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启动集团内部紧急预案
扔掉手机，吴涛顿时觉得自己远离了那些国际上的纷纷扰扰。
那帮外国佬他们信也罢，不信也无所谓，反正最终他们还是要守着华夏这片新生市场等结果。
而华夏是自己的祖国，相当于自己的主场。
在这方面，吴涛是分毫不怵他们，不管是学术派，还是实践派，亦或是什么野路子派。
当然话说回来，从某种潜意识里的深明大义里讲，吴涛倒是宁愿未来的一年多没有那么一点点系统性风险的加权系数影响。
大家都开开心心地挣大钱最好。
只可惜，按照墨菲定律来说，有关于新型病毒的事情，越是担心，越是要出现。
果不其然，早饭的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吴涛正美滋滋地咬着老舅亲自蒸的肉包子，喝着澄黄澄黄的小米粥，就着北江特有的五香大头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就这样一口气连续吃了一笼屉的包子，外带两碗小米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直到新闻里插播了一条来自羊城的十秒简讯。
张惠兰嘴上说着自己弟弟做的包子一般般，但眼见自家儿子爱吃，便又上了一笼。
结果就看见儿子盯着电视在那发呆，擎着海碗在半空里，怔怔出神。
“吃饭就好好吃，都多大人了，还盯着电视看！”张惠兰不以为意地喝醒了儿子。
吴涛回过神来，默默地暗自怔然。这次新闻虽然只有十秒，但是能在央视播出，已经说明死亡病例的连续增加，导致这事已经进入到上头的视线了。
同样的一则新闻，带来的感受却是不同的。
吴涛看完了，心里的紧迫感倍增。而在区政府家属大院的柳民浩看了之后，却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积极地和刘全有探讨了半宿的举动，恐怕是有失偏颇的愚蠢举动。
新型病毒的死亡病例已经突破38人。
这个数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没有概念。但对于一个长期浸淫官场的官员来说，包含着太多的信息了。
毫无疑问，这条十秒的简讯传播出一个关键的信息：新型病毒的事情已经引起中央高度重视了。
如果是这样，结合吴涛对于宾湖区景区尤其是农家乐游客的防疫检验等一整套方案和想法来看，柳民浩再不明白自己搞错了重点，那他这几十年的官场经历，就算是白混了。
简讯刚播完，柳民浩来不及喝掉剩下的半碗稀粥，已经蹭地起身，扯过外套便匆匆往外走了。
孙丽萍还没来得及开口，眼瞧着女儿也是匆匆地穿上风衣，胡乱地往嘴里塞几口生煎包，便跟着后脚出了门。
一转眼便没了影。
这爷俩是串通好的么？孙丽萍不明就里，但她也不会多问。
柳若曦还没离开区政府大院，便接到了自家老板打来的电话：“通知所有公司启动三级防疫应急预案。”
虽然只是最低级别的防疫应急预案，但是对某些直面客户的公司影响还是不小的。
不过老板的指令既然已经下了，那就要无条件地坚决执行。
所以柳若曦干脆利落地说了个是，紧接着便掏出另一部工作手机，开始紧急通知。
等到车子抵达梨园村的时候，柳若曦这才长出一口气，总算通知完了。
与此同时，金陵返回北江的高速上。
安蓉正在和金月，津津乐道地谈着网络上吴涛被人立起了flag的事情，这边电话便一前一后地打进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安蓉一脸不解，“他是在搞什么？三级防疫预案，这销售工作还怎么展开？”
虽然都是同学，但金月可不敢对吴涛采用这种置评的口气，而是小心翼翼地回忆起道：“之前集团内部邮件已经传达过了，很多人不理解。但因为是五星级文件，不理解也要执行。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执行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金月说完，随即想到自己今儿是要去见老板的。这回头一见面……
“哎呀完了完了，蓉蓉怎么办？”金月摇着安蓉的手臂，已经乱了方寸。
这可是吴涛以老板的身份第一次单独召见她，如果一见面便挨上劈头盖脸地一顿训，传出去，在管培生圈子里，还混不混的？
安蓉对这事没上心，同样对吴涛的怒火也有准备道：“没关系，这不有我呢么？”
不想一直负责开车的女保镖兰苗苗头也不回地道：“安总，你右手边车门的置物格子里有口罩，一会下车的时候你们带上。”
金月顿时如临大赦，喜出望外，“蓉蓉，你的保镖想得可真周到！”
不料兰苗苗只是淡淡地道：“紧急防疫预案是安保队和基金会的卫生小组一块制定的，我们当然要带头履行。”
一大早，刘全有刚抵达办公室，便听说柳民浩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知道对方为何而来，所以心里是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有点隐隐地想看看，这位省里大江大河里翻腾过的能人，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塘子里能怎么扑腾。
柳民浩风风火火地一进门，结果看见的却是好整以暇、悠然泡茶的刘全有。
这幅画面和他想象的却有些不一样。
难道说老书记早上没看新闻，亦或是看了之后没反应？
随即柳民浩便在心里暗自否定，能在北江这块热土上浮沉这么多年，而且很有希望在退休前更进一步的老油子，绝不可能连这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对方在考验自己的临场应变和反应能力。
毕竟昨晚俩人还促膝详谈，议论着该怎么和吴涛唱好这次的对手戏，为北江的招商引资发展，多贡献点力量呢。
结果这一转眼，就不得不按照吴涛预先埋下的路线走。
这无疑是有些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了。
柳民浩处变不惊地坐下来，明明是要说一件新事，话头却还从昨晚的议题上隐身开来，“刘书记，对于昨天您的指示，我想了一晚上，受益良多。”
“……坚持招商引资政策不动摇，持续推进北江经济建设是绝对要坚持的，但这次和吴总的洽谈合作，我在想，是不是换一个切入点，更合适，更好谈？”
“哦？”刘全有接了话茬，心底对柳民浩的圆润处理暗自叫好。
这是即给足了自己的颜面，又成功地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第1202章 心照不宣地各取所需
事实上，柳民浩没有直接否定昨晚俩人共同商讨的举动，已经赢得了刘全有的赞赏。
但刘全有没想到的是，他倒真借此机会，玩出了点新花样。
以加强北江精神文明建设为切入点，不仅不着痕迹地突出了现阶段病毒防疫工作的重要性，而且顺带着把长久的招商引资大计解决了。
耐心地听着柳民浩眉飞色舞地讲完，刘全有当即大手一挥，“那行，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办事，我放心！”
直到柳民浩乘兴而去，刘全有还在那儿啧啧赞叹，“嗬，精神文明建设，这个切入点果然新颖，是真的好，真的好哇~”
柳民浩出了市政府大院，搭车便直奔葡萄庄园来了。
眼瞅着时间尚早，心理琢磨着会不会赶上吴涛的起床气什么的，所以悄悄地打了个电话给自家闺女刺探一下。
结果电话里，闺女透露是透露了，可是语气听起来，始终有些不大对味。
柳若曦一边挂了电话，一边碎碎念，“哼哼，竟然以为老板会睡懒觉！老板真正勤奋起来，连人家都感到很害怕呢~”
柳民浩赶到葡萄庄园的时候，方兴旺已经到了。
俩人正在葡萄庄园的凉亭里，对着萧瑟的园子，相谈甚欢。
柳民浩暗自点了点头，对方兴旺的表现又高看了几眼，起码让他觉得，是个官场的可造之材。
后续关于防疫工作的讨论，由两个人变成了三个。
柳民浩惊讶地发现，即便他和有备而来的方兴旺，已经想到了防疫工作的方方面面，仍然被吴涛不断提出来的建议震惊了。
一条接一条的，涉及方方面面的，简直无比全面。
若不是知道对方没有过官场的履历，柳民浩甚至以为对方有过分管市一级以上级别的卫生工作的经历。
吴涛可不管这些，他只管把记忆里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以便确保北江这边万无一失。
尤其是梨园村这一片，决不能因为农家乐的开发，而出现超出预料的任何纰漏。
一点也不行！
聊完了正事，柳民浩踌躇满怀地走了，连片刻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以精神文明建设为切入点谈投资的事，他很明智地只字未提。他清楚，眼前这事不办好，即便是提了也没用。
方兴旺眼见顶头上司都走了，他自然不可能腆着脸留下来，即便他有着吴家姑爷这层身份，只是在临走前叮嘱吴涛，一定要看着点方媛那边。
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方兴旺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时，在全身心投入到防疫工作的同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远在首都的孩子了。
然而这还不够，小姑爷走了没多久，小姑吴淑华又亲自打来电话。
吴涛没辙，挂了电话之后，直接给方媛打了个电话过去，以毋庸置疑的口气道：“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并且要牢记在心里，不折不扣去执行……”
方媛已经接过了父母的电话，对这事正在不胜其烦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家表哥的口气，也是怔在了当场。
毕竟新闻上说得很可怕，可是首都这边，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肯定是父母反应过激，听风就是雨了。
可是当天才表哥也打来电话，而且以如此严峻的口吻跟她说话时，她下意识地就懵了。
挂了电话，方媛便开始出门采购口罩、板蓝根、消毒水……
葡萄庄园的里里外外其实已经开始消毒了，只是宋壮是以祛除蛇虫鼠蚁为由进行的。
老家人还都蒙在鼓里。
吴涛忙完了手头的事，回到小楼里，眼见爷爷和二爷爷聊得正欢，一大家人倒也其乐融融，唯独小江和黑蛋这俩孩子不在。
瞅了眼墙上的日历，吴涛勾头问道：“妈，小江和黑蛋今儿回么？”
张惠兰顿时踌躇了：“应该，回吧。”
事实上，她并不确定。因为小江和黑蛋俩孩子，也是像大儿子一眼，在学校旁边走读的。
只不过俩孩子现在住的房子是张惠兰做主买的。
一瞧自家老娘这没了脾气的样子，吴涛便什么都明白了，“行了，放心吧，他俩今晚一准回来，让你们瞧见。”
张惠兰声音追着大儿子出了院门，“你下手轻着点，他俩毕竟大了……”
吴涛坐进车里，只留下默默摆摆手的动作。
看得张惠兰心直揪着，“哎呀，老天保佑，江可一定别跟他哥犯倔啊~”
“姐啊，要我说，你就是偏心眼！”陪在一旁干货的张雪梅看不下去了，“从小到大，你就偏心小的。到如今，大的这么出息了，管着点小的，你还是偏心！”
夏莉也跟着议论，“就是，大姐。你都不知道，现在十里八村的，多少人巴不得把自家小子送给你儿子来管。”
“……我跟你说，涛他忙成这样，还知道管着点弟弟，你就知足吧哈！”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张惠兰始终能找到偏爱的理由，“这些我能不知道么？但是涛的事业做大了，对象也有了，什么都不缺了。唯独这小江还什么都没影呢，我不关照着点，他还能指望谁？”
“缺你那点关照么呢？真是……”张雪梅哂道。
葡萄庄园距离市区本就不远，如今市区规划扩大了，梨园村也发展了，以至于这之间的距离就更短了。
然而单就在车上的片刻功夫，吴涛已经把小江和黑蛋在市里的动向弄了个了如指掌。
既然俩孩子确实还没放假，还有半天课要上，那就先不去找茬了。
先给安蓉接上，安排上再说。
安蓉的车队刚一进入北江的地界，便碰上了吴涛的新幻影车队。
那闪亮耀眼的车身，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只是对方车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安蓉准备提前回合的心思落了空。
直到俩车队一前一后地抵达北江大酒店，安蓉这才明白，敢情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作为吴涛旗下的产业，北江大酒店已经启动了紧急预案，进入三级防疫状态。
外围的消毒一丝不苟，进门的红外体温检查，也在以巧妙地方式，让客户配合着进行。
安蓉没辙，老老实实地接受了量体温，确认无任何疑似特征后，开始接受全身表面消毒。
被叫来汇报工作的金月，也没落下，陪着安蓉一起走完了全部过程。
这才在酒店的专属套房内，见到了进入工作状态的老板……
第1203章 突出技术创新力的占比
其实对于这次老板召见，金月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
大家虽然以前是同学，可金月很清楚现在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从自己在集团里的级别，还是软件谷项目在集团产业中的战略地位，她都没有享受这种兴师动众召见的资格。
难道是因为管培生团队的地位特殊性导致的？
也正是由于这种心理，她才特地搭了安蓉的车过来。
当然，金月的心思，安蓉并没有过多的揣摩。毕竟她这回过来北江，纯属是休闲度假来了，所以三人一见面的寒暄，其实是很轻松愉快的。
只是谈到这一系列检查发热的流程，以及出门必须戴口罩的手续之类的，安蓉有些不以为然，有这个必要么？
这方面，吴涛的决定是毋庸置疑。
安蓉讨了个没趣，然后便提出来出去走走，吴涛也没阻拦，于是便提前离开了。
金月看这俩人似乎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心里登时是更加紧张了。
好在这场召见谈话的主导权不在她，她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吴涛仔细询问了金陵江北软件谷和深市南山软件谷项目的进展和推动情况，这方面金月做足了功课，倒也对答如流。
渐渐地进入了角色，金月心里的紧张慢慢就消失了。
谈到后来，眉飞色舞的时候，更是让吴涛看出，她对这两个项目倾注的热情和希望。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之中。
吴涛翻看着两个软件谷基地目前所培育孵化的软件公司项目，颇有一种包罗万象、百花齐放的感觉。
其中不乏一些极具潜力的项目和想法。
但是看来看去，吴涛总觉得缺些什么。这种东西也是他一直想在自己名下所有产业中去发掘的东西，并且即将成为集团化、财团化之后的产业核心竞争力所在。
心中默默地想着，嘴上却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金月。
金月可从来没站在类似的层面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心里没谱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
“老板，我恐怕说不好。”
吴涛挥挥手，“没关系，想到哪说到哪。”
金月才不会信这个邪呢，她依旧在努力地组织语言，虽然头绪还没理出来，却勉强能和软件谷项目掰扯出点关系来的。
“……咱们的软件谷项目，本质上就像是一个项目孵化器。一个想法从萌芽、酝酿到变成具体的案例，然后破土、发展以致到最终ipo，想想就是件让人很兴奋的事情。”
这些对于吴涛来说，其实是废话，并没有什么营养。但他并没有打断对方的思路，而是点点头，以示对方继续。
金月受到鼓舞，思路也跟着越来越清晰起来，“在跟踪软件谷项目实施期间，我也查询了很多国外同类项目的资料。经过仔细研究发现，我注意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那些被天使基金、创投基金看上的项目，往往因为一个特别的idea，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而那些想法不那么新颖，但是技术含量挺高的项目，即便是不被天使基金、创投基金所青睐，而导致明珠蒙尘，最终也都能发展起来，甚至能够体现出更强劲的竞争力……”
金月的叙述有些凌乱。
但这并不妨碍吴涛渐渐把握住了脉络。其实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盘桓在他的脑海，如今经这么一提点，开始逐渐清晰，最终堂而皇之地暴露出来。
没错。
如今的软件谷项目，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无非就是一个集中孵化器。
以至于天启投资本质上，其实和飞鱼投行的操作没什么区别。
无非是一个在华夏市场这样的大江大湖里撒网捞鱼，而自己搞了个鱼塘而已。
这样即便这两个鱼塘，将来变成十个八个的，和菲戈他们的投资行为，质上面没区别，顶多在数量上有些优势罢了。
然而，很显然，自己当初推动这个软件谷项目的战略目的，是远远不止于此的。
“好了，”想到这里，吴涛双手一拢，便打断了金月零零碎碎的语言，开始明确给出了指示道：“这样，你立刻起草一份企划案。主旨从今年进入孵化流程的项目中，按照技术含量、创新系数、发展潜力、投资周期等各项因素，综合评比。”
“……评比专家可以从各界著名的学者专家教授中挑选，最终评优的项目可以获得天启投资500万~5000万不等的资金奖励。”
“……注意，一定要突出技术创新力的占比！声势可以大一点不要紧……”
听到这里，金月激动得，连拿着笔记录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500万~5000万的奖励，这可绝对是大手笔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自己手上，金月陡然开始紧张起来，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遗漏什么细节。
好在吴涛思路清晰了之后，嘴上是滔滔不绝，绝不吝惜词汇的。
以至于金月听到后来，也多少意会出他的用意了，“老板，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想通过这次的评比，给现在的以及后续的软件谷项目，都树立一个三观和章程，那就是必须以技术创新力为核心竞争力。”
“没错。”吴涛笑着说，“总结的不错。这三观要是立不起来，今后软件谷项目越是推广的多，带来的不利影响就越大。所以你这次的任务，很关键。”
这么一说，金月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有些沉了，“要不这事，你还是知会胡总，让她主导吧。”
吴涛对胡宁没意见，至少软件谷项目推进的有条不紊，说明她是有功的。
所以摆摆手道：“你先把企划书写出来，这事等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和她谈的。”
临了起身道：“对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在北江待几天，四处玩玩。”
金月一想到这么大个事的企划案要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现在哪有什么玩的心思？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能在北江赖上几天，兴许企划案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有机会找老板问问。
那就这么定了。
俏脸上顿时笑靥如花，双眸中跟着狡黠一闪，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得吴涛有些不落定，不忘强调一句，“玩归玩，但不许影响工作啊！”
第1204章 是你们逼我这样野蛮的
兴许是真有心有灵犀这回事。
俩人刚谈完工作，安蓉便去而复返了，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金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白担心了。
愉快地和俩人说再见，在柳若曦的引领下离开了。
“走吧，我们回家。”安蓉挽着吴涛的手臂，一脸轻松地道。
吴涛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在回家之前，我们得先去把俩熊孩子带回去。”
“你是说小江和黑蛋么？”安蓉当即猜到了，“他俩如今是高一了吧？”
这点，她倒是记得比吴涛清楚。
吴涛拍拍安蓉挽在手臂里的手，“走吧。”
安蓉很欣然地陪同前往，甚至在半路上，感应到心上人的气势汹汹，萌生出了长嫂出马、一个顶俩的天真想法。
但天真不天真，姑且不说，这起码是她很想更加深入地融入吴家的一种心态了。
吴涛听完她的想法，用一副很怪异的眼光看着她道：“你真的想这样做？”
安蓉没理解到这事里的难度，不知深浅地一仰脖子，颇有点斗志昂扬的意味：“当然了，免得你们哥俩一见面就动气，让兰姨看了揪心。”
“行吧！你去吧。”吴涛双手一拢，临了对开车的宋壮道：“壮叔，把门牌号告诉她。”
说话间，车队停了下来，车头杵着的位置赫然是安乐小区。
呃……这个名字，吴涛和安蓉都并不陌生，甚至不止一次地在骑着二八大扛的时候吐槽过。
起名的原意是好的，可是起名者大概是没想到后世会有种叫做安乐死的说法吧。
当然除了名字之外，这个小区不管是从位置，还是楼盘质量和人员素质上来说，都是一顶一的。
更关键的是，隔着一个路口外就是富贵家园，可以说是毗邻黄金地段。
自家老娘当初选择这里，大抵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利之便。
安蓉踌躇满志地下了车，理了理貂绒的大衣，呵气如兰，临迈步前，不忘在车窗玻璃上照了照。
看着安蓉走远，宋壮终究有些不忍地说：“老板，你就这样看着让安总去吃瘪么？她毕竟是为你们哥俩好的。”
吴涛好整以暇地敲着扶手背道：“她不是觉得我对付小江和黑蛋他们简单粗暴了么？我得让她认识到这么做的必要性，否则……”
后面宋壮没听下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起码前面这两句话，他是赞同的。
都是大老爷们，简单粗暴点好。
指望百炼钢绕指柔那些，费那些事干啥！
安蓉知道吴涛不看好自己，但她心里促狭般地赌了个口气，一定要证明给对方看，要让吴涛明白，小江再怎么顽皮，对自己这个准长嫂也是会给面子的。
抵达指定楼栋单元门口，安蓉看了看表，按照吴涛刚才交代的放学时间，吴江应该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算上从学校回来路上需要花的时间，起码还得二十八分钟。
安蓉俏生生地等着，俏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耐烦，甚至还散发着一种如沐春风地享受。
以至于对来往路过打量的住户居民，都亲切地露出笑脸。
俨然一副温柔长嫂的模样。
直到三分钟后，头顶传来一句爆粗口，“艹，黑蛋你个猪队友……”，瞬间破了她的功。
这俩孩子居然在家里没去上学？
气势汹汹地爬到三楼，站在303门口的时候，安蓉又默默地用吴涛教她的方法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毕竟说好，温柔长嫂的。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这方法虽然不常用，但是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觉得这眼前的世界好像真的美妙很多了。
咚咚咚，节奏十足地叩门。
结果换来里面一句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是小江的声音，安蓉咬了咬牙，接着又听到小江冲着这边吼道：“小芙，去开门，是不是你叫的外卖？”
小芙？安蓉一听这名字顿时觉得耳熟，脑筋一转才想起来是赵丽的妹妹赵芙。
这家伙居然带着女孩一起逃课在家里玩，要是让他哥哥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一想到这里，安蓉更加觉得自己这次出面出的对了，以至于心里又开始信心百倍了。
门开，安蓉看见赵芙的那一刻，真是有种女大十八变的惊艳感。
想当初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现在已经亭亭玉立，颇有点赶超乃姐的风范。
然而赵芙见到安蓉的一刹那，根本来得及惊艳，头也不回地大声道：“小江，你嫂子来了！”
说完退了一步，让开身形。
安蓉笑盈盈地走进，结果就看见客厅里沙发和茶几全都被推开，摆上了两台电脑桌。
小江和黑蛋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冲着屏幕大呼小叫。
那一时刻，目光交汇，这些杂音都停止了。
黑蛋如被定身一样，讪讪地叫了声：“安姐。”至于小江则是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跑上阳台，一转身消失在安蓉的视野里。
这一幕让安蓉准备好的所有优雅说辞，都噎在了嗓子口。
心里的火星瞬间爆炸开来，直接窜腾成一股火气，喷薄而出道：“他跑什么？”
黑蛋装傻护着队友，摇摇头。倒是赵芙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道：“安姐，他看到你就知道涛哥来了，能不跑么？”
安蓉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笑容让赵芙看起来有些不对味：“跑哪儿去了？”
不等赵芙回答，身后传来一阵蹭蹭蹭地下楼声。
这时候赵芙才指着阳台说：“对门和这边阳台是通着的，他从对门跑了。”
“好好好！”纵使安蓉之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这一刻长嫂的优雅和温柔，也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在天安公司的铁娘子一面。
“你们立刻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家！”
黑蛋没有二话地立刻行动，倒是赵芙犹豫了一下，纤指指着自己道：“安姐，我就各回各家了吧？”
安蓉掏出手机擎在手中：“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姐打电话？”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你们一块回去还不行么？”赵芙立刻投降，“对了，你怎么不追小江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楼下传来哎哟哎哟的叫唤声，不是小江的，还能有谁？
听着那声音，赵芙吓得连连缩脖子。
倒是黑蛋一脸淡定，一边收拾一边咕哝道：“我早就让他早点回去，和涛哥争取主动。现在好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被抓了个现行，错上加错，今天是没好果子吃喽……”
第1205章 带不走的技术产业框架
斜坐在劳斯莱斯后座上，看着仨孩子一字排开地站在车旁，吴涛笑呵呵的倒是没啥感觉，却把安蓉给气得够呛。
原先的优雅和从容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和说不出话来。
见到亲哥的时候，小江一副戏精上身，站在队列里也不忘嘻嘻哈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要是早说，我和黑蛋一起去接你啊！”
说完，还踢了黑蛋一脚。
黑蛋现在早已经不黑了，长成了半大的白净小伙子了。从眉宇之间，吴涛甚至能依稀想起出入在花婶家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不等黑蛋说话，吴涛抬脚便给了小江一脚，“看把你嫂子气的！”
小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转而又对安蓉道：“嫂子，我错了，我真不该逃跑躲您。”
安蓉挥挥手，为了不暴露出更多的气急败坏，干脆不说话了。
倒是吴涛目光落到赵芙身上，手里头盘转着手机道：“你怎么办？要不要我给你姐打个电话？”
意外的是，赵芙的性子倒是颇有乃姐的风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辣劲儿道：“随你的便，反正她也不会反对我的。”
这倒还真是的。
想当初，小江和赵芙玩到一起，就不乏赵丽从中撺掇的因素。
但这并不意味着吴涛便对她没辙了，干脆随手一挥，“那就一起走吧。”
眼瞅着仨孩子上了后面的大奔，吴涛和安蓉这才上了劳斯莱斯。
车队启动，安蓉好容易喘匀了气息，扭头颇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小芙这孩子，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的，你带上她干什么？”
吴涛眉头一扬，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的关键，所以一脸轻松地道：“有他在，修理起小江来，事半功倍。”
安蓉审视般地扫过吴涛的眼神，不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通过了不容察觉的审问，安蓉的话题便回到了吴涛身上来，毕竟这次她特地过来，虽说有着圣诞节和阳历年的因素，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陪吴涛来度假。
至于收拾小江和黑蛋这俩孩子，不过是捎带手的事，反正大冷天的，闲着也是闲着。
“回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多待些日子？”
“说不上来。”吴涛咂摸着摇摇头，“有时候觉得答案唾手可得，有时候又觉得特别遥远。”
安蓉挽上他的手臂，斜靠着肩上道：“没关系，那就多住些日子，等到想明白了咱再回去。”
纵使知道安蓉这话不太现实，吴涛仍旧感到一股被人理解的欣慰。
“你能来就很好了，谢谢你。”吴涛下巴在伊人秀发上摩挲着道：“如果阳历新年有什么重要的联谊会什么的，该去参加就去，不用担心我。”
安蓉美眸眨了眨，却是没有动弹，只说了句：“到时再说吧。”
说话间，车队便回到了葡萄庄园。
因为安蓉的到来，在张惠兰的有意无意的炫耀下，不仅昨日的大舅母小舅母来了，而且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来了不少。
里外里地把安蓉围了个圈，连吴涛都插不进脚去。
这般阵势，让吴涛颇为安蓉担心。在外围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安蓉应付的游刃有余。
看来是白担心了。
抬脚走到后面车前，把小江仨人拎了下来。仨人之中唯独小江一脸丧丧的样子，而黑蛋明显是见了自己兴奋大于害怕，至于赵芙，压根就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此刻天刚傍晚，家里头里外里地不少人，吴涛不可能当众把仨孩子怎么样，直接把他们丢回房间去各自反省。
自家老爷子看到仨孩子俯首帖耳的样子，丝毫没有心软的心思，反而对着二爷爷说，“这小子是该好好管管了，而且旁人不行，必须小涛出马。”
二爷爷吴壮春顺着话头说：“小涛现在事业多忙哪，顾得过来么？”
“那是他兄弟，顾得过来得顾，顾不过来也得顾！”老爷子说得铿锵有力，全然不知道二爷爷正挖着坑等着他呢：“否则这时候不顾，将来兄弟感情就疏离了。”
二爷爷立刻见缝插针，“那改明儿等小齐考完试，也让小涛给管管，成不？”
老爷子不由一噎，随即笑逐颜开，“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哩，你这老家伙……”
二爷爷趁热打铁地晓之于理、动之以情道：“大哥，咱俩土埋半截子了的人，荣华富贵都无所谓。唯有叫这小辈之间不能越大越疏离了，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老爷子摆摆手，“我也没说不答应你，你看你急什么。”
“我不急，我不急。”
“你还不急，就差没逼我当场表态了……”老爷子眉眼一瞪，较真的劲儿简直是可爱。
就在小楼内外热热闹闹的时候，吴涛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翻阅处理着邮箱。
来自冷宁的加密邮件中，对于新一代lotus全触摸屏概念机原型和他的想法越来越贴近了，吴涛在回复中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求对方不要再通过邮件传输类似的文稿，并且将今后的交流文档列为机密。
毕竟如今网络上关于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很多厂商开始因为元启科技抛出这一概念而关注这个技术。
但在产品化的过程中，因为缺乏元启科技的积累，所以概念机总是差那么几分气候。
如此情况下，就很难说，会不会铤而走险了。
所以这事不得不防，尤其是对于三星集团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公主李富真。
合上电脑，吴涛的思绪不由回到安蓉路上提出的那个问题上来，自己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回顾这一年来的工作，虽然没什么标志性的大动作，可是旗下各个产业发展的渐入佳境。
在元启科技、天芯科技乃至重头戏的芯片研究所中，都取得了瞩目的成果。
这可以说是自己长久以来战略成功的一种体现。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同时在软件谷项目中提出突出技术创新力的占比，更是一种精进的体现。
这种体现，不仅会让天启投资乃至整个战略合作圈子的投资更有回报率，而且足以奠定以市场推动技术发展的环境基调。
这样一来，即便未来某一天，外资尽数退潮而去，留下的不至于只是一片狼藉的烂摊子，而是一个带不走的技术产业框架！
想到这里，吴涛浑身一松。
原来自己选择的方向一直没有错，剩下的只是努力就够了。至于自己一时蒙蔽看不到本质，大抵是因为现在的布局太大，细节有太多所致。
是了，一定是这样，而且必须是这样！
第1206章 华夏发展的黄金时期
夕阳西下，尽管是冬日黄昏，葡萄庄园的校园里依旧是一副热闹如春的场面。
安蓉靠着一箱子的进口化妆品，在一圈七大姑八大姨中间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看得台阶上枯坐的赵芙小眼儿发亮。
女孩儿天生就对这些晶晶闪亮的瓶瓶罐罐没有抵抗力。
平日里，她也只有看见姐姐赵丽会用，偶尔也能从拾得个小瓶小罐的尝尝鲜。
但大多数时候，赵丽是不会给她用的。
因为在赵丽的眼里，这个唯一的妹妹已经够妖艳出挑了，再用上化妆品，只会在学校里给小江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给出的理由是：你还小。
明显是看出了赵芙的渴望，安蓉从一群长辈中脱开身来，便把手头的最后一套化妆品送给了她。
赵芙高兴得当即从台阶上跳起来，抱住安蓉的脖子，不停地垫脚跳着。
看得一旁愁眉苦脸的小江和黑蛋面面相觑：说好的一致对外、共同进退的呢？
不过小江很快收回目光，埋下头去。
今天这事真正是大条了。
换作是往日，起码有个准嫂子从中说和，当大哥的总不至于太过拳脚相加。谁曾想今天竟然把这个保护伞也给得罪了。
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小江面沉如水，内心却已经做好迎接哥哥满腔怒火的准备了。
但是心理准备归心理准备，小江始终不觉得自己在学业上的懈怠和消极有什么错。
因为不管是在宾湖初中，还是在北江中学，抑或是在这清幽漂亮的葡萄庄园里，他都始终离不开哥哥的阴影。
往常不那么懂事的时候，还会想着总有一日要超越大哥。
可是到了高中里，面对着高手如云的环境，才发现超越大哥这件事根本没那么容易。
好吧，就算跳出高中这个环境，放眼社会……，小江顿时更加绝望了。
这一来二去的，再加上青春叛逆期的逆反心理，结果就成这样四六不靠的局面了。
至于说黑蛋，他其实是并不担心涛哥的怒火的。不仅如此，他甚至隐隐间有些期待。
因为那样才能让他体会到一种亲人的感觉。
而且归结到本质问题上，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学业，即便现实中的涛哥就像是一座大山无法逾越，他也决心要努力去跟上，跟上涛哥的步伐。
只是面临着小江的颓废，他的勤奋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毕竟一世人，两兄弟。挨打要一起……
几个孩子的表情和反应，安蓉全都看在眼里，但是她除了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因为数年来的高管经历让她明白：慈不掌兵！
吴涛这个台，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拆。这般想着，目光透过雾气氤氲的玻璃门瞥了里头的二老一眼，不知道到时候老爷子会不会出来说个情，免得吴涛到时候打的太狠，收不了手。
送走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张惠兰，回到院里，看着坐在台阶上仨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心里一阵于心不忍。
张惠兰摇摇头也是无奈，这些个孩子怕老大怕成这个样子，犯了错连屋都不敢进。
于是转而对安蓉先道：“蓉蓉快进屋，外面冷。”
安蓉原本就要进屋的，一听准婆婆说这话，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地牵起赵芙的手便道：“走，一起进屋吧，暖暖身子。”
赵芙被不由自主地拉起来，就这还不忘紧紧抱住怀里的化妆品。随即看了看旁边的小江，结果又重新坐了下来。
很显然，这招不行。
张惠兰挥挥手让安蓉先进屋，接着招呼着仨孩子道：“都去洗个手，过来帮我端菜。”
明明是一个大笼屉可以解决的事情，张惠兰偏偏拆成一盘盘菜，往小楼里送，就为了让仨孩子有进屋的机会。
张惠兰念着，只要进屋了，大儿子就算再严苛，也不至于再把仨孩子赶出来挨饿受冻。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个女孩子。
吴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迎上仨孩子井然有序地往餐桌上摆菜布盘。
那一盘盘本该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几乎是凉了大半，色香味是逊色了不少。
这般折腾，他焉能不明白？
而小江仨孩子放完了碗筷，看了眼大哥，冲身上抹抹手，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外走。
老爷子没说话。
安蓉没说话，正要进门的张惠兰一脸焦急的，却也没说话。
“上哪儿去？”直到吴涛开了口，“过来把这几个菜拿去微波炉热热。”
说着指了几个老爷子可能要吃的菜，而微波炉就在小楼内部的餐厅里。
几个孩子慌慌忙忙地去做了。
张惠兰顿觉身上倍有劲头，而安蓉更是心有灵犀地走到吴涛旁边道：“想不到你心情还不错。”
吴涛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随即一大家子的晚饭默默地开始了。
小江直到坐到桌子上，端起碗筷的时候，都难以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只是这样却让他心里更加发毛，连带着平日里喜欢吃的几道菜，吃进嘴里，都没了味道。
然而席间，吴涛一直都很正常，和老爷子、二爷爷说着话，仿佛今天自己仨人没有因为犯错而被提溜回来似的。
倒是赵芙吃得没心没肺地开心。
毕竟先是得到了一套化妆品，紧接着又面对这么一桌好吃的，当然值得高兴了。
饭桌上的其乐融融，直到安蓉提起一件事的时候，嘎然而止：“……最近你在国际上的风头一时无俩，尤其是那个‘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更让你名声大噪。”
“……不过我最近上网也注意到，开始有那么一小撮人借由你的名气和华夏市场的火爆，来鼓吹华夏威胁论了。虽然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腔调，但是我担心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吴涛眉头一拧：“竟然有这事？”
“有了，只是还没成大气候。”安蓉说的非常笃定，一定是从哪里看到了什么。
吴涛把筷子一放，吓得小江一个激灵，沉吟道：“这事不能不管，等我了解一下再说，肯定是不能让这种言论成了气候。”
言罢重新端起碗来，脑海里跟着灵光一现，转天就是2003年了。到时候国内固然会忙成一锅粥，老美在国际上也闲不下来，应该是没机会就这个问题做文章才对。
所以这种言论指定是成不了大气候！
而等到国内度过了新型病毒危机，将迎来一段发展的黄金时期，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第1207章 日益上涨的权威性和影响力
在家庭饭局上，吴涛很少提及工作上的事情，尤其是这种略显负面的消息。
所以他的心境很快平和下来，顺带着瞥了安蓉一眼，提醒她别在说这些让家里人无谓担心的杂事。
可是他这一平和下来，小江的心思便又提溜到嗓子眼了。
对于小江来说，最难承受的不是那种暴风骤雨般的怒火，而是这种怒火到来之前的那种引而不发的平静。
然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都没有变化。
等到老爷子落了筷，小江第一个蹭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地开始收拾碗筷，那勤快劲看得张惠兰目瞪口呆。
不过她旋即就明白了，然后默不作声地拉上黑蛋和赵芙一起搭把手。
直到吴涛发了话，“妈，让蓉蓉帮你，他们三个一会跟我去趟城里，有事。”
有事？能有什么事？张惠兰心知肚明，老大这回真是铁了心要收拾老幺了，心里干着急，却又没办法，只能看向老爷子。
丈夫不在家，只有老爷子说话，老大兴许还会听。
然而老爷子除了拍拍老大的手背之外，一个字也没说，仨孩子只有放下手里的碗筷，跟着起身往外走。
小楼门开，外面的萧瑟冷风飕的一下把小江吹了个透心凉。
然而这点寒风，比起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一旁的赵芙，没那么感同身受，心下对于小江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丧有些看不下去。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姐姐一直喜欢的男人，的确有一种让人压抑的可怕气场。
姐姐她莫不是有受虐倾向？
不等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行人便已经上了车。
吴涛上了副驾，后排的尊贵座位留给了仨个孩子。只是仨孩子全然没有丝毫享受尊贵的心情，更充盈着一种被押赴刑场的悲壮。
然而等到车队抵达北江大酒店，一行人从vip电梯直达专用商务套的时候，仨孩子才发现这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几堆文献资料外，以及两位美女姐姐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江左右看了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似乎不太像是暴风骤雨般的怒火来临前的征兆。
这时柳若曦走过来汇报说：“老板你要我们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已经分成了三份。”
吴涛信步走过去，随意翻了翻，旋即对柳若曦和临时过来帮忙的金月道：“你俩留在这，监督他们仨的同时，顺便提供基本的信息解读。”
俩人齐齐颔首。
尤其是金月，好奇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再看看老板的眉宇，隐约间明白了一点。
转过身来，吴涛摊开双臂：“行了，这边有三堆来自于元启投资的项目资料，现在你们三个人就把自己当成是我，来根据这些资料做出你们的决策。”
“……注意你们的决策，将直接影响项目的成败得失，并且这个损失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有可能达到一个亿美金！”
一亿美金！
小江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他的成长，其实是经历了吴家从平民买入富豪的过程。所以对于一亿美金的损失，还是倍感压力的。
“哥，我们才只是个高中生，你让我们做这些……”小江不明就里地问。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哦，原来你知道自己是高中生。别的高中生都在努力学习，刻苦用功，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在逃避，在虚度光阴，或者是你们已经具备了做大事的能力。怎么，现在真正体验一把当老板的感觉，却又退缩了？”
吴涛语气平平，却字字如刀。
说得小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然而当着赵芙的面，他不能退缩，所以干脆一咬牙：“谁退缩了，做就做！”
倒是黑蛋的脸上闪耀着兴奋的绯红，和小江的赌气不同，他分明就是跃跃欲试。
商务套的空间随即留给三个孩子了。
除却赵芙的资料少一些，小江和黑蛋的项目案例都是整整10个之多。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相关资料，小江便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这可比高中课本上那些根据已知条件求未知答案要复杂多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了，只有硬着头皮看下去。
否则连试都不试，直接挨上一顿暴，那他在赵芙面前这面子，还要不要的了？
丢下仨孩子兀自忙碌着，吴涛转身到了隔壁的商务套里，打开电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上着网。
只是没过多久，安蓉便推门而出。
看那行色，明显地来得非常匆忙，一边推门一边还左顾右盼地道：“你没把几个孩子怎么样吧？”
吴涛往椅背上一仰，抿了口咖啡笑道：“我能把他们怎么样？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兰姨担心死了，你们刚走，就催我赶紧过来劝劝你。”安蓉长出一口气道：“他们人呢？”
吴涛冲着隔壁一努嘴，“在隔壁呢。”
安蓉二话不说地转身就走，吴涛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正如安蓉所说的一样，现在网络上确实有人在散布吴涛威胁论和华夏威胁论的腔调。
尤其是前不久莫莉的‘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论调，竟然默默地给他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所幸自己和摩根财团、量子基金的关系不错，又有芝加哥财团这一系列锦上添花的关系，美国的主流媒体上并没有刊登类似的论调文章。
饶是如此，依旧是有不少金融业界的精英和大佬，等着来年看自己的笑话。
对此吴涛呵呵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因为2003年的那些事儿逐渐浮上心头，他很清楚，因为新型病毒的肆虐，以及美国再次挑起局部战争，导致国际国内的经济发展全都趋向于放缓的节奏。
所以他对来年经济走势的判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方面，没有人会比他更笃定了。
正自琢磨着，手头的电话响了，吴涛摸过来一看，竟然是萧锐光的来电。
稀客。
接通一听，萧锐光那啧啧的声音当即传来：“吴老弟，你的藤原社长实在是太给力了。这次我联合国内钢铁企业找他们要个说法，原本没指望有什么收获，谁想到结果真就降了几个点的成本。”
“……这样一来，简直让我在同行面前赚足了颜面。不仅如此，上头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嚷嚷着让我挂个什么协会会长的职务，被我给推了，哈哈……”
“……赶明儿等藤原社长到华夏来，我一定要请她吃饭，老弟你要作陪啊！”
第1208章 挖掘潜力，创造新的增长点
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好处了。
在事情发生的源头或起始阶段，往往只需要很小的努力，便能取得很大的战果。
吴涛估计萧锐光的喜出望外大抵来源于此。
而他更可以想见的是，萧锐光的这一出努力，无形之中会成为藤原丽奈反击财团内部老派势力的一大助力。
所以这场答谢饭局，应该是双方乐见其成的结果。
刚挂了萧锐光的电话，去而复返的安蓉推门回来，一脸奇怪地问：“你怎么能给仨孩子出那样的难题，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毕竟天启投资那些项目，换作是寻常的金融从业人员，都未必能给出靠谱的答案。”
吴涛双手一摊，连带着肩膀一耸：“可是他们也没反对我这样做，不是么？”
安蓉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那一副要吃人的严肃样子，仨孩子谁敢反对？不过她转念一想，似乎这样也没什么，起码她刚才看仨孩子翻看资料的样子，不仅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反而一副兴致满满的劲儿。
“不过这么晚了，你让他们明天再做，不行么？”
“他们可以熬夜打游戏，就不可以熬夜看点资料么？”吴涛连头都没抬，说完忍不住揶揄道：“看来你已经忘了下午他们是怎么气你的了。”
安蓉没好气地跺跺脚，“算啦算啦，我也是受兰姨之托，话我带到就行了。”
隔壁套房里。
小江和黑蛋面对着堆积如山的资料，眼花缭乱。
这可不同于高中课堂上那些已知和未知泾渭分明的题目，也不同于电脑里那些没头没脑全靠一腔热血莽就完事的网络游戏。
虽说最终想要的结果很简单，就是yes和no的问题，但是俩孩子越看越是迷糊，迟迟不敢下这么个结论。
毕竟这每一个项目都是动辄数千万美金的大问题，他们总是希望从海量的资料里搜集更多的信息，来佐证自己得出的结论。
这事有趣，却并不容易。
窗外夜色渐深，柳若曦和金月除却偶尔回答孩子提出的问题时，大多时间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着自己的事情。
小江偶尔抬起头来，去偷瞥她们一眼，心中隐隐间有所触动。
即便是亲哥哥无法超越，自己最起码也得做个有用之才。这样将来起码能招些同样漂亮的姐姐们，为自己工作。
这般想着，小江看资料的动力更强了。
直到从臆想中回过神来，接触到旁边赵芙那杀人的目光，这才心里一激灵，连忙埋头沉在资料里头了。
相比之下，小江对待这次事情就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知道涛哥这次的考较，其实是关于决策和博弈的一种，这决定着自己今后能否成为一名够格的商业领导者。
所以他很认真地对待这些事。
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套房里哗啦啦翻书的声音始终不绝于耳，至于窗外渐深的夜色，早已经不在众人的注意之中了。
宽大的落地窗前，吴涛揽着安蓉的香肩，齐齐眺望着北江的夜色。
尽管时下还不流行亮化工程，北江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连成一片，这是北江真正发展起来的标志。
安蓉在感怀，感怀着二人身在中学时那段旧日时光。那时候多么轻松，多么快活，哪像现在，掌握着一家硕大的跨国公司，真正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心境。
想到这里，安蓉侧脸看了看身边的吴涛。
忽然眼神间闪烁着迷醉，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的侧颜竟然是如此的耐看呢。
“看什么呢？”吴涛回望的目光中有些宠溺，竟让安蓉鬼使神差地掠过一抹羞涩，“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年的规划，天安公司这么快登顶，我忽然有些迷惘了。”
吴涛眉头一挑，“你都尚且如此，那你觉得我又该当如何呢？”
安蓉体恤地靠在肩头：“我知道现在社会各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即便是商界，也有很多人猜忖你下一步的投资动向和趋势。前两天还听说有人要花500万请你吃一顿饭呢。”
“……你遭受的压力只会更大，迷惘只会更深。所以我一直忍着没说，人家不想给你添麻烦的啦。”
这500万午餐的创意，来自于巴菲特的慈善午餐。只是沃伦2002年的一顿饭仅仅拍了2.5万美金，自己却已经飙到了500万人民币。
吴涛被她说的笑了，然后摇摇头摊手说：“他们想猜就让他们猜去，但是说到我这临近年关所思考的问题，其实和你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我已经有了答案。”
“哦？”安蓉顿时来了兴致，心里面知道这类谈话的重要性，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吴涛搂着安蓉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侃侃而谈。
“举凡崛起太快的企业，都会有根基不牢的毛病。天安如此，我们的产业也是如此。”
“……既然根基不牢，毫无疑问是要打牢根基，夯实基础。所以对于来年的发展战略，我打算从现有产业中挖掘增长点，形成核心竞争力，稳扎稳打，低调发展。”
“……以此类推，对于天安，那就是要进一步整合市场、优化产品、发展技术。如果能弥补掉原先ibm-pc业务部门的不足之处，也就是售后上加强一下，那就更好了。”
安蓉皱眉，“可是这样，短期内很难看到成绩。”
吴涛饶有兴致地问她，“你想要做出成绩给谁看？”随即又自答道：“还不是给我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过几天相关文件会陆续发到各公司，强调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再者说了，表面上看不到成绩，但只要良性机制建立了，成绩迟早会出来的。”
安蓉把这话记住了，但她并没有照搬全收，她还有自己的思考，所以这需要时间。
对此，吴涛并不强求。
就在这时，桌面上手机响起。吴涛走过去一看，是秦潇潇的来电。
接起来后，秦潇潇急匆匆的声音当即传来，“老板，我在首都机场刚下飞机，你的短信我才看到。”
吴涛嗯了一声问：“对了，天启投资对于国际局势方面的推演，最近有新推论么？”
秦潇潇心里一凛，天启投资现在是国际化的投资公司，有国际局势研究部门不足为奇。但以往老板很少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
第1209章 国际局情骤变下的商机
尽管码不准老板心里头的想法，但秦潇潇对这事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老板的思路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她早已经习惯了。
首都总部的车队已经在机场出口等候，秦潇潇马不停蹄地上了车，一边握着吴涛的电话不挂，一边通过和秘书交流已经把指令发出去了。
所以电话里一番扯闲篇的功夫，秦潇潇便拿到了下属发过来的国际局情分析报告。
“老板，最新的局情分析报告显示，美国对外军备系数快速攀升已经达到37%。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的话，03年内，小布什政府很有可能对外发动战争，影响国际局势。”
“……所以局情分析部给出的指示是，可以在短期内对国际部分关键原料进行沽空交易。但是局情分析部认为这项投资风险系数较高，在目前公司投资结构趋于稳定的形势下，未予跟进实施。”
耐着性子听完，吴涛直接指示道：“提请国际局势分析部，按照三个月内发生战争的情况进行推演，你派一个精干小组配合建模倒推，列出国际重要原材料价格及纳斯达克、伦敦证交所股指的变化趋势，并据此跟进投资。”
秦潇潇快速地记完，又回头扫了一眼局情分析报告道：“老板，分析部的报告中给出，三个月内发生战争的可能性为0，您看……”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按我估计的办。”
“是。”秦潇潇果断答应，随即又问，“老板为什么把伦敦证交所列入跟进名单？”
言下之意，这次就算是发生了，也只是美国的事，和英国没什么关系。
对此，吴涛是点到为止，“最近英美走的比较近，这事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这事在公司内外要严格保密。不过对于莫莉和帕尼斯那边，可以适当透露一下你们的投资动向。如果她们问起原因，就说是公司分析部的推演结果，并且得到了我的认可。”
这……个决定实在是有些微妙。
秦潇潇忍不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直接干脆地答应下来。
吴涛收了电话，回过头来，安蓉的嘴巴已经张成了大大的o字。
毕竟国际上虽说是摩擦不断的，可是说起大国参与的真刀真枪地对着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倒是吴涛很坦然地往椅背上一仰，摊开双臂道：“最近几年国际贸易争端不断，突然打起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你怎么笃定一定在三个月内发生？”安蓉思忖着道：“打不打也许很多国际分析师都能判断得出来，但是具体到时间点，恐怕没哪个机构敢像你这么打包票的。”
“因为我是天才嘛！”吴涛笑着开了个玩笑，随即又云山雾罩地解释说：“既然你也知道很多明眼人看得出来，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把这消息稍稍地透露出去呢？”
安蓉恍然大悟，“呀，你在利用自身的权威性和影响力，做一个博弈么？”
吴涛笑而不语。
他的愿意尽管不是如此，但是按他今日今时的国际地位，没准还真能起到个蝴蝶效应的作用。
所幸，只要安蓉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刨根问底就好了。
翌日一早，吴涛和安蓉在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中相拥着醒来。
作为2003年的头一天，俩人这么位高权重的，却窝在北江这个小地方躲个清净，可想而知是推掉了多少公务和明面上的活动。
这清晨的一通通电话，便是一些熟识的朋友，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和尝试。
如果真能邀请到吴涛，那在圈子内绝对是脸上有光，可以横着走的荣耀。
曹一成如此，蔡文秀同样如此。
对于在中海举行的华夏半导体产业促进会，吴涛觉得派出倪光南和陶长轩这样的阵容，已经足以显示诚意了。
况且还有胡正敏、杨式宁这样的骨干代表，自己出不出现，已经无所谓了。
至于台岛商人每年一度的联谊会，更是过场性质的。
有友谊集团的施千美出席，关键时刻给蔡文秀撑个场子，完全够他烧包的了。
和吴涛的邀约相比，安蓉觉得自己这些应酬便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这其中官面上的来往比较多，她因为父亲的关系，也在极力避免这一些麻烦。
恰好可以趁着这次偷闲的机会，将天安公司的发展规划好好地捋捋，整出一个框架来。
这才是长久之计的正事。
吴涛麻溜地洗漱完毕，已经随手地换上了一件正装，看得安蓉特别地意外，“今天你在北江有什么应酬么？”
“并不是。”吴涛摇摇头，指了指隔壁道：“去给几个孩子上一堂课。”
安蓉揉揉垂落的秀发，啊的一声恍然醒悟：“我都忘了还有这茬事了，等我一块。”
打开自己的房门，另一边宋壮立刻露了个头，吴涛趁机问起昨夜的事，原来一直都没来找过自己。看来这仨孩子是折腾了一夜，也不知成果怎么样。
敲了敲门，是柳若曦开的门。
看得出来柳若曦有些困顿，但仍旧强打着精神。倒是金月闻声从桌子上坐直起来，临了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至于在一堆堆资料旁边的仨个孩子，早已经几近崩溃了。
双眼红彤彤的像只兔子，头发挠乱得像是爱因斯坦，身前身后都是翻开的各种资料，UU小说的草稿纸上记得是各种龙飞凤舞的线索。
安蓉看着实在是心有不忍，没好气地别了吴涛一眼。
吴涛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拍拍手道：“行了，都是选择题，给出你们的答案吧，再耗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说完，努一努嘴，让柳若曦开始收题，而他自己走到旁边的沙发上悠然坐下。
金月帮着柳若曦收题，然后一阵低声地交流，便把仨孩子的结果给了出来。
柳若曦打完了结果，交给了一直盯着看的安蓉来宣布。
安蓉觉得好玩，便没推辞，当场公布：“小江的决策正确率10%，很遗憾，你造成了八千万美金的损失！”
小江顿时惊骇异常，额头上隐隐都渗出了冷汗，这特么真不是人做的事！
“黑蛋的决策正确率30%，最终造成六千五百万的损失，赵芙45%，损失两千八百万。”
听到这里，小江不由嗤笑，赵芙什么资料都没看，纯粹靠瞎蒙的，竟然结果也比自己好，他自然是不服气了，“谁能根据这些资料，做出不亏损的结果？”
柳若曦脸色一整解释道：“这些都是天启投资根据过去几年的项目整理出来的典型案例，合格的天启分析师，必须决策正确率65%以上，才能通过考核！”
“……而老板当初的决策和判断，正确率高达90%！”
第1210章 山雨欲来，我自逍遥
太多的数字，吴江没有具体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忙活了一夜，本以为研究出些门道来，谁曾想到不仅一毛钱没赚，反而损失了八千万。
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劳心者’的水平。
他因此而充满了沮丧，同时心底又隐隐间泛起一丝不服。
自己劳心劳力地琢磨了一整夜，结果竟然还不如赵芙抓阄来得好。
这实在是太打击人了，而且这样子的结果，更让大哥有理由对自己严加管教了。
不止是小江这么想，事实上三个孩子在结果宣布后的寂静里，都在心怀惴惴地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然而，片刻后，吴涛长身而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仨孩子错愕之余，浑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过神来，小江迫不及待地问柳若曦要答案，就像是在学校做完作业翻标准答案一样。
然而这种决策和博弈论的现实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
有的只是每个决策和博弈结果，所依赖的推测和依据。
寥寥数语，看得小江是备受冲击，以至于不仅忘了熬夜的困顿，甚至连早饭都想不起来吃了。
离开酒店的吴涛，带着安蓉哪儿都没去，直接去了富贵家园的小窝。
2003年的头一天，没有任何的交际应酬和迎来送往，俩人难得有个独处幽静的时光。
北江的冬天有些凄冷，窗户上蒙了一层单单的雾气，这样倒是省得拉上窗帘，也能把**保护的很好了。
温暖软濡的躺椅上，俩人挤在一起，晃着晃着，享受着这静谧时光。
话题从小江说开去，重拾起俩人从前的时光，竟也有许多惊喜的发现，伴随着欢声笑语。
时光过得很快，直到话题不知怎地，又拐到了结婚的话题上了。
这回是张惠兰私下里问起安蓉的，安蓉却又把这个话题抛给了吴涛。
两世为人的吴涛表示：“时刻准备着。”
然而这样的表现，却让安蓉有些小小的不满。即便是她了解吴涛，知道对方面对任何事都习惯处变不惊，也不希望吴涛在这件事上如此淡然若定。
仿佛就跟他结过婚似的。
吴涛感受到怀中娇躯的绷紧，当即便隐有所感。所以当安蓉抛出跟张惠兰的许诺时，他当即蹭地一下坐起身来。
“什么，你和我妈说打算2004年结婚？”
“没错！”安蓉昂着白皙的脖颈，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怎么，你不想？”
“想是当然想的了，可是……”眼见安蓉脸色转变，吴涛当即和盘托出地解释道：“结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有很多仪式要办呢。如果是04年结婚，那么很多事情，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安蓉心里开始有点满意，嘴上却是浑不在乎：“我们相爱这么多年，仪式有那么重要么？”
吴涛脸色一整，却把怀中娇躯一紧：“正是因为相爱多年，所以才更加要有仪式感。因为生活需要仪式感！”
紧接着，安蓉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抱着吴涛的脖子，说了自己很多的设想。
比如想要穿什么样的婚纱，期待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听这滔滔不绝的架势，吴涛心有余悸，竟然早已设想了这么多！看来刚才那道题果然是道送命题，所幸自己求生欲有够强。
再次回到首都的秦潇潇，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不一样的紧绷感。
一大早来到天启投资的西单分公司时，见到保洁人员正在按照老板的最新防疫方案指示，在里里外外地消毒处理，才意识到首都这回的不一样之处。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早来的同事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议论着，大都不离最近甚嚣尘上的新型病毒一事。
这种病毒暂时还没有名字，却已经展露出其凶狠的一面来。
只要被感染上，目前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听说羊城那边甚至有医护人员被交叉感染的传言。
这就很恐怖了。
相比之下，什么板蓝根供不应求，一罩难求的现象，根本就不算什么的了。
公司例行早会上，秦潇潇言简意赅地强调了三个问题。
第一便是03年元旦当晚的联谊会一事，本次是天启投资主办的，自然是要办出水平，办出格调。
当然天启投资这方面经验向来不缺，洛杉矶分公司那边，各种宴会、慈善义卖会，总归是没少组织。
而第二件，便是重申强调了三级防疫方案的重要性，要求公司上下严格实施，甚至因此放宽了休假制度。
这方面大家都感同身受的，纷纷觉得大老板这回是真的有先见之明了。
最后，秦潇潇再度关心了一下国际局势分析部的报告，随即专门留下了一组人，宣告早会结束。
作为天启投资的老员工，被留下的众人当即敏锐地感觉到有大事将要发生。
当秦潇潇传达老板的决定，宣布成立国际局情投资小组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全然是难以置信。
美国竟然真的要开打了！这事在他们看来，绝对比新型病毒大多了。
当然众人的感受不一，并不影响整个投资小组的统一思想。很快工作被分派下去，等到午饭过后，一份投资大纲便新鲜出炉。
秦潇潇审核完这份投资大纲，便给老板传真了一份。
吴涛看到的投资大纲，是柳若曦亲自从北江大酒店送过来的。所幸敲门的时候，俩人正张罗着点吃的，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吴涛粗略地扫了一眼投资大纲，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当场做了批示。
柳若曦拿着批示结果，迫不及待地跑了，仿佛多待一会，自己这个电灯泡就显得越亮似的。
送走了柳若曦，吴涛的心情紧跟着便愉快起来。
今儿其实严格意义上，算得上双喜临门了。
作为老板和领路人，思路清晰了，资本博弈和产业发展有了方向齐头并进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前后两辈子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有了要嫁给自己的念头了。
这般想着，便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儿。
直到厨房里安蓉焦急的声音传来，“糟了糟了，面烧坨了，葱油也炸老了……”
“……这葱油面人家学了那么久，怎么头一回给你做，就搞砸了呢……”
第1211章 北江小城，大鳄云集
2003年的阳历新年，吴涛原本只想在默默无闻和低调中度过。
就这样栖身于故乡小城，挽着准媳妇溜达在梨园村里，见着东家的朱阿姨扯扯闲篇，碰上西家的宋老伯聊聊收成，倒也其乐悠悠。
起码这安蓉牵出去溜了一遭，那些曾经热情的妙龄女孩们没了踪影。
至于她们在背地里怎么哭天抹泪的，吴涛管不着。
老狗大黑远远地跟着，面对着偶尔转出来别人家的同伴，远远地瞪着，似乎在警告它们远离自己的主人些。
不过大多数时间里，大黑只要一停下脚步，旁人家的狗狗便夹着尾巴逃了。
吴涛趁着没人的功夫，和安蓉调笑说，这大黑是狗仗了人势。
安蓉却没和他一样笑，只是蹙着秀眉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是贬义词。”
干脆，吴涛便也不再自嘲了。
溜了一圈回到葡萄庄园的时候，张惠兰拉过准儿媳，却对儿子表示不满说：“你跟村里那些土老帽有什么好聊的，以后别出去瞎耽误工夫。”
老爷子批了厚夹袄，推门而出，轻咳了一声，显然是对自家老娘这话感到不满。
这意思安蓉体会不出来，但不代表吴涛看不出端倪。
于是吴涛拉着老爷子回了小楼，而自家老娘则扯着安蓉出了门。
一进屋，老爷子便絮叨着今天家里来了哪些人，一边絮叨一边打开客厅旁边的储藏室，头头是道地数着谁来的，送了什么礼。
临了，还加了句说，全都记在了小本本上了。
吴涛默数了半天，回头来一听这话，尽不早说，原来这是逗着自己玩呢。
不过自从家业大了起来之后，家里的人情往来的确是一项不小的负担。不管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还是父亲的原因，这该还的礼都得还。
所以记下来是对的，至于怎么还，自己和父亲心里都有一本账。
一老一小做回了沙发上，老爷子这手臂放在沙发扶手上，开始不由自主地抖活。
老爷子终究是老了。
自己这一天天在外头欢腾的，意味着和老爷子相处的时间是少了。
老爷子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总有些不舍的。
一念及此，吴涛不由自主地把老爷子苍老枯瘦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摩挲着，似乎希望这样，让他能少抖一些。
老爷子笑着说：“我这不妨事的，人老了，都这样。”
吴涛笑了笑，有些勉强。
“呃~”老爷子兀自宽慰着说：“上回你派人请来的医生不是说了么，我这不是帕金森，只是正常的衰老，你别往心里去。”
吴涛努力地点点头，却没有松手。
“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终究问出了口。
未曾相聚，便念离别。
纵使是心有无奈，吴涛仍旧是于心不忍，眨了眨眼，“过两天吧，怎么着也要等小江上道了，我才能放心走。”
“小江挺好的啦。”老爷子操着微微嘶哑的嗓音，“这不今天刚回来，便待在屋里。你妈进去看了，出来喜形于色的，说是真的在看书。有点你当初勤奋的影子……”
“……至于花家那孩子，你不用烦神，比小江懂事省心。”
念叨了一堆，老爷子临了又补了一句：“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撵你走啊，你视情况而定。”
吴涛有些忍俊不禁，“我知道，爷爷，我心里有数……”
祖孙俩聊了不少，老爷子谈兴难得地很浓。可即便如此，不等张惠兰和安蓉回来，老爷子便忍不住连连打哈欠，身子开始乏了。
就在这时，吴涛手机响了。
这已经是第三回响起了，拿出来一看是个国外来电。老爷子趁机便起身说：“我先去睡了，你别管我了。”
恰巧这时候，小江下楼来找水喝。
吴涛当即把搀着老爷子的手臂交给小江说：“扶爷爷进屋。”
小江嗡嗡地嗯了一声，话也不多，接过老爷子，直往旁边的屋里走。
进了屋，一开灯，小江当即看到花梨木桌面上，板板正正地摆着一本原版的时代周刊，上头封面正是大哥的正面照。
小江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伺候老爷子脱了衣服，躺下，然后关灯带上房门。
若有所思地从冰箱旁边掏了两瓶红牛，蹭蹭地上了楼，没有先回自己房间，却敲开了黑蛋的房间。
一手递了红牛给黑蛋，一边问道：“上时代周刊难不难？”
黑蛋一怔，仍旧实话实话道：“反正不简单，时代周刊截止今日，连亚洲人登录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小江咬咬牙，“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努力试试。”说完转身就走。
楼下小院里，吴涛接通了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原本以为是帕尼斯的，没想到却是传来杰森的声音。
只是这回杰森倒没有像往常那么老不正经，而是一开口便一副凝重口吻问：“吴，你坦白告诉我，那半份投资大纲是真的吗？”
“半份……投资大纲？”吴涛皱着眉头问。
杰森迫不及待地坦白道：“就在今天，帕尼斯和莫莉都被你的下属吴莹莹邀请到公司去，结果临走的时候，在打印机旁边看到了天启投资最新的国际局情投资纲要。当时帕尼斯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不小心便拍下了半张……”
吴涛一听，便在电话这头笑了。吴莹莹这透露的操作也太保守了点，吓得帕尼斯都是偷偷摸摸地，连带着老杰森都不敢实话实说。
只是事已至此，吴涛也不好拆吴莹莹的台，顺势而答说：“哦，你说那事啊，是我主张要做的。不过我的想法可能有些激进什么的，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话未说完，杰森便打断问：“你在哪，吴？我这就飞过去找你。”
“拜托，杰森，我正在休假呢。”虽然可以想见对方急成什么样了，吴涛依旧不紧不慢地道。
杰森已经站起来了，“拜托，吴，我保证不打搅你休假就是了，只是和你做一些轻松愉快的探讨，ok？”
话说到这份上，吴涛也不好再推辞了。
只是这边刚挂了杰森的电话，莫莉的号码便跟着打了进来……
直到半个钟头以后，吴涛挂了萧锐光的电话，不由怔怔地失神。恰逢安蓉挽着张惠兰从院外走进来，“看，我儿子专门在外头等你回来。”
“兰姨，他是在打电话呢。”安蓉一眼就看出来了，随即拉了吴涛一下问：“怎么了，在这儿发呆？”
吴涛终于回过神来，喃喃道：“明儿咱北江这座小城，恐怕要热闹起来了……”
第1212章 东瀛半导体东山再起的契机
利益永远是最强的催化剂。
当一大波人开始从各地向北江这个小城进发的时候，藤原丽奈已经先一步抵达。
这让吴涛很是意外。
因为他知道元旦对于东瀛来说，是个很正统的节假日。虽说丽奈之前也说过要专程过来道谢，但吴涛以为那至少是节假日以后的事情。
不过意外归意外，来都来了，吴涛自是不可能多说什么。
况且人家还不是空手来的，带了那么多的新年贺礼，塞满了整个后备箱。
“新年快乐，吴桑！”一身盛装打扮、绝美靓妆的藤原丽奈特别低调地躬身道贺，依然掩饰不住满怀的意气风发。
看得吴涛微微一愕，旋即福至心灵。
看来这个东瀛女大佬，是从这次的铁矿石一案上获得了难言的好处，连带着气质也跟着硬气稳定了许多。
既然这样，这些礼物，就都收下了吧。
至于说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吴涛现在无暇关心，反正是脱不了奢侈品的范畴。
自然是值了老鼻子钱了。
但吴涛收得是这一片心意，毕竟谁还会差这点钱么？
热络的寒暄之后，藤原丽奈带着亚莉莎便没有过多的打扰的意思，而是在北江大酒店订了个套房，潜心住了下来。
北江大酒店因为政府接待的关系，对外只是三星级，但是陈设装修方面，由于一同率属于项王集团的缘故，其实和金陵、首都五星级的新世纪大酒店，没太大区别。
既然藤原丽奈不急，那么吴涛就更不急了。
不仅如此，还把李湘湘专程叫过来吩咐一遭，务必要让这对东瀛友人感到宾至如归。
其实这段日子，李湘湘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
不仅三级防疫预案的实施给酒店经营带来了不少的问题，而且就在昨晚，省市两级政府的接待办都打来了电话。
所以听完老板的吩咐，李湘湘便点到为止地问起说：“老板，最近可能会有官面上的大人物要过来，刘书记都亲自打过招呼了，您看咱们得三级防御预案还要推行推行吗？”
吴涛眉头一扬，和李湘湘对视的目光里，充满了会意的暗示说：“推行，当然要继续推行了。除了首长和首长身边的人，其他人该量体温量体温，该做消毒做消毒。”
话说到这里，李湘湘脸就红了。
吴涛笑了，“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
李湘湘忙不迭地点头。
“巧姐没说要回来？”吴涛又想到了问。
李湘湘这时候就巴不得老板能改变决策，或者换个人来帮她分担一些什么的，所以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因为首长路过金陵会下榻在新世纪大酒店，所以宋总脱不开身。但她会跟着车队一起回来，只是她交代我务必做好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
吴涛点点头，“如果巧姐这样安排，那肯定有她的道理。况且，北江现在虽然是小城，但它迟早要走上世界的。你们早点和国际、上层接轨，历练历练也好。”
“……更何况，公务接待方面，你根本不用担心，很快省市两级的接待办都会提前派人来的。到时候他们怎么说，你们就怎么配合好了。”
听到这里，李湘湘这才大松一口气。
尽管藤原丽奈没有主动谈起公务的意思，但是作为东道主，起码的接风宴还是要有的。
况且等到首都和美国的人都扎堆过来之后，自己真不一定能顾得过来。
接风宴上，除了吴涛携安蓉出席之外，没有邀请任何的外人。偌大的桌子，加上柳若曦和亚莉莎在内，一共也才五个人。
吴涛说了开场白之后，剩下四个女人便很愉快地聊开了。
其中尤其是以藤原丽奈和安蓉的交流最为频繁，对此吴涛也乐得让她们有意识地交好，自己却趁机琢磨怎么接待杰森和梁言成这两帮人。
另一边，藤原丽奈从东芝笔记本切入，和安蓉的天安公司业务，正好有了重合点。
借助于当年推广东芝笔记本的经历，藤原丽奈不管在笔记本电脑市场业务，还是技术推进上，都有不少真知灼见，听得安蓉是频频点头，相谈甚欢。
等到吴涛差不多吃了七分饱之后，安蓉便借机先行离开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藤原丽奈和吴涛还有些重要的事务要谈。
结果安蓉前脚刚离开，藤原丽奈后脚便珍而重之地开始给吴涛敬酒，看那样子，虔诚至极，弄得吴涛有些不习惯。
“丽奈，你知道，我们之间没必要如此的。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不是么？”
藤原丽奈暂时放下高脚杯，却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吴桑，实不相瞒，去年的时候，正是我职业生涯最为迷茫的时候。若不是你适时地指点丽奈，关键时候让我放手钢铁矿业，拉我进入半导体产业，我都不知道还能在财团社长的位置上做多久。”
“……如今，经过这次铁矿石议价一事，丽奈又重新收回了对财团钢铁矿业的掌控！这一方面，是因为丽奈在半导体产业做的风生水起，颇有重现当年东瀛半导体产业辉煌的势头；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吴桑的点拨，关键时候萧桑组织整个华夏钢铁产业联盟施压，却成了丽奈的助力……”
藤原丽奈说到激动之处，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架势。
吴涛能听懂个大概，看来藤原丽奈作为社长，不仅重操半导体旧业得到了财团董事会的认可，连带着对传统产业的掌控力也得到了加强。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怪不得藤原丽奈如此喜形于色，连穿衣打扮都格外喜庆妖娆。
话未说完，吴涛便端起酒杯，接受藤原丽奈的敬酒。
然后不忘提醒说，“美国半导体产业占据全世界的半壁江山，真正到拼市场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坐视你我崛起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除了要亲密无间、毫无保留之外，还要先行想办法把韩国半导体产业做掉，先断掉老美的后路！”
藤原丽奈俏脸上顿时浮现起玩味的笑容，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躬身道：“当年为了击垮东瀛半导体产业，韩国人出了不少的力。如今是该要算账的时候了，丽奈一定竭尽所能配合吴桑！”
叮的一声，两杯相碰，吴涛嘴角微扬，“那就合作愉快！”
“一定会的！”
第1213章 纷至沓来，高朋满座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重要，杰森.摩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北江这个华夏十八线小城的。
在杰森的预想里，这个三不靠的内陆城市，恐怕和美国中西部地广人稀的小镇没什么分别。
倒是陪在身边的帕尼斯，始终对华夏吴的故乡充满着好奇和兴趣。
这劲头是一向不问外物的帕尼斯所没有展现过的。
然而当车队从高速口下了匝道，准备进入北江市区的时候，杰森很意外地发现，前方竟然开始堵车了。
这不科学。
杰森理了理无比风骚的发型，透过车窗往外眺望，远远地看着车队前方有大量的警察和警车队伍开道。而自己车队和前方车队，被远远地隔开了。
“莫非是华夏吴派来迎接我的？”杰森无比自恋地想道，连思维回路都暂时短了路。
直到帕尼斯摇摇头说，“杰森叔叔，很明显不是的。”
“那是什么？”杰森顺手撩了撩风骚的分头，不悦地道：“那会是什么？”
与杰森不同，帕尼斯对于华夏国情了解的多一些，看着前头的阵仗和车型思忖说：“那应该是官方大人物的车队，看来最近北江真的很热闹。”
“这一切应该都是因为华夏吴的影响力所致吧？”临了帕尼斯又补充了一句。
直到这时，杰森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认同说：“不错，就连索罗斯那老头也亲自过来了。”
帕尼斯不由问起，“那么巴菲特先生会不会也来了？”
杰森不假思索地摇摇头，“索罗斯和他还没好到那份上，这么重大的消息，应当是不会通知他的。”
言罢杰森俩手一摊，“难道这还不够吗？索罗斯代表着华尔街，而我们代表财团阶层。这完全已经足以影响美国政府的决策和动向了。”
这话听起来虽说有些骚包，但不得不承认，事情的确如此。
这也是吴涛授意天启投资只做稍微透露那么一点点的原因所在。
车队终于开始启动，前方的戒严已经撤去了。
刘全有回到自己的帕萨特里，一脑门子的汗水。
虽说接待办早就做了完整的预案，可事到临头，还是出了点岔子。
在梁言成车队抵达之前，一行来自美国的友人车队先行抵达。好巧不巧地，被不明情况的戒严路警拦了下来。
原本等待弄清楚情况，直接放行也就罢了。
结果因为刘全有特地叫来露脸的柳民浩眼尖，一眼认出了多次和吴涛搭档合作的莫莉。
毕竟莫莉那样的姿色，实在是出挑的厉害。
再加上省政府曾经出面接待过一次量子基金的代表团，以柳大秘这过目难忘的本领，自然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角色遗漏。
于是乎，俩人一合计，干脆先接待这位财神爷吧，没准能起到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效果呢。
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本也没有错。
实际上，很多地方的招商办对于投资商跪舔的程度还要更甚。
然而，接待就接待吧。谁曾想，双方正自握手寒暄交流的时候，莫莉这方美国友人竟然拒绝在电视台的摄像机前出镜，并且强烈要求删掉镜头和照片。
这样一来，双方误会了好半天。
等到好不容易解释个大概，后头突然传来消息说：首长的车队到了！
这一回不是路警的通报，而是接待办的紧急汇报。
刘全有当场就要吓尿了，这一幕要是被首长看到，后果很严重啊。
亲娘咧，很可能影响仕途啊。
好在莫莉这边也没有多和政府交流的意思，结果双方心照不宣地各自散去。这才让刘全有得以首尾兼顾，战战兢兢地迎来梁言成的车队。
等到这一切接待流程走完，梁言成的车队当先开进市区，刘全有这才有机会抹掉额头的汗水，顺便把气喘匀。
左右定了定神，刘全有顾不上后背已经被汗湿的衬衫，一扬手说：“走吧。”
结果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又被柳民浩给拦住了，“刘书记，后面又来了一个投资商车队！您看？”
刘全有二话不说，“如果你方便的话，就代我迎接吧。”
很显然，刘全有是顾不上了。毕竟梁言成车队在前，他现在关注前程比政绩更多。
经这么一耽搁，莫莉车队，抵达北江大酒店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了。
彬彬有礼的门童，训练有素地帮着打开车门，接过竟然收到一张来自西方美女的百元美钞！
真是人美心也善！
门童喜出望外，就要主动去帮着抬行李，接过被高大威猛的黑人保镖拦在安全范围之外。
随后才见着刚才给自己巨额小费的美女从车里搀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
门童有些意外，忍不住眉头一皱：“莫非和华夏一样，是老牛吃嫩草？”
这其实是索罗斯在北江的第一次露面，先前和刘全有打交道的时候，他连脚步都没动。
而后一行人走进北江大酒店的富丽堂皇的大厅，便被请到一个深居**性的特殊房间，要求量测体温，例行消毒。
莫莉秀眉一皱，听说这酒店是华夏吴的产业，竟然有这样的检查，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此一想，双方顿时僵持在那儿了。
况且今天酒店方面为了迎接梁言成，安保方面加强了很多，一时间，双方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
莫莉正准备给吴涛打电话，这时候目光接触到先前的门童，冲他遥遥地一招手。
片刻后，门童小子来到跟前，用带有口音的英文生硬地道：“对不起小姐，每个入住酒店的客人都必须接受这样的检查。”
虽说英文不太纯正，但莫莉好歹是听明白了。而且检查室外面又来了些新排队的客人，确实给人一种一视同仁的样子。
即便如此，莫莉还是想要省却这一道手续。
就在这时，身后的保镖突然出了声，看样子是和屋外一个熟人打招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大厅里负责的宋光辉。
等到宋光辉进了屋，莫莉当即表示，能不能免去这道涉及**体面的检查？
宋光辉连连摆手加摇头，“尊敬的莫莉小姐，事实上这是老板的提议。你知道，现在的防疫形势非常严峻，每个客人都得接受检查，也算是对你们负责。”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索罗斯，欣欣然地指指自己，对坐在那里的白大褂说：“开始吧……”
第1214章 坐小城而搅动世界风云
不过，检查归检查。
等到索罗斯一行人从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吴涛已经适时地赶到了。
索罗斯这个老头，云淡风轻的，丝毫没提起刚才的遭遇，反而因为此次之行可能要探讨的话题极为感兴趣，而一脸兴奋地看着吴涛。
倒是莫莉嘟着嘴巴，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吴涛和索罗斯握完了手，拍拍莫莉的香肩开玩笑说：“是我的错，应该由我来亲自给你检查才对。”
哟，这是被撩了？熟悉吴涛习惯和语言尺度的莫莉，很明确地清楚这一点，当即给对方抛了个媚眼，结果……
抛给了空气。
即便如此，莫莉心底那点小怨气也跟着消了。
尤其是随后吴涛陪同一行人进入套房，然后吩咐跟来的酒店经理办理手续的便利，都让莫莉心里头感到满意。
讨厌，真是没有办法对这个华夏男人生出哪怕一点恶感呢。
更何况，这次爷爷亲自出马过来，更是有仰仗人家的地方。即便最终谈得成谈不成两说，但是这故意透露消息给你的情分，得认得记。
李湘湘的效率很快，双方聊着闲篇的功夫，便把入住手续办妥了。
回头来出现在门外的时候，身后跟着频频看手机的柳若曦，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吴涛当即长身而起，“索罗斯先生，你们舟车劳顿，稍事休息。稍后我们可以深入交流，我很期待聆听您的高见和教导。”
莫莉也陪着站起来，虽说这话里没提到自己，但她也没觉得丝毫不妥。
至少在吴涛的面前，她大多时候是失去对形势的判断力的。
索罗斯滴水不露地和吴涛道别，然后便迎来酒店李经理的热情服务，给他们呈上护照等证件，并且介绍酒店的各种vip服务和设施。
走出门外，柳若曦很快跟了上来道：“老板，首长的车已经到了。这会恐怕已经进了大厅，我们是在电梯口等，还是？”
吴涛脚步不停地来到电梯口道：“你再问问。”
电梯门关，楼下的反馈已经传来，柳若曦拿着手机一脸惊讶，“首长进了检查室……”
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有些慌。
吴涛眉头一皱，随着电梯下行，心里头反而不担心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梁同志看就看了，应当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然而吴涛很快镇静下来，其他人却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尤其是跟着梁言成进了检查室的刘全有，死盯着首长的脸色，分毫不离。
梁言成转身问道：“谁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这……”刘全有因为过度紧张，一开口竟然结巴了。好在这时候，柳民浩适时地凑上来，曾经身为大秘的镇定救了他，也救了刘全有。
“首长，这是一整套检查新型肺炎病毒的程序，通过发热与否来粗筛，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经过消毒程序顺利入住酒店。”
梁言成当即听出了这话里有话，“那如果有问题呢？”
刘全有也终于平复过来，柳民浩见机便果断不说话了，任由刘全有接过话茬道：“如果有问题的话，将由酒店值班的120车辆火速送往北江人民医院。”
“……在那里，我们建立了一个完备的隔离中心，供有疑似病例观察治疗。”
“干的不错啊！”梁言成知道这事背后还有很多信息，但他果断不再多问了，“既然入住客人都需要检查消毒，我也不能例外。”
听到首长的夸奖，刘全有整个人都要飘了。接着一听首长身先士卒地表示支持，当即一挺胸口，“我也一样，接受检查……”
吴涛赶到大厅的时候，便迎上一身消毒水味从检查室里出来的梁言成。
一老一少一见面，无须多言，梁言成眉眼瞅了瞅检查室的方向，吴涛跟着嘿嘿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穿堂过厅，大酒店内部用于官面上招待的地方，特地隔出了一大片地方。
虽然赶不上国宾馆的配置，但起码也有个像模似样的人工湖，和完备的安保环境。
当然了，为客人所不知的是，整栋酒店大楼的制高点，也早已被提前赶来的中南海保镖占领控制了。
所以安全方面，无需多虑。
会客室内，梁言成压着旅途的疲惫，先是对刘全有这次的防疫一条龙举措表示了高度肯定，在听到各旅游景点、重要对外接待区域都做了相应的部署之后，更是提议这一模式值得向全国推广。
刘全有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现在即便是吴涛不赞助分毫，他也愿意从政府预算中拨出来一部分，来完成这件大事。
当然除此之外的，北江经济建设和国有企业改革问题，都是老生常谈。
属于想聊多少就能聊多少的话题。
梁言成果断的三言两语便提前结束，柳民浩适时地站起，陪着喜出望外的刘全有一起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一老一勺俩人。
梁言成径自起身，换了夹克衫，一边走进起居室，一边问起道：“这防疫举措什么的，是你提出来的？”
吴涛嘿嘿一笑，依旧在成人之美，“我就是提了个建议。”
梁言成不在多问，重新坐下来，松了松领口道：“那高速上，一前一后俩外国人车队，也都是你叫来的吧？”
吴涛一愕，旋即明白过来，然后把锅甩了个干净：“是索罗斯和杰森团队么？他们是自己愿意来的，我可没叫。”
“你小子，”梁言成指指吴涛，“这么大的事，你不声不响地把他们招来了，就不怕出什么问题？”
吴涛心里委屈，脸上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撇撇嘴样。
梁言成也觉得这话点的有点重，旋即语气缓和下来道：“美国那事你有几成把握？”
“单凭推断，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梁言成一听这话，这是有情绪啊，正待好生捋捋这孩子，却听对方自信一笑，“不过现在俩美国佬一起来了，那火候就差不离了。”
“这是件大事！”梁言成老脸上顿现凝重。
吴涛却不太同意了，“美国一旦动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起码可以争取三到五年的黄金发展时机。况且还有俩个多月时间，上头不至于没任何准备吧。”
“准备？做什么准备？”梁言成搓搓手道：“国际上的事，准备的再充足也不够……”
吴涛悠闲往沙发上一靠，明显一副‘那就不关我事’的姿态。
第1215章 软件谷评比企划案的重点
从梁言成处离开，吴涛顾不上即将抵达的帕尼斯和杰森，便被跟随老梁车队同来的萧锐光拉走了。
之前因为官方会面的关系，萧锐光一直没有冒头，跟在后面像个普通人一样。
这方面，他低调的简直不像个红二代。
但吴涛就喜欢他这样为人处世的风格，不做作，不高调，才能成大事。
被萧锐光揽着肩膀一脸神秘地走，吴涛忍俊不禁地问：“萧大哥，你就这么迫切想要请藤原社长吃这顿饭么？”
哪知道萧锐光一滞，随即摇摇头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想问你，这次究竟要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是不是可以先做些什么？”
兄弟俩对视一眼，吴涛当即明白了，敢情是这次跟着梁言成过来，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果然红色家族背景出生的孩子，政治敏感性就是天生的不一般。
“如果只是这事的话，你回头问问天启投资的潇潇就行，回头我给你打个招呼。”
“谢了，兄弟！”萧锐光一拍吴涛肩膀，颇有一种完事的意思。
“就这事？”吴涛挑了挑眉头，“晚上有空没，我请你宵夜？”
不料萧锐光却是摆摆手，“今晚不行，北江玻璃厂那边老丁都安排好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驳他们的面子。”
行吧，算你说的有道理。
吴涛话锋一转，便直接问：“那你和藤原社长的饭局？”
萧锐光这回总算是听出意味来了，“难不成她现在就在北江？”
吴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
“那就明天中午。”萧锐光决定的很果断，“估计你今晚的应酬也不会少，肯定顾不上我。”
这是实话，毕竟都安排到夜宵上了。
和萧锐光碰了个面，效率也是极高，甚至都没影响到自己迎接杰森和帕尼斯这群人。
再见到杰森的时候，这老头还是那个自认风流倜傥的样。
下了车不忘冲着北江大酒店的旗袍美女迎宾员频抛电眼，看得一旁的帕尼斯一脸的尴尬。毕竟心理上很嫌弃，可是这鬼才叔叔的地位，又容不得她有这样的心理。
和帕尼斯行了个碰面礼之后，杰森这才从良好的自我感觉中回过神来。
“一路辛苦了，杰森。”吴涛顶着浓郁的香水味，和这老头抱了抱。
杰森却一番一路上抱怨的心理道：“nonono，吴，如果我早知道北江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小城，我会很欣然过来的。”
吴涛喜出望外，“真的么？那我真是为我的故乡感到荣幸。”
两人熟稔地相携着走进大厅，依着导引路来到了检查室。和索罗斯不同，杰森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便很配合地入乡随俗地接受检查，临了还不忘和严阵以待的女医生开了个玩笑。
出了检查室，这回李湘湘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吴涛趁机介绍说：“李经理，这位是摩根财团的杰森先生和帕尼斯小姐，麻烦你尽快安排人给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李湘湘俏脸上只是微微一讶，便被一幅职业化的热情笑容所取代。
毕竟今天老板的尊贵客人已经来了好几拨了，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从之前量子财团客人那边得知，他们对酒店的设施和服务还是挺满意的。
所以经过了国际友人的肯定，李湘湘对于北江大酒店的信心也无限拔高了许多。
起码已经达到了国际水平。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杰森见没外人，便凑到吴涛身边问：“索罗斯那老家伙是不是也来了？”
吴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问问你侄女帕尼斯就知道了。
然而当目光略过帕尼斯的时候，吴涛方才突然明白，原来杰森这家伙，分明是嫌弃索罗斯来着。
吴涛不由笑了，你俩年纪虽说有点差异，但起码是同一辈，你却叫人家老头，心里难道没点b数么？
杰森对吴涛的反应不以为然，当然，其实他也并不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的。
“吴，我必须跟你说，小莫莉在国际金融峰会上，可是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说不准就是那老头指使的，你对他可不得不防。”
这就开始说坏话了？吴涛实在是忍俊不禁，为难地皱着眉头说：“你说得对，杰森！可是莫莉真的很漂亮啊，不是么？”
这算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吴涛很期待一直忽悠自己做浪子的杰森会怎么回答。
然而这对杰森全然不是问题。
“你说得对，吴。小莫莉的确是个可人儿，你可以拥有她，但千万别投入太多感情，这不符合我们浪子的原则！”
瞧着杰森说得一本正经，甚至大言不惭地当着自己侄女的面，吴涛也是服了：好吧，你赢了。
把杰森一行安置下来，吴涛的接待工作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到自己的专属套房刚坐下，金月便拿着一份散发着清新味的文件过来了。
“老板，关于软件谷项目的评比企划书，我写了个初稿，请您过目。”
说是初稿，其实金月已经披星戴月地改了三遍了，就着还是忍不住心怀惴惴的。要不是安蓉催促她先听听吴涛的意见，没准她还是会默默地改上三个来回。
实在是头一回在老板面前表现，太过着力而谨慎了。
吴涛压了压手示意对方坐下，紧接着便沉浸到文案之中去了。
不得不说，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出身的高材生，文案的基本功还是相当扎实的，吴涛看得暗暗点头，眉头也跟着皱起又舒展。
等到十来分钟后，合上企划书的时候，才发现金月压根就没坐下，一直局促地站在那里。
“怎么不坐？”吴涛露出个笑容，“想喝咖啡自己去倒，柳大秘今儿碰巧不再，我给她放假了。”
金月连连摆手，“不用了，老板，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了吧。”
看着对方局促不安，在膝盖上玩弄拧巴纤指的样子，吴涛便也放弃努力，干脆公事公办了。
“这份企划案总体来说，写的不错，我想要的核心内容都有了，而且策划的很到位。”
听到这里，金月心下一喜，脸上却没敢放松，因为她知道肯定还会有但是。
果不其然，吴涛顿了顿便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软件谷项目评比的重点是什么？”
金月心里忽然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难道软件谷项目评比的重点，不是要给那些技术驱动型的项目以更多的支持和鼓励么？
吴涛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这个问题不用等她的回答了，“重点是，突出我们对于技术驱动型项目的支持和鼓励！”
金月更疑惑，好像和自己想得没什么区别吧？
吴涛扔下企划案接着道：“突出，怎么突出？自然是要大力宣传，所以这份企划案最大的问题，是缺乏一个足以引起社会影响力的宣传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