但从两周前，那场发生在六月的大雪开始，这个手机严重成瘾的年轻人，开始经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在非允许的时间内，原本功能多得根本用不完的智能手机，被系统封锁后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黑白屏手机时代。
“没想到我们的小林子还会有抵制诱惑、认真学习的时候，我喵真是开眼界了。”趴在林跃动身后的地板上的一只花猫，用后腿蹭了蹭猫脸上的毛，然后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跟无缘自主觉醒能力的林跃动不同，几年前他家里的橘猫倒是偷偷变异成功，然后在克服了密境对自己的精神诱导以后，留在了这个家里。
经过几年的学习，这只聪明的猫除了外表跟人不同以外，其它方面已经完全跟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会打游戏，会看电视，会PS自己的照片，会给自己改名字，后来还学会了用变异获得的力量去模仿人类说话……
“别吵，我在复习呢！”林跃动有些恼羞成怒，“系统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学习任务，简直是要人命！还要我额外花时间看书。”
“总比以前整天像条废咸鱼一样玩游戏好，咸鱼只配给我加餐！”橘猫一副长辈的口气说道。
“而且明明是你笨，没有在VR系统里就完成任务。”它得势不饶人，继续对着林跃动穷追猛打。
由于使用虚拟现实系统的时候比较耗神，所以为了避免透支精神，普通人只能限制进入网络的时长，每天不能超过五个小时，而系统安排的学习任务占了其中的三小时。
三小时以后，如果还没能学完当天的任务，就只能自己再挤时间，在周末的每周测试前补回来。
“当初就不该手欠，在梦想那一栏上面填了伟大的开发者，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要学的东西了！！！”林跃动歇斯底里地咆哮。
作为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半吊子计算机系毕业生，几年来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憧憬过自己哪天能成为一个行业内的大牛，不过三分钟的学习热情让林跃动始终没能摆脱咸鱼的命运。
所以当天脑子一发热，在系统的精神诱导面前遵循了平日里的想法，将这六个字填到了表格里面，现在林跃动悔得肠子都青了。
“九种基本排序算法写不出来一半，你说你是不是学写代码的，连我这只喵都不如。”橘猫继续用大讽刺术。
过去的几年里，觉醒了智慧的它经常会跟着林跃动去听课，甚至比整天坐最后一排玩手机的主人还要认真很多，日积月累下，拥有正常人智力的它也算得上是半个程序员。
“别以为你把名字改成巧克力我就会原谅你！”他用力地合上书，气急败坏地追向了橘猫离开的方向。
这只看起来相当可爱的小橘猫，在几个月前突然给自己改了一个叫巧克力的名字，还让林跃动以后都用这个名字去称呼它。
十多年间，这些潜藏在人类社会内部，觉醒了智慧跟能力的宠物到底有多少，始终是个未知数。
出生在人类社会的它们，在变异以后大多无视了密境的精神诱导，选择留在原来的家庭里。
因为对于这些宠物来说，野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根本无从得知，它们从出生到长大再到衰老，可能都是跟人类在一起。
相比起熟悉的人类社会，未知的世界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不像农场牧场养殖场里生活环境恶劣的食用动物，在获得力量后下意识地会反抗人类，本能地接受密境的诱导逃跑，宠物们对人类很少会有强烈的敌意，因为它们大多没有见过人类残酷的一面。
“异族、异种、异类，只要能为我所用，又有什么差别？肉眼能看到的外表，说到底也不过是经过光线反射得到的排列组合。”白墨透过连接在林跃动体内的系统，观察着正在欢快追逐的一人一猫，随即下了一个决定。
一念生起，林跃动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滞了一样，一切都停止了运动，只是作为普通人的他并没有察觉到。
“谁！”跑在前面的变异橘猫发现了不妥，原本轻盈的身体突然像是陷进了胶水的海洋里一样动弹不得。
“噼里啪啦……”巧克力的爪子上泛起蓝白色的电弧，背上的毛也因为紧张而本能地竖了起来。
变异生物并没有人类一样成系统的研究手段，能够了解身体内部的结构，可以开发灵能的各种用途，构造出本命能力以外的灵术。
它们只能不断地去磨砺自己身上近乎本能一样的能力，用重复再重复的方法去锻炼，直至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有趣的小猫。”一个深沉的声音突然在它的身体内响起。
“什么东西！别吓本喵！”
“欢迎接入天命系统永久端口，你的生存点初始值为00，道德点初始值为00，贡献点初始值为0，ID为……”一段像是机械合成音一样的话，回答了巧克力的疑问。
至于那把深沉的声音，就跟刚才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万物静止一样，仿佛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错觉。
“为什么我也会被套上了这个玩意！！！”行动力恢复以后，巧克力死命地在地上打滚，抗议着不问自来的紧箍咒。
一直向往自由的它，对被系统套住了的主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套上了什么？”完全没察觉到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林跃动，看着突然撒泼打滚的巧克力问道。
“还能是什么，你们人类搞出来的鬼系统呀，本喵这个黑户被抓到了……”
“也就是说，你以后也要跟我一起干活？”林跃动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他这几年来一直都把巧克力当人看，现在对它也变成系统的一员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感。
第四百二十章 灵术与程序
“本喵的工资可是比你这个低端代码苦力还要高上一大半……能买好多小鱼干了。,。”巧克力仔细地看完了系统里面的信息以后，兴奋得让周围电弧‘乱’跳，火‘花’噼啪作响。
它倒不是真的因为收入比眼前这个废柴主人高而高兴，更多是自己作为一个“黑户”，现在身份被“特赦”洗白后，能够真正作为社会上的一个完整的独立个体存在而高兴。
一直以来，它们这些人类世界里觉醒了智慧、拥有杀死普通人能力的变异动物，都属于家庭里的黑户，只能像偷渡客一样在暗中躲躲藏藏。
不但是因为当局的打击，更是因为变异生物的贩卖早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依靠食用相关的野生动植物，不仅普通人更有机会觉醒能力，灵能修士也可以加速自己的修炼，因此相关的东西价格一直高企。
有强烈需求就有不择手段，一批游走在灰‘色’边沿的中下层修炼者，这时候便成了这些执意要留在城市中的变异生物它们的梦魇。
下套、下毒、强抢……无所不用其极，利益攸关之下，人类对于同类都能够狠下辣手，就更不说对付异类。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白道、黑道、还是灰道人物，现在全部变成了系统管理下的好公民，乖乖地听从系统的指导。
至于当不成好公民的？已经通通消失掉了，作为系统中枢的灵魂思维共联永远缺人手，剩下的自然都是良民。
白墨用绝对的暴力暂时压制住了几乎所有的矛盾，让社会开始一场异常痛苦的转型。
“你要是能变‘成’人类的样子那该多好。”林跃动无视了巧克力身边的静电弧，一把抱起它‘揉’着猫脸说道。
“整天想着猫娘的变态！放开本喵！！本喵是一只真猫呀！！！”
“真猫又怎么样，喜欢猫娘有什么错！总有一天我会创造出最完美的化形灵术，将你变‘成’人形的。”林跃动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盯得巧克力连后背‘毛’都竖起来了。
“区区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开发灵术？而且你不是要当一个伟大的程序员吗，这么快就变心了？”巧克力用看变态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程序设计跟灵术设计本来就有很多共通点，如果将人体看成是一台计算机，灵术就像是编写出来运行在身体内部的程序。”
“绝大部分人只需要记住代码，将死记下来的全部代码默写出来就可以运行，甚至不知道原理也没有问题，只要会打字就够了。”
“但灵术的开发者，就得像程序开发者一样，清楚程序内部的所有算法，还有每一个变量，每一个类，每一个属‘性’，每一个方法……”
林跃动突然一反常态，长篇大论地讲起了跟专业有关的东西，吓得巧克力以为他是被哪位大神给“夺舍”了。
觉醒智慧后的这几年，对什么都好奇的它可没少在网上泡着，毕竟论资讯的丰富，没有哪个地方能比得上互联网。
“干嘛用这么诧异的表情盯着我？”林跃动从巧克力一直张着的猫嘴中，看出了它这时候的想法。
“你这个从来不爱动脑子的学渣……怎么会说出来这种话？”
“额……刚才脑子一热，就将自己想到的东西全说出来了。”他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笑。
“五年，只要我能坚持下去，就能存够换一个璇玑果的贡献点了，到时候我也就可以真正开始化形灵术的研究！”
两天前，林跃动详细地看完了系统安排给自己的进阶树，然后又在浏览了后续各种要完成的任务以后，算出来大致只要熬五年，就能够通过任务获得的贡献点，兑换一个璇玑果。
经过十多年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的改进，现在的璇玑果除了名字跟当年一样以外，从原料配方工艺再到效果，都已经有了巨大的改进。
制作的主材最初只能是人类的灵枢碎块，到近这两年工艺研究获得重大突破后，只需要原来分量十分之一人类灵枢作为引子，加上十分之九的变异海族血‘肉’浓缩物补充，就能够复现原来的效果。
并且在第一个璇玑果生效后再服用第二个的时候，也不再会‘诱’发免疫系统启动自毁凋亡程序的恐怖副作用，只是出现第二个能力的概率呈指数降低。
第一个璇玑果的觉醒成功概率大约是百分之九十，到第二个就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第三个仍然成功的概率不超过千分之一。
当然即便如此，依然有一些土豪，为了极低的多次觉醒概率而去拼命氪金，普通人需要工作半辈子才能积攥起来买一个璇玑果的钱，他们则是一掷千金成打地买。
为这个重大工艺改进作出最主要贡献的凌天，也正是凭借这个发明，走进了曾经华亚联邦的核心圈子，风头一时无两。
不过这个改进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价值，因为价格被各大财团牢牢掌控着的璇玑果，在这个大消息公开以后，价格也不过是降低了百分之十五，仍然保持在大约两百万华币一枚。
倒是因此成本大幅降低的几大垄断生产商大发其财，人类灵枢的获取终究有太多灰‘色’甚至黑‘色’的幕后‘交’易，隐‘性’成本相当高。
而海族血‘肉’浓缩物的价格每公斤只需要两千贡献点，还没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硬生生地将每枚璇玑果的制作成本从八十万华币压到了三十万，于是几大垄断集团从原来的三倍利润变成了十倍的利润。
现在白墨在以系统接管整个社会的过程中，将与修炼相关的物资全部收缴，准备重新推行兑换制度。
原来的贡献点系统也被全数清零，这个曾经一度几乎成为华亚联邦第二流通货币的东西，被白墨复位到了所有人都是零的状态。
从今往后，只能够通过完成每天的任务获取贡献点，同时不再会有免费贡献点派送，华币也正式成为历史名词，全社会只剩下贡献点这一种流通的虚拟货币。
人与人之间的‘交’易，以及人与系统之间的‘交’易，将会全部直接通过系统终端的数据变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