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遵守规则，玩转上层社会
如此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虽然大都基于事实，可也引起了现场不小的微词。
一直独自站在一边的莫莉，因此而走到爷爷老乔治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臂膀，丝毫不掩饰俏脸上的担忧。
“爷爷，吴说这话，会不会侵犯到美国上层人士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对此，乔治.索罗斯却是按兵不动，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旁边同样不动如山的沃伦.巴菲特，拍拍孙女的纤手道：“不急，再等等看。”
就在现场议论声甚嚣尘上，所有与会嘉宾都以为，华夏吴的这次发言，是在为华夏资本唱赞歌，进而为他们海外扩张背书时，吴涛的话锋一转，陡然切入正题。
“所以，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可以预期，华夏企业和华夏资本会将走出国门，开始他们跌跌撞撞的国际化之路。”
“这是不可阻挡的趋势，也是wto全球一体化的发展需要。不久前，我了解到有不少业界精英视此现象为狼来了，进而上升到华夏威胁论的范畴上去。”
“如此想法姑且不论真假，起码是源于自卑的心理。在各项规则早已确定的国际经济环境和金融体系之中，华夏企业和华夏资本作为初出茅庐的新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后才能真正跻身并立足于全球一体化的框架之下。”
“因此我可以想见的是，在不远的将来，必有不少的华夏企业和华夏资本，由于他们国际化的第一步，跌了跟头，付出代价，甚至交上一笔不菲的学费。”
“到那时，我会一点都不奇怪。也请各位业界精英能够不足为怪……”
演讲进行到这里，台下的敌意已然尽消。
尤其是接下来，华夏吴对于一些华夏企业所存在弊端的痛批，更让这些海外精英们大感快意，甚至引为自己人。
显而易见，一番简明扼要的发言，让华夏吴在美国上层圈子的接受度骤然提高许多。
莫莉注意到这一点，同时也放下心来。
离开爷爷的圈子，她又不禁在想，华夏吴这样做，就不怕引起国内媒体和工商业界的反对和抵制么？
毕竟在莫莉看来，吴涛不仅不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业人士，反而在很多方面都或有或无地表现出爱国和民族层面的倾向来。
他绝不是那种站在同胞身上发自己财的私有主义者。
回过神来，正碰上旁边饶有兴致地记录和听取着吴涛发言的李安曼和瑞丝俩人。
“所以，你们对这个发言怎么看？”
瑞丝抢先回应，“我也很疑惑，华夏吴今天的言论是前所未有的激进状态，难不成他在国内受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
瑞丝的角度出其不意，却又附和国际上对于华夏国内情况一贯的猜忖套路。
莫莉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旁边的李安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即便是有，我也不认为华夏吴会在这种场合里，用这种方式讲出来。”
没错！
莫莉眉眼一亮，今晚的宴会虽然说是一场慈善晚宴，可是所参会的贵宾，来自于美国上层各界。
吴涛若是真有那般意思，那不就等于是在c、voa面前说华夏的坏话么？
绝对不可能。
不仅莫莉觉得如此，就连瑞丝也觉得自己的揣测实在是太过浅薄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恐怕明天美国的媒体也不乏有此类揣测报道的存在。
当然，这并不是眼下的重点。
眼下众人关心的重点是，吴涛说出这席话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于是目光聚焦到李安曼身上。
李安曼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便也不再卖关子道：“我觉得华夏吴大概是为了今后的某些事儿做铺垫，同时又能为天元财团和资本落个遵守规则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莫莉听得眉开眼笑，“听起来像是华夏人的谦虚法则，利用谦虚和自我批评，博得别人的好感。看来李小姐对于华夏文化果然很有研究呢。”
“谢谢你的夸奖，索罗斯小姐。”李安曼欣喜之余，一点也没有推脱。
这样的判断结果是真是假，外人大概是不得而知了。
莫莉也没有想要去追问的意思，而且就算是去问了，结果很可能也是似是而非的答案。
毕竟华夏吴的狡猾，莫莉是深有体会的。
就在这时，台上的演讲几近尾声，引发了台下热烈的反响。
那热烈的程度，甚至比刚才沃伦.巴菲特的演讲。
吴涛走下台来，吸引了周围人巨大的关注，一度让慈善晚宴不得不停滞下来。
好在吴涛本人很是低调，谢绝了大部分的应酬交际，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关注点引回到慈善晚宴的本身。
随后慈善募捐的重头戏，反倒没什么看头。
毕竟参加晚宴的各方嘉宾，都有相对应的层次和价码。
所以天元财团或是天启投资该捐多少，是有个合理的参考范围的。
吴涛并没有打算当个冤大头，来博取众人的眼光，抑或是为了助长自身所谓的面子。
不需要。
而这另一方面，又暗合了华夏资本会遵循规则的承诺和表态。
当然，作为重头戏，在募捐的间隙里，也是各界人士交际的机会。
挽着吴涛手腕的莫莉，香槟都喝到有些迷糊了。
因为前来搭讪和交际的人士实在是太多了，不仅有加州本地的州长施瓦辛格，以及一些有名或者没名的议员，甚至还有好莱坞的一些影星。
至于金融界人士，更是数不胜数。
瞅了个难得的空隙，莫莉抿了一口柠檬水，饶有兴致地问起道：“作为加州的政治新星，你觉得阿诺德将来有没有可能竞选总统，成为美国政坛新星？”
吴涛不以为意地道：“他拍电影，我绝无二话。但对于竞选总统，还是算了吧，他没这个命。”
莫莉一听，心里也活泛起来，“怪不得你和阿诺德的交谈，充满着距离感。反倒是对几位议员的交流，颇具友好，尤其是那位贝拉克议员。那人一身的书卷气，实在不像是什么高明的政客。”
吴涛笑了，“你是因为人家的皮肤，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接着不等莫莉承认，便再续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能从一个学院教授身份，转型到联邦参议员的位置上来，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从政潜力。”
“至于说肤色上的天堑鸿沟，我只能说，走着瞧咯。”
莫莉对这番话的认同，并没有更多。
反而话题一转，嘴边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道：“刚才你也见到斯嘉丽本人了，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吴涛若有所思：“她本人的确是比电视上更加光彩照人，但我总觉得不及你的一半。”
莫莉的眼神陡然炽热起来。
第1485章 放下身段，轻装上阵
从圣诞到新年的这段时间里，吴涛在美帝的交际应酬是没有灵魂的。
不管是在加州的慈善宴会，还是在纽约州的川普家族聚会上，他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和中心。
甚至于一直霸占女伴席位的莫莉，酸溜溜地戏言说，2005年应该命名为华夏吴年。
玩笑归玩笑，自是当不得真。
但终究也从某个侧面说明了，吴涛在美帝这段日子所受欢迎的程度。
实际上，不止是吴涛自己，连带着天元财团，以及量子基金、摩根财团这些个盟友，都跟着落了不少的好处。
直到元旦过后，吴涛方才结束在东部的环游，回到加州尔湾的别墅。
一进门，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小笑天扑了个满怀，“叔叔，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真是我的偶像！”
哎哟喂。
就冲这句话，吴涛就得把小笑天亲亲抱抱举高高。
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人家爹妈程小曼和仇笑天俩口子呢。
小笑天被举起来，自是笑个欢快不停。结果还没等放下来，便被迎上来的仇笑天一阵责怪，“叫什么叔叔！刚刚不是教你叫哥哥的么？”
你说，这都什么人？
结果吴涛还没来得及反击，便听小笑天奶声奶气地反唇相讥，“爸爸，你比叔叔大那么多，却连电视都没上过，还有什么资格占叔叔的便宜呢？”
仇笑天登时无言以对。
周围人笑声一片。
吴涛抱着行将放下来的小笑天，再度笑着举了次高高。
随即才交到程小曼的手里道：“小笑天太可爱了，将来肯定比他爸强！”
程小曼没有得意自矜，反而趁势追问道：“吴总什么时候也生几个，保证一个比一个聪明可爱。”
这话没法接，当然吴涛也没打算接，却架不住周围射来几道炽热的目光。
于是吴涛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今儿个你们怎么过来了？”
问到正式话题了，程小曼就很懂事地把话语权让给了自家老公，算是给足了面子。
仇笑天却不怎么领情，不知是对儿子的敌意还没消退，抑或是对今儿的来意不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小曼想的么，刚过完洋节，马上到咱们自己的年关了。”
“想问问你是在留下来过年，还是打算回去。如果留下来的话，年货什么的都该准备起来了。”
吴涛一盘算，现在已经进入腊月里了，距离农历新年不足月了。
对于传统佳节，能回去的还是要回去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排在这边的事情还不少，能不能了断，是真的不好说。
“再等等看吧，现在还不确定。”
说完，吴涛觉着有些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正待着解释两句，却被仇笑天抢先道：“理解理解，马上长假结束，我公司里都忙的要命。更何况他了，理着那么一大摊子事。”
程小曼剜了自家老公一眼，仍旧很殷切地道：“我还是先准备起来吧，这里毕竟不比国内，好些东西准备起来需要时间呢。”
吴涛便不再推辞，“也行，那就有劳曼姐了。”
回到加州的第二天，吴涛便遭遇了华夏海油公司的第三次到访。
这次，他并没有推脱。
倒不是因为被堵了个正着，而是这回对方总算是带点脑子过来谈事了。
吴涛看着眼前这位比油腻胖子笃俊年轻不少的面孔，伸出手来。
结果对方果断地双手握住，态度恭敬地道：“久闻吴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是华夏海油一个小小的副总，马才华。”
“马总，请坐。”
说完，吴涛便率先坐下了，直接把旁边同样跟来的笃俊和妖艳女郎晾在那儿了。
柳若曦不由心底大大地出了口气。
她这倒不是因为笃俊，而是因为自家老板根本没正眼看旁边那位妖艳女郎。
上回就是这个女人单枪匹马地过来，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吃定了自家老板的架势。
结果这回死皮赖脸地跟过来见了面，却连个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落下。
老板的做法，实在太让人出气了。
不过庆幸之余，柳若曦还不至于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到工作和老板决策的地步。
这不专业。
所以她很快准备好茶水，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负责会谈记录。
吴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心里却在暗自揣度。
马才华这个名字，俗的不能再俗了。而且他这人说话，和先前过来的笃处，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多少令人有些减分。
然而没想到马才华这一开口，却是一点都不俗。
“吴总，听闻您在慈善晚宴上的一席发言，马某是如醍醐灌顶，备受启发。如果我猜得没错，吴总恐怕是基于海油公司这次收购优尼科的行动，有感而发吧？”
无怪乎能做到副总这个位置。
看来马才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涛眼前一亮，气势也跟着放下几分道：“马总多虑了，我当时的发言，都是随口就来，并没有映射贵公司的嫌疑。”
即便对方已经猜到了，这种事也是断然不能承认的。
但是马才华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径自打起了感情牌道：“实不相瞒，我也对这次公司的海外收购行动并不看好。”
“只是这早晚需要迈出去的一步，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全都准备好了再行动。”
“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希望咱们能创下个开门红。同为华夏企业，还请吴总能够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这态度就让吴涛很舒服。
所以即便是仍旧对这次收购不看好，吴涛依旧动摇了。
片刻后，他沉吟着敲着几面道：“马总，你说的对，咱都是华夏民族的企业，同气连枝，那我就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您请讲，您请讲！”马才华仨人已经拿出了笔记，摆出了记录的架势。
就听吴涛一字一顿地道：“放下身段，轻装上阵！”
马才华还没反应过来，妖艳女郎更是一头雾水，唯有油腻胖子笃处脱口而出道：“这就没了？”
吴涛端起茶水：“些微浅见，仅此而已。”
笃俊还待再说，却被马才华打断道：“你懂什么？真传一句话，感谢吴总指点迷津！”
第1486章 重工机械哪家强
送走了马才华一行人，吴涛便把华夏海油的事放到了脑后。
毕竟收购优尼科那也是半年后的事，现在也不是持续关注的时候，更何况，他能点到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扶上马送上那么一程了。
而接下来，吴涛却迎来了节日后最为繁忙的时候。
尔湾别墅作为临时办公点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好在秦潇潇的动作很快。
短短时间内，她便为天元财团的海外战略部找到了办公据点，一栋可以眺望西海岸的高端写字楼。
吴涛感到的时候，作为老属下的秦潇潇确实还有些惶恐。
看得吴涛也很意外，“潇潇，你怎么这幅表情？”
度过了最初的赧然，秦潇潇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老板，事出仓促，这里的条件，比起国内来是差远了。老板你要是觉得不妥，我马上重新整改。”
吴涛顿时笑了，“我是那种讲究排场的人么？能做事就成了，反正这边也不是很在乎这种场面上的东西。”
走进秦潇潇为自己选的办公室，里面的条件的确是差上一些。
但该有的装备都有了，最让人满意的就是那面能够眺望西海岸的玻璃幕墙了。
视野够开阔！
绝对有种登高望远，君临城下的睥睨感。
“我很满意！”吴涛转过身来，“我这里是不用动了，行了，我们开始谈工作吧。”
这样的节奏，着实打了秦潇潇一个措手不及。
连连点头之后，“好，老板，我这就去准备了。”
秦潇潇推门而去，整间办公室顿时变成了柳若曦的主场了。
“这个柜子不太行，得换。”
“这款咖啡机温控差点，得调。”
“这个落地窗视野是好点，但是这边上保护做得不够，得改……”
身为主人的吴涛倒是没觉着有多大毛病，倒是让柳若曦这个秘书长挑出了不少。
不过想想也对，反正这间办公室名义上是自己坐的，但实际上的使用权却是在她。
不多时，秦潇潇去而复返，带来了一叠的资料。
吴涛在谈事前，照旧要了两杯咖啡，只是柳若曦在送过来的时候，却额外地叮嘱了一句，“老板，等一分五十秒，温度刚好入口。”
这话让吴涛端到嘴边的咖啡又重新放回了几面上。
倒是秦潇潇很直接利落地开始谈起了工作，“老板，最近我都在调研国内乃至东南亚一代重工机械类的企业。最终我挑出了这两家企业……”
说着，秦潇潇将文件交到了吴涛的手里。
吴涛只是略微扫过一眼，徐工机械和三一重工。
果不其然，这俩家的确是国内重工机械领域的翘楚了。
至于另外的厂家，也不是没有，但是都没有这两家有名。
而秦潇潇接下来的汇报也谈起道：“除了这两家行业翘楚的企业之外，国内还有个华联重科，也是这方面的行业前几。”
“但是一方面，华联重科有国企背景，这方面日后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另一方面，这么多年来，始终被三一重工力压一头，又同属湘企，所以就被我排除了。”
吴涛点点头问道：“这个徐工机械不也是国企么？你为什么……”
话未问完，便被秦潇潇迫不及待地打断道：“没错，徐工机械是国企不假，但是现在有传言说正在寻求外资注入。我了解了一下，据说是当地政府为了打造政绩，想要靠这家有着自我品牌的企业，交一份国企迎接wto改革的完美答卷。”
这话倒是提醒吴涛了，“说得倒是好听！哼，是不是打算卖给外企也在所不惜？”
秦潇潇俏脸上全是惊讶，“原来老板你也知道这事。”
吴涛点点头，没做解释。
毕竟这都是记忆里的事情，没办法解释。
而秦潇潇很识趣地继续道：“关于这两家企业，我看好的是三一重工这家民营背景的企业，原因我都列出来了。下面打算进一步和双方的负责人联系一下，继续推进。”
“这个思路没问题。”吴涛总结道，“不过在进一步接触的过程中，要继续保持对对方背景的挖掘和敏锐。”
秦潇潇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
老板这是话里有话啊，但她并没有打算追问，只是暗暗地留了心。
翻过这篇，秦潇潇接着开始汇报起对于高科技领域的外企收购事宜，这方面的风头大都被量子基金和摩根财团抢去了。
天元财团虽然也参与其中，但并未占据主流。
吴涛看了一下大体的工作思路，没什么大问题，便很快地过了一遍。
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功夫转瞬即逝。
等到中饭时，吴涛才意犹未尽地起身。
中午的工作餐属于自助，虽然样式很丰富，可总显得有些应付。
吴涛并不是太讲究的人，便入乡随俗了。
用完午饭之后，本以为能够轻松一下午。
却没想到，柳若曦早已替他安排了不少的预约。
人怕出名猪怕壮，此话果然是不假。
自打几次应酬宴会参加过后，柳若曦这边接到的各种预约电话便开始源源不断。
这要是放在之前，吴涛便也一股脑推了算了。
可现在不同往日了，策略自是不同了。
吴涛看了看下午要见的几位客人，有来化缘的议员，有来套近乎的同行，也有来需求合作的。
大都是些有头有脸的。
看来柳若曦是认真做过一番筛选的，这些肯定是不便推辞的名单了。
于是一下午的功夫，吴涛咖啡喝了不老少，迎来送往好几拨，获得的有用信息却不多。
所以临下班之前，吴涛特地把柳若曦叫来，对今后预约名单的遴选，认真地做了一份嘱托。
咱人虽然是出名了，但绝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社交上。
毕竟咱这一秒钟也是十几亿上下的，浪费不得。
柳若曦抿着红唇，略显为难。
显然是在遴选预约名单上，有些水土不服。
吴涛看明白之后笑了，“如果你实在把握不定，可以直接跟莫莉或者是帕尼斯方面打听打听。”
这一点上，吴涛相信她们不至于对自己有所保留的。
柳若曦记下之后，转而道：“对了，老板，天芯科技的学术访问团今天已经启程过来了，接下来他们在硅谷和德州的访问行程，你打算参加么？”
第1487章 揭开双核元年的新篇章
虽然国内半导体产业发展势头如火如荼，但在欧美和东瀛面前，毕竟还是个学生。
所以以天芯科技为首的芯片协会，便把这学术访问的传统保留了下来，每年一度，坚持不辍。
反正只要英特尔和amd方面不主动拒绝，咱就没有主动停下来的意思。
至于由此产生的花费和成本，和整个国产半导体产业的发展比起来，反倒是微不足道了。
当然，明面上看起来，每年一度的学术交流机会很多。但真正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仍旧是弥足珍贵。
所以，吴涛面对柳若曦的确认，不假思索地便回了道：“我就不去白占这个名额了，你们把学术访问的日程安排好，争取回去之后多开几场座谈交流会，把成果巩固下来，落到实处。”
对于这样的回复，柳若曦并不意外，只是提起说：“英特尔总裁克雷格.贝瑞特先生再三跟我们表达了，和您深入交流的期待。”
吴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他不过是客气话，我实在没必要去抢这个风头了。”
即便吴涛拒绝了参加学术访问团的邀请，可学术访问团一落地，还是特地赶了过来。
名义上，打着汇报工作的名头。
实际上，不管是芯片发展研究所的倪光南，还是天芯科技的陶长轩，都打着同一个念头，那就是磨，也要把自家老板磨过去。
然而这一回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家老板的态度如此坚决。
根本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眼看着陶长轩还要再劝，吴涛摆摆手道：“老陶，你可别再叨叨了。这次的学术访问团，是历年历届以来，实力最雄厚的一次，不仅有工艺方面的专家胡正敏，还有生产方面的团队杨式宁一行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陶长轩撇撇嘴，无言以对。
没错，国产半导体产业的人才队伍是从无到有，越来越壮大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老板曾经起到的带头作用，仍旧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眼见拖老板下水无望，倪光南话锋一转，“老板，眼下桌面级pc的芯片主频提升由于功耗的原因，也差不多到顶了。日后的芯片发展该往哪个方向走，摩尔定律到底还起不起作用，这些话题，我们和英特尔、amd的人研讨起来，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老板，在这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杨式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附和道：“没错。这一年多来，英特尔方面一直秘而不宣，从未对今年的产品计划透露只言片语。奇怪的是，amd方面竟然也出奇的沉默。搞得我们都看不懂了。”
吴涛点点头，心里头暗自一盘算，“其实这也不难推断。”
“既然你们都觉得单核主频已经提升到了瓶颈，那么接下来肯定要另辟蹊径，比如双核，甚至多核……”
不等吴涛说完，陶长轩便迫不及待地打断道：“可是之前一直有分析说，多核之间的协同是个大问题，不解决这个大问题，多核就算被生产出来，也未必能超过单核的性能。”
吴涛沉吟道：“多核协同的确是大问题，但是多核比不过单核这一点，却是未必……”
就在会议室里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莫莉摇曳生姿地出现在写字楼前台。
柳若曦接了电话，迎接出来，却拦不住莫莉翘首以盼地往会议室里偷瞄，“你们老板又在秘密会见哪家公司的人？他又打算偷偷吃独食，不是么？”
“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们老板了！”柳若曦看得出来今儿莫莉兴致不错，所以言语间放得很开，加上会议室里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直言道：“老板正在和国内学术访问团的成员座谈交流呢。”
“哦？”莫莉淡眉一扬，“聊多久了？”
柳若曦看了看表，“差不多一个钟头了。”
莫莉顿时意外得大惊失色，“天哪，和一帮搞技术、搞学术的人有什么好聊的？他竟然能聊这么久！”
柳若曦耸耸肩，无奈的表面之下，其实掩藏着几分得意自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们的技术骨干，都愿意和老板交流汇报工作。而且每次交流汇报之后，都能有不小的收获。”
莫莉抿着红唇，“这种事，我反正是做不来。和搞技术的人聊天，实在是太乏味了，不是么？”
“我不知道。”柳若曦卖乖地摇摇头，随即目光看向会议室的方向道：“不过看眼下的架势，老板可能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莫莉摇摇头，“真是个怪胎！”言罢抬脚就要走。
却被柳若曦叫住追问道：“所以莫莉，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老板？”
莫莉驻足转身，“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一些收购案敲定下来，过来和他说一声，顺便看看能不能喝一杯而已。”
“原来如此，那只能改天了。”柳若曦如实道。
和学术访问团的成员座谈了一下午，随后一起用了晚餐。
回到尔湾别墅的时候，吴涛才发现家里来了新客人。
面对着眉目间泛着喜色的丁甜甜，吴涛意外之余，钢铁直男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吴涛便想了起来，自顾自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现在是好莱坞颁奖季，你的电影也被提名了，自然要过来了。”
柳若曦俏生生地点点头，进而满怀期待地道：“如果我们的电影被提名获奖了，你愿意陪我一道去参加好莱坞颁奖盛典吗？”
“那是自然要去！”吴涛不假思索地道：“这对内地电影人来说，绝对是一个里程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吴涛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看着面前那莹润的纤指，不由失笑道：“你不会是打算拉钩上吊吧，那也太……”
话未说完，手指头便被丁大明星给勾住了……
刚拉完勾，莫莉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道：“带我一个行不行？我可以搞到现场很好的位置，让你们和好莱坞明星面对面。”
面对献宝般的莫莉，丁甜甜没有想太多，只是眼前一亮，这至少多了一道保障了。
倒是吴涛不以为意地打击道：“我们的电影是被提名、被邀请的，肯定少不了好位置。你还是省省吧！”
第1488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丁甜甜的到来，倒是让尔湾别墅多了几分家的气息。
在度过见面最初的欣喜之后，这位即将踏上好莱坞星光大道的华人明星，完全没有丝毫的架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拾掇个不停。
搞得柳若曦都插不上手。
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吴涛将柳若曦脸上的赧然之色看在眼里，抿了口咖啡道：“没事，你就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实际上，吴涛自己也很奇怪。
面对着忙忙叨叨的丁大明星，他偏偏是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升腾中一种赏心悦目的舒适感。
再喝了口咖啡，吴涛更加确定，没错，这就是向往的生活。
倒是莫莉耸耸肩表示服气道：“不得不承认，除了她，恐怕没有哪个好莱坞明星，会为你做这些事情。”
几人三言两语的，说得吴涛理智战胜了舒适，放下咖啡招呼道：“甜甜，别忙活了。”
丁甜甜放下双手来，莞尔一笑，“正好这边都忙完了，我上楼去你的更衣室看看。”
“等等！”这下莫莉坐不住了，那里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领地。
只是如此一开口，实在有些突兀，灵机一动地转而道：“丁，我带你上去。”
眼见着俩人消失在楼梯口，柳若曦美眸灼灼地悄声道：“老板，你说她们俩会不会……”
吴涛摇摇头。
柳若曦仍旧认真地坚持道：“我可是看见了，丁大明星给你带了好几套衣裳……”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八卦了？”吴涛失笑道。
柳若曦吐吐香舌道：“现在是放假时间啦！”
打海外战略部的办公室离开，倪光南的脑海里便一路火花闪现，噼里啪啦的，始终就没停下来过。
老板关于双核的见解，反而打开了他这个专业人士的思路。
而学术访问代表团里，和倪光南具有同样反应的人，明显不在少数。
以至于刚回到酒店，众人便自发地展开了座谈研讨，气氛空前热烈高涨，一直持续到深夜。
思想的碰撞，技术的交流，连时差都难以阻挡。
研讨会结束时，已经是加州的后半夜了。
算起来，代表团成员们几乎是连续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了。
即便如此，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胡正敏依旧意犹未尽地拉着倪光南道：“倪院士，要不是有老板的指引，咱们华夏半导体产业和国际尖端水准相比，可不是二三十年这么简单的差距。”
这个观点虽然听起来悲观。
但倪光南也不由喟然地赞同道：“胡博，你说的没错。只是有时候，老板一些高瞻远瞩的见解，甚至让我有种超越欧美日的错觉。”
“但无论如何，我辈仍需努力，不能辜负老板的期望。”
翌日一早，丁甜甜终于没有继续在别墅里做事了。
作为《抗非战疫》剧组的负责人，此番登录好莱坞，不管最终提名能否落到实处，都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尤其是国内媒体上，更是对这一盛事大肆渲染，让丁甜甜肩上的担子愈发重了几分。
所以昨天在旁人眼里的家务琐事的忙碌，其实是她寻求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
而在今天，终于要去见好莱坞方面的负责人，以及美国电影界的一些资深评委和专家，丁甜甜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毕竟华夏电影想要被西方接受，并不是那么容易。
海外战略部的办公室。
丁甜甜一大早就出了门，而吴涛实际上也没闲着。
在从尔湾别墅来到写字楼的路上，他已经打了好几通的电话。
为华夏电影说句话，这对他来说，是应而有之的态度。
更何况这次打头的是丁大明星，他更不能让对方凭白遭受那些白皮的洋罪了。
就这样，吴涛前脚刚走进办公室，秦潇潇后脚便跟了进来。
吴涛原以为是收购国内工程机械公司的事情有了进展，没想到秦潇潇一开口，就格外凝重，“老板，咱们关于半导体产业要求政府追加投资的申请，有结果了。”
“哦？说说看。”
吴涛处变不惊的态度，其实是做好了应对各种答案的打算，所以在听到秦潇潇紧接着说的，“被驳回了。”，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直到他继续追问道：“让现在的中海政府掏100亿是多了点，那么他们批了多少？”
秦潇潇甚至都不忍去看自家老板的反应道：“1个亿，就这，还是梁首长打了招呼的结果。”
饶是吴涛教养再好，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帮鼠目寸光的家伙，嘴上口号喊得震天响，要把中海打造成华夏国芯的前沿阵地，落到实际行动上一点干货也没有……”
谁说不是呢？
其实秦潇潇比吴涛更想骂。
只是这并不解决问题。
国产半导体产业这两年在天元财团的推动下，展现了一个不错的开局。
但是距离欧美日这些尖端水平差距还很大，这些天元财团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可偏偏有不少人，开始乐观地以为，华夏芯产业已经上路了，甚至是崛起了。
做梦！
等到自家老板大骂了十多分钟后，秦潇潇这才叹了口气道：“老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涛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松，喟然道：“能怎么办？他们不投，我们投！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更方便我们在国际上寻求合作，加速发展。”
“没错，这样一来，我们身上的国资背景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秦潇潇也点头道。
只是100亿，老板也要自己掏。
这等魄力，在秦潇潇意料之中，也更让她觉得大气敞亮。
无怪乎自家老板能成功……
刚敲定这事，柳若曦匆匆地推门而入，手里头拿着一份最新的传真文件。
吴涛抬头：“发生什么事了？”
柳若曦将文件递过去道：“张忠谋在美国这边发起对我们和台联电的诉讼，告我们侵犯他们多达80多项专利技术，甚至还……”
秦潇潇焦急地问，“甚至什么？”
“甚至还连胡专家一起告了，说是胡专家的跳槽，将台积电的专利技术带到了台联电和我们合资的厂里……”
吴涛放下文件，眼睛一眯：呵呵，果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第1489章 要战便战，且不能手软
“什么历史？”
吴涛这话说得，自己心里明白，却把秦潇潇和柳若曦听得云里雾里。
记忆里张忠谋当年是把华芯国际告上了法庭，最终成功逼退了张如京，让华芯国际好多年都没缓过劲来。
如今这辈子，张如京的华芯国际搞得不愠不火的，反倒是自己和台联电的合资企业，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忠谋使出这一招，实在也是不足为奇啊。
回过神来，吴涛摆摆手道：“没什么，通知莹莹过来一趟。”
话音刚落，吴莹莹已经推门而入，“老板，我已经听说了。这事来得突然，您有什么吩咐？”
吴涛目光一冷，嘴角却微微地上扬道：“既然他是在美国市场上告得我们，那就纠集美国这边最精干的法务团队，请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
“不仅要打赢这场官司，而且要趁他病要他命，搞他个半死不活。”
“另外通知东瀛方面、荷兰方面，从即刻起，对台积电的芯片制程设备实行不限期禁运禁售，已经在履行的合同即刻中止……”
一番组合拳打起来，不仅柳若曦、秦潇潇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在国际市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吴莹莹也是愕然以对。
“用不用这么狠……”
说出这话的，是喃喃着的柳若曦。
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是那么不专业，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样需要调动极大的资源，协调各方的关系，看起来有点过了。甚至我担心，这会不会导致欧美各方市场的警惕，引发连带效应？”
既然是柳若曦发话了，吴涛稍一思忖又道：“潇潇，你纠集战略部的风控小组，对这次事件的应对方案展开风险评估，尽快出个结果以供参考。”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台积电状告台联电一事，就演变成张忠谋状告华夏吴了。
美帝的媒体不仅大力宣传，甚至还不乏有种坐山观虎斗的娱乐心思。
吴涛本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觉得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儿。
反倒是周围的下属们一阵紧张。
尤其是刚刚抵达的学术访问团成员们，格外愤慨，义愤填膺。
以至于连胡正敏自己都生出了些许退意。
然而在见到吴涛的那一刻，学术和科研双双顶尖的大拿，顿时犹豫了。
胡正敏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华夏吴，虽然年纪不大，却在面对张忠谋搞出这一手面前，临危不乱，甚至隐隐间有种举重若轻的大将风范。
难道是这位年轻人对于知识产权官司缺乏足够的了解和重视？
“吴总，这次的事情，我有责任？”
胡正敏一开口，就带有华夏同胞的真诚，甭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但若是较起真来，跳槽带来的后续问题，还真不关人胡教授的事。
毕竟当初都是公司出面，和台积电方面达成了默契，只是没有落于纸面形成可靠的证据而已。
归根结底，也是公司层面在重大关键人才引进方面引起的疏忽。
所以胡正敏话未说完，别被吴涛打断道：“胡教授，这事你没错，是我们低估了张忠谋的无耻而已。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不会让那个老匹夫得逞。”
胡正敏听完，不仅没有感到安慰，反而愈发心急道：“吴总，你可能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后果……”
结果啪的一声，一摞文件丢在二人面前的几桌上，直接打断了胡正敏的殷切话语。
吴涛笑着说：“胡教授，这是我们为这次官司准备的各方面材料和相应的预案。你放心，这次官司之后，我保证永绝后患。”
自信而又霸气的宣言，直接打乱了胡正敏的针脚。
随手翻开那些文件，胡正敏从最初的疑惑，到释然，直至最终的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年轻的老板，不仅对本次官司事件有了充分的认识和重视，而且拿出了极大的实力，派出了强大的阵容，从全盘考虑来应对此事。
诸多细节从预案之中便可见一斑了。
“看来真的是我多虑了。”胡正敏放下文件的同时，有些震惊，又有些赧然。
吴涛却反过来安慰他：“胡教授，您能考虑牺牲自己，来保全公司，这一点我十分感动。”
胡正敏点点头，这也是客套之中的应有之意。
不料下一刻，吴涛话锋一转道：“但是作为天元财团的宝贵财富，我必须提醒您，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你们本身就是公司最宝贵的财富，如果公司连你们都护佑不料，存在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胡正敏彻底动容了。
即便理智上也知道这话有点笼络人心的意思，但是心里头的舒坦那是做不得假。
“吴总，是我的错。我甚至为公司的人才梯队，带了个不好的头。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向他们道歉，检讨。”
说着胡正敏便要起身就走。
吴涛也不拦着了，笑着跟着起身握住对方的手道：“胡教授，回去转告倪院士和代表团成员们，让他们安安心心地参加学术访问和交流。外面这些风风雨雨，公司自会摆平！”
“这话，我一定传到。”胡正敏忙不迭地点头道。
相送到门口，胡正敏就要转身离去时，突然被吴涛叫住道：“对了，胡教授，正好有件小事，想请您帮忙。”
胡正敏戛然止步，兴匆匆地道：“吴总，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个人，想选个常青藤高校进行深造，希望您能帮着写封推荐信。”
胡正敏一听完，浓郁的脸上，忍不住的失望之色。
原来是这点小事。
没错，这对他这个加州大学讲座教授，以及美帝工程院院士这种身份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那是谁想申请？”胡正敏兴致泛泛地问。
结果一听吴涛说是秦潇潇，前任天启投资的总经理，心里头顿时高兴起来。
“若是秦总的深造推荐信，我是一定要尽力推荐的。那她想上哪所常青藤？我的建议是哈佛，不过工商金融这一块，耶鲁的也很有特色……”
“算了，我还是直接问秦总吧。”
絮叨间，胡正敏抬脚就走了。
留下吴涛一人，摇摇头回了办公室。
第1490章 重金机械重工的好机会
台积电的来势汹汹，在吴涛一番连消带打的安排下，归于平静。
就连一向最爱拿华夏企业说事的美帝媒体，都没兴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扔掉了手里的电话，张忠谋一脸的无奈。
坐在旁边的刘德因一脸真诚地劝解说：“张总，知识产权官司本来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过程，眼下的进展，不代表最终的输赢和得失。”
张忠谋知道这位部下一向是公司里的‘亲吴派’，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表态了。
至于曾经他给与厚望的蔡厉行，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个搞业务的人。
以至于他不得不亲自重新出面上任，顺理成章地换下了蔡厉行，也算是给足了这位老部下以颜面。
但是手底下总得有些做事的人，这才不得不把坐了两年冷板凳的刘德因重新启用。
再度回到昔日的高位，刘德因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甚至连两鬓都灰白了许多。
人的心境有时候就是这样，失而复得，看似什么都没变，其实一切都变了。
所以刘德因如今面对张忠谋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就连之前张忠谋一意孤行要打这场吃力不讨好的知识产权官司，他也是点到为止之后，便没有再劝。
如今事态发展至此，刘德因是一点也不奇怪。
只能是表面上装着急。
所以张忠谋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一愣：“所以你也觉得，我们台积电最终能赢得这场官司的喽？”
刘德因楞完之后，心里头就有些不爽了。
华夏吴如今是什么咖位，你是什么咖位，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更何况，在半导体这个行业，向来是赢家通吃，排在后面的第二第三连汤都喝不着的。
虽说现在以天芯科技、台联电为首的企业，只是在华夏市场小有斩获；可如今您搞出这么一出，不就等于在国际市场上送人家一程么？
平白无故地给他人做嫁衣么？
然而，无数的念头飞过之后，刘德因脱口而出的却是：“张总，我觉得事情不到最后，一切皆有可能的啦。”
这话连张忠谋自己，都听出了其中的敷衍之意。
果然，今日的主仆关系，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了。
与此同时，加州西海岸的战略部办公室，吴涛正在看着一堆的资料。
秦潇潇刚刚就三一重工和徐工机械的调研，反馈回了初步的结果，同时带来了一家亟待收购的外资重工机械企业——普茨迈斯特。
可以说重金进入基建机械行业的契机，已经完全成熟了。
只要一连串的黄金操作，就足以让天元财团的体系架构中多出一些基础性的稳定资产配置。
然而问题却在此时产生了。
从一大堆反馈回来的资料中，方方面面都倾向于收购三一重工更有利一些。
一向着眼于数据、相信科学的秦潇潇，也表达了这般的观点。
唯有吴涛自己个清楚，入主基础重工产业的第一步，绝对不能这么走。
于是他不得不沉首案牍之间，找资料，弄数据，以便能够顺理成章地说服爱将秦潇潇。
就这般，不知不觉地，时间过去了大半天。
柳若曦看在眼里，心里头明镜似的，却也什么都没说。
这是她的专业性，从不多嘴。
直到秦潇潇亲自过来问第三回时，柳若曦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充满职业敏感的秦潇潇一下头就抓到了机会，“大秘书长，柳总管，曦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对，你一定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吧，条件随你开！”
说这话的秦潇潇，豪气顿显，连胸口都不自觉地挺的老高。
柳若曦看了一眼身后新招来的大洋马秘书团们，悄悄地噤了噤声，然后拖着秦潇潇离开秘书办，找了个僻静处。
这才道：“这大总管的名头可是你的，我可不敢随便要。”
秦潇潇也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拉着柳若曦就像是拉着好姐妹般地道：“哎呀，曦曦，咱姐妹之间的，有事你可得帮我。”
然后拉着柳若曦一阵摇晃。
柳若曦实在被她晃得受不了，很快就理了理鬓角的发丝，镇静下来道：“秦总，其实这话本不该我多嘴的。但是很明显，今天这事上你的建议，老板心里头并不认同，你没发现么？”
原来是这事。
秦潇潇也跟着正经起来，露出一张严肃认真的俏脸，只是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狡黠道：“原来柳大秘书长也看出来啦？我就是要让老板相信我的数据，相信我的专业。”
哎哟喂，柳若曦顿时不拿正眼瞧她，这话你也敢说？
看来也是个有个性的主。
转念又一想，也对！在秦潇潇这个位置上，如果没有自己的个性和专长，只知道盲从老板的话，自家老板也不可能留她到现在。
所以柳若曦微微一耸肩，顺带着轻轻点了一句道：“反正从创业之初老板的决定，至今还没出过偏差。”
话刚说完，柳若曦便飘然而去。
留下秦潇潇一个人抿着红唇，站在窗前，抓耳挠腮地纠结。
回到秘书办的柳若曦，看了看时间，泡了杯柠檬水，推开了老板办公室。
吴涛短暂地一抬头，看似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却让心细如发的柳若曦捕捉到了一点苗头。
于是捎带手地提了一句，“老板，秦总今天已经过来问了三回了。”
吴涛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大口道：“才三回么？让她不要急，很快就有结果了。”
当然，柳若曦也并没有马上出门去转告秦潇潇，而是极其自然地按住了吴涛的肩头，润物细无声地揉按起来。
埋头于案牍一天了，这肩颈还真是酸透了。
所以被柳若曦这双巧手一按，吴涛顿觉整个脑回路瞬间打通，朗声一笑道：“曦曦，你这按摩手法越来越老道了！”
柳若曦手下不停，心里却跟着高兴：“看来老板想通了，秦总不用再跟着瞎着急了。”
不料吴涛却是脸色一整，“可不敢这么说哦，潇潇那家伙认真起来，连我都说不过她。”
就在这时，办公室们被敲开，孙妍妍推门而入道：“老板，一位自称是徐工机械代表的王民先生预约来访，时间定在明天上午。”
第1491章 双项提名的抗非战疫
徐工机械的老板能亲自找上门来，真真是诚意十足的表现。
吴涛当时就觉得心怀甚慰，总算没白为了这个投资目标，而废上几乎一天的功夫。
至于说会面安排在明天，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只是回头对柳若曦叮嘱了一句道：“如果潇潇再过来问，你可不能透露任何口风。”
柳若曦福至心灵地一笑，“明白，老板，无论如何，都拖到明天上午再说。”
吴涛很满意地点头，“嗯，知我者，大秘书长也。”
柳若曦心底欢喜，表面上却丝毫不以物喜，而是话锋一转道：“对了，老板，是时候该为年关附近的安排做决定了。咱们到底是回国，还是……”
吴涛不由一嗟叹，也是啊，这转眼年关就到了，究竟是去是留，还没决定呢。
“这样吧，明儿再说。”
一个拖字诀，先拖到明天再说。
临近下班时间，秦潇潇再度找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老板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了。
秘书办的孙妍妍在冲着她微笑不语，这下她不用多问，也是明白透透的了。
不过秦潇潇也是暗自不服气。
明天就明天，我倒要看看，明天老板拿什么说服我？
难得早走一天的吴涛，离开战略部的写字楼，却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顺道先到了小笑天的家里。
小笑天家住在加州城区的一处富人区，这里治安不错，学区知名，自然是价格也不菲。
然而这些对于一家国际知名的游戏公司美术总监来说，都不是事儿。
看见他的出现，小笑天放下了替母亲抱起的超市里大号纸包装袋，飞奔着扑过来。
吴涛一把将孩子抱起，顺手接过柳若曦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小笑天先是一喜，随即偷瞄了眼旁边迎上来的程小曼，进而奶声奶气地大声说道：“妈妈说，无功不受禄。小笑天就算是再可爱，也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
吴涛顿时就笑了。
这家伙真是戏精上身啊。
只是他也并不揭破，而是找了个理由道：“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这是新年礼物。”
程小曼也趁机道：“这个可以收。”
话音刚落，小笑天便迫不及待地接过这个变形金刚的礼物，抱在怀里，死活是不撒手。
进了面前的三层小别墅，吴涛打眼一看，四处算不上很奢华，却很干净整洁，给人一种极为舒适泰然的体验。
这果然符合程小曼的风格。
接过程小曼送来的咖啡，吴涛坐下，先是对这环境夸了一通，才转而问道：“仇老师这会儿还不回来？”
程小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笑道：“最近公司忙，这个点儿他回不来。”
吴涛心里一突，这是为自己忙活呢。
只是留着这孤儿寡母的，看着心里总觉得不落忍。
于是便道：“让他把工作带回来做也是一样啊。不然你们娘俩这……”
程小曼会心地一笑道：“他们搞美术的人，都有一种工作性的偏执。所以不如不带回来，免得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再说这一片的治安在加州可是出了名的优秀，我还应付得来。”
说着，程小曼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
这一点，吴涛倒是没怎么在意。反而是同为女人的柳若曦心细如发地道：“小曼姐这是怀二胎了？”
吴涛这才发现，可不是么，虽然不显怀，可也看得出来。
程小曼摩挲着肚皮道：“小笑天一个人太孤单了，再加上那家伙坚持要，所以……”
“恭喜啊，小曼姐。你瞧我这……”吴涛四处摸索，才发现自己身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算了，等这孩子出生，一并补上。”
柳若曦善解人意地坐到程小曼身边去，陪着说了一会体己话。
程小曼微微起伏的心境平复过来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起道：“吴总，您这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吧？如果可以的话，你直接跟我说。”
“嗨，能有什么事？”吴涛搓了搓手，“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只是下班早了点，突然就想起过来看看，顺便问问小曼姐，在这边过年，麻烦吗？”
“过年？”一瞬间，程小曼脑海里转圜了无数个念头，然后才不偏不倚地道：“这边过年，气氛上肯定比不上在老家。只是该置办的总能置办到，至不济去趟唐人街，什么就都有了。当然，如果一起过年的人能多一些，就更好了。”
话题谈到这儿，吴涛便没往下展开。
喝完了杯中咖啡，趁机参观了一下仇笑天家的三层小楼，然后便径自离开了。
等到车队拐上一号公路直奔尔湾别墅时，柳若曦这才试探着问道：“老板，您内心的天平，是不是往在这边过年的选项倾斜了点？”
这都被看出来了。
但是吴涛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回到尔湾别墅，一进门，系着围裙的丁大明星便一脸喜色地冲到他面前。
不用吴涛追问，丁甜甜便脱口而出：“抗非战疫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最佳纪录片两项提名，而且得票率很高。”
吴涛微微一怔，随后便释然以对。
这毕竟是在意料之中嘛。
但他仍然对丁甜甜伸出手来，“祝贺你和电影创作团队，也祝贺天星传媒。”
丁甜甜美滋滋地道：“别忘了，你也是创作团队的一员。”
“也是。”对此吴涛没有推脱，万一丁大明星提这茬是为了邀请自己参加什么典礼的呢，他总不好提前把话给封死了。
据说每年一届的奥斯卡，可是从提名就有典礼，流程一茬接一茬的，直到最终的颁奖典礼。
结果丁甜甜丝毫没有说提名典礼的事儿。
其实她也想提，只是总觉得这提名典礼配不上吴涛如今的身份。更何况，万一后面颁奖典礼上落选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只是眼前不提，万一没有了‘然后’呢？
丁甜甜脑海里短暂的一纠结之后，随即咬了咬银牙，忍住了。
无论如何，只有最荣耀的瞬间和场合，才配得上他的亲自出马。
否则，宁缺！毋滥。
报告完了好消息，丁甜甜便回到厨房忙活去了。
不用多问，今天的晚饭又是丁大明星包场了。吴涛转而上了楼，心里头的天平上又增加了几分砝码。
第1492章 此时不豪横，更待何时
回楼上打了个转，换了身宽松衣服，吴涛转身下了楼。
有丁甜甜忙活的厨房里，特别有烟火气，他很喜欢这种烟火气儿。
不料来到楼下的起居厅里才发现，家里竟然还多了个‘客人’。
看那颜值和身材，不是前不久刚见过的斯嘉丽，还能有谁？
吴涛微微一怔，随即便又觉得不对。
当初在莫莉的引荐下，双方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万不可能好到登门拜访的地步。
想到这里，吴涛举目四顾，对了，莫莉在哪？
一向阴魂不散的莫莉，竟然不在。
而眼前这位用大墨镜遮住卡姿兰大眼睛的斯嘉丽却又纹丝不动，甚至连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都欠奉。
莫非……
心中有了计较，吴涛打了个杯咖啡过去，径自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腿面上，语出揶揄道：“今天cosplay寡姐的造型不错，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然而这么一揭露，对方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将晚礼服下的长腿缩回去了一点，接着拿一幅怪异的目光瞧他。
“还装么？”吴涛自顾自地啜饮着咖啡，自信满满地道：“你骗不了我的，莫莉？”
就在这时，莫莉的真声传来，“我骗你什么了，吴？”
看着飘然而至的莫莉，吴涛顿时呆愣当场，再回头看向寡姐，一张老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接着系着围裙的丁甜甜也匆匆赶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哎呀，我忘记给你介绍今天的客人了，大师……”
然后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即便吴涛很果断地为刚才自己的举止道了歉，双方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全靠莫莉从中转圜。
直到吴涛找了个不那么刻意的机会，打算起身上楼，逃回书房。
结果一直没跟他直接说话的斯嘉丽冷不丁地开口了，“尊敬的华夏吴，还没来得及表达我对华夏电影的祝贺，听说抗非战疫是你一力推动策划的。”
这名头可真够大的。
看来傻白甜没少在对方面前鼓吹自己的作用。
吴涛便也没有推辞，只是趁机道：“谢谢你专程上门来道贺。”
如果只是简单寒暄的话，恐怕也难以打消吴涛上楼的想法。
然而斯嘉丽接下来的话题一转，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趣：“然而，吴，我认为这次抗非战疫所获得的两项提名，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哦？”吴涛微微抬起的屁股，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刚才刚进家门的时候，他听到傻白甜的报喜，当时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今经过斯嘉丽的这番提醒，顿时也琢磨出味道来。
看来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寡姐，智商和她的颜值同样令人惊艳。
“说说看，斯嘉丽小姐。”
重新坐回沙发的吴涛，恢复了身为大佬的做派，在气场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斯嘉丽也是丝毫不惧，微微一笑，绽放出稍许妩媚后，不多也不少，便侃侃而谈道：“虽然我是美国人，但是我也认为西方世界对于东方文化一贯带有不小的偏见。”
“这尤其表现在，他们乐于去挖掘古老东方的社会底层那些生活、那些阴暗。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即便在最繁华的纽约，也依然存在。”
“而这次的抗非战疫电影，我本人有过观赏。我认为它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即便里面有诸多真实的存在，但它依旧是一部艺术化的作品。它的优秀，绝不仅仅止于它所拥有的的纪录片特性，它值得更多更高的肯定。”
话题说到最后的时候，莫莉也去而复返了，基本上听了个大概。
所以吴涛听完之后，目光径自投向莫莉，向她征询意见。
然而莫莉却没斯嘉丽这么认真，只是耸耸肩，轻飘飘地表达了一点：“我觉得斯嘉丽说得没错，这次好莱坞给与抗非战疫的双项提名，绝对不怀好意。”
简单粗暴。
吴涛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他绝不容易任何人借着天星传媒的电影作品做文章，尤其这部作品还是傻白甜一心灌注的努力结果。
“帮我约一下好莱坞组委会的主席，我必须好好跟他谈谈了。”
“好的，荣幸之至。”莫莉微微点头，“事实上，知名如华夏吴，只要你透露出想见对方的想法，对方是很乐于亲自上门拜访你的。”
对此吴涛摆摆手，“不不不，那没必要。”
“也许是时候，办一个东方特色的国际电影节了。”
前半句话中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已经令斯嘉丽瞠目结舌了。而后半句话的‘一言不合，便要自己办电影节’的豪横，几乎令这位见惯风云的寡姐有过短暂的失神，甚至痴迷。
好一位富有魅力的东方男人！
丁真的很幸运呢。
时不我待。
回到楼上书房里，吴涛便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一封email中，发给了天星传媒的晏菲。
此事暂时还不适合让傻白甜知道，免得扰了她参加好莱坞电影节的兴致。
落日黄昏。
从尔湾别墅的露台看出去，尤为的触景生情。
傻白甜准备了大桌子的美味，并且打开了斯嘉丽上门道贺所带来的拉图，让这顿晚餐充满着中西结合的味道。
席间，吴涛注意到傻白甜尤其的高兴，便没有再在提名的话题上多说。
所以短暂地在电影上聊了几句之后，吴涛便看似无意地问起道：“莫莉，你了解普茨迈斯特吗？”
在电影的话题上，没有斯嘉丽接不上茬的。
而在商务的话题上，没有莫莉搭不上腔的。
“普茨迈斯特？”莫莉微微一蹙眉，便道：“听发音是个德意志的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加图斯特的一家老牌重工机械公司吧？”
“没错。”吴涛点点头，“我打算把它买下来，你帮我分析分析。”
一瞬间莫莉脑海里转圜了无数个念头，“这种重工企业，既费钱又没什么成长力，你为什么要买它？我不明白。”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虽然斯嘉丽想不出这里的道道，但是这种随便买买一家老牌德资企业的豪横，几乎和‘一言不合，就要成立自己的电影节’如出一辙。
因吹斯汀……
第1492章 此时不豪横，更待何时
回楼上打了个转，换了身宽松衣服，吴涛转身下了楼。
有丁甜甜忙活的厨房里，特别有烟火气，他很喜欢这种烟火气儿。
不料来到楼下的起居厅里才发现，家里竟然还多了个‘客人’。
看那颜值和身材，不是前不久刚见过的斯嘉丽，还能有谁？
吴涛微微一怔，随即便又觉得不对。
当初在莫莉的引荐下，双方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万不可能好到登门拜访的地步。
想到这里，吴涛举目四顾，对了，莫莉在哪？
一向阴魂不散的莫莉，竟然不在。
而眼前这位用大墨镜遮住卡姿兰大眼睛的斯嘉丽却又纹丝不动，甚至连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都欠奉。
莫非……
心中有了计较，吴涛打了个杯咖啡过去，径自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腿面上，语出揶揄道：“今天cosplay寡姐的造型不错，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然而这么一揭露，对方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将晚礼服下的长腿缩回去了一点，接着拿一幅怪异的目光瞧他。
“还装么？”吴涛自顾自地啜饮着咖啡，自信满满地道：“你骗不了我的，莫莉？”
就在这时，莫莉的真声传来，“我骗你什么了，吴？”
看着飘然而至的莫莉，吴涛顿时呆愣当场，再回头看向寡姐，一张老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接着系着围裙的丁甜甜也匆匆赶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哎呀，我忘记给你介绍今天的客人了，大师……”
然后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即便吴涛很果断地为刚才自己的举止道了歉，双方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全靠莫莉从中转圜。
直到吴涛找了个不那么刻意的机会，打算起身上楼，逃回书房。
结果一直没跟他直接说话的斯嘉丽冷不丁地开口了，“尊敬的华夏吴，还没来得及表达我对华夏电影的祝贺，听说抗非战疫是你一力推动策划的。”
这名头可真够大的。
看来傻白甜没少在对方面前鼓吹自己的作用。
吴涛便也没有推辞，只是趁机道：“谢谢你专程上门来道贺。”
如果只是简单寒暄的话，恐怕也难以打消吴涛上楼的想法。
然而斯嘉丽接下来的话题一转，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趣：“然而，吴，我认为这次抗非战疫所获得的两项提名，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哦？”吴涛微微抬起的屁股，不得不又坐了回去。
刚才刚进家门的时候，他听到傻白甜的报喜，当时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今经过斯嘉丽的这番提醒，顿时也琢磨出味道来。
看来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寡姐，智商和她的颜值同样令人惊艳。
“说说看，斯嘉丽小姐。”
重新坐回沙发的吴涛，恢复了身为大佬的做派，在气场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斯嘉丽也是丝毫不惧，微微一笑，绽放出稍许妩媚后，不多也不少，便侃侃而谈道：“虽然我是美国人，但是我也认为西方世界对于东方文化一贯带有不小的偏见。”
“这尤其表现在，他们乐于去挖掘古老东方的社会底层那些生活、那些阴暗。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即便在最繁华的纽约，也依然存在。”
“而这次的抗非战疫电影，我本人有过观赏。我认为它是一部不错的电影，即便里面有诸多真实的存在，但它依旧是一部艺术化的作品。它的优秀，绝不仅仅止于它所拥有的的纪录片特性，它值得更多更高的肯定。”
话题说到最后的时候，莫莉也去而复返了，基本上听了个大概。
所以吴涛听完之后，目光径自投向莫莉，向她征询意见。
然而莫莉却没斯嘉丽这么认真，只是耸耸肩，轻飘飘地表达了一点：“我觉得斯嘉丽说得没错，这次好莱坞给与抗非战疫的双项提名，绝对不怀好意。”
简单粗暴。
吴涛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他绝不容易任何人借着天星传媒的电影作品做文章，尤其这部作品还是傻白甜一心灌注的努力结果。
“帮我约一下好莱坞组委会的主席，我必须好好跟他谈谈了。”
“好的，荣幸之至。”莫莉微微点头，“事实上，知名如华夏吴，只要你透露出想见对方的想法，对方是很乐于亲自上门拜访你的。”
对此吴涛摆摆手，“不不不，那没必要。”
“也许是时候，办一个东方特色的国际电影节了。”
前半句话中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已经令斯嘉丽瞠目结舌了。而后半句话的‘一言不合，便要自己办电影节’的豪横，几乎令这位见惯风云的寡姐有过短暂的失神，甚至痴迷。
好一位富有魅力的东方男人！
丁真的很幸运呢。
时不我待。
回到楼上书房里，吴涛便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一封email中，发给了天星传媒的晏菲。
此事暂时还不适合让傻白甜知道，免得扰了她参加好莱坞电影节的兴致。
落日黄昏。
从尔湾别墅的露台看出去，尤为的触景生情。
傻白甜准备了大桌子的美味，并且打开了斯嘉丽上门道贺所带来的拉图，让这顿晚餐充满着中西结合的味道。
席间，吴涛注意到傻白甜尤其的高兴，便没有再在提名的话题上多说。
所以短暂地在电影上聊了几句之后，吴涛便看似无意地问起道：“莫莉，你了解普茨迈斯特吗？”
在电影的话题上，没有斯嘉丽接不上茬的。
而在商务的话题上，没有莫莉搭不上腔的。
“普茨迈斯特？”莫莉微微一蹙眉，便道：“听发音是个德意志的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加图斯特的一家老牌重工机械公司吧？”
“没错。”吴涛点点头，“我打算把它买下来，你帮我分析分析。”
一瞬间莫莉脑海里转圜了无数个念头，“这种重工企业，既费钱又没什么成长力，你为什么要买它？我不明白。”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虽然斯嘉丽想不出这里的道道，但是这种随便买买一家老牌德资企业的豪横，几乎和‘一言不合，就要成立自己的电影节’如出一辙。
因吹斯汀……
第1493章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安排了
一席饭，虽然总是被意外的来电所打断，依然没有打扰众人的谈兴和雅致。
看得出来，在除却华夏市场之外的国际市场上，莫莉这个天才少女还真是个欧美通。
很多背景轶事信手拈来，那底蕴甚至比在国外扎根了好多年的吴莹莹及天启投资海外分部都要强。
为此，吴涛甚至掐了好多个曹一成打来的电话。
直至到后来谈的差不多了，才终于接了对方锲而不舍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曹一成迫不及待的声音便突突突地传来，“我的妈呀，吴老板，你总算是接我的电话了，真是急死我老人家了。”
这老小子！脱口而出的，势必是真话了。
然而吴涛依旧看着露台里面几位谈笑风生的女人，不紧不慢地道：“曹老板，你这什么事，让你这么对我的电话进行狂轰滥炸……”
曹一成依旧没有惹烦他人的自觉性，语气凝重地道：“吴老板，国内出了那么大的事，您不可能不知道吧？我这不是刚到了洛杉矶么，想找你商量呢么？”
“对咯，这回我带了一个集装箱的收藏品。只要咱们能度过这一关，那些玩意都送给你了。正好我听说你在洛杉矶也有几处大宅子，装点门面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老曹要是不说后面这番话，吴涛还不会觉得那么烦心。
每每有事的时候，这老家伙都带一堆的收藏品过来。
起初吴涛也是不懂，只觉得这些物件是值钱的玩意，代表的应该是好意。
可后来听行家说了，这收藏物件里也有明器，摆放在家里，门面装点不了不说，还特晦气。
打那以后，吴涛便对这些玩意敬谢不敏了。
“打住打住，老曹，你来归来，咱们有事说事。你可别再拿那些玩意糊弄我了！更何况，那些都是华夏民族的文化遗产，你带到国外来，这不是让国宝流失异国他乡么，这多不合适！”
“哦，哦，哦。”曹一成被这么一绕，也有点晕头转向，“也是啊，那明天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您？这次的事情真是十万火急。”
吴涛不由沉吟道：“上午是不可能的了，我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至于下午么……”
就这么一停顿，电话那头的曹一成顿时坐不住了，“吴老板，吴总，您不能因为看不上我带的玩意，就推辞着不见我啊……”
“得得得，下午你来吧，咱们也不多说了。地点你找柳秘书长，明天咱们见面聊。”
一股脑地说完，吴涛赶紧挂断了电话。
这曹老头，按说他早已比前世混的成功多了，怎么摊子越是做大了，人越是不够稳重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么多年来，老曹一直是被张忠谋力压在身下摩擦，难得这几年打了个翻身仗，可不就是更容易患得患失么？
即便是这样，明儿这顿数落是少不了了。
不然这曹老头一定觉得自己把他当外人，说不得还得把他那一帮收藏硬塞给自己。
打完电话回了屋，斯嘉丽很适宜地提出告辞。
莫莉搭着吴涛的肩膀一起目送着，傻白甜和斯嘉丽好同一人般地送出门去，语出悠悠地道：“原以为给你牵线搭桥要费点劲呢，没想到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吴涛懒得搭理她，径自上楼去，边走边丢下话道：“莫莉，你有那功夫，帮我搞搞普茨迈斯特的关系不是更好？我这回是认真的。”
“区区一个铁疙瘩公司，有什么好稀罕的？”莫莉不以为意道，“对了，好莱坞那边的不怀好意，需不需要我替你敲打敲打？”
吴涛站在一楼半的楼梯口驻足转身道：“这种敲打的事情，怎可让别人代劳？不过，我仍旧要谢谢你的好意。”
说归说，做归做。
这种敲打的活计，在吴涛这个层面，也就是递个话的事。
他断然不可能为了这点可有可无的不怀好意，亲自上门去找回场子。
那不符合他的身份。
虽然大多时候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但是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
书房里，吴涛刚挂了电话，倪光南的连线便接进来了。
吴涛顺便瞅了眼时间，这个点了，老院士还没睡么？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倪光南那激动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传来，“老板，这回您可真让咱们学术代表团长脸了！”
这话从何说起，吴涛顿时就愣住了，但他没有马上追问，因为他知道倪老院士这样的人，会自己憋不住说的。
于是接下来倪光南便滔滔不绝地把此次学术代表团在各家半导体企业的访问和交流过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听起来都是荣耀和光鲜的好事。
但吴涛也听明白这些好事背后的逻辑了。
然而他没有揭破，只是静静地听着，分享着老院士的这份喜悦和自豪。
片响后，倪光南说得差不多了，才发现一直没给自家老板说话的机会，语气不由得犹豫起来，“老板，我年纪大了，这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吴涛摇头，“没有没有，我很认真地在听。”
倪光南顿时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感动，“老板，我们此次学术访问之行，能有今日的荣光，全都是您先提出的双核构想。”
“这个构想不仅让英特尔的克雷格对我们赞不绝口，就连一向刻薄的amd的鲁毅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各家公司都表示要和我们加强合作，共谋发展。我们也趁机拿下了好几个合作项目，甚至于在台积电一事上，他们也都明言要支持我们……”
“等等……”听到这里，吴涛顿时心里一动，“首先我对你们此行收获表示祝贺，另外在剩下的行程里，你能不能替我带个人，让他和你们一起感受一下。”
“这……”倪光南习惯性地露出老学究似的迟疑了。
进入这学术访问代表团本就是很荣耀的一件事，随便塞个人那可是不行的。
吴涛太了解他了，便直截了当地说：“放心，这个人在半导体界的资格肯定是够的。他就是刚刚抵达美国的曹一成老先生。”
“什么曹先生也来了么？”倪光南诧异之下，语调轻松起来，“他也想要和我们一起交流访问？”
吴涛沉吟道：“不是他想要去，而是我觉得他需要去了解和感受一下，免得他总是妄自菲薄，患得患失。”
第1494章 徐工机械的一场豪赌
作为徐工机械的老总，王民此次的美国之行，绝对是一趟豪赌之行。
从感情上来说，执掌徐工机械也六七年了，那感情绝对是深厚得大了去了。
把它卖给外资，套上洋品牌的外衣，这对拥有着一颗民族品牌心的王民来说，绝对是不甘心、不愿意的。
然而形势比人强。
一方面，改开的大势摆在那里，彭城的领导班子眼瞅着隔壁北江发展的红利眼红，第一个就拿徐工机械开了刀。
另一方面，现在给民族品牌换个洋爹，也是政治正确。
王民虽然满怀着民族企业家的胸怀，可也不得不顺应潮流，忍辱负重。
只是在和一应外资品牌的接触中，王民和整个领导班子，都感受不到国际资本的诚意。
再加上心气不折的，便顶着压力拖了下来。
只是这般拖下去，谁也不能保证拖到何时？甚至王民自己很清楚，他完全是在冒着丢掉乌纱帽的风险。
但是一想到徐工机械那数万名兄弟姐妹，他便咬咬牙继续挺下去。
直到前两天听说，有一家名叫天启投资的资本公司在调查徐工机械的资料，甚至流露出收购的兴趣。
王民派人一查这家资本公司，竟然是华夏民营资本。
这不符合当前的发展潮流。
即便王民有些意动，可也不得不承认事实如此。
后来在和副总聊起的时候，王民才听说这是华夏吴的资本公司，北江的发展可以说是此人的一己之力的影响！
王民当时就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三圈，便吩咐秘书定下了飞赴加州的机票。
就是这么果断。
就是这么干脆。
就是一场豪赌。
站在高高的写字楼下，王民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腋下的皮包，也顾不得皮鞋上厚厚的灰尘和西装上的陈年污渍，便跨进了华夏吴的全球战略部办公室。
见到王民的第一面，吴涛觉得这人很是符合印象里华夏土生土长的企业家形象。
目光坚定，打扮不羁，态度稳当，说话客气。
所以俩人这一握手，便寒暄了数分钟，“王总，你的到来令我很意外。但是，我更欢迎！”
王民听着诚惶诚恐，甚至顾不得年龄上的差距道：“吴总作为北江的杰出人才，我早就该登门拜访了。今日来迟，还请吴总莫要见怪。”
然而俩人寒暄的热闹，旁边的秦潇潇却是冷眼旁观。
她早已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这俩人好到穿一条裤子了，自己也必须坚持自己的专业性，给出最客观的判断和建议。
所以果不其然的，王民的热情，在秦潇潇这里遭遇了冷落。
但王民完全不介意，吴涛就更不会介意了。
双方分宾主入座，吴涛直接吩咐柳若曦拿出自己这里最好的茶叶来。
这待遇，连柳若曦都对王民此人刮目相看了，悄悄地丢给秦潇潇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出去了。
茶水上来之后，吴涛和王民都在一边喝茶，一边聊些江东省的轶事。
当然这既是预热，也是在给切入正题寻找机会。
然而秦潇潇却先忍不住了，径自开门见山地插话道：“王总，您的消息真够灵通的，这一点令我很是佩服。”
即便是带刺的话，秦潇潇也是说得客客气气的。
这就是商务谈判上的专业性，可合可裂，全在乎怎么谈了。
对此，王民依旧是秉着‘你伸手不能打笑脸人’的态度道：“秦总，都怪我迟钝。要是早知道天启投资有意对徐工机械进行调研，我一定让下面全力配合，而且保证不弄虚作假，件件可查！”
“那倒不必了，王总。”秦潇潇中规中矩地道：“天启投资拥有最专业的调研团队，即便是被调研单位不配合，也能够拿到最科学的一手数据，这是我们的专业。”
“是是是，”王民不由得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这特么女娃子真够厉害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旁边大名鼎鼎的华夏吴还没开口呢，自己今天这遭罪，可真是不易受。
不过挨打得立正，挨骂得贴耳。
为了华夏民族品牌不落入洋爹之手，自己今天就是再难，也得忍辱负重。
于是王民咬了咬牙，换了个坐姿，抢过了谈话的主动权，“秦总，吴总，徐工机械成立16年来，一直秉承着老彭城人的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到今天。”
“可以说，外界一提起彭城，没有不知道徐工机械的。建筑业一提起工程机械，也没有不了解徐工机械的。”
“发展到今天，我觉得徐工机械有两大财富，一是数万名可敬可爱的兄弟姐妹们，一是十六年如一日辛辛苦苦，一代又一代徐工人打下的这块金字招牌。”
“这样好的一块民族品牌，说是为了顺应wto，顺应经济发展大潮，便宜卖给外国人，我王民第一个不高兴。凭什么咱们辛苦十几年，到头来给他人做嫁衣裳？”
这……过了过了，过犹不及。
就在吴涛默默为王民担心的时候，王民不说话了，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的资料，珍而重之地摆在二人面前的几桌上。
“秦总，吴总，这些资料就是徐工机械的命根子，也是我此次万里之行的最大诚意，请你们收下。”
这老一辈企业家的风范，着实令吴涛动容了。
就连一向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秦潇潇，都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一脸尊重。
吴涛翻了翻王民带来的资料，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然而令王民意外的是，华夏吴的首次开口，却不是向他，而是向对面的秦总。
“秦总，我说说我看重徐工机械的思路。第一呢，品牌含金量高一些；第二呢，距离北江近，同属江东省企业，知根知底，水分不大；第三呢，是企业文化；第四呢，诚意够足，今天你也看到了。”
对于自家老板，秦潇潇不得不正面回应道：“老板，王总，不得不承认，徐工机械是一家很优秀的民族企业。坦白讲，我大学期间，就对归公司做过调研课题，还写了一篇大论文。”
“但是今天我们的意向，必须以科学为依据，以数据为准绳。徐工机械的优秀，比起三一重工的各方面来说，仍旧是稍逊一筹。这是我经过千方百计调研论证得到的结果。”
“另外，三一重工虽属湘企，它的背景方面，却比徐工机械要简单纯粹一些……”
“对不起，秦总，”秦潇潇话未说完，便被王民打断道：“说起三一重工的背景，恐怕我比你更有发言权了……”
第1495章 台积电的如意算盘
王民的一番业内资深人士的背景介绍，为秦潇潇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这些信息虽然看似道听途说，但起码是自己前期调研中所欠缺的部分。
看来天启投资的背景调研仍旧不够深入，至少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就比如说三一重工的背景，利用自家老板的关系，诸如萧家、陈家，肯定不难打听到。
秦潇潇了然于心之后，抬起头来，再看向自家老板，心里话说：或许老板早就知道这些一手的背景信息？
哼，可恶！
这是坐等着看自己下属的笑话呢。
即便如此，秦潇潇依旧决定要亲自去求证一番。
王民来的时候是忧心忡忡的，走的时候是欢天喜地的。
无他，只要有传说中华夏吴的态度，就足够了。
王民走后，秦潇潇收起桌上的一堆资料，一言不发地便要自行离开。
吴涛发现自己喝个水的功夫，秦潇潇已经走到了门口，这迫不及待的架势，明显势头不对啊。
“你等等，潇潇……”
一声轻唤，秦潇潇猝然转身，先前还狰狞气愤的俏脸上，陡然变得阳光明媚，百花盛开。
“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吴涛没有作答，只是诧异着问：“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呢？”
秦潇潇俏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哪有？老板，不存在。”
“你给我回来坐下！”吴涛二话不说，一声令下，秦潇潇就得乖乖回来恭恭敬敬地坐下。
双腿修长，并在一起，上身挺拔，坐的挺直。
这并不是为了防范走光，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防范态势。
吴涛大马金刀地坐下，“你偷偷腹诽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微表情早就出卖了你！”
“啊，真的？”秦潇潇很是夸张地捧脸惊呼。
吴涛愕然，“你果然腹诽我了？！”
这才真正是被诈出来了。
秦潇潇先是懊恼，随即又幽怨地坦言说：“老板，您明明就是知道三一重工的背景，却非得让人家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还不许人家埋怨您一下？”
吴涛正色道：“背景毕竟只是一方面，我也一直从你的调研资料中研究论据，寻求数据支撑的。”
“不过今后你若是需要背景调研方面的支持，我那些关系你尽管去用。”
这才是重点。
秦潇潇很清楚。
只是紧接着，自家老板便是话锋一转，拿过书桌上的几份材料道：“看看这几所常青藤，你想上哪一所，想好了告诉胡教授。至于费用，财团给你报了。”
常青藤高校的费用虽然不菲，但对于现在的秦潇潇来说，也不是什么负担。
但财团能够主动出这笔钱，即便是小恩小惠，也令人满心欢喜，舒心惬意。
“那就谢谢老板啦。”秦潇潇欣然拿起那几份材料，“没什么事，我这就去安排对三一重工的背景调研了。”
“行了，去吧。”
上半天的功夫接待了王民，把收购重工企业这事又往前推进了一步。
吴涛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便迎来了迫不及待的曹一成。
一段时间没见，曹老头的头发似乎白了不少，看得吴涛也是一愣，拉着他连忙就坐，斟茶倒水，一阵嘘寒问暖。
结果换来曹一成一声叹气，长吁短叹，“吴总，你是不知道，台联电那可是我的命根子，一旦这次和张忠谋的官司出了岔子，我这大半辈子的产业和辛苦可就全完了啦！”
呵，这阵势。
吴涛顿时放下心来，稳稳地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和台积电的官司出岔子？为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事嘛！”
“可是……”曹一成一脸凝重地反驳，结果话未说出口，便被吴涛堵了回去，“没什么可是，曹老板，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他张忠谋想要在官司上赢我，还没那么容易。”
曹一成左右一琢磨，更加疑虑重重了，“难道吴总打算答应张忠谋的和解条件？”
这回换做是吴涛诧异了，“和解条件？这事如今闹的沸沸扬扬，他张忠谋也会愿意和解？这不是没抓到羊，反而惹了一身骚么？”
曹一成没接这话茬，反倒略显意动地道：“不过张忠谋这和解条件看起来也不高，提供一份专利和技术核查清单给他们，这很容易糊弄过去，嘿嘿……”
老曹这话说到后来，愣是被吴涛的眼神给瞪得憋回去了。
“曹老板，你可别是在大陆和小老婆过日子过糊涂了吧？张忠谋这个条件的狼子野心，你也能信？”
吴涛侃侃而谈道：“一旦我们答应了他的和解条件，在姿态上我们首先就输了。”
“即便是提供了自检清单，如果张忠谋不满意怎么办？他肯定会趁机得寸进尺，到那时咱们再打官司，就被动了。”
“而如果一退再退，那就等着张忠谋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吧。”
话糙理不糙。
吴涛的一番话听着和往日风格大相径庭，但对曹一成来说，无疑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事实上，记忆里，张忠谋搞倒张如京便是这般路数。
前面哥俩好，一切都好说；转身就打脸，打的是啪啪响。
以至于张如京不得不黯然离开自己创建的华芯国际，并且签下了羞辱的竞业禁止协议，彻底被台积电踢出了半导体产业。
这一手不可谓不阴险毒辣。
然而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底下的污糟事，为人所知的实在是不多。
曹一成回过神来，眉头又忍不住蹙成个疙瘩，“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官司可是一场硬仗，不好打啊！”
吴涛放下茶盅，“硬仗是硬仗，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难打。”
“吴总，这事里头水可深着哩，你可千万别不可大意轻敌……”
眼看着曹一成就要絮叨开来，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柳若曦拿着一个信封款款走过来。
吴涛趁机打断道：“曹老板，官司的事，你先别操心了。如果实在放心不下，就去跟着学术访问代表团看看，散散心，顺便缓解缓解焦虑。”
“你看这机票和代表证都帮你办好了。如果转悠一圈，你还不放心，尽管回来找我。反正官司还有段时间，你尽可以放心去转一圈。”
“反正我就在这里。”
曹一成不明就里地接过信封，脸上一副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表情：“真的？”
第1496章 意味深长的一通来电
曹一成就这样被不明不白地打发走了。
一同被打发走的，还有他那一堆能絮叨上一整天的收藏品。
以至于柳若曦进来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抿嘴偷笑，看得吴涛一阵莫名其妙。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柳若曦手上工作不停，嘴上却问，“老板你是没看到，曹老板离开的时候，抓耳挠腮的，一脸的问号，看起来憨憨的像个孩子。”
吴涛笑笑说：“他这个老小子可没那么好糊弄，要不是真放下心来，岂会轻易离开？”
“也是啊，”柳若曦同意道：“这曹老板不辞劳苦地打国内赶过来，焦虑之心溢于言表，也只有老板你才能让他吃下定心丸。”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柳若曦刚接起，孙妍妍推门而入，示意着压低声音说：“是台积电刘副总的电话。”
如今双方公司这局面，他怎么打电话来了？
吴涛正自疑惑着，见柳若曦已经将电话递给自己了。
电话那头一开口，就听到刘德因状似游离的声音，“吴总，别来无恙的啦。”
吴涛疑惑归疑惑，表面上照旧寒暄不断，“还好还好，多谢刘副总的挂怀。”
刘德因的声音愈发低沉，像是有种心虚的感觉，“哪里哪里，吴总的英明神武，一直留存在我的脑海深处。”
“就像这次张博士想要和您对簿公堂，虽然我全力劝阻，无奈实在人微言轻，拦不住张博的一意孤行。”
“果不其然，张博在吴总您面前始终没讨得了什么好处，只好选择退而求其次，想要和您打出和解牌。这吴总您肯定更不会委曲求全啦，我始终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张博这还不信……”
话说到这里，吴涛的心思已经转了个圈，当即会了意，同时换上大义凛然的口吻道：“贵公司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自然不可能委曲求全。如果刘副总是想要来从中说和，那就不必费这个劲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遗憾啦。”刘德因丝毫不恼，反而果断接茬，随即结束谈话，“吴总，那您先忙。”
挂了刘德因的电话，吴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刘副总有些意思。”
随即便心情高涨起来，“我决定了，今儿过年，就在这边了。”
柳若曦眼前一亮，“那小曼姐一定特别高兴，她这几天每天都打电话来问。”
等到柳若曦抱着文件出去，吴涛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国内的电话。
电话拨通后才想起来，如今现在中海该是半夜，而刘德因刚才那通电话就更显得殊为难得了。
正打算挂了等晚上再拨，没想到电话那头却是接通了，并且传来了童大秘书的声音。
随着安蓉升任财团副总裁，作为秘书的童童职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财团之下仅次于柳若曦的第二大秘——副总裁办公室经理。
吴涛惊讶之余，也听出了童童疲惫的声音，“你们这个点还在加班？”
童童心里倍觉冤屈，只是身在其位，加之又是年根这个褃节上，也是有苦说不出地道：“在呢，老板，您是要找安总？我这就跟您接过去。”
吴涛也只好不再多说，笑着勉励道：“跟秘书办的说一声，大家加把油，度过了年关这段时间，财团包你们一次出国旅行过年的机会，实报实销。”
“哦耶，老板万岁！”
伴随着童童的欢呼，安蓉那清冽的声音打电话里传来，“你又私下里给我的女秘书们什么承诺了？”
“哪有，只是丰富一下财团的福利体系而已。”吴涛矢口否认，一本正经地道：“况且我今天打电话是通知你，忙完国内的事情，到加州来过年。”
安蓉的语气依旧恬淡，“看来台积电的事情，没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呢。我这儿事情多得是，年前说不定就得忙到三十那天。出国过年的事，我可不能答应你。”
“用得着这么拼么？”吴涛不明就里地哑然失笑道：“把财团的国内业务交给你打理，可不是为了把你拴在国内，这年关过节的，在哪也都不能少得了你。”
“真的吗？”安蓉终于透露出稍许疲惫来，“如果我这份工作，有别人付出了整个前程的代价，不拼能对得起他么？”
这话吴涛听的是一脸懵逼，正待追问，却听安蓉兴致缺缺地道：“好了，我这一堆的事呢，先挂了。”
这明显是有事啊。
吴涛敏锐地感觉到不对，一边等电话接到秘书室童童那里，一边已经拨通了外线电话：“柳秘书长，给我订一张即刻启程回中海的机票，要快！”
柳若曦没有多问，很快就去办了。
等到童童的声音传来，吴涛开门见山地就问：“最近你们安总遇到什么事了？”
结果童童支支吾吾地道：“老板，安总她不让我多嘴。您最好还是问问阿姨或者安书记吧。”
这个点找老两位去问？
还是等等吧。
柳若曦的机票定的很快，只可惜是三个小时之后的。
等到吴涛赶往机场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安定国每天早上读报的时候了。
吴涛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搞得安家那边很是诧异，安定国接过电话照旧慈爱地寒暄。
然而吴涛却忍不住开门见山了，“安叔，蓉蓉那边情绪有些不对头，是不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你们可千万要告诉我，该批就批，该骂就骂，我一定洗耳恭听。”
安定国微微一诧异，随即便听到旁边传来顾瑾的一声叹息，催促道：“你就跟孩子说了吧，万一真让俩孩子闹出了隔阂，那才是后悔都来不及呢。”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说！”
随着顾瑾的催促，安定国如释负重地一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跟你这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决定退下来的事，让蓉蓉知道了。这孩子有些钻牛角尖了，觉得我是为了她赔上了自己的前程。其实我一把老骨头，能做到今天这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谈什么前程？”
吴涛也不由动容，“安叔，您现在就退下来，真是太可惜了。”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决心已定！”安定国斩钉截铁地道：“天元财团现在发展如日中天，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再说蓉蓉也喜欢这份事业，我没什么可留恋的。”
“更何况，财团那么大，将来还真能让我闲下来？”
吴涛也不矫情：“只要安叔你乐意，财团特聘顾问为你留着。对了，不然今年过年，你和瑾姨一块到加州来过年吧？”
第1497章 腾飞中的华耀集团
等到吴涛接到安蓉电话，从机场打道回府的时候，这一场小插曲算是过去了。
一同跟着奔波了几个钟头的柳若曦，胸口微微起伏着，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长气。
没想到自家老板对于安总的在意程度，竟然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淡然。
想想，还真有些小羡慕呢。
回过头来再看安总，她那优秀女强人的表面底下，似乎也有小女人的情绪化一面呢。
柳若曦回过神来，心里刚涌现起一丝安慰，却发现自家老板在莫名其妙地微笑。
然后她便忍不住问了，“老板，你笑什么？”
吴涛回过头来，“没什么，随便笑笑。”
柳若曦撇撇嘴，也不追问，只是幽怨了一句，“得，对我还保密。”
“也不是了，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们安总，竟然也有今天！”说完自顾自地放声大笑。
对此，柳若曦目瞪口呆，同时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手里的咖啡顿时就不香了。
过了这阵之后，柳若曦摇摇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那么紧张，火急火燎地往机场赶来着。
天启投资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王民抵达加州第二天的功夫，便确定了由天启投资收购徐工机械的基调。
唯一的小要求，便是要以天启投资海外部的名义，跟彭城方面产生交涉，方方面面的都兼顾到。
当然，这个小要求即便是不答应，也是问题不大。
毕竟安定国尚在江东任上，摆平这点小问题，完全不在话下。
余下的事情就全权交给秦潇潇去忙了。
而吴涛也当着王民的面，表达了对于此次合作的重视，以及对秦潇潇代理此事的完全授权。
刚送走了王民，在北美东部地区的曹一成也打来了电话。
光听电话里的口气，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吴总，我老曹对你是心服口服啊！”曹一成爽朗的笑声传来，“半导体产业的同行，向来不鸟资本界的大拿。而你是唯一的例外，他们谈起你来是赞不绝口。听得我一把年纪了，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这些早在吴涛的预料之中。
所以他也并不奇怪，语出平静地道：“要不，让他们也多夸夸你？”
“不了不了，”曹一成连连摇头，“还是你的招牌好使。这回我倒要看张忠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挂了曹一成的电话，莫莉便推门而入，手里头还拉着个拉杆箱。
“你这是？”这一幕看得吴涛有些突然。
莫莉却觉得理所当然，一幅你乖乖听我安排的样子道：“考察普茨迈斯特，机票我都买好了。”
“这……”吴涛愕然，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原以为年前没几天了，可以在加州安安稳稳地等安蓉过来，团团圆圆地过个年。
没想到就这几天，莫莉还给自己安排了一场漫长的欧洲之旅。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和普茨迈斯特牵线的活儿，分配给她。
“莫莉，要不等等再去？”吴涛推脱着说，“我这三天后，还有一场好莱坞晚宴要参加。”
莫莉略一思忖，“三天后么？正好赶得上，我们顺利的话，还能提前一天回来。”
吴涛一琢磨，国内那边控股徐工的谈判已经开展起来了，索性这边也同步进行着吧，反正徐工机械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没什么风险了。
飞机直上云霄没多久，头等舱里的吴涛便睡着了。
这几天实在是千头万绪的，精神上一直紧绷着，始终不得歇。
直到确定了在加州过年的日程，之后的一切计划，方才全都捋顺了起来。
当然，头一回在国外过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完美顺利。
至少北江老爷子那边，是绝没办法远渡重洋来过年的。再者说了，自家老子也不允许。
除此之外，便是表妹方媛的严厉谴责和愤慨痛斥。
虽然吴涛在电话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但是那种情绪即便在睡梦中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后等隔天醒来，校内账号里就多了一份电话录音。
在这份电话录音了，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方媛的所谓压岁钱按照实时汇率翻倍的无理要求。
这鬼精鬼精的小妮子，做什么都不愿意吃亏。
也罢，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反倒是最能作的二表姐施千雪，这回没什么动静，甚至连个校内讯息都没有。
一度让吴涛以为，这个施家老公主可能是找着男朋友了。
否则，这种谴责、痛斥加威逼的三连套餐，怎么会少得了她一份呢？
漫长的空中旅程，吴涛睡醒了一觉，便精神饱满起来。
隔着过道的柳若曦递过来一些普通不涉密的文件，意思是让他趁机过个目，也算是争分夺秒了。
吴涛接过来一看，赫然是华耀集团的年终总结汇报。
二表姐施千雪亲自执笔。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自家老子公司的年终总结文件。
翻开文件，吴涛习惯性的一扫，便不知不觉地看了进去。
原来这半年来，自打施千雪从天启投资获得了部分融资主动权，同时又从自家老子那边得到了市场和营销支持，华耀集团的楼盘便如那芝麻开花，节节高。
即便是这年跟前，全国各大工地上，也有四五个楼盘趁着年跟前开盘，爆一波热度。
这般局面，自己这个二表姐有心思腹诽自己才怪。
忙都忙不过来。
当然，施千雪在报告里也提到了对来年工作的构想，其中有一条便是，极具膨胀的工地和项目，伴随着极具扩张的工程队和监理团队。
而这其中，人都不是问题。
只要管理跟得上，生手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也都能用得上。
唯一的问题，就体现在工程机械的配置上。
现如今国内市场上，对于大型工程机械的采购，订单都排满了。
是人是鬼的公司都到房地产市场来蹭一波热度，不仅带来了钢材市场的火爆，同样给基建器械市场带来了热潮。
看到这里，更坚定了吴涛迅速推动收购普茨迈斯特的想法。
只是国内这房地产市场，即便自己百般引导，仍旧不可避免地火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