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双管齐下的初战告捷
作为区虹会的常务副会长，张万金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看到李秋珏这仨个小祖宗不仅没收到风声，而且在这儿喝的愉快，当场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救我啊，三位小祖宗，我可是帮你们的忙，才惹下这麻烦的……”
李秋珏当场就露出不悦之色，倒是郑应坤一脸迷惑，叶浩更是就手把张万金扶起来，宽慰道：“张会长，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于是张万金艰难地撑起发福的身躯，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就陷进去一大半。
又摸了一把汗，碰上叶浩问他喝点什么，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叶少，正事要紧，我没多少时间了。”
李秋珏作为主使者，这才缓过情绪来，放下杯子道：“究竟什么事，让你慌张成这个样子，一点静气都没有。”
张万金脸色一变，心中升起隐隐的后悔之意，早知道不帮这几个小祖宗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再没其他路可走，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仨小祖宗有点人味，不会置他于不顾。
就这样，张万金原原本本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连细节都说的一清二楚。
李秋珏倒是没在意这位张会长名下那大几百万的流水，只是忍不住嫌弃这人的办事能力：“张会长，你们的人，工作能力也太菜了，这才半天功夫，就被人扒得连底裤都没了？”
此刻张万金也顾不上埋怨了，连带着说话也没了那么多讲究和顾忌道：“小祖宗唉，天景公司可是国内互联网的巨头，甭管是网易还是腾讯，都得看他的面子。”
“……我手下那几个虾兵蟹将，在网上抹黑人家，被查出来，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李秋珏顿觉无比扫兴，我这还没高兴多会呢，就被兜头浇了这么一瓢冷水，换谁能高兴？
连带着郑应坤也跟着不悦，心下同样觉得张万金太沉不住气了。
唯独叶浩拍拍张万金的肩膀道：“张会长你别慌，既然对方选择实名举报你，那正好落入了咱几个的算计。网上咱搞不过他们，但是架不住咱们官场势力大，你就放一百个心！”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推门而入，胸口上别着闪亮的国徽。
“我们是西城分区纪委的，张万金，鉴于你的违法乱纪行为，请跟我们走一趟！”
咣啷一声，张万金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地，完了，全完了。
这特么来的也太快了吧？
李秋珏和郑应坤目瞪口呆之余，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张万金更是心如死灰。
叶浩倒是笑脸相迎地问了几句，结果几位纪委的工作人员只是说，接到上头通知，其他一概不便透露。
即便叶浩隐隐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张万金被当场带走的命运。
就在这时，侍应生把李秋珏的藏酒都拿过来了，足足有五六瓶之多，各种名贵酒庄的珍品，琳琅满目，价值足足近百万。
“客人，您的酒！”
哗啦啦，李秋珏随手一挥，藏酒全部摔落在地，吸引很多目光看过来。
叶浩连忙宽慰道：“秋珏，别生气，这事咱回去慢慢运作。”
李秋珏没说话，郑应坤却感同身受地道：“不是这事的问题，浩子，你看现在周围人看我们的眼光，咱三家的脸皮算是被丢尽了！”
这话听得叶浩心里终于泛起了一丝腻味。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只想着自己的面皮，可怜的老张，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后海四合院。
吴涛得到张万金被带走的一手消息，是从花婶口里得知的。
之后十分钟，他才从正式渠道确认此事。
早知道通过官方手段解决得如此推枯拉朽，就不在网络上费那么多口舌了。
不过话说回来，理越辩越明。
经此一事后，天琪基金会的民众基础水涨船高，呼声看涨，也算是一大收获了。
眼见吴涛心情不错，柳若曦趁机问道：“老板您看，这事是不是到此为止？”
吴涛微一沉吟，“继续跟进，万里长征才迈出头一步而已。”
显而易见，天琪基金会的账目公开，不会只有这么点小波浪。
但吴涛当初既然会上支持孙晓雨的决定，那就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在这时，陈军伟从里屋走出来，脸上虽然仍旧有些颓废，但起码嘴上不叼烟了。
“吴哥，这几天让你看笑话了。”
吴涛脸上没表情，手上却给陈军伟斟了一杯花茶道：“总比闹笑话强。”
陈军伟一愣，当即明白过来，“秋珏又怎么惹您了？”
吴涛轻描淡写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啥都不可能成功，到头来只能自取其辱。”
看着吴涛脸上表现出来的强大自信，陈军伟觉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旁人不知道，陈军伟在运作国产化软件和国防对接这一业务的时候，深切感受到吴涛在政商两届的影响力。
然而吴涛话锋一转，“如果李家小公主回头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陈军伟一怔，他还真没想过问题。
一直以来，他在李秋珏的面前，都是弱势。
这回能主动登门退婚，已经是拿出了全部的勇气和决心。
然而转念一想，这个节骨眼上吴涛问起这个问题，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于是陈军伟心中当即有了定计，“吴哥，你放心。我知道，成大事者，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今后你看我的表现！”
吴涛颇感欣慰，长身而起，拍拍陈军伟的肩膀道：“行了，明天你又是一条好汉。早点回去吧，再不回去，老爷子怕是要亲自来抓你了。再一个，过两天萧大哥回来，一起吃饭。”
陈军伟浑身一松，内心由衷地道：“吴哥，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吴涛揽着陈军伟出门，“我就不留你了。”
看着陈军伟消失在夜色中，回到院中，兜里的手机响起。
“覃助理，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覃会英没想到吴涛会跟他拉家长，微微一滞道：“谢谢吴总关心，您的事儿，首长允准了，明天会有铁道部的人找你。”
吴涛一点都不意外，“帮我谢谢首长，等我下回去的时候，得劝劝老梁注意身体。”
覃会英：……
第1365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既然老梁同志打过了招呼，吴涛这个权威中间人的身份算是官方坐实了。
铁道部，铁老大叫了好多年。
但铁道部专家组见到吴涛之后，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尊称一声吴总。
吴涛扫了一眼这些鬓角斑白的前辈专家们，因为技术出身的底蕴，心里头是一点也不虚。
就在目光掠过众位专家的面孔的同时，吴涛突然发现一个微熟的脸面。
是他？
心里头转了几遍念头，愈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眼下藤原丽奈带着川崎重工的专业团队，正兴高采烈的谈着，他不便给与什么提示。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吴涛趁着透气的机会，拍拍藤原丽奈的香肩。
俩人心领神会地来到走廊尽头亲切交谈。
藤原丽奈还是那副感激的样子，“吴桑，我知道后续西门子、阿尔斯通的人可能也会找上你，所以丽奈必须感谢您先为我们引荐。”
“这都是小事。”吴涛摆摆手道：“我提醒你，今天的会谈，你们务必要重视。”
这话让藤原丽奈甚是不解了，“我不明白，吴桑。按照华夏官场的习惯，前期的接触，往往都是铺垫性的，毕竟能拍板的官员，总是要到最后才会出现……”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不，今天他已经来了。”说完，不忘揶揄一句：“丽奈，你们的情报工作做的不够啊。”
“那究竟是哪位？”藤原丽奈迫不及待地问，深吸一口气之后，又兀自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关键是要提醒川崎的工程师团队认真对待才是。”
吴涛点点头，“嗯，去吧。”
目送着藤原丽奈袅袅婷婷地远去，吴涛兜里的手机紧接着响起。
电话接通，一口纯正的英伦口音传来道：“亲爱的吴，好久不见，我是大卫。”
“我知道。”吴涛心儿一跳，很快平静下来，“罗斯柴德尔先生，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取得家族的领军地位呢？”
这是前不久得到的消息。
毕竟刚从对方手上弄来一套古堡，平日里总得关心一下。
大卫一反常态地谦虚道：“不不不，关于这一点上，应当是我先感谢你。没有华夏吴的合作基础，也奠定不了我如今的牢固地位。”
吴涛哑然失笑，“少来，大卫，别开这种玩笑了。”
不料大卫却异常真诚地道：“不，吴，我是认真的。而且这次，我又有一件事想和你合作。”
“我正洗耳恭听。”
大卫很爽朗地道：“我已经听说了，你和华夏官方，尤其是铁道部的关系匪浅。这次的高铁项目，希望你能够代为引荐西门子和阿尔斯通的技术团队，和他们会晤。”
“大卫，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吴涛当即表态道：“引荐会晤什么的，小事一桩。至于其后的事情，我无法保证什么。”
然而大卫丝毫不以为意，“我理解你，吴。你放心，我的要求也仅止于此。”
“……哦，对了，我对华夏目前的疫情形势深表遗憾。我刚通过私人账户，向天琪基金会捐赠了500万欧元，聊表心意。”
我去，谁说老外不会玩人情往来这一套？
这就玩得很成熟嘛！
吴涛很无奈地表示道：“好吧，大卫，我会尽力而为的。再次感谢你的慷慨！”
收起电话，柳若曦便走了过来汇报说：“老板，孙秘书长刚刚传来的消息，昨天下午藤原社长以三井财团的名义捐献了2000万人民币，同时附有价值400万的医疗物资。”
“……今天一早，有个罗斯柴德尔家族的人，以个人名义捐献了500万欧元。”
都不是省油的灯。
吴涛边往会场走边道：“我知道了。另外，如果有西门子和阿尔斯通方面的电话和预约，记得及时通知我。”
柳若曦颔首：“是，老板。”
经过了吴涛的提醒，后半场的会谈交流，明显更加深入一些。
川崎重工方面的工程师们，在面对铁道部专家组提出的一些敏感问题，不再是闭口不言或者七拐八绕了。
双方甚至就一些关心的重点技术问题展开了小范围的研讨。
气氛很是融洽。
会谈结束的时候，双方甚至私下交换了一些联系方式。
和专家组陈道远组长打了声招呼，吴涛便陪着藤原丽奈先走了。
路上，吴涛并没有隐瞒西门子和阿尔斯通的动向，坦言道：“如你所料，欧洲两大重工企业的人也已经找上我了。所以之后的努力，得靠你们的工程师团队自己了。”
“……当然感情上，我还是倾向于你们。毕竟新干线的运营和运力，我早有耳闻。”
藤原丽奈微微躬身道：“谢谢你的坦诚，吴桑。你说得没错，接下来就靠技术团队了。”
与藤原丽奈分开，吴涛不由有些头疼。
高铁项目引进这事，他本来没打算介入过多。
如今不管是东瀛方面，还是欧洲方面，都找到他来做中间人。
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好在加国的庞巴迪，应该找不上自己，否则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了。
一念至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个越洋电话，接通一听，莫莉那久违的腻味声音突然传来，吴涛顿时感觉不妙。
“亲爱的吴，我刚抵达首都机场，听说你这段日子正在首都，这回你可跑不掉啦。”
吴涛挠挠头，“你来做什么，现在我们可是世卫组织判定的疫情国家，危险无处不在。”
莫莉不以为然道：“所以我是历经艰难险阻才过来的，而且我这次还带了一个使命……”
话未说完，吴涛便打断问道：“庞巴迪和你们量子基金也有关系？”
“哦，亲爱的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莫莉神采飞扬地大呼道，丝毫没有体会到吴涛此时的无奈心情。
“好吧，欢迎你的到来！”吴涛接受现实，“今晚为你接风。”
莫莉欣然道：“那就晚上见。”
挂了莫莉的电话，紧接着又一通电话进来，吴涛瞥了一眼，是萧锐光的，心下一松。
“萧大哥，澳洲谈判顺利么？”
萧锐光微微一滞道：“吴老弟，我已经回到首都了，今晚有空么？”
吴涛忍俊不禁道：“萧大哥，你不会也是因为高铁项目的事，赶回来的吧？”
不料萧锐光腆着老脸道：“吴老弟，你也知道，高铁项目一旦确定，会需要大量的特种钢铁……”
第1366章 背景再深，也得低头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看得出来，这次铁道部搞出来的动静挺大的。
即便不是梁言成牵头的，但若是吴涛能支持一把，好歹也能为梁言成挣点友情分。
弄清楚这一点，吴涛反倒是心静下来了。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合作商这边斡旋斡旋，怎么着都可以。但和铁道部专家组那边，他并没有打算走得多近乎。
当晚见到莫莉的时候，这个大洋妞烫了一头的大波浪，穿了个深胸大v领。
一露面就很吸睛。
和吴涛来了个热情的拥抱，然后直接附在耳边说：“达令，即便没有庞巴迪的公务，我也打算过来看你了。”
吴涛拍拍对方的纤腰，开了个玩笑说：“即便没有正事，也不打算放过我，是吧？”
“正解！”莫莉哈哈大笑，笑得浑身一阵乱颤，然后径自上了车。
车队离开首都机场，莫莉无比兴奋地贴着吴涛说些美帝那边的事儿。
不过说来说去，话题仍旧不离她和帕尼斯、伊万卡之间的小九九。
“吴，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帕尼斯承担了家族的重任，忙得整个人都胖了。知道我要来华夏找你，她简直不要太嫉妒。”
“……还有那伊万卡，也被她开辟的奢品服装业务所累，连身材都走样了。只有我，你看，还是那么魔鬼，不是么？”
吴涛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地直接点头，“是是是。”
“还有啊……”
一路上，莫莉的嘴巴基本上没停下来过。
话说了一箩筐，可偏偏半个关于庞巴迪的字都没有。
果然正如她自己所说，代为庞巴迪联络，只是表面上的幌子而已。
与此同时。
回到首都的萧锐光，虽然被吴涛拒绝了晚上的见面机会，但仍旧没闲下来。
这次的高铁项目，关系重大。
萧锐光几乎动用了萧家的所有关系，除却铁道部方面打了招呼，甚至直接和南车、北车深车、唐车这些很有希望承接高铁项目的合作单位联系上了。
未雨绸缪。
萧锐光深切地感受到，这次对中光钢铁集团来说，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只要能够抓住，拓展钢铁种类的多样化和高端化，即便是将来钢铁产业真如吴涛所说的那般产能过剩，中光钢铁集团的压力也不会大。
这才是萧家的一份长远而可靠的基业。
正自谋划着，陈军伟不请自来。
起初萧锐光也没在意他，让他自己喝着茶等一会。
直到片刻后，随意一瞥间发现这小子比前些日子清减许多，眉宇间总是挂着那么一抹的犹豫。
就跟男版林黛玉似的。
这丫的有事，萧锐光当即断定道。
于是扔下手机，抛下电话，走过来一副老大哥的语重心长道：“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
不料陈军伟也是回答的干脆，“我失恋了。”
萧锐光微微一怔，很快接受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不怒反喜，安慰人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容要从嘴角溢出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换做是前两日沉迷失恋痛苦中的陈军伟，可能还看不出来。
可现在，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萧大哥，敢情你一直就不看好我和秋珏的事？”
萧锐光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喜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瞒的了。李秋珏那孩子，跟咱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唉！”陈军伟深深的一叹，“你说的没错，我也是才发现这一点。”
萧锐光倒是好奇起来，“从小你就胆大心细的，失恋这事都能不声不响地过来，不错啊！”
在萧锐光面前，陈军伟倒是没什么好瞒的，“不怕你笑话，我在吴哥的四合院颓废了三天。”
“哟，吴老弟做你的思想工作了？”
陈军伟摇摇头，“并没有，他把我当个透明人，只有花姐给我弄点吃的。”
萧锐光不由笑骂，“靠，你丫的真贱。”言罢话锋一转，“对了，你和秋珏咋就闹掰了？”
“萧大哥，实际上是我主动去李家退婚的。”
“行啊你，今晚哥不管公务了，非得陪你好好喝两杯。”
不料陈军伟摆摆手说：“哥你先别喝，我这还有麻烦。李家现在找上门来了……”
正说着，陈军伟兜里的手机响了。
“靠，他们还有脸找上门？”萧锐光骂起来是一点都不客气，“成天里仰仗着家世背景为非作歹的，这回踢到铁板上，终于被现实教做人了吧。”
陈军伟掐了电话没接，往桌子上一扔道：“不过萧大哥，这回虹会那事，我还真有点替吴哥担心。天琪基金会账目公开这事，是好事不假。但会不会打了太多人的脸了？”
“……你也知道，这里头牵涉太多，黑不见底。”
萧锐光眉头一拧，心里恍悟之后，便舒展开来道：“要我说，这事人家吴老弟办的就是大气！相比之下，那几个靠慈善基金吃饭的家族，吃相实在是太特么难看了！”
陈军伟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事我越想越佩服吴哥。”
“你放心，别人家我不敢保证。我萧家在这件事上，铁定站吴老弟！”
“萧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陈军伟放在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
萧锐光一见来电的是李家长辈李平安，当即按下了免提，弄得陈军伟措手不及，“啊，李叔啊，你找我？”
李平安的声音打那头传来，“小伟啊，你和秋珏解除婚约，就打算连我这个叔叔都不认了么？”
“不不不，李叔，我刚才在路上，不方便接。”陈军伟推辞道。
不料李平安声音一扬，“哦，你还没有到小光家么？”
弟兄俩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过一想到李家在交通部有人，也就不奇怪了。
这下弄得萧锐光也没法装下去了，“李叔啊，我正在训小伟呢，您看您就打来了。”
李平安也没在这事上多计较，而是直奔主题道：“既然小光也在就更好了，你和小伟合计合计，帮我们李家和吴涛约个时间见见。有些事还是当面说开了比较好。”
弟兄俩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陈军伟示意萧锐光来做决定，当然萧锐光也没怂，当场表态道：“李叔啊，约吴涛可以。但是这顿酒必须由李家来摆，而且要当面跟人家道个歉。其他另谈，你看行不行？”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就在萧锐光俩人心儿扑通扑通得都要跳出来时，终于传来了一个字：“行！”
第1367章 这是一块很大的蛋糕
电话挂断。
陈军伟意外得失笑出声，“萧大哥，李叔他竟然答应了？”
萧锐光也免不了有点得意非凡，平静下来才恍然道：“恐怕也是李家人认识到吴涛在硬核产业上的决定性作用，才不得不低头罢了。”
“那你说这事，吴哥能接受么？”
萧锐光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但是，不管吴老弟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得坚决地站他那一面。”
言罢，萧锐光不由感叹道：“我现在是越来越明白吴老弟为什么那么喜欢和老外打交道了。和老外打交道是有难度，可那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国内这摊子烂糟事，一棍子下去，不知道得有多少王八往外蹦……”
给莫莉的接风宴吃到很晚。
一顿饭，莫莉吃得倒是不多，反倒是对小布什政府大加评判，揶揄都是轻的，时不时地还捎带着讥讽几句。
吴涛搭茬得并不多。
不过现在小布什政府在海湾那边的事情，有点陷入胶着的事。再加上国内的经济始终低迷不振，民意支持率方面一直在走低，有些异见非议，一点也不奇怪。
说完，莫莉红着两颊拍桌道：“我敢说，下一任总统，小布什指定是没戏了！你说呢，亲爱的吴？”
吴涛笑着摇摇头，“民意支持率陷入低迷也是正常的。况且海湾战场那边的事儿，很容易就能坏事变好事，这完全在于怎么操作怎么宣传而已。”
莫莉陡然间美眸一亮，“吴，你的意思是，小布什仍旧会连任第55届总统了？”
吴涛喝口水，并没有否认。
一顿饭，天南海北地胡侃了很多，唯独没有谈及庞巴迪的半点内容。
不过莫莉不急，吴涛更不急。
毕竟眼下这几个头绪还没理清楚呢。
翌日一早，吴涛在四合院里，便迎来了萧锐光和陈军伟的联袂造访。
“我说这一大早，数上的喜鹊怎么叫个不停，敢情是你俩来了。”
吴涛这一手擎着海碗豆汁，一手夹着油条，吃相一点都不雅，反而充满着乡土气息。
举了举双手示意，“你来也来点？”
“不了，我俩吃过了来的。”萧锐光摆摆手道，言罢话锋一转道：“不过吴老弟，一大早喜鹊叫，不是因为我俩要来，而是因为有其他好事。”
“哦？”吴涛眉头一扬，继续吃着喝着道：“说说看，萧大哥，我最近事儿挺焦头烂额的，很久没听到好消息了。”
萧锐光伸着脖子，压低声音道：“吴老弟，李家低头了，说愿意摆酒席给你赔礼道歉。”
陈军伟不说话，即便明知这待遇是萧锐光自己争取来的。
但是作为中间说项的人，有时候可不就得这么忍辱负重么。
不料吴涛反应平平，甚至有些反感地摆摆手道：“道歉我接受了，摆酒席就算了，我以后也不想跟他李家有什么来往。”
这一句话把萧锐光架到了梁上，下不来了。
萧锐光劝说道：“吴老弟，多个朋友多条路，给个面子吃顿饭也没什么不好的。”
结果吴涛把豆汁和油条一放，拍拍手道：“萧大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事太腻歪人！他李家真要摆酒赔礼也行，但是咱喝酒归喝酒，除此之外的任何事，连提都不要提！”
“……你回去问问，能不能答应？能答应我就去，不能答应趁早别摆。”
条件摆出来了。
萧锐光也便不再说这事了，而是转移话题问起高铁项目的事。
然而说起这事，吴涛也犯愁。
左手是人情，右手也是人情。
关键在高铁相关的技术上，吴涛自己也是个门外汉，很多时候根本不太好把关。
也就很难确定倾向性。
不过萧锐光一听说，国际上几大知名厂家，都走吴涛手里牵针引线的，顿时高兴得要跳起来，“吴老弟，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
吴涛摆摆手，“萧大哥，咱不带这么揶揄人的。这都是麻烦，烫手山芋。”
萧锐光仍旧很高兴，因为他觉得这都是幸福的烦恼。
毕竟很多红色家族不就靠着这种掮客的身份从中获利，全都赚得盆满钵满的。
但这话他不能说。
说出去掉身价不说，还会被吴涛嗤之以鼻。
毕竟堂堂的华夏吴，正经钱都赚不完，还在乎这点仨瓜俩枣的么？
所以萧锐光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吴老弟，这回我和南车四方，北车长客、唐山都联系好了。甭管最终选择哪一家的技术，都绕不开这几家。”
这话一出，吴涛顿时眼前一亮。
现在北车南车还不是一家，到时候肯定也要有一个分配和竞争。
这等于一下子就把一块饼掰成了两半。
如此一来，操作空间可就大了。相对来说，自己也就没那么难做了。
吴涛一口气喝完豆汁，嚼完油条道：“萧大哥，这才是今天真正的好消息！”
跳出了这个难题，吴涛的思路豁然开朗。
这高铁项目一旦确定之后，能够巩固自己和几位盟友的关系不说，至少各地陆续开工建设的站点和道桥工程，对于华耀集团都是个天大的蛋糕。
除此之外，吴涛还能想见的，便是整个高铁的综合管控网络及调度系统。
这将也是个很重要的一环。
当然，这些只是大的一方面。
小到细节处的元器件，兴许也能有国产芯片派上用场的地方也说不定。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块很大的蛋糕！
一念至此，吴涛直接打电话给藤原丽奈和莫莉，通过她们，让庞巴迪和川崎重工这样的成熟企业，提供相应的资料和文件。
有利可图，就有研究的动力。
更何况，吴涛也希望能够通过这次参与，让高铁工程更加可靠，最大限度地避免前世一些人为恶**件的发生。
下午的时候，各方的资料便送到了后海的四合院。
从车上搬下来的时候，看得吴涛一愣愣的，竟然全都是成箱成箱送来的。
这么多资料……
吴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想分点蛋糕果然不容易，眼光和实力，少一分都不行！
第1368章 泥腿子父辈的昔日荣光
首都，玉泉路，李家。
萧锐光本不想来，但是吴涛的话撂在那里，挤兑的李家下不来台。
想来想去，还是亲自走这一趟。
至于陈军伟，就更逃脱不了这茬了。
这事本质上虽然不是他的责任，但提前的导火索却是他引起的。
作为李家当代的中坚力量，李平安对于两位晚辈的到来，意外之余，充满热情。
萧锐光这且不说，已经是下一辈之中除了从政之外的，极有出席的杰出代表了。
至于陈军伟，这个从小自家闺女身边的跟屁虫，在前不久来高调退婚之后，反而让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小萧，小陈，你们自己坐。”陈平安放下手中的报纸招呼着，随即一瞪身边老大不情愿的李秋珏，“不知道招呼客人吗？一点礼数都没有！”
对此萧锐光一点不奇怪。
反倒是陈军伟，满眼都是她又瘦了，她好像知错了……
直到萧锐光踢了踢他，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李平安正在拐弯抹角地问起他前不久一气之下过来退婚的事情。
“小陈，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就突然跑到家里来，说那一肚子气话？秋珏她从小性子倔，被我们惯坏了……”
作为长辈的李平安还没铺垫完，就被陈军伟讪讪地打断了：“李叔，过去的事，今儿就不提了。”
李平安不由一滞，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正碰上李秋珏端着茶水过来，恨恨地往双方之间的茶桌上一放，气哼哼地直接走了。
这更是没法圆了。
李平安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下来，转而问萧锐光道：“小萧，你今儿怎么过来了呢？”
萧锐光感觉到李平安正处于暴走的边缘，但是今天既然来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李叔，我今儿过来主要是为了传话的。吴总那边表示，愿意接受你们的歉意，但摆酒就不必了。”
即便这话是挑着说的，李平安仍旧听出弦外之音了。
毕竟都是华夏人，酒桌上什么都能谈。
可一旦双方连酒桌都上不了，那才真正是什么都没戏了。
“好好好！”李平安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字比一字重。
萧锐光干脆连茶都不喝，当机立断地起身告辞道：“既然话带到了，李叔，我和小伟就先回了。家里还一摊子事，等着处理。”
“慢走不送！”李平安没有动，但嗓音已经有点隐隐发颤了。
萧锐光俩人刚走到门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稀里哗啦声。
看来刚才的那套茶具，彻底成为杯具了。
饶是如此，也没有影响俩人溜之大吉的节奏。
倒是等俩人走后，李秋珏去而复返，见到父亲发火成这个样子，仍旧浑不在意地道：“爸，你至于生那么大气么？我就不信，少了他吴屠户，我们李家就只能吃带毛猪么？”
噼啪！
一声脆响，李秋珏条件反射地捂住脸颊，刻薄的丹凤眼里，瞬间便蓄满了泪水。
“爸，你打我？”
李平安火冒三丈，烧的正旺，“我打你都是轻的，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想不通你就永远别出门！”
李家的这点动静，瞒不过有心人。
很快陈家老爷子和萧家的父辈都知晓了。
尤其是陈老爷子，明明白白地坦言这事上，吴涛没什么错，只是被后辈们处理得太过草率。
加上他正好在京未回，所以当即决定亲自走一遭，把这事平一平，缓一缓。
四合院里的吴涛，对这些浑然未知。
他正沉浸在汗牛充栋的资料里，无法自拔。
这些资料海量也就不说了，关键是日文、英文、甚至德文、法文的全都有。
看起来累是一方面，还需要专业的外语翻译。
为此，吴涛特地从天启投资总部调来了几位专业涉外人员，先将资料分类整理，找出对于决策真正需要的关键内容。
在此间隙里，西门子和阿尔斯通的代表相继过来拜访。
西门子派来的是个德国佬，一身的香水味，混上臃肿身子散发出来的汗味，那叫一个**。
反倒是阿尔斯通比较有趣，派来的法国大妞，顿时让吴涛想起风情万种的伊莎贝拉来。
好在初次的交涉也就是混个脸熟。
吴涛应付完俩位代表，便直接驱车去首都机场，给自家老子接机。
同时一起去接机的，自然少不了方媛这个外甥女。
一路上跳脱胡闹个没完，见到舅舅吴炳华的时候，立刻变成乖乖女了。
“大舅，你早该来首都玩玩了。毕竟表哥现在家业铺这么大，又不差你那点路费和花费。”
对于方媛的献宝，吴炳华呵呵一笑，“想当年我在首都打工的时候，早就把能逛的地方逛遍了。”说着随即指着路边一些半新不旧的大楼说：“你瞧那栋，那栋还有那一栋，都是我当年参与建设的。”
“真的假的？”方媛一脸难以置信，“我怎么没听我妈说过？”
吴炳华欣慰地一笑，“我来首都那会儿，泥腿子一个，当时还没你呢！你表哥才几个月大而已。等我打完工回去，你表哥都满地跑了，你还正吃奶呢。”
“哎呀，大舅！”方媛不乐意了。
吴炳华却是摆摆手道：“行了，在首都别到处乱跑，非常时期，给你妈省点心。没事多打打电话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在外的，他们能不担心牵挂么？”
方媛嘟着嘴巴道：“知道啦，大舅。那接下来几天，我带你在首都逛逛好不好？”
“逛什么逛，这非常时期！”吴炳华拒绝得彻彻底底，“先了解项目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
方媛老大不乐意了，“我现在终于明白表哥为什么是个工作狂，敢情是遗传您哪，大舅！”
车队直奔后海四合院。
反正这里地方够大，房间也多，不用单独给自家老子开宾馆了。
倒是吴炳华带来的几个助手，仍旧在新世纪大酒店包了几间房。
看样子是准备坐镇下来仔细研究，吃透高铁规划，踏踏实实地沉下心来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第1369章 是时候成立全球研究院了
即便这偌大的四合院，就是儿子在首都的家，可吴炳华仍旧像是到了外人家一样。
像个客人。
尤其是面对热情招呼和忙里忙外的花婶，更是客气非常。
“他花婶，小涛在首都的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你操心照顾了。”
花婶被说得花容失色地笑，“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倒是没小涛的话，我哪能到首都这广阔天地来闯荡？”
老辈们这话聊得方媛听不下去了，干脆又献宝似的拽着吴炳华的手臂，自告奋勇地道：“跟我走，大舅，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三进三出的首都四合院。”
哪知吴炳华全然不以为然，“稀奇！想你外公小时候，咱老吴家那是连绵一片的大宅院，少说也有个七进七出的，边上还有炮楼呢，家里十几杆枪……”
方媛忍不住捂着嘴了，“老舅，你说那是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吧，还七进七出……”
结果被吴涛一个苹果堵住了嘴，“说什么呢，老吴家的祖辈家业，确实不比眼下差。”
方媛呜呜地表示委屈，但没人在意。
晚饭直接摆在了星空底下的院子里，热热闹闹的，颇有当年葡萄园鼎盛时期的氛围。
精巧的八仙桌上，菜色丰盛而美味，摆满了一整桌子。
花婶甚至拿出了两瓶珍藏的茅台，结果父子俩纷纷摆手表示不喝，只得重新又收起来。
他乡遇故知。
一大家子人在首都又聚在一起，这顿饭不是家常饭，却吃出了家常饭的味道。
吃到最后，连一向心最野的表妹方媛，都忍不住想家了。
拿着lotus phone和小姑吴淑华在电话里，娘俩抱头痛哭。
到最后，还是看着表哥吴涛挨了训，方媛这才重新露出笑容。
家常饭很快结束了，整片后海的喧嚣，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偶尔响动，落入沉寂。
父子俩就着一壶花茶，坐在花房里，说着爷俩之间的闲话。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你如今在首都落了脚，为人处世也要收敛着点。这满京城卧虎藏龙的，说不定就招惹到哪些大人物了。”
对于自家老子的处世观，吴涛并不完全认同，但也没有反驳，任由他去絮叨。
“再说了做生意不就讲究个以和为贵么，争争抢抢，打打杀杀，到头来拼了老命挣下来的东西，很可能都是灾祸之源，说没就没了还是小事，关键是弄得家……”
接下来的话，吴炳华没有说下去。
但吴涛知道他说什么。
自家老子的话，放在古往今来的很多时候，都是实实在在的经验和教训。
只是如今吴涛已经超脱了这个任人揉捏的层次，旗下产业和资产遍布全球，能屈能伸。
不过自家老子难得地絮叨了这么多，吴涛也不能一点都无动于衷。
所以他默默地点头照单全收，然后悄悄地把自己的耿直度减小1个百分点。
一宿无事。
翌日一早，吴涛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家老子早就起来了，正拿着铁锹在院子里铲铲培培。
还是那闲不住的性子。
见到儿子起来，吴炳华扔下铁锹，免不了说上一句：“这都几点了？怎么产业大了，人反倒不勤力了？”
吴涛挠了挠头，伸了个懒腰，伴随着哈欠，“爸，我这也是有张有弛。再说那些资料分类整理出来，可不得需要时间么？这事不能急，趁这功夫，我带你在首都到处逛逛……”
话未说完，吴炳华便俩眼一瞪，“逛什么逛？有那闲工夫，我不如去公司名下几个工地看看。首都这么严峻的抗非形势，他们还能保证小范围开工，不耽误进度，我这身为老板的，来了也不去慰问，哪里说得过去？”
理是说不过自家老子的。
索性吴涛也就放弃劝说，“行吧，你想去就去，我给你派车派人。”
吃完早饭，安排好吴炳华出门的车队和人员，吴涛便开始处理手头的事情。
随着lotus新一代机型谍照的提前曝光，一直对标lotus phone的诺基亚在舆论上展开攻势。
成天里铺天盖地地进行自我包装和饱和宣传，宣扬塞班系统的优越性和突出特点。
甚至标榜今年的塞班新机，将是诺基亚力压lotus phone的一个翻身仗。
嗯，看完资料，吴涛反应寥寥。
如果打口水仗有用，咱还搞开发干啥？
随他闲去，到时候自有市场上的反馈数据说话，一点做不得假。
倒是萧紫霞做主接待了乔布斯一行之后，在邮件的汇报中，对和乔布斯的交流赞不绝口，甚至提议吴涛，要把这个美国老头挖到旗下。
吴涛摇摇头，一笑而过。
这位苹果之父偏执狂，要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挖走，大概也就不会有记忆里的那些苹果手机了。
扫完电脑上的邮件，吴涛随着柳若曦出门，直奔天景公司。
目前高铁项目的资料初步整理出个眉目了，尤其是关于高端监控系统，涵盖管控网络的综合系统部分，全都整理出来了。
这是浩大的系统工程。
涉及到数据库、高速网络、终端采集和分析运维的方方面面，其中几个部分甚至已经超出了天景公司目前的业务范畴。
所以今天的会议主题，就是这个项目接手的可行性以及后续的可持续发展性。
会议范围，涉及到海外天景公司的技术团队。
所以采用了初步的视频技术，和全程的电话会议。
中英文混合，全程同声传译。
吴涛坐在主位上，出现在视频画面的中间，却很少发表意见。
大多数机会留给双方的技术团队去讨论和交流，他也正好趁此机会看看，技术团队的建设到了什么程度了。
在滔滔不绝而又精彩异常的交流互动中，吴涛发现，不仅硅谷的天景公司技术团队日渐庞大，而且就连首都的天景公司都有了本土的技术团队雏形。
除此之外，天元游戏公司也有了本土化的技术支持小组。
这种趋势一旦发展下去，硅谷那边的技术团队地位将越来越尴尬，越来越难以自处。
所以对于高铁的管控系统项目，以裘无烟等人为首的本土系，表示可以承接。但在硅谷的天景公司那边，却遭遇了反对。
吴涛突然就意识到了，谷歌建立x实验室和阿里建立达摩研究院的必要性。
看来是时候成立自己的全球研究院了。
第1370章 研发全球化的班底组建
随着华夏加入wto，很多跨国公司在把触角伸到大陆地盘上之余，都伴随着同一项不约而同的操作。
建立全球研发中心。
所以吴涛提出成立自己的全球研究院，参会的众人除了兴奋之余，并没有太过意外。
只是这个全球研究院的筹备和规划，总还有拿出个规程和企划来。
所以面向高铁监控系统的专职研发团队，只能交由天景硅谷分公司那边先准备着。
这样双管齐下，到时候什么都不耽误。
结束会议，吴涛回到办公室里稍作歇息，就手打开电脑邮箱，点开大明星早就发来的剧本初稿。
说是剧本初稿，但是吴涛看下来发现，还达不到剧本的地步。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关于**的故事。
真正要拿去开拍，还需要找一些专业编剧进行二次创作。
不过话说回来，吴涛对故事里着眼于普通老百姓的视角特别满意。
这样的故事真正拍出来，才足够接地气，有观众缘。
而矛盾冲突的展现多种多样，看得出来很多都是取材于抗非第一线的实际素材。
这更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和代入感。
只是故事的起承转合看起来，有点过于曲折反转了，对观众的情绪是一种不小的摧残。
更重要的是，这最终的结局，为了抒情效果，悲剧色彩太过浓厚了。
这就有些违背吴涛的初衷了。
更关键的是，最终过审的风险，也随之成倍增加。
吴涛稍一琢磨，便打开新邮件，写下了自己的观感和意见，提供丁甜甜及电影团队成员参考。
这一提，不知不觉地就提了七八条。
等到裘无烟敲门进来的时候，吴涛才发现有点刹不住车了。
于是果断地适可而止，就当是给丁甜甜的电影团队留一些发挥的空间。
“什么事？”
裘无烟轻叹一口气，在办公桌前坐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尽显优雅知性。
“老板，关于全球研究院的事，我在想，至少需要到硅谷分公司去一趟。”
吴涛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去吧。”
毕竟整合研发团队资源，也需要去现场办公，顺便考察一番，以及征求一些研发骨干的意见，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裘无烟的问题还没完，于是续道：“可是我琢磨着，是不是得带个研发负责人过去，长期坐镇那边。老板，如果换你选的话，你会选谁？杨自立还是谭星？”
吴涛笑着靠向椅背，这才是裘无烟为难的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裘无烟摇摇头，“我也有些码不准，杨自立的钻研精神强一些，但谭星学长的大局观更好一些。各有利弊！”
吴涛双手十指分开地拢到一起道：“其实全球研究院的成立，至少会在华夏和美帝各自建立一个研发中心。所以研发负责人的人选其实有两位。”
随即吴涛话锋一转道：“当然了，不同时期可能两地的研发地位会有变化。比如说初期的时候，一定是硅谷那边研发实力强，人才丰富。可是随着华夏本土互联网产业的发展，华夏的研发中心实力也会越来越强。”
裘无烟伸手把鬓角的发丝拢倒而后，沉吟着道：“这倒是完美解决了我的难题。所以老板，这次我把他们两位都调动起来，参与全球研究院的筹建和规划？”
“可以，放手去做吧。”吴涛同意道：“不过校内网的日常研发工作不能落下，而且陈军伟那边的项目支持也要跟进。”
裘无烟干脆利落地起身道：“我明白。”
与此同时，御花园别墅7号楼。
丁甜甜回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周了，距离她自我隔离的14天时间，还差一半。
但她依旧如刚回到家时，那般恬淡优雅。
这次的抗非前线采风，对她的触动极大。
通过各种途径搜集来的一些素材都是真人真事，经常让她夜半梦回，眼角带泪。
但是当所有的素材经过加工形成一个电影故事之后，傻白甜觉得内心有了很多的积累和沉淀。
没错，发给吴涛的剧本初稿，不是别人写的，正是出自她之手。
所以这些天的自我隔离里，唯一令她焦心的事，便是吴涛对这个剧本的意见和看法。
然而一天两天过去了，邮箱里始终没有回音。
好几次丁甜甜甚至想要拿起电话拨打过去追问，但都是在按下通话键的前一秒忍住了。
而后重新拿起故事剧本，尽量以一个新读者的身份去揣摩体会。
这样一来，还真的让她感受到很多问题。
但她没有着急去改，而是先把问题记下来，然后等着最后的裁定。
终于这天中午，金陵阳光明媚。
气温陡然升到了开春以来的最高峰，20度以上。
丁甜甜抱着天安公司出品的最新款elitepad电脑，做到二楼的落地窗前，在阳光泻地的温暖中，打开邮箱。
叮，收到一封新邮件。
一股欢喜打心底油然而生，傻白甜甚至情不自禁地吐了吐香舌，而后一副得意非凡地揪着小嘴，可爱地自言自语道：“哼，总算是你有点良心，没把这事忘了！”
随后迫不及待地点开邮件，放眼一看，批复意见足足列了七八条之多。
哟嗬，傻白甜惊讶得不由惊呼出声，随即又轻掩檀口，一抹红晕浮上脸颊。
定了定心情，傻白甜循着邮件正文逐个字地看下去。
‘第一条，故事情节反转太多，对情绪是一大负担，同时影响了部分抒情环节的情绪饱满度，建议理顺删改……’
‘第二条，多线叙事值得称赞，但是各个小故事之间重合度太多，而且矛盾层次缺乏递进，也影响了情绪的饱满度，建议优化改进……’
‘第三条，医学界的专业性体现不足，缺少能够渲染专业背景的词汇和必要交流，建议增加……’
‘第四条，抗非形势中，除却医生群体之外，社会机构的支援配合，政府机构的行政指挥体现不够，建议从人设上下功夫，给与适量体现……’
……
丁甜甜一条条看下去，看得羞怯之余，也有共鸣的地方。
就像是后面几条，就和她自己发现的缺陷如出一辙。
不过她很快挥去羞不可抑的情绪，目光坚定下来，秀拳紧握，暗自下定决心：“嗯，我一定要改到你满意为止！”
第1371章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天景公司总部。
吴涛刚处理完手头积压的工作，桌上的座机响起。
接通一听，是美女前台乐清打来的，“老板，网易公司的丁总找您，没有预约。”
“他怎么来了？”吴涛下意识地回问。
结果丁磊的声音直接从话机那头传来，“老大，我可就在旁边啊！”
吴涛也不客气的回怼道，“你在旁边怎么了，就是说给你听的。”随即又对乐清道：“带他过来吧。”
很快，丁磊笑嘻嘻地过来。
吴涛从办公桌后绕过来，招呼他在沙发区入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丁磊老实不客气地说：“这不是特地来谢老大你来了么？前阵子你点拨我做的新闻评论功能，果然是个好主意，网站现在各项指标都在攀升，甚至有着打破历史记录的趋势……”
话未说完，吴涛便揶揄着打断道：“你两手空空的，拿什么谢我？”
“瞧您这话说的？”丁磊笑嘻嘻地反驳，“老大，你竟然怀疑我的诚意？要不网易的股票，您再加持一点？”
吴涛笑骂道：“滚！”
丁磊毫不在意，话锋接着一转，“对了，我听说吴叔过来了。我这作为晚辈的，请吴叔吃顿饭孝敬孝敬？”
吴涛把手一挥，“这事轮得上你么？忙你的去吧。”
随即丁磊搓搓手道：“老大，说真的，这次新闻评论功能一上线，我这才体会到你之前提起的技术的好处来。这就跟食客到饭店里点菜一样，肯定附和互联网发展趋势的。怪不得您搞得校内网和脸书网火遍全球！”
顿了顿，又征询道：“老大，您看能不能授权我们网易也搞个网易博客。”
眼见丁磊小心翼翼的样儿，吴涛欣然道：“行啊，只要你们交够授权费，我没理由拦着。”
丁磊心下大松：“那行，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授权费我跟裘总去谈，该交的一分都不会少的。”
其实吴涛明白，真正丁磊私下里不打招呼地搞了网易博客，自己大抵也没法说什么。
但是这样明着一来呢，不仅表达了对自己的敬重，而且师出有名了。
至于说授权费，那也就是个形势。
因为之前的调查早就表明，网易和校内网的目标群体重合度不大。
所以网易博客开起来之后，对校内网的影响根本不大。
不过一码归一码。
等到将来移动互联网时代，微博上线的时候，吴涛是绝对不会让出这片广阔市场的。
到时候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没有情分可言。
谈定了这事，丁磊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
临走前，顺带着搂草打兔子似的问起道：“对了，老大，听说国家要建四纵四横的高铁网络，您看有什么我公司能接的活儿，给分点呗？”
吴涛抬脚作势要踹，笑骂道：“滚，怎么哪儿都有你？”
一天的工作下来，吴涛发现还挺累。
回头一琢磨才发现，今年的事儿还真多，忙下来不知不觉就是一天。
原先还以为03年会是没什么大动作，寻求平稳发展的一年呢。
到头来，大动作是没有不假，可千头万绪的小动作，以及不大不小的动作倒不少。
加之又处于整个产业财团化的发展期，真是有种忙煞我也的感觉。
看来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呢。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自家老子早就回来了，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里，正陪着萧锐光和陈军伟聊天。
准确地说，应该萧锐光和陈军伟陪自家老子聊天了。
吴涛接过花婶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道：“你们怎么来了？”
萧锐光当先道：“叔好不容易来趟首都，你也不吱一声，好让我俩有机会尽尽地主之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哼，把你俩能耐滴！”吴涛笑着讥讽道，“咋地，明面上抱我大腿不说，暗地里还要走家庭路线啊？”
吴炳华不知道仨人的交情深厚，于是打断道：“不过小涛，我跟小萧和小伟那么一聊才发现，你这回揽的高铁项目，我这公司能接手的工程部分实在有限。”
“……像是路基铺设、道桥建设，那都是中字头铁字号的这局那局承建的，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外围的民营公司？再一个，这铁路真修出问题来，我们也承担不起这责任。”
见到吴炳华打退堂鼓，结果陈军伟开始往回圆了，“吴叔，你别担心。就凭吴哥的影响力，弄几个工程给你做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吴炳华连连摆手，“哎，那可要不得！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莫强求。”
吴涛陷入思索，这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问题也不大，走一步看一步呗。
接着萧锐光起身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们邀请叔出去吃呗，也给我个机会？”
然而花婶打东厢冒出头来，“都准备好了，一会就得。”
吴涛果断拒绝道：“以后再说，今天就在家里吃。你俩要有心，就以茶代酒，敬我爸两杯就行。”
陈军伟不由失笑道：“啊，以茶代酒，还叫有心？”
吴炳华也摆摆手，“不就是个形式么？别介意，酒喝多了伤身。你们都是小涛的朋友，我才这么劝你们的。”
“……实际上，在我们圈子里，酒喝到百病缠身的例子多了去了，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吴炳华一抬头，四处张望，“方媛呢？”
吴涛摆摆手，“在公司加班呢，不回来吃晚饭了。”
半个钟头后，四合院的晚饭准时在院子里开饭。
萧锐光陪着吴炳华说话的同时，见缝插针地跟吴涛提了提，见见南车、北车联络人的事。
既然这饭局是少不了的，吴涛干脆答应下来。
具体的日程，交给柳若曦去统一安排。
至于李家的事，陈军伟有心提一嘴，结果被萧锐光按下去了，意思是当着长辈的面，不合适。
吴涛不以为意。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区区一个李家，还真不够让他放在眼里的。
似乎是为了表态，萧锐光当着自家老子的面承诺道：“你放心，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萧家和陈家肯定是站你这边！”
第1372章 庞巴迪的底气和傲气
对于李家这个瓢，吴涛说按下了，也就按下了，压根就没太往心里去。
可吴炳华不这么想。
在父辈的眼中，孩子们飞的再高，干的再好汉，也是需要三个帮的。更何况，萧家和陈家这样的家世，还不是一般的白菜帮。
四合院的一顿饭，吃出了大户人家的烟火气。
好在由于人数不多，使得这缕烟火气始终比较接地气，没有变的太飘太虚幻。
萧锐光和陈军伟相互揽着脖子，被自家的人接走了。
吴涛双手插袋地送到门口，看着俩人上车便回转身了。
回到院子里，一眼望见吴炳华坐在中堂的花梨木椅子上，颇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直到走进之后，吴涛发现父亲也和自己深有同感，抚摸着花梨木的扶手，四处张望说：“我往这中堂一坐，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老吴家祖上最荣光的时期。”
“……你这四合院布置的，要是让你爷爷见到了，铁定比我感触更深！”
吴涛笑着在右手边坐下说，“那就有机会带爷爷过来看看。”
结果吴炳华俩眼一瞪，“他都多大年纪了，你可就别折腾他了。”
吴涛双手十指拢着笑说，“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爱不爱折腾。更何况，等将来高铁建成之后，从彭城过来也就不到三个小时的功夫。”
吴炳华顿时坐直身体，“这高铁竟然这么快？不过开这么快不危险么？”
“科技发展到那程度了，速度自然就上去了。”吴涛解释道，完了还加了句：“你得跟得上时代的脚步才行。”
这话说得吴炳华特别不服气的。
但对高铁的兴趣，是明显高涨起来了。
翌日一早，吴涛早早地赶到了新世纪大酒店。
听说庞巴迪的人来了，队伍还不小，吴涛便不把这帮老外往家里招了。
更关键的是，作为中间人的莫莉似乎没有做掮客的经验，各方面表现的一点都不主动。
到了自家旗下的大酒店，吴涛直奔莫莉入住的总统套，一点阻拦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惹得前台那些小姐姐们惊艳之余，一番叽叽喳喳的跳脚激动。
“哇，他就是咱们的老板啊，真的好帅气哟！”
“不仅帅气，关键还很霸气……”
“他跟我说话时，我心都酥了！”
“死丫头，我看你是骨头都酥了吧。”
这些话吴涛自是听不到了，他谢绝了小姐姐们自告奋勇的引路，直奔电梯，轻车熟路地抵达位于次顶层的总统套。
叮铃叮铃。
铃声响起，旁边的房间先有了点动静。紧接着面对着的门里，一个高大壮硕的洋妞过来开了门。
见到是吴涛，连通报都没有，便把他让了进去。完了自己倒是出了门，顺带着把总统套的门上关上了。
莫莉这贴身保镖，似乎有点意思。
吴涛也没想太多，便长驱直入，直奔套房主卧了。
然后他就愣住了——莫莉还没起呢。
白花花地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只是在腿间加了被单一角。
一览无遗啊。
虽然不是头一回见了，可仍然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甚至后脑响起了开车的声音。
不，这一定是幻听。
笃笃笃！
吴涛果断停下脚步，在门户大开的主卧房门上敲了敲，打个招呼。
结果床上的莫莉抬起头来，从垂乱的金发中看过来，“哦，天哪，你怎么来了？”
吴涛点了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距离今天约定见庞巴迪方面的时间，只有半个钟头了。”
“哦~”原本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的莫莉，听了这话，反倒又躺回去了，“反正已经赶不上了，我就不去了。”
吴涛眉头扬了扬，似乎也不意外。
“那我先过去了！”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结果后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一个身躯像是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缠住了自己。
吴涛当时差点就按照壮叔教他的防身术把这个身体摔在地板上了。
幸好那两团东西，特别有辨识力，在关键时刻打消了他的下意识动作。
紧接着，一条丝带样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要不然你也留下来，通知手下人去就行。”
这丝带明显是从屁股缝里解下来的，吴涛这才发现，原来莫莉身上还是穿着衣服的。
“骚瑞，我们太熟，实在下不了手。”
接着一巴掌拍在身后的俏臀上，吴涛直接命令道：“你要是快点洗漱，我们还能赶上会议。”
莫莉从他肩上露出头来，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吴，你不懂的，女孩子的化妆是很花时间的，半个小时一定不够。”
吴涛纠正她，“在我看来，你已经很闪亮了，不需要那么久的化妆时间。快去，我等你！”
结果莫莉真的欢欢喜喜地去了，高兴的像个孩子。
即便如此，俩人联合抵达楼下会议室的时候，仍旧迟到了十五分钟。
来自庞巴迪的一帮老外，明显是坐不住了。
于是等吴涛刚一坐下，为首的一个拥有络腮胡子的黑发老外，便坤了坤袖子，一副拉开架势的样子道：“华夏吴，我们因为敬仰您在国际上的名声而尊敬你，可是你却在本次会议上迟到整整一刻钟，难道你不应该说些什么么？”
吴涛点点头，摊手道：“excuse me，请问你是？”
黑发老外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贯，“庞巴迪驻华夏办事处负责人，弗朗吉！”
接着莫莉往椅背上一靠，“弗朗吉，如果我说，华夏吴的迟到是因为我，你接受么？”
这话说的。
吴涛直接白了莫莉一眼，为了避免这个惹火的大洋马把事情越描越黑，他果断选择了退让：“骚瑞，弗朗吉，以及所有人。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原本吴涛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莫莉甚至为失去这么一次调侃蹭关系的机会而惋惜。
揭过弗朗吉在接下来的交流之中，屡屡发难，处处针对。
“华夏吴，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庞巴迪和华夏南车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如果你在这次的沟通之中，不能带来比我们的合作伙伴南车更大的好处，那么我会建议总公司放弃这条可有可无的联络线……”
这毛刺棱的，怎么捋都捋不顺啊……
第1373章 按下葫芦起了瓢儿
“enough！”
不等吴涛回应，莫莉便抢先拍案而起，“弗朗吉，如果你觉得今天的交流是徒劳的，那你可以自行离开。”
“……但你若真的离开了，庞巴迪失去华夏高铁这个项目，总部指定会认为你是罪魁祸首；即便幸运的话，庞巴迪得到了这个项目的合作机会，那么功劳也必将与你无关。”
哟西，这美国小娘子的嘴皮厉害哟。
直接把弗朗吉给将死了。
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
这时候，轮到吴涛做好人了，“弗朗吉，各位，如果你们还在为和华夏南车良好的合作经历而沾沾自喜的话，那么我劝你们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因为这次华夏铁道部对高铁项目是动真格的了。他们显然是并不满意于旧有形势的合作局面和成绩，所以才会招来世界各大著名厂商同台竞技。”
“……而我的好伙伴莫莉，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和我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我很遗憾，即便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浪费了一些私下探讨的时间，但我也无法给出任何保证。”
一席话，半真半假的，变成一顶好大的帽子压下来。
弗朗吉顿时有点戴不住，抹了一把络腮胡子，果断低头服软道：“对不起，华夏吴，请原谅我的浅薄和无知。对不起，莫莉小姐。”
莫莉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然后会议这才进入了正题……
经过一上午的了解，吴涛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真的是心累。
连柳若曦都看出来了，今天庞巴迪方面的准备实在是匮乏，一群糟老外们，还都洋洋得意地，自以为胜券在握呢。
结果后来被吴涛方方面面地一突击，搞得猝不及防。
会议几度出现问题无人能够解答的冷场时间。
“这庞巴迪方面压根就没准备呀……”走在吴涛身边的柳若曦嘟哝着道。
吴涛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
柳若曦理直气壮地点头，“这不明摆着的么？”旋即小声道：“而且我还看出来你和莫莉俩人有事……”
“什么？”
“没什么！”柳若曦吐了吐香舌，随即面向后面追上来的莫莉招呼道：“莫莉小姐。”
随即跟吴涛道：“你们先聊，老板，我在前面等你。”
其实俩人没什么聊的。
“吴，我就是想问问，你刚才和弗朗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吴涛耸耸肩道：“正式场合，我从不说假话。”
“那你觉得庞巴迪方面的准备工作……”
“坦白说，很糟糕。连ge都不如！”
和莫莉分开，吴涛与柳若曦汇合的时候，便听对方汇报道：“根据基金会那边的最新消息，今天又收到两笔来自海外的捐赠，分别是600万美金和400万美金。”
吴涛猜忖道：“一个是帕尼斯的，另外一个呢？”
“杜邦财团的温格尔先生。”
吴涛眉头一拧，跟他不熟啊。而且这400多不吉利呀，该不是又有什么事找自己吧？
所以说这人情往来的，有时候就是麻烦。
然而最麻烦的并不止于此。
回到四合院之后，吴涛紧接着就收到了李婧打来的紧急电话，“老板，网上又出现攻陷天琪基金会的帖子了，而且这一次来势凶猛。”
吴涛神色一凛，难不成这李家的瓢还没按下去？
反手一个电话打给萧锐光，片刻后挂机，吴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看来这李家不是瓢，充其量算个葫芦，而且是被按下去的那种。可其他的瓢又浮起来了，而且还是个大瓢。
莫非这回真是虹会本身的瓢了？
考虑到这一可能性，吴涛是从利益相关者的角度去考虑了。
谁利益受损，谁就有动机。
有时候破解迷局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下。
吴涛环目四顾，花婶不在家。于是一个电话拨到花婶手机上，果断把这事交代下去。
有了上回的经验，吴涛也懒得通过追踪ip、大数据分析的技术手段去查了。
既然通过庞大的关系网能更快找到并且确认，难道它不香么？
不过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真的让吴涛有些恼火了。
半个小时后，花婶的电话打回来。
吴涛听着，一直没说话，脸色却严肃的可怕，看得柳若曦都噤若寒蝉。
老板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可怕！
乱世要用重典。
必须趁着网上那波人把水搅浑之前，重拳镇压。
于是吴涛拿出自己私人手机，配上柳若曦随身携带的工作手机，一个打给花婶，一个联系秦潇潇，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
花婶负责锁定目标。
秦潇潇负责搜集证据，继而推毁目标。
首都这地界儿，大大小小的官商谈事儿，都躲不开花婶手里的那张网。
或者说他们还有谨慎到主动去躲开。
而秦潇潇和首都官场的关系，有来有往地最为密切了。
银行方面的资源更不必说了。
布署完毕之后，吴涛又给李婧拨过去，让她立刻和秦潇潇联系，等待‘弹药’支援。
然后吴涛躺在花房的藤椅上，晃呀晃，努力让翻腾的气血平复下来。
眼下是只能等了。
至少情况还没恶化到需要请出老梁同志的地步。
不过这个时候，吴涛也发现，掌握老梁同志下一级或者下几级人力资源的必要性。
看来官面上的渗透工作还需要加快。
当然就今天这事上来讲，吴涛也在想，是否应该借助这一契机，把透明化公开化的必要性再深化一下。
如果能让虹会那帮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成就感肯定比单纯打败他们要强。
只是这种努力的方向，多少有点敏感，很容易被带节奏。
就在吴涛揣摩的档口，李婧又一个汇报电话打进来了，“老板，网上的舆论升级了，被人疯狂带节奏，说天琪基金会的账目公开是表面文章，别有用心。”
吴涛拍案而起，这用心何其险恶？！
既然如此，你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起身走出花房，揣着手机，径自拨通了加密电话……
第1374章 这事不能说得太细
严肃地打完了那通电话，吴涛的神色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凝重起来。
看得旁边的柳若曦莫名不解，思忖了半天，才忍不住发问。
“老板，这事……，找梁首长打招呼，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你怎么还这么放不下？”
吴涛长出一口气，目无焦距地越过四合院的青砖灰瓦看向并不清明的天空，喃喃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不到最后一刻，不，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放不下心。”
这话听得柳若曦愈发不解了。
接下来问题分为了两个方向，柳若曦脑海里盘桓着，一个方向可以让话题继续聊下去，而另一个方向可能直接把话题聊死。
于是她抿着红唇，把几许散乱的发丝拨到而后，这是她寻常谨慎时的下意识表现。
“那老板，天琪基金会账目公开这事，即便是会触动到其他慈善机构的利益，可凭着您的影响力，也应该不会惹出多大动静吧。”
结果吴涛连看都没看他，径自喝着茶水，彻底不说话了。
得，竟然把天聊死了。
柳若曦莫名地轻掩檀口，其实她并不想把天聊死。
结果却这样了。
这只能说明自己把天琪基金会这事看浅了。
这是身为财团大秘，所不应该犯下的基本错误。
于是柳若曦默默地推开去，走到凉亭下往石凳上一坐，开始琢磨两个问题。
一来，自然是她刚刚问出来的；而另一个则是，老板他对这事既然没把握，又为什么会匆忙去做，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其实对于吴涛来说，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最终都殊途同归了。
只是，这事不能讲的太细。
突然，傻白甜的《当你老了》清唱声音骤然响起。
那是吴涛私人手机的来电铃音。
电话赫然是李安曼打来的，这个华尔街日报的副主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不知道她是闻着华夏高铁项目的味儿来得，还是其他事儿。
吴涛接起电话，态度很是谨慎。
但架不住电话那头的李安曼格外热情，“尊敬的华夏吴，好久不见，我现在刚刚抵达首都国际机场，不知道您最近有时间接受我的拜访吗？”
这个……，很明显在绕弯子。
吴涛没那耐心，直接挑明了问：“李主编，这次亲自带队来华，肯定有所图吧。说说看，说完了咱再谈其他。”
李安曼下意识地咦了一声，“好吧，吴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怀疑我的诚意，但如你所愿，这次我带队是来采访华夏抗非行动，希望能够拿到第一手资料。”
原来是采访抗非一事。
吴涛默默松了一口气，“欢迎你的到来，李主编。你可以和柳秘书长预约时间，我们见面细谈。”
相比于吴涛的一小口气，李安曼是大大地松了一大口气。
越是爬到高位，越是感觉胆战心惊。
李安曼这回是总算体会到‘高处不胜寒’这句华夏古话了。
首都机场的防疫检查，异常严格，但秩序仍旧井然，人流量也还不算少。
用一句官方的话说，叫，群众情绪基本稳定。
走出机场，李安曼紧了紧脸上的n95口罩，和身边的副手交谈了几句，两辆福特车便在面前停下来。
这是位于华夏首都的办事处成员。
双方见面，话并不多，先离开这里再说。
车窗外的空气灰蒙蒙的，给人一种特压抑的感觉。倒是来接机的办事员小苟先生，面貌很不错，似乎没受到首都这边抗非形势的影响。
看来国际媒体上那些传言，根本就是以讹传讹，胡说一气。
如此一来，李安曼重新评估了一下，这次的采访行动和报道结果，应该不会引起华夏吴不快。
这样她的压力也会小一点，心态也就轻松多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这次的网络乍刺时间差不多理出个脉络来了。
除了虹会更高层出手之外，甚至还有个民间基金跟着陪跑。
意外的是，虹会高层这回不是出自首都，而是老家江东的省一级副会长。
这特么不是落自己手里了么？
吴涛翻看着秦潇潇传真过来的资料，呵呵，这个副会长有意思。
挺会发国难财的，关键是一屁股的屎。
决定很快有了。
吴涛长身而起，暂时在这两个机构背后看不到某些家族的影子。
如此更好。
况且，即便是有了那些人的影子，只要对方没有调到前台来，他也会装作看不见。
反正，二话不说，这一记重拳先打出去再说。
这些个蛀虫和祸害，有一个打一个，一点冤情都不带有的。
柳若曦拿着本子规规矩矩地候在旁边，等着自家老板吩咐。
“第一，这些资料发回江东，给江大桥，让他看着办。”
柳若曦记下，没有直接问，而是旁敲侧击道：“要不要通知一下安叔？”
老安同志是二把手，这事找他，按说也能办。
但吴涛已经表达了要重拳出击的决心，那就找一把手。
所以吴涛摇摇头，“不用，事后我会跟安叔解释的。”顿了顿续道，“第二，那个什么贰基金的，既然都已经被掏空了，就别让他们输个幌子骗人了。”
“……拟一个计划，让这种烂基金淘汰消失，省的继续招摇撞骗。”
“……另外，通知李婧，即刻启动技术清除手段，明天一早还天琪基金会一个朗朗晴空。”
柳若曦记完之后，顺便道：“华尔街日报的李主编，约了个饭局，定在明天中午。”
吴涛点点头，“知道了。”
晚饭时，吴涛一连吃了三大碗，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果然压力令人变胖，许久没承受过这么大的压力了。
但花婶却看得很开心，甚至还想给他添饭。
吴涛坚决地拒绝了，背起手出门去巷子里溜达消食去了，柳若曦则跟着花婶一起收拾桌子厨房。
正好趁这机会，柳若曦问起萦绕在脑海里半天的两个问题。
结果没想到的是，花婶竟然毫不迟疑地给出了解答。
“曦曦，这事你想得简单了。别看事儿不大，但小涛的态度，其实是在挑战一种既定已久的规则。这个规则肯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才这么小心谨慎……”
柳若曦听得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在天琪基金会开会那么凝重……
第1375章 事由你做，名义我来担
江东，金陵，首都西路。
消息传送到这里的时候，江大桥正准备收拾包袱，出门下班。
其实到了要退的年纪，加上手底下有个安定国这么能干的大将，江大桥始终把自己的位置和心态摆的很正。
所以江东每周一次的举手会上，大多时候没什么精彩的戏目。
好像众人的心始终都很齐似的。
当然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短时间内的和谐统一，仍旧让江东最近几年的发展甩开了大步伐。
江大桥很清楚，照这个节奏继续下去，将来他再上一步退下养老，就更安逸了。
用他老家的话说，叫巴适的狠。
可是一翻开手底下人送来的那摞资料，江大桥破天荒地面露凝重起来。
那表情，比他主持抗非行动时，要更加深刻几分……
与此同时，安定国也在自己的办公室忙着。
按照习惯，他通常会比大桥同志晚下班半个钟头。
这既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默契。
然而今天这个点，他竟然收到了江大桥的电话：“定国同志，还在办公室么？我这有个紧急事情，请你尽快过来一趟。”
安定国不敢怠慢，当即长身而起道：“好，大桥同志，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叫来小李，安定国若有若无地问了句：“今天院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身为第二办公室的头儿，李主任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肯定地道：“没有。”
既然没有，安定国便不问了，“跟我去那边一趟。”
“是。”李主任神色一怪，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点的会晤，的确很奇怪。
莫非又要有大事发生？
李主任摇摇头，不对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至少江东是这样，即便抗非动静很大，但都在掌控之中。
很快，安定国见到了江大桥。
这一回，江大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亲切地站起来，主动和他握手。
而是捧着手里一份文件，看得眉头直接拧成了疙瘩。
“定国同志，你看看这份材料。”等到安定国自行在沙发上坐下来，江大桥直接把那份资料递了过来。
安定国点点头，抄起来一看，不由眉头一跳。
天琪基金会的名义发过来的举报材料，而联络人却是柳若曦，小涛身边的秘书长。
呃……，这个摆明了小涛叫人送来的材料了。
紧接着安定国就意识到了，为什么吴涛不直接把这份材料递给自己，而是直接递给了大桥同志？
默默站在安定国身后的李主任也大概齐瞄到了那份材料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冲安定国摇摇头。
那意思是，最近的确没收到来自吴总的任何消息。
这就耐人寻味了。
安定国一边看材料，一边咂摸，看到后来，盘桓在他脑海里的迷雾一点点拨开，他终于懂了。
看来吴涛是打算下死手，而且必须是以大桥同志的名义下死手。
只是不知道这事上，大桥同志的态度是什么？
安定国仍旧拿着那份材料，抬起头来，“大桥同志，这份材料若是属实，性质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
江大桥摸了摸光洁的额头，语气喟然间，难得直来直去道：“你说的没错。今年全国上下动员了四五个月的战斗，多亏了天琪基金会四处奔波，积极出现在众多抗非行动的第一线。”
“……相比之下，我们眼皮底下的这个官方机构，竟然藏着这么恶心的蛀虫，简直是不可饶恕！这事一定要严惩！”
接着大桥同志便直奔主题了，“这事我的意见呢，由你来主持，但最终执行的时候，仍旧用我的名义，毕竟这也是吴涛同志希望看见的。”
“……再一个，虹会作为一个垂管机构，可能也会关系到上层的关节。这方面你行事也更方便一些……”
这话就是点到为止了。
安定国没有犹豫，在他看来，吴涛那小子之所以没提前给自己打招呼，恐怕也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这次自己只能做事，不能留名。
而大桥同志把这事全都丢给他，本身就是对吴涛表达的一种坚定支持的态度。
想通此节，安定国意识到，那么问题来了。
这件事该办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合适呢？
这个问题，应该是大桥同志直接甩锅给自己的第三个原因，同时也是最具分量的原因。
不过这个问题，眼下还给不出答案，因为安定国自己还不了具体的情况。
所以他当即长身而起，直接表态道：“大桥同志，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和嘱咐。这事我需要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后续如有需要请示的地方，我再向你汇报。”
江大桥也随之起身，慨然点头道：“放手去做吧，定国同志。反正宗旨只有一个，决不能让干实事的人，既受累又伤心。”
刚走出门，安定国便吩咐道：“小李，立刻调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个小时之内，资料要送到我桌上。”
李主任不敢怠慢，“是，那要不要和吴总打个电话问问？”
安定国略一沉吟，“既然他没直接找我们，那这个电话先不忙打。看看再说！”
四十分钟，一叠材料摆放在安定国面前。
他带上眼镜，花了十分钟粗粗地看完，恍然大悟之余，不由面露苦笑，“这小子这回整的动静有点大呀，一个搞不好，说不定收益比隐患还大！”
怪不得没直接找自己。
如果从一开始就找自己商量的话，安定国觉得自己会大概率劝他不要这样做。
然而现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咱这做长辈的，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护好犊子，做好收尾么？
想通此节，安定国又回到先前的第三个问题上来，这事真的是做到把人拿下的地步就可以了？不对不对！
也许小涛的本意是这样，但是这样做的结果，明显是有隐患的。
既然这个问题落到自己手上了，那就必须多做一步，把这个隐患给彻底堵上！
只是堵隐患这事，事关重大，必须跟老首长请示汇报一下，然后再知会大桥同志。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1376章 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打完电话，安定国顿时觉得莫名的燥热。
四月的天气，着实比往年更热了一些。
刚才的电话没找到梁言成，但是老首长通过助手覃会英早已留下话了。
八个字，“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安定国明白这话的意思，所以才更倍感压力。
站在傍晚的窗前，首都西路上灯火闪亮，安定国长出一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顾瑾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顾瑾那咆哮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结果安定国一句，“老婆子……”，顿时让顾瑾安静下来。
“怎么了，你这是？”近三十年的夫妻了，顾瑾当然听得出来这个称呼背后的深沉意义。
然而老安同志却不可能说什么实际的内容，只笑了笑，续道：“老婆子，我只是在想，将来退休后，是不是该带你到世界各地去转转。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去巴黎，看看圣母院，埃菲尔铁塔什么的么……”
话未说完，便被顾瑾粗暴地打断了，“喂，姓安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然后这话又被安定国打断：“我能有什么事啊，老婆子。我就是在想，咱们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多为孩子着想着想了。”
对此，顾瑾不由分说，“那是自然。我们都五十来岁了，官当再大，能有儿孙满堂舒服么？不能！”
“行了，我挂了，今晚会晚点回去，你早点睡。”
收了电话，李主任走过来，手里头拿着两份名单，递给安定国道：“这个管平是执委会的常务理事，人还算务实，也跟您汇报过工作。”
安定国举着管平的简历，看着那证件照，努力回忆着。
接着李主任又递上另外一份文件，“这个魏国林，是执委会的另一个常务理事，作风稳健。当初他是跟那边先汇报工作后，第二个来跟您汇报工作的。”
安定国心情无比沉重，“那几个副会长都有问题？”
李主任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其实这事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安定国说完便长身而起，“走，跟我去汇报工作。”
不多时，安定国再次找上江大桥。
这次，两人直入正题，“大桥同志，这事我综合考虑了一下，有两点建议。”
江大桥早就等他半天了，“你说，定国同志。”
“第一，推举这个魏国林为常务副会长，管平同志负责协助他的工作。”
“第二，起草落实省虹会的账目公开制度，并在江东范围内全面推行，作为今后虹会的重点工作来抓！”
江大桥端到嘴边的茶盅又不由放回了茶盘。
这次的事情他早就料到会动静很大，可万万没想到会弄到这么大。
以至于他还有些迟疑，进一步跟安定国确认道：“定国同志，这样的处理尺度，梁首长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这一点上，安定国并没有对江大桥隐瞒，尽管一直以来，江大桥都不算是梁言成的嫡系。
“梁首长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但他通过覃助理给我留了个八个字：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江大桥顿时就有种热血上涌的冲动。
这还考虑个锤子？
当即一拍大腿，“那就开会吧，另外，会前注意保密！”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顾瑾，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
以至于连肥皂剧都追不下去了，足浴盆里的脚都泡皱了，才想起来擦脚倒水。
如此躺到床上之后，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着老安同志说到那些带她出国旅游的事，心里倍感甜蜜有趣的同时，又隐隐不安。
这死老头子，肯定是有事。
所以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顾瑾还是没忍住，一个电话打到宝贝女儿那里去了。
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安蓉还在天安公司加班。
“哟，母上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女儿的口气难得地俏皮，瞬间让顾瑾心里的紧张消散了几分，于是一开口，话就变成了，“你爸到现在还没回来。”
安蓉抬腕看了看表，九点半，思忖着道：“这个时间点是有点晚了，但是妈，爸那工作性质特殊，偶尔晚一点，那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就有什么紧急会议了呢？”
哪知道母亲并不是在等她安慰，“我知道，他打过电话来了。还说要等退休后，带我去巴黎转转，看看圣母院……”
安蓉顿时笑了，“妈，你知道现在吴涛不在金陵，这是来跟我喂狗粮来了么？”
“什么狗粮不狗粮的……”
安蓉连忙解释说，“这是吴涛以前跟我说的，也就是秀恩爱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秀恩爱么？”
“你听我说，蓉蓉，我感觉你爸不！对！劲！”
这下连安蓉也反应过来了，“我爸确实不对劲。”
顾瑾长出一口气，“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最近给你爸惹什么麻烦了？”
“哎哟妈，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不省事的女儿么？”安蓉撒娇道：“而且吴涛就更不可能了，他办事从来都是稳稳的。”
顾瑾连连摇头，“不对不对，这事肯定有原因。”
安蓉顿了顿，直接追问，“妈，爸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安蓉打断了絮絮叨叨的母亲，拨通外线电话：“童秘书，你来一下。”
童童推门而入，“安总，有什么吩咐？”
“没事，你先坐。”安蓉站起身来，双臂抱胸道：“最近上头，尤其是吴总那边有什么大事么？”
童童思忖着道：“老板那边一向都有条不紊的。旗下元启科技那边的口水仗是常年都有，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然后抗非行动中，咱们一直都很积极主动，也贡献了很多……”
眼见着童秘书说不到重点，安蓉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你就想想，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事，或者是麻烦？”
童童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最近咱们财团的天琪基金会被人黑得够惨，先是被很快搞定了，今天网上又有了苗头……”
“立刻把相关资料找给我看！”
半个钟头后，安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问题的确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更严重，但是就她手头的这点资料，还不至于让老安同志如临大敌的地步。
看来这事只能亲自打电话问他了！
第1377章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
后海四合院里。
吴涛收到安蓉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哟，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终于知道打电话来查岗了呀？”
安蓉也不想一开始就谈那么沉重的话题，毕竟那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于是便借坡下驴地质问道：“这么晚了，身边都有谁，老实交代！”
吴涛笑着说，“好，你等着呀。”
完了就把手机交给了刚好送茶过来的花婶手里。
花婶接过电话，便是一通狂轰滥炸，“喂，蓉蓉啊，我是你花姐。你是不是还没下班呢吧，我跟你说，小涛这么能干，你就别那么拼啦。”
“……女人呀，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虽然不能青春永驻，但起码也要延缓这一过程。赶明儿有机会，花姐亲自给你做个全身spa护理，你肯定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惹不起惹不起。
对于花婶的话，安蓉只能讪讪地笑着，听着，然后应着。
好在花婶地位虽然高，但为人处世向来得体的狠，简短的絮叨之后，果断把手机还给吴涛了。
皮一下就行了。
怎么能耽误小两口电话里卿卿我我呢。
然而吴涛接过电话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卿卿我我。
因为安蓉单刀直入地问他了，“最近虹会的事，好像动静挺大？”
吴涛也直接承认，“那帮人不干人事也就罢了，竟也不说人话，把我弄得都上火了……”
两个人这一通电话唠了十多分钟。
吴涛传递给安蓉的意思是，这事没多大，肯定不会给安叔带来多大麻烦。
而安蓉带给吴涛的疑惑是，安叔并不是那么没轻没重的人，决定之前，给老婆打那么一通电话，是何缘由？
此事必有蹊跷。
但是吴涛依旧安慰安蓉没多大事。
至于对这事最终交由安定国来做这点，他想了想就明白了。
这是江大桥在做人情铺路，也在情理之中。
带着这个疑惑，吴涛一夜没睡好觉。
翌日一早，刚刚打着哈欠出门，柳若曦便带着江东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找到房间门口了。
“老板，江东那边来消息了，重点就两个。第一，常务副会长到专职副会长全都下课，上来的都是新人；第二，省政府下发了一道关于落实虹会的账目公开制度，并提交上头将江东作为试点。”
卧槽！
这下困扰吴涛满肚子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老安同志压力那么大，原来这次的动静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甚至在为自己声援助威。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克的。
江东虹会若是能真正作为账目公开制度的试行点，那这绝对是一大进步！
反复揣摩了一番，吴涛不得不佩服，官场老人的想法就是周到全面。
进可攻、退可守。
如此一来，天琪基金会遭遇的火力，完全就失去了存在的土壤。
起码虹会这边是不敢再随便哔哔了。
不过这么一搞，吴涛的压力是小了很多，但老安同志所承受的压力和代价，可能会很大。
这一切都要看老梁同志最终能化解多少了。
而老梁同志的底气和根基，归根结底，又和自己目前所搞的几大产业有关。
比如半导体产业，软件谷工程，甚至是如今的抗非行动，以及即将展开的高铁项目……
想通此节，吴涛大气一松。
在这件事上，虽然没有事先通过气，但是每个人在每个环节上，打了一个漂亮的配合。
在各自最擅长的领域内发挥推动，环环相扣，形成合力。
吴涛忽然对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有点信心了。
生活还是那么的美好。
于是早饭上，吴涛一口气喝了两碗豆汁，三碗豆腐脑，四根油条，这才作罢。
看得方媛和柳若曦一副看怪人的目光瞅他，幸好当着吴炳华和花婶的面不敢太明目张胆。
吴炳华最先放下筷子道：“小涛，高铁项目的那些图纸我看了。华耀集团作为正规的建筑集团，绝对可以承担一些地级市的高铁站主体建设。”
“……而且我们相比于中字头的优势是，凭着多年的城市建设经验，可以将高铁站的建设和实施，更好地和城市规划结合起来。”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华耀愿意参与其中，竞争竞争。”
吴涛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弄俩个站积累积累经验。”
吴炳华很高兴，但又忍不住叮嘱道：“小涛，这项目呢，别搞那么多小动作，能中就中，中不了就算。”
结果不等吴涛回应，方媛倒先开口了，“哎呀，舅舅你就放心吧。现在别说在华夏了，就是放眼全世界，我哥的面子，谁敢不给？”
吴涛拿起一根油条就塞住了方媛的嘴巴，“吃也挡不住你嘴！”
方媛嘴巴一张，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哼了一声，嘟哝道：“狗咬吕洞宾！”
吃完了早饭，吴涛来到天景公司坐镇办公。
近日，裘无烟带着杨自立、谭星两大干将去硅谷那边了，总部这边无人坐镇。
而同时这边开展的研发项目尚且不少。
从上到下忙的是一个团团转，很多资源等着调配批准，很多流程等着审批推进。
而吴涛重点关注了为天琪基金会开发的那套管理系统，不仅在功能性上提出了很多要求，更在健壮性和安全性上提出了高要求。
毕竟眼下这事之后，天琪基金会就成了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在技术上能确保的那些，吴涛不会轻易诉诸于行政手段去实现。
那么安全和可靠，就是首当其冲的重中之重。
中午和李安曼的饭局，定在了新世纪大酒店，吃的是中餐。
这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再次见面，李安曼更加风姿绰约，意气风发了，一袭黑色长裙，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看得随行的副手，暗暗瞠目结舌。
毕竟李副主编在职场上从未有过如此女人味的一面。
难道传说中的华夏吴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亦或是李副主编和华夏吴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关系？
对于这两种猜测，身边的女副手更愿意相信是后一种，毕竟人都是有着八卦之心的……
第1378章 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在这种场合里，李安曼根本无惧副手下属对自己的任何揣测。
人么，谁还没点好奇心和嫉妒心。
更何况，真要是揣测和眼前这位鼎鼎大名的华夏吴之间的关系，李安曼还真得谢谢她。
也算是在某种方式上帮助自己实现了愿望了。
倒是吴涛一坐下，便直接点破道：“李主编，这次贵报社派你这样的大将亲自前来，恐怕不单是报道华夏抗非一事这么简单吧？”
作为美方的喉舌，拥有如此意图，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对此，李安曼也不解释什么。
因为一旦解释，不管解释的好还是不好，那都落于下乘了。
她和华夏吴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虚假刻意。
所以李安曼露出笑容，两颊上顺带着映出浅浅的酒窝，略作沉吟道：“实不相瞒，吴总，我之前也有和您同样的担心。但是抵达京城之后，我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华夏政府在抗非这件事上做的非常优秀，我也很期待向国际方面如实地报到出华夏政府在这方面的贡献和表现。”
其实吴涛并不在意她们此行的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有这样的态度，他首先就满意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看似无意地提起道：“李主编，以你的关系，对国外的基金会，尤其是慈善方面的基金会，在财务公开及运作制度上，是否有所了解？”
突然被问起这话，李安曼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是对于吴涛的问题，她是不敢怠慢，左右琢磨了一阵，这才开口道：“据我所知，吴总，国外很多的基金会，包括带着慈善名义的基金会，很多都是以避税为深层次目的。”
“……但是明面上要求公正公开的制度，依旧是遵照执行的。如果您需要这方面的信息，我可以代为搜集一些。”
吴涛点点头，“那就有劳李主编了。”
其实通过媒体界搜集国外慈善基金会的资料，只是一方面。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也通过吴莹莹和莫莉金融界的渠道，发出了同样的要求。
这样，重建起来的制度和认识，才能更加全面一些。
俩人正说着，孙晓雨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甚至连妆容都没来得及打理。
“对不起，老板，今天基金会那边忙了点，我来晚了。”
吴涛摆摆手，当即站起身来隆重地介绍说，“李主编，这就是我名下天琪基金会的孙晓雨秘书长。这次她率领的团队以民营力量的身份参与到抗非行动中去，贡献很大，和政府接口的部门和单位关系也都很好。所以你们这次采访之行，将由她来安排。”
李安曼登时郑重地打量起这位看起来不太体面的女人，甚至绕过桌子来，亲自和孙晓雨握手道：“辛苦你了，孙秘书长，我是华尔街日报的李安曼，今后几天，还请您多多关照。”
华尔街日报？
孙晓雨不由被这名头吓得一愣，随即看向自家老板的眼神里，不免有些求救的意思。
毕竟在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她可不愿意因为任何原因节外生枝，给天琪基金会带来丝毫不利的影响。
吴涛明白她的意思，压压手道：“没关系，孙秘书长，李主编是自己人。”
孙晓雨顿时放下心来，能被自家老板称作自己人的，那就问题不大。
不过接下来的闲聊之中，她仍旧透露了许多采访过程中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
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江东省虹会的一场大地震，第一时间便传递到京城里。
临近中午，在内三海的城墙根底下，梁言成端着茶杯，晒着午后的阳光，问起了此事。
覃会英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这事的处理上，江东两套班子的声音是一致的，出手也是同心协力。”
梁言成当当地敲着沙发扶手道：“问题是这事上，江东虹会是不是确实有问题？”
覃会英双手袖在身前交叉，“这方面的具体材料还没递交到下面的办公室，但听说账目上的窟窿起码在亿字级别。”
啪叽，一声。
梁言成手里头的茶杯直接啐地上了，碎得不能再碎了。
覃会英反而大松一口气，首长这回总算是把气给出出来了。
至于那组因为啐了一个而再也凑不齐的大师级手工紫砂壶，再换一套就是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梁言成啐完了杯子，双手叉腰，气的隐隐在发抖，“我之前还总以为小吴那个家伙在这事上，是不是有点过？作为党指挥下的慈善机构，可能是会有问题，但至于有那么严重，那么针锋相对，那么大张旗鼓么？”
“……现在看来，小吴到底是搞经济、做金融的国际大鳄，看待这些问题上，竟比我们自己人还要透彻、精准！”
覃会英默默地拿手捡起碎杯片儿，点点头：“吴总的确是有过人之处，连那些财团大佬和老外专家都不得不服。”
梁言成重新坐下来道：“如果问题真的严重如此，那么要对江东方面的处理和应对措施予以充分的肯定。今日内参上重点列出这一条，待会我会去找1号聊聊。”
“行，那我先起草材料。”覃会英知道自家首长这么说，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谁让咱自家首长搞起经济来，是一把好手呢。
这方面，连他上头的那位都不得不重视和高看三分呢。
再加上抗非形势上的提前布署和果断决策，在内部会议上赢得了不少掌声和肯定。
顿了顿，梁言成又问：“对了，虹会总部这边有什么动静？”
覃会英说这事时，不由面带几分讥讽道：“听说靠着虹会的艾家，一大早就四处找人告状了，说有人把手伸的太长云云……”
梁言成心里一动，“那虹会总部这边的相关材料有没有？或者能不能弄到一点？”
覃会英一听这‘相关’俩字说得特别重，当即就心领神会了。
只是手下的办公室没有做这方面的资料搜集，而且也不太适合做这样的搜集。
所以便如实道：“首长，我们暂时没有。但是您若想要的话，我想吴总那边应该更容易弄到。”
梁言成一拍手，“这倒是，这是他们的强项。你马上联系，一会和江东那边的材料一起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