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章 成就公司与成就人才
如果不谈工作上的事，和李尹馨的用餐，还是很愉快的。
毕竟人美心善，也不做作，相处释然。
可是一想到对方背后三星这么大的天坑，吴涛的食欲就很难提振起来。
虽然已经提携过一位财团领袖起来，再帮衬一个差不多规模的财阀代言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吴涛实在没那么大的兴致了。
所以不谈工作，我们都还是好朋友。
至于说事业上的合作，还是公事公办吧。
打定主意，吴涛也便轻松起来，随意填饱了肚子。
在这过程中，再也没有提起工作或事业上的任何事。
只是在临别时，心下有些忍不住地提醒道：“注意你二姐，必要时可以问问你大姐。”
听着好像有些矛盾的建议。
但李尹馨依旧认真地点点头记下了。
她对吴涛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这样的建言实在太过稀有，所以她更加格外珍惜。
和李尹馨分开之后，吴涛并没有立刻赶回元启科技。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忙躁躁到今天。
经过刚才和李尹鑫后半程纯粹的吃饭，倒让他突生一种跳出樊笼的解脱感。
于是便让宋壮驱车在街上随便逛逛，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直到车队拐上宁海路的时候，吴涛看着一旁的锦绣华庭小区，又瞥瞥它对面的元康大厦，一拍扶手道：“去漫画社看看。”
元康大厦，就是原先的宁海大厦。
现如今已经全部成为自己名下的资产，聚集了元康水饮、元通物流以及暴酷漫客杂志社三大公司。
最近一两年来，吴涛对元康水饮的关注度虽然在下降，可碍于元通物流的高速发展，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两家公司太久。
倒是暴酷漫客杂志社，在几次的转型之中，结果都不太理想。
而自己倾注在这方面的心血，实在是太微薄了点。
刚才从车里一见之下，吴涛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接着才发觉，最近赵丽从天行游戏公司搬到漫画社办公，似乎也有点提醒自己、自我明志的意思。
劳斯莱斯车队一进元康大厦的地库，五分钟后，老板抵达的消息，便传遍了整栋大厦。
兼管元康水饮和元通物流两家公司的李虹，甚至把助手曾娜派到楼下去抢人。
然而，吴涛只是和曾娜亲切地聊了几句，便拐进了漫画社的大门。
曾娜很沮丧，可也很无奈。
只能默默地把老板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记在心里，一会好在李总面前有个交代。
在赵丽心里，一直是把暴酷漫客杂志社，当成是吴涛送给自己的一份大礼。
所以自然见不得漫画社在整个集团化过程中，陷入资源链条上的弱势位置。
这些日子，她把大部分精力庆祝在漫画社这边，和文慧一起着力推进漫画社的网络化，以及漫画作品的影视化工作。
而天行游戏公司那边的团队，已经成熟起来。
很多具体工作不需要她亲自伸手，只要总体上把关就足够了。
甚至于从感情上来，赵丽更期待漫画社的崛起突围，胜过天行游戏的一波又一波的辉煌。
心中有执念。
对于整个大厦疯传老板到访的消息，赵丽表面上云淡风轻，只是在处理手下的作品时，线条上连续错了好几处。
直到门口传来沸腾的欢呼声，赵丽这才不自觉地起身，眼神中满怀期待地看过去。
吴涛也没想到，自己突发奇想的到来，竟然引发如此大的热情。
看得出来，漫画社的老面孔还是很多，但是团队规模明显扩大了。
相应的内里部门设置也更加齐整，分工日趋详细。
毕竟也算是与霓虹四大漫画社齐名的大型杂志社了。
整个如火如荼的华夏漫画业，都要唯这家公司马首是瞻。
所见所想到这些，吴涛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减轻一些。
然而这种感觉还没来得及稳定下来，便被远远的一记凝望眼神彻底击溃。
面对四周热情的员工们，吴涛激情澎湃地讲了几句褒奖鼓励的话语，这才把员工们驱散。
来到那个办公桌前，周围其他人都是一脸热切，唯有眼前这张俏脸故作平静。
吴涛回头对文慧交代道：“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召开个小会，我想了解一下大家手头的工作情况和存在的问题。”
文慧很激动地去了，顺便把姜冉，和已经拉开架势拍马屁的廖群主编也拉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吴涛斜靠在桌沿上，思路信马由缰地道：“瘦了么？”
然而昔日的同桌，词锋依旧是那么犀利尖锐，“今天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终于良心发现了么？”
对此，吴涛早已过了‘会难为情’的阶段，干脆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是的。”
赵丽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推过漫画创作用的触摸板，拿出一张纸来，随手勾勒几笔，一个Q版的小人便跃然纸上。
吴涛饶有兴致地看着，也不说话。
直到发现那Q版小人的脸庞似乎和自己很像。
这时，Q版小人已经被赵丽手下的小人射中了第三箭。
惹不起，惹不起，会画画的就是惹不起！
这寥寥数笔的，自己就被钉在纸上被人狂射，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只好一把抢过那张稿纸，发挥蛮不讲理的作风，“我来都来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赵丽的脾性来得莫名其妙。
但吴涛愿意受着，因为这感觉实在是久违而亲切。
“好啦，今天我过来，也带来了暴酷漫客漫画剧播网站的思路。”
赵丽犹自在纸上画着，嘴上却仍旧不饶人，“夏天都被别人借调走了，视频网站这一块，进展不下去了。”
“哪有？”吴涛矢口否认，“夏天被借调走我可不知情。况且我看，现在漫画社内部五脏俱全，运转自如，搞定视屏网站这一块，也就是迟早的事。”
赵丽莹润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对纸上的Q版小人下手也轻柔了几分，“这可跟你没关系！”
吴涛慨然点点头，“这当然和我没关系，这都是你们这些人才的功劳。”
“……但是你们这些人，可是我选的呀！”
赵丽扔掉铅笔，环抱双臂道：“这么说来，是你成就了我们，进而成就了公司喽？”
“难道不是么？”吴涛毫不示弱……
第1337章 这是一个优秀的团队
赵丽噗嗤一声笑了。
其实是不是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突然找回了久违的感觉。
曾经午后阳光笼罩下，慵懒的俩人各自趴在桌上，说话也是这么自我和不走心。
但青春的时光就在这样的记忆中远去。
如今猛然间揭开，所有的情绪都会随之点燃。
不多时，姜冉亲自跑过来请，“老板，赵总监，会议室准备好了。”
吴涛点点头，“我们这就过去，很期待你们的工作汇报。”
于是，数年之久的最为高端会议，在漫画社规格最高的会议室举行。
这里是唯一一间没有画纸，没有乱七八糟涂鸦的会议室。
吴涛坐在上首，左手边坐着身居总编之位的文慧，右手边被忝居主编之位的廖群霸占了。
姜冉本来想拉住廖群的，让他把位置留给赵丽，结果实在是没拉住。
这家伙就是拍马屁一头兴子，眼力见是一点都没有。
赵丽本人倒是很释然，不管坐在哪里，她也是这会议室里最吸引吴涛的人。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会议室里济济一堂，参会的骨干多达二十来人。
从另一方面也印证了漫画社的发展，稳健而扎实。
文慧首先就漫画社的整体情况作了总结汇报，听得吴涛频频点头。
不知不觉之间，暴酷漫客依靠着漫画原创内容，已经撬动了近十亿的资本市场。
这样的内容规模和影响力，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漫画大社。
不仅如此，暴酷漫客作为业内龙头，这些年也配合着监管机构做了很多的工作。
如此才拉动着漫画业这辆大车缓缓前行。
文慧的汇报简明扼要，言辞犀利，是吴涛喜欢的风格。
十来分钟之后，吴涛接过话茬之后，首先环视一圈，“从文总编的汇报中，我听得出来。”
“……近年来，暴酷漫客的工作是稳健而卓有成效的。你们能够在正确引领产业发展方向的前提下，撬动数十亿资本的巨大市场，这本身就是对你们工作的极大肯定。”
“……但我现在对你们在互联网方面、内容输出形态方面的工作更感兴趣，这方面谁能跟我说一说？”
听到老板提出这个问题，漫画社的骨干们很有默契。
姜冉举了下手，示意道：“这个问题我来汇报吧。”
“……是这样的，自打暴酷漫客启动互联网战略之后，我们已经和天景公司建立了合作。暴酷漫客网站也成功上线，目前线上注册用户刚刚突破百万规模，仍处于初级阶段。”
“……由于规模有限，经公司研究决定，付费模式还没有开展起来。”
“我打断一下。”吴涛趁机问道：“由校内网这个庞大的用户群平台，并且和腾讯合作关系都不错，为什么用户群规模增长如此缓慢？”
姜冉显然对此早有考虑。
“关于这点，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来，是以现在的网络带宽环境，网上浏览漫画的体验感不足；二来，虽然我们采用网上免费来吸揽用户，但是盗版商也盯住了这一块，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所以后来，我们在内容上做出取舍选择，以至于网上发布的内容相对少一些。”
吴涛沉吟不语。
这的确是个问题，在如今国内知识产权意识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网络推广的前期，困难重重。
但是，并不能因噎废食。
吴涛理了理思路，便拍板指示说：“盗版问题，可以请天景公司的团队做个预防方案。另一方面，和王老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走上层路线，加紧这方面的政策法规。”
“……不能总让咱们去尽义务，而他们不履行监管责任。”
“……至于网络带宽的问题，这两年相关基础设施会迎来一波爆发的，我们只需要拭目以待。”
姜冉刷刷刷地记完，接着汇报道：“对于内容输出形态方面的工作，目前漫画社开发了网络化、影视化、游戏化三大主流方向。”
“……其中，最完善最成熟的输出形态，当属游戏化。这方面，我们的方案，在国内，乃至全球都是经典案例。当然，天行游戏公司也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紧接着网络化，网络化所需要做的转化工作不多，反倒是涉及运营方面的工作量为主。另外，网络化和影视化在一定程度上有重叠的部分。”
“……最后就是影视化。目前国内各大电视台都有我们输出的动漫剧集。但即便如此，动漫剧集的火爆仍旧呈现两极分化的发展趋势，而且电视台的播放体量终究有限，他们往往倾向于过度放松热门剧集，而不愿大胆地接受新剧推送。”
“……另外就是审核方面，电视台的条条框框更多一些，有些火爆的漫画剧集，很容易在这一关被卡下来。”
吴涛摸了摸额头，这些都是现实存在的问题。
而且他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姜冉继续道：“我们社里经过研究决定，采用了两手准备，齐头推进的策略。”
“……一方面，积极和天星传媒接洽，请他们代为联系沟通电视台的关系，拓宽这一渠道的容量。比如我们考虑合作建立地方动漫电视台，来打造动漫剧集的专业电视台。”
“……另外，夏天就是因为这方面的沟通需求，被借调到天星传媒集团的。”
“……另一方面，正如老板所说，开辟互联网上的流媒体播放渠道，建立动漫剧的专业播放网站，培育网络播放环境。”
“……这也正是老板之前的指示。但据我们调研，流媒体播放技术方面的瓶颈，业内尚不完善。不过漫画剧集的播放帧率，本身会比传统剧集要求低一些。所以赵总监，也在积极联系东瀛方面，看看能不能一同合作出个过渡方案。”
吴涛听得连连点头。
事实上，在此基础上，他也提不出更多的建议了。
于是最后总结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一群充满活力的优秀团队，积极成就了暴酷漫客，成就了业内第一漫画社。”
“……我相信在，只要你们按照目前的方向继续坚定地走下去，将来别说是十亿资本的市场，就算是撬动百亿体量也有可能。”
“……我对此充满信心，并且会更加支持你们的工作。”
第900章 关系越经营越牢靠
第901章关系越经营越牢靠
于是吴涛便把华夏芯这个节目的制作初衷一五一十地讲了。
梁言成一开始听起来，也觉得吴涛做这节目的私心比较重，很明显是为了自家的芯片产业站台背书嘛。
可是听到后来，才发现，这家伙不是一点半点的用心，简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
上千万的制作成本，深入到发达国家，尽一切可能的条件去呈现一个发达国家相应产业的真相，以此来唤醒国家和民众对于芯片产业的理解和支持。
可以说是，相当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
吴涛滔滔不绝地讲完，不管梁言成什么反应，先是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这才听对方疑惑地道：“你小子做这事真没私心？”
不等吴涛回答，梁言成便明白过来道：“你恐怕是想拉更多的人下水吧？”
这话吴涛便不同意了，“如果这个产业真能做得起来的话，绝对是市场前景很广阔的一个行当。到时候每年的市场潜力都在上千亿，这绝对是一块大肥肉！到时候他们谢我都来不及，怎么能说是拉下水呢？”
梁言成话锋一转，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道：“这个节目初衷很不错，真正制作起来，能把国外芯片行业的尖端科技摸一摸，上头只会乐见其成，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好好干！”
结果吴涛便打蛇随棍上了，“梁书记，我这节目好歹贴合了吴苏市的发展定位，甚至为整个江东省的产业布局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省里头就不考虑给点赞助？只是一句好好干，实在没什么营养嘛！”
梁言成俩眼一瞪，又要发狠，瞪过之后，才意识到吴涛不吃他这一套。
“那个，我安排省台给你们派点人，义务帮忙指导行不行？”
吴涛撇撇嘴，“省台人的水平，和吴苏市台的人相比，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个节目制作，我打算聘请国外专业团队来做。”
梁言成不由嗦了嗦牙花子，一杯接一杯地，直到喝了个水饱，这才思忖着道：“行了，我让省科技厅配合你们，拨款60万！不能再多了，多一毛都没有！”
吴涛咬咬牙，装作一副不得不接受的模样道：“也罢，60万就60万！”
随后趁着柳民浩和孙大秘各自走开，吴涛悄默声地问了句，“梁书记，你真打算安安稳稳地退了？”
“怎么着，你还打算让我给你当一辈子的保护伞哪？”梁言成这话说得是一点也不害臊，吴涛拿他完全没办法，人家无欲则刚嘛。
好在梁言成下一句话，便有点意思了，“你呀，手都伸到国外去了，怎么在国内的动作还那么畏畏缩缩的？除却江东省，国内大了去了。除却高科技产业，能插手的产业多了去了。你还年轻，别总是迈不开脚，懂不懂？”
这话说得吴涛有些醍醐灌顶的意思。
实在是人之将退，其言也善。
“我明白了。”吴涛坦言表示受教，随即话题一转道：“对了，有个事正好请教您。”
接着便把清华经管顾问委员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言成一杯茶还没喝完，便激动得把茶盅一放道：“上，当然要上啊！钱颖一不是傻子，他看好你，一是你有这能力和背景；二是他也笃定这个位置对你有足够的吸引力，只是你还没想通而已。”
吴涛思忖着点点头，“我的确没想通。”
“你听我跟你说……”梁言成耐着性子，跟教育晚辈一般循循善诱地讲了起来。
打南郊茶庄离开的时候，吴涛整个人都念头通达了。
不得不承认，体制内的事情，还是老梁同志看得透彻。这一点，即便自己是两世为人，也比不上。
转眼到了立秋，然而天气却没有多少的凉意。
在元启科技持续奋战了一周之久的晏菲，终于拿出一稿吴涛满意的策划案了。
坐在吴涛办公桌对面，晏菲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下意识地转动着脖颈，便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
“吴总，我发现做你的员工，可真是不容易。”
吴涛双手拢在一起道：“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而且我相信，你迟早会因为这份优秀的策划案以及这个划时代的节目，而来感谢我的。”
“嘻嘻，你呀，还是和北江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之自信。”晏菲嘴皮子也不弱。
就在这时，裴颖敲门而入道：“老板，有位萧锐光先生来访，没有预约，您看？”
“快请他进来。”
晏菲很识趣地走了，随后萧锐光便在裴颖的引领下进来了。
吴涛连忙迎上前去，“萧大哥，欢迎啊。”
裴颖也很意外，她工作这几年，鲜少见到自家老板对客人这般客气热情的。
莫非这位萧先生大有来头？
上了茶水之后，萧锐光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不会绕弯，便开门见山道：“吴老弟，其实这回我是找你求助来了。”
“萧大哥，你说。”
“现在互联网崩盘的一塌糊涂，国内没人敢投了。连带着其他产业都跟着遭殃，投资普遍低迷。但是这样下去，指定是不行。”萧锐光攥着手道：“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让吴老弟给我指条路子。”
这个忙，不用分说，肯定是要帮了。
自打和萧家确定这个合作关系，自己还没让对方得到什么扎扎实实的好处。这样下去，关系指定是不牢靠的。
再说了，关系越经营越成熟、越牢靠。
单凭上次那种示警和提醒之类的建议，很难维系下去。
另一方面，前不久刚经梁言成的提醒，步子要迈开一些，手要伸长一些。
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不过这个忙，可不是个小忙。吴涛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循循善诱地问：“萧大哥，都对什么方面的感兴趣？若是有，我帮你参谋参谋。”
萧锐光唏嘘了一声，“暂时还没有。紫霞倒是建议我做房地产，但我总觉着这东西资金盘面太大，容易出问题……”
说到这里，吴涛顿时灵机一动：“萧大哥，有了！”
“哦？”
“你若是对房地产有疑虑的话，可以考虑做个钢铁厂。我敢断言，未来十到二十年，将是华夏基建和房地产业飞速发展的时代，抓住这次机会，一飞冲天也不难……”
第951章 阿斯麦公司的战略意
虽说伊莎贝拉遇见吴涛，转身便把千里迢迢跟过来的追求者甩了，这一点简直是法式浪漫的淋漓尽致的展现。
可吴涛总觉得这实在太过刻薄了点，心里正打算对这个法国妞敬而远之来着。
谁想到，对方竟然巴统委员会派过来的。
这下无论如何，也得把对方好好供着了，连带着对伊莎贝拉也是越看越顺眼了。
毕竟说不定对方来个网开一面的，元启科技没准就能绕过巴统的封锁，跳出黑名单，横趟欧美市场。
想想就值得期待。
所以等到伊莎贝拉说完，吴涛便绅士地接过对方的行李箱，一脸关切地问道：“就你一个人？”
伊莎贝拉以为是自己的爱意，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当下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挽过吴涛的臂弯，宛若恋人般地一起步入vip电梯。
“你说对了，就我一个。”伊莎贝拉一脸的欢欣幸福，拉直的金发，撒落在吴涛的肩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即便是一副冬日的装扮，仍旧看得出来那曼妙的身材曲线。
对于这样异国风情的尤物，说不心动那是假话。
但是真要说以欺骗对方的感情，来获得元启科技的通行证，吴涛这心里总觉得说不过去。
毕竟元启科技也是凭实力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总不能规模起来了，反倒开始走歪门邪道来了。
没那个必要。
一路上，吴涛都在这种矛盾的心情纠结，以至于一个字都没说。
伊莎贝拉却没有多想，她只知道，自打上次和吴涛见面之后，她便深藏了一丝爱慕之心。如今时隔数年再度重逢，那一丝掩藏在心底的爱慕，顷刻间爆发出来。
义无反顾了。
电梯门关，伊莎贝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的爱意，捧着吴涛的脸蛋便忘情地吻了起来。
这还在电梯里呢，法国妞果然是够劲。
吴涛心里一愣怔的功夫，便被伊莎贝拉灵巧的香舌叩开了牙关。
口舌交缠的瞬间，那喷薄而出的热情，差点将他整个人融化。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吴涛这才坚定地推开了怀里的娇人儿，定了定神，心神仍旧忍不住的恍惚，以至于推开对方的时候，那双手都摸错了位置。
伊莎贝拉却是不以为意，香舌带着吴涛口腔的津液，灵巧地扫过上下两片樱唇，然后当先踏出电梯，拉着吴涛的手臂，便直往套房走。
等到伊莎贝拉手忙脚乱地打开套房的门，一把将吴涛拉近房间，顺带着把随后跟上来的宋壮等人隔绝在门外。
幽静之所，正是热情喷发的环境。
吴涛刚站稳身形，放好行李，冷不防伊莎贝拉的娇躯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听我说，伊莎贝拉～”吴涛松开双手，任由伊莎贝拉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同时顺便打开了套房的廊灯。
伊莎贝拉的香舌在吴涛的脸庞上一阵索取般地横扫，边吻还边呢喃道：“不，我不要听！”
直到吴涛啪的一声，打在对方那弹性十足的俏臀上，伊莎贝拉这才揪着嘴，停下了热情香艳的侵袭。
“吴，什么都不要说，全身心地享受这一场浪漫的邂逅，难道不好吗？”伊莎贝拉很是不解。
吴涛摸摸鼻子，想想自己确实够扫兴的。不过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更扫兴。但即便是扫兴，该说的还是得说。
“伊莎贝拉，我不得不坦诚地告诉你。你这次到阿姆斯特丹来，和我有关。你所代表巴统委员会要审查的公司，便是我的公司，元启科技。”
短暂的意外之余，伊莎贝拉很快释然道：“是吗，那太巧了。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顺利通过这场审查！”
眼见伊莎贝拉全然没把这事当回事，吴涛却是愈发慎重了。
“不，伊莎贝拉，你不懂得这件事的背景。如果我利用你，让你帮我，那样可能对你不利，甚至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眼见吴涛认真替自己担心的样子，伊莎贝拉美眸灼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旋即笑了。
吴涛不由强调道：“我是认真的，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退了两步，靠在沙发椅背上，双脚交叠而立道：“不，吴，你应该听我说。如果这次的审查真有你说的那般严重，那么巴统不会只派我一个初级审查员过来，而一定是个资深的联合审查小组。”
“……况且，据我之前所做的功课了解到，阿斯麦公司的这次全球招股，旨在获取资本，不涉及技术机密。当然，阿斯麦公司在获取资本的同时，希望通过联系半导体业内的一些重磅公司形成一个联盟，从而左右和把控未来半导体产业的发展方向及格局。”
吴涛喃喃地道：“竟然会是这样？”
伊莎贝拉上前一步，双臂攀上吴涛的脖颈，红唇近在咫尺地娇艳着道：“至少我可以肯定这次对于元启科技的审查只是走过场而已，所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无关紧要。”
“……至于贵公司能否在最终的招股大会上有所斩获，这可能关系到资本和财团势力背后的博弈。”
听起来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吴涛脸上的狐疑之色尽去，心里相信了七八分。
反正姑且按照伊莎贝拉所说的那样去做，用不了多久便能见分晓了。
至于这段时间伊莎贝拉的安全，自己多加派人保护就是了。
眼见吴涛被自己说服，伊莎贝拉开始收紧双臂，娇躯紧贴着眼前阳刚的胸膛道：“吴，刚才我所说的那些话，不少都属于保密之列。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伊莎贝拉，我一定会感谢你的。”吴涛真诚地道，“但不是现在！因为，根据你的分析，我必须尽快通知下属们做好准备，免得误了大事。”
说完，一转身打开房门便闪人了。
伊莎贝拉气急地跺跺脚道：“真是个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华夏男人！”
回到自己套房的吴涛，当即拿起电话通知秦潇潇、裴颖等人。很快元启科技的代表团成员悉数到齐，吴涛将照常竞标入股的打算告诉她们。
秦潇潇二话不说地开始分配工作，整个团队迅速运转起来……
第1338章 AMD方面的歪脑筋
离开暴酷漫客的时候，众人又充满了干劲。
所以下属员工们大多时候都很好安抚。
只要稍稍照顾到情绪，勉励勉励，再给足钱，便能任劳任怨，不辞劳苦。
至于说沦落到hr整天想这些那些来激励、来约束，反倒是落了下乘。
反正吴涛觉得，真正到了那一步，基本上就是一家公司走下坡路的开始。
所幸，现在在他的众多产业公司中，大都处于上坡途中。
春花烂漫，转眼凋谢。
在和amd重启合作谈判之前，吴涛首先迎来了风尘仆仆的诺基亚代表团。
毫无意外的，又是老对头约玛带队。
元启科技在各个方面，早已为此做好了准备。
至于媒体上，说什么的都有。
但总体上来讲，大都是盛赞诺基亚作为全球手机前三甲品牌，能够虚心和友商合作，值得称赞。
看到吴涛暗暗嗟叹，换我就不会这么写，一点争议都没有，哪来的新闻性？
换我就直接写诺基亚已经日薄西山，和三星决裂，转而投向lotus的怀抱，已经是输了。
这样写虽然有可能会被人骂，但万一要是应验了呢？
富贵险中求嘛！
带着这样不咸不淡的心情，吴涛握上了约玛的手腕，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虚情假意。
“欢迎欢迎！”
直到发现约玛的代表团中还有个熟悉的面孔，这寒暄才真正有了点灵魂。
“哟，玛格丽特，别来无恙哟！”
玛格丽特一张老女人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这特么前后几次和华夏吴打交道的经历，实在是太传奇了。
她在欧洲一直说，自己几乎是见证了华夏吴的崛起。
虽然这话没多少人信。
但她内心的震撼却是实实在在的。
人的一辈子，能见到几个这样的神人？恐怕，屈指可数。
“华夏吴，很高兴见到你。”玛格丽特的寒暄就缺了点营养，即便脸上很真诚的样子。
吴涛呵呵一笑，假笑嘛，谁都会。
带着约玛一行走进天启投资的2号会议室，吴涛忽然有些厌倦。
这些日子，大会小会，长会短会的，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今天会议全程由萧紫霞主持，又有冷宁和邓方作为技术支持，强力应援。
他应该只需要负责喝咖啡就行了。
喝到半途，吴涛就起身走了。
诺基亚代表团方面，在这次合作谈判中，显然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嘛。
这就有得谈了。
回到总裁办不久，柳若曦就推门而入道：“老板，台联电的曹总来了。”
哟？吴涛眉头一扬，他怎么追到这边来了。
既然人都来了，自己又恰好有空，吴涛自然是起身道：“请他进来吧。”
曹一成这次过来空着手，一看就不是没事，或者为自己事。
一定是为了旁人的事。
而且八成是当个不咸不淡的说客。
因为吴涛很有把握，经过这么些年的愉快合作之后，这位老同志不管身体还是灵魂，都是自己这边的。
曹一成特地点了一壶茶。
吴涛顿时知道今天这事有的谈了。
不过诺基亚那边，萧紫霞完全hold住，倒也不用担心。
等到柳若曦把功夫茶端上来，曹一成便一马当先地抢过茶壶，主动操持泡茶。
“曹总，有话你就直说，咱们之间，还犯得着拐弯抹角么？”
曹一成嘿嘿一笑，“说得也是，吴总。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和amd合作筹建的生产线，有没有可能国内建一个厂，国外再搞一个？”
看来桑德斯和鲁毅智找上曹一成了，而且基本上说服了他八成。
故意许诺的利益大到让他意动了，他才会来找自己。
看破不说破。
吴涛乐得装这个糊涂，然后也方便堵口子，“这恐怕不行。”
一个不行，把曹一成满肚子的话都堵在了嗓子口，只剩下一声：“嗯哼？”
吴涛耐着性子解释说：“曹总，你别被amd现在许下的条件迷惑了。”
“……咱们如此处心积虑地把amd拉近我们的阵营，就是为了把他们绑到我们的半导体战车上，绑得死死的！”
“……这样在大陆市场上，你的台联电才能死死地遏制住张博的台积电。”
“……如果说，你和amd在大陆以外的市场再搞个厂子，这样一来，amd和我们的合作是否真心实意，就难说了。这就很可能让台积电乘虚而入，通过海外市场的份额增长来抵消大陆市场的竞争劣势。”
“……你们双方的竞争就要进入胶着态势了。”
曹一成脸色一凛，“我真没想到这么远。”
惊愕之余，连泡茶都不由停下来了。
吴涛接过茶壶，不急不徐地倒腾着，留着时间让曹一成慢慢想清楚。
毕竟决断上已经够霸道的了，至少要给人家留出足够的转圜空间。
这是合作伙伴之间长久相处之道。
在利益密切的基础之上的一种锦上添花之道。
连续两泡茶过后，曹一成一拍大腿，“吴总，你说得对。我这脑子也是锈糊涂了，到现在才想明白。”
“……麻辣个靶子的，差点被amd的美国佬给骗了。”
吴涛一脸懵逼：你这一口川味口咋个蹦出来滴？
当然他不会真追问，只是笑着说：“鲁毅智新上台的，总想跟我们掰掰手腕，没有点策略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也实属正常！”
这台阶给的。
曹一成顿觉心里倍加舒坦，于是也不忘送吴涛一记马屁道：“可他还是掰不过你，掰不过咱们之间的铁关系！”
“……这样，下回我一定把我家那不成才的小子带来跟你学习学习！”
吴涛连忙谦让：“不存在，曹总，你可别折煞我喽！”
曹一成立刻起身，“吴总，你当得起，当得起。我跟你说，一定要指点指点我家那不成器的。”
“……我这就先回了！让amd那边死了这条心，免得他们还拖着咱们，迟迟不决的。”
吴涛拍拍胸脯，一脸轻松地说：“曹总，你跟鲁毅智回话的时候，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就好了。”
曹一成下意识就要反对，毕竟这点小锅咱还是背得起的。结果接触到吴涛的目光，这才蓦然醒转，“我懂了，吴总，我懂了……”
吴涛心照不宣地握上曹一成的手大笑：“跟曹总合作就是这么默契！”
第1339章 整合流媒体技术班底
从华夏回来之后，伊万卡备受鼓舞。
没想到前期工作中的一点点细致分析，得到了吴涛的高度评价和肯定。
并因此而把更大的重任交与她肩。
伊万卡觉得，这种感觉是莫莉和帕尼斯所不曾有过的。
落地加州过后，伊万卡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当年blockbuster公司主持实践流媒体技术的leader伊顿.霍尔曼。
伊顿对于伊万卡的到访感到很是意外。
毕竟他已经离开blockbuster公司超过两年了，而且当年的那次研发经历并不愉快。
直接导致了他和东家blockbuster公司分道扬镳。
以至于直到今天，他也没找到一份薪水比blockbuster更高的工作。
正因如此，伊顿对于互联网的寒冬，是有着切身感受的。
所以，如非必要的话，他也不愿意提起当初那次掉坑里的不良体验。
然而，伊万卡毕竟是个魅力十足的美女。
美女总是有特权的。
至少伊顿见到伊万卡露出笑容的时候，所有的回绝话语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萌生了想用自己兜里微薄的钞票，来请这一顿咖啡的打算。
对于吴涛看中的技术人才，伊万卡格外重视。
即便这位不足三十的年轻人，已经露出了中年人的沧桑模样。
“可以谈一谈当初在blockbuster主持开发在线视频播放项目的体验和收获么？”
往事不堪回首，可终究要去面对。
伊顿抹了抹把脸，用低沉的嗓音开始说起当年的惨败经历。
对于伊顿谈话中的很多专业术语，伊万卡理解起来是有些困难的。
但她很聪明地标记了一些重点词汇，比如流媒体数据，多媒体传输协议，编码器，播放器以及浏览器等等。
对方话语中提及这些词汇的频次，直接决定了他这人手里技术的分量和价值。
不料伊顿一谈就是两个小时，其中夹杂了很多失败的经验和反思。
伊万卡听来，不是很懂，但仍然觉得很重要。
最后，伊万卡当即决定，不向吴涛汇报，便先拍板把这人定下来。
“伊顿，当年的技术团队成员，你还能够重新召集起来么？”
伊顿顿时惊愕了，他立刻明白了伊万卡的用意，“难道你打算重建流媒体技术团队，再次冲击流媒体技术开发应用？”
“不可以吗？”伊万卡优雅地交叠着双腿，顺便抿了口咖啡。
“可是这太难了！”伊顿颓然地摇摇头，“以目前的技术背景和互联网行业现状，没有人能够真正搞定并且推广开来。”
伊万卡眉头一簇，这话就说得太绝对了吧？
不由因为这话对伊顿的印象分下降了不少。
直到伊顿一扫颓然之色，面露兴奋地补充道：“除非华夏吴他这样的互联网产业大拿看准了这一块，才真正有可能搞成功。”
伊万卡浅浅一笑，幸亏你补充的及时，否则这新团队的leader之位就没了。
但她并没有打算明说吴涛在此事上的幕后地位。
而是旁敲侧击地问起道：“你对skyscape公司怎么看？”
伊顿俩手一摊，“还能怎么看？硅谷的钻石it公司，华夏吴的产业，连续多年的硅谷10家雇主，我做梦都想进去。”
“那为什么不去试试？”伊万卡饶有兴致地追问。
“怎么会没有？”伊顿重重地点头，“我当然去试过了。”
“……skyscape的lab research部门对我的开发履历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希望我能够带领整个team过去。”
“……当时好几位team成员身上因为别的项目都背着竞业禁止的限制，所以最终没能成形。”
伊万卡放下咖啡杯道：“难道现在时效期还没过么？”
伊顿思索着道：“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但是我必须得问问才能知道。”
“那么有没有兴趣带领他们，到我的公司来？”伊万卡抛出了最终的诱饵，“我可以给你提供几倍于现在的优越生活。”
伊顿迟疑了，“尊敬的伊万卡小姐，你的背景我有过一些了解。恕我直言，您和您的家族可能并不是适合在互联网业内发展刨食。”
“……毕竟这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新行业，很遗憾！”
第一次见面谈话，到此为止。
临分别前，伊万卡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吴涛的意思，而是再三提醒对方说：“试着和你的团队成员联系和商量一下，如果你们有意愿，随时打我的电话。”
就这样，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然后是四天、五天，直到一周后的晚上。
一周的时间里，伊顿都没有来一个电话。
竟然一点都不感兴趣？
伊万卡耐着性子再次拨通了伊顿的电话，“怎么了，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伊顿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拒绝道：“对不起，伊万卡小姐。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的建议。有机会我会请你喝咖啡的，请务必赏光。”
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听得伊万卡茫茫然的，感觉就像是明明自己看好的一个宝物，突然就被别人截胡了。
等等……
伊万卡似有所悟，迟疑间拿起座机直接拨给了吴涛。
吴涛收到电话的时候，刚送走曹一成，所以心情还算愉快，“最近怎么样，伊万卡？”
“还行，不过吴，我想问的是，你是否可以马上确认一下，skyscape公司最近是否在面一个叫做伊顿.霍尔曼和他的团队成员？”
吴涛欣然同意，“可以啊，这没什么难度。不过为什么要问他们？”
“因为他们就是当初blockbuster公司主持流媒体技术开发应用的team！在上次的见面交流中，伊顿话里话外，都对skyscape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而刚才的一通电话，我隐约觉得他们正在寻找新东家。”
吴涛一听，也立刻重视起来，“我这就去问。”
联系skyscape公司人力资源，是通过裘无烟转达的。
一来一回，足足等了半个钟头，吴涛才得到结果。
好在结果是令人愉快的。
果然不出伊万卡所料，伊顿带着他的团队，正在和skyscape方面接触，并且已经谈到了最后一轮，关于团队里部分成员的竞业禁止条例的违约成本问题。
不就是花钱么？
吴涛果断指示裘无烟：答应他们！
随即给伊万卡回电，吴涛心情很不错。
可电话那头的伊万卡却有些低落，“很遗憾，吴，没能圆满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nonono！”吴涛笑着说，“这件事依然算是你的功劳！而且skyscape收编他们的人力成本，比我们预期的低不少。”
第1340章 有实力才能掌握话语权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原本想通过简单粗暴的资本收购来达成目的，最终还是走了技术路线。
将以伊顿为首的流媒体技术班底尽收麾下，意味着视频网站的发展，将要走的是youtube的路数。
如此一来，未来的奈飞，仍将是自己的潜在竞争对手之一。
所以挂伊万卡电话之前，吴涛仍旧将和奈飞、blockbuster保持接触的任务交给了她。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空子可钻了。
挂了电话，吴涛心情还不错。
今年主推的视频网站项目，总算是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顿了顿，喝杯茶，吴涛打开邮件，将这方面的想法和思路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了胡宁，顺带着抄送漫画社的相关人员。
这其中当然是包含赵丽。
四月的金陵，已经有些初夏的火气。
一直紧绷着的抗非形势，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举国从上到下，沉浸在一片既紧张又期待的气氛之中。
然而对于在金陵盘桓谈判的amd代表团，以及诺基亚代表团来说，却是不太轻松。
鲁毅智甚至很多次在酒店房间里叫嚣着，华夏吴就是个想要掌控一切的魔鬼。
坦白说来，这话老桑德斯是不太赞同的。
毕竟amd至少可以选择不与华夏吴合作嘛。
人家又没拿着枪逼你就范。
桑德斯暗地里摇摇头，自己这个继任者，还是有点年轻气盛。
总以为当上了ceo，就可以为所欲为。
实际上，未来遭受掣肘，需要妥协的事情多着呢。
不！
应该说，作为一家高科技企业的ceo，大部分的工作就是，平衡各方角力，争取所有尽可能得到的资源，推动企业战车缓慢前行。
所以等到鲁毅智抱怨完，桑德斯长身而起道：“鲁，不管你怎么认为，我相信今日amd的股票问题，和华夏吴并没有关系。”
“……况且即便你坚决认定这一点，我们仍旧是没有选择，不是么？”
鲁毅智双手叉腰，脑门上被汗水浸润的极其发亮道：“正是因为这一点，如果我们这次谈判无功而返，那么不需要华夏吴动一根手指头，amd的股价就会遭受严重下挫！”
“可我们必须承认，这样的结果未必是华夏吴主观推动的。不是么？”
桑德斯耐着性子续道：“……可是如果我们退一步，接受华夏吴的建议，愉快地达成合作，那么amd股价上遭遇的滑铁卢困境，将迎刃而解。”
鲁毅智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直视着老桑德斯道：“我不得不承认，桑德斯，是这样的。但我仍然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ok，你说。”
“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不是早就被华夏吴说服了？”
这个问题发生在新老两代ceo之间，着实有些扎心了。
然而老桑德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道：“不，鲁毅智，我一直站在的地方就是amd的立场。”
“……而且，或许你不知道。对于这次天芯科技主导的90nm芯片产线项目突破性进展，连克雷格都打电话给华夏吴表示，接下来双方可以就某些方面展开合作。”
鲁毅智简直难以置信，“克雷格.贝瑞特，英特尔总裁？”
“没错，正是他。”
“天哪……”鲁毅智虽然一脸惊叹，可是内心却神奇地发现，这一切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妥协。
在天芯科技与amd方面谈判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后，元启科技和诺基亚的合作洽谈也进入了关键性阶段。
元启科技的总裁办里。
吴涛坐着听完萧紫霞的汇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道：“既然约玛他们坚持这些合作细节，那就答应他们也无妨。”
萧紫霞却是想不通，“老板，您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他们愿意采购多点触控电容屏的规格和我们大不一样。不仅如此，还不愿意采购集成于触控屏上的软键盘设计……”
“……他们会不会是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
吴涛看了看萧紫霞，旋即目光又落在她旁边的冷宁脸上。
原来这两人都有同样的担忧。
于是吴涛也只能把话点得更透一些了，“我估计，约玛不采纳屏幕软键盘的设计，是不愿意放弃诺基亚一直引以为傲的实体键盘设计方案。”
“……除此之外，他们在主要元器件触摸屏上失了一步先机，但在手机操作系统和产品形态上，仍旧想和lotus一较高低。”
冷宁站在新lotus设计方案上，对诺基亚的这种坚持完全不理解。
“可是这样的方案，明显过时了啊。”
吴涛只是微笑。
倒是萧紫霞思路有些开阔了，“冷总监，兴许是咱们的设计理念和产品理念太过先进了呢？你还记得，联想手机事业部，也就是原先的摩托手机，和我们合作谈判时，也有着类似的坚持和取舍。”
“可是他们毕竟是诺基亚，当年的三大机皇呢！”冷宁心里已经想通，嘴上却仍旧遗憾道。
吴涛坐直身体，脸色严肃道：“所以说，在如今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没有什么样的老本，能让一家高科技公司吃上十年以上。”
“……创新就是高科技企业的生命力，这句话将越来越多地体现在不断崛起、不断衰落的高科技企业丛林之中。”
萧紫霞和冷宁的脸色，齐齐一凛。
这话虽然不是训话，却令人印象深刻。
“老板，我们明白了！”萧紫霞和冷宁交换个眼神道。
吴涛挥挥手，“那你们去忙吧。”
打发走了两员大将，柳若曦便抱着一摞文件敲门而入。
“老板，这是一些和三星方面初步达成的合作草案，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吴涛点点头，接过来。
相比于和诺基亚的大张旗鼓的谈判，和三星方面的合作，根本就没有谈。
尤其在多点触控电容屏上，几乎是元启科技提出什么条件，李尹馨那边就答应什么。
并且三星方面也没有借此在媒体、报纸上碰瓷，炒热度。
这就很符合吴涛的胃口。
只是吴涛翻了翻，哑然失笑道：“这合作项目也太多了吧？”
第1341章 不断进化的手机产品属性
这里面该不会是有诈吧？
吴涛一念至此，再想想李尹馨那洒脱单纯的性子，应该是没可能。
和诺基亚的谈判合作，在吴涛的推动下，也得以顺利结束。
作为一个谨慎的对手，诺基亚在本次的合作中，仍然只接受了他们想要的那极小一部分。
这意味着诺基亚的产品进程，和记忆里的轨迹一模一样。
吴涛看着萧紫霞最终呈上来的合同文件，不由摇摇头，想不到这辈子诺基亚摊上和自己合作的机会，仍旧摆脱不了他们即将覆亡的命运。
“老板，有什么问题么？”眼见吴涛摇头，萧紫霞连忙问道。
合上文件，吴涛扔到桌子上道，“没什么。”
“对了，今晚在新世纪大酒店举行双方的合作庆祝会。看样子，约玛的兴致很高，说请你一定要参加。老板，你看？”
吴涛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全权代表我吧。”
对此萧紫霞并不意外，“对了，老板，最近美国苹果公司的乔布斯先生，也向我们发来洽谈合作商议函，好像是对全触控屏的智能手机方案感兴趣。”
吴涛一个激灵。
果然是该来的总会来么？
“乔布斯先生？”
“是的！”
吴涛点点头，“可以谈，我倒是挺想见见这位苹果公司的救世主的。”
萧紫霞领命，“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送走萧紫霞，吴涛这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风云盖世的乔教主，终于要出手了？
这事堪比是重量级的大事，手机界的地震了。
只是这一世的乔布斯，势必难以散发出前世那般的璀璨光芒了。
但举凡能人，总是有其值得称道的所在。
所以仍旧不可轻视。
所以吴涛紧接着叫来冷宁和邓方，目前lotus品牌和荣耀品牌的产品负责人。
即便是职位上接近于平起平坐，但邓方见到冷宁这个老上司，依旧是以下属之礼相待。
俩人在电梯口碰到，因为要一同去见老板，心里头反倒有些同病相怜。
“老大，不瞒你说，不管现在做到什么位置，每次去见老板，手上都忍不住哆嗦。”
冷宁嘴角一扬，“我比你好点，只是心里哆嗦。”
“老大，你别这样说，好歹给我点信心！”
冷宁微微一耸肩，冷漠地摇摇头：“帮不了你。”
总裁办的门打开，俩人齐齐出现在门口，却见老板已经在沙发区大马金刀地就坐了。
“老板！”
吴涛挥挥手，示意他们随便一点道：“想喝什么，自己跟柳大秘说，都别拘束，过来坐，今天就是随便聊聊。”
“老样子，柳大秘，有劳了。”冷宁因为经常来，所以已经不用明说了。
但是邓方不行，就连称呼上也不敢怠慢：“柳秘书长，一杯冰水，谢谢。”
柳若曦记下之后，先行出去了。
等到柳若曦去而复返，替俩人放好茶水之后，吴涛这才放下杯子，开门见山。
“最近我们元启科技势头不错，不仅粉碎了三星集团的竞争计划，抢占了多点触控电容屏的制高点；而且让诺基亚乖乖屈服，不得不采用我们的电容屏技术和专利。”
“……对于这一切，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好像是一道送命题！
即便是不熟如邓方，也感到这种开门见山后面的基调了。
绝对不会是表扬嘉奖来着。
天哪，怎么办？
邓方双手扶着膝盖，忍不住直向曾经的上司冷宁瞅去。
可冷宁能怎么办？
她虽然跟随老板早，打交道多，可是老板的思路是超乎常人的开阔和迅捷，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就算是她，也得细细揣摩才敢接茬。
吴涛并不急，他也开始慢慢习惯于观察下属的反应来判断，对方对于当前职位的胜任度。
片刻后，冷宁谨慎地道：“老板，表面上看来，元启科技目前在关键元器件、手机操作系统、应用生态各方面都开始逐渐建立起优势了。”
“……但老祖宗总说，福兮祸所依，大好形势下也会潜伏着不同程度的危机。”
“……至于是什么，我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但我常常在想，lotus品牌的精髓在哪里，lotus品牌的未来之路在何方。”
“……我摸索出一些答案，不知道能否回答老板今天的问题。”
吴涛很满意，至少冷宁作为lotus品牌的负责人，能有这许多居安思危的思考，是很称职的。
“你说说看。”
邓方在拼命地跟上老板和上司的思路。
冷宁睿智的声音在继续，“我觉得lotus品牌的精髓，是源于设计感起家，发展于产品方向的精准把握，崛起于手机产品潮流的引领。”
“……但是随着手机操作系统palm的推广，应用生态的发展完善，我发现手机产业的入门壁垒，其实是在逐渐降低。”
“……而这种降低，不仅体现于入场对手的迅速增多，而且必将带来产品的多元化。”
“……而荣耀品牌的成立，就是老板你基于多元化竞争的一种应对。相比之下，lotus手机品牌的使命，就是如何在众多对手中始终占据主导地位。”
吴涛点点头，“说得很好！冷总监，你的眼光令我欣慰。那么既然你意识到这么多，是否有了相关应对之策。”
“这个……”冷宁迟疑道：“老板，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吴涛摆摆手，“没关系，想到多少就说多少。”
冷宁喝了口水，只好继续道：“我首先想到的是，palm手机操作系统，作为开源免费的手机os，其应用生态是我们的一大亮点。”
“……但与此同时，它是否也在逐渐减弱lotus品牌的特殊性和设计感，就是缺乏那种独一份的优越感了。所以我想，palm手机操作系统，是否在免费的基础上，做出一些专门应用于lotus手机上的特殊优化。”
邓方对此简直不敢相信。
之前老板还一直大力推广palm来着，现在老上司说这话，不是自找苦吃么？
不料吴涛一听，反而若有所悟地肯定道：“有点意思，你想的方向没错，而且具有可行性！不过我还要补充一点，这几年工业产品设计水平显著提高，对手机产品的形态和设计都提出更高的要求。”
“……所以未来手机，不仅是功能需要，设计需要，更是一种心理需要……”
第1342章 未来手机市场的最大变数
和前上司、以及老板之间的谈话，一直到最后，邓方才隐隐约约间明白此次谈话的意图。
即便俩人谁也没因此而责怪他，可他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
所以跟着前上司出了总裁办，邓方这心里是久久不能平静。
冷宁是个敏锐的女人，况且身边这是她最了解的老部下。
“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邓方一副愁眉苦脸地挠挠头，“我每次和你们在一起聊天，思维总是跟不上你们的节奏。越是聊到最后，越是觉得我实在是德不配位。”
冷宁微笑，“你这感觉，我也有过。”
“是么？老大你不是在安慰我？”
冷宁一甩干练的短发，率先步入电梯道：“我一开始出任研发部负责人的时候，你都忘记了？”
邓方脸上露出回忆之色的同时，释然了不少。
“老板的思维从来都是快人一步，不，快人好几步。当年我刚接管研发的时候，他仍旧对产品设计拥有一票否决权。我就整天觉得脑门后面有双锐利的眼睛在盯着……”
“……每次出台产品设计方案的时候，不修订上三五十回，都不带定稿的。”
邓方摇摇头打断说：“可是你现在和老板谈话，就很顺利自如。不像我，都接不上茬。”
冷宁撩发，“我这也是慢慢锻炼起来的。”
邓方深吸一口气，“那今天老板找我们俩谈话的意思，是要进一步明确今后lotus和荣耀品牌的市场定位么？”
“继续。”
“我听老板的意思，大概是要求荣耀品牌覆盖中低端市场，而lotus品牌垄断高端市场。同时你又提出那么些定制化、不利于平台和开放性的要求，这岂不是让lotus品牌越来越高端，受众面不可避免地要变窄吧？”
俩人边走边聊，方向是lotus品牌事业部。
冷宁打断道：“这倒未必。实际上老板的意思是，lotus品牌在满足手机基本功能及拓展性功能的需求时，还要满足用户的其他要求，比如品味、虚荣之类的。”
“……这些多余的需求，不就和国际大牌奢侈品路线差不多么？”
“这正是老板要求最难的地方，既对lotus品牌的功能提出要求，又要兼顾市场需求。你想想，老板会是为了一棵树而放弃大片森林的人吗？”
邓方思索了一阵，郑重地点点头道：“是啊，老板的感情生活就很单纯，到现在也没什么绯闻。”
“你呀！”冷宁白了邓方一眼，“少跟我打岔！说正经的呢。”
“……老板是不会放弃lotus品牌的市场体量优势的。你尽管放心，今天他既然对lotus品牌明确了如此精准的市场定位，这意味着未来手机市场的需求和定位正在转变。”
邓方默然不语。
片刻后，才抬起头来道：“我有点懂了。而且我估计，按照老板这样的指示，未来荣耀品牌恐怕也得兼备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老上司，这次你们打算怎么办的，可得教教我。”
和俩名下属谈完，吴涛看了看时间。
乔教主的爱疯就要横空出世了，作为当今手机市场的主宰，lotus品牌可谓是首当其冲。
当然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曾经的三大老牌手机厂商已经落幕了。
即便诺基亚仍旧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过挑战归挑战，面临着当今lotus如日中天的手机市场，吴涛觉得乔教主应该比自己更加头疼才对。
否则也不会主动提起到华夏来取经。
吴涛默默盘点了一下，目前留给乔教主发挥的空间实在是不多了。
lotus品牌可谓是继承了当年爱疯的工业设计精髓，并且很好地发扬光大了。
至于说软件方面，苹果粉引以为傲的那些内核，刚才冷宁很准确地提出来了。
这就很好了。
查漏补缺，并且努力去做。
这就足够了。
手机市场的新格局很快就要到来了，作为当今市场上最有话语权的品牌，也没必要担心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理论。
既来之，则安之。
吴涛觉得自己对手机市场的主宰，起码还有个十几年的实力。
宝刀未老哇。
柳若曦再度推门而入的时候，吴涛已经起身系扣子了。
“老板，今天要提前下班？”
吴涛剑眉一挑，“是的，还有什么事么？”
柳若曦捂嘴轻笑，“没了，难得老板你比太阳公公先下班，就算有，现在也没有了。”
“真是越来越皮了！”吴涛批评着自己的大秘，旋即话锋一转道：“你也早点下班，另外，别跟裘无烟学坏。”
柳若曦下意识地把怀里文件一紧。
的确，她刚刚过来正要汇报的就是无烟那边发来的文件方案。
借此机会，俩人刚聊了好一阵子来着。
劳斯莱斯离开元启科技，拐了几道弯，便进了天安计算机工业园。
随着天安计算机的越做越大，当初的破旧厂房，早就拓展成了一大片工业园区，占据了生态湖东片的那片面积极大的地块。
ibm小黑的生命力，在天安全盘接手之后，延续的很好。
外界为之诟病最大的就是，这不就是进化版的小黑么，非叫什么elitepad？
旁人不清楚，吴涛却是最明白。
这样的吐槽和诟病，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起码比当年渣想遭受的铺天盖地、连绵不绝的批判轻多了。
抵达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里头是空无一人。
吴涛既没有见到安蓉，也没见到秘书童童。
直到旁边秘书室的值班秘书跑过来道：“老板，安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不您跟我进办公室等一下？”
“好！”吴涛点了点头，“你是？”
秘书很激动地点头，“我是安总的第二秘书丁英英。”
“丁秘书，麻烦你给我泡壶茶来。”
吩咐完，吴涛发现安蓉的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
怪不得平时里总也不见人，敢情这业务增长得如此之快，文件堆得比自己那还多。
说起来也是，自己身为老板，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天安这边比例是最小的。
还是自家媳妇知道心疼人。
不像是裘无烟那些，动不动就觉得老板关注不够，体察不明的。
实在是让人心累。
第1343章 老安家的烟火气儿
接上安蓉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劳斯莱斯离开宁江开发区的时候，安蓉的电话响了。
接通一听，是顾瑾的声音。
这下好了，二人世界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安蓉很是歉意地靠过来，抱上吴涛的手臂一阵揉蹭，然后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相处之间，可不就是要相互包容么。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站着这样两个背景不同的家庭。
二人特地换了辆皇冠车，这才径自驱车赶回机关大院。
抵达安家的时候，餐厅里的饭菜已经摆上了。
安定国带着眼镜，翘着二郎腿，举着报纸，等在餐桌前。反倒是顾瑾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肥皂剧。
眼见安蓉进门，顾瑾放下瓜子，便开始唠叨说。
“你们哪，真是一个比一个忙。你爸这面刚好一点，你又成天不见人影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至少把吴涛也包含进去了。
直到安定国放下报纸起身道：“你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孩子们忙事业，你不得理解理解？都换成是老季家那坑爹货儿子，你就开心了？”
顾瑾微微一怔，似乎是想到了老季家那成天缩在家里上网的儿子，瞬间喜笑颜开，“我这也不也是想要孩子们常回家看看么？再说今天我打电话时，是谁在旁边比我还来劲的？”
火力转移了，气氛也就和谐了。
俩人洗漱之后坐下来，起先也就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娘俩把爷俩往沙发上一赶，便凑搭到厨房里说悄悄话了。
“蓉啊，妈跟你说件事。”
安蓉嗯了一声，手底下洗碗动作不停。
顾瑾在旁边递着碗筷道：“我看你现在天安公司做的也不错，电脑卖的满大街都是。你妈我在姐妹圈子里也倍儿有面。”
“……就是，你季叔家里的那个儿子，你也知道哈，整个一网虫。你张姨跟我提了好几次了，你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份工作。”
安蓉笑着打哈哈说：“亲爱的母上大人，您现在贵为江东省第二夫人，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您老人家？”
顾瑾一巴掌抽在女儿屁股上，“少跟我打哈哈，我这也是抹不开面，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现在家大业大的，安排一份工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这事……
安蓉沉吟着，她记得吴涛闲聊时说起过，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
但处理方式是灵活多变的。
没必要梗着脖子不乐意，让长辈们之间相互难做。
“妈，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份工作。但是我们公司要求那是出了名的严，可要是能真正熬下去，做出头，肯定是极为有前途的。”
“……你先跟张姨把丑话说到前头，然后季加家到天安公司总部找我。”
顾瑾眉开眼笑地保证着：“没问题，我现在说些丑话，她们也只得听着。”
“……对了，蓉儿，现在天安电脑这么火，你掌管的产业，是不是算小涛旗下产业的大头了？这是不是等于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安蓉实在是没好气地笑了，“妈，您说这话，是小瞧您女儿，还是小瞧您女婿呢？”
顾瑾不明就里地抽了女儿肩头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不是为你着想呢么？”
“好好好，但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天安这两年的确势头正劲，发展挺好的。可是整个天安算起来，依旧不足吴涛所有产业的十分之一。”
“什么？”顾瑾一个惊惶，差点把手里头的盘子啐了，“小涛的摊子已经铺这么大了？”
安蓉揶揄了母亲一眼笑道，“你以为呢？”随即又补充道，“况且，您宝贝女儿我，是那种和男人玩手段的女人么？”
“我这不是……”
不等顾瑾说完，安蓉便打断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你跟我爸把心放肚子里，我们俩好着呢。”
顾瑾撇撇嘴，“除了我这当娘的操心，你爸才不操心呢！”
“那你就学学我爸。”
和顾瑾家长里短的拉呱不同，老安同志一开口，势必是国家大事。
而且自打小布什那边动手之后，爷俩这还是头一回聚到一起，自然有很多的话题可聊。
当然，这里面不可避免地要触及很多敏感而机密的事。
但吴涛绝口不提，只是描绘出今后的走向和趋势。
就比如陈军伟即将和天景公司开展的合作进展一事，吴涛便没有隐瞒的意思。
听得安定国一愣一愣的，“想不到上头这一回反应这么大，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吴涛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上头很多时候决策都是正确的，但就是再往下贯彻执行的时候，出了偏差。结果到头来，锅得大家一起背。”
“……不过这件事既然摊到我头上，我会尽力保证他们落到实处。”
安定国喟然道：“你这孩子，有时候格局长远，胸怀广大的，实在超乎常人。”
吴涛笑着摆摆手，“安叔，这些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就像是这次抗非的事，”安定国自顾自地说着，“要不是当初你的示警和有力发声，江东省的形势远不会有眼下这么轻松。即便是从全国范围来看，情况也比原先预计的乐观得多。”
“这事啊，安叔，我觉着就当成是一次实战。能把积累的经验落实下来，相关的条件和政策制定并且完善好，就是最大的成功。”
“……比如建立紧急防疫机制，应急定点处理医院，以及筹备相应的实验室，及和医药公司对接相应的试剂、药物和防护用品等等。这样一旦出现端倪，立刻启动预案，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安定国脸色凝重，一拍大腿：“你说得对，这才是我们从这件事情中该学到的东西，我得立刻安排落实下去！”
“……对了，这次上头来人打招呼，想对半导体产业取得的一些成果，做个纪录片，你的意见呢？”
吴涛疑惑道：“这事是老首长的意思么？”
安定国摇摇头，“老首长倒是没这意思，但应该也脱不开关系。”
吴涛沉吟道：“这样吧，半导体产业目前还没多少素材。不如改为做软件谷项目的纪录片？”
安定国毫不迟疑地道：“就照你的意思来办！”
第1344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吴涛离开安家的时候，安蓉送他出了门。
机关大院里游荡着不少熟人，安蓉一边熟捻地打着招呼，一边和吴涛提起，这次英特尔总裁克雷格亲率代表团过来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克雷格第一次带人来华夏了。
尤其是随着天安的快速崛起，作为英特尔华夏市场的大客户，克雷格也不能忽视天安的存在。
所以本次访问，最大的重头戏是和天芯科技的交流。
但和天安公司的洽谈访问，也是极为重要的安排。
安蓉之所以吴涛报备这事，其实是想把握本次谈判的一个尺度和余地。
毕竟吴涛在半导体产业的布局上，明显amd的份量要偏重一些。
没想到问完之后，吴涛挥挥手笑道：“一码归一码，在这件事上，当然是以天安公司的实际利益出发。我想鲁毅智如果聪明的话，应该不会过问此事。”
“……当然，即便是他过问了，你也完全可以把问题推到我这边来。”
这就很自信，而且明智。
离开机关大院，吴涛回到御花园2号别墅。
施千雪正擎着高脚杯在客厅里，顾影自怜来着。
吴涛直接没搭理这个二表姐，换了鞋子，作势就要上楼去。
“喂，这杯子里可是你珍藏的侯伯王，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了？”
“你喝都喝了，我总不能叫你吐出来。”吴涛回到客厅，抓起酒瓶扫了一眼，还真是侯伯王，这一波黎美女只带了十瓶回来。
可以说是非常稀有了。
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吴涛仰靠在椅背上，冲施千雪遥敬了一下，“说吧，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么？”施千雪纤指转着高脚杯，故作漫不经心地道。
然而吴涛已经从她微微快速眨动的修长睫毛上看出端倪了。
于是作势放下酒杯，“既然没事，那我上楼了。”
结果刚抬起屁股，施千雪便忍不住撂了，“小陈那个事情，你们合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吴涛一脸莫名，“哪个小陈，什么小陈，我不认识什么姓陈的啊！”
施千雪抬起大长腿就要踹过来，“你少来，陈军伟的事！”
吴涛得逞地笑了，“这都多久没听过二表姐你这么关心一个男人了，看来表大伯的担心总算是可以放回肚子里，至少你的取向还是正常的。”
“去死……”施千雪整个欺身过来，半边身子都压过来了。
吴涛稳坐不动，任由她去闹道：“还想不想知道陈军伟的消息了？”
结果施千雪立马变得乖顺地恭敬起来，“给大佬捶背……”
“嗯，不错，好好捶。”吴涛眯着眼儿慢条斯理地道：“最近陈军伟他还真找到了一门事做，而且这个事吧还是挺有前途的。”
“……你要是想了解更多，我可以把你调任过去，和他接口，也方便你俩，嗯？”
结果施千雪立马敬而远之了。
“我只是问问而已，我还是习惯游戏公司的工作。”
吴涛暗自摇摇头，看来二表姐的终身大事，仍旧任重而道远。
进入四月里，人间芳菲已落尽。
金陵的大街上，开始飘摇着初夏的色彩。
从主流媒体爆出来的数据来看，抗非形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这一点，比印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只是街头巷尾的，依旧散发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儿。甚至很多临街的闭塞小房间，都被临时要求挖了个窗口，旨在加强通风。
央视的纪录片工作组，就在这样的时节里，抵达金陵。
工作组的第一站不是元启科技，而是天星传媒集团。
在副总办公室，晏菲见到了曾经的老相识，原广告部负责人，现今的副台长谭西松。
以及央视招牌纪录片主持人白严松。
“谭台长，白老师，欢迎你们！”
趁着握手的功夫，谭西松回忆往昔，“当年你刚进央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果不其然，这才多久，你就是赫赫一个传媒集团的大老总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
晏菲也笑着说：“谭台长，我这点小打小闹，你就不要说笑了。”
谭西松脸色一凛，“哎，天星传媒可不是一般的集团公司，那可是顶着华夏吴的名头，响当当滴！”
言罢话锋一转，便单刀直入，“晏总，既然咱们也都不是外人，这次你可得给我们指指路。听说一开始你们吴总不大乐意做纪录片宣传的来着。”
这一点，白严松也跟着点头道：“没错，一开始我们目标是做半导体产业来着。”
晏菲笑逐颜开，她早就得了吴涛的授意，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一点迟疑都没有便道：“哪儿的话，谭台长！我们老板也是考虑软件谷这个项目更加成熟完善，里面有很多材料可挖。”
“……换作是半导体产业，这里头就难做多了，尤其是央视的纪录片，我明白你们难度有多大的。”
“说的也对。”白严松很快附和道：“以目前国产半导体刚刚起步的局面来看，虽然势头良好，但的确是素材有限，难以做全做好。”
谭西松跟着放下心来，“既然这样，晏总，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帮我们和吴总引荐一下，打个招呼？正好小白这里，也要对他做个专访。”
晏菲当即起身道：“没问题，容我打个电话。”
半个钟头后，晏菲一行人抵达元启科技的时候，吴涛早已叫来胡宁和金月等在总裁办了。
一阵寒暄之后，白老师直接道明了来意。
然而不等谭西松助攻，吴涛便果断拒绝道：“关于软件谷项目，胡宁和金月她们全程从头跟到尾，是再熟悉不过了。采访这事，与其问我，不如直接问她们。”
这绝对是一次大大的露脸机会。
胡宁表现尚好，但金月已经激动的有些坐不住了。
老板这种把风头留给下属的优良作风，实在是太得人心了。
然而谭西松却还是不愿放弃，他深知吴涛这样的幕后大佬，现身说法对于一款纪录片的重要意义。
只是自始至终，吴涛也没有松口：我的地盘我做主，你们都得听我的。
到头来，晏菲都跟着劝自己了，谭西松也只好放弃了，心里暗自遗憾，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低调了！
第1345章 纪录片就是各取所需
谭西松带着满心的遗憾，一脸不甘地走了。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超脱自己能够平等对话的层次了。
所幸说服吴涛接受采访，本就是锦上添花的计划，即便没有实现，也不妨碍本次科教类纪录片节目的继续推进。
即便如此，央视纪录片小组，仍旧得到了极好的招待。
尽管工作餐没有特地安排在外面的大酒店里，可是当众人走进元启科技的食堂时，身为知名记者的白严松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这里的伙食标准比咱们台里还要高啊！”
老白这一声咋呼，谭西松本来还有些嫌弃，结果目光落到元启科技普通员工的餐盘里时，顿时傻眼了。
“你们这样子搞，每天的开支不超标吗？”
这个问题，问得负责招待的晏菲一行人都是一脸莫名。
事实上，不仅元启科技餐费标准高，而且老板旗下的其他公司餐费标准都是当地最高的层次。
这早就是众人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如今突然被外人问起，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意思。
幸好，作为金月的同期管培生同学，乔妮儿本是过来和金月打声招呼的。
碰上这个问题，一脸自信地解释道：“我记得老板说过，公司食堂的标准，就是要让员工吃好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而且老板说每年的食材价格都会上涨，随随便便划上一道杠作为标准，本身就不科学。为此，公司每年都有营养师进行菜单定制，以确保营养均衡的基础上，避免过量摄入造成健康指标失衡。”
“……所以元启这边的员工们，每天吃饭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不吃什么。实在是美味太多了，想要放弃哪一样都很为难。你看我，已经很克制了，每顿只吃三个菜，仍旧吃胖了！”
这话听得，老白瞬间觉得台里的饭菜不香了。
虽然说里头不乏集体荣誉感的美化之词，可是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的幸福感却是做不得假的。
眼见自家台长脸上有些悻悻，白严松当即递了个台阶，“谭台，既然我们是做一个新兴产业的纪录片，就从他们的生活细节处开始体验吧。”
“小白啊，你说得对，很有立意高度。”谭西松大笑开来。
晏菲也紧跟着附和道：“还请谭台多多指导，多提意见。”
送走谭西松，吴涛紧接着便收到了天安科技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童秘书的声音，“老板，英特尔总裁贝瑞特先生一行，预计今天下午和天安科技展开第一场会谈，安总的意思，请你来参加。”
吴涛略作沉吟道：“不了，转告安总，我相信她的能力和判断。”
“这……”童童迟疑之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回过头来，童大秘书忽然觉得，自己怎么有种突然被人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挂了电话，恰巧柳若曦正在身边，于是趁机问道：“贝瑞特一行人的会谈，需不需要通知天芯科技、芯片发展研究所和台联电曹总那边？”
吴涛摆摆手，“这就不用了，贝瑞特这次过来，不过是来打打嘴仗，做个样子而已。你通知陶总过来，另外从芯片委员会那边请几位专家过来撑撑场子就够了。”
“好的。”柳若曦刷刷记下后，最后以闲谈的口吻道：“老板，能上央视的机会，你真的说放弃就放弃了？梁首长那边，不会因此而怪罪你吧？”
吴涛笑了，靠向椅背道：“我要是上了，那才是真会被怪罪。这个纪录片，说到底就是给老首长献礼的。我露脸的话，一旦吸引了不该吸引的目光，那不是全盘皆输？”
“……更何况，那点名誉对我来说，并没什么用处。老话讲，闷声发大财嘛！”
柳若曦嘻嘻一笑，“老板，你这么算无遗策的，梁首长知道么？”
“你倒是提醒我了！”吴涛恍然大悟，“这事可不能让他这么糊弄过去，改天你问问梁首长的助理，有什么好茶给我留两盒，改天我去首都取。”
真是说什么事，就来什么事。
话音刚落，桌上的座机骤然响起。
接起来的时候，是陈军伟那欣喜若狂的声音，“吴哥，首都这边一切都搞定了，就等你来拍板定音了。”
吴涛也是一脸意外，“这么快？”
“可不是么？”陈军伟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次上面的决心，也是超乎我的预料，连爷爷都极为震动，说吴哥您是真的料事如神，料敌先机。搁在战争时期，那就是一员大将。”
吴涛沉吟道：“这事嘛，快也是好事。不过你和裘总定了就成，我就不去凑什么热闹了。”
陈军伟当即急了，“吴哥，我求你了，亲哥，这事你来和不来，效果真是天差地别。实不相瞒，这次的蛋糕，大院圈子里想要伸手的人不在少数。我之所以能拿下，那就是顶着吴哥你的招牌。”
尼玛，这话真够实在的。
不得不去去了。
吴涛果断道：“这样吧，等我这边行程定下来，会通知你的。”
陈军伟乐颠颠地道：“好嘞，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啊，吴哥，我亲哥。”
挂了电话的陈军伟，被旁边的裘无烟一脸嫌弃。
但陈军伟他不在乎，什么态度能比自己即将顶门干一件大事更重要？
至少这段日子，连家中老爷子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而且一天一个电话，那敦敦教诲的劲儿，是其他同辈们都没有的特殊待遇。
“裘总，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多谢您指点我打这个电话。”
裘无烟一副祸国殃民的冷艳劲儿，“我的老板，我自然比你更了解。”
言罢起身道：“我先走了，等老板行程定下来，再联系。”
“那什么，这也快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呗。”临了陈军伟招呼了一句道。
裘无烟头都没回地摆摆手，“虽然这个邀请没有诚意，但是仍旧谢谢陈少。”
陈军伟吃了个憋，忍不住摇头苦笑，吴哥手底下都是些什么妖精哟，可怕，实在可怕！
事实上，他今晚早已攒了个局，正准备在那些整天只知道钻嫩模裤裆的二世祖们面前，好好显摆显摆去……
第1346章 令人忌惮又无奈的对手
四月，步入初夏，气温却先开始膨胀起来。
吴涛这才记起，今年夏天的格外酷热，也是奠定抗非胜利的最后基调。
热吧，热吧。
反正总裁办里，依旧是那样四季如春。
即便如此，柳大秘领衔下的总裁秘书办，仍旧提前开启了夏日风情。
**拂面，萦绕不绝。
吴涛发现连番的冷咖啡已经没用了，拨了外线电话，直接让钱小妹换一壶绿茶进来。
结果，茶水是柳若曦亲自送进来的。
吴涛头也没抬，只凭闻香识女人，便知道是她。
“怎么是你送来了？”
柳若曦放下茶水，“梁首长那里弄来的茶叶，别人泡着我不放心。”
吴涛抬头扫了一眼，清汤翠绿，一片片嫩芽漂浮着，特别的荡漾。
“放那儿吧。”
柳若曦替他斟了半满一杯，“这茶水温度正好，你快点喝。一会贝瑞特先生就要到了。”
对了，吴涛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事？不过……
“不妨事，一会去见贝瑞特的时候，带上这壶茶就是了。”
这言外之意？柳若曦不用琢磨就明白，“你真的对英特尔代表团此行一点希望都不报么？”
“也不是。”吴涛摇摇头，“至少他们和天安的谈判中，的确是卓有成效来着。”
十分钟后，吴涛握上贝瑞特的双手，鼻翼间却被老外们散发出的汗水和香水味充斥着。
顿时内心是一点荡漾都没有了。
甚至还有点恶心。
贝瑞特一如既往的公式化热情，“吴，我很欣慰，能看到天芯科技和台联电合作取得如此巨大的技术突破。祝贺你们！”
你真欣慰，那就怪了。
吴涛皮笑肉不笑道，“克雷格，你们英特尔在这方面动作也不慢吧？”
贝瑞特一怔，旋即打量着吴涛脸上的神情，想要据此判断此话有几分笃定，又有几分试探。
然后吴涛接着出牌道：“这也正常，像你们英特尔这样的老牌桌面级cpu，出现一个新的芯片制程，进而规划出后面几代甚至十几代产品生命周期的做法，的确是最经济、最稳妥的选择。”
贝瑞特不再猜疑了，这分明就是对英特尔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吴，认真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吴涛笑着仰靠椅背，“刚才还不知道，现在却是知道了。”
贝瑞特无言以对。
自己一介老油条，竟然被对方一招试探到了底？
想当初和桑德斯那老家伙出招过招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意过。
或许这次真不该来。
吴涛可不管他怎么想，信马由缰地一阵胡咧咧，反正未来五到十年的英特尔产品脉络，都尽在脑海。
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结果却把贝瑞特和英特尔方面随行专家们唬的一愣愣的。
天安科技的进展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能对未来桌面级cpu的产品规划，达到如此了如指掌的程度？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竞争对手。
贝瑞特很清楚，吴涛描绘的一番蓝图，并不是源于英特尔方面的泄密。
因为这蓝图的很大一部分，甚至是英特尔本身尚未触及的领域和存在。
这真是一个令人忌惮又无奈的对手。
会谈两小时，开口五分钟。
这对贝瑞特来说，是鲜少有过的经历。
这种完全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并不令人愉快。
回程的路上，下属甚至建言：“克雷格，你看是否有必要和您的老下属杨先生一叙？”
贝瑞特脑海里浮现出杨式宁的身影，旋即摇了摇头道：“不了，这不合规矩。”
“……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技术上的比拼和竞争了。至于别的手段和措施，不到必要的时候，最好不要采用。”
“是，您说得对！”
贝瑞特沉吟道：“尽快通知美国方面的记者，把通稿发出去，为我们再争取半年的时间。”
会谈结束，回到总裁办。
陶长轩也跟着回来了，一进门，便耐不住地问起道：“老板，英特尔对未来的产品规划，真的已经如你所说达到了十年之后？”
吴涛点点头，“即便不中，也不远矣。毕竟现如今的cpu产品依旧没有逃脱摩尔定律，规划起来也并不太难。不过这其中，我想贝瑞特他们，应该也在不断地调整和优化。”
“老板，我压力好大。”陶长轩顿时愁眉苦脸道。
吴涛笑骂道：“有压力还不好好回去干活？”
“那，那我去了……”
吴涛语气反倒平稳下来，“踏踏实实地干，反正我们属于后来者，但凡缩小一点差距，那都是进步。”
陶长轩刚站直的双腿不由一软，敢情老板对天芯科技就这么点要求啊？
四月的机场，客流开始缓慢恢复。
吴涛出现在机场的时候，手机恰巧响起。
接起来一听，意外是个久违的温柔声音：“我看到你了。”
傻白甜？
吴涛抬眼一看，果然不远处正是一袭长款风衣包裹下的丁甜甜和助手夏天站在那里。
吴涛冲她们招招手，她们却没有过来的意思。
随后丁大明星在电话里说了缘由，“因为回去要自我隔离一段时间，所以现在就不过去打招呼了。”
很自觉，果然傻白甜总是替人着想。
“也好。”吴涛沉吟着，“好好休息一阵，保重身体。”
丁甜甜暖暖地嗯唔一声，“剧本初稿定了，还需要打磨打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们提提意见。”
吴涛二话不说，“没问题。”不就是煽情打脸，温情升华那一套么？
自己好歹也是帮赵丽梳理过漫画大纲的人，这点底子还是有的。
从金陵到首都，飞机行程并不长，可是一头一尾的折腾时间，却是分毫不短。
不过在首都机场一落地，吴涛这边就跟回了家一样。
浑身上下包裹的犹如防化部队一样的方媛，一见到自家表哥，便摘下数层口罩，在他脸上大大地香了一口，然后开怀大笑。
旋即把小蛮腰一叉，真理尽在掌握的样子说：“到现在才来看我，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吴涛一脸嫌弃地抹掉腮帮上的口红道：“你不是该被封校在宿舍里么？”
方媛胸脯一挺，“本姑娘是谁？弄张通行证还不是轻而易举？”
果然小姑和小姑爷的担心没有错。
这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第1347章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首都的抗非形势，一直以来就是全国盘中的重中之重。
但吴涛旗下的几家公司，却是例外。而方媛在京这段时间里，一直盘桓在天景公司和住处，本身也没脱离一级防疫的范畴。
所以问题不大。
而今天搭乘天景公司的接机车队过来，更是没什么隐患了。
离开机场，方媛挨着吴涛而坐，一点也不生分。
吴涛看了看左右，奇怪道：“你们裘总居然不派人来接我，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方媛娇胸一挺，“我不是人啊？”
吴涛狐疑地看着她。
方媛拍拍胸脯，“别忘了，现在我也是天景公司的重要骨干了，来接你的机，规格不低了，表哥！”
“重要骨干？”吴涛笑了一声，“自封的吧？”
结果换来方媛的一阵拳打脚踢。
五分钟后，一个电话救了吴涛。
电话接通之后，陈军伟那谄笑的声音接着传来：“哥，你到首都了？”
“你怎么知道？”吴涛真是奇怪了。
陈军伟笑着说，“哥，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在移动公司认识个人。”
怪不得，吴涛记得手机上已经收到首都移动发来的短信了。
紧接着陈军伟便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哥，今晚给个机会，我做东，给你接风。”
吴涛有点腻烦，“你知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
陈军伟连连点头，“我知道，不过今天是在国宾馆宴会厅，哥你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然后方媛在旁边拼命地点头。
“好吧，劳你费心了。”
吴涛勉强应下，陈军伟满心欢喜。
当晚，首都钓鱼台。
作为国宾馆能有如今的冷清局面，也是少有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为眼下抗非形势日益严峻，国宾馆这块宝地应当也没有陈军伟能轻易叩开的可能。
吴涛抵达的时候，国宾馆门前冷落，除了高素质的旗袍迎宾女郎仍旧笑脸相迎之外，都看不出来丝毫开业的气息。
这次过来吃饭，除了方媛和柳若曦跟来了，裘无烟作为天景方面的决策人，也理应出席。
陈军伟从里面迎出来，一脸的意气风发。
“哥，我可把你盼来了！”
自从白天的电话里，这家伙就开始叫自己哥，吴涛一直到现在，都没习惯过来。
不过既然叫了，当哥的总得教训几句，显示一下威严。
“你说咱们哥俩吃个饭，哪里不行，非得到这么个招眼的地方，有必要么？”
“是是是！”陈军伟不仅甘心受着，而且因为这句‘咱哥俩’心花怒放，“哥你说的是，不过现在不比平日里，国宾馆也需要点流量来支应不是？放心吧，没人盯着这里。”
本来就是走过场的一句话。
吴涛自然也不会去较真，昂首迈步地随着旗袍小姐姐往里走，陈军伟则陪着一边狂拍方媛的马屁。
因为裘无烟对他的马屁不感冒，而柳若曦更是除了商务交流自发屏蔽他的一切言辞。
而且人家俩闺蜜难得凑到一起，旁若无人地聊得正嗨。
眼下只剩个方媛能拍拍。
况且作为头一回来到国宾馆这种地方，方媛这孩子的好奇心，正是陈军伟的突破口。
一番曲里拐弯，曲径通幽。
众人抵达一间包厢的时候，抬头一看，颇有古风。
旗袍小姐姐推开门便束手一边，吴涛抬脚迈入，才发现包厢里竟然是别有洞天。
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有格调的饭点包厢了，如果国宾馆能被称作为饭点的话。
不等吴涛坐下，方媛已经哇的一声，打开了包厢的落地窗帘，窗外的园林美景顿时跃然眼前。
果真是国字级的标准。
高端，大气，上档次！
吴涛坐下，触手间就觉得贵气十足，“这是黄花梨木的吧？”
其实陈军伟早就想说了，闻言立马屁颠颠地道：“没错，正宗的海南黄花梨！”
“哥，你还满意么？”
吴涛点点头，“你真是有心了，我们也算是长见识了。”
“哎，哪里哪里。”陈军伟嘴上这般谦让，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众人一番赞叹后方才落座，陈军伟一边熟稔和小姐姐安排着一切，一边回应着众人的话题。
吴涛趁机了解到，陈家老爷子对此次国产化软件合作破局一事的看重和关注。
而且上头这次能够如此雷厉风行地落定此事，和陈老爷子从中积极斡旋是分不开的。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这国产化软件将来能分到陈家一杯羹，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军伟啊，”吴涛话锋一转，“在当今软件高速发展的时代，国产化软件的破局和推广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这里头，想要见到效益，恐怕得些时日。这一点可别瞒着老爷子。”
陈军伟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哥，这方面你可能低估老爷子的觉悟了。我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老爷子才不管我能不能挣钱，何时能挣钱哩，他巴不得我免费为国防事业做贡献。”
“……不过哥你提醒的风险，之前裘总也曾多次跟我提到过。你放心，还是那句话，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只要咱们的国产化软件说得过去，我总有渠道推广下去！”
这是很有自信哇。
只是这话说滴，谁是猫，谁是狗？
吴涛心里默默地腹诽，嘴上自然不会提，开始全身心愉快地投入到精致美味的饕餮盛宴中。
直到半途中，包厢门响起一阵叩门声。
陈军伟蹭地一下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吴涛瞬间就心领神会了。
片刻后陈军伟去而复返，姿态更加谦恭道：“哥，我有几个小伙伴，早就倾慕你的风采和大名了，今天刚好在这边用餐，说什么一定要敬你两杯。”
吴涛看了看身边的两瓶飞天茅台，根本就没有开哇。
“既然是你的小伙伴，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很快，包厢门打开，三人跟在陈军伟后面鱼贯而入。
虽然一副人模人样，并且努力打扮穿出精英味儿，可仍旧遮不住那浑身上下的大院范儿。
不过意外的是，打头的竟然是个女的……
第1348章 城墙根里会旧人
其实吴涛对于结识陈军伟的小伙伴，并没有太大兴趣。
但从刚才敲门声响起的瞬间陈军伟的反应来看，眼前这一遭恐怕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
可当陈军伟隆重地冲他介绍打头的这位李家小公主时，吴涛却本能地眉头一皱，发现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更深入的先不说，至少从现在俩人间的微妙气场来说，二表姐施千雪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暗自为二表姐惋惜三秒钟，吴涛面带微笑地喝了李家小公主的这杯敬酒。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同样的态度，和另外两位年轻俊少也碰了杯。
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酒色过度，便表现出明显的嫌弃态度。
敬酒之后，三人怎么进来、就怎么走了。
这还算识趣。
然而刚出了包厢门不久，那个酒色过度的家伙便首先不满了，“他凭什么那么牛比，连一个字都不说？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么？”
结果这话被送出门来的陈军伟，全部听到了。
陈军伟也是莽，二话不说，上去就给酒色过度的家伙一拳，当场鼻血狂飙。
包厢里听到动静，所有人都稳坐不动，唯独方媛兴匆匆地要起身出去看，结果被吴涛一声喝住，“老实坐着。”
方媛虽然好奇难耐，可关键时刻表哥的话还是不敢不听。
众人竖起耳朵听，唯独吴涛依旧慢条斯理地吃菜。
然而门外很快安静下来，不多时，陈军伟去而复返，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想不到这小子现在也算有些城府了。
但具体的事，吴涛并没有问，以至于后续的饭局，还算是愉快。
直到回程的路上，一直站在门外的壮叔，看似无意地将刚才门外的情形，精准地还原了。
果然这些红色子弟，不乏桀骜不驯的。
好在这李家小公主的态度，还算是不错，居然能够站在陈军伟这边，对酒色过度的家伙一起横眉冷对。
但愿陈家扛起国防军工的国产化软件大旗之后，李家小公主能够给陈军伟留点汤喝。
当晚，吴涛入住在后海的四合院里。
这里四月天，正是适合居住养人的时候。
花房里百花争妍，姹紫嫣红，唯一不美的是，透着一股消毒水味。
至于其他地方，消毒水味就更浓了。
吴涛对此没有多说，反倒是洗了澡后的方媛，四处像只橘猫般乱嗅道：“表哥，这院里的消毒水味比咱们学校宿舍还浓！”
“那你回宿舍睡去。”吴涛说话也不惯着这表妹，总算是报了上辈子的‘仇’。
倒是一直削着秋月梨的花婶笑着解释说，“听说南锣鼓巷那边有条胡同就被隔离了，所以消毒这事马虎不得。”
说起这事，方媛不由问起道，“表哥，刚才饭局上，姓陈的说，筹建小汤山医院是你的主意，这是真的假的？”
吴涛笑了笑，这事是孙晓雨通过天琪基金会捐助的项目，估计是在操作过程中，假借了自己的名义。
以至于这招稳定军心的强心剂，比上辈子早了足足一个月。
四合院很美，花房也很香，只可惜看不到敞亮的夜空，雾霾已经主宰了夜晚的星空。
加之充满消毒水味的空气充斥着四周，初夏夜的闲聊小觑实在生不出几分雅趣。
不多一会儿，吴涛便乏了，留下一大一小俩美女继续喁喁私语。
方媛撇撇嘴，“花总，你瞧我哥现在就爱欺负我。这么早就嫌弃人家，回屋了！”
花婶从容地笑着，拽过方媛的纤手，抚来扶去道：“他明儿事多着呢，听说还要去见老首长，你别怪他。来，多喝点我亲手做的花茶，美容养颜，首都的贵妇们都很喜欢哟……”
翌日一早。
吴涛起了个大早，换了个地儿，睡不了太久，好在睡眠质量还不错。
花婶亲自做了油条豆浆，甚至还有牛奶葱油饼，可谓是丰盛用心。
吴涛也不客气，他知道自己安心享用，就是对花婶最大的肯定。
吃完饭，时间尚早，然而夹克衫小哥哥已经出现在院里了。
覃会英助理，老首长的人。
明明整个人挺年轻的，偏偏穿件四五十岁的夹克衫，尽显老派横秋之气。
“覃助理，一起来吃点？”吴涛端着海碗大的豆浆，一边呲溜着，一边走上前去。
覃会英依旧很规矩地摆摆手道：“不了，吴总，您先吃。”
吴涛也不强求，只说道：“老首长也真是，我早就轻车熟路了，干吗还叫你来接？”
覃会英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今天陈老爷子也会在。”
吴涛瞬间就懂了。
敢情是做个姿态给陈家老爷子看的。
这些个人精哟。
不过吴涛不关心这些，而是开玩笑地问起道：“覃助理，老首长那儿最近有什么好货？不瞒您说，待会老首长说不得又得奖励我些私物，我得知己知彼，方能挑个好物。”
覃会英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
“有块特级的普洱茶饼……”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摆摆手pass掉了。
“金骏眉？大红袍……”
看来老首长的存货不少哟，吴涛不由对这次会面愈发期待了。
首都的道路四通八达，可是车行其中，吴涛总觉得像是自己漫步在城墙根脚下，像个四九城外混吃混喝的糙爷们。
尤其是此次相当于入宫觐见的规格，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看来自己骨子里终究不是这方面的料，竟然对于外人如此艳羡的机会，都生出些许的排斥来。
梁言成的办公地点，听起来高大上，看起来却是平平无奇。
唯有不知道明暗多少道岗哨的森严，时时地提醒着吴涛，这里面着实不一般。
身旁的覃会英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一路上不苟言笑。
即便是倒了好几趟车，他仍旧古井无波的样子，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
隔着老远，吴涛便听到红砖瓦檐下传来的清朗笑声。
看来梁言成和陈老爷子已经相谈甚欢了，只是这办公的地儿未免太古旧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