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典韦VS夏侯惇
刘琦不知道曹操会派谁去突阵，但肯定是不会差的。想要拖住刘琦，吸引走他身边的大将，自己派出的人肯定不能太差，太差达不到效果。
夏侯分量够足，实力也够强！
如果刘琦不重视，甚至可以变牵制为主动，真正左右战场胜负。
……
“夏侯老儿，俺老典在此等你多时，哈哈哈……”
“典韦？”冲在队任最前面的夏侯不由得一惊。
“还记得我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有我在这儿，你过不去的。”
狂！太狂了！好歹人家夏侯也是声名满天下的一代名将不是？在曹操阵营里不论是统兵还是武力那都是排名前五的存在。
典韦？古之恶来？
没有人否认你是一个猛人。
但，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侍卫队长吧？是谁给你睥睨天下的勇气的？
“是吗？我倒要试试汉王手下第一猛倒底有多猛！杀！”战场相见，手底下见真章，光靠耍嘴皮子能赢天下？那还要猛将士兵干嘛？
夏侯算是一名猛将，但他决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他绝不对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单挑胜过典韦，但他可以迅速的判断出战场上敌我双方的优劣形势，作出最有利于己方的决断。
典韦猛是不错，那一千黑衣黑甲的神刀卫也许也很强。但再后面呢？
同等兵力下，骑兵比步兵强是不争的事实吧？
自己可是五千纯骑兵精锐呢！
怕你？
退回去？
想多了！
夏侯知道自己打不过典韦，但绝不会认为自己挡不住他。只要自己拖住了典韦，后面的将士冲过去，就能冲进典韦身后的步兵营。胜负？自己这边赢的几率更大一些吧？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怕谁？
“杀！”
“冲！”
……
想多了！
那么近的距离，骑兵也冲不起来啊！
再说了，谁说兵步就一定挡不住骑兵？
典韦身后可是以长枪兵为主呢！
再说了，人家也不全都是步兵呀，那一千神刀卫可都骑着比曹军更强壮的骏马呢？
再说了，你有机会冲过去吗？
一千神刀卫一字排开，就曹军骑兵，还不是最优秀的虎豹骑，能冲得过去？
笑话！
连飞熊军都只有被屠杀的份，何况他们？
而且他们还没有箭头！
因为夏侯被典韦挡住了。
不！准确的说是被典韦压制住了！
没错！在典韦面前，夏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或者说，他低估了典韦。
在夏侯的印象里，典韦应该是与许褚同一级别的。而他怎么说也能与许褚相持三五十合而不落下风，许褚想败他怎么也得百回合开外吧？
也就是他估计自己能拖住典韦的信心来源吧？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十个回合！
十个回合后他便已落入下风。
完全不是对手啊！
技巧比不上，力量完全不是对手。
夏侯受阻，那五千骑兵也同样受阻。
一千神刀卫个个身强力壮，装备武器也完全占据上风。大刀一横，舍我其谁？
曹军纷纷有人落马，还有人兵器被砍断，有人手臂被斩落，也有人丢了性命……
就算没有死亡的，那一千神刀卫后面还有四千杆明晃晃的长枪在等着补刀抢军功呢！
同等兵力情况下，装备和配合的优势就突显出来了。
虽然神刀卫与后面的长枪兵其实也没有合练过，但平时训练的时候少不了骑兵与步兵的配合。
最关键人家神刀卫的配合好啊！
不但配合好，而且装备强。
神刀卫手中的长刀明显优于曹军，就算是整个刘汉大军也就这三千口呢！
长刀所向，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杀不了没关系，后面还有人补刀。
“铛！”
长枪与双戟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夏侯连人带马急退数步。
他已不敢再催马向前，这一对击，已震得他双手发麻，虎口已渗出丝丝血迹。
他已经尽力了，真的打不过呀！
不但他打不过，自己带过来的兵也打不过呢！
“撤！”
当机立断，是一个将领的必备素质！
保全实力，以图东山在起，是曹操的人生信条，也是他传输给手下将领的重要理念。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命。
败一场无所谓，总有机会找补回来。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来得快！
去得也不慢！
毕竟是骑兵，典韦想把夏侯带来的人全部留下也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傻到带着自己一千神刀卫去追的。
就这样，五千曹军士兵气势汹汹地来，却灰溜溜地退去。
只留下一地千余人的尸体和漫天的尘土。
典韦对夏侯！
压倒性胜利！
典韦没有撤兵，也没有向主战场出兵。以他的智慧，他还做不到清楚地判断出战场的形势，出现在他最应该出现的位置。
但是，他却是一个执行命令最为彻底的人。
刘琦让他阻挡来袭之敌，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穿过这片山丘半步。
不管夏侯退去还会不会有曹军再来。
没有军令，他绝不会退。
但是，很快他便收到了军令。
突击！
替代夏侯原本准备充当的那个角色。只不过被突击的目标发生了改变而已！
曹军侧翼，谁能匹糜？
正面尤不可挡呢？
那勇猛的马儿怎能不累？
那中土从未出现过的军阵，飞舞的标枪已让曹军节节败退。
五千只进不退的标枪兵左右两翼是早已不败威名在外的龙骑营将士。
这仗没得打，人再多也没有胜算。
强如曹仁，猛如夏侯霸都一样只能边抵抗边后撤。战场上的平衡能够维持到现在，不得不承认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质不够，量来凑！
为了维持战场平衡，曹仁只能使用添油战术。倒下一波，另一波顶上。刘军再猛也是有限度的不是？人会累，刀会钝。
曹军损失很大，刘军也不是铁板一块，一样会有损伤。
不是曹操不想收兵，只是他不能。
战场离曹营太近，万一刘军不按常理出牌，在曹军收兵的时候，趁热打铁冲进了大营怎么办？
没有了城外驻军为屏障，刘汉大军将直面叶城城池。
虽然曹操在守，刘琦在攻。但谁也不敢说城固人多的曹操就一定能稳赢啊！
第387章 曹操的失落
夕阳染红了大地！
鲜血与战士们的残躯杂乱地铺满了战场，渲染了战争的残酷。
从日出到夕阳西下，战争持续了近五个时辰。
疲劳与饥饿，是大家都得面对的困难。
刘琦与贾诩又来到战场外围，一天的攻防应该收尾了。
曹操不退兵是因为他不敢，可刘琦不怕，他可以随时鸣金收兵。
他来，只不过是为了亲眼见证一下，典韦带来的最后一击会给曹军带来多大的刺激。
战马卷起尘烟！
步兵是跟不上骑兵的脚步的。
但那仅仅一千人的神刀卫此时却如幽灵，似死神。
一个箭矢般的陈型，犹如一支黑色的利箭深深地插入曹军大阵的左翼。
整齐的那片色彩中猛的被一抹黑色割断。
黑色所过，血流成河！
当典韦与那一千神刀卫穿插了一个来回，身后的四千步兵已悄悄地出现在了战场。
人不多，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来还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气支撑着的曹军此时已不再敢向前压上了。兵力不住地往后压缩。
要撑不住了吗？
刘琦的部队果然野战无敌啊！
曹操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真的想鸣金收兵了。再打下去，自己的损失将会越来越大的。
可是……
退了真的好吗？
不退又该如何坻挡？
曹操还在纠结，将士们还在死撑。
另一边的刘琦看起来却一脸轻松。
“文和，差不多了，鸣金收兵吧！”
“喏！”
“钉、钉、钉……”
战场依然纷乱，刀枪依然在碰撞。但那金声总是可以穿透战场。
刘汉大军闻金而退，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退军，可不是能大意的时候。
“鸣金收兵！”曹操也是长舒一口气，下令收兵。
他真不知道再打下去会怎么样？
“主公，为何不乘势追击一下？敌军已退，或许能挽回点劣势！”没有出战的许褚站在曹操的身边，他自以为自己看到了战机。
“唉！”曹操看了看有勇无谋的许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嗯？难道不对吗？”许褚有些摸不着头脑。
曹操没有回答他。
旁边的程昱摇了摇头，见曹操不答话，他得承担主公身边丢脸失面子的角色。估计不懂的不只是许褚，身边的许多将领也不懂。还以为许褚说的确实是一个战机呢。
“敌军虽退，却不是出于我们的胜利或者他们的劣势。而是天色已晚，将士疲乏罢了。敌虽退，却未乱。且敌疲我亦疲，追亦无果！不若罢兵！”
这解释曹操当然知道，但他没有向将士解释。他是主公，没有必要承担战争的失利。
曹操满脸的失落，愤愤地走下了城楼。
果然还是打不过呀！
刘琦，真的可以高瞻远瞩到如此地步？
完全没有人看得上的工匠真的能让刘军的装备带来如此大的进步？
早早地扫荡草原也是如今刘军骑兵能保持优势的最大保障吧？
矛尖盾坚！
箭利甲厚！
兵强马壮！
兵精将广！
刘琦，刘子玮，你果然早早地就在谋划这天下了。
那……
这场战争的始末，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那曾经洛阳迎帝东归呢？难道也在其谋划之中？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恐怖！
这个刘子玮，埋藏的太深了吧？
曹操不得不承认，在当初刘琦占据并州，扫平叛乱后没有南下中原而是向北向东的草原扩张时，自己打心底里是看不上刘琦的。他曾觉得刘琦的格局太小，天下都乱成一团居然还想着外扩张，这不是为以后平定天下之人做嫁妆嘛？年轻人，果然热血多过智谋啊。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才是个笑话。是的，他得到了最肥美，人口最多的中原地区。有最富饶的土地，最发达的城市，最密集的人口，还有大汉天下最最有钱有势力的世家大族的支持……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更多的兵甲，其他不论士兵的战斗力，还是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不论是后勤补给，还是钱粮储备……有什么能跟刘琦相提并论？
这样看来，当年笑刘琦行事过正，一副愚忠的样子让曹操不废一兵一卒轻易地挟走汉帝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权术？
曹操一直引以为豪的东西似乎也并未在刘琦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嘛。
刘协？
挟汉帝确实给曹操带来了许多好处。至高无上的权力，征伐诸侯的先机……
可是，这一切貌似根本没有掣肘到刘琦的发展壮大嘛。得三辅以攻凉州，取南阳而得荆州，获州而围益州，向外开蒙州，设兴州……
没有了朝庭的制约，刘琦发展得反而更快一些。
现在看来，越来越象自己被刘琦给算计了。
中原？富饶？现在特么都给刘琦围起来了，都呈半包围态势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特么除了刘备，谁给他令过？就算当初江东孙氏还算响应了一些朝庭号令，可最后还不是给刘备做了嫁衣？
袁术？人家根本不理曹操，甚至是不理刘协，持玺而帝。
袁绍？大军百万攻打曹操时，哪里顾及过刘协在许都？
刘璋？士？马腾？韩遂？
鞭长莫及呀！
刘琦表面尊君，可什么时候听过曹操的？地盘该抢的照抢，招兵买马也没见有所顾忌。
汉室也好，丞相也罢，什么时候管得到他？
人家连曹操提议的封王、封公都公然不受了。
刘协，是刘琦让给他而用以开战的借口罢？或者说是棋子？就是为了今天这正大光明的一战！如果刘琦赢了，那一切都会是按他的布局来行进的。千百年以后，曹操，历史会是怎样的评断呢？
……
越想越不平静！
“呀啊……”
头痛！
如刀绞针扎般的痛。
“快！来人，传医倌，魏公头痛病犯了！”曹操身旁的荀攸看到曹操那痛不欲生的表情，赶紧传医匠，并吩咐左右送曹操回寝宫。
曹操一病，曹营一片哄乱。
众文臣武将担心的不只是曹操的身体，还有当前的战场形势。
今天是过去了，明天会怎样呢？
第388章 礼尚往来
曹操是一个集权主义者。
他在的地方，谁也不能代替他发号司令。不论是荀攸、程昱这样的大能，还是曹仁、曹真之类的心腹大将，就算是他儿子也不行。
他的底线就是什么意见你都能提，但是拍板决定，只能是曹某人。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迫在眉捷。
曹操不在，或打或退自会有人安排。可这不曹操在嘛？
所以一群文臣武将一群人焦急地站在曹操的寝宫门口徘徊。
……
刘营的将帅也没有大摆庆功宴，只是一场小胜，还不值得庆贺。众文武都在汇报战斗情况的同时，总结战争的心得。
“主公，有情报！”而此时，唯一不在帅营的贾诩匆匆地走进来，附在刘琦身边小声道。
“恩？什么情报？”刘琦没有摒退大家伙儿，却也没有大声询问。
这么久了，贾诩一直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在刘琦身边，提供一些大家不知道的情报。只要不傻，明眼人应该知道这些情报都掌握在贾诩手中的。
这种时候，再瞒着大家就没多大意义了。
“曹操犯了头痛病，此刻叶城内无人主事！”贾诩见刘琦没有顾忌大家，他也不好再做成偷偷摸摸的样子，以正常的音量说出了密卫传出来的叶城情报。
当然，他不会说出这个消息的来源。因为刘琦心知肚明。刘琦不问，别人也不可能问的。
“确切？”
“绝无虚假！”
“好！曹孟德，再给你来一济猛药！”刘琦的嘴角挂起一副奸诈的诡笑。
“文若，战场打扫的如何了？”刘琦问负责统筹打扫战场的荀。
荀：“回主公，我军已扫完毕，曹军仍在进行之中！”
刘琦：“我军战损如何？”
荀：“激战一天，我军共损失骑兵一千六，步兵四千，受伤八千余人，其中重伤者两千一百六十四人；将校死亡十八人，黄叙轻伤，刘辟、平汉伤势较重。损失马匹千余匹，马钧神弩三十台，投石车损坏十架……”
刘琦：“呃……损失有点大呀！”
荀：“是的，不过战果颇丰。正面战场斩敌两万余，伤敌无数，斩将数十人；典将军退敌骑三千余，斩敌一千六百骑；主公领白绕将军伏敌袭营，斩敌八千余首，降敌六千人，阵斩敌将史涣……”
刘琦：“嗯，所有牺牲战士都是我们的英雄，一定要做好家属的抚恤工作，不能让英雄的血白流。伤员要抓紧治疗，能治好的就别留下病根；重伤者转回后方，退出战斗；伤残者做好安置工作！”
荀：“主公放心，我们有专门的战后安置团队，不论论功行赏还是伤亡安置都有章可循，不会亏待受伤的将士。”
“如此便好！对了，子龙，可有兵士可用？”刘琦肯定了荀的工作，转头问赵云。
“回主公，尚有三千龙骑营当时在守卫神机营，未曾冲阵。”赵云回到。
“哦？主公这是有新的计谋？”贾诩始终是那个最善于揣摩人心的人。
“呵呵，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曹操敢在正面开战时来袭我营，我们为何不趁曹军新败，士气未稳，给他们放点火？”刘琦露出坏坏的笑容。
“主公高明！”贾诩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丝毫不介意冒险。
荀则相对比较谨慎，会考虑种种突发情况：“曹军新败，定会加强警戒，主公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激战一日，将疲兵乏，这一夜，睡下的士兵恐怕没那么容易醒来。曹操病倒，将校无主，估计城外的曹营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曹操新的指令。若要袭营，不在今夜，更待何时？”贾诩果然揣摩出刘琦的心思，或者说他自己根本也是这么想的。
“主公，我去！标枪营将士尚可一战！”一说到打曹操，马超什么时候都亢奋，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还有一些有气无力。
“不可！标枪营一直顶在最前线，已是疲惫之师，且袭营讲究来去自如，骑兵更佳。区区曹营，三千精锐足矣！云愿亲往！”赵云作为长期的统帅型将领，自然考虑的比马超多一些。
“标枪营不去可以，但是我要去！”马超一直比较佩服赵云，也不反驳，却也会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
“主公，袭营并非不可，但三千骑也似乎太少了些。且子龙作为三军主将，不宜前往。”荀见众文武斗志昂扬，袭营之事势在必行，也不再出言阻止。但为主公谋，为主公查漏补缺是他的职责。
“嗯，文若言之有理！子龙你就别去了，军中需要你坐镇。”刘琦吩咐道。
“可是，主公……”
“就让孟起去吧，我相信他能完成好这个任务！”刘琦道。
“谢主公，末将定不辱命！”马超倒是兴奋了。
刘琦：“恶来！”
“属下在！”
“你与孟起同去！带上神刀卫与白义从！”
典韦：“主公，有三千神刀卫与三千龙骑营精锐足矣！白马义从不适合冲阵，还不如留下来护卫主公周全。”
侍卫长的最高觉悟就是时时刻刻牢记主公的安全。
刘琦：“我在这大营，会有何危险？子龙不是还在吗？他会安排的。白马义从虽不善冲阵，却骑射无双，撤退时将会是你们最好的掩护。”
“这……”
“好了，典将军，就按主公安排的去做吧！”荀恰合时宜地替刘琦说话。
“喏！”
“先去休息，子时出兵，注意隐蔽！冲杀一阵便可，切勿恋战，只求乱敌，勿让将士有太大损伤！”刘琦又对马超、典韦二人说道。
“喏！”
……
初夏的夜是燥动的，却还有一丝清凉。
走出帅帐，刘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有一些潮湿的味道？
该不是要下雨了罢？
抬头望星空，才发现有朵朵乌云渐渐南行，在一步步掩去星光。
这特么就尴尬了，难道要放曹军一马？
要是孔明在就好了！他精通天象，一定能准确地估算出下雨时辰，以便应对。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放过曹操。“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战争的正确理念。
打仗呢，哪来那么多顾忌？
下雨也有下雨的好处不是？至少便于隐匿行踪。
或许会损失更小呢！
只是可惜放不了火了。
第389章 夜雨袭曹营
“轰隆……”夜的寂静，被一阵闷雷敲响。
闪电划破长空，让黑的夜更显狰狞。
豆点大的雨水如瓢泼般从天而降，冲洗着战争后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曹操在经过医倌针炙并服下汤药后睡了近两个时辰。
麾下一众文武官员为了让曹操得到更好的休息，在荀攸、程昱的安排下各自散去。
只有荀攸、程昱、夏侯和从城外返回城中汇报战况的曹仁四人在议事厅紧张地讨论着敌我双方的战斗损失及军力对比。
许褚在曹操的寝宫门口守着。
“来人！”曹操噩梦加身，不由得从梦中惊醒。
“主公，末将在此！有何吩咐？”许褚听到曹操本来呼唤，快速地推门而入。
“仲康，城外战事如何了？”曹操有点睡懵了。
“主公，你睡下已下令收兵了，今日战事已了！”许褚回道。
曹操回了回神：“哦，我睡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许褚：“回主公，你回来服药后已经睡了快两个时辰了。此时已到亥时。”
也就是说已经十点多。
“哦？这么晚了吗？荀攸他们都去睡了吗？”曹操确实做噩梦了，此时很希望找人说说。
许褚：“还没呢，荀先生、程先生还有夏侯将军、曹仁将还在前厅候着，在等着主公醒来呢。”
曹操舒了一口气，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还有那些忠实的支持者站在自己的背后，自己有什么理由倒下呢？
“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喏！”
不多时，四人便随许褚来到曹操的床前。
曹操没有下床，只是在下人的服侍下坐起，靠在了床头。头上包了一圈厚厚的头巾。
“主公，你醒了？”
“主公，好些了吗？”
“主公……”
众人献上自己的关心与问候。
“好多了！你们怎么还没休息？子孝，你回来干嘛？不好好呆在军营主持大局？”嘴上在责备，其实曹操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大家都担心主公，本来都在门外候着等主公醒来。但是大战时期，我怕主公生病之事影响士气，便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了。”荀攸答道。
“嗯，理应如此！”曹操也不想自己一病大家伙儿都忘了正事。
“主公，属下无能！”曹仁低下了头颅。
“唉！”曹操摸着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能怪曹仁无能吗？
虽然损失颇大，但好歹正面挡住了刘汉大军不是？夏侯的突袭不是一样败了吗？还有史涣袭营！明明是计划好的，可是这人和一万多名将士一去不返，犹如泥牛入海。
袭营？！
“不好！”曹操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加上刚才梦中所见，城外血流成河，曹操突然意识到刘琦这么老实地退兵，恐怕没那么简单。
“主公，怎么了？”荀攸以为曹操又不舒服了。
“子孝，你速回军营，组织大军连夜撤城内！恐怕，刘琦会袭营！”曹操立即吩咐曹仁，也算是同时回答了其他人的疑惑。
“袭营？不能吧！外面这么大的雨，还有今日之战刘军也算是全面被牵制，他哪里还有生力军可用？”夏侯根本不信，反正换着是他，他根本不会干这事儿。
“嗯？”曹操的决定不容质疑：“你，马上去城楼组织兵士，接应大军入城！”
“喏！”正事面前，夏侯也不敢违悖曹操。
看到曹操如此绝决，荀攸程昱对视一眼，没有出言相劝。
因为他们四人本就商议着要建议曹操把城外的驻军拉回城里。
一战场斗，充分地展现了曹刘双方的真实差距。
野战，刘汉无敌！
哪怕曹军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
其实刘琦合兵一处，正面的曹军根本就没有人数优势。若不是东门的部队援助及时，恐怕曹仁很难扛到刘军退兵。
所以四人已经在曹操昏睡的时间里达成共识：只有退兵入城，方可与刘琦一战！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向曹操提议罢了。
曹操突然的惊醒，突然的命令也不过是将他们的想法提前了一些罢了。
想法是一致的，甚至更为急迫。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当机立断是主公的魄力。
作为追随者，只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主公的号令便可。
雨，依然在下，甚至没有变得小一些。
夜，依旧漆黑，只有那偶尔划过的闪电，会短暂地划破长空。
“驾！驾……”
几匹快马在雨夜的长街上急驰，已顾不上雨水的滂沱和夜的深遂。
那是身负曹操急令的曹仁、夏侯及他们的亲卫。一个赶往城外，一个赶向城楼。
城外还没有动静！
如果主公的判断是正确的，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就算来不及撤回城内，至少还来得及叫醒将士，加强防备。
黑暗中，曹营南面的树林里已有许多身影在晃动，并慢慢地在向曹营靠近。
大雨掩盖了一切声音，黑夜遮位了所有身影。
“孟起，我看差不多了吧，可以冲了！你看曹营连一点火光都没有！”典韦对马超说道。
有火光才有鬼了，这么大的雨。这时候是已经有了火油，但是毕竟还没普遍到随处可见。
“再等等吧，离子时还早着呢，虽然敌营没有火光，但估计还没睡熟呢。”怎么说，马超也是上将之才，思考能力比起典韦来说还是强一些的。
“不对，城楼方向有动静！”马超有火光在城楼亮起，城门正在打开，从城门洞里露出的光亮射出。
在这漆黑的夜里，哪怕是一丝光亮都会显得那么刺眼。
“传令前军，挑开拒马，全军上马，立刻冲锋！”发现不对，马超立刻下令道。
“这……你不刚还说要等等？”典韦没看懂。
“有人出城，恐生变化！来不及解释了，打完再说！”马超也从马脖子下面绕到旁边，翻身上马。
“冲！”低喝一声，策马冲向曹营。
“轰隆……”
一声低沉的轰雷掩盖了六千匹骏马奔腾的声音。
早已埋伏在曹军防御工整前的刘汉勇士快速地抬开了拒马，劈开了栅栏，为大军撕开了一条冲锋的道路。
“是谁？”哨楼上抱着长枪靠在立柱上打盹的曹军卫兵发现了响动。
可是昏暗的哨楼上的灯光下，什么都看不见。
灯下黑！
哨兵不得不将头探出哨楼，往外张望。
“嗖！”
他看不见下面，但下面的刘军士兵却能看到他。
只一箭，便夺走了哨兵的性命，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
第390章 全身而退
“敌袭！”
“铛铛铛铛……”
大军扎营，不可能只有一个哨楼。
每一座哨楼上也不会只有一个哨兵。
同伴的死还是惊动了其他的哨兵，机警的人敲响了警钟。
但是……
“轰……”
雷声掩盖下的刘汉骑兵已然冲到了跟前。
闪电划破寂黑的夜。
为冲锋的刘军照亮的前进的道路，也让曹军看清了来犯之敌。
看清归看清，却已来不及阻止。
示警已发出，可疲惫了一天，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的将士们来得及作出反应吗？
事实是……
来不及！
虽然有许多曹军士兵累到根本来不及梳洗便合衣而卧。
但是疲惫让人深深地睡去！深到听不见雨声，忽略了雷声；深到听不见警钟，感觉不到危险……
马超和典韦很快就突进了敌营，一阵胡乱的砍杀。
多少曹军士兵在睡梦中丢了性命；多少人在慌乱中被战马践踏……
一片混乱！
直到他们突到接近中军大帐的位置，才被赶回的曹仁率领的夏侯霸、王双等人组织起来的士兵抵挡住。
一番冲杀，乱军之中典韦砍断了王双一臂，马超刺伤了吕旷。
但是，起来反抗的曹军已越来越多，突袭部队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事已不可为！
“撤！”马超果断下令。
典韦已斩敌近百人，鲜血染红了战甲和他身下的马匹。正在兴头上呢！
不过听到马超下令撤军，他也果决地放弃了扩大战果的机会，收戟回首，策马引神刀卫战士退出战场。
他丝毫没有看不起马超，也没有一丝不听马超将令的想法。
只要能上阵杀敌，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况且他完全了解自己的能耐。若论勇猛刚烈，他当仁不让，就算在关羽面前，他都会丝毫不退；但是论到统兵指挥，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
三千神刀卫，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纵然，在刘琦的要求下他也识得不少文字，也看过一些兵书。但他没那个水平将书上的道理转换成经验运用到战场上。
所以，刘让马超来指挥今夜的袭营行动，典韦完全没有意见。反而一张一合，尽显良将风姿，典韦不由得为主公手下又多了这么一个人才而高兴。
来如闪电，去如风！
没有人拖泥带水，大军迅速地脱离战斗往后方撤走。
夏侯霸带兵紧随追赶！
就算明知追不上，也得追！哪怕多留下几具敌人的尸体也好。
总好过被人莫名其妙地一阵偷袭，损毁了大营，留下一地曹兵的尸体和成河的鲜血，又扬长而去。
可惜他的追击也仅仅维持到南营外的栅栏前。
刘军退得太快了，打开的通道被人把守着。
马超和典韦冲进去的时候，两千白马义从便已在曹营外建立了接应阵线。
在大军安全地撤离曹营后，拒马被重新放了回去，变成了阻挡曹军追击的屏障。
夏侯霸冲不出去！
除了屏障，还有和着雨水从天而降的两千支利箭。
“哈哈……痛快！真他娘痛快！”典韦开怀大笑！
一进一出，杀敌数千人，己方损失不过百余骑，神刀卫更是未损一骑，除了一些受伤的。以最小的损失，给敌人最大的损伤，怎能不痛快？
“哈哈哈哈……”马超也很痛快，痛快得已没有言语来表达此时的心情，只是仰天大笑！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将军，末将无能，未能追上敌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片白影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夏侯霸无奈地收兵回了帅营。
“哦，仲权回来了？这不怪你！”曹仁本来还正在冲着守营的将士发火呢，看到夏侯霸回来，气消了不少。
是啊，不怪夏侯霸，甚至怪不得守营的将士。谁能想到刘备会在大军疲惫、大雨滂沱的夜晚袭营呀？
作为主将，他自己就没想到，所以他没有作任何特殊的安排。
他回城呆了将近两个时辰，与荀攸、程昱两个大智者讨论了半夜的军情，也没有人提醒自己呀！智如荀、程，一样没想到啊。
谁能想得到？
曹操！
还好曹操及时醒来，还好他及时赶回来，还好他回来时夏侯霸已经开始组织反抗了……
“仲权，下令全军拔营，立刻撤回城内！”经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后，曹仁更加以可了夏侯霸的能力。
“可是，将军……”夏侯霸不明白曹仁的意思，就算被偷营了也不至于撤到城内去吧？这要是主公知道了，会不会责怪他们？
“放心去吧，这是主公的意思！”曹仁摆了摆手。
“喏！”
“吕虔！”
“末将在！”
“你速领兵五千，加强警戒，务必保证大军安全撤入城内！”
“末将领命！”
“切记，若再有差池，你便不用回来了！”曹仁的语气中夹着一丝决绝！
“喏！”吕虔吓出一身冷汗。白天他未出战，晚上值夜警戒本就是曹仁离开时留给他的任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本就已经提心掉胆了。刚才就已经被曹仁骂得不敢吭声了，还好夏侯霸回来解了围。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再折腾真的会掉脑袋的。
城楼上已经亮起了不少火光。夏侯接到曹操的命令到城楼后，便下令点燃了一切可以点然的东西，只为接应城外的部队能在大雨中顺利入城。
他看到了城外营中的骚乱，大吃一惊外还感慨道：“主公，真乃神人也！”
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
城外的曹军将士在曹仁的统筹下，迅速地打扫着战场，搬运着军械……
等大军完全撤入城内，再安顿下来，已接近寅时。
一天一夜，几番交锋，曹军损失达到四万人马，而敌人损失不到万人。其中还有几千人变成了俘虏，也许会变成敌人。
人数对比一下子变得没那么悬殊了。
这仗打的！
刘琦大军在曹军士兵心中留下了一种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形象。
曹操没有睡，也许是因为前面睡了两个时辰，也许是因为担心城外的情况。反正是睡不着！
他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外面的消息。
第391章 三面楚歌
“啊……刘琦小儿，欺我太甚！”消息传来，却让曹操火冒三丈。
再次睡下还是在医倌的帮助下缓解了一些头痛后。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全部放明才渐渐的缓下来。
一夜的洗礼，让前一天的糟乱不再琳琅满目，只留下一地泥泞。
满地的血腥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开战以前。
平静！
就如普通的雨后的清晨。
刘汉大营一片平静，并没有趁热打铁，继续给曹军施加压力。
是因为大雨？
还是因为前一天的战斗太累了？
其实是因为曹军撤入城内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刘琦和他手下的谋臣武将耳朵里。
一天一夜，便破了叶城外围的防御。不得不说结果令人非常满意。
但是，刚刚找到了破敌之道，却又不得不重新归划战场形势。
因为曹军已经全部龟缩入城。
的战硬枉，袭营，夜战，断粮道……那是刘汉大军的看家本领啊！
可人家曹操不跟你在外边玩儿了，人家试一下没打过又退回去了。退回去还有坚城可守，这刚刚找到阵地战的感觉，马上又变成了城池攻坚战了。
战略、战术、战法都是不同的概念。
昨天战前没研究，不代表今天也不用研究。
城战，不论攻守，都是人家曹操的拿手戏。
野战可以边打边研究边应对，可城战讲究那么多随机应变。策略定下后，最先应变的一定是被动的一方。
刘军帅帐里，校尉以上的将领齐聚。包括轻伤的黄叙等人。
武将，是参与者，是执行者。
真正作出战略决策的是刘琦和他的智囊团，以及军团的主将。
攻城，其实并不是赵云的强项。
接下来的战争，归于相持。淡如水！
纵然刘琦拥有更多更强的装备，可人家曹军这几个月的备战也不是在这儿看风景。
叶城的城墙，早就不知道被曹仁加高加固了多少，甚至在南门及东门两边比较平缓的地带增加了瓮城。
试探性地攻了两波，大军向叶城压进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曹操和他的军队并不象昨日一战表现出的那么羸弱。
没有人理会刘军的骂战，没有任何武将再出城迎战。打仗呢，没事谁特么跟你玩单挑？
你牛，你狠，你能上天不？有种你就来攻城啊！
曹仁的防御能力在城战中便真正地体验出来了。
高大坚固的叶城墙硬生生地把琦凶悍的大军阻挡在了城外。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打不进去，士气也不再那么高涨了。
战争，就是一个此消彼涨的过程。
昨天，你赢了。并不代表你就会一直赢下去。
双方进入到斗智斗勇的新一轮战斗之中。
直到曹操再一次醒来。
野外战斗的损失带来的愤怒被打退刘琦大军进攻的战报而代替。捷报能治百病，至少曹操的头痛此时好了许多。
至少可以离开寝宫，到议事大厅主持大局了。
“荀攸！”
“臣在！”
“妙才的部队到哪里了？”
“回主公，妙才将军三天前集结大军二十万，驻扎在许都外围待命。前日，主公下令他领大军五万驰援叶城，今天妙才将军派人来传信，大军已到昆阳，明日便可到达叶城。”荀攸回答大。
曹操：“嗯，让他先别过来了！”
“嗯？”荀攸没弄明白曹操的意思。
曹操：“叶城暂时无虞，尚可守备，但刘琦兵临城下，攻击不断，我们要做好持久的准备。叶城远离我大魏本土，本就是以一个交易中心，并无太多储备；若得到不到周边城池支援，恐难以持久。而昆阳则不同，且是许都前沿，必须加强防备。”
曹操的战略眼光绝对是一流的，很多布局令荀攸这个战略大师都不得不服：“主公所言甚是！”
曹操：“对了，鲁阳被拿下了吗？”
程昱接话道：“回主公，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曹操顿时火冒三丈：“哼！李通是干什么吃的，一万大军拿不下个小小的鲁阳？鲁阳才几个守军，有一千人吗？”
“这……”
没有前方的消息呀，程昱也无法回答。
事实上，曹操很快就收到了李通传回的消息。
失败了！
是的，又一次奇袭失败。
很彻底的失败！
李通、任峻。
一万兵士。
对手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霍峻，和一座远离刘汉势力的孤单县城，以及周边加起来不过千余人马。
可偏偏就是这个曾经刘表手下都排不上号的霍峻，硬是带着千余名将士和满城的百姓，生生地挡住了十倍于他们的曹军的猛烈进攻六七个时辰。
直到鲁肃的六千精骑赶到。
鲁肃文武全才，他虽然不是一个勇猛的武将，却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有鲁肃的统帅和指挥，有勇猛的公孙续和有牛角做箭头，一万曹军步骑和李通、任峻就是个笑话。
他们没有等到城内的明为商家，暗为间谍的几大内应的举火为号，只等到火箭焚营和铁蹄破阵。
任峻被公孙续重创俘虏。
李通在逼退青牛角的进攻后，引残兵退往县，就地组织县防务。一万大军，所剩不足四千。
又一次脆败！
李通的选择是对的。
因为鲁肃进城后，便以雷霆之势，在霍峻的配合下，按照临行前贾诩给他的绵襄里的名单将堵阳城内的间谍进行了清洗。
尽屠其家小，没收其财产。
征兵，布防，大军剑指县……
鲁肃办起来有条不紊。这便是刘琦选择他来领军的原因。
李通虽然进政堵阳失败，但并不代表他没脑子。退到县已是极限了。再退，叶城便被围了。
那便会令叶城四面楚歌了！
不，是三面楚歌！
不过他这么一守，确实也将了鲁肃一大军。他手上这点人守，以骑兵为主，攻城不易啊！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
曹操知道事情的起末以后，也明白了李通的失败与当机立断无可厚非，便也不再责怪。
他知道李通的能力，下令他必须死守县。
第392章 曹操的战略
就这样。
一天。
两天。
三天。
……
七天过去，刘琦大军没有登上叶城城头。
曹军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损失的只不过是粮草军械罢了。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刘琦一方，土攻、水攻、火计、劫粮道……在荀、贾诩层出不究的计谋下对叶城曹军发动了数十次进攻。
但，曹操不是无能的庸才，他手中也有多名谋士和可调动应对的大将。曹军也不是不善攻守城地的异族。
叶城之战就这么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双方交战第十五日，曹操走了。
战争相持不下，前方医疗条件有限，曹操的头风病一直不见好转。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确实不利于他的病情。加上在他看来曹仁、夏侯再辅一谋士足已应对当前的情形。至少再拖住刘琦一两个月没什么问题。
所以，他带着许褚、荀攸返回了许都主持大局。
有的事，就是这样。当你觉得眼前的困难很复杂很难解决的时候，他就突然迎刃而解，变得简单得无法再简单。可当你觉得它就象喝口水那么简单的时候，它偏偏让你怎么也喝不到嘴里去。
看似刘琦一时半会也攻不破叶城。
但是刘琦却并不着急。
他在等！
堵阳被鲁肃牢牢控制的消息已经传回。但鲁肃手上的兵力实在有限，加上从堵阳新征的和本来的驻军也不过万人。
那还能等什么呢？
援军！
哪儿来的援军？
当然有！
从长安出兵前，刘琦就派出了雷公前往河套地区黑山流民聚居地征兵。
若不是刘琦要求只征两万士兵，估计雷公大手一挥，呼悠个十万八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万人看起来不多，但放到叶城战场却足以打破战场的平衡。
雷公的两大军没有经南阳增援刘琦大军，而是接军令从绕过x山，渡x水，直接出现在堵阳。
三万大军在手，鲁肃便充分展现出其军事方面的才华。
强攻县！
以李通的能力，一比三的兵力，鲁肃想轻易攻破县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事实上，鲁肃能在东吴时期继周瑜过后成为大军都督，执掌大权，充分证明其统帅用兵之能乃上乘之人。
三天！
李通在县仅仅坚持了三天，县城破，守城将士降之六七，李通仅领残兵千人退回叶县。
叶县遭受刘琦、鲁肃南北夹击。
守将曹仁、夏侯顿时压力倍增。
本以为夏侯渊屯兵昆阳，会向叶城增援。哪想到夏侯渊大等进驻昆阳，便停止不前，在昆阳县城及周边布阵防御，根本没有一点增援的意思。
这事儿，曹仁、夏侯不知道，但程昱知道。
曹操的意思：反正叶城当年也是从刘琦手上骗来的，守是要守，但实在守不住也先随它去了。
县已失，叶县一座孤城，要守住必将耗费太多的财力、物力及兵力，不值当！
与其把精力花在叶县的攻防上，还不如早点在颖川各县加固城防，早早地布局。
叶城战役只是一个点。
可这个点让曹操看不到丝毫胜算！
不论是战将水平，还是部队成色；不论是信息，还是层出不穷的计谋；不论是后勤补给，还是钱粮储备；……
奋斗了这么多年，灭袁绍、败袁术、擒吕布……
曹操曾以为有刘琦在他就算不能那么容易地一统大汉江山，至少也在三足鼎立中占据主导地位。
然而，现实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叶城之战，刘琦一天尽破他三路大军，损兵四万余……准确的来说，还有突袭堵阳的六千损失。
这让曹操颇受打击！
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场战争的走向和应对。
硬杠，是没有出路的！
但他却不能认输！
他输不起！
身后牵涉的不只他曹家、夏侯家，更有全天下最多最富有的士家大族。
同时，曹操也是极会捕捉机会的人。
危机？
往往与机遇同行！
如此危机，岂不是可以狠狠地从豫、衮、冀、徐各州士族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刘琦削士族的事已不是新闻，那些手握巨大财富的士族们如果不想被刘琦削弱，就只能站在他曹操的船上，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战争，打的就是财富。
曹操承认自己没有刘琦富有。可是，他身后的大家士族们有啊！有钱、有粮、有人……
刘琦怎么可能轻易胜他？
战争，是消耗！
当他发现自己正面杠不过刘琦的时候，他便与他的核心智囊荀攸、程昱定下了新的方针。
耗！
守叶城是为了消耗刘琦，守不住就放弃，退回豫州继续耗！
西边打不赢，还有壹关战场，渔阳战场不是？他还真不信刘琦有三头六臂，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就算每一处都打不过，就跟他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毕竟曹操治下的人口要比刘琦多得多。
接下来，曹操治下各大小城池都进行了修葺维护，派兵驻守。他要让刘琦一座城一座城地去啃，去耗！
同时，他派出了司马懿到刘琦的后方活动，他不信刘琦治下就是铁板一块，无缝可钻。
就算不能从内部瓦解敌人，总能在刘琦的后方制造一些混乱，减轻一些直面刘琦的压力。
曹操是明智的，他的决策也是正确的！
有些东西，同样的方法曹操会用，刘琦也会用。
曹操想到了从刘琦后方给他治造混乱，刘琦一样会想着从内部打开缺口。
比如叶城！
正面攻城难度太大，什么挖地道啥地行不通。攻城不行就攻人攻心！
战争中，总有人会一鸣惊人、立功受奖，步步高升；也一定会有人一败涂地，失魂落魄！
叶城里就有这样的存在。
年轻的夏侯霸就是得意者，在多次危难时刻的临危不惧、从容应对让他得到曹仁、夏侯等人的一致夸赞，也得到了曹操的认可。加上他优越的家庭背景，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而失落者便是吕虔。
这个被马超典韦夜袭大营后的背锅者。
退回叶城后，吕虔便被曹仁下放到城外负责豫州到叶县的粮草押运。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曹仁对他的一种保护。
但是在他看来却是惩罚，是耻辱，是曹操嫡系对他这个外姓将领的羞辱。
而他对曹仁的不满，在刘琦贾诩看来，却是难得的机会。
第393章 杀马取革，裹你还
针对曹军将帅间的矛盾，刘琦根据贾诩提供的情报来了一出反间计。
……
吕虔带着三千士兵在堵阳和叶县之间来回穿梭，为叶城运输粮草军械。
单调而枯燥！
乏味的工作浇灭了他建功立业的信心。
这条道路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十多遍了，在他看来，傻子都能完成粮草押送任务。可是曹仁偏偏要他每一天都要亲自押送。
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天天被同仁们看笑话的傻子。
三千跟随自己来来回回的兄弟们也早有怨言。军人，谁不渴望战场？谁想做大军的保姆？
但是，他不敢反抗，他们都不敢反抗。
除了每天机械麻木地完成押送工作，便在完成押运工作后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喝酒打屁混日子。
酒醒后，还得继续完成那平凡而无聊的押运工作。
日复一日，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太平淡了！哪怕来几个不开眼的劫劫粮也好啊！
吕虔没精打彩地挂在他的战马上，跟在运输粮草的队伍之中。
他没有去催促队伍。三天一个来回，时间绰绰有余，只要在天黑前赶到叶城便可。
乏善可陈的日子，让他提不起一丝精神。
刘军劫粮？
也不是没来过，不过大部队是开不过来的。
曹操很重视粮道。
所以叶城的曹仁对东门往堵阳方向的把控也非常严格，同时密切关注着刘琦大营的一举一动。可能绕过去的道口小道，都设立了关卡，严加看管。
刘琦一方尝试过几次都失败了，后来也就放弃了。
慢慢地，曹仁也不那么紧张了。
局中人吕虔就更不在意了。
“嗯？怎么回事？前面怎么停下了？”吕虔正在马上想着晚上到了叶城，要不要去城西那个小寡妇家喝两蛊，再一起谈谈人生，共同渡过那漫漫长夜。可前面的队伍停止了前进。
三千人的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加上拉运粮草的马车，也摆了好几里。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走在中间的吕虔还真不知道。
“回……回将军，前、前面有人拦路截粮！”
“什么？哪儿呢？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来了多少人马？”松驰惯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吕虔猛地坐直了身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渴望战场的兴奋。
“就一个人！”
“一个人？谁这么大胆？单枪匹马来劫粮，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吧？去去去，赶走他，继续上路。”听道是一个人，吕虔又象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靠在了马背上。
没劲！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那么多人还搞不定一个小小匪类？不走就宰了他。”吕虔生气，这么点小事也来打扰他美丽的幻想时间。
“将军，我们打不过！来人指明要将军前去相见。”传令兵鼓足了勇气，说话也不那么结巴了。
“什么？这么多人还被一个人给劫了不成？一群没用的废物！”吕虔很不满。
“是是是！小的们无能，还是将军亲自去看看吧，说不定那贼人一见到将军的威猛，便吓得落慌而逃了。”这传令兵也是个嘴利的人，一开始结巴估计是被前面拦路的人给吓到了。
“走吧，前面带路，我去会会这胆大的贼人！看把你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吕虔笑骂，看来他平日里与这帮难兄难弟相处的还不错。
走到队伍的前面，吕虔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眼前一个白衣白甲白马长槊的俊俏武将，威风凛凛地伫在运粮队伍前面，马下倒了一地曹军士兵。乍一看，最少也有十数人。好在人都是受伤，没有致命。看来来犯之人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恶意，或许有别的什么意图。
一个人拦住了整个押运队伍！
眼见为实，确实如此！
“呔！来者何人？汝吃了熊心豹胆耶？竟敢拦魏公军粮！耽误了大事，怕你人头难保！”吕虔其实不是庸才，在曹军的中层将领中也算是有勇有谋。
“本将拦便拦了，你能奈我何？本将不但要拦，还要抢呢！”来将非常嚣张。
“喝，那便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能耐了？”吕虔火冒三丈。
“有没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那将领继续挑衅。
吕虔挺枪催马杀上。
对方有那个本事！
这是双方交手十个回合后吕虔发现的事实。
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这便罢了，他还顺着对方的指引看到了道路两侧的弓箭手。
那明晃晃的箭头在这大热天里冒着让人胆颤的寒光。
两马交错，又一个回合。
吕虔没有再次冲上，他不是没脑子的人，对方要想杀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壮士好武艺！敢问壮士高姓大名？”武的不行，来文的吧。
那将领见吕虔收手也不乘势追击：“汉中王麾下没名小将公孙续是也！”
吕虔大吃一惊：“莫不是白马义从统领，伯公的公子？”
公孙续：“然也！”
吕虔：“果然将门虎子！只是不知公孙将军来此何意？”
吕虔心里凉了半截，白马义从在公孙瓒手中就天下闻名了，最后能成为刘琦的贴身侍卫，与神刀卫齐名，那它的统帅还能差么？
说是无名，可刘琦的对手手中哪个没有公孙续的资料？出身名门，师从关羽，谁敢小看他？
这敌手，点子有点硬呀！
公孙续倒是很淡定：“奉我家贾军师令，请君一叙！”
吕虔好歹也是跟了曹操十几年，东征西讨参战无数的老人了，没那么容易被公孙续唬住：“某虽敬令尊一世英雄，奈何你我分属敌阵，各为其主。今日将军截我粮队，虔虽不才，仍愿死战，以报曹公。纵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哼哼！将军想要马革裹尸，还不简单？不论你想要拉车的驽马，还是你胯下的战马，续今日都可以满足你！杀马取革，裹你还！”公孙续冷笑道。
“你……”吕虔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气得直咬牙。
“怎么？子恪将军还有别的要求？”公孙续满脸的嘲讽。
“好！我便跟你去！但是我有个要求，你若不应允，吕某宁死不屈！”吕虔纠结了一下，他能看出公孙续并不想杀他。
“子恪将军请讲！”
“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吕某愿奉上这五万石粮草和某之性命，但求将军放这帮兄弟一条出路！”吕虔跟这帮倒霉孩子处得还真是不错。
“将军，不可……”
“愿与将军共同进退……”
公孙续也是一个爱惜手下的将领，听了这话顿时对这个吕虔好感不少：“只要你让他们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不但他们不用死，你也可能不用死！”
“走！前面带路！”
“这边请！”
第394章 反间计
吕虔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跟着公孙续脱离了部队。
他下令队伍原地休息待命。
公孙续没有带他走多远，只不过绕到了山丘的另一面而已。
贾诩在这儿等他。
公孙续没在正面战场出现过，而贾诩却一直跟在刘琦身边。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此？别说吕虔不知道，想必曹仁也完全不知晓。
曹操曹仁能严防粮道，刘琦又怎能看不出粮道对曹军的重要性？
攻城不成，人还不能攻心？
贾诩可是个中大师！
刘琦、荀、贾诩钻在一起，没有阴谋诡计？那正常么？
正面你防的紧，不知道你背后有没看得那么紧？
定下计谋后，贾诩从刘琦手中要了一千白马义从，往卷城方向返转近十里，再向西进入衡山山区，兜了一个大圈，绕道县去了。
除了正面战场，咱还有三万大军与叶县隔水相望呢。
贾诩本来还献了引澄水水淹叶城的毒计的。
倒不是怕什么有伤天和，战争只有胜负，不计手段。主要刘琦舍不得！曹操把叶城打造得跟铁桶一样，水淹了，且不说百姓的损失，这叶城的维护可得花费不少人力物力。拿下叶城，可就定抗曹的第一线了，能不破坏还是少破坏点好。
反倒是荀提出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恰合刘琦之意。
便有了贾诩绕道背上，与鲁肃会师，调走公孙续和白马义从的事了。
还有人比贾诩更适合去玩成这个任务的吗？
白马义从的机动性和战斗多元化也更适合配合贾诩去玩成这个高难度的任务。
曹军在正面防的严，难不成他还能防住每座大山，每一片树林？
贾诩和公孙续的白马义从来到这片并不险峻的山林已经有好几天了，为了近距离的观察地形和曹军押运队伍的状态，他们在这片山林里潜伏了三天三夜，硬是啃着干粮喝着生水，没有弄出过一点火星。
心生怨气的吕虔，从被贾诩盯上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是个悲剧。就算没有这一次的劫粮事件发生，也保不齐这漫长的刘曹大战中哪一天就被敌人给算计了。
“虔见过文和公，不知文和公邀吕某前来，有何指教？”吕虔说得好听，这特么是被邀么？明明是被人挟持威胁来的好不好？
“吕将军不必多礼！”贾诩的姿态摆得很高，对待俘虏就得高姿态不是：“将军以为，曹刘之争，谁能笑到最后？”
“当然是我主曹公……”吕虔丝毫不带犹豫地大声回道，但是后面去却有一些泄气。
跟你有关系吗？就算曹操能赢，他吕虔今日也注定会成为贾诩口中的鱼肉。
“呵呵，将军可没说实话哦？”贾诩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冷。
看得吕虔忍不住一个冷颤：“我承认，我军正面相抗，确实不是汉中王大军敌手。但是曹公手握天下最富饶的地盘，兵力从来都不是问题。即便汉中王能胜，想必也是一个长期消耗的过程。时间长了，不见得汉中王能得到多少便宜。”
不得不说吕虔还是有一定的头脑的，他能看到很多问题的本质。
说实话，贾诩还是有点赞同这个观点的：“将军多虑了！你以为吾今日擒了你，断了这粮道，叶城能坚持多久？”
吕虔反驳道：“若我等今日未归叶城，曹将军必会派人打探，若发现不妥，必会派大军清剿，先生以为你那区区两三千人马可以守住这粮道？”
头脑清晰，让贾诩越来越有征服的**：“吕将军怕是妄言了吧？如果没猜错，你的运粮队伍本就会在路上休息一夜，明日才到叶城吧？等曹仁发现不妥，我保证全叶县都知道粮道被劫了。到时候，叶城军心大乱，还有没有力气支撑住我军的正面强攻都不好了。”
吕虔的心中“咯噔”一下，虽然叶城少一趟补给也暂时不会影响到将士们的生活，但是如果有人在城里散布谣言的话……
果然毒辣！
贾诩接着说道：“何况……最后谁输谁赢，以将军现在的处境，跟你有关系吗？”
果然没打算放过自己呀！
谁不想活着？就算他刚来的时候，也心存着一丝侥幸，但心中的那份骄傲又容不得他屈膝投降。
“文和先生请我前来，该不是为了看某的笑话吧？如果是这样，倒不如一刀砍了某来得痛快！”
贾诩看吕虔还有几分傲骨，倒是多了几分收服之心：“吕将军果然有胆魄！不过……”
贾诩故意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惋惜：“以将军的才能，就混得个粮草押运官，似乎有些可惜呀！那曹子孝也太无识人之明了。”
这下戳到吕虔的痛处了，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且不说叶城能不能守住，曹操能不能赢。输了他得为城外大营被袭负责，赢了也没他什么事。
吕虔无语了。
贾诩继续说道：“将军也是明理之人，汉中王乃王室正统，怎么说都是在为匡扶大汉而征。曹操所做所为，真的是在为大汉吗？在我看来，曹操不可能赢得过吾王。就算他最后能挡得住，那么最后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将军以为，刘备贵为大汉皇叔，会放过曹操吗？”
吕虔答不上来，小智慧他有，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他想都没想过。
打不过，还说不过！吕虔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可悲。
“当然，将军如果不想被历史咒骂，还可以有别的选择！”看到时机差不多了，贾诩抛出了糖果。
“哦？如何选择？”吕虔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出口问道。
历史咒骂不咒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活下去的机会。身为汉将，跟着刘琦也不算背叛吧？
当一个人信心产生了动摇，他总会有各种借口来原谅自己的所做所为。
“降于我主，可立不世功勋！”吕虔不是傻子，贾诩没有去细细讲解。有一种人，不需要你给他说太多，给他一个起点，他会想出不同的结局。
双方沉默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现场安静得有一些诡异。
第395章 没那么简单
“干了！”平衡了各种利弊之后，吕虔发现自己再混在曹营也没什么出头之日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树挪死，人挪活！
两会看不起爷不是？爷让你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等再见时，爷再也不用受你的鸟气了。
“先生就直接说怎么干吧！吕某也是有血气的汉子，早受够了这鸟气。只希望先生别难为了这三千弟兄，都是苦命的人，在这粮道上也立不了什么功，就是混混日子。如果可以，还请军师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吧？”吕虔自己决定了投降，却又有些为手下的兄弟担忧。
“回，是回不去了！”贾诩摇了摇头，开玩笑嘛，布了这么久的局才一网将他们全兜住，放了？走漏了风声谁负责？
“军师，这……”吕虔有些为难，虽然与这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是确实处出了一些感情。
尤其是那个叫刘亮的小子，也就是之前为他传信的传令兵。
那小子武艺不错，关键头脑灵活，里里外外的把该他干的活都干了。说是小小牙将，其实也算得上他的副手了。
听说那家伙还是刘晔的族弟，只可惜不好读书，喜欢打打杀杀的，刘晔便找了个机会把他送到部队上来了。听说还是淮南刘氏的公子哥儿，但是夏侯不太看得惯刘晔受曹操宠，便找了个机会把刘亮给扔到运粮的队伍中来了。
这小子倒是颇能忍，混着便混着，族兄是曹操身边的红人，自己混点军功，早晚有出头之日。
等吕虔接手运粮队伍成了主官后，看上了刘亮的能力，便带到了身边，什么事都让他去做，充当了他的副官。
“当然，他们也不一定非得死。只要将军能说服众人一并来降！”贾诩道。
“我……”吕虔犹豫了一下：“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末将保一人不死，但求军师成全！”
贾诩：“不！我们不随便杀人，都是大汉同胞嘛。有一个算一个，降者免死！”
去，还不杀呢，今天要是吕虔不答应，估计自己的命都得留在这儿了吧？
“那，军师，我先回去劝劝？”吕虔有点忐忑。
“去吧！别耽误太长时间，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贾诩挥挥手示意公孙续陪他一起回去。
让吕虔没有想到的是，回去把这事儿跟大家伙儿一说，刘亮那小子拍着手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说什么：“天下英雄谁与刘子玮匹？反正是为汉室出力，到哪儿都是打仗，何必要在这儿受人排挤呢？”
没看出来这也是个刘琦的小迷弟。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刘晔是刘亮的族兄没假，但人家刘琦也是他远房堂兄呢。好歹都是这大汉江山的传承者。
虽然刘琦肯定是不知道刘亮这么一个小人物的。
有人响应就好办多了，吕虔好歹是正规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效领，那威信还是有的。再加下刘亮上窜下跳，凭他那堪比刘晔的嘴皮子功夫。很快，三千将士便接受了事实，背弃曹操，加入了刘琦的阵营。
本来嘛，二选一，要么生要么死，谁还顾得了那么多？什么忠孝礼义，真到了眼前，都没有命重要。
在明晃晃的箭矢面前，忠烈看上去就象个笑话。
再说了，曹操也没给他们多少好处，好到让他们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生存的权利。
搞定了吕虔，再回头看叶城，其防御也就不那么牢固了。
在贾诩的安排下，吕虔从三千曹军中挑选了一千比较靠谱的将士，然后把公孙续和那两千白马义从混入其中，继续打着曹军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押运粮草往叶县去了。
至于剩于的两千人马，则被贾诩和同往的刘军将士带着绕回县去了。
混入城内很简单，毕竟还有一千人是原来的面孔。加上刘亮那自来熟的性格，与很多后勤交接的军士都很熟。公孙续和那两千百马义从都很轻松地混进了曹军军营。
天色渐暗，吕虔的心中非常忐忑。
自从下午回到叶城，他的心里又泛起了异样的波澜。
之前小命拿捏在人家手里，加上贾诩的挑拨，当时确实有些气愤，但是也有许多意气用事在里面。回到叶城，看到层层防御的曹军，他刚刚建立的信念又开始动摇了。
如果说降刘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那现在跟着这区区两千人马进城做内应，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嘛。可他又想看曹仁吃瘪，谁让他看不起自己。再加上现在公孙续几乎与他形影不离，他也找不到机会去通风报信。
贾诩安排的是夜半时分，让吕虔带着公孙续找机会到曹军仓库放火，然后乘乱打开防御较弱的西门，放刘琦大军入城。
计划很完美，但真正实施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能不成功引起乱局，光是要骗开城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最关键，他现在是个里外不是人的局呀。
成功了，他还得保证自己在这混乱的夜晚能够活下来，跟着公孙续回到刘军大营。但是他那些生活在曹操辖地里的家人可就得遭殃了，以后还得遭到曹军将士无尽的谩骂和追杀。
失败了，那就更惨了，死那是一定的，没有人会容忍叛徒。家人一样会受到牵连，自己同样会背上骂名。
但是，富贵险中求啊！
贾诩所分析的前景，并非虚假，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得出以他现在的功劳加入到刘营，那以后可是前途无量的。
纠结呀！
太乱了，太乱了！不行，必须得把心中的火放一放。
城西黄寡妇！
想想就难以平静。
看到一切都很顺利，公孙续的警惕性也松了一些。好几天没吃过一顿热乎饭食了，用了晚膳，他便在吕虔营帐旁边的军营里休息去了。就算他想跟吕虔在一起也不行啊，怎么说吕虔在曹军中也是有名号的将军，人家有单独的营帐，你一个小兵怎么能钻到将军的营帐里去休息？
所以还是给吕虔钻了空子溜了。
还好吕虔还在纠结，没有直接去找两会反咬一口。不然他和他这两千刘琦的心头肉可就悬了。
还好那个公孙续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刘亮刘子文是真心地从了刘军。
“子文，你怎么来了？”
刘亮突然出现在公孙续休息的营帐，看上去有些焦急：
“将军，不好了！”
公孙续：“怎么了？”
刘亮：“吕将军出营了！”
“啊？”公孙续大吃惊：“难道吕子恪反悔了？”
刘亮：“那倒没有，他去城西找黄寡妇了！”
公孙续想到了贾诩走前给他说的话“严防吕虔！必要时刻到城中余记布庄报信，有人会把消息传出城。”
“子文，你可是真心降我主？”
刘亮：“当然！汉中王可是我辈刘氏儿孙的楷模，我要是能站在他身旁做一侍卫便无他憾！”
公孙续：“好！我现在就以汉中王身前侍卫白马义从统领的名义特招你入营，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刘亮的眼睛里透出精光，那白马、那白甲、那装备……想想就让人兴奋。
公孙续拍了拍刘亮的肩膀：“好！现在你便带我去一趟城中余记布庄，可能完成？”
刘亮拍了拍胸脯道：“绝对没问题！”
第396章 夜袭叶城
后勤兵营，没那么严格。加上长袖善舞的刘亮，混出营去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而吕虔此刻正在城西黄寡妇家小酌了两杯了杯后，猴急地摸上了那风骚的小娘们的床共赴**去了。
几番征伐，吕虔瘫到在黄氏的床上。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把他心中的事给说了出来！
不知道姓吕的是不是都耳根软。
黄氏软软地爬在吕虔的胸口：“将军为何如此糊涂？拿着性命去搏前程，你若出了什么事，叫奴家如何是好？”
吕虔：“富贵险中求！只要成了，我便纳了你，跟我一起过那美好的日子。”
黄氏道：“将军啊，不说你区区三千人面对数万大军能不能成。就算成了，你现在投向汉中王并不见得能比曹营得到更多的赏识呢。”
吕虔笑道：“哟？小娘子懂得还挺多！你倒是说来听听？”
黄氏：“将军终归是曹公手下老人，暂时落没终不会太久。可到了汉中王麾下，你便是一个新人。你虽有破叶城之攻，却始终不能高过与你同来的公孙续。反之，你若揭发了公孙续，保住了叶城，那功劳之大……”
呃……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有点头脑的女人不是挺好嘛！
这个女人不错！
长得的水灵，床第之间又够风骚，还有如此头脑。
不错，不错！
纳了她！
吕虔走神了，似乎他之前的纠结变得没有眼前这个女人重要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吕虔在心中说服自己：“可是，那曹仁实在可恨，处处针对于我！”
黄氏很懂得捕捉男人的心，懂得见好就收：“我不懂得军事，也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只希望将军能平平安安，有时间能来陪陪奴家便好！”
吕虔的心瞬间被融化，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真想再来一发！
可正事要紧，容不得耽误。
不找曹仁，他可以去找程昱的。虽然曹仁是主帅，但程昱才是叶城大军的大脑。
程昱是理智的，看待人或事没那么多感**彩。
对于吕虔的举动，他还是很认可的。当然吕虔也不可能全说实话，他加油添醋地描述了自己有多不容易。
程昱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接到消息立马找曹仁夏，难备对白马义从实施围剿抓捕。
离子时已仅仅一个时辰了。
情况十分紧急！
气氛相当紧张！
吕虔更加紧张！
当他选择出卖公孙续的那一刻起，他就指望着公孙续和那三千人马能够全部被端。包括他看好的小兄弟刘亮和那一千运输队的难兄难弟。
因为他不想在曹营留下污点！
可是……
还没等到曹仁、夏侯领兵赶去后勤粮仓的营地，他们便收到了更紧张的消息。
“报，南门告急！城外刘军突然对南门发动了猛烈攻击，程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夏侯将军和王将军正在城头御敌，望将军、军师早作决断。”
“什么？”程昱的心咯噔一响。好缜密啊！
“快！子孝将军，组织大军，加强南门防御！”
“军师，这城内的奸细……”
“城门要紧，城若破，一切便无意义……”
“报……西门外出现大量敌军，吕旷将军已开始组织防御！”
呃，玩这么大？
“元让将军，西门是公孙续的目的所在，胜负的关键所在！”程昱对夏侯说道。
“军师，放心吧！西门交给过，不管他公孙续是何方神圣，定不让他得逞！”夏侯性子急，说完就走了，他其实还想顺路到后勤营地走一趟，就算弄不死公孙续，也可以把他逼出来。
“吕虔！”
“末将在！”
“你今日突显忠心，值得嘉奖，但此时乃非常时刻。给你精兵五千，速速赶往仓库，力保粮草不失，便是大功。击退刘军，两功并赏！”关键时刻，程昱才发现人手还是不够用。不得已，只好再次起用吕虔。
“诺！末将定不辱命！”
曹仁见程昱调度完毕，便准备亲至南门督战。
突然，程昱叫道：“子孝稍等！”
“军师还有何吩咐？”曹仁停住脚步。
程昱走到曹仁身边，附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
曹仁面露诧异之色，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程昱。
看到程昱坚定的神色，只是狠狠的点了一下头，随即走了出去。
夏侯在后勤兵营没有看到公孙续和混进城的刘军将士，大吃一惊！
公孙续不见了，跟着吕虔一起混进来的刘军士兵也不见了。包括被他迫降的一千曹军运粮兵。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去袭击粮仓。
夏侯来不及细想，他以为公孙续带着人去袭西门去了。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住了西门。
任何一门都不能被破！城门一破，以曹军的实力根本挡不住刘琦的大军。
所幸，他的努力还来得及保住西门不失。
夏侯接手了西门防御后，还特意留心着身后的动静。
公孙续在城内，那就是颗不定时炸弹，不定啥时候就引爆了。
刘军的攻城不可谓不激烈，但也不是挡不住那种强度。
很快，曹仁控制住了南门的形式，夏侯也控制住了西门，就连一直提心掉胆的吕虔，也带人团团围住了粮仓。
吕虔想立功，又怕面对公孙续，怕面对刘亮和那一千兄弟。他只能祈祷公孙续别再惦记粮仓了，最好能一头钻到夏侯的怀里，然后被夏侯狠狠地干掉。
但实际情况就是，谁也找不到公孙续去了哪里。
南边和西边都打成一锅粥了，公孙续和那三千将士还毫无动静。
到处都在调动兵马，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直到程昱接到各门来报，一切正常的时候，程昱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要糟！”程昱猛地从书案前站起来。
“来人！”
“军师有何吩咐？”
“快！快去通知曹将军、夏侯将军，立即收兵，弃城而出！”
“弃城？军师，这……”
“快去！来不急了！”程昱歇厮底里地咆哮道。
“诺！”
传令兵不懂程昱的意思，但也不敢违背命令。
但愿还来得及！
程昱来不及多想，立刻组织卫兵清理打包叶城县衙里的东西。然后组织众人往叶城东门而去。
为什么？
第397章 反复无常者，杀无赦
因为一切都很正常。
东门正常，那是真的正常，那是叶城的退路，有重兵，刘琦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攻打。就算有，估计也不会去打。围三阙一，那是兵家常识，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将士与走投无路的敌人死磕。
南门能稳住，程昱相信曹仁有那个能力。南门本就是叶城的正面战场，重中之重！
可是，西门也很正常就不那么正常了！倒不是因为夏侯就一定不如曹仁，而是因为西门没乱呀！
不但西门没乱，连粮仓都很平静呀！
如果吕虔没有说谎，那这一切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当然，吕虔有没有说谎，程昱还是能判断出来的。虽然难免有修饰，但主体肯定不会差太多。
吕虔怕死！有些底线他不敢再三触碰。
眼前的事实已然成真，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北门！
人家根本没有相信过吕虔！
悲催的吕虔只不过被贾诩利用了一下而已！
什么烧粮仓，什么诈西门，全都是幌子。人家一开始算计的就是北门。
北门容易被忽视呀！从未被攻击过，还有天然的护城河澄水。
粮仓，攻城，诈西门……
一环扣一环！
攻其必救啊！
毒士啊毒士，果然好算计！
只怕此时县的三万刘军已然渡过了澄水了吧？
再调兵去北门，只怕已来不及了！
程昱的成为曹操身边数一数二的谋士，能力自然不用多说。这也是曹操将他留在叶县主持大局的重要原因。
如果没有程昱的见招拆招，和居中压着曹仁、夏侯。相信叶城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给曹操在后方的布局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他是果决的！
他也是冷酷的！
对敌人冷酷无情，对自己人一样无情冷酷！
为了保证有生力量的最大限度撤离，免不了要放弃一些将士。
就算是撤离，城头上还是需要人抵抗的。
当然，有些人是他故意放弃的。
比如吕虔和那五千保护粮仓的士兵。
没办法，这么大的失利总得有人背锅。就算曹操早就料到了叶城终究守不住。
有个人背锅，总比自己扛来得好一些。
相信曹仁、夏侯也是这相想的。
同时，他笃定吕虔肯定会死在刘琦手中。谁都不喜欢背叛，公孙续一定不会放过他！
继续喧闹了半个时辰，公孙续控制并打开了北门。鲁肃率大军入城。
一进一出，鲁肃大军终还是晚了一步，曹仁、夏侯率大军撤出叶城，往东而去。
再接下来，破城变得极其容易。
少量的曹军本就阻止不了勇猛的刘军登上城头。
当背后再出现了大量的敌军，并高喊着“投降免死！”的时候，曹军士兵再也忍受不住身心的疲惫和满眼的恐惧，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放弃了抵抗。
刘琦大军入城，顺利接管叶县。
纷闹，喧嚣，吵杂……
从吕虔将公孙续入城之事举报到程昱那儿开始，就没有停过。
吕虔紧张地守在粮仓前，焦急地等待着战争的结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打探一下前面的情况。
可最终都忍住了！
他怕自己一松懈，那隐藏在城中的公孙续便会破坏了粮仓。
他清晰地记着走前程昱所说的“粮仓乃重中之重！”“守住粮仓便是大功一件！”“等战争停止，两功并赏！”……
再忍忍！
吕虔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突然，寂静的粮仓四周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士兵铿锵有力的跑步声！
胜利了？
吕虔的第一反应。
不对！
吕虔还来不及思考他潜意识觉得的不对是什么。
火把照亮了四周的街道。
“将军，有人来了！”
“老子他妈又不聋又不瞎，难道不知道有人来了？赶紧做好防备！”莫名的心慌让吕虔胸中燃起一股莫名的火焰。
怎么会如此慌乱？
那是……
白马、白甲……
求心理阴影面积！
吕虔握住长剑的手心已有了滑腻腻的感觉。
那是汗，是紧张还是恐惧他自己已然说不清楚了。
如果说三千白马义从带给他的是心理上压迫感。
那，公孙续这个他无法战胜的人就如同勾命的无常，让他失去了求生的**。
那，这数十日同甘共苦的刘亮和其身后被他坑了的兄弟，便是那来自地狱的恶鬼，都回来向他索命来了。
“子恪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公孙续带着讥讽的语音让吕虔有些无地自容。
那坑爹的娘们儿，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被坑死了！
至死不思己过！
“将……将军，公孙将军，你听我解释，我带人守卫住了曹军粮仓。就……就是为了王爷大军入城，献与王上，以资军需……”吕虔已无方向，狡辩，只为了活下去。
“哼哼！”一声冷笑，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吕虔：“这点粮草我本就准备烧掉的，无所谓！”
“将军，将军，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要解释，你向他们解释好了！”公孙续指了指已经换上了白马义从装备的刘亮和他身后的一千从曹营一起投靠过来的弟兄。
“子文，子文，你帮哥哥说句话，我可是真心投向汉中王的……”吕虔的眼神中透出了乞求。
让刘亮顿时心生厌恶。以前没发现，现在才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刘亮没有理吕虔，转身向公孙续拱手问道：“将军，此人如何处置？”
完全没有将吕虔身后的五千曹兵放在眼里。
“反复无常者，主公甚压之，杀！无赦！”公孙续淡淡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吕虔的生死。
今夜，有死无生。
刘亮没有直接面对吕虔，而是对吕虔身后的大军叫道：“守粮仓的曹军兄弟听着，叶城已破，曹仁、夏侯已溃退。你们，被放弃了！”
“这，不可能……”
“不是吧……”
“好好地看看四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过尔等放心，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汉中王一定会既往不咎，饶尔等不死！若愿加入刘营，尔等还护粮有功！”刘亮这小子办起事来还真心不错，公孙续默默地点了点头。是个好苗子！
“我们怎么信得过你？”
有人怀疑。
“将军……”
有人将目光投向吕虔。
“你们别相信他！他是个叛徒！”吕虔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这五千士兵已是他最后的倚仗。
“呵！吕将军，承蒙你之前的照顾，拔出你手中的长剑，亮定让你死得有些尊严！”刘亮冷笑，又对曹兵吼道：“今日我与吕虔一战纯属私人恩怨，若有出手者，杀无赦！”
“大家别听他的，杀了他们，我们还有机会！”吕虔歇斯底里地呼喊着冲向刘亮。
我他妈不要尊严，谁他妈要死得有尊严？
可是……
没有人动。
一个都没有！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那三千帅气的白马义从整齐划一亮出的短弩让他们心寒。
“铮！”刘亮拔出了腰间白马义从专用的制式军刀。
让吕虔死都没弄明白的是刘亮这个一直靠着耍嘴皮子的小纨绔，武艺居然远远高过了他！
他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刘亮收回长刀后说的：“我定会用你胯下战马之革，为你裹尸！”
第398章 第二战场的比拼
吕虔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他的生死根本影响不到叶城的接受工作。
但他的死，和五千曹军的投降，宣告了叶城之战彻底结束。
从开战到结束也不足一月的叶城之战，消耗与损失却是巨大的。
赢了！
胜利才是重点。
战争结束，叶城刘汉大军反而多达十万余人。有援军，也有降军。调动及战功升迁，战将数也达数十人。其中降将刘亮因功劳颇大，被升为护军校尉，在公孙续的强烈要求下被分配到白马义从，担任白马义从副将。
密卫很快传回曹操在豫州及兖州的布防情况，同时带回其他各地的战场的消息和各军团主将的汇报。
首先送达的是壶关战场的高顺送回的消息。
其实，论备战速度，壶关才是最快的。
因为壶关一直就是刘琦势力着重防守的地方。它一直处于并州与中原势力的边界。也正是因为高顺一直引大军驻防于此，才保得刘琦大军四处征伐而无后顾之忧。
哪怕袁绍在其雄居冀幽，号称带甲百万的时候，也不敢到壶关关前放肆。他宁愿挑战曹操刘备的联盟，也不敢踏入并州半步。
哪怕是后来败了袁绍雄霸中原的曹操，都宁可去试一试关羽第一军团的锋芒，都没想过要去壶关试试并州的防御。
当然，除了政治高度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高顺在这里！
陷阵营在这里！
名声在外，甚至不需要别的将领，不需要军师。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没有别的将领，比如刘石、青牛角、李大目、白雀等黑山将领，还后决定与曹操开战时还给他派去了川中名将张任、吴兰。指定张任为副。
军师倒没派，给了他一个参军十九岁的郭淮。
郭准，似乎不用太多言语去介绍，有史可查的大才、名将！
而此时的他刚满十九，还不到弱冠之年，郭出任上党太守后便将他送到了晋阳学府，聆听几位老夫子的教导。后随刘琦至长安于太学院就读。郑玄、管宁非常看好他，谓之天才，举于刘琦。
刘琦当然知道郭淮是谁，也知道他的能力，本就有意培养，此时的他应该比历史上更加优秀。只是没到出仕的年纪，被他爹郭弄到草原上去游历去了。
战事一起，各方紧缺人才。刘琦一纸召书下到了郭手中，征郭淮为壶关随军司马，随高顺征战，参与军事。这是看重，是信任，郭感动不已，立刻快马将郭淮迎回，并送到了高顺手中。
同时到达的还有本在益州统管治安的曹性。
曹性在郑弘手下干的本来很好的，益州各城的防备与冶安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他心中有一个结，有一个男人的承诺。
曹操！
有仇！不共戴天！
所以，刘琦给了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高顺、曹性、张任、吴兰、刘石、青牛角、李大目、白雀……
这阵容肯定是算不得豪华的，但你若说他平民，似乎也不太说得上。除了高顺、张任，估计一流武将都不太算得上，但是，他们都是狠角色。曹性，不用讲，当年为了活下来给刘琦报信，单枪匹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穿过袁术曹操的地盘混到晋阳。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绝对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那一众黑山老妖就更别说了，敢造反的人你说不狠能活下来吗？
敌人呢？
乐进为帅，张为大将，曹真为参军，郝昭、牛金、马南、焦触等人为将。
虽然张最后留下的名气要大过乐进，但终归是袁绍一派的降将，也还未为曹操立下多大的功劳，所以还替代不了乐进这种起事就追随曹操的老人。
这阵营虽说有两个曹魏的五子良将，但是也只能说得上与高顺一路势均力敌罢了。
乐进属于跟高顺一个类型的，不显山不露水，却又不可小视的那种智勇双全的武将。
张对张任，没有多大的差距，虽然张后世名气更大。但这时候不论武力还是统兵之能，张似乎都占不了多少优势。虽然他曾贵为河北四庭柱之一，但好歹张任也曾是益州兵马大都督。武力上来说还真不见得谁比谁差，张任怎么说也号称西川枪王多年。如果非要说张更强一些的话，就应该是他从冀州带过来的五千亲兵大戟士了。
郝萌？好萌！估计碰到曹性得躲着点了。曾经的手足，而他身上有一些永远无法洗去的污点。背叛！永远不会被原谅。
其他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吧！
只是此时的曹真应该比年轻的郭淮要强一些。
壶关上，壶关前，刘曹军力对比还真看不出个高低来。
究竟孰强孰弱，光在字面来对比是没用的。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在叶城之战紧张激烈进行的同时，壶关关前也进行了曹刘之争的第二战场比拼。
乐进不是一个冒进的人，大军屯于毛城，以涉国为粮草供应基地。磨刀霍霍，却始终没有主动向并州发动进攻。
曹操退出叶城返回许都后，为挽回在叶城的失利，下令乐进、颜良向刘琦的领地发动进攻。
乐进亲率大军踏过冀并边境线，向潞县压进。
壶关是并州的大门，但并是并州与翼州交界之处。出壶关四十里的潞县，才是抗击中原的第一城。
也就是说，壶关是屏障是退路，而潞县才是前线是战场。
不同于叶县的是这一次曹军主攻，刘军主防！
防守的策略出奇的相似。
高顺令郭淮领吴兰、李大目、青牛角、白雀带并州大军两万分守各门。然后亲率大军四万，扩军后的五千陷阵营到东门外浊漳水东畔扎营，以为犄角。张任、曹性、刘石随军出征。
有山水相隔，乐进的大军虽然人数优势明显，却也难以对潞县形成合围。
曹真虽也多有谋略，但被郭淮水淹了一次后，便放弃了偷渡浊漳水的计划。
大军统一西进。
刘汉大军背水扎营，陷阵营为箭头，强弩、箭塔摆满阵前。
六月二十八，曹军到潞县以东五里。
六月二十九，两军战于浊漳水东畔。
第399章 陷阵之志
有人说高顺背水扎寨是效仿兵仙韩信，妄图给绝境中的刘汉军士压力，强行提升士气，以与曹军决战。
其实，高顺根本没想那么多。
背水扎营，是因为潞县本就依水建城，浊漳水已是潞城的一部分，就如一条天然的护城河。东门那长长的吊桥放下来，就可以直过浊漳水东畔了。背水扎营，不如说是背城扎寨。
你来我往的挑衅、骂战都没有任何意义，高顺出城，本就为战。看他那身后陷阵营滔天的杀气就知道这群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任何方式来提升士气了。
其实曹操一方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单挑武将。张虽然不错，但他同时是大军的大将和尖刀部队大戟士的主将。不得已不会轻易出战。
高顺建陷阵营的理念就是他统兵的理念，一个再强也只有一双手，能强到哪儿去？十人敌？百人敌？千人敌？反正他不相信有人可以猛到万人敌，甚至他觉得以一当千都是夸张。哪怕强如关羽、典韦，让他们进一个百人为单位的陷阵营小阵型中试试？看看能不能全身而退？
两军激战于浊漳水畔。
张领大戟士对战陷阵营。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这是陷阵营的口号！
不！这不只是口号，而是这五千勇士的决心！
强如大戟士也挡不住其锋芒。
两军激战三天三夜，陷阵营连破大戟士和曹真带来的一部分虎豹骑，让曹军将士真正领略到天下第一强军的风采。
一战扬威，二战扬名，再战奠定不败神话。
站在陷阵营中央，高顺气势逼人。那凌厉的眼神睥睨天下一切敌人！
站在陷阵营中央，他就是战神！笑看天下，谁与争锋？
如果说张降曹是因为他对袁绍的薄情心恢意冷，那么此刻他心中的凉意便来自对面这五千人的方阵。
太恐怖了！
一直引以为傲的嫡系大戟士，本就是袁绍的亲卫，对付骑兵的利器，哪怕面对普通的重装步兵都有绝对碾压的优势。也正是因为他强悍的存在，曹操花重金让他将两千的袁氏尖刀扩充到五千人。
可是……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曹军中堪比虎豹骑的存在，张的骄傲大戟士，在高顺的陷阵营面前变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明明能感觉到如果单挑，高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可偏偏高顺高坐在陷阵营中间的马匹上，就显得那么的无敌，那么的高不可攀。
大戟士一退，那场面就变成一边倒了。
以陷阵营为箭头的并州军团，在张任、曹性、刘石的率领下，远逐乐进溃军五十里。杀敌两万余人，俘虏受降曹军一万三千人。
直到曹军退入毛城，拒城而战。
仅一战，战争的天平便反生了反转。
攻方变成了守方。
守方变成了攻方。
并州是刘琦治下各种机制最为完善的地方，高顺大军兵临魏郡，后方各种防备和供给根本不需要高顺担心。
战事一起，田丰调往长安主持大局，国渊便被调回了晋阳代理并州刺史，并主管高顺军团后勤调配。
国渊虽然一直走在开荒的最前沿，但他同样具备冶理一方的能力。以前是地盘不够多，没那么多地方给他打理；现在地盘多了，人才也多了。但他是难得的保持初心，从始至终都没变的人。他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刘琦就把他往哪儿搬。他从无怨言，也不计较职务高低，离家多远。
当然，刘琦也不是不知道国渊的能力和重要性。关键时刻，最为关键的地方当然要交给最值得信赖的人。
按说郭也是一个好官，而且算得是刘琦的伯乐与贵人。但其能力与性格，治理一郡绰绰有余，但要打理一州，又有所欠缺。
国渊到任晋阳，便征上党太守郭为高顺军团粮草督运使，负责从并州各郡收集调拔粮草，以供大军。
按照郭勤政爱民的性格和淡泊名利的心性，他本是不愿意参与到军事战争之中来的。但是，这一次他高高兴的接受了。
是人都会有私心，自己儿子受到重用，当爹的当然要出点力支持一下了。前方的每一场胜利都会有他儿子郭淮的一份军功。每一次经历也会带给他一分成长！
郭淮只是小施一略，便拦住了曹真的围城之计。
仅一战，他的军事才能便绽放出光芒。
虽然高顺从未怀疑过刘琦的眼光，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刘琦提拔起来的谋士。但郭淮毕竟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且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难免会有一些轻视和照顾的情绪存在。
不过郭淮这一次应对和主动出击，让高顺看到了其优秀的才能和上升的空间。
兵围毛城，高顺将郭淮带在了身边，并认真的听取他的战前分析。
刘琦本来还担心高顺手中无大将，又没有一个成熟的军师，怕他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不过收到战报后，顿时心情大悦。
张任、曹性虽算不得天下名将，却都是久经沙场的合格将领。张任的老成，足以保高顺率陷阵营进入战场而中军不乱，调度有序。曹性的射术，让高顺可以把弓兵营全权交于其手，而不分心他顾，何况曹性的指挥能力在当年的吕布手下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其他黄巾、黑山众将，令行禁止，冲锋陷阵都能配合得相得益彰。
有高顺和陷阵营的威名在，这支部队，想战胜起来没那么容易。
郭淮，新生代的儒将，统帅之才。是时候拉出来锻炼锻炼了，成好好了，那便是下一个徐庶。
随着高顺的战报一同到达叶县的还有国渊接手并州的奏折。
“好啊！”
一切顺利，刘琦根本不怀疑国渊的治政能力。
让他忍不住叫好的是国渊从凉州回来的时候带回并州两个人杨阜和姜。
杨阜有协助国渊打理州事的能力，但刘琦并不因他而兴奋。
兴奋只因姜，准确的说是因为他的儿子姜维！
也不知这个小家伙出生没有？当年收凉州的时候他爹还没结婚呢！
现在用不上没关系，为儿孙留下储备人才也是好的嘛！
第400章 先发制人
另一份战报来得更晚一些，但事情应该发生的更早，在叶城之战之前。
北方的第一军团，也就是关羽庞统军团。在刘琦声讨曹操并对其宣战后，便开始向渔阳进犯。
等颜良大军集结完毕开赴渔阳的时候，本身驻守渔的曹洪已节节败退。
平谷、雍奴、犷平、潞县相继失守。关羽军团兵抵狐奴，剑指渔阳。
等颜良、曹休率大军赶到，渔阳已大部分失守。两军于渔阳城外大战。
第一军团的综合实力之强，无人能撼动。
曹洪挡不住，颜良一样挡不住。
曹休、曹纯虽然都是曹家良才，但比起诡计层出不穷的凤雏庞统，那真是不够看的。
但渔阳作为幽州治所所在多年，其城防强度远远不是其他县城所能比拟的。
纵然关羽手中有精兵十万，良将数百，再加上鬼灵精怪的庞统，也没那么容易就将曹操大军一举击败。
将，怎么说人家颜良也是河北四庭柱之首。别扯哪些演义中被关羽妙杀的事，你怎么不说他二十合败徐晃呢？不论是演义还是史料记载，颜良死在关羽手上是没假了。但是大家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当时的颜良名气实际上要比关羽高，而且遇到关羽前几乎没怎么败过。这样的人难免比较骄傲，骄傲到人家杀上门了还想问人是谁。但是这里的颜良已经失去那份傲骄了，因为他已经败过了，而且败的很惨。曹操再一次委以重任，也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骄傲。不说曹洪，就边曹休、曹纯都比他资历老一些。
再说他手下的配置：曹洪、曹纯、韩猛、牛金、宋宪等将，都是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号的角色。
曹休总参军事，因为他除了武力不错外，还相当有头脑。
其他随军的将校和文臣还有不少。
野战确实打不过关羽庞统，但不代表人家连一座坚固的城池都守不住。
战事陷入僵持。
但刘琦完全没有丝毫的担心。
关羽从雁门出兵，从代郡到三韩再转回幽州，辗转几千里，从无败绩。刘琦许他可随意调用蒙兴幽三州将领。大战一起，除了随军的张辽、周仓，关羽还调来了徐荣、邹靖、柯尤乌等将。除了庞统跟在他左右为他出谋划策之外，公孙恭也跟随大军，统管粮草军需。
关羽改掉了历史记载中那个目空一切的臭毛病之后，几乎成了一个完美的统帅型猛将。辅上除了长像，其它也几乎完美的军师庞统，哪怕曹操亲自去了，估计也不见得讨得到什么好。
曹刘之争全面陷入僵持。虽然刘琦一方整体占优，但当曹操的正面迎敌策略转为全面对抗，拖字为先以后，两军之间的战斗就变成了持久战。
刘琦来南阳的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亲自督阵打好第一仗。
叶城之战的胜利，让刘琦赢得了曹刘之争的第一阵。
但战争从来都是一个多元性的东西。
就象曹操赢得了与袁绍之间的官渡之战以后，还花了多年时间才一步步将冀州、幽州的地盘收入自己的囊中。
刘琦虽然想尽可能的缩短战争的时限，但事实是想象与现实总是很矛盾。
离这场仗的结束，恐怕还要很久、很久……
赵云为帅，鲁肃为军师，马超为大将，再辅以黄叙、刘辟、平汉、青牛角、雷公、霍峻等将。现在刘琦留在这儿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家里肯定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坐镇的，但他还不想回去，因为他还不是很放心南面的战场。
虽然有郭嘉和周瑜在，但是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江东，江东！
这个曾经让他纠结过的地方，因孙策的死而成了他必争之地。
刘备，都发展成这样强大了吗？
如果没有当初在枣酸大营的提点，刘备是不是已经如吕布、袁术、袁绍、公孙瓒之流一样消散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了呢？
但是刘琦不后悔！
至少，刘备治政方针确实以仁义为本，他治下的土地甚至比曹操治下更加稳定平和。
只是大势能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能太多了。
以刘备对士族的看重以及重用，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江东大地将会有许多人才被他源源不断地挖掘出来。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将江东治理得比历史上的孙氏东吴还要强大。
刘琦帮他，让他在这乱世中崛起，确实有一些为大汉百姓谋的意思在里面。
刘琦打他，是因为这个时间刚刚好！
说真的，跟他自立为王真的一毛钱关系没有。明显的已经三分天下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出来称王没什么不妥。刘琦要打他，纯粹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他继续强大下去罢了。
刘备新得江东，毕竟不如孙氏一族根深蒂固，想要完全地得到江东豪门世家的认可没那么容易。
但刘琦同时认为刘备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不会给刘备施展的机会。
加上孙氏旧部对刘备的怨恨，此时动手或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琦将贾诩留在了叶城，一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赵云、鲁肃出点主意，作作补充；二来他在此可以调动更多的情报，南阳是他的大本营，也是密卫的大本营，刘琦相信在曹操的地盘里，贾诩与李儒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荀被刘琦安排人送回了长安。虽然长安有田丰坐镇，但是田丰毕竟也上了年岁了，一个人打理那么多的事务，刘琦有些心有不忍。虽然有他爹刘表代为理事，但说实话，刘琦并不看好刘表。刘表虽然长袖善舞，很会处理士族间的关系，但刘琦怕等他回去，刘琦的王府里会钻进去一批光说不练，还占据高位的士家子弟。
还是荀回去，他比较放心。
安排好一切，刘琦亲率典韦、公孙续和六千精猛的侍卫精骑一路南下，直奔江夏而去。
根据贾诩传回的消息，周瑜的先头部队已经率先跟刘备的人交上手了。
宣不宣战，借不借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已经打起来了！
先下手为强，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