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9章 从高光到从心，经历了多少
此次金陵之行，虽然自己男人被闺女怼了个老老实实，不许亲自开车，但彭小娟却没委屈着自家男人，特地买了个最高档的长途车票。
站里打的票，一毛都不少。
上了车一看全是新的，车座皮的锃亮，还有闭路电视。
司机正规，还没发车便通过车载扩音器表示一路不停，全程高速，直达金陵。
风韵犹存的彭小娟表示很满意，只有这样的大客，才符合眼下她的身份。
然而赵大富却还不满意。
即便是屁股底下坐的似乎是真皮，可扭来扭去的，总觉得不如新买桑塔那的布艺座椅来得舒坦。
至于车发动起来，出了站之后，赵大富更不满意了。
一会说司机开车像蜗牛爬，一会又说司机加速像下猛药……
总之，每一处合他意的。
彭小娟不在意他的聒噪，兴致勃勃地看着闭路电视里播放的老电影：唐伯虎点秋香。
直到近四个小时后，大客进了金陵车站，彭小娟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掸掉身上的瓜子壳和果屑，收拾得利利整整的。
毕竟这是到大城市了。
只是赵大富透过车窗往外一望，刚刚消停了片响的抱怨，又死灰复燃了。
想不到堂堂一个大城市，长途车站竟然这么乱，连北江的新车站都不如……
彭小娟弄不清楚状况，也没法堵自家男人的嘴。
况且，她也觉着，眼前所见到的车站面貌，和心底的大城市配不上。
于是干脆就听之任之了。
反正已经聒噪了靠四个小时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循着客流一起出了站，彭小娟推开前来搭讪住店的媒子，便看见了自己生的俩闺女。
毕竟俩闺女往那儿一站，实在是太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想不看见都难。
回头一瞧赵大富，摸摸微秃的前额，背着手，迈开了八字步。
显然，他也见着自家女儿了。
俩闺女很快也看到他们了，已经快步迎上来了，带着周围路人的各种目光和指指点点。
闺女如花似玉的，这么些年在大城市打拼，实在也是不易。
彭小娟心里一酸，更加坚定了要给老大说个好人家的打算。
有个男人，一定好多了……
近了，近了。
然后彭小娟就顾不得像其他，而是懵然发现，自己这身得意的装扮，在俩闺女面前，活脱脱的农村老大妈了。
回头再瞧瞧男人赵大富，那腰板也不直了，八字步也不迈了，就连刚才摸出来的大背头都被风吹乱了发型……
彭小娟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即便自己是个农村老大妈，那也是陪在农村老大爷身边的，没毛病。
然后俩闺女便迎上来，一左一右地揽住自己的胳膊，全然没有嫌弃自己这个农村老大妈。
彭小娟心里就更加觉得安慰了。
欣慰之余，彭小娟开始母性泛滥，摸摸小芙的马尾，又看看小丽的容颜说：“何必跑这一趟，把地址给我，我和你爸打车过去就好。”
赵丽没说话。
赵芙却踮着脚儿，尽显乖巧可爱道：“反正我姐有车，过来接你们也方便。”
赵大富心下顿时留了意。
然后还没来得及形成想法，便被媳妇的话拉回了现实：“你们不知道，你爸一路上没少抱怨，说这里不称心，那里不如意的……”
“我哪有？”赵大富梗着脖子，老脸通红地反驳。
只是没什么说服力。
直到一家四口来到一辆豪气的宾利车前，赵大富这才莫名一怔：这车标竟然不认识。
虽然不认识，但赵大富也明白这肯定是辆好车。
没有为什么。
“愣什么，快上车啊！”被大女儿的声音拉回现实来，赵大富才发现那边娘俩已经上了后排，只要期期艾艾地上了副驾，和大女儿并排。
吁……
赵大富倒吸一口冷气，这座椅，这内饰，还有这澎湃的动力，让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适泰然。
果然是特么的豪车啊。
后座的娘家叽叽喳喳，不耽误赵大富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陶醉升华。
直到媳妇的话把他拉入现实，“咦，你爸怎么这么安静？一路上都没这么安静过。”
赵大富一脸怒意地瞪了媳妇一眼，却半分红脸都没有，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倒是小女儿看出了父亲的心思，笑着说：“爸，等我姐上班了，你开着这车，带上我和我妈，在金陵城好好转一转。”
彭小娟赞同地点点头，把小女儿搂得更紧了。
然而赵大富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特别的从心，“小丽上班总得开吧！”
说完，还忍不住拿眼瞟了大闺女几眼。
然后赵丽说话了，特别的轻描淡写，“我有车开，这车你可以开。”
赵大富依旧很从心，“不了不了。”接着特别的小心翼翼，“这车挺贵的吧？”
赵丽拍拍方向盘，正在心里头掂量该怎么说。
结果却被赵芙抢了先，“这车不贵，也就够买十多辆桑塔纳2000的。”
“要你多嘴！”
话音刚落，赵丽便斥了一句。
果然就见赵大富彻底从心下去，先前眼里还燃烧的希翼，彻底化成死灰了。
彭小娟打岔地小拍了赵芙一下，“你这孩子……”
赵芙吐了吐香舌，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岔开话题道：“姐，你打算把爸妈安排住哪儿？”
赵丽头也不回，语气缓和，“一家人当然是住在一起。”
赵大富明显有些畏惧大闺女的强势，小心翼翼道，“要是影响你上班，我们住酒店也行。”
不料赵芙又是大咧咧地直摆手：“爸妈，不用住酒店。我姐好多房子呢，随便住哪都行。”
俩口子心照不宣，默默地跟着吃了一惊。
赵丽却有些为难道：“那些房子里头放着粉丝寄来的礼物，乱糟糟的，不收拾没法住人。”
彭小娟追问：“你这孩子，花钱买房子，竟然用来放礼物？能有多少礼物要放……”
赵丽淡淡道：“有5套三居室的样子，后面可能还要再买几套。”
彭小娟一脸震惊，赵大富暗暗咋舌。
“没关系，你们就跟我一起住。反正现在这套是大四居，房间也够住的……”
第1470章 自家的闺女，值得最好的
彭小娟的那点体面，在走进女儿大四居房里时，被击得稀碎。
窗明几净，设计感十足，同时又充满着科技感和高档感。
总之，看起来就跟电视里的豪宅内部一样。
这大概是彭小娟脑海里唯一能给出的解释了。
走过充满艺术元素的入户玄关，进入通透的客厅和餐厅，彭小娟忽然意识到，这就算是想要帮女儿做些家务，都无从下手。
更何况，手提包里那些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更加觉得拿不出手了。
相比之下，赵大富却没那么多想法。
左右他只看了一眼，便走到客厅的单人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去，以大张旗鼓的态势，掩饰内心的无所适从。
反正，他作为老子，本就该被儿女们伺候。
赵丽径自进入餐厅，打开双开门大冰箱，打眼一望，搜罗出一大堆的饮料，接着又挑出几件这个季节里颇为难得的新鲜水果。
然后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小芙，你有没有点眼力见？”
赵芙正躺在沙发上，擎着手机在那看得入神。
彭小娟连忙走过去，“丽，我来吧。”
结果这时候，赵芙放下手机走过来，冲着彭小娟直眨眼，“对了，妈，你不是说替我姐带了很多特产过来么？”
彭小娟一滞，“对哦，对哦，我是带了很多特产过来。”
说着拿出了很多北江的产物。
是真的特产。
于是赵芙撇撇嘴，一脸的不满意道：“妈，不是这种特产！”边说还便冲彭小娟挤眼睛。
彭小娟何尝不知道那所谓的特产是什么？
手提包的内衬里塞着十几份北**年才俊的材料，个个家世不错，长相非凡，本事也有。
彭小娟原本是打算靠着这些资料，一举把大闺女的终身大事搞定。
所以才和小闺女约定了‘特产’的暗号。
只是在亲眼见到了大闺女这身家、这条件，彭小娟忽然发现，包里那些材料上的青年才俊，又都拿不出手了。
于是她就只能装糊涂。
赵丽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是看着她俩的举动，也能明白个大概。
挑眉瞥了小妹一眼，赵芙顿觉得一缕寒光笼罩过来，当即浑身一个激灵，举手保证：“姐，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百分之一百二！”
娘仨的话题，都很克制，点到为止。
客厅里的赵大富却开始摆弄起数字电视来，开机界面有些繁复，他实在是弄不上来。
赵芙趁机带着果盘，跑回了客厅。
厨房里就剩下娘俩二人。
彭小娟帮着一边帮着洗水果，一边故作无意地问起：“丽，现在小吴怎么样了？”
结果就见旁边的大闺女一个激灵，浑身都为之一紧，片刻后才放松下来：“他挺好的。”
“唉！”彭小娟一声轻叹，心下留了意，不再多说。
直到趁着回房收拾的功夫，彭小娟这才把大闺女赶了出去，同时把小闺女扯了进来。
赵芙眼睛离不开手机，进来也是不情不愿地嘟哝：“妈，又怎么了么？”
“妈问你，小吴怎么样了？”
“小吴，哪个小吴？”赵芙一脸懵，脑瓜子里急速搜索可能和姐有关联的吴姓男士。
然而，并没有哇。
赵芙纳闷了。
直到彭小娟兀自提醒起道：“就是你姐的同学，当年亲自到我们家来，救咱们于水火之中的那个小吴，对了，好像叫吴什么……”
“吴涛！！！”赵芙很没好气地猜出来了，接着就忍不住揶揄亲娘：“妈，谁给你的勇气，叫人家小吴的？你真当自己是人家丈母娘了？”
“你这孩子！”彭小娟不大乐意了，“凭你姐的条件，配他还不是绰绰有余？那我做他丈母娘，又有什么问题么？”
“妈，看来是丁甜甜给你的勇气咯？”赵芙咯咯地笑着，一副没正经地口吻道：“妈我告诉你，就算是丁甜甜这样的大明星，到如今都是单身。听说也和你的这个小吴有关……”
“你这孩子竟扯这些没用的事。那个小吴，哦不，这个吴涛的情况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芙恢复正经，也忍不住耸耸肩，叹着气：“吴涛是吴江的亲大哥，我能不知道么？而且，几个月前我还见过他呢。”
“那你快说说，他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彭小娟一听有门，就拉着赵芙在床上坐下来了。
关于吴涛的内容很多，但赵芙却说得意兴阑珊。
“他现在是天元国际的老总，国际金融界的大红人，手底下互联网、半导体都搞得如火如荼，国际上大财团都巴结着他。以前还在金陵办公的，现在搬到中海去了，天天日理万机的……”
“你等等，”彭小娟有些把不准，“你慢点说，说清楚点。”
赵芙看出来亲娘的迷惑，换了个方式道：“妈，我跟你这么说吧，元康水饮，你知道吧？”
彭小娟点头。
“他的公司。”
彭小娟并不意外：“这我知道。”
“元启科技，卖lotus和荣耀手机的，他的公司。”
彭小娟追问：“卖手机的公司，应该挺挣钱吧？”
赵芙没搭理，径自道：“元通物流，天安、天景、天琪、天启投资、天芯科技、天星传媒、天行游戏。除了这些元字头和天字头的公司，项王集团、姐所在的暴酷漫客，全都是他旗下的公司……”
彭小娟仰头看向天花板，“这么多公司，那得挣多少钱？”
“这些只是他名下的公司，除此之外，他名下占有股份的公司更多，国内国际都有。”
一股脑地倒出这么多，赵芙觉得自己对得起亲姐赵丽了。
事情到这个程度，就刚刚好。
既打消了老娘胡乱拉郎配的念头，又不会让她生出越俎代庖的心思。
然而，赵芙没想到的是，凡事物极必反，过犹不及。
为了闺女的终身大事，彭小娟这个当妈的，在绝望之余，突然就义无反顾了。
“芙，那吴涛办公的地儿，你能找到吧？带妈去！”
赵芙瞠目结舌：“妈，你没事吧？真的假的？”
彭小娟很坚定，“真的！你姐的心思，我何尝不明白？所以这事，我必须当面和他谈一谈！”
赵芙：“可是……”
彭小娟：“没什么可是！这事你必须听妈的，而且不许告诉你姐！”
第1471章 最好的未必是最对的
再次抵达天元国际的时候，赵芙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带着彭小娟长驱直入。
作为首次到中海来的彭小娟，而且带着如此深重的使命，她特地拿出了所有的体面，把自己狠狠滴倒饰了一番。
虽然到头来都是花的自己大闺女的钱，可一想到，这次的事也是为了她好，彭小娟便又释然了。
只是这样一来，颇让突然见到彭小娟到来的吴涛，吓了一跳。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绕过办公桌，吴涛面色不改地把一身体面的彭小娟让到沙发区坐好，果断地吩咐了孙妍研几句，把她暂时打发出去，这才看向旁边偷笑不已的赵芙问道：“小芙，这是怎么回事？”
赵芙立刻绷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大哥，我妈想找你好好谈谈！”
“对，我早就想找你谈了！”彭小娟附和着深吸了一口气。
吴涛内心一凛，事情不简单。
不过表面上依旧和煦如初：“彭姨你想谈，打个电话叫我一声就行，何必非得亲自跑这一趟？”
赵芙微微撇了撇嘴，她知道吴涛有多忙，深知这话有多假。
偏偏彭小娟颇为受用，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气势，瞬间垮掉不少。
“那个小，吴~涛啊，你这孩子这么忙，还能有这态度，姨很高兴。”
“其实我这次来呢，也是想和你谈谈小丽的事。你也知道，小丽这孩子，最信你的话，所以他的事，阿姨也只能和你商量着办了。”
这话吴涛听着很顺耳。
可赵芙听着却很懵：今天来的路上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亲妈，你这怎么说变就变呢？
然而事已至此，赵芙也只能听之任之，任由自己的老母亲肆意发挥了。
好在吴涛点点头，对自己亲姐一幅尤其推崇的样子：“彭姨，你说得对。赵丽的事，你找我商量，我随时都有空。”
“不过我了解赵丽，甚至比您都更了解。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心思剔透的人，什么事能让你这么伤脑筋？”
赵芙默默地笑了，虽然老母亲没有按照设定好的套路出牌，但是涛哥因为对亲姐的关心，仍然殊途同归地中了套路。
现在就看接下来老母亲能否按照计划好的，祭出那道杀手锏了！
“瞧你这孩子说话，就是周到。”彭小娟果然露出老母亲的欣慰笑容，以至于脸上原本显得有些夸张的妆容，也没那么突兀刺眼了。
只是下一刻便话锋一转，机锋暗藏，“既然你都这么了解她了，那她感情上的事，你给姨拿拿主意。”
赵芙浑身一松，眼瞅着老母亲那浑然一体的表演，心里暗自点了个赞。
不愧是老艺术家啊。
吴涛自然是看不出来，只觉得话赶话的，怎么就说到这茬了呢？
此事定有蹊跷。
吴涛看向旁边的赵芙，这小妮子果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幅我不知道的表现，其实就是我都知道的样子。
可惜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吴涛搓着手，“彭姨，这事恐怕……”
话未说完，便被彭小娟打断道：“你也觉得难办吧，我们这当父母也为难。要不你和小丽生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多几个孩子，也好把你的事业发扬光大了去！”
这话不仅让吴涛听得瞠目结舌。
更让赵芙目瞪口呆，老母亲这是什么操作？完全就不在计划之中啊！
“彭姨，这……”
不等吴涛说出口，彭小娟便果断打断道：“如果你实在没什么办法，不妨考虑考虑姨的办法。行了，你工作这么忙，我和小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这雷厉风行的劲儿，和吴涛印象里的形象完全对不上。
彭小娟娘俩走了是走了，但吴涛依旧给安排了车和人。
只是回过头来坐到办公桌前，才觉得不对头……
回去的路上，即便开车的司机是吴涛的人，赵芙也没忍住地问老母亲：“妈，你怎么能那么说？真那样的话，我姐成什么样了？”
彭小娟深深地一叹，“我也不想啊，可是有别的办法么？”
“你姐的脾气和性格你也了解，只要她愿意，找到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并不难。问题是她愿意么？”
“如果她不愿意，我们拧着她那么做了。到头来还是免不了酿成悲剧，说不定把我们都恨上了。那样的话，结果未必能比我这个提议更好。”
赵芙忍不住道：“可是他吴涛何德何能，值得我姐那样待他？”
彭小娟重重地拍了下赵芙的腿面，“你说这话，可丧良心。要不是因为你涛哥，你姐能有今天？咱家能有今天？”
“你可还记得当初咱家被人讨债东躲西藏的时候，吴涛过来之后，你姐看他的眼神么？”
“那时候你不懂，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懂？”
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着赵芙的手道：“不过今天这个提议，我也只是为了表个不得已的态。具体他俩能不能跨出这一步，还得看他们自己的缘分。”
天元国际的总裁办里。
吴涛很快弄明白了彭小娟娘俩此行的用意，意外之余，并没有太过当真。
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他便没有刻意去计划的想法。
当然，话说回来，赵丽现在于他就像是个亲人一般，割舍不掉。
而赵丽对他的感觉，也是一样。
如此情况下，自己没有把人往外拼命推的道理。
无论如何，总得遂了赵丽的心意才行。
自己有了安蓉一份完整的爱，能够承受惋惜和遗憾。
但绝不能在赵丽那空荡荡的心里，凭空塞一份不愿要的情。
所以，到头来，这事情依旧只能顺其自然了。
长出一口气，吴涛取过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却左右看不进去。
脑海里始终闪现的是，那晚那个手机里的自拍……
直到桌上电话响起，接起来一听，才发现是覃会英的声音，“哟，覃主任，老首长有什么最新指示？”
覃会英很客气地道：“吴总客气了，老首长今天刚到中海视察软件谷项目，如果吴总有空的话，老首长希望能见一见。”
第1472章 防范潜在危机当自强
对于软件谷项目这个由头，吴涛并没有太过当真。
中海的软件谷项目，既没有率先的创举意义，又没有重大的示范意义，至于发展后劲也是中规中矩，有什么好视察的？
果不其然，去见梁言成的时候，便证明了吴涛的猜测。
一来，老梁同志满打满算地只在中海的软件谷盘桓了四十五分钟；二来，和吴涛见面的时间是在从软件谷离开后的中饭时间。
跟在覃会英身侧，吴涛脑海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就在这时，恰碰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打老梁的临时办公地点里匆匆出来。
是他？
这位中海继任的一把手，一直很低调。
好几次给自己打来电话表达了想要见见的意思，都被吴涛以各种理由推辞过去了。
反正中海地界上的政商交流，有柳若曦全权代理就够了。
至不济还有自家老子吴炳华以及生怕不知道华耀正在壮大的施副总。
当然，话说回来，总归是拂了旁人的面子。
然而对方却冲他笑了笑，一幅毫不计较的样子。
如此，吴涛倒也对这人上了心，同样回之以点头微笑。
随即覃会英停下脚步，推开房门，让吴涛先进。
吴涛走进去后，对方却没进来的意思，而是抬手虚让，自己径自关了门，转身离去。
“快来快来，陪我一起吃饭。”梁言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疲惫中夹杂着几分兴奋。
吴涛走过去一看，老梁同志虽然摆在那儿，吃得也不过是四菜一汤。
分量看起来中规中矩，以至于吴涛真担心，自己要是放开了吃，这点饭菜还够不够。
老梁看出了他的迟疑，随手一指旁边的消毒湿巾道：“咱们先吃，不够再叫人填。”
吴涛顺手把手擦了擦，再看到茶几面上确实有两份碗筷，心中倒也有数了，“够了首长，我吃得也不多。倒是这壶茶，恐怕不够。”
梁言成抬眼看他，随即哈哈一笑。
老梁同志显然也是看出来了，和之前喜欢嬉笑卖乖不同，如今的吴涛，气色从容之间，谈吐愈发稳健了。
“老首长对于软件谷考察，有什么指示？”
一老一小坐下来，开始对付着眼前精致大于美味的饭菜。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存在食不言的规矩。
梁言成边吃着，挑菜夹菜却很有章法，不多一会儿，就让吴涛看出来这四个菜中的两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了。
“中海的软件谷有什么好看的？”梁言成的态度和评判着实不出吴涛的预料，“连江城和津港那边的新软件谷看头都没有。”
“不过它也确实是一面镜子，看得出来中海这套班子的整个工作面貌和配合情况。”
吴涛点点头，“中海软件谷能够依托中海国际金融的突出优势，发展起来，本身就足够了。最近两年中海的领导班子，工作开展的着实还不错。”
说着这话，脑海里却想起刚刚打过照面的韩政一，这人不错。
能够在中海政局经历大震动之后，稳住局面，本身就算是有能力，有贡献了。
虽然一切比预想中的来得早了几年。
梁言成却没在韩政一这个人身上过多停留，而是又说起软件谷道：“现在那个项目能搞成如今这局面，已经相当不错了。当初要不是你接过手来，我真不能想象。”
吴涛夹菜的筷子顿了顿，“老首长这是要对奖我几罐茶叶的节奏么？”
“瞧你那出息！”梁言成眉眼成一笑骂了句，随即话锋一转道：“其实中海这地方，能看的地方很多。就比如你的天元国际，刚才政一同志在汇报工作时，就给与了高度肯定。”
“他说天元国际的成立，对中海整个经济局面乃至政治局面的稳定，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
这话听得吴涛不由汗颜，这是真敢夸啊。
然而紧接着梁言成的一句话，立刻就让他处之泰然了，“这话我也认同。”
“也正因如此，我才特地在本次行程上划掉了天元国际这一项，免得给你带去无畏的麻烦。”
说完，意味深长地盯了吴涛一眼。
吴涛被这么一盯，连伸向饭菜的筷子都顿了一顿，随即跟上了老梁同志的思路。
果不其然，老梁同志接下来的谈话，便围绕着这个心照不宣的主题展开了。
“在国防领域半导体国产化这个项目上，陈家小子给你牵的线、搭的桥，你为何全都舍弃了？要知道多一份陈家这般的盟友，就多一份保障。”
“而且真正在国防芯片、半导体上实现国产化，更有利于你的天元国际和国家实现目标一致和利益一体。这比你眼下只有陈家小子一头，会更牢靠一些。”
吴涛听着心中感动，表面却笑嘻嘻地放下碗筷，拱拱手：“谢谢老首长关系啦。”
梁言成一瞅他这劲，就知道这番话他没听进去。
正要愠怒，却听吴涛不紧不慢地道：“首长，你的意思我都懂。”
“现在天元国际已然成形，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一头谁都可以扑倒的大象，意欲分而食之。多一个陈家这样的盟友，或许能保一时，却难保一世。”
吴涛边说边在其中一个菜盘子上转圈比划说：“在这块地盘上，我再怎么经营如铁桶一块，却终究是风险和利益系于一身，等于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与其这般局促自艾，不如放心大胆地走出去，放眼全球……”吴涛说着，已经把划拉的范围扩大到整个茶几面了，“即便达不到当年司徒先生的高度，也好过在这一方天地内耗来得痛快。”
这话说得极其隐晦。
却让梁言成震动异常，以至于手里的碗筷通通放下，老怀甚慰道：“是我眼光狭隘了，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要想摆脱未来可期的麻烦和纠缠，增强实力是唯一的选择。
而这种实力，包括软实力和硬实力。
相比于盘桓国内经营软实力，吴涛选择了立足世界，发展硬实力。
吴涛点点头，“天元国际走出去，扩展硬实力，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第1473章 全面开启全球化战略
从梁言成处离开，中海的天气阴郁，透着飕飕的冷气。
但吴涛的心里却是热流滚滚。
年关将至，这个节骨眼上调整财团的发展战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车队回到天元国际，整个园区愈发欣欣向荣，一派朝气蓬勃之向。
这般情景下，恐怕是任谁也想不到，财团的战略重心要开始由内向外转移了。
回到总裁办刚坐下没多久，身穿一袭风衣，依旧掩饰不住凹凸身段的莫莉飘然而至。
“吴，”莫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娇腻，半边俏臀斜倚在厚重的办公桌上，一幅很亲近的样子，“我问过孙了，索性你圣诞节和新年期间也没什么事，不如和我一起回美国度度假吧？”
这已经是莫莉第三次来向吴涛发出邀请了。
至于名义上所说的度假？
怎么可能是度假？在西方年关这个节点上，正是华尔街精英和金融大佬四处参加各种集会的时候，打着慈善或是学术的名义，各取所需。
之前吴涛并不乐意参加这种应酬。
现在，却欣然点头，“好哇，你先回去，我稍后就去。”
“真的吗？”莫莉实在是太喜出望外了，以至于整个上半身一阵抖晃，让人眼晕。
恰在这时，孙妍妍推门而入，吴涛不理莫莉的追问，而是对孙妍妍道：“帮我预定三天后飞赴加州的机票，通知秦潇潇和柳秘书长同行。”
“另外，明天上午9点召开财团高层会议，涉及一系列人事变动。”
“还有，加州之行，也知会一下安总、天芯科技及芯片发展研究所，看他们是否需要借此机会同行。”
孙妍妍一脸懵逼的同时，手上的动作没停。
等到刷刷地记完之后才道：“老板，那之前定下的近期行程安排怎么办？”
吴涛略一沉吟，“这个好办，你去沟通一下，能安排到三天之内的，尽量安排过来。不行的话，就往后推。”
目送着孙妍妍匆匆而去，莫莉夸张性地抱着吴涛的脑门，狠狠地香了一口，“吴，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你终于决定带着我们，在国际上大杀四方了么？”
吴涛眉头一皱，大杀四方这个解释，其实比莫莉所用的口吻还要客气一些。
他不喜欢这种赤果果的说法，打掉对方靠在桌边的俏臀道：“莫莉，我一向是以德服人！”
莫莉双眼骤然明亮，瞬间散发出来的魅力，甚至超出了光芒绽放的斯嘉丽本人了。
“好好好，”莫莉当即服软，摸出手机道：“我决定了，改签行程和你一起回去。”
“对了，明日贵财团的高层会议，我可以列席参加么？”
吴涛拿眼看她，一幅你觉得呢的样子。
莫莉立刻退缩道：“好吧，好吧，当我没说。”
翌日九时。
天元财团的第一会议室里，济济一堂。
一半天的功夫，财团旗下，除却境外分公司之外，所有高层管理人员全都到齐了。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直以来鲜少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花婶和宋巧，以及名义上仍属于华耀集团的副总施千雪。
平日里这种层面的重量级会议，绝对是必须出动天星传媒的视频记录小组，作为重要资料备份。
然而今天，并没有安排。
而后坐在上首的吴涛，一开口便是语气凝重。
“各位，今天的高层会议是绝密级别。会议主旨和内容，除却稍后会对外发布的部分条目之外，其余的一概严格保密。”
顿了顿，吴涛清了清嗓音，直入正题道：“好，我宣布，随着财团化的深入发展，为了规避越来越严峻的系统性风险，从今天起，天元财团全面启动国际化发展战略。”
“众所周知，两年之前，自打战略合作伙伴成立之后，我们便已经启动了国际化发展战略。前期我们立足以国内肥沃亟待发展的市场，进而辐射境外市场，取得了不错的局面。”
“接下来的全面推进的国际化战略，仍将以华夏市场为依托，逐步辐射开发全球市场。”
“为此，综合前期发展过程中，各位的职业表现，结合财团化发展需要，特宣布以下几项重要决定。”
“任命安蓉为天元财团副总裁，兼天安科技总经理，代为行使华夏境内总裁职责。”
“任命薛佳倩为天启投资华夏区总经理，任命吴莹莹为天启投资境外大区总经理，原总经理秦潇潇另有任用。”
“合并芊芊静听音乐网站和新视频网站，成立天娱视听平台有限公司，胡宁任总经理。”
“……”
整场会议没有讨论的环节，却仍然持续了足足一个钟头以上。
众人嘴上不说，脸上却是个个凝重。
这次的人事调整和任命的规模，可谓是前无古人。至于后续，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任意一条放出去，都足以引发业界津津乐道，肆意揣摩。
当然，吴涛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任命全都作为消息放出去。
在他看来，放出几条吸引一下火力就足够了。
会议结束之后，吴涛在和安蓉碰面之前，先行找到了秦潇潇。
作为老部下，情绪必须是安抚的，谈话必须是推心置腹的。
对此，秦潇潇虽然没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在总裁办里被吴涛亲手奉上一杯黑咖啡，这才恍然回复：“老板，岂能麻烦你。”
“你最爱的黑咖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吴涛带着鼓励的神色道。
老板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偏好。
秦潇潇轻抿了一口，心下竟难得的泛起一阵涟漪，这是多久未曾有过的感觉了。
“对于这次的任命调整，没有事先和你沟通，你怪不怪我？”对于这个当年在金大校园里追过来的元老级部下，吴涛一开口就没有绕弯子的必要。
秦潇潇莞尔一笑，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地道：“老板，说实话，我又找回了当年从校园里开始追随你的感觉。浑身轻松，重新启程。”
吴涛乐得开怀大笑，抚膝大叹：“不愧是我的人，我始终就没看错你。”
“从今儿起，天元财团将成立一个全球战略部，你任部长，直接向我负责。接下来的几年，你就挥舞着金钱大棒，跟着我横扫全球各级市场吧。”
“这么刺激？”秦潇潇胸口顿时快速起伏起来，“不过……”
只是她还没问出口，便被吴涛拦住了话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但不着急，此行与我一道赴美的过程中，我会一一为你解答的。”
第1474章 我能想到最要紧的事
近千平的汤臣一品豪宅中，今晚格外清净。
难得能有和安蓉独处的时光，吴涛特地拒绝了所有想来蹭房住的家伙。
华灯初上，吴涛系上围裙，开始亲手打造二人的烛光晚餐。
晚餐很简单，牛排加意面，再配上黎秋雯刚刚从天元古堡带回来的上等红酒，便就齐活了。
宽大的厨房里，卸下一身疲惫的安蓉，擎着杯苏打水，看着吴涛在那默默地忙活。
终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涛，如果只是为了赎罪才这么勤快，那我可以理解你的决策。”
吴涛抬起头来看过来，“为什么？”
安蓉面露轻松，语气却格外沉重地道：“连我爸都开始考虑退休生活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吴涛不由一怔。
记得上次见到老安同志的时候，他的确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没想到却是这般重大的人生决定。
为了谁？
不用想，也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以及自己的事业。
听起来很轻松，有得必有失。可是对于在官场沉浮了几十年的安定国来说，在堪堪摸到副国级门槛的时候，急流勇退。
那种勇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反正吴涛很佩服，连带着对安蓉都更加的亏欠了。
“要不等安叔退休了，请他到咱们财团当个顾问。”吴涛提这事，本来是想给安定国一个缓冲阶段。
不想安蓉却没好气地道：“我爸辛辛苦苦一辈子，到老你还不放过他？”
这显然是会错意了。
不过吴涛并没有打算解释，而是当即软语哄道：“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想着压榨安叔，让他老人家过个精彩轻松的退休生活。”
“这还差不多。”安蓉嘟哝着秀唇说。
牛排煎起来很快，意面也是毫不费心。
没一会儿，便顺利出炉了。
装修典雅的宽大餐厅里，窗外是汤臣一品的内景以及不远处的陆家嘴夜景。
同样别有一番景象。
轻吟的玻璃碰撞中，二人微微碰杯，微抿了一口，吴涛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快尝尝牛排，口味怎么样？”
鲜嫩的和牛，六分熟，入了檀口，虽然没有达到入口即化的地步，却也不远了。
“嗯，不错。”
安蓉俏生生地点点头，看得吴涛颇为欣慰，“主要是这和牛品质够好，你喜欢就好。”
“说吧，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安蓉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故作轻松地道。
吴涛洒然一笑，“交待什么？有什么好交待的？家里这个摊子交给你，我放心！”
“那你放心，我会替你守好家的。”安蓉又道，全然不问吴涛转战国外的具体打算。
这让二人的谈话颇有点无以为继的感觉。
吴涛不由苦笑道：“你也不问问，接下来我在国外打算怎么做么？”
安蓉柳眉一挑：“这么说来，你都想好了？”
吴涛自信地胸膛一挺，“当然，我可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
“嗯，我相信你。”
吴涛：……
一顿烛光晚餐，没吃出多少的浪漫，反而吃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觉。
倒是接下来进入一百多平的奢华卧室之后，吴涛才发现怀里的伊人有趣起来。
翌日，天元国际的总裁办。
一连半天的功夫，吴涛都在忙于接待昨天参会的旗下各公司头头脑脑。
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年轻化的团队，各方面的嗅觉和意识仍旧是很敏锐，很积极的。
尤其是天芯科技陶长轩和芯片发展研究所倪院士提出来的，国产化的芯片终究要走出去，迎接资本市场的毒打这一点上，让吴涛也颇为振奋昂扬。
感怀之余，吴涛也很意外，竟没有一个人，质疑他在此时此刻提起的全面国际化战略。
至于问起细节方略的人，就更少了。
天元国际，这是成为自己一言堂的节奏么？
这样的结果虽然没错，但吴涛并不希望发展成这般局面。
直到晚上，吴炳华亲自找过来的时候，方才半疑虑半埋怨地道：“你如今在国内不是发展的挺好么？遍地都是机会，你这钱也不少挣，各方面地位也都在提高。”
“这个节骨眼上走出去，你怎么保证外国佬的钱，会比咱们华夏人的更好挣？”
吴涛笑了，“爸，你说的没错。可以说在未来五到十年以内，国际市场上的潜力，都比不上华夏本土这片市场。”
“胖的不说，单就你名下的华耀集团，那就还有极大的增长空间，未来的规模甚至完全超出你现在的预设和想象。”
吴炳华愕然以对：“这我完全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看！”吴涛说得也干脆，进而又耐心启发道：“真到了那个想象中的规模，你是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躺着把钱挣了？”
吴炳华愣了半天，方才悠悠地来了一句：“高处不胜寒哪！”
吴涛把手一拍，“对喽，正是如此。鸡蛋不能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这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至于出国后的底牌和打算，爸，你就放心吧，那些老外未必有我的底牌多。”
爷俩的谈话点到为止，却又传递了十足的信心。
临走时，吴炳华看着送自己到门口的吴涛俩人，憋了半天来了一句，“要我说，事业做多大，钱赚多少，都不是最要紧的事。”
“倒是你俩赶快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了，才是正事。”
这突然的催婚和催生，把吴涛和安蓉都说愣住了。
然后吴炳华直接摆摆手，“行了，我走了。”一溜烟地走了。
回过神来，安蓉俏脸通红地捶了吴涛一下，“都怪你，从毕业至今，就一直给我加担子！人家身上压力这么大，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咦？”吴涛奇怪道：“这么说，你是真想要啊！”
“那还等什么……”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根本抓不住。
转眼三天已过，启程赴美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难得的晴空万里，以至于骤然到来的寒潮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一架波音直插云霄，吴涛正式踏上了全球化战略的征程！
第1475章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飞机徜徉在平流层之上，宛若在厚厚的云层上滑行。
刺眼的眼光毫无遮挡地射进来，让吴涛不得不放下了舷窗挡板。
黎秋雯已经有意无意地来回了很多趟了，所幸比上回好的是，这次没有总端咖啡给吴涛喝。
至于她是怎么赶上了这趟班机，从机组人员和乘务人员对她的恭敬态度上来看，似乎不必多问。
而身边的莫莉，扭来扭去的，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了。
吴涛忍住嫌弃，没有搭理她。
到头来，还是莫莉最先忍不住，睫毛忽闪忽闪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忍了大半天了，现在我可以问了么？”
吴涛拿着怪异的眼神回望她。
毕竟这事你该问我么？
“ok！”莫莉似乎是在自问自答，丰韵的上半身凑过来，带来氤氲的香气，“刚才那位乘务长似乎对你有意思，对不对？”
“你好无聊。”吴涛回答的毫不留情。
“好吧好吧，”莫莉一幅卖乖的样子，“这回是真正的问题了，我保证。”
吴涛回过头来，反正被舷窗挡板遮住的窗户，也没什么好看的。
“据我所知，天元财团已经筹备建立了自身的商业银行，这也算是开创了华夏私有商业银行的先河。为什么你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一起到美国走一趟呢？”
吴涛提着剑眉，“你这么漂亮，我不忍拒绝你呗。”回答的语气也是轻飘飘。
莫莉俏脸一喜，不是客套的那种，“谢谢，这话让我很高兴，但是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好吧，”吴涛摊开手，“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临了，吴涛迎着莫莉莫名的目光，补充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天元国际总部。
来了这里好几趟，安蓉倒是头一回出现在这里办公。
看着对门不远处的总裁办和秘书办，安蓉实在没想到，吴涛竟然早已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得明明白白。
秘书办除却陪同吴涛出国的孙妍妍几人之外，剩下文燕几位小姐姐，全都在童童的管理下，为安蓉这个副总裁服务。
副总裁办，安蓉大致翻了翻案头那些需要熟悉的文件。
其中尤以天启投资的天元商业银行的资料文件占比最多。
目前的天元商业银行，看起来规模不大，成立不足一年，只在全国各中大城市建立了有限的网点，但是配合着线上支付、移动支付所铺开的电子网络，却是国内最先进的。
甚至是国际最先进的。
仗着这条优势，天元商业银行的业务增长速度，可谓是有目共睹。
资本的力量果然是惊人的。
可若是手拿着资本，却投资不得法，对于急需资本的某些产业来说，更有可能是致命的浇灌。
好在天启投资成立至今，投资的大多产业和方式，都极为健康成效。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的快，案头的材料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下去。
直到童童敲门而入，轻言漫语道：“安总，中海的韩书记打来电话，想和您约时间谈一谈。文燕说了，他之前打给老板很多次，都被推掉了。”
安蓉在资料上作个标记，难以置信地道：“我这才刚坐下办公不到半天，他就知道我来了？”
“不过老板不搭理人家，我却不能也这么做。这样，你看看日程安排，定个时间尽快见一面吧，就说我们主动过去拜访。”
“是，安总。”童童颔首而去。
与此同时，华耀集团。
一直以来，施千雪都觉得吴涛从金陵搬到中海办公，是为了更方便地监督她的工作。
直到今天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想法错的有多么离谱。
没错，在老板的监督下，华耀集团拿到了更大的财务权利，更广阔的的操作空间。
而自己在华耀集团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至少现在公司的会议上，她施千雪说过的话，质疑声和胡搅蛮缠的声音都少了很多。
可是吴涛如今这一走，施千雪陡然发现，肩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了不少。
但是不管如何，自己铺开的摊子，再大也得支下去！
回过神来，施千雪觉得自己头顶有一片更广大的天空，脚下有一片更广阔的海洋。
于是乎，更加信心百倍，踌躇满志。
相比于施千雪的那点天空，吴涛觉得自己头顶的天空更大。
来到这片新的天空，吴涛不是为了让资产去翻滚上多少多少倍，而是为了安全感。
当然了，也不排除，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等到有朝一日，在这片广阔的天空里立足脚跟之后，对国内那片不断膨胀的产业，将是最强有力的支撑和保护。
莫莉是被耳边沙沙的书写声吵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旁边的吴涛写写画画个不停，已经写了满满几页纸了。
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脑图。
莫莉忍不住凑不过去细看，连带着秀发都丝丝滑落，掉进吴涛的怀里。
贝拉克·侯赛因·***是谁？
戴维·卡梅伦又是谁？
咦，这里面怎么还有伊万卡的名字？
莫莉是越看越迷糊，脑海中有很多的念头浮起，却始终捉摸不定。
吴涛没有回答，而是径自道：“咱们以后，该对伊万卡好一点。”
莫莉不以为意地嘟哝道：“我们姐妹情谊很好的，只是对于她那个特不靠谱的父亲，我有些讨厌而已。”
吴涛苦笑说：“或许她的父亲，我们更不能小看。”
莫莉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并不相信的样子。
加上忽然间脑海里的灵光一现，莫莉直接激动地抱起了吴涛的手臂，拼命地晃动道：“你这是彻底地走上层路线，这是你设计的上层路线关系图，对不对？”
“对，也不对！”吴涛卖了个关子道。
听得莫莉愈发兴奋地追问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快跟我讲讲，求你了。”
吴涛笑道：“你说的前半句是对的，我们现在身处上层，自然是要走上层路线，这样方便高效。至于这上层路线关系图，却不是我设计的，而是我意欲推动建立的！”
“毕竟这涉及到未来多年的规划，若是一切都能按我设计的去走，除非我是个先知。”
“所以这个关系图，需要我们几个战略伙伴共同去推动建立……”
第1476章 横趟国际市场的规则
这话听起来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琢磨起来也很合理。
莫莉当时就信了。
吴涛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轻松之色：幸好你信了。
否则这么绵密的一张关系网，真正追问起来，等到飞机落地都聊不完。
飞机降落在加州国际机场的时候，黎秋雯特地过来打招呼，并且提供了一对一的贴身落地服务。
加州的天空还是那么的通透单调。
之前过来的时候，会因为空气的清新而感到心旷神怡。可是见多了，就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似乎四周总是充满着一种锈蚀的味道，一点活力都没有。
好在机场外围的接机车队，给这些单调乏味，带来了一抹异样的严肃凝重之色。
即便这种气氛吴涛仍旧不喜欢，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杰森.摩根还是老样子，明明年龄上又老了两岁，偏偏穿着打扮，愈发的夸张耀眼，站在清一色的黑色车队中，实在是夺目的紧。
“嗨，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一见面，老杰森就是一幅自来熟的口吻，径自从莫莉的手腕里，把吴涛抢走了。
“很遗憾，杰森，我并不是那么的想你。”吴涛强忍着杰森身上浓郁的香味，即便都是同样的名贵品牌，可是闻起来就是没莫莉身上的底蕴悠长。
杰森丝毫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没关系！总之，这次你过来，我一定带你好好地玩玩，逛逛美国独有的夜店文化！”
帕尼斯迎上来，听到自己uncle这幅语调，眉头不易觉察地一皱，但她对此并没有说什么，依旧熟稔自然地跟吴涛行了个贴面礼。
然后是伊万卡，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美国妞的胸口愈发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见完了来接机的老朋友们，吴涛仍旧上了自家的车队。
带着秦潇潇一行，见到了天启投资境外总负责人吴莹莹。
“老板，我们早就盼望着你来了。”加长礼宾车里，围绕着吴涛的全都是气质各异的职场白骨精。
虽然同为女性精英，却很自律地没有叽叽喳喳成一团。
吴涛开了句玩笑说：“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迎接解放军似的？”
“老实说，你们国外分公司的业务开展的不错。你就不怕我来了，凭白地指手画脚，给你们施加压力么？”
吴莹莹连连摆手道：“怎么会？老板！”
旋即又认真地阐述起理由道：“老板，目前国内市场形势比国际上普遍要好，这一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
“但是在投资领域内，并不是只有多方市场有潜力，空方市场同样有价值。所以我们始终担心，会错过或者忽略，那些被两伊形势拖进泥潭的欧美市场上好机会。”
“现在好了，由您过来亲自坐镇，我们也都有底气，有主心骨了。”
吴涛俩手一摊，“莹莹你说得没错，空方市场上的机会，该抓住同样要抓住。不过我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全球战略的布局而考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天元财团发展到如今的层次，是要将稳放在第一位了。在国际形势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把资产的系统性风险降到合理的区间内，便是胜利。”
在坐的都是自己人，又都是专业人士，所以这话是一听就懂。
然后，仍旧是吴莹莹回应道：“老板，这么说来，全球化战略的接下来工作，主要集中于资产的优化配置方面。而要在欧美市场上实现这一点，政治方面的影响又不得不考虑在先。”
“没错！”吴涛面露赞许道：“不愧是在国际环境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意识和觉悟都很到位！”
秦潇潇笑着附和道：“莹莹，以后可得多多指教啊。”
“岂敢岂敢！”吴莹莹谦让着，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吴莹莹陡然记起一些事情来，方才结束这一局面。
“对了，说到资产优化配置，不知道老板对于老牌的石油公司有没有兴趣？或者说这样的传统企业，在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吴涛一听来了劲儿，“现在的石油情况只是暂时的，根本不至于让老牌石油公司伤筋动骨。所以……”
吴涛说的时候，其他人也同样很疑惑。
只是还没说完，便被吴莹莹打断道：“是优尼科石油公司，主营业务集中在亚太区域，和咱们华夏的石油公司，倒是在业务上挺重合的。”
“优尼科？”吴涛喃喃着复述道，脑海里对这家公司的印象却不那么真切。
直到吴莹莹紧接着续道：“听说华夏海油公司，对这家优尼科公司很是感兴趣，估计真要收购下来，标的物的总价值可能高达200亿美金左右，这还不算优尼科原本就有的十几亿负债额度。”
这样的手笔是真不小！
车上其他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吴涛却趁机想起了这家优尼科石油公司了。
不仅如此，他还想起了很多其他类似的并购案。
转眼就要是2005年了，未来的一年，将是华夏企业走出国门，彰显国际影响力的一年。
不止有华夏海油公司收购优尼科这一桩子事，还有金陵汽车气团收购英国百年老厂子罗孚公司及其发动机生产分部、阿里巴巴收购雅虎华夏，华夏石油公司收购哈萨克斯坦的pk石油公司等等。
而相应的，国际资本也瞅准了国内一些潜力企业，并且下了手。
只可惜，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收购案中，华夏企业却给国际媒体留下了冤大头的印象。
要么是多付了很多钱，要么是买了个价值平平的烂摊子。
实在不是什么成功的经历。
这大都是源于国内企业对国际政治环境和因素考虑不足，导致的恶果。
而相比之下，国际资本在国内可谓是横行无忌，不仅挥着资本的大棒予取予求，而且很多地方政府甚至助纣为虐。
以至于不少很有潜力的民族品牌及其成熟化的市场，直接落入老外手中。
到头来，市场拱手相让不说，之前的民族品牌更是直接被束之高阁，甚至是刻意打压不用。
如此一来，这双方的手段和格局高下立判。
吴涛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这辈子决不能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第1477章 心境释然一些，心气更高一点
尔湾别墅。
卸下一身的风尘，吴涛坐在别墅后院里，吹着习习凉风，心中一片海阔天空，满怀释然。
来了美国这么多次，倒是头一回生出这般感觉。
颇有些新鲜。
与此同时，相对于心境上的变化，吴涛对于自己心气上的变化，更加惊喜意外。
心气是高了很多。
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不仅意味着他从对国内环境的隐忧中走了出来，更促使他有勇气去面对这未来几乎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天元财团的成立，其实并没有错。
错的是它现在还不足够强大！
就在这时，身后的阳台门被人从里推开，老杰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里晃荡地走来。
“跟我走，一起去参加几个高端趴？”
吴涛一脸的不可置信，“平安夜也有高端趴？你们西方人不都是耶稣的圣徒么？”
杰森丢给他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用你们华夏的话说，人有七情六欲……”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你连华夏老话都知道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了。不过这种高端趴和我要走的上层路线有关系么？”
“这倒没有。”杰森明知会失望，依旧实话实说道，“不过你真的确定要留下来，陪这么多女孩过一个温馨的平安夜？哦，天哪，温馨的节日活动，吴，你难道是已经七老八十了吗？”
吴涛笃定无疑地点点头，“我确定，杰森！和你所谓的高端趴比起来，我更喜欢眼前的这种氛围。”
杰森耸了耸肩，“好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甚至比我还要年长！”
“既然你觉得我年长，就叫我大哥好了，我反正是不介意。”吴涛摊手道。
“大哥！”
杰森的毫不迟疑，把吴涛给彻底惊着了，片刻之后才道：“好吧，你赢了。”
送走杰森，吴涛回到起居厅里。
这里的一切，经过女人们的悉心装扮，已经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只是记忆里的平安夜，大都是炮火连天的日子。
不知道这种习俗到底是不是真的有？
于是吴涛抬脚去找莫莉，顺带着确认一下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结果找来找去，在洗手间门口等到了刚刚出门的莫莉。
对方一听这话，表情顿时从荒谬变得意味深长，直至最终的莫名期待：“吴，莫非你们华夏男人都是用这种方式约会女人？好吧，虽然方式奇怪了点，我依然愿意接受。”
“呃，莫莉~”吴涛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毕竟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还会如此热情地参加今晚这样的趴体么？”
莫莉也随之正色道：“虽然我没有男朋友，但我的回答，依然是会。”
吴涛点点头，一副贤者面孔：“我懂了。”
“你确定？”莫莉追问。
“当然！”吴涛脚步不停。
回到正厅，正碰上从厨房方向走过来的柳若曦，“老板，今晚的趴体我们每个人都贡献了一道菜，所以大家期待你也能够贡献一道菜，而且最好是大菜！”
这个主意实在不怎么样。
吴涛顿时就想耍滑头，“潇潇不是亲自下厨了么，有她代替我还不行？”
柳若曦笑着摇了摇头，“秦总也和我们一样，期待你的那道菜。”
就在这时，莫莉正巧追过来，吴涛便把祸水东引，“她做了么？”
莫莉昂首挺胸，“我做了沙拉！”
吴涛顿时败退，开始皱眉思索能做些什么，“火鸡准备了么？”
“小曼姐一早就准备了。”
“红酒呢？”
“仇老师带来了。”
“烤肉？”
“伊万卡小姐……”
“土豆泥？”
“帕尼斯小姐……”
……
一通追问下来，吴涛把西方餐桌上能想到的菜色都想了个遍，结果全都准备好了。
无奈之下笑道：“你看我，像不像一道菜？”
柳若曦被这话说得满面绯红，她早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得亏一直没走开的莫莉救了她，“我觉得挺像的。吴，你只要敢把自己当道菜上了，我就敢吃！”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哟！
柳若曦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偏偏这话把自家老板拿住了。
于是吴涛只能走到冰箱边去翻找，然后苦思冥想。
夜幕初上。
别墅的周围迅速陷入了黑暗，而远处的天空，却被映衬的愈发明亮。
平安夜的大餐趴体正式开始了，小笑天带着节日的头冠，在人群中奔来跑去，收获了一份份礼物，高兴非凡。
美味的菜肴摆满了餐台。
吴涛接着祝酒词的机会，一连惯了仇笑天三杯，就是为了报仇。
毕竟谁让他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最轻松的任务给抢了？
程小曼只顾着端上自己准备的香喷喷火鸡肉，根本顾不上解救自己老公。至于小笑天，他不仅不帮着自己老爸，反而助纣为虐，每次给仇笑天的酒杯都倒到满溢。
孺子可教。
这孩子，吴涛很是中意。
欢声笑语很快响起来，推杯换盏也跟着多了起来，吴涛眯着眼儿，终于感觉到一丝节日的氛围了。
秦潇潇放下酒杯，一句话让他回过神来，“老板，我一直都很期待，你今晚究竟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样的大餐？”
“是啊，我们都很期待您的大餐呢！”此话一出，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跟着蹭蹭往上涨。
吴涛神秘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餐桌上开始风卷残云，连先前聊得火热的话题也偃旗息鼓了。
不多时，莫莉第一个举起手来，“我已经吃饱了，吴，该上你的神秘大餐了吧？”
吴涛点点头，一拍膝盖起身走回厨房，这会的功夫，也该煮好了。
“这是什么？”莫莉看着一锅的白色小球球，满脸问号。
帕尼斯和伊万卡也好不到哪里去。
唯有秦潇潇恍有所悟地看向自家的老板：高啊，实在是高！
吴涛任由程小曼从自己手中接过锅去分发给众人，自己则轻轻松松地拍拍手道：“从今儿起，我们这个团体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我希望呢，不管这个新时代发展到什么样的局面，我们今晚的每个人，都能一如现在这般，快快乐乐，团团圆圆！”
莫莉仨人，这才明白这一锅子华夏小元宵，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所在。
顿时充满了期待。
唯有仇笑天撇撇嘴，不以为意，“我就佩服老板这种明明黔驴技穷，却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比大胡话的样子……”
话未说完，便挨了程小曼结结实实的一脚。
第1478章 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了再说
圣诞节一早。
吴涛在床上醒来时，外面竟然已是白蒙蒙的一片。
雪积的并不厚，但带来的视觉冲击性却是格外强烈。
摸过手机顿时想给安蓉打个电话，按下去之前才想到，现在的中海应当正是深夜。
于是丢下手机，正准备起床，手机竟然响起来了。
只是打来电话的并不是安蓉，而是老同桌赵丽。
吴涛很是讶异，“丽丽，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而后道：“你那边是早上，没打扰到你的美梦吧？”
吴涛顿觉事情的严重性了，“怎么了，丽丽，有话就说。你这样嘘寒问暖的，我很担心。”
赵丽抿了抿红唇，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听说之前我妹和我妈去找过你？”
原来是这事。
吴涛心里恍然大悟，他甚至能想到此时此刻老同桌那抿着小嘴、欲说还羞的模样。
“你想笑就笑吧，别忍了。”赵丽声音再度传来，虽然隔着万水千山，二人的交流仿若毫无阻碍。
“噗哈哈……”吴涛骤然爆笑开来，憋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只是等到笑完之后，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了。
果然还是那个火爆的老同桌。
吴涛当即端正态度，立刻驳回去，没多久便顺利接通，一幅义正言辞的口吻道：“上回只是小芙带着彭姨过来看看我，并没有……”
话未说完，电话再度被挂了。
看来，善意的谎言也没用，恐怕赵芙那边早就全撂了。
一边起身下床，一边再度拨回去，等到电话接通，便果断道：“彭姨的确是过来找我谈你的事来着，她提了点要求，但你放心，我为了你，咬死了也没答应……”
啪的一声，电话又被挂断了。
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没错了。
于是吴涛把手机放在水池边，一边洗漱一边等着电话接通道：“要不我们试试，生他个一男半女？”
啪的一声，仍旧是挂了。
这一回，吴涛没有再拨过去，实在是这脾气太爆了，绝不能惯着。
然而，身在金陵的赵丽，挂了电话，兴奋得在床上翻滚起来。
同样的话从小妹的嘴里说出来，她恨不得撕了这孩子的嘴；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即便是充满着不正经，也让人心生淡淡的甜蜜。
‘呀呀呀……你没救了！’赵丽严正地警告自己，可仍旧憋不住那从发自内心的快乐。
对此，吴涛自然是无法知晓。
但他心情仍然不错，哼着圣诞小调下了楼，才发现楼下众人全都围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地吃着早饭。
窗外虽然是白雪皑皑，厅里却是温暖如春。
所以众人穿的并不多，个个尽显玲珑身段。
眼见吴涛过来，莫莉操着阴阳怪调的中文，结结巴巴地道：“吴，你打算和谁生个一男半女？”
竟然被偷听到了。
不过面对众人的玩笑，吴涛不仅不以为意，反而大大方方地道：“当然是你了，莫莉。我常常在想，生个混血小天使也不错。”
饶是莫莉大胆，饶是莫莉期待，也没想到过这一步。
于是一瞬间，莫莉就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这时伊万卡唯恐天下不乱地揭穿道：“瞧，莫莉真的在想这事了……”
餐厅里又是一阵欢笑，洋溢着愉快的氛围。
由于仇笑天一家子早已回去，所以早饭是柳若曦和秦潇潇联手操持的，有牛奶也有稀粥，也算是中西结合了。
早饭过后，秦潇潇便找到吴涛问道：“老板，莹莹打来电话，说是您昨天聊起的优尼科石油公司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吴涛眉头一挑：“嗯？”旋即失笑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事实上，我对这次出来的收购布局，还没有明确的想法和目标。”
秦潇潇一滞，立刻又野心勃勃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大面积撒网？只要老板你看上的，直接发起要约收购，也省却那么多的斟酌了。”
这是，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再说？
不得不承认，潇潇这策略可谓是十分大胆了。
毕竟要约收购在业界看来，是敌意十足的一种方式，当然也是最为简单粗暴的一种。
当然，以天启投资目前的实力来说，也拥有这样的资格。
所以吴涛点点头，并没有否定，只是提了一点道：“先列出有潜力有实力的收购目标，再从其中挑选出和目前天元财团旗下企业有竞争的公司，作为重点攻关对象，按照这个思路来开展工作就行。”
“至于优尼科的资料，既然已经搜集到了，就发过来给我看看。”
谈完，秦潇潇就动身出发去天启投资加州分公司了。
身为全球战略部的头儿，她眼下还没有具体的实体，只能先在天启投资内部占个位置办公做事。
送走了秦潇潇，莫莉便推门而入，只是这次换上了正装，散发着十足的ol气质。
“这些都是未来一到两周之内的邀请函，相信吴莹莹那边应该也收到了。”莫莉扔下了一大堆的邀请函，便大马金刀地在吴涛对面坐了下来，“不过我们有话说在前头，你打算去参加哪些，都必须选我做女伴。”
吴涛笑着翻了翻那堆邀请函，无非是企业家联合宴会、茶话会或是慈善晚宴之类的，于是漫不经心地道：“我反正是不介意，毕竟你如此火辣。”
“这么说来，”莫莉美眸灼灼地盯着吴涛说：“我还真想和你生个混血儿baby玩玩了，那一定很有趣。”
吴涛哑然失笑道：“你竟然为了有趣生孩子？”
莫莉耸耸肩，连带着胸口一阵起伏道：“怎么，不行么？反正我有能力养活他，也没有其他联姻嫁人的压力……”
眼看着莫莉煞有介事地谈下去，吴涛果断打断道：“莫莉，那毕竟是个玩笑。”
“可你也不得不承认，它很有趣，不是么？”
吴涛：……
好在这时候柳若曦敲门而入，“老板，刚才华夏海油公司打来电话，希望能求见你一面。”
吴涛露出怪异之色，挑了挑眉道：“是为了优尼科？”
第1479章 蔚然成型的商业巨舰
吴涛这是在知道华夏海油公司的计划之后，而表现出的惊讶。
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前世的传闻有误，还是说这辈子的蝴蝶效应所致。
相比之下，柳若曦对此就没这么多情绪，反而是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毕竟自家老板本身就是华夏对外的一个有力的形象，华夏海油公司想要走出国门，通过自家老板找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等到柳若曦点头之后，吴涛思忖道，“你来安排吧，地点暂时定在天启投资的加州分公司那儿。”
见到华海油代表的时候，是在翌日中午。
对方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满身油腻之余，不乏点小聪明小机巧。
连带着和吴涛握手，都是双手齐上，带着谄媚之笑，“吴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才发现传闻，终究不如见面。吴总的形象，比传说的要更英俊潇洒多了。”
“过奖过奖，笃处！”
“鄙人笃俊，笃定的笃，英俊的俊。今日见到吴总，我甚至有种要改名的冲动了。这俊字给我用，真是白瞎了。”
吴涛伸手示意对方落座，后道：“笃处，年轻时一定是个翩翩君子来着。”
听了自家老板这话，正在客人背后准备茶水的柳若曦，露出个难以入耳的作呕表情。
这商业吹捧实在是让人听得受不了。
于是吴涛也就立刻转移话题，因为他也不习惯来商业吹捧这一套。
“不知笃处此次前来……”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吴总，您这国外的产业办的是真大，能招这么多老外为您打工，您真是为咱华夏人长脸了！”
竟然是还没吹够？
吴涛顿时有些腻烦了。
毕竟这分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休圣诞节和新年双长假去了，留下的人是有，但根本就不多。
眼前这油腻胖子从哪儿看出来，自己招了多少老外的？
所以腻烦之后的吴涛，态度也没那么客套了，“笃先生，你今天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要谈？咱们不放开门见山。”
被这么一捅咕，笃俊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这时柳若曦呈上泡好的茶水过来，给了他一个反应的时间。
喝了口茶，笃俊定了定神，心里一转，又堆起了满腹的热情，继续绕弯子……
五分钟后，吴涛借口去卫生间的理由，一走就没再回来。
笃俊等了足足四十多分钟，这才知道今儿这次见面，实在是不怎么成功，不得已，悻悻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吴涛在办公室里，打了电话，把正在哄孩子的飞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飞也很冤枉，“老弟老弟，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啊！我要知道，我肯定不敢代为引荐。你相信我，我是最了解你的为人了，不是么？”
吴涛出了气，倒也没打算真把顾飞怎么样，只是警告他，今后这样的人，别再往自己跟前领了。
顾飞连连应是，心下却是有些身不由己。
毕竟在吴涛身遭这个圈子里，他算得上是个最不硬气的人了。
所以圈外人想要走吴涛的关系，往往捡他这个软柿子去捏，去碰。
萧紫霞把准备好的奶瓶塞给顾飞，还不忘埋汰道：“我早劝过你，我哥都不愿搭理的人，你千万别去搭理。老板的喜好，你难道还不如我哥清楚？”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顾飞唉声叹气，但除了认错，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挂了顾飞的电话，吴涛这气才顺了一些。
柳若曦微笑着过来，纤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道：“老板，其实你大可不必生气。刚才那位笃处，办事风格可不就是典型的华夏老派人办事风格么？”
“开口求人之前，先把关系拉近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下一步肯定想和你在饭桌上再亲近亲近，如此再发酵些日子，才会试探着提起收购优尼科的事儿。”
吴涛一琢磨，还真是这理。
平静下来，这才连连叹气道：“都这样的办事风格，怎么能收购下来优尼科？”
柳若曦瞬间捕捉到里面的信息量，“这么说，老板你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华夏海油对于优尼科的收购？”
吴涛点点头，也不掩饰，“华夏公司走出国门搞收购，这是我乐见其成的事儿。所以原本我打算提醒他们，注意一下收购前后的细节处理。比如和华夏国有资本的关系陈述，和政府背景的厘清等等。”
“这些都是西方世界里比较敏感的政治因素，很可能成为华夏企业收购外资的成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现在看来，除了这些固有的背景因素，国资企业的办事风气和手段，也是一大阻碍。毕竟连我都不习惯，更何况那些老外了。”
说完这些，吴涛果断结束话题道：“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处理的事，都一并拿来吧。”
柳若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停下手上动作道：“对了，还真有。安总裁把国外业务的相关文件，全都转到您这儿了。说是就近原则，您更方便。”
吴涛泛起微微的苦笑。
自己这甩手掌柜，甩的并不够彻底。
不过话说回来，国外业务的文件再多，能比国内那摊子事儿更多么？
毕竟天元财团的大本营还是在华夏本土。
然而等到柳若曦把文件抱过来之后，吴涛才发现，自己错的是有多么离谱！
“怎么会这么多？”
柳若曦微微气喘，神色却是理所当然道：“这才一半而已，对于国外产业的分布和规模，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吴涛很想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但是面子还是要维持的。
伸手拿过文件过来看看，只是随便扫扫，便明白过来。
且不说原本就分布在加州的skyscape，palm，脸书这些高科技互联网公司，就连元启科技、天安科技的业务都已经覆盖全美大部分州县了。
再加上这些年来，掌管着天启投资海外分部的吴莹莹，为财团收购和入股的各类创业型公司、成长型企业……
不知不觉中，天元财团的商业巨舰已经蔚然成型了。
等到柳若曦怀抱着剩下那一半文件，颤颤巍巍进来的时候，吴涛把手头文件一扔，靠向椅背，面色忧郁地感慨道：“不知怎地，我突然就不想努力了……”
第1480章 始终跟不上的战略眼光
当然，真不努力，是不可能的。
摊子铺到如今这么大，吴涛即便是想停下来，都办不到。
好在柳若曦在做大秘这块，绝对是无可挑剔。不仅体贴入微，驾轻就熟，总能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沉浸下去，愉快地完成工作。
处理完这些文件之后，吴涛刚松了松肩膀，一袭风情的莫莉便飘然而至。
吴涛很奇怪，“莫莉，我不明白。”
莫莉一幅问号脸。
“你如今在量子基金还是个摆设么？哦，不，用你们的话说，是个招牌，是个幌子，被架空了么？”
莫莉立刻换上一幅伤心面孔，“吴，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很受伤，原来你竟是如此看莫莉的。不过我不怪你，而且我必须正式地回答你。”
“我在量子基金的工作很繁重，但即便再繁重，我依然觉得没有维护和您的关系这事来得重要。”
对此，不等吴涛回应，柳若曦便点了个大大的赞，“莫莉，干的漂亮！”
点完了赞，柳若曦便袅袅婷婷地出去了。
留下莫莉一脸正色地直入主题，“吴，听说你准备进军能源行业？”
这下轮到吴涛一副问号脸了，“莫莉，我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啊？”
“吴，你知道。”莫莉秒换高深莫测脸，“你或许可以理解，在加州，甚至在美国，您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很多业界人士的目光。这其中就包括我们。”
这话说的，把监视自己这事，讲得挺含蓄。
想想也对，毕竟在人家地盘上了。
不过吴涛嘴上还是没有放松，“所以呢，莫莉？”
莫莉环抱起胸口，挤得鼓鼓囊囊，格外吸睛道：“你最近在和华夏海油公司的人接触，据我们所知，他们的目标是优尼科，一家美资石油公司。”
“而且最近，你的助手在大力搜集美国各行各业的公司资料，这其中就包括能源行业。”
“漂亮！”吴涛拍起手来，这虽然是捕风捉影的判断，但他并没有打算纠正的意思。
毕竟，即便是纠正了，对方还是忍不住继续琢磨。
不如让她觉得自己所知就是正确答案。
只是如此一来，莫莉瞬间自信满满，“说起能源行业，吴，不得不说，我们量子基金在这方面更有经验。”
这话虽然不乏卖弄的意味，但事实的确如此。
吴涛顺着话茬道：“既然这样，美丽的莫莉小姐，请多多指教。”
听到鼎鼎大名的华夏吴说出这句话，很是不容易。
以至于莫莉饶有兴致地躬身欺近，美眸灼灼地直视吴涛的眼睛道：“那就需要看您的诚意了，吴，你明白的。”
吴涛的目光从对方那张西方风情的俏脸上下落到那敞开的胸口，停顿了数秒，依旧波澜不惊，“很遗憾，我不明白，莫莉。”
莫莉愤愤然转身，留给吴涛一个凸翘的背影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的魅力。吴，你简直太打击人了。”
吴涛摆摆手，无比淡然地道：“不，莫莉，你的魅力无与伦比。只是我，内心藏着一个老人，对人对事总是免不了迟钝一些。”
“内心藏着一个老人？”莫莉喃喃道：“爷爷也这么评价过你，可是太不可置信了，不是么？”
吴涛摊开手道：“索罗斯先生说得没错，否则怎么解释我如此年轻，便表现如此突出？毕竟这世界上比莫莉更天才的人，实在是不多。”
莫莉半边身子贴着吴涛的座椅右侧，左手闲适地搭着他的肩膀道：“我很高兴你能如此赞美我，但这样的你，更让我发自内心的迷恋了。”
说完，不顾吴涛窘迫的脸色，莫莉丢下一阵愉快揶揄的笑声，风风火火地离开。
不过莫莉的到来，倒是提醒吴涛了。
在两伊战争刚刚结束的余波里，他即便是真有心进军能源行业，尤其是石化行业，也必定阻力不小。
毕竟任谁都能看出石油乃至能源行情的战略性作用。
甚至可以说，后续华夏海油公司最终收购优尼科失败，就不乏这方面的因素。
从这个思路想开去，吴涛脑海里灵感不断。
没过几天，秦潇潇便带着精心搜集来的资料过来汇报工作。
这次见面，秦潇潇自己不觉得，反而让吴涛生出怦然心动的感觉。
秦潇潇一边放下资料，掏出包里的u盘，一边和吴涛说着这次资料的总体概况。
只是说了半天，才发现面前的老板没有回应。
回过神来，四目相顾的那一眼，秦潇潇意外之余，芳心一阵扑通扑通地乱跳。
老板怎么拿这种眼神看自己？
秦潇潇压下内心的狂乱，起伏的胸口也跟着平复下来：“老板？”
吴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捡着内心的部分感受，坦诚道：“几天不见，你这气色好了很多，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原来是这事。
将鬓角发丝拨到耳后，秦潇潇俏脸小小地绯红一下，言不由衷地道：“有么？”
吴涛一边拿过u盘，一边言之凿凿地道：“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你自己没有感觉么？”
秦潇潇当然有感觉了。
毕竟女人对于自己的颜值、气色什么的，比男人在意多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漫不经心地道：“也就是觉得这几天睡眠好一点，胃口也不错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跟在老板身边干活，没什么压力的缘故。”
吴涛哈哈一笑，“只要你不怪我让你大权旁落就行。”
秦潇潇第一波搜集来的资料很是全面，尤其是其中和天元财团产业相关的那类公司资料最为详实。
相比之下，其他产业和门类的公司资料就显得很泛泛了。
但是好在，这其中涵盖了吴涛前两天琢磨出来，准备下手的一些产业门类。
在交流和汇报的互动中，进而把握了总体情况之后，吴涛把那些和天元财团产业相关的公司资料推出来道：“这些公司作为诱饵丢出去，让量子基金、摩根财团他们去生扑去，我们可以适当参与。”
“而我们需要重点跟进的事，这些大型机械、重工设备、汽车制造、智能制造行业相关的内容！”
秦潇潇：……
第1481章 曲线救国，万变不离其宗
虽然经历了互联网泡沫和经济衰退，国际上对于投资的重心，依旧集中于高科技产业和互联网企业上。
所以秦潇潇才有此一懵。
那就像是她处心积虑地倒饰好了漂亮的脸蛋，而老板却只对她平平无奇的纤脚感兴趣一样。
但是能够长期位于吴涛左膀右臂的位置而不倒，秦潇潇是有着她自己的独到之处。
所以她很快转变过来，来了个不明就问。
“老板，这里头汽车行业的投资，我尚能理解。至于其他的机械重工、智能制造，如今除了资产集中，波澜不惊的，根本没什么发展潜力……”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压压手打断了，“你的疑惑，我能理解。”
“一来呢，抛出去的那些诱饵，并不是说我们就毫不参与了。该争的争，该抢的抢。但因为这些诱饵所在的产业，要么是我们财团旗下的优势产业，要么是未来发展的重心。”
“我们抢过来、争到手，无非是借机壮大自己，打压竞争对手。但因为垄断法规的普遍存在，所以引进量子基金和摩根财团这些伙伴一起分一杯羹……”
一席话说得秦潇潇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资本操作的常规手段么？
然而吴涛的话还没完，“至于说投资大型机械、重工设备这些传统制造业，自然是为了优化财团资产组合的同时，顺便给财团创造一些新的利润增长点。”
吴涛卖了个关子，秦潇潇的思路却随之咔吧断掉了。
“老板，这些传统制造业企业，怎么就会成为未来新的利润增长点？我不明白。”
吴涛笑了，只说了一句，“万变不离其宗！”留下秦潇潇自己慢慢消化。
这时候，柳若曦敲门而入，脸上带着细微的赧然和忐忑。
“怎么了，这是？”吴涛对于贴身大秘实在是太熟了，这点小表情根本瞒不了他。
柳若曦瞥了秦潇潇一眼，发现她正在琢磨事儿，出神着呢。
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说：“刚才华夏海油公司又来人了，被我给挡回去了。”
“噢，就这事啊。”
吴涛噢了一声，由于不想见对方的本意在心底，对这事也没多想。
转念一想，才回过味来。
毕竟这不想见对方的心思，并未给柳若曦透露过，她今儿怎么就突然为自己做决定了呢？
这不符合她的风格。
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就给回了呢？”
柳若曦嘟哝着小声道：“来的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的……”
吴涛顿时笑了，“这是用上美人计了？他们也就这点出息了。”说完又掂量着道：“这事你挡的对。”
柳若曦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依旧态度诚恳地道：“对不起，老板，不管怎样，这事还是我擅自做主了。我保证下回一定向你请示。”
吴涛摆摆手，表示并不想在这事上多做计较。
架不住柳若曦咂摸出味来，“老板，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见华夏海油公司的人？”
吴涛无可无不可地道：“这次收购，他们估计是够呛。本来我想给他们点建议，现在看来，没什么必要了。”
“……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柳若曦前脚刚走，秦潇潇后脚便理清了思路。
重新恢复了之前睿智熠熠的风采，秦潇潇以探讨的口吻道：“老板旨在大型机械、重工设备领域的投资，最终还是围绕着华夏未来的基建工程市场。”
简明扼要，一针见血。
吴涛颇感欣慰，“没错，随着未来城市化进程的发展，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城市地铁，各种大型基建和工程项目，将会源源不断。”
“这其中对于机械设备的需求，是个很大的潜力市场。据我所知，国内重工行业，在这方面仍旧是占领着中低端市场，高端市场还是把持在外企手里。”
秦潇潇精神一震，“没错，国内毕竟是起步晚，比不上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技术积累和储备。”
“不过这些传统的设备制造业，思想上也是比较传统。以单纯资本的身份去收购，恐怕很难讨得了好……”
话刚说到这里，吴涛就明白了。
他现在是本着扎根这个传统行业的心思进入的，但若以纯粹的资本身份踏足，会产生比较大的阻力。
毕竟资本留给实业的印象，血淋淋的，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过明白归明白，吴涛并没有马上去想解决方案，而是将这个问题抛回给秦潇潇，“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而秦潇潇显然是早已想到了方略，坦然应对道：“很简单，老板，我们先找个软柿子下手，收购一下中小型的重工设备公司，然后披着他们的皮，拿着咱们的资本出击，就方便多了。”
吴涛露出会心的一笑，“这么说，你是打算回国找家企业下手？”
秦潇潇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现在国内企业巴巴地等着外资下手的不少，与其便宜了外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说的对。”吴涛其实比秦潇潇更加深以为然。
记忆里就有很多不错的民族品牌，因为赶时髦，而被外资生吞活剥了，彻底消失了。
到头来，也没人为这件事负责。
这样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比如徐工、南孚、汇源这些品牌。
“行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吴涛最终拍板了：“不过在与地方政府周旋的过程中，要便宜行事。”
交待完正事，吴涛本以为秦潇潇会风风火火地离开。
起身打了杯水，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之后，才发现对方迟迟未走，而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敢跟我说的。”吴涛开玩笑道：“不会是想请婚假吧？这就太突然了……”
话未说完，就被秦潇潇羞愤地打断了，“什么呀，老板，人家不过是想借这次国外工作的机会，攻读个文凭，想请你批准。”
吴涛放下杯子，“这是好事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旋即又道：“这样吧，想上哈佛还是耶鲁，我来帮你搞定！”
作为金大的本科毕业生，秦潇潇有些心虚了，“老板，哈佛，耶鲁，我行么？”
吴涛一拍桌子，“把行字去掉，这事就这么定了，包我身上。”
第1482章 我可以为你做的更多
圣诞节到新年里的加州，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像极了印象里过年的样子。
从天启投资的海外分公司离开，吴涛特地让壮叔放慢了车速，感受着这清冷之中的节日气氛，顺便着给远方的安蓉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的声音意外之余带着昂扬，“哟，难得你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我。”
这话顿时让吴涛嗅出一股危险的味道，“蓉蓉，瞧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百分之一千的真！”吴涛回答的毫不迟疑。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随即传来安蓉轻描淡写的声音道：“我只是想到你今晚有场慈善晚会要参加，以为你现在应该忙着做准备呢。”
吴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旋即又被安蓉紧接着的声音吊起了心思，“所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种时候，岂能承认？
吴涛一口咬定，“我紧张了么？我没有紧张。即便是有，也是因为牵挂你。”
“嗯，唔。”安蓉语气总算是回归正常口吻，“行了，你快去忙吧，我这也有好多事要忙呢。”
挂了电话，吴涛如释负重之余，伴随着怅然若失的感觉。
总觉得安蓉坐上了副总裁之位以后，成长的很快，没那么依赖自己了。
人啊，总是矛盾的动物。
即便已经资产丰厚如斯，吴涛也是不能免俗。
摇摇头挥去这些杂乱思绪，吴涛拍拍前排道：“壮叔，直接回别墅。”
壮叔唠家常地问起：“怎么，老板不再多转转了？听光辉说，这边还挺有意思的。”
“不了，一会晚上还有晚宴要参加。”
车队刚驶离加州市区，直奔尔湾而去，柳若曦的电话便到了。
没什么其他事，也是为了提醒慈善晚宴的日程。
今天的慈善晚宴，柳若曦便不参加了，而是待在海外分公司这边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
吴莹莹和秦潇潇则是从各自在加州的居所，盛装打扮后出发。
如此一来，倒是给莫莉创造了大好的机会。
当然这也没毛病，本身莫莉就早早预定了他今晚女伴的位置。
车队临到尔湾别墅山脚的时候，莫莉的追魂电话也打来了，搞得吴涛心里一紧。
结果等回到别墅的时候，才发现老不正经的杰森，又穿得花里胡哨地站在那里，身边陪着个身高腿长的白人大洋马。
看那面孔，是好莱坞的一名三线女星。
吴涛心下一松，有这老头在，莫莉多少也会收敛一些，这就让人很放心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不待见这花花老头，一开口便毫不留情：“杰森，你不觉得你这幅面孔太不严肃了么？今晚可是慈善晚宴哎……”
杰森双手一摊，“老子就这样！老子捐了钱，还不能称心如意了？”
不等吴涛回应，旁边的美艳女星便送上猩红的大嘴巴道：“杰森，人家就喜欢你一点！”
好一对苟男女。
吴涛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当然，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莫莉一把手扯上了二楼。
照旧是主卧的更衣室，偌大的几排推拉门一开，金碧辉煌的，差点亮瞎了吴涛的双眼。
“这还是我家么？”
里面的一切，从西装到皮鞋，从皮带到手表，从袖标到胸针，几乎全都换了个遍。
莫莉没有搭理他，而是目露神采地打量着他的身材，然后在衣柜里各色手工正装上来回斟酌。
不一会儿，便选了套下来。
往吴涛身上一比划，顿时眼前一亮。
“商务之余不乏帅气，传统之余不乏俏皮。”莫莉很满意，“戴维的手艺，果然不负众望。”
戴维是哪根葱，吴涛没有问。他只是看着满屋子陌生的新衣服问起道：“原来那些名贵西装呢？我记得上次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穿得那套就不错。”
不料莫莉却是一脸怪异地道：“两年前的衣服，怎么可能适合现在的你？毕竟你现在是成年男人，身材每天都在变化。很明显，你现在比两年前健壮多了，你自己没发现呢？”
吴涛还真没发现，“所以那些衣服都处理掉了？”
“不然呢？”莫莉理所当然地道。
一通倒饰，不知不觉间四十多分钟过去了。
吴涛倒是从裤衩到胸针，一丝不苟地穿戴好了，就连小吴涛在西裤里拜访的位置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莫莉忙得满身大汗，却径自把自己脱了个干净，直接在吴涛的房里冲起澡来。
这时候倒是不急了。
吴涛控制住吐槽的念头，看着床边挂着的那套妖娆间带有东方元素的晚礼服，随即出门下了楼。
一下楼便被老杰森堵了个正着，“小子，三刻钟的时间，功夫不错么？”
“杰森，你想哪儿去了？”吴涛哭笑不得地道。
杰森耸耸肩道：“不然呢，莫莉为什么去洗澡了？”
这话还真就说不清了。
甚至连老杰森旁边的三线女星都露出好奇的目光。
而这个问题，直到莫莉明媚照人地下楼时，就更加说不清了。
那充满东方元素的晚礼服，不仅尽显完美身段，而且透着一股十足的标榜意味。
再加上莫莉那脸上掩饰不掉的明艳意味，真的就像是刚被滋润过的花朵一样。
杰森一副我比你懂的表情。
而吴涛只能百口莫辩。
很快，浩浩荡荡的车队从尔湾别墅出发。
拐入101公路后，后续陆续跟上来不少的豪车名车，搞得宋壮等人一阵紧张。
而全程挽着吴涛手臂，一脸幸福无比的莫莉，却是见怪不怪地道：“那些都是住在尔湾别墅的邻居，之前有来拜访过您。比如后面的劳斯莱斯车队是红杉资本的唐·瓦伦丁，还有……”
一路上，莫莉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像极了一个期待向众人展示自己爱人的恋爱女孩。
吴涛不知道说什么，想来想去只能借机道谢：“谢谢你今晚为我所做的一切。”
谁知道莫莉当即打蛇随棍上地攀附过来，“我还可以为你做更多，不信就试试？”
吴涛连连点头，“我信我信。”
莫莉没有得到回应，理智便占了上风：“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爷爷对你投资高科技互联网产业的策略赞不绝口。不管是量子基金，还是摩根财团，亦或是伯克希尔，都跟着你受益匪浅……”
第1483章 名流宴会的中流砥柱
今晚的慈善晚宴在洛杉矶市区的希尔顿酒店举行。
既不至于太没有档次，又兼顾了慈善宴会的主题之选。
一路上，莫莉抓住机会，和吴涛聊了很多。
虽然没有在晚上能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上取得进展，却在这种君子交流中获益匪浅。
在应对莫莉的引导话题时，除了将最大的战略埋藏在心底，吴涛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起来，时常发人深思，甚至于拍案叫绝，根本就发现不了他更深层次的打算。
所以这一路相谈，可谓是宾主尽欢。
只是临到车队拐上希尔顿酒店门前的大街，吴涛这才看似无意地问起道：“莫莉，我感觉你刚刚已经把话说完了。毕竟今晚宴会上，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交流。不是么？”
“当然不是！”莫莉失笑道：“等到了宴会上，我恐怕再难有和你独处的机会了，更别提这种私下毫无保留的交流了。”
吴涛眉头一皱，有这么严重？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车队停在希尔顿酒店的门口，各界名流络绎不绝地下车奔来。
单就是前头刚下车没来得及上楼去会场的，加上后头匆匆赶到连忙下车的家伙们，便把吴涛堵在了门口，长达十多分钟。
这一通寒暄热情的，差点让吴涛找不着北了。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受欢迎了？
吴涛没有过多地去琢磨这个问题，因为他很快注意到，和他同样伫立在寒风中许久的莫莉，已经开始美丽动人了。
脱下外套，体贴地为之披上，吴涛果断地谢绝所有寒暄，扶着人就往里走。
莫莉压下心里的感动，美眸灼灼地道：“所以，吴，你明白了么？”
吴涛不明就里，“明白什么？”
莫莉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挽得更紧了。
通过vip电梯，直达宴会楼层。电梯门开，一小撮轰动，很快传遍整个楼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聚在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身上。
莫莉内心瞬间涌起幸福无比的感觉，连带着晚礼服上的东方刺绣更加夺目耀眼了。
很快，吴涛就明白了莫莉先前的判断。
进入会场半个钟头，除了和早先熟识的索罗斯、巴菲特先生简单打过招呼之外，前来搭讪聊天的各界人士，一刻也没停过。
要不是慈善晚宴的时间点到了，吴涛甚至连喝口香槟润喉的机会都没有。
这特么的，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西方名流宴会的中心人物了？
宴会在喧闹中安静下来，各界人士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和圈子里去。唯有吴涛身边，齐聚了之前的老相识。
除了伊万卡和帕尼斯这几位，作为传媒界的知名人士，巴伦周刊的瑞丝主编和华尔街日报的李安曼，全都簇拥在他的身边。
今晚的李安曼也是选了一袭具有东方韵味的传统旗袍装。
虽然同具东方元素，却没有莫莉这身中西结合的反响好。
“吴，我很想采访您一下。作为一个传统大国的东方人，突然成为西方名流宴会的中流砥柱，有什么感想？”
此话一出，不光吸引了同为传媒界人士的瑞丝，就连莫莉、伊万卡和帕尼斯几人也都纷纷看过来，一脸好奇和期待。
这的确是一种值得骄傲的荣光时刻。
但吴涛却没有飘，而是稳稳当当地回答道：“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感想，我想，大概是我这样一个传统的东方人，终于能够融入到西方名流宴会中，得到大家的认可了。”
这个回答很有巴伦周刊风，却不符合李安曼的预期。
但这个问题本就是一时兴起，却也不能追根究底。
况且，那边慈善晚宴已经开始了，该表现出的素养还是要有。
晚宴的主持人，也是好莱坞有名的角儿。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脱口秀演员，但是一口熟悉的美国强调，带着时不时的诙谐风，倒也将宴会主持的有模有样的。
主持人首先感谢的，便是来自量子基金的索罗斯先生，和代表伯克希尔公司的巴菲特先生，能够同时到场。
这对于美国金融界，乃至世界金融圈子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盛况。
吴涛一琢磨，似乎记忆里，这俩位大佬真的很少聚在一起。
倒是如今，在自己出现的场合里，已经同时遇到俩位大佬两三回了。
只是这一次，索罗斯先生谢绝了上台致辞的机会，而把机会让给了沃伦.巴菲特。
结果沃伦一上台，就开始大谈东方世界的崛起，华夏市场的繁荣。简短的致辞之中，甚至还提及到了当年索罗斯的亚洲狙击战。
那的确是个令人缅怀的历史，但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
华夏市场的崛起，正在逐渐成为世界金融体系不可拆卸的重要一环。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不得不说，沃伦的此番致辞，还是很有深度的。
不愧是投资大鳄，金融大拿。
令人佩服！
随着沃伦的下台，接过话筒的主持人，敏锐地捕捉到今晚宴会上的热词，东方元素。
于是他果断地借着这个话题，将话语权转交到大名鼎鼎的华夏吴手里。
这当然不是主持人单纯的心血来潮。
而是慈善晚宴主办方，早已安排好的日程。
即便如此，吴涛也没有准备发言稿，似乎他已经习惯了现场发挥了。
况且，身为今晚宴会的关注中心，他现在说什么话，都是香的。
在全场关注的目光中，吴涛绅士般地走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心中顿时有了发言的主题。
他当然不会是信口胡诌。
越是有影响力的人物，越是需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而此番发言的机会，吴涛很快联想到自己此次出国的战略重心。
看来，是时候，给西方佬和美国佬，打一剂预防针了。
“正如沃伦所说，新世纪以来的全球经济发展，华夏市场的崛起，成为最闪耀的亮点。华夏人民通过他们的血汗和努力，正在为全球经济的再度发展和繁荣，做出他们不可磨灭的贡献。”
“我们很欣慰看到，欧美互联网泡沫危机化为无形，全球高科技产业再度起飞。我相信，只要我们求同存异，共谋发展，全球经济的发展前景，完全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