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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寡妇房东全文阅读

作者:寂寞抚琴生     我和寡妇房东txt下载     我和寡妇房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0 自救不成反弄巧成作

    (1)

    ??这下,我给彻底吓傻了眼,不明飞行物跑的比导弹还要快。我就看见紫橙闪电般地来了一个投掷铅球的动作,然后就隐约感觉一个白点如猛虎一般向我扑来,而我呢?却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可是,更气人,让我感到悲哀的是,紫橙竟然早有准备!

    ??

    ??这时,我深深的记起毛主席的一句话——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一直不死啊!紫橙这姑奶奶一直都想灭了我。把毛主席的经典语录套而言之就是——紫橙残害同仁之心一直不死啊。哎,都这么多年了,还跟杀猪宰牛一样,不顾惜一点友谊之情,我深深感叹——唉!事态之炎凉,人心之叵测啊!

    ??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我立马傻了眼,两眼金星满天飞,就像盛夏的蚊虫讨厌的不停的在眼前飞来飞去。身体更是如同熟透了的柿子,随时都会落蒂。让我好生担忧。还好,我的身子终于像飓风刮过的参天大树,慢慢腾腾的稳定了下来。

    ??

    ??我大吃一惊,说不完的委屈,泪水窝在心里就像山洪将要暴发的前奏。我十分的懊悔,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吃饱了去招惹她呢。闪电不到的时间在繁华的大街上紫橙是从哪儿找来的金莹剔透的顽石啊!?我百思不得其解!

    ??

    ??不,那肯定不是白色的顽石。我敢肯定。片刻之后,我这样告诫自己。

    ??

    ??我虽然被打傻了冒,但天才纵然是天才,基本的判断能力,逻辑推理能力还是有的。繁华的大都市,要找那么一块石头,岂不是比要在撒哈拉大沙漠找一块绿洲还要难上千万倍,所以,我敢断定那绝对不是一块石头,而只是一个类似石头的东西。要不然,就凭借我这书生的白嫩皮肤,跟肉凉粉一般,吹弹即破,这岂不是要脑浆迸裂。

    ??

    ??但不论怎样,紫橙的做法已经深深的伤透了我的心。用陕西话来说就是,我的心ba凉ba凉的凉啊!

    ??

    ??可是,这会是什么东西呢?

    ??

    ??我初步断定这一定是一颗鸡蛋,而且是一只白色的母鸡下的白色的鸡蛋。显然,白公鸡下不了鸡蛋,而黑母鸡虽然会下蛋可是它下不出白色的鸡蛋啊!并且这会是一只小白母鸡下的蛋,因为大母鸡不会下个大拇指般的鸡蛋,起码也得是土豆那么大吧!

    ??

    ??(哎!侦探小说看的多了,这思维就开始变的不正常了啊。诚是值得理解哦!)

    ??

    ??——这一切都是我在十秒钟内凭借天才的头脑完成的,一切有理有据,思路清晰,推理缜密,自我感觉良好!我感叹,这一切都得拜于我平日苦读福尔摩斯所致啊!

    ??

    ??为了给我挽回一丝丝的面子,我决定暂且扮演一回福尔摩斯(或是包拯)——用严密的逻辑推理来证实紫橙的杀人动机和行凶武器。如果一切被我言中,那我不岂是很有面子嘛!

    ??

    ??我伸手一摸额头。黏黏的,腻腻的,就像一团浆糊,还带着油腻呢!

    ??

    ??——可能是鸡蛋破裂所致。这一次,我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心里有了九成的把握。心里美不胜收,就看着我如何表演吧!

    ??

    ??唔唔唔……

    ??

    ??我突然悲天泯地的装腔作势的胆战心惊的带着哭腔的哀怨说,紫橙,你也太过分了吧!枉我平日对你那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对待你,刚刚还热情的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这小人既然用固若金汤,坚如顽石,威力如原子弹一般的鸡蛋丢我。你看,你看看,我现在都被你丢的皮开肉绽了。说着,我就欲走上前去让她看。

    ??

    ??在这样浪漫的夜晚,在这样繁华的都市,在这么动人的时刻,你既然对我暗动杀机!你看看,你看看,这能是一个风高夜黑的杀人夜吗……

    ??

    ??我一口说了一大堆,连气都没有舍得喘一口,终感觉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于是,我这才只得被迫停下来,咕咚的一声咽下一口唾液,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我的心已经ba凉ba凉的凉了啊!

    ??

    ??没想到紫橙你竟然是这种小肚鸡肠,妒嫉心十足的小人……

    ??

    ??我尽量让自己说的完美无瑕,天衣无缝,声情并茂。因为我表演的越到位就越能证明我的聪明睿智,才智卓绝,紫橙就越会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而自己就更会深感羞愧——无地自容!

    ??

    ??我一路如滔滔长江水,口若悬河。只听的紫橙一愣一愣的,到最后就彻底傻了眼,满脸的惊愕。期间,紫橙有过几次要插口,结果我都没有给她丝毫的机会,全被我一一堵了回去。因为这说话就像拉大便,要一路畅通无助,一泻千里,发挥的淋漓尽致,方可心旷神怡。

    ??

    ??我一气说完,果然心里大为舒坦。再观紫橙刚刚的面部表情,斗转星移,包罗万象,满脸惊愕,迷迷糊糊,糊糊迷迷……我心里就暗自偷着乐。(呵呵……小样的,还想跟我逗,谋杀亲夫,这会傻眼了吧!)这回看你怎么下台吧!

    ??

    ??紫橙顿了顿,紧皱着眉头,及不耐烦的问,你说完了吧?

    ??

    ??说完了啊!我突然却有些迷糊起来。

    ??

    ??紫橙竟然会这样问我,我虽然想象过她各种尴尬的境地,但确实还没有料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我不知道她又会耍什么花招,干脆的回答——说完了啊!心想,看你还怎么狡辩。Y头,一切都是徒劳的,你就彻底绝望吧!放弃吧!

    ??

    ??我自鸣得意的看着紫橙。等着看她出糗,然后对我大家赞赏。

    ??

    ??谁知,紫橙忽然给我抛来一个晴天霹雳,差点把我给当场轰死。

    ??

    ??你说什么呢!神经病啊你,你好好看看,那是鸡蛋嘛!那是鸡蛋嘛?那明明是一团卫生纸嘛!

    ??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真是一团卫生纸,那么,我刚刚的那一场精彩表演岂不是自取其辱,我的糗岂不是出的更大。于是,我三步并作一步走,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一闪便到了那个白晃晃的凶器面前。心想,看我拿到你的作案凶器你还怎么狡辩?!

    ??

    ??可是,等我心惊胆战的弯身捡起那个作案凶器的时候,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啊,我就真是彻底的给晕了菜。额头的汗珠顿时就像蒸汽房里蒸笼上的水蒸气,滴答滴答不断的从额头滚下来。

    ??

    ??每当形容汗珠时,总有人习惯说汗珠如黄豆般大小。可是,我这次啊,汗珠滚的比冰雹都要大,而且还是ba凉ba凉的冷汗!

111 攻心妙计反客为主

    (1)

    那竟然真是一团卫生纸,就像一碗泡烂的羊肉泡馍。

    呼啦一下,我的脸红的就像红富士,耳根低下就像架在火焰山上灼烧一样。真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嚣张。记得一句名言说的好啊——爬的越高,跌的就越重。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虚荣,何至于现在如此尴尬啊!

    我不敢正眼看着紫橙。不过不用看我也能猜测的到,她现在一定在鄙夷的笑我。那一刻,我恨不能用我的善良的意念驾驭我的实际行动——打一个洞,立刻钻进去,有紫橙的地方就永无我钱无名的存在。

    可惜,我的善良意念驾驭不了我的行动。我还得惨不忍睹的面领着我的几度夕阳红!

    傻了吧!亏你想的出来。哈哈哈……紫橙爽朗的大笑起来。这么黑的夜,我用一鸡蛋砸你?!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点吧!我用的着那么折磨我嘛!我小肚鸡肠,我看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你看紫橙这话损的,得了好处还损人。人人都说得了好处还卖乖,真是气死人也。我此时到觉得,那样做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啊!不正符合中国的传统美德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紫橙笑的越开心,我的自尊就越受尽虐待!而且是自我虐待,自行惭愧!

    我希望紫橙见好就收。可是,紫橙却对我穷追不舍。我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可是她还是不肯见好就收,非要我仅剩的内裤也要当众给扒下来不可。接着说,那只是我刚刚擦了汗水的卫生纸,正欲找垃圾桶,不想刚巧就被你给征用了……!

    噗……

    我的一口鲜血差点就代替了西安市里的洒水车。

    我再也承受不住紫橙的不吝赐教,一口咸咸的血腥的东西直奔喉咙而来。

    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我岂能受如此大辱。我本想一头冲出去,撞死算啦,但又立刻转念一想觉得万万不可——这年代做的哥的也不容易啊,我要是这么一冲动,可能一个原本清贫但还算美好的家庭就要毁在我手里了。于是,我又顿然蒙生了仁慈之心,想想还是算了,牺牲我一个,幸福一家人,呵呵……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我这一死也不见的就能让紫橙感到负罪感!当年诸葛亮气死周瑜之后,他是何其的快哉!转念一想,我这要是一死,说不定正中紫橙之计呢!细心一想。好死不如烂活着。还是先苟且偷生,学习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图后计!

    于是,我主意已经。决定坚强的活下去,我就偏偏气死你(紫橙)!

    我觉得照这样发展下去不是一个办法,一定要反客为主。经我这么一思索,立刻一计就涌上心头。

    哈哈哈……我突然大笑。

    紫橙果然被我这一笑给弄歇菜了。

    我见时机已到,大义凌然的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啊!紫橙,你以为我真不知道那是一团卫生纸啊!只是见你心情不好,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如此夸张嘛!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要懂得识趣,可千万别……

    为了反客为主,说着,我就对紫橙投去了鄙夷的眼神,一脸得意的狂笑,为了演的生动逼真,我还特意配了经典传神的鼻音。

    鼻子里轻轻的“切……”了一分钟,彻底的不可一世。我那一脸灿烂的笑容,那一声幽美的鼻音。足可要天地之间一切为之鬼哭狼嚎,就算是神仙见之也得毛骨悚然!

    没想到,我这一招果然见效,大获全胜,紫橙立即就被我制服了,安静的不再提那让我丢人的事情!

112 夜闯女厕所

    (2)

    紫橙问我,你到底找了没有啊?

    我含糊的说,嗯,找了!

    紫橙又问,那结果如何呢?

    我双手一摊,再配以微笑传神的表情。于是,一切便竟在无言中了!

    紫橙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可能怕影响我的心情,然后说,真是急死人啦!走也不打个招呼。别人信不过,难道我她也信不过!?

    紫橙神情痛苦。

    我劝着说,别担心,没事情的,我了解郭芙。其实,本想说——你别把自己估计的过高,郭芙凭什么就要相信你啊!要不是你跳出来搅局,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开开心心的一起坐在里边吃喝呢!

    我知道这样说不妥,但心里实在有些蠢蠢欲动,于是,只好在内心悄然对自己说了一遍。

    这时,紫橙好像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要不,我们给她父母打个电话?

    紫橙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不可。我们一打电话,她父母一定会着急。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在找一找吧,要是再过一些时间还找不到的话我们再给她父母打电话!你看如何?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你是男人,又是她的好朋友,我就一切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紫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更新,更快,尽在16k文学网,.net,手机访问:wap.16k!cn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

    (3)

    看着紫橙焦急的样子,而郭芙又是为了我才弄成现在这种情况,可我却连连说假话,内心感到十分的不安。

    我决心先到洗手间去洗一把脸,精神一下,然后再抽一支烟,在然后就满大街的去找郭芙。

    想想上次我跟郭芙一起出去,郭芙遇到色狼的事情,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而现在又是晚上,我的心里更是紧张郭芙的安全。

    小女子要真是被色狼劫色成功,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不过话说回来,罪人不醉人的倒是小事,我怎么向她的父母交待,这才是头等大事!要是郭芙真被强暴了,我看我这学校以后也就别想再混了!

    忧郁间,我来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正准备掏出中南海抽一口,振奋一下干瘪的精神时,这时,女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我不敢确定,像孙猴子一样竖起耳朵细听,果然那边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立刻,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串问号,难道是……

    这样一想,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女厕所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去,上小学时我做的最勇敢的几件事中其中就有一件——单枪匹马勇闯女厕所,结果被女生大喊色狼,用厕纸丢了出来。

    我主意已经,一定要进去看看。于是,我便把烟放进了外衣兜里,豪气干云的走出了男洗手间……

    你要干吗?我刚走到女洗手间的门口,里面就传了了一声严厉的呵斥,

    毕竟现在不是小学,二十来岁的人啦,一切都要负法律责任。我本来心里就有些紧张,经这一声意外的呵斥,我的魂差点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觉得奇怪——政教处主任怎么跑到这里来蹲点?

    慌张之余,我寻着声源望去,立刻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缓缓的吐纳出来,竟然是一打扫厕所的女工。我底气不足,有些害羞的说,我……我……我上厕所。

    你知不知道这是女厕所?男厕所在隔壁!女工一脸疑惑的用看着色狼一般的眼神全身上下审视着我。

    大妈,我知道这是女厕所,难道还是男厕所不成!你以为斗大的字写在那里我不认识啊!难道女人长成我这样就非要去男厕所!是你家法律对定的嘛?!大妈,你要是不信,你要不要来检验一下啊?!否则,你再啰哩叭嗦的,小心我控告你长相歧视罪哦!说完,不等那傻大妈反应过来,我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113 郭芙挥来的拳头

    大妈这时早已经被我的气势给吓倒了,两只腿直打哆嗦,身子战战兢兢!她还岂敢阻拦我,乖乖的站到一边凉快去吧!

    我走进去四处一看,郭芙果然正在洗手间,正望镜自怜,两只漂亮的眼睛哭的跟个花猫一样!

    见我走近,郭芙慢悠悠的回过身子望着我,脸上没有多少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平静,一种愤懑。

    大概是因为刚刚我跟女工斗嘴的事儿她全听见了的缘故吧!按照郭芙的性格,她见到我应该表现的慌张,赶紧擦拭眼泪以掩饰她哭才对,可是她这次没有。这与我所认识以来的郭芙完全不同。在我的眼里,她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孩!

    郭芙使劲抡起她那白皙小巧的拳头,不停的在我身上锤击。眼泪像是决了堤的长江水,哭泣着说,我讨厌你,我打死你……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滚啊……你滚啊……

    郭芙歇斯底里的喊!

    ——鼻涕就像一根长长的扯面,挂在她的胸前。

    我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全身一阵酸楚,干涩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

    本作品16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16k.cn!我静静的站着,没有笑,更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一向丰富的幽默细胞突然消失的无隐无踪!我想挖空心思的寻一个笑话逗郭芙开心,可是我不能!我真的笑不起来!

    我的世界突然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我一把搂住激动的郭芙。把她紧紧的抱在我的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我都不放开。这时,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帘,滴滴哒哒的流了出来,滴落在郭芙漂亮的衣服上,看着它就像看着冬季里一片纯洁的雪花一样,一点点的化开。

    郭芙不停的拼命在我怀里挣扎,两只拳头仍旧不忘猛烈的捶击着我的胸口。

    我哽咽着声音说,芙,你何必要这样呢?你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李坏事情的真伪呢?我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啊?!

    这一切皆发自我的真心。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感觉到此刻我的心就像解冻时冰块发出的声音。

    我在内心已经下定决心,只要郭芙开心,无论她怎么样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前提就是,只要她开心。

    郭芙逐渐冷静下来。厮打声,哭泣声越来越小,整个身子逐渐松软下来。

    郭芙抱着我的脖子,眼泪悄无声息的滚了出来。抽噎的喃喃的说,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爱你,我不想让他们伤害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呢,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不去爱你……夜里睡觉梦见你,白天无时无刻不想陪着你,看着你开心我就很开心,看着你伤心我就会很难过,看着你跟别的女孩子好我心里就满不是滋味……

114 女人给我带来的灾难

    郭芙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那种忘乎所以让她彻底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我们还在女洗手间。

    偶尔不断有女人走进来,但一见我俩,都莫名其妙的一愣,一旦醒悟过来之后直接退了出去。然,总有那么一些女的故弄儒雅,或该说更有谦和之心,人道之心,装模作样的打开水龙头轻轻的还不曾打湿手便又关掉水龙头,然后赶紧故作镇定的离去。

    ——装的特别绅士,一脸微笑。仿佛在说,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

    其实,这时候啊,我估计那些女人下面那个盛水的东西大概撑的都快破了。因为她们走起路来两腿拼命的夹紧,那个屁股扭的啊就跟麻花似的左半圈然后再右半圈,嘴里还不断唏唏嘘嘘的发出怪叫。

    对于我这一点判断的正确性,我深信不疑。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深有这种体会。我每次玩游戏玩到劲起的时候总不愿上厕所,除非小腹憋的疼痛,甚至难受到不敢迈开步子走路。看着眼前这些女人滑稽的模样,呵呵……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的当初!

    看着一个个女士滑稽可笑的举措。我既想笑又想哭——难道我钱无名没有见过女人不成,现在怀里不还正依偎着一个嘛!你们至于嘛啊,厕所与洗手间尚有一墙之隔不说,何况还有门遮掩,上个厕所又有何妨呢!难道我会去偷看你们不成!更何况,郭芙就在我面前,就算我纵然有那份贼心,可也没有那份贼胆啊我!

    呵呵……不过也没有办法,女人向来就以故装清纯而搏的男人的欢心,可是,呵呵……这回啊,结果只能是让她们自己活受罪而已!

    不过,郭芙这样依偎在我的怀里,早已遭一些女人的妒忌,而且更夸张的是竟然在女厕所里。我心里寻思着,如果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女人们就像小便失禁,频频到厕所,定然会遭来一群女人的醋劲,敌意,然后定然会群起而诛之。如若我现在不趁早图之,而真到那个时候,这糗可出的就太大了。

    如果将来它再传出去,我这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于是,我决定先设计一个退兵之际,等郭芙出了这个厕所一切就好说了!

    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开罪一个两个女人倒也无妨,可是,我们长久的驻扎在那个敏感的地方,久而久之,岂不招来众怒,最终招致杀身之祸。就像当年我被女生用卫生纸丢出女厕所,她们还后面大喊,色狼,色狼,有色狼啊……

    一时间,女生们惊恐一片,奔走相告,不到五分钟,已经闹的满园风雨。

    于是乎,政教处主任就闻风而动,怒发冲冠,手持狼牙棒,直奔我而来。我一看那架势,我的乖乖,那岂能坐以待毙,要是真被那一棒打着,皮开肉绽倒是小事,闹个残疾倒也勉强不冤枉,可是要是小命不保,就为了逞一时英雄,一个毫无疑义的同学之间的赌,那可大大的不值。

    如此这般一想,我便如泥地里拔萝卜,抽出脚丫子就是一番风驰电掣。于是乎,政教处主任就充分发挥他大学时代校园100米短跑冠军的优势,一边手舞狼牙棒,一边对我严加恐吓!

    怎么个恐吓我!哎,这也要问!还不是要我站住,坐以待毙,然后给我从轻发落!

    但是,我岂可是那种三句大话就能吓的就犯的主。那时我人虽然小,正如重庆渣滓洞里的小萝卜头。可是,我自小博览群书,立志将来要做一代文人骚客。理所当然,脑袋可不小,当然知晓一句至理名言——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更何况,我那时还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于是乎,如此一想,我便机灵一动,彻底发挥我身体小巧灵便的优势——不在宽广的操场疲于奔跑,而是把政教处主任引到教室,在密密麻麻的桌椅板凳之间穿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几百个回合下来,政教处主任早已累的大汗淋淋,气喘如牛!自然,慢慢的也便在这个傻乎乎的过程中明白了一个理儿——这与我有多大关系啊,何苦遭受这份罪过呢!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政教处主任又这样一想,岂不正如攀爬上坡而又轮胎泄气的汽车,渐渐的篶了下来。

    眼见着大功即将告成,我在心里开始暗自偷乐,可是,正当我准备跟政教处主任理直气壮的谈判的时刻,也不知道是那位小丫头片子喊了一声,老师,我们来帮你!

    结果就这么一句再也平常不过的话就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给我带来了灭顶之灾。顷刻间,全校的女生就像密密麻麻的马蜂一样一涌而上,不到两个回合我就败下阵来。被她们反扣着胳膊,摁倒在地,灰尘被我鼻孔里喘出的粗气高高扬起。

    (后面的那个惨啊,我实在不好意思在此说出来!在此省略!)

    因此,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它在我的心里仍然刻有一个抹不去的阴影,女人不可得罪啊,特别是当一个男人面对一群女人的时候!

    我要尽快带郭芙离开女洗手间的主义已定,接下来当然就是琢磨如何哄着让郭芙跟我一块高高兴兴的离开!

    要让郭芙离开洗手间其实不难,只要让她开心就可以了。于是,围绕着开心这个主题,我便开始想方设法,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发誓一定要找寻一个可笑的东西逗她一笑!

    我冥思苦想,可是三分钟过去,终还是一筹莫展!

    可是,就在我将要彻底绝望的时刻,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一个完美的计谋便刹那间涌上心头。

81

    如果不是他挤上来,哪有那么难受,我用力的把他向后挤,可再挤也没用,他已经退无可退哪里还挤得动。

    我只好不停的报怨,他却对我的报怨充耳不闻,我疑心他听不懂重庆话,干脆不干不净的骂了他几句。

    他还真听不懂,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嘴。

    好在后来有人上下,我终于辗转到了车子中间,虽没坐上座位,但我前面却是个年青的女子。

    她背对着我,秀发披肩,身材娇好,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我的感觉却比先前好多了,那个老头依然在我后面,依然贴得很紧,我却不再反感,甚至把他给忘了。

    虽然我和那女子都穿得不薄,但毕竟是零距离接触,再加上车子一巅一簸的,我那里竟被磨擦得热乎乎的不老实起来……

    我正沉浸在想入非非中,却听身后的老头问:“是到解放碑了吗?”

    被他打扰美梦,我憎恨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回答他。

    不过幸好被他惊醒,否则我真会坐过站了。

    这的确是解放碑,我们公司就在附近,险些误了正事!

    老头半洋不土的问话声引得前面的女子扭过头来。她一扭过头来,我就差点要吐,天啊,这是女人吗?这分明是……我找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象她的丑,奇丑!本来就奇丑无比了,她偏偏还鄙夷的看看老头后对我轻抛媚眼!

    我立马转身,车还没停稳便匆匆的挤下了车。

    我像正被追赶的罪犯一样逃也是的走了好几步,才猛地记起车上那个老头来。回头想叫他下车却已来不及,车已走远了。

    这普通公交车也是,既无喇叭报站,司机也不提醒,就连乘客也没个热心人!

    心里这样为老头不平着,却忘了自己何尝又对老头热心过了,只是加快脚步,急急的赶到公司。

    我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我就兴奋而紧张,我就要大功告成了!

    我从没见过董事长,但也许是仇富心理作怪,对他并无好感。

    妈的,有钱就是好,这哪里是什么办公室,分明就是个小家。

    偌大的空间,虽然他很少来,却被他一人霸占。大厅里摆着个大大的办公桌,办公桌两边整齐的摆放着椅子,既可办公,又可开小型的会议。

    更有专门的浴室,抽水马桶,还有间小小的卧室。卧室里那床舒服得让人一看见就有想躺上去的,床头墙上还挂着液晶电视。

    我一边急急的扫视屋里的一切,一边暗想,董事长一定和他的情妇在那浴室里洗过鸳鸯浴,一定在那床上一边看**一边翻云覆雨过。

    我正犹豫到底把帐本放到书架的书堆里还是办公桌上,却听一声喝斥:“寻欢,你在这里做什么?!”

    分明是刘一Lang的声音,我却吓了一跳。

    我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刘一Lang,忆兰还有公司其它部门的负责人进了来。

    哪里是我,他们才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时间还早,以往这个时候公司人影都没个,他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既然一切都晚了,我也用不着给忆兰什么惊喜了,我不如直接把帐本给忆兰得了。虽然她不会如刘一Lang安排的那样激动,她也一定会有几分喜出望外的。

    我正想向忆兰走过去,没想到刘一Lang却道:“手里拿的什么?是来偷帐本的吧?!”

    我完全懵了!

    我才知道我上当了!

    里高俅假意要看林冲的刀,使得林冲误闯白虎堂,那是高俅想借故除掉林冲,帮干儿子抢夺林冲娘子。

    而眼前的刘一Lang,假意帮我给忆兰惊喜,使得我误入董事长办公室,却是想借故把我赶出公司,帮自己更好的得到柔娜!

    谁叫柔娜在公司里对任何人都冷漠,包括对他,偏偏对我最近却热情起来了呢?他根本不会去想,柔娜背后是怎么对他的。如果是以前,我宁愿要柔娜背后的一次温存,也不要她人前的千百次回眸。

    所有人都盯着我手里的帐本,但我不想理会任何人,我只对忆兰说:“忆兰,是刘一**我这样做的,钥匙是他昨天给我的,帐本也是他昨天给我的。你丢了帐本,他说我只要把帐本还到董事长办公室就可以给你惊喜。”

    忆兰却愤怒的吼道:“不要说了,寻欢,你太让我失望了!刘一Lang的钥匙几天前就不见了,我和好多同事都知道,他昨天怎么给你?还有,我丢了帐本,可你手里拿的是我丢的那本吗?”

    刘一Lang太狠太有阴谋了,原来他早就对同事们谎称自己的钥匙丢了,原来他给我的帐本根本就不是忆兰找不到的那本!

    他还在旁边冷笑道:“寻欢,昨天你把如花的资料弄湿了,就算当时我把你叫到办公室批评你的语气太过火,你也用不着怀恨在心,以至于要嫁祸给我吧?”

    刘一Lang让我痛苦不堪,忆兰却更让我的心在滴血。她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但我再也不想分辨了,我也分辨不清楚,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已人赃俱获。

    我把帐本丢在桌上,我只想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这里的所有人,不想看到刘一Lang,更不想看到忆兰!

    但刘一Lang却拦住了我,冷冷的问:“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可以偷偷的进来又轻轻松松的离开?”

    我问:“那你认为我该怎么样?”

    我的声音一样的冷。人一旦被逼上绝路,再懦弱的人也会有几分胆量。

    刘一Lang道:“不是我认为该怎么样,是等会警察来了看他们认为该怎么样。”

    有人随声附和道:“是啊,不管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就是窃取公司机密不遂,也不能轻易放过啊。”

    刘一Lang掏出了手机,眼神里有着别人觉察不到的得意。

    他正准备按下110的号码,却匆匆的走来个女职员道:“董事长他们来了。”

    所有人立刻就分开一条道,像迎接皇上一样站在了两边,恭敬而肃穆,就差没有下跪。

    刘一Lang匆匆的把手机揣进了衣袋,身子比任何人都站得直挺,眼里的得意又增添了几分,差点快要掩饰不住。

    外面的脚步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的向这边走来,把我的心踏得“咚咚”直响。

    我的处境越来越糟了!

82

    我的心七上八下跳得厉害,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过得太快。

    终于进来两个人,是一胖一瘦两个老头。

    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简直是一幅极具讽刺的漫画。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谁都会忍俊不住想笑出声来。那分明就是一座铁塔旁边竖着根电杆,一头肥猪旁边立着个猴子。

    但所有人都没笑,反而肃然起敬。我更是笑不起来,心情比先前还糟。

    不是因为那个胖子,虽然他肥头大耳,红光满面,才大气粗,派头十足。虽然每个人都以他为主角,都敬畏的把目光聚在他身上,我已看出他就是董事长。

    我是因为他旁边那个干瘦的老头,大家也都曾看过他,不过目光都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半钞钟的停留。

    他很可能只是董事长的一个助手,也许还并不得力,但他却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威胁,不能像别人一样不把他当回事。

    他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让我想到猴子,却更像狐狸的外地老头!

    我把头低下,我怕看到他,更怕他看到我。

    刘一Lang已让我身陷囫囵,要是他再公报私仇,落井下石,我……

    好在我不是刘一Lang,他虽然对董事长一脸敬畏,却依然气宇轩昂。我实在远不如他,没有半点光彩照人的地方,引不起瘦老头的注意,暂时躲过一劫。

    但我知道刘一Lang不会放过我的。

    我果然听到刘一Lang向董事长那边走了去。

    我偷眼去瞧,这一瞧让我不寒而栗,董事长竟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知道不是我长得特别,是因为我太陌生,再加上我极为不安的表情,让他有些疑惑。

    本来忆兰笑笑,也想向董事长走上去的,没想到刘一Lang却赶到了她的前面。她只好又笑笑,退在了旁边。

    我看不懂那笑,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那笑的背后。是如我一样的担心吗?担心刘一Lang在回答董事长眼里的那些疑惑时,把我的错误更加严重化吗?

    我心痛的否定了自己,她已那么恨我那么不相信我,她怎么还可能为我担心!

    刘一Lang在董事长面前那些耳语,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但我敢肯定,他一定如我担心的那样,把我陷入了绝境。

    董事长并没立即对我发火,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示意大家坐下。

    所有人都各就其位,只有我罪犯似的站在一旁,忘了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罪。

    董事长和那个干瘦的老头并列坐在最显要的位置。但大家都只把目光放在董事长脸上。

    那个干瘦的老头,虽然精神,但毕竟瘦不拉几,怎么看也只能是个陪衬。

    大家都在等着董事长说话,其实是在等着看我将受到怎么样的处罚。

    董事长把随手携带的茶杯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

    静,肃穆的静!

    所有人都把董事长当成了高高在上的法官,等着他就要开始的最终宣判。

    董事长未开口,静。董事长开口,更静。

    偌大的房间就只他一个人的声音,所有人都屏声宁息。

    他说:“本公司已被新的老板收购,我不再是你们的董事长。但希望你们能继续为公司努力。”

    此话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一惊竟非同小可,竟把我的事都给忘了,都瞪大眼睛,不解的盯着董事长看。

    董事长并不作任何解释,看了看身边那个干瘦的老头,说:“这位就是你们的新老板……”

    说到这似乎有些口渴,停了下来,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

    大家都齐刷刷的把目光从董事长身上移开,然后落到那个极不起眼的干瘦老头身上,再无半分轻视的重新审视起这个瘦猴子来。就连一向自负的刘一Lang,也没能免俗,换上了另一种眼神。

    董事长轻轻的呷了口茶,接着道:“……派来的。”

    大家听到这里,放松了很多,虽然还把那个干瘦的老头作为瞩目的焦点,但眼里的敬畏却减了不少。

    刘一Lang甚至微微的撇了撇嘴。其实他那么聪明,犯不着到现在才撇嘴的,先前更犯不着吃惊得呆若木鸡,就那老头那副长相,用他那双势利眼早就该看出不是做老板的料。

    董事长又道:“新老板把这里交给他全权负责。以后你们就叫他胡总吧。”

    我不知道,别人听了这话,又是一种什么表现,我来不及看。

    我只注意到刘一Lang,他的眼神又变得那么专注,生怕表现不出对胡总的忠诚和敬畏,甚至把前任董事长也给忘了。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刘一Lang的眼神几度暗换。我想起了契柯夫uu小说,那个变色龙似的警官来。

    董事长看了看胡总,不再说话。

    胡总直到现在才开口,依然是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却说得干脆利落,和蔼中暗藏几分威严。

    我无心去听他说了些什么,但他的最后一句却如雷灌耳,震得我身子都颤了颤。他竟要大家轮流作自我简介,说是为了认识大家,对大家有个初步的了解!

    前任董事长因与公司再无关系,刘一Lang先前在他面前的那些耳语,无论有多恶毒,也变得与他无关痛痒,他并没处罚我的意思。我本已逃过一劫。可现在,我是再劫难逃了。

    只要一作自我简介,胡总就会盯着我看。到时即使我把头低得再低,也会被他那狐狸样的眼睛认出来!

    最先是忆兰,然后是刘一Lang。刘一Lang极尽表现之能事,一个自我简介硬是让他大出风头,引得胡总对他刮目相看。

    我这才知道,胡总竟是听得懂重庆话的。多么可恶的老头,长得像狐,连姓也像狐,狡猾更比狐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在公交车上竟被他骗了。

    我那些骂他的话,他竟没有一句是听不懂的!

    我的心更加忐忑不安,慌乱的偷偷四处打量,恨不能找个什么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哪有半点可以隐藏的地方。

    但我却看到了忆兰,她在不停的用眼睛对我暗示什么,像是要我主动向胡总请罪,又像是别的。

    我慌乱得厉害,越慌乱越是糊涂,越是糊涂越慌乱,竟怎么也看不懂她的眼神。

    忆兰又恨又急又气,后来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她不看我,我也不再去看她,更不再去猜想她的用意。反正她已不是以前的她,她连对我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为了帮助我才暗示我!

    可偏偏在这时我明白了。很多时候很多事就是这样,你琢磨半天也琢磨不透,等你觉得山穷水尽,打算放弃时,却柳暗花明,豁然开朗起来。

    忆兰其实是在用眼神叫我偷偷溜走。

    我先前只知寻找藏身之处,竟没想到溜开其实是更好的隐藏。

    没有意料到的变故,让大家都把我忘了,连刘一Lang也没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只顾得意的对胡总展现自我,我不趁机溜走更待何时?

    只要我一溜走,我就不会被胡总发现,我就能免去一场羞辱,甚至更多的麻烦。就算后来刘一Lang记起了,所有人都记起了,忆兰也可以有机会为我开脱。

    忆兰是愿意为我开脱的,不然她不会那么暗示我,不会在我看不懂她的暗示时,又急又气又恨。

    我心里忽然有股暖流在涌,毕竟曾经爱过,忆兰到底比旁人对我好。

    我背转身,我恨不得飞也似的离开,我的脚却颤抖得厉害,竟然举步唯艰。

    好不容易挪动了两步,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到:“等等。”

    声音响亮得吓人,别扭的普通话,不怒而威。

    那声音是冲我来的,刘一Lang借题发挥的自我简介被打断。

    众人皆坐我独站,即使是只再不起眼的鸟,也有如鹤立鸡群。我被胡总发现是迟早的事。恨只恨,没早点看懂忆兰的眼神,没早点溜之大吉。

    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站住,却没回头。

    我无法回头,也许他现在还没认出我,我若一回头,就难逃法眼。

    他说:“虽然我们早见过了,可你也得自我介绍下才走啊,毕竟我对你一无所知。”

    这话,在别人听起来是一种意思,在我听起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下子就被他彻底击溃了!

    我听到前任董事长,在我身后对胡总轻语,声音虽然极低,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在信口雌黄的说我,我敢肯定那些话都来自刘一Lang先前对他的耳语。

    刘一Lang太狠毒了,明明是他自己先挖好了陷阱,然后引诱我跳下去的,可他那些耳语全然说的不是那么回事。果然如我先前猜想的那样,把我陷入了绝境。

    但是上天却总是成全恶人。我的处境竟比刘一Lang意料的还要糟,刘一Lang也没想到公司会被收购,也没想到我会落到胡总手上。

    新官上任三把火!

    更何况,这新官是我早在公交车上得罪了的新官!

83

    然而胡总却并没对我发火,只冷冷的道:“你去人事部和财务部办理相关手续吧,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虽然解聘了我,但他到底没像刘一Lang打算的那样,把我交给警察处理。他竟没有半点公报私仇的做法,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刘一Lang也一定大大的失了一次望。

    我没有做任何解释,胡总大概也不会听我解释。不然,他不会只凭前任董事长听来的几句一面之辞,就匆匆的作出了对我的处罚。再说,即使他愿意听,即使我巧舌如簧,但事实具在,我又如何能让他相信?更何况,谁也不会出来证明我的无辜。弄得不好,越解释越像狡辨,反到会激怒他,到时他再抑制不住心中的私怨,我岂不是更加麻烦?

    我抬起脚,三步并作两步,向外面走。奇怪,先前怎么也难挪动的腿脚,此时却有点健步如飞了。

    但我走这么快,不只是怕胡总反悔对我处罚太轻,更多的是不想看到这里的人。刘一Lang,还有那些陌生人,自不必说,就是胡总我也不想看到,他虽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坏,但他在处理我的事上毕竟太过草率!更不用说忆兰,在我那么无助时,她竟在旁边吭也不曾吭一声!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出门时,忆兰却终于叫住了我。

    “寻欢……”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暗藏无限的痛苦。

    我没有停下,反把脚步迈得更快。

    我根本不想听她要对我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要说,她应该在胡总做出决定之前。就算现在真还有说的必要,她也该对胡总说去,否则能有什么意义?!

    我是被心中的怨恨弄糊涂了,不然,我不会那么怪忆兰,竟连她曾好意的对我暗示过,我也忘了。竟没有半点心思去替忆兰想想,整件事刘一Lang都布置得那么天衣无缝,再加上他在前任董事长面前添油加醋的涂抹了一番,即使忆兰要帮我解释,又怎么解释得清楚?

    我下得楼来,看到那条长长的过道时,竟觉得它比通往地狱的奈何桥,还让人没有勇气走过去。

    两边玻璃墙内那些平时熟悉不熟悉的同事,虽然都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我却觉得他们分明都盯着我,还目光如炬。

    才进公司的那天,我经过这条过道去面试时,也曾浑身不自在过,但那时是因为那些才子佳人,压迫出了我内心强烈的自卑感。而此时,我却是因了被解聘了!

    如果是主动辞职,或是因了别的原因被解聘,我也许会心里念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把头昂得高高的,可我是因了盗窃未遂的罪名呀。

    我把头垂得很低,我的脸红得厉害,我想就是旧时被抓来游街示众的奸夫**,也没我这么芒刺在背,这么羞愧无颜过。

    其实如果我勇敢点,即使真的众目睽睽,我也可以大胆的吼道“我是清白的。”

    但我没有,我真的已脆弱得不像个男人。如果是男人,遇上了困难一定会想法去解决,而我,却只想到了去向一个女人倾诉委屈。

    我没有先去人事部,我直接走过去推开了财务部的门。

    我冲柔娜叫了声“姐”,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委屈的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我已忘了我是谁,竟真把自己当着了柔娜同胞的弟弟。竟觉得现在,除了柔娜,再没有谁能给我那么一丝丝疼爱和安慰。

    财务部所有人都向我扭过头来,奇怪的望着我。连柔娜都仿佛不认识我似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面前,一个大男人竟女儿家似的?”

    还没到她身边时,是那么渴望对她倾诉,可她真要听我倾诉了,我却说不出话来。她那句温柔体贴的话,让我心里有什么东西直往上涌,越是觉得伤心委屈了。

    不过说不出来也好,说出来她会相信吗?连忆兰都不相信我。更何况早已决定好好爱刘一Lang的她?即使她真相信了,她也不难明白刘一Lang做那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她能把握好内心那只天平吗?

    我越是说不出来,柔娜越是着急了,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要过来边为我拭泪边把事情问个明白。

    这时,外面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从我身上吸引开去,连我自己也禁不住扭头去看。

    是胡总,他身后跟着先前在董事长办公室的那帮人。他边急急的走边向财务部张望。身后那帮人紧紧的跟着,茫然不解而又怆惶无措。这让我疑心,他不是什么新老板派来全权负责公司的人。倒更像天子,即使不是天子,也是天子派来的钦差大臣,身后那些人不过是些六神无主的臣子或地方官员。

    刘一Lang跟他跟得最紧,连那个胖胖的前任董事长也被他甩到了后面。

    他边走边叫着:“胡总……”

    他倒不是真在为谁担心,他不过是在极力讨好。仿佛他不“胡总,胡总”的叫,胡总就不能缓和心情,就真会被急得“浮肿”起来。

    胡总却不理会他,径直进了财务部。

    一看到胡总进来,一看到人群中还有忆兰,我就忽然像个男人了。虽没有把头高高的昂起,眼里却再没了那转来转去,欲下不下的泪。

    胡总匆匆的对柔娜说了声:“别给他办了,”便扭过头来,看着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你就是寻欢?”

    他一定是以为柔娜正在帮我结算工资,他一定是听到了刚才我离开时忆兰叫我的名字。

    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怕我走了似的,宁愿不听大家作自我介绍,也要急匆匆的赶了来,还没头没脑的问我是不是叫寻欢?我又不是他失散了多年的什么人?

    但很快我的心就“咯登”了下,又开始了突突的狂跳。

    莫非是他反悔了?!

84

    不过心跳得再厉害也得承认,即使我始终不置然否,刘一Lang也不可能不说,所以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胡总见我果然是寻欢,眼中有了些异样的神色,不过那神色一闪而过,连我自己都差点错过,别人就更没注意到了。

    胡总道:“你还是继续留在公司吧,过去的事我继往不咎了。”

    明明是惊人之语,他却说得很平静,一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身边的那帮人早已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

    不要说他们,就是我自已也一时不敢相信。这太出乎意料,太不可理解了!他不但没有反悔,反而连先前对我的处罚也给取消了。

    刘一Lang机关算尽,哪知计划没有变化快,那么处心积虑,到头来却是一片枉然。他再没了先前那暗自得意的神色,整个人竟有了些颓然。仿佛这一次阴谋的失败,就宣告他再没了得到柔娜的希望了。

    不过,他到底和别人不一样,很快就振作了精神,转过身急急的追赶胡总去了。

    那帮人也终于回过神来,都跟在刘一Lang后面,尾随胡总而去。尽管他们谁也没弄明白,但他们根本用不着弄明白,毕竟胡总怎么处置我与他们关系不大。

    忆兰陪着前任董事长走在人群的最后。那帮人都把前任董事长忘了,只有忆兰没有冷落他,这让他看少去多少不得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他边走边对忆兰说着什么,仿佛他要离开的不是公司,而是整个人间,在向忆兰安排自己的后事。

    他们的背影就要最后消失在上去的楼道口时,忆兰忽然对我回了回头。虽然只匆匆一瞥,但我已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暗藏的惊喜!

    她是在为我惊喜,但又怕我看见她为我惊喜。

    若不是如此,她又何必要对我回顾?既对我回顾,又何必要那么匆匆的躲开?

    这么看来,她到现在还是爱我的。

    回想起这段日子来,她对我虽冷则冷,恨则恨,但她那万千思绪又有哪一点与我无关?

    如果一个人喜怒哀乐都是为了你,那么这个人对你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我心里忽然有了好多天来不曾有过的幸福。我看到了希望,我和忆兰回到从前,相亲相爱的希望。先前对她的那些怨恨一下子就一扫而光。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又去得那么匆忙,柔娜至始至终都云里零里。她对我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就很快闭上。也许是因为觉得当着财务部这么多人问我有些不妥,也许是我再没痛苦的表情让她终于放了心。

    其实,就算她问,我也不会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已再没对她倾诉的渴望。但这不是因为我已看得太轻,反是我看得更重了。

    柔娜的温柔和关切让我心生感动,让我第一次觉得我不可以只向她索取,而不向她付出。对忆兰,对刘若萍,对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我都付出过或有过付出的想法,为什么对柔娜的感恩却来得这么迟呢?

    其实我也曾对柔娜有过,只是那太少又太遥远,我已不记得了。

    刘一Lang再坏,但他对柔娜的爱,毕竟胜过我百倍千倍。

    更何况被爱比爱更幸福。

    我希望柔娜幸福,我不要柔娜像我的妈妈孤独一生。

    我宁愿独自咽下刘一Lang带给我的一切苦果!

    我走开了,我去了业务部,坐在了我那差点就要永别的办公桌前。但我没有半点心思做任何事。即使不扭头我也知道,身边的同事都在偷偷的打量我,都在想知道刚才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自己比他们更想知道,我一直在反复的回想今天的点点滴滴,企图在那些细节里寻到答案,但直到下班,我也一无所获。除了弄得头昏脑胀,还是头昏脑胀。

    我坐着没动,我等着胡总。

    柔娜也没走,她还在忙着什么。她不时的抬头来看我,对我歉意的微笑。这让我很不自在,她一定以为我是在等她了。

    同事们都急急的走了。

    忆兰也陪着前任董事长走了。

    最后连刘一Lang也面无表情的走了,我才看到胡总下楼来。

    我叫了声“胡总”,然后跟着他出去。

    他仿佛不明白我到现在还没走,还跟在他身后是为了什么似的,边走边和我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我只好把心中那些疑问压在心里。他虽不像刘一Lang那样让人心生排斥,但他毕竟是上司,让我有些压抑感。他既然没有提起,我更不能单刀直入。

    我一边胡乱的和他答讪,一边琢磨着如何开口。幸好我们还会坐同一路公交车回去,还有的是时间。

    但无论怎样天南海北的聊,他也没扯到早上在公交车上的尴尬事,更不要说对我心中的疑问作任何解释。

    我隐隐感到他其实是在回避什么。

    这让我更想知道究竟了。

    远远的看到公交站了,我终于鼓起了勇气,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辆高档车便急驰而来,在胡总的旁边停下。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我看到了一张年青人的脸。

    这是一张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脸,意态潇洒,和言悦色。只要一看见这张脸,你就不会再想到世上还有痛苦和孤独。

    胡总再不去公交车方向,而是走向了那辆车。

    我禁不住问:“胡总,他是你的司机?”

    胡总愕然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年青人便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望着我,没有半点生疏感,仿佛我们竟是知已。

    而我自己心里也暮然一惊,在他那点头和微笑之间,我看到某种神态似曾相识!

85

    我很纳闷,我敢肯定我根本就不曾见过他。

    这时我听到柔娜远远的在身后唤我,并匆匆的向我赶了来,高跟鞋在地上发出越来越紧的得得声。

    胡总已上了车,她一定没看到我都跟谁在一起,以为我惹上了麻烦,要不就是想把在财务部没方便问的事问个究竟。

    我没有回头,年青司机的举动让我忘了回头。他竟比柔娜还急,慌慌的缩回脑袋,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和胡总飞也似的急驰而去。如此匆忙,那样子分明是在逃。

    莫非他是在躲避柔娜?

    但这似乎没有理由,我和柔娜已亲如姐弟,他怎么可能对我如此亲密却对柔娜避而远之?

    这下子不仅是胡总让我费解,就是他也让我琢磨不透了。

    我望着车子渐渐消失的方向出神。

    柔娜来到我身边,娇喘微微的道:“陪我去接雪儿吧,你都好久没去接过她放学了。”

    柔娜这么急急的赶了来,竟没有一件事如我意料的那样,她不过是为了雪儿。我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不由暗叹,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她见我表情木然,又柔柔的道:“那个被他们前呼后拥的干瘦老头是新来的胡总?你和他发生了些不快的事?你以为一切都是刘一Lang在使坏?”

    我好恨,但我没有回答她,我心甘情愿的咽下苦水。

    我不知道刘一Lang是什么时候告诉她这一切的,是在QQ上,还是手机短信,或者直接给她打了电话?但我肯定刘一Lang是怕我对她提起,坏了他在柔娜心目中的正人君子形象,才防患于未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并且歪曲事实,说我是在误会他。

    怪不得好久以来都是他陪柔娜去接雪儿回家的,今天柔娜却找到了我,一定是他取巧卖乖,故意如此,表面是让柔娜乘机消除我对他的误会,实则是让柔娜误以为我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无话可说,说了柔娜也不会相信,毕竟他花言巧语在先。

    更何况他是爱柔娜的。

    只要他是为了柔娜,做错了什么都无罪。

    我对柔娜笑笑,故意做出那种惭愧的样子。

    柔娜也笑了,竟真有些开心,为我不再误会刘一Lang开心!开心得不由自主的挽起了我的手!

    我轻轻的挣了挣,她很快就放开了,脸有些红红的。一定是我的挣开,让她意识到我们到底不是真的姐弟,毕竟男女有别,才不好意思起来。

    她竟不知道我心里是为了什么在不爽!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有更重要的事问她。

    我说:“姐,有没有我从来没见过,认识你却不敢见你的青年男子?”

    柔娜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但最后还是对我摇了摇头。

    一路上我再没提起,既然柔娜不知道就当没发生好了。万一那青年匆匆而去并不是因了柔娜,而是别的原因,我把自已的胡乱猜测对柔娜说了,岂不是庸人自扰,还扰乱了她?

    在幼稚园的门口,雪儿发现竟是我陪着妈妈去接她时,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还对我笑了笑。

    虽不及从前那么亲密无间,但毕竟还是对我笑了。

    好久没见到雪儿这样对我笑了,我已忘了她的笑。

    我该谢谢。刘一Lang,虽然他别有用心,但毕竟是他给了我这次机会。

    刘一Lang一定想不到,因了这次机会,雪儿对我竟渐渐恢复了从前的好感,甚至更亲密。

    他更想不到,雪儿对我一好感起来,就渐渐对他有些生疏了。

    这不怪雪儿,她还太小,还不懂得像妈妈那样在我和刘一Lang之间合理的分配时间。

    不过柔娜再会分配,她和刘一Lang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这都是因了胡总的到来。

    胡总的到来,好像就是为了破坏刘一Lang对柔娜的追求。他总在刘一Lang和柔娜私会时像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他们身边。

    那天那个年青司机再也没出现过,一直都是胡总开了那辆车上班来,又开了那辆车下班去。这么说来他竟不是胡总的司机?

    不过我一直没向胡总问起过,我想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和那个年青人有所怀疑。只有暗地里侦察,我才能弄得明白。

    我只是有一次问过他为什么既然自己有车,第一天来上班时却要去受挤公交车的痛苦?

    他像对我说禅一样的答道:“别问为什么?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猴一样的脸形,狐狸一样的眼睛,果然老狡巨滑。

    但我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他把公司的权力紧紧的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不要说刘一Lang,就是忆兰也受到了些限制。

    比如董事长办公室,从前前任董事长很少来的,几乎长期空着。现在他天天都要正襟危坐的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以前刘一Lang和忆兰都有进去的钥匙,现在那两串钥匙都被胡总收了去。

    我也曾怀疑过胡总做一切都是为了柔娜。因了他寓居的地方就在芳卉园附近,因了他渐渐取缔了刘一Lang开车陪柔娜去接雪儿的位置,还因了那天那个年青司机的眼神。

    更因了他对刘一Lang和柔娜的破坏,他对柔娜的过多关心。

    正当我打算提醒柔娜,注意胡总,他可能有老牛吃嫩草的想法时,我却发觉一切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了。

    他破坏刘一Lang和柔娜竟不是因了他自己,竟是为了我,他竟有意无意的摄合着我和柔娜!

    这对我和忆兰的重归于好是个致命的打击,婚礼上那个按摩女的出现本来就让忆兰觉得我风流成性,现在胡总又老安排我和柔娜在一起,这更让忆兰觉得我某种女人似的水性杨花。

    这还让刘一Lang更加仇恨我,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他在胡总面前忍气吞声,甚至当着胡总还会对我装模作样的笑。

    但他一个傲气十足的人怎么可能对我笑呢?胡总对我的关照在别人眼里把我当了红人,可在他眼里却只有蔑视,嫉妒和仇恨。

    我总觉得他越是对我笑,就越是会在某一天对我施展出更阴险的手段来。

    有一天我路过吸咽处时,子郁叫住了我。

    他没有像平常那样轻轻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它们一个又一个破灭消失。

    他低着头,吸吐之间尽量显得依然淡定,那些烟雾缭绕着向上,有几缕从他细长的指间穿过。

    比起如花离开前,他憔悴了许多。

    人因相思瘦,我想这些都是因了他牵挂如花的缘故。就算他不爱如花,但他又怎么可能对如花的痴情熟视无睹?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我喜欢子郁,女人样的子郁。即使他女人般的优柔寡断,给如花带了无尽的折磨我也喜欢子郁。

    我愿意听他倾诉。

    我问:“如花什么时候回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强装淡定的眼神难掩那春水般的痛苦。

    他却没回答我,反而问:“胡总是你什么人?”

    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和胡总联系起来,以为他是我什么人过。我不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很多人都有他这样的想法。

    我想了想,摇摇头。

    又想了想,道:“如果真要把他和我扯上关系,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对我不怀好意的人。莫非他竟是忆兰父亲派来的?他摄合我和柔娜就是为了破坏我和忆兰,就是要我和忆兰之间的感情背道而驰,越离越远?”

    子郁道:“忆兰也确乎对你越来越恨了。这都怪我,若不是我,那个按摩女就不会认识你,就不会有机会破坏你和忆兰的婚礼。”

    他的声音很低,很真诚。

    我不再怀疑,他不知道那个按摩女的名字。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再乎一个和自己睡过觉的风尘女子?

    我也不再怀疑,他不知道那个按摩女为什么破坏我和忆兰的婚礼,毕竟谁也无法真正猜透女人的心思。

    他重重的吸了口,又轻轻的把烟在手里掐熄,然后接着道:“我看只有这样办了。”

    我说不出的惊喜,他是决定化解我和忆兰之间的恩怨了。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帮我,只有他帮我,婚礼上的误会才会烟消云散。只要婚礼上的误会消除了,忆兰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对我的不信任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现在他终于肯帮我了!

    但他说的只有这样办,具体是怎样办呢?

86

    我正想问子郁到底打算怎么做,他却说了句:“到上班时间了。”便转身走了。

    一整天他都没再对我提起过,但他绝对不是忘了,也不是对我故作神秘。神秘早已是他的习惯。

    但更多的可能,是他自己也还没想到究竟该怎么办。

    我一直等待,急不可奈的等待,我以为下班的时候他总会给我个决定,没想到一下班,他就走了,跟往常一样,平静而孤独的消失了。

    柔娜和我道别,照例搭胡总的便车去接雪儿。我独自回芳卉园。

    一路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复的叫自己要相信子郁,他不会骗我。

    到了2046楼下,正要走进电梯上楼,我却接到了子郁的电话。

    他说:“去滨江公园吧,尽量快点,不要耽搁时间。”

    语气中有着轻松和惊喜,仿佛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御下了肩上的千钧重担。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他已挂断了电话。

    反正也不必问,想也想得到是为了什么事情。我转过身,便急急的向滨江公园赶去。

    腊月的天气,黑得很快,我赶到滨江公园时,早已是华灯初上。

    也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偌大的公园却只有寥寥无几的游人。

    我以为子郁在等我,可我却根本没看到他的影子。

    但我看到了忆兰,她站在僻静处翘首期盼。

    我真的好感激子郁,原来他把忆兰约到了这里和我见面。虽然他自己没来,但他不来更好。

    接下来的事,得由我自己去完成,这样才能显出我的真心。

    子郁真是细心,女人样的细心,帮人也帮到恰到好处。

    忆兰看见了灯光中的我,她一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的惊喜,但她却偏偏扭过头去,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

    她应该生气,本来我和她之间就有那么多难于解释的误会,更何况她比我早到。我应该早到才是,约会时男子总应该让女子保持点矜持。

    我急急的叫了声:“忆兰。”

    她停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静,急切,担忧,欢喜的静。

    只有我砰砰的心跳和落叶蔌蔌的声音。

    好久,我才小心翼翼的道:“忆兰,请相信我,我和柔娜什么也没有,那只是胡总一手制造的假象……”

    我没有提及那场让我们走向决裂的婚礼,我还不知道忆兰到底对我什么态度,我怕一提起就弄得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更何况子郁已决定帮我了,他不会不对忆兰解释的,也只有他才解释得清楚。

    忆兰扭过头来,有些激动,她说:“寻欢,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一个大男人就没点自己的主张,做什么都要被别人左右。就像那天董事长办公室的事,我不是不明白,我是恨你,明明刘一Lang从不曾对你好过,你却要相信他上他的当。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多急,我想帮你解释却发现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他也没提及那场婚礼,那似乎已成了我们不敢触摸的伤,一触摸到就会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忆兰之间并没隔着一座厚厚的冰山,隔着我们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我只把这张纸一捅破,她的话就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真的错了,我早该主动点大胆点,她那些话就不会在心里压抑得太久。

    我看到她眼里有了几点亮晶晶的泪,我忍不住踏着地上柔软的落叶,走近了她。

    我犹豫着伸出双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她没有拒绝,她的手好冷,但我不敢握得太紧,我怕她那柔若无骨的手,经不起太有力的呵护。

    忆兰抬起头,望着我,柔柔的问:“寻欢,胡总是你什么人?”

    她问出了和子郁完全相同的话。

    我道:“他不是我什么人,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也许……”

    我正准备说,胡总可能是她父亲安排来破坏我们的,她却截断了我的话,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从不曾见面的父亲?我总觉得胡总要么是你父亲,要么与你父亲有关,要不他怎么对你那么特别?”

    我暮然一惊,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一直都想到别人,却忘了往自己身上想。起初以为胡总是为了柔娜,后来又以为是为了她。

    现在,想想胡总的年龄,想想胡总对我的关照,忆兰的话竟字字在理。我的心狂跳着,却说不出的压抑。我怕胡总真是我的父亲,我怕我的父亲是他这么半猴半狐的样子。我的父亲应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就是再老也不像他,不然怎么配得上我痴情的妈妈!

    就算胡总不是我的父亲,他只是我父亲的朋友。可是他既然来到我身边,就说明我父亲已知道我的消息。我的父亲知道我却不肯与我相认,这更让我说不出的难受!

    为了轻松压抑的心情,我玩笑的道:“我父亲有那么有钱吗?你以前连我的解释也不肯听一声,现在怎么却原谅我了?是不是以为我真有个有钱的父亲?”

    谁知忆兰却多了心,呆呆的望了我半天,终于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把我当这样的人!”

    然后猛地抽回她的手,转身跑了,似乎有嘤嘤的哭声。

    我先前还握着她的手的手,一下子就什么也抓不住似的,空了。

    但也许她并没多心,也许她只是在嗔怪我,希望我追了她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在我怀里撒娇,然后一笑泯恩仇……

    可没等我追上去,早听一声怪笑:“你怎么这就要走?”

    黑暗处一个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我自己,也觉得背后有人!

87

    我心里一惊,猛地扭头,却是子郁在对我浅笑。

    再去看那拦住忆兰的人,虽然暗处不甚了了,却依稀能辨出是私下和子郁相好,婚礼上破坏我和忆兰的按摩女。

    显然忆兰已认出了是谁,尽管她不甚恼怒,却避开按摩女,绕道而行。冰清玉洁的她,不屑与按摩女相对,按摩女又迎了上去,极力讨好的道:“妹妹怎么就走了呢?你和寻欢的误会……”

    忆兰没让她说完,没好气的道:“关你什么事?”

    按摩女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解铃还需系铃人,毕竟都是我引起的。”

    然后,对着忆兰友好的笑,故作淑女,却更显得花枝乱颤。

    忆兰却不领情,一忍再忍的愤怒,似乎终于要爆发。

    子郁急忙走了过去。

    忆兰见了子郁,虽然冰冷着脸,却于无可忍奈时,再忍了一次。

    然后,我们走出公园,在冰凉如水的夜色中,穿过曲折的小巷,逶逦而行。

    我没有问,子郁和按摩女要带我和忆兰去哪里。反正无论去哪里,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和忆兰冰释前嫌。

    忆兰更是一句话也没说。按摩女好几次想挽着她的手和她并肩而行,都被她无情的推开,只好讪笑而退。

    就是我也会和厌恶的人保持点距离,更何况忆兰。按摩女向她靠近一步,她就会感到肮脏,感到浑身不自在。

    到了,我才知道,我们去的是按摩女租住的地方。

    房间很小,一室一厅,却并不拥挤。

    外面的客厅,恍如白昼,而半掩的卧室,却昏暗朦胧。

    卧室里粉红的灯光,如梦如幻,让我想起了那晚和子郁去的那家按摩房。

    只是此时已不是当时,既不觉得诱惑,也不感到厌恶。

    客厅的中间一张小小的圆桌,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果然子郁把一切都安排好。

    子郁让我和忆兰坐下,然后和按摩女分坐在我们身旁。

    子郁没说话,只是微笑。

    我们很少看到他这样微笑。

    按摩女把桌上早已斟满的酒杯,递了杯给忆兰,又递了杯给我。

    然后,她举起了另一杯。

    她说:“我先干为敬。”

    她一仰头,便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惯弄风月的女子,的确和忆兰不同。

    忆兰迟疑着,也许她不胜酒力。

    但我更担心,是她根本不领情。

    我知道酒一喝下,按摩女就会有很多话要说,我不能让她尴尬得无法开口。我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伸手端过忆兰的酒杯。我要代她饮了这杯酒。

    但这决不只是为了让按摩女方便说话,这里面还有另一份情意。我希望忆兰能明白我的这份情意。

    忆兰却夺过酒杯,一仰头,也一口气饮了。

    像是渴极了喝一杯饮料。

    酒,毕竟不是烈酒。

    按摩女又为我们斟满,也给她自己斟满。

    因为不是烈酒,再也不用劝说,我们都随意而饮。

    只有子郁,至始至终没喝一口。

    但我却不计较,人生我都不喜欢争输赢,更何况酒桌上。

    更何况喝酒也有喝酒的好处。如果不是喝了那么多酒,忆兰怎么会听按摩女解释,按摩女又怎么能解释得那么动情?

    谁也不会再觉得按摩女轻薄,她竟那么有情有义。

    她说,对我也对忆兰:“其实我和子郁,寻欢,都只有几面之缘。我不是谁的朋友,也不和谁有深仇大恨。我破坏你们的婚礼,是为了一个人,现在向你们解释,也是为了那个人。但决不是她的主意,她是个痴情的女子,却有她自己的爱情观,她说爱一个人是要他快乐,而不是占有。所以我为她破坏了你们,却没搏得她的欢心,反惹起了她满腔怒火。唯一让我没有白费的是,她留下了我带回去的那套外衣。寻欢,你还记得婚礼前你换下的那套外衣吗?她已把它洗得干干净净,并且珍藏了起来。我常常看到,她在想你的时候偷偷的对着它,一副见衣如见人的痴态。我从没见到一个人傻到如此地步,不去追求,只一厢情愿的守着梦中情人的衣服,也觉得自生足矣。但我却无法嘲笑她,毕竟没有人爱她,她却有个人可以爱。而我自己,却连一个可以爱的人也没有……”

    按摩女已说不下去,眼里竟有了些泪水,没有半点虚伪的泪水。

    按摩女从头到尾都没说那个女子的名字,但我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我记起了按摩女曾对我说过,“你找的人离你而去,找你的人痴痴迷迷。”;我记起了子郁也曾对我说过,我离开公司去南充的那段时间,天天都有个女子在公司外面孤单徘徊。

    我禁不住想问:“阿香过得可好?她现在在哪里?”

    但我没有问,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问。

    忆兰就坐在我旁边,像是在深思,又像是被感动。

    我有些不敢面对她,毕竟我决心好好爱她的,而此时我心里惦记的,却不是她。

    我把眼睛看向别处。

    我坐的地方正对着半开的卧室,我看到卧室的墙上竟有幅《伊人羞解罗裳》。如梦如幻的灯光下,画中的古代**,一手遮掩着裸露的双ru,一手挽着滑到腰际的百褶裙,欲脱还羞。

    画上似乎还有题词,只是太远,认不出是些什么字来。

    但真正诱惑人的不是那什么词,也不是她半露的丰ru,而是她还没脱掉的地方。

    我忽然就有了种感觉,某个地方蠢蠢欲动。

    我竟忍不住去看忆兰,再没有半点不敢和她面对。

    忆兰正对着我,脸上不再是那冷冷的表情,也不再是深思和感动,她仿佛和我一样了,脸上竟泛起了红晕。起初还有些害羞,但很快就盯着我一动不动,眼里充满了渴望。

    渴望彼此靠近。

    房间里忽然异常的静,静得我和忆兰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子郁和按摩女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退去,整个房间就剩下我和忆兰一对孤男寡女。

    我想起了悦来客栈里**焚身的纠缠着刘一Lang的柔娜,我想起了2046里**焚身的把我按在沙发上的柔娜。我明白了,我和忆兰刚才喝的酒,其实不全是酒。

    但我不怪子郁和按摩女,毕竟我和忆兰要真心相爱,迟早得迈出这一步。

    子郁和按摩女没有错,他们是在成全我和忆兰,虽然手段说不上光彩,却也并不卑鄙。毕竟忆兰早对我暗许芳心,我对她也情深意浓。

    我轻轻的叫了声:“忆兰。”

    我的声音在颤抖。

    忆兰轻轻的“嗯”了声。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已听出,忆兰心中的意思。我再也控制不住,向她走了去。

    我又轻轻的叫了声:“忆兰。”

    我贴得她太近,我呼出的滚烫的气息,抚过她潮红的脸颊。

    她又轻轻的“嗯”了声,然后把头抬起望着我,双眼里有什么在炽热的燃烧。

    我轻轻的捧起她的脸。

    我把唇落在了她的唇上,由轻柔到激烈。

    这是我们真正的初吻。之前我们只吻过脸颊,吻过额头,吻过手。

    忆兰回应着我的吻,把我抱得越来越紧。

    我却从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是我要离开,是我要带她去天堂。

    我抱起她,冲进了灯光朦胧的卧室。

    她乖乖的仰躺在床上,她看到了墙上的《伊人羞解罗裳》。

    我也看到了,确切的说,我是看清了。原来画中的女人并非来自古代,不过是身着古装的按摩女。

    画上那些字,是首艳词:

    “迟日昏昏如人醉,斜倚铜笙慵睡。乍起懒扣领环松,露酥胸。

    小簇shuangfeng膩还莹,玉手自家抚戏。窥得窗外无人,欲束且又停,太憨生。”

    若不是非常时候,忆兰一定会反感而厌恶。但此时却和我一样盯着那画,那词,目不转睛。

    静,暂时的静。

    静的尽头,是更加激烈的爆发。

    忆兰的领扣悄悄的松开……

    我扑了上去。

    忘记了一切,只有冲动的。

    她的手,到了我的裤带,不再迟疑。

    我的手,到了她的胸部,就要穿过她的内衣……

88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可能是子郁和按摩女又回了来。他们也许忘了什么东西,但他们一定不会进卧室。

    我和忆兰没有停下,我们根本无法停下。我们被灼热的驱使着,由不得自己,除了一起融化,一起毁灭,再没别的办法。

    然而卧室门已被踢开,有人猛地冲上来,把我从忆兰身上拉起,狠狠的给了我一个耳光,痛恨的骂道:“畜牲!”

    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却不是子郁。

    接着,一盆冷水当头而来,泼在了我的身上,也湿透了忆兰的全身。

    我和忆兰终于从恶魔般的中摆脱了出来。我们这才注意到闯进来的两个人,我和忆兰谁也不敢相信,闯进来的竟是忆兰的父亲和妈妈!

    我知道了,打我耳光并痛骂我的是眼前这个丑陋的老头,泼冷水的是他旁边风韵已减的半老徐娘。

    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如此及时的在最紧要关头出现在这里。

    忆兰衣衫零乱,抱着双膝,冷得瑟瑟发抖。但更多的是羞耻,是怕,她把头向墙壁低下,不敢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妈妈。

    而我,更多的是对忆兰的可怜,是恼羞成怒,我红着脸紧了紧还没完全松开的裤带,对忆兰的父亲喝斥道:“你凭什么……?!”

    忆兰的父亲,面色发紫,全身颤抖,紧闭的双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不出来,他就又向我扬起了巴掌。

    我伸出手,把他扬起的手紧紧的攥在了空中。

    却听忆兰的妈妈急急的喝道:“寻欢,放开他,你别忘了他是忆兰的父亲!”

    我没有放开他,我嗤之以鼻:“父亲,父亲怎么样了?父亲就可以一手遮天,就可以操纵女儿的爱情?!”

    忆兰的妈妈,竟也紧张起来,张了张嘴,望了望我和忆兰,又望了望那个丑陋的老头,好半天才咬了咬嘴唇,颤声道:“因为,他,他……”

    像是终于要决定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这只在忆兰听来是个秘密,对于我,却早已是预料中十之**的事了,只差在她这里得到求证。

    但真要在她这里得到证实了,我心里却紧张得厉害。我心跳突突,屏声凝息,等待她对我说出那句话的下文:他曾是你父亲的朋友,但现在,不,是多年以前,他就和你父亲反目成仇了!我们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

    然而,我没听到她说出那个对于我来说已不是秘密的秘密,她的话被忆兰的父亲打断。

    忆兰的父亲,冲忆兰的妈妈吼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不准就是不准!我管自己的女儿,还需什么理由!”

    气急败坏,霸道无理,冰冷无情,不看我也不看忆兰。

    忆兰一直没有说话,她恨恨的望着她的父亲。

    她的泪水乱涌,一如对我的爱情,覆水难收。为什么这样,要到这个时候?一切对于她都太残忍。忍受了那么多痛苦,终于追求到手里的爱情,却一次次毁在自己曾经最爱的父亲手里!

    她转身冲了出去,他们谁也没去阻拦她。忆兰的父亲,已气得咬牙切齿,面色苍白,无力也不愿去阻拦;忆兰的妈妈,上前扶住忆兰的父亲,像是怕他跌倒,顾不上阻拦,只心痛的大呼“忆兰……!”

    然而忆兰没有停留,脚步声急急的越来越远,似乎还伴着痛苦的哭泣。

    我转过身,我是要去追忆兰。

    不要说我是仇人的儿子,就是我不是仇人的儿子,凭着忆兰那次在我回眸时那个让我无法割舍的眼神,凭着忆兰越挫越勇的对我的执爱,我也要跟这个丑陋的老头对抗到底。他越是反对,我就越是要坚持要追求!

    但到门口时,我停了下来,我忽然记起一件事。这件事太重要了,我觉得我被别人玩弄得太久。不能再等了,无论那人,那事,有多不舍有多残忍,我都必须得直抵真实。

    但我不是要向他们打听我父亲的消息,一来,我对我父亲越来越没有把握;二来,如此紧要关头他们都要对我和忆兰刻意隐瞒,我问了也是白问。

    我没有回头,也没叫他们中的谁声“伯父”或“伯母”,只冷冷的问:“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最紧要的时候?是一直在暗处监视我和忆兰,还是有谁告诉你们?那个人是不是子郁?”

    那个丑陋的老头不是不知道我是问他们,我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回答我的是忆兰的妈妈,她抢在了他的前面。

    她说,她之所以找到我和忆兰,是因为有人打电话给他们,要他们立刻赶到这个房间,阻止我和忆兰,否则,无论是他们,还是我和忆兰,都会痛苦一生。

    至于那个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子郁,他们不知道,他们根本不认识子郁,不知道子郁是谁。

    但听得出,打电话的是一个年青的男子。

    我想那一定是子郁了。可我不明白,子郁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答应了要帮忙解除我和忆兰之间的误会,还花费那么多周折与按摩女在酒水里加了药,让我和忆兰在难于竭制的里,把生米煮成熟饭,为什么又要在最后关头,打电话通知忆兰的父亲和妈妈前来阻止?还有,他在电话里的那句话也古怪得不可思议,如果说忆兰的父亲和妈妈真没来得及阻止,将来痛苦一生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我和忆兰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他说到将来痛苦一生时,还把我和忆兰都包括在内?

    忆兰的妈妈接着说,那是个阳光的男子,虽然从未曾见过面,但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的脸上时常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连那刻不容缓的事,他在电话里告诉他们时,也像鸟儿歌唱般的轻快。

    这么说来,他不是子郁了。子郁不可能那么无忧无虑,不可能真正快乐的轻歌一曲。

    不但自己能快乐,还能让自己的快乐感染别人,除了那个司机,那个我只见过一面的胡总的司机,我再也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我本来痛苦的心,忽然就多了几分不安。

    胡总对我的特别,已让我入坠迷零,常常暗思他到底是何用意。

    现在,那个司机,也许根本就不是司机,更让我琢磨不透了。他仅出现过一次,仿佛那一次出现,就是为了告诉我他的存在。然后,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消失了。哪知道他却并没消失,他只是藏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他掌控着我的一切,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他和子郁对着干,是出于一片好心,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89

    我走出了房间,想不通的事情我不愿再想,让我不安的事我更想忘记。

    我没再去追忆兰,她已不知所踪,我只想好好静静。

    他们没有阻拦我,也许他们是无力、不愿,或顾不上阻拦,像先前没有阻拦忆兰一样。又也许,他们是忽然明白了,越是阻拦越是会实得其反,要我和忆兰分开,还需要时间。更何况经过刚才的变故,我和忆兰断没理由也没心情再做出那男女之间的事来。

    但是,我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那些痛苦和不安,并没有因我的离开,而远远的留在身后的房间里。它们像我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也许痛苦和不安本生就是影子,只要有光亮的地方,就有它们的存在。除非你站在比影子还黑的黑暗里,你再没别的摆脱它们的办法。但内心存有希望的人,谁愿意在黑暗里站?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可怜巴巴的守着渺茫的希望,所以大多数人都摆脱不了影子,摆脱不了痛苦和不安。

    我还有痛苦和不安,这么说来,我也还没彻底绝望。但我的希望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我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我看到路灯下面,有一个女子在和一个男子缠绵。

    我绕道而行,却听那个女子道:“为什么我们可以成全他们,我们自己却不能风流快活?”

    一句放荡撩人的话,她却说得哀婉真诚,竟是那个按摩女的声音。

    这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她。

    我禁不住扭过头去,我竟看到那个男子是子郁。

    子郁,也不是那晚在按摩房里,要用按摩女的身体,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的子郁。他没有那晚的热情风狂,他有的是极力压抑的厌恶,他努力挣脱按摩女挽留他的手,然后匆匆而逃。

    按摩女道:“我已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你还要我怎么办?!”

    她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但子郁却没有回头,很快就无情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为按摩女感到可悲,连如花那样清纯的女子,子郁都不曾让她真正快乐过。更何况她,远比如花身份卑贱。

    但我无法让自己同情她,我知道她说的他们成全了谁,我也知道她说的谁在风流快活,我更知道她说的弥补了什么样的过错。

    但是,她哪里知道,就是子郁也不知道,他们弥补过错的方式错了,忆兰父母的意外闯入阻止了一种错,又加剧了另一种错,我和忆兰不但没有风流快活,反而更加痛苦了。

    我继续走我的路,走通往另一个方向的路。

    忽然我接到了柔娜的电话,她叫我回家,回2046那个不是我自己的家的家,她说,都这么晚了。

    她的关切,让我抑制不住想流泪。

    我匆匆的挂断了她的电话。

    我怕她听到我流泪,我怕泪也有声音。

    但我流泪,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自从我妈妈永远的离我而去后,我就没再有过家。而我对家又是多么的渴望!

    是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了我妈妈死不瞑目,可她的白马王子的消息就在忆兰父母的口里,我却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探知……

    我还想起了雪儿,和我同样可怜的雪儿。我真希望雪儿的爸如子郁说的那样,已经死掉,哪怕死得不明不白,也比将来让雪儿像我这样因为希望更怕绝望要好……

    我曾说过,我再也不要喝醉,尤其不能一个人喝醉。

    可此时,我却忽然好想喝酒。

    我看到前面有家小酒店,还没关门,我向那边走去。

    离酒店还远,有人轻脚轻手的从背后向我走来。

    我很疑惑,但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那人用手从背后,朦住了我的眼睛。

    我很惶恐,忙伸手去扳那双手,却感觉那是双女子的手,细腻柔滑。

    我还没用力,那双手就已松开。

    我以为是按摩女,没能留住子郁,她在街道上悲伤游荡,然后撞见了我。

    我转过身,灯火阑珊处,哪有按摩女的影子,只有个陌生的女孩,在对我调皮的怪笑。

    小女孩十七八岁,一张漂亮青春的脸,笑得那么开心,看上去并无恶意,仿佛我是她亲密无间的朋友,和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而我自己也暮然一惊,虽然她的脸我从未曾见过,但她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神态,我竟说不出的熟悉。

    她不是林妹妹,我也不是贾宝玉,我和她何来的“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的前世今生感?

    我暗自疑惑。

    小女孩甜笑着问我:“大哥哥,你不认识我了?”

    那称呼,那语气,那声音,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刘若萍来!

    我仔细一看,她竟果然就是刘若萍。只是那张脸已不是我记忆中的脸了。

    我记忆中刘若萍的脸已不复存在了。她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那张脸,现在整容专家为她另做了一张脸。

    我不得不佩服现代医学的发达,不得不佩服整容专家的高超医术。他们仿佛《聊斋》里那个女鬼,改变一张脸,就仿佛是用一张画皮代替另一张画皮。

    刘若萍康复得如此之快,是我万万想不到的。

    我心里说不出的惊喜和激动,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刘若萍那张脸虽不是从前的那张脸,却一点也不比从前的那张难看,到底没让刘若萍失去信心,像张放躲着她一样躲着我。

    久别重逢的刘若萍,让我一下子就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不安。

    曾经我以为,这世上,只有那个我仅见过一次面的司机,才能让人愉悦。

    可他现在,带给我的已是无穷无尽的困扰和不安。

    此时,我才知道,那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刘若萍,我忘记了过去。

    我故意做出一脸茫然,我说:“让我猜猜你是谁。”

90

    刘若萍点点头,笑道:“那你猜吧。”

    看她有几分得意,我故意道:“你是小学时和我同桌的玲玲?”

    刘若萍笑着摇摇头。

    我道:“你是初中时问我借橡皮擦的芳芳?”

    刘若萍又摇摇头。

    我道:“再不你就是高中时,叫我帮你把情书交给另一个男孩的梅梅?”

    刘若萍没有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我道:“你不摇头,莫非你竟真的是她。几年不见,你竟变得我险些认不出来了。”

    刘若萍更加黯然起来,道:“见到你前,我天天照镜子,我是那么开心那么得意,一切都比我担心的要好。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你竟都不认识我了。我,我都不知道,当初有什么好开心好得意的!”

    我是想起了那首《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我是故意猜错刘若萍的名字,没想到却让她伤心了。

    我内心涌出无限的愧疚,我急急的道:“若萍,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故意逗你玩的。我早就认出你了。”

    刘若萍抬起头来,脸上有了喜色:“真的?大哥哥你真的早就认出了我?”

    我说:“是的,若萍你不要难过,虽然你的脸改变了,但你还是你呀。我怎么能认不出来呢?再说……”

    我咽住了我的话,我怕我再说又引起刘若萍的误会。毕竟刘若萍正处于女孩子最爱做梦的年代。

    刘若萍脸上的黯然,就像六月的阴云,一阵风把它吹了来,再一阵风就又把它吹了去。

    她一下子就阳光灿烂了,她扑过来一个劲的拍打我,责怪我坏,害她以为我不认识她了。

    然后她说要罚我,罚我陪她喝酒。

    刚才我想喝酒,因为我痛苦。

    现在我更想喝酒,因为我快乐。

    这一晚我和刘若萍开怀畅饮,一直到夜很深,我们走出酒店时,刘若萍脸上荡漾着醉人的红。

    我问:“若萍,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刘若萍笑着摇摇头,向我挥挥手。

    然后,我和她背道而驰。

    我很奇怪,为什么今晚能喝这么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听到刘若萍自说自话的边笑边走远。

    我站住了,我却没回头。

    直到刘若萍的笑声和脚步声消失在午夜空寂的大街。

    我回去的时候,柔娜还在等我。

    一回到她身边,我心中的痛苦和不安又悄悄的袭了来。我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就回卧室倒头睡了。我听到她在外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有好几天都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我没对柔娜说起任何有关我自己的话。柔娜也没问我,只是比以前更多了些温柔和体贴,这让我非常受用。

    我之所以呆在家里,其实是不敢去与忆兰面对,怕面对忆兰时,我们彼此都尴尬得面红耳赤,这多么像我曾经和柔娜之间的感觉。在按摩女房里的事,虽然最终没有做成,但毕竟我们都被折磨得快抵达彼此的**,与那晚柔娜把我按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没什么两样。

    两件事在我脑子里交错重叠,我不禁恍惚,对柔娜竟又开始有了些想法。

    我常暗自问自己,到底对忆兰有没有爱过?

    一问我就心酸,我不知道忆兰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去上班?我没向柔娜打听,但我的确很担心她。

    我常在下班的时候,看到胡总的车子开到楼下,柔娜抱着雪儿从里面走出来,雪儿像曾经对我挥手那样向胡总挥手。胡总从驾驶窗伸出脑袋,对雪儿笑,也许是对柔娜笑,一笑他那双狐眼就眯成了一条缝。然后他把车子开走,然后他的车子在小区外面消失。可他那双狐眼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刘一Lang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反正我是特别的难受。

    我意外的期盼刘一Lang出现,期盼他出现在胡总送柔娜和雪儿回家的时候。

    我不是想他如我一样难受,我是想他被胡总激怒,不择手段的去对付那个可恶的老头。

    但我一直也没见到刘一Lang来过。

    这让我很失望也很担心。

    我常旁敲侧击的告诉柔娜,注意身边的某些人,这些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而柔娜不是茫然四顾,就是一笑了之。

    危险早已向她逼近,她却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

    我更加担忧了。

    有一天,我陪刘若萍到处游玩,很晚才和她分开,兴尽而归。

    我竟在小区楼下看到了胡总的车。

    胡总竟没在把柔娜和雪儿送到楼下时,适可而止的离开,竟跟着她们上了楼去,竟这么晚了还没下来。

    我那被刘若萍的欢声笑语驱散的担忧,一下子就加倍的闯了回来,压迫得我的心一个劲的“砰砰”乱跳。

    我猛地冲进电梯,恨不得立马就闯进2046。

    只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匆匆的赶上楼来,猛烈的敲门。

    其实我自己身上带的有钥匙,可情急之下我忘了。

    我听到里面有匆匆的脚步向我走来,然后哗啦一声,门打开。

    开门的是柔娜,她满脸惊诧,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有几分情急和担心。

    明明是我担心她的,反倒让她担心起我来。

    胡总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向我张望,脸上露出那种我厌恶的狐笑。

    雪儿坐在她怀里,看见进来的是我,说了声:“寻欢叔叔回来了。”便扭头自顾自的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她特别喜欢的奥特曼。

    客厅里暖色的灯光,虽然温馨迷人,造成了某种气氛,但雪儿还没睡,我那颗悬着的心稳了下来。

    我担心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

    柔娜见我脸色不那么紧张,也消散了脸上那惊诧的神色,对我温柔的道:“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我只冲她点点头。

    然后我走过去,把雪儿从胡总的怀里抱了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雪儿只对我笑,却并没和我说话,依旧专心的看她的电视。

    我说:“雪儿真懂事,知道陪妈妈了。雪儿以后要天天都这样乖,妈妈不睡,雪儿就不睡,不要让妈妈一个人孤单。”

    雪儿又点点头,却忘了对我笑,她正紧张着电视里和怪兽决斗的奥特曼。

    雪儿还很年幼,我不怪她。她只能听懂字面的意思,听不懂我话的全部。

    但我希望柔娜能听懂。

    胡总站起身来,对我微笑道:“寻欢,心情不好就多休息几天吧,多和柔娜说说话。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什么时候才回公司上班吧。”

    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他就转身告辞。

    看来,我说给雪儿听的那句话,柔娜没听懂,他却听懂了。

    但我不明白,我没去公司上班,连个假也没请,现在又对胡总如此冷漠,他何以还要对我如此友好的笑,仿佛他来2046并不是因为柔娜和雪儿,倒是因了专等我回来,对我说这几句关心的话。

    我没起身,柔娜送他出门。他让柔娜在门口留步,并向柔娜对着我噜了噜嘴,然后诡异的笑着离开。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柔娜有我在,他们不能过分亲密,还是示意柔娜过来陪我?

    柔娜关好门,转过身来时,脸上便有了几分娇羞和幸福。

    我更不明白,柔娜为谁幸福和娇羞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呆在家里了。胡总越是让我放心休息,我就越是放心不了。明天,我一定得去公司,我得看看公司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化。

    有些事你必须得弄明白,你不明白你就得不到安宁。

    我在公司里见到了忆兰,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来上班的。也许她一直都在上班,并不曾像我因了内心的痛苦和羞耻,而影响自己的工作。

    她见到我没有半点尴尬,反是充满怨恨。我不明究竟。只是突然发现,她变了,不再是那晚对我的热情,也不是之前的冷漠,反是有点像林黛玉,多愁善感,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她常在背后望着我,眼里偶尔会闪过几分柔情蜜意,但很快就记起了别的什么,神色黯然。

    我从没向她走近过,不是我羞于和她面对,她一个女子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也不是我不想问清她那晚好像明明原谅我了,怎么又突然怨恨我的原因。更不是我不心疼她,不想给她安慰。我只怕还没来得及向她靠近,自己的心就先已碎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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