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掌握技术优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引进胡正敏这事，和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一样，都是在暗中秘密地进行的。
以至于一直到刘德因取代了胡正敏的位置之后，他才突然回过味来。原来当晚胡教授拒绝自己，并不是因为瞧不上自己，而是早存了离开之意。
这般一琢磨，刘德因又感到空前地自信了。想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连带着对于接下来的那项重任也平添了几分信心和勇气。
当然被胡正敏拒绝这事，刘德因是断然不会和张仲谋说的。
以他的消息渠道，自家老板早就因为胡正敏的去留，和华夏吴私下里会晤了好几场，即便是做出了诸多退让，依旧没达到留下胡正敏的目的。
而华夏吴那边，意思很坚决，态度却是不软不硬。甚至为了胡正敏连天价的违约金都愿意偿付，可以说是非常硬核了。
到头来，张仲谋最终选择放弃了索赔，做出了让步。
毕竟留得住胡正敏的人，留不住人家的心。更何况，形势比人强。
真要和对方闹到不可开交那一步，对台积电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亚太这一片，甚至于到了世界范围内，华夏吴的影响力都不得不慎重考虑。
当然，话说回来，即便胡正敏的离开是秘而不宣的，但是有心的媒体人士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十一月初，在张仲谋的全力推动下，台积电董事会以及台岛当局通过了在大陆筹建130nm芯片制程工艺生产线的决定。
为此，刘德因意气风发地走到了台前，甚至在中海召开了大型的记者发布会，造势暖场。
连张仲谋作为总裁亲自出现了，然而一向作为技术标杆的胡正敏却没有出现。
这岂能瞒得过那些鼻子比狗还要灵的媒体记者们呢……
结果，整个发布会的论调被彻底带歪，搞得刘德因差点下不来台。
业界的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网络上那一圈子里，几乎是下一秒便得知了。
身在金陵的吴涛听到这一消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现在天芯科技和芯片研究所的发展很好，走在自己的节奏里，完全不需要踩着旁人的笑柄来博取存在感了。
然而这一副宠辱不惊的表现看在柳若曦的眼里，却被解读成了一派高人风范。
所以对于接下来几场明显和这件事有关的采访需求，柳若曦干脆一个字都没说。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说了，老板也不会接受采访的。
这便是默契了。
当然，吴涛也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这边不回应媒体的采访需求，胡正敏跳槽的事情也迟早要被他们挖出来。
不过能推一天是一天。
反正目前，90nm芯片制程工艺生产线的投建有了胡正敏的加入，简直是如虎添翼，吴涛这边是放心多了。
当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柳若曦突然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连气息都没喘匀便道：“老板，李家姐妹来了。”
李家姐妹？起初吴涛一懵，还没想到是哪个李家姐妹。
直到办公室门被粗暴地推开，阻拦二人的钱小妹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的样子，吴涛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三星集团的这对姐妹！
只是这来势汹汹的，让吴涛不大感冒。尤其是钱小妹作为自己的总裁办秘书，被别人推搡的差点失态丢脸，却只能一脸委屈低头认错的样子，让他很是看不过去。
当下两眼一眯，不仅没有迎上去，反而走到办公椅上坐下来：“哟，我当是谁呢？”
相比于李富真的盛气凌人，李尹馨俏脸上充满了歉疚，偷偷扯着姐姐的衣袖，用韩语低声说着‘姐姐你过分了的’劝诫。
然而李富真自打离过婚之后，便变得百无禁忌了。
仿佛真当自己是个毫无破绽的女强人，在家族企业里开始逐渐把控话语权，对外的合作风格上也偏向于激进。
巧合的是，三星集团这段时间得力于她的推动，倒是真的取得了不少成绩。
以至于会长老李头都在董事会上，对大女儿的表现赞不绝口。
对于老李头来说，只要女儿不嫁给穷小子跟自己作对，那便是千对万对。如果还能做出一点点令自己欣慰的成绩，那就更值得好好夸夸了。
就这样，李富真在家族企业里如鱼得水，然而到了天芯科技的地盘上，吴涛根本不买她的账。
这让她顿时感到了一股羞辱，一把甩掉妹妹的拉扯，蹭蹭地冲到吴涛的桌前，双臂有利地撑在桌面上，一副压迫式的态势道：“听说贵公司突破了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并且实现了产业化生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涛手里灵巧地转着笔，目光从对方额头上看到肚皮上，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看来老李家的优良基因，大部分都被李尹馨继承了去。至于大女儿李富真的方方面面，除了某些部位突出了点，别的地方全都被比了下去。
“对不起，李社长，这个问题属于公司的高度机密，无可奉告。”吴涛摊了摊手，又好整以暇地补充了一句道：“当然，即便是可以透露，我也没兴趣向你透露分毫。”
说完，又对身后玩弄着手指一脸纠结的李尹馨露出微笑道：“李部长，感谢你能一直保密到现在。所以不用担心，我们还是朋友。”
李富真不是蠢货，她从吴涛对姐妹俩截然不同的态度上，当即就断定妹妹对自己坦诚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那就是元启科技确实已经在数月之前，便掌握了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并且实现了产业化。
真的不甘心哪。
想着集团内部也为了这项技术的研发投入了数百亿的资金，虽然是韩元，但也属于一项重大决策了。不仅如此，后续为了实现产业化，恐怕还要追加巨额的投资。
难道这一切的努力都要打水漂了么？
不行！必须得到确切地回答才行，否则断然终止一项技术的投入，对董事会也不好交代。
如此一来，李富真顿时软化下来：“那你想怎么样，才能如实回答我。”
吴涛往椅背上一靠，指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钱小妹道：“简单呀，先跟我的秘书道个歉，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第1187章 财团圈子的唯一通行证
离开天芯科技的时候，李富真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气十分地不顺。
就在刚才，她强忍着倨傲的内心，对吴涛的小秘书勉为其难地道了个谦，结果也并没有从吴涛的嘴里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实在是太可恶了。
反而是一直沉默旁观的李尹馨眼神倍儿明亮，直到车子离开天芯科技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大姐，我觉得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给了我们确切的答案。”
李富真犹自气愤不平，所以并没有听出三妹话里的信息量道：“小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骗我道了歉，结果说什么了？什么都没说，可恶！”
“你本来就该道歉的嘛！”李尹馨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到底是没敢让大姐听真切，而且很快话锋一转道：“大姐，我觉得他是不会骗我的。”
说完这话，又觉得说服力欠缺了点，连忙补充道：“其实吴已经从各方面给我们暗示了，只要我们从元启科技合作的厂家等各种渠道多方打听，总会有蛛丝马迹的。毕竟在液晶这个产业里，我们想要得到点消息并不难。”
李富真顿时沉默下来，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三天过后，金陵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中雨，气温骤降，天气当即冷了下来。
然而比天气更冷的，却是李富真的心。
经过多方打听，她总算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元启科技成为全球第一个掌握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的手机厂家，并且已经据此开始研发新样机了。
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李富真在办公室里枯坐了半天都没法接受。
毕竟三星集团一直是号称亚太地区lcd领域的第一梯队，如今却被一个搞成品手机的下游厂家超越了。
这种事情真正在董事会上说出去，李富真都没脸跟董事会大佬们交代。
左思右想之下，她干脆决定将错就错，继续推动三星自主的电容屏技术研发和产业化。
反正元启科技目前也没有公开的意思，只要她这边不声张，韩国总部董事会那边，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反复琢磨了一通，李富真觉得再无破绽，摸起座机打通了李尹馨办公室的电话。
现在就剩下小妹这最后一个漏洞了。
只要说服她暂时保密，她的计划就能继续天衣无缝地隐瞒下去。
片刻后，李尹馨袅袅婷婷地推门而出，俏脸上一阵春风得意，丝毫没有烦恼的意思。
李富真轻叹一口气，原本还指望着借助电容屏这事，让小妹认清吴涛的真面目。
结果倒好，反而阴差阳错地给那个华夏小子加分了。
李尹馨听了大姐的叮嘱，虽然面露难色，但是仍旧勉强答应了：“不过大姐，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撒谎。所以在研发部将电容屏产业化之前，我还是留在华夏金陵，免得回去给你惹麻烦了，好吗？”
李富真审视般地看了小妹一眼，只好无奈点头道：“好吧，父亲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
转眼到了十二月里，眼看着一年到头，又近年关了。
各家公司又开始盘点，尤其是欧美进驻华夏的一些外资企业，因为圣诞节的临近，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年报，年终总结。
飞鱼投行也不例外。
菲戈拿到年报总结的时候，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中海飘洒着一年中难得一见的雪景，他这心情也像这天地间的小雪一样，絮絮零落的，不是滋味。
这份年报总结，若是单从数字上来看，绝对比美国本土的很多同类金融机构好多了。
因为全球产业中心的转移，纳斯达克等股市的持续低迷，美国本土的投行机构日子并不好过。
而飞鱼投行占据华夏这片投资热土之便，随随便便地试水了一年，结果便是不少赚。
然而这样的成绩，若是跟华夏吴比起来，实在是单薄得不够看的。
对于这件事，菲戈心里始终是有把秤。
对标天启投资同类业务的增长幅度，尽管不知道对方的数据，菲戈也不至于自大到以为自己的投行能够强过地头蛇。
这是其一。
第二，跟风挑起的中海软件园计划，半途夭折流产，结果反倒让帕尼斯和华夏吴大赚了一笔。虽然心里是不想，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至于其三么，便是这芯片产业的投资。
如今虽说是结局还不明朗，但从明里暗里传来的消息来看，华夏吴无疑又走到了自己的前头。
可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霍华德进来的时候，菲戈正在抽着烟，吞云吐雾的，一看就心情不佳。
这时候，霍华德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理由，欺骗自己，顺便安慰自己的同伴了。
二人相视无言，沉默了半响。
临了菲戈掐断烟头，长出一口气，混杂着浓郁的烟味道：“说吧，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没关系，我经受得住。”
霍华德吐出一口浊气，“最近，伍迪.克朗瞒着我们，和华夏吴见了面。据说在莫莉和帕尼斯的担保下，和华夏吴确立了合作关系。”
菲戈脸色抽动了几下，旋即无奈地接受现实道：“芝加哥财团一向是无利不起早，我们被他抛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了伍迪之外，一起去的还有温格尔、林森……”
菲戈表面上没说话，心里却在默默念叨着，杜邦财团，波士顿财团……
究竟是什么样的成就，能让华夏吴在一年之间，获得这么多美国财团的青睐？
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李安曼和吴涛的直接采访对话中。
这一次，李安曼不是作为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而是代表着时代周刊，来采访吴涛这个新一期的封面人物。
李安曼不仅有魅力，而且很聪明。
她敏锐地抓住这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年里，吴涛及他旗下的产业所取得的各项成就。
其中和美国多个财团广泛建立合作关系这件事，尤其引起了她的好奇和关注。
对此吴涛笑了笑，扬了扬眉说：“坦白说，能够得到众多财团的青睐和合作，并不是一项两项成就所能决定的事儿。”
“……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一个圈子。只有综合实力到达了这个圈子的门槛，一切才能够水到渠成……”
第1188章 挺过明年，便是胜利
层次高了，圈子自然而然便形成了。
这一年自打毕业之后，吴涛全部精力都扑在事业上，脚踏实地去做事，很多时候甚至习惯隐身于幕后去促成，利用自己产业内建立的良性机制来推动发展。
即便如此，围绕着他的圈子，仍旧在自发地形成。
不管是伍迪，抑或是温格尔、林森之流，只要是他们背后的财团触角想要伸展到亚太这片大陆上来，便忽视不了吴涛这个人的存在。
当然，圈子大了，影响力也随之提升。
所以吴涛并不拒绝，但他对于伍迪这个人还是本能地排斥的，毕竟当初双方在美国时，闹得可是并不愉快。
而身为吴涛圈子中的亲近人物，不管是藤原丽奈，还是莫莉、帕尼斯，都在享受着这个日益壮大圈子所带来的好处。
十二月的中海，气候令人并不愉快。
吴涛应着梁言成的召唤，特地先行赶到了这里，等待着接下来的面谈。
所以在此之前，见到了中海的老朋友，莫莉、帕尼斯以及姗姗来迟的伊万卡。
外面下着小鱼，吴涛靠在咖啡店的窗前，看着窗外金陵路上的熙熙攘攘，慵懒地缩在椅子里，连台面上快要冷掉的咖啡都懒的碰。
换作是往年，这个时间点，莫莉几人恐怕早已赋闲在家，享受着最为放松的圣诞和年假。
然而如今，却是不同了。
众人的主战场早已转移到华夏，以至于连休闲放假的节奏也随之变化，甚至于年终总结和展望来年的习惯也受到了浸润性地影响。
所以，作为战略合作的最核心成员，众人齐聚在这里，等着吴涛提出，或者讨论着来年的发展路线。
莫莉仨人叽叽喳喳，离不开休闲和时尚的话题，只是美眸时不时地瞥向吴涛。
等待着他发话。
吴涛连动都懒的动，时而看看表，眼看着约定时间就要到了，结果藤原丽奈还没出现。
不应该的。
莫不是三井财团有什么变故？
正自琢磨着，桌面上lotus phone骤然响起。
等着铃声响过三下，吴涛这才接起来，默不作声地应付了几声，这才挂掉了电话。
果真是出事了，即便藤原丽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道着谦，他也能够感觉的出来。
尽管藤原丽奈来不了，但这话该谈还是得谈。
毕竟不管圈子经营得有多大，眼前这个小核心是绝对不能散，必须牢牢地把控在手中。
吴涛直起身来，眼眸里精光一闪，莫莉几人立刻正色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静等他的下文。
“明年的情况，”放下手机的吴涛，被几双美眸盯着，神色是不乱，气息更是挺稳，只是接下来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差点没让仨人大跌眼镜，“可能会比今年糟糕一些，但是相信我，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做长线投资，挺过明年，就是胜利。”
一直兴哔哔的莫莉顿时泄了气，一脸失意表现得最为明显，“吴，刚刚度过了一年的好光景，就要迎来低谷。难道华夏腾飞的持久力和华夏男人一样，不值一提么？”
对于这种荤话，吴涛处变不惊地道：“你经历过多少华夏男人，就敢下这种定论？”
莫莉丝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一挺胸脯说：“从你身上看出来的！”
这话里的挑衅意味，连伊万卡都听出来了，捂着胸口在那一脸惊呼的样子。
居然可以这么公然挑逗华夏吴的么？自己以后要不要也试试呢？
然而不等伊万卡想出个所以然来，吴涛的下一句话，直接就让莫莉的锐气尽失，“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尽可以去重新开发新的投资热土。”
莫莉蔫了，帕尼斯却从这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来，“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即便明年华夏的投资热度可能会因为某些因素回落一些，但它依然是全球资本竞相追捧的不二选择？”
吴涛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
帕尼斯秀拳一窝，莫莉轻捶了吴涛一下道，“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不早说？”旋即伸了个懒腰，展现出美好的身段道：“这下可以度个安稳的年假了。”
就在三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时候，吴涛却在琢磨着前世02年~03年发生的那场永世难忘的经历。
即便是知道最终的结果，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是心有余悸。
或许自己应该提前做些什么。
至少吴涛是不信多难兴邦那种鬼话的。
在他看来，能多做一些，就多些一些，否则心里总是过不去，而无形之间对行事风格和事业气势也会带来不小的影响。
所以，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至于做到什么程度，他觉得没有界限。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能太过高调。
想到这里，吴涛当着仨人的面，便摸过手机，打通了孙晓雨的电话。
孙晓雨现在是天琪基金会的秘书长，也是吴涛了解和掌控基金会的主要途径。
不料电话接通的时候，传来的却是杨自立睡眼朦胧的声音，吴涛这才想起今儿是周末，这俩人肯定是又缩在首都的小窝里，哪儿都没去了。
“老大，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
吴涛登时有些没好气，眼下都快到午饭的点了，这家伙还嫌早。
好在这时，似乎是去而复返的孙晓雨回来了，匆匆地夺过手机，一脸嫌弃地道：“拜托你说话前动动脑子好不好，你瞅瞅现在几点了？丢人都丢到老大那边去了……”
杨自立翻了个身，浑不在意地道：“反正是老大，不是别人，有什么要紧的？”
电话里老杨的声音渐渐小了，孙晓雨明显是走出了卧室道：“老板，有何吩咐？”
吴涛的话音言简意赅，“你通过红十字会的渠道多方了解一下，最近南方是不是出现一种呼吸综合征，死亡率很高，而且会传染。尽快搜集一些资料传过来！”
孙晓雨心里一凛，以往基金会通过红十字会也捐助过一些药物和医疗设备，可是像今儿老板指向性如此明确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见。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请示了一句：“老板，什么时候要？”
“越来越好。”
“是！”孙晓雨没有任何犹豫，“我这就去办！”
第1189章 屹立世界之巅的心境升华
吴涛打电话的时候，莫莉仨人虽然没有专注地听着，但心思却都在他的声音上。
然后利用她们对于中文的一知半解，大致判断出这些个内容大抵不是什么大计划或者大内容，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玩闹。
期间伊万卡谈起自己新作的奢侈品品牌，明年即将狂扫欧洲市场的计划，深邃的眸子里全都是兴奋和激动。
这其中，也连带着谈到了和友谊服饰集团的合作，吴涛有所了解，所以对这位依托于家族，却又做出点不同东西的洋妞有些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常年致力于运作资本的莫莉和帕尼斯，便没什么具体的趣事分享了。
这半年多来，莫莉明显感觉到量子基金内部的变化，而她依托于华夏市场，所能赚取的话语权也是越来越大。
可以说，现在的量子基金对她来说，已经是摆在盘中的菜。
不仅没什么威胁，反而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她现在眼里最大的问题，就是看着吴涛的美眸里，投射出的那股心痒难耐。
和莫莉相比，帕尼斯就不一样了。
虽然作为财团继承人，帕尼斯的身价在与日攀升。但是摩根财团，和量子基金所不同，内部的派系和利益关联，盘根错节。
即便是她现在超越了菲戈，可心底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她甚至在暗暗担心，明年华夏市场的不愠不火，会否对自己的地位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
所以她一直在动脑筋，而且在吴涛打完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开始追问。
“吴，听说天启投资现在致力于建立一种区别于传统货币的新型支付手段，这方面美国的paypal早有先例。你看你是否有需要，我来引荐一下，让你们交流或者合作？”
天启投资筹建新型金融支付体系的事，并没有严格的保密。
所以帕尼斯知道这些，并不稀奇。
而且这事，在整个天启投资，乃至吴涛旗下所关联的多家互联网公司都是头等大事，所以有些风声泄露出去，实在是在所难免。
对于眼前这几个伙伴，吴涛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当然说话间也不用遮着掩着，直接开门见山了，“谢谢帕尼斯了，前期可以考虑一些交流。不过paypal的模式，不是我想要发展的最终模式。再加上两国情况的不同，合作上可能会有，但不会太深入。”
这话给出了希望，却又及时地划定了范围。
帕尼斯起初有些悻悻，连带着外行的伊万卡也觉得这事没什么搞头。反而是一直天马行空的莫莉，听出了端倪道：“那么吴，你想要发展的最终模式会是什么样子？”
吴涛喝了口咖啡，继续道：“据我所知，paypal的模式，主要是围绕银行卡展开的网络支付。这方面因为美国有严格的信用体系，所以很方便，也很容易接受。”
“……但是这种模式照搬到华夏也没问题！”吴涛目光扫过众人，侃侃而谈，“但其天花板不高，没什么意思。”
这个判断，几人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同时脸上又泛起兴奋之意，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才是真正的干货。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二五郎当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环视了一眼，摘下墨镜，便直奔众人走过来。
吴涛的谈话便在此时嘎然而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混进吴涛圈子的伍迪.克朗，芝加哥财团的华夏代言人。
场面顿时冷下来了。
莫莉即便是再怎么心痒难耐，也不得不忍住好奇心，连带着把全部的嫌恶都放到了来人身上。
伍迪很清楚自己不受欢迎，但他并不介意。
打他决定打进吴涛圈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放弃了富家公子哥的那种廉价绅士身段，采取了没皮没脸地死缠烂打。
这也是他作为私生子，而能在芝加哥财团混得风生水起的不二秘诀。
所以吴涛这点排斥和不待见，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吴，今晚有个party，会有很有趣的东西，要不要一起？”一坐下，伍迪便向吴涛发出了邀请，尽管神色间还不忘跟几位洋妞挑逗勾搭。
莫莉几人对于伍迪所说的‘有趣的东西’实在是太清楚了，当下纷纷愤恨地看向伍迪。
至于出言劝诫吴涛不要去，她们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
这就是洋妞的风格。
好在吴涛对这种污七八糟的事压根就没什么兴趣，所以拒绝的毫不留情，连个骚瑞都懒的说，便道：“不了，我晚上有约。”
“那么明晚？”伍迪兀自不甘心。
吴涛摇头。
“后天晚上？”
吴涛连头都懒的摇了，径自起身了：“一会我还有事，先走了。”
从伍迪到来，到吴涛离开，整个过程也不超过3分钟。
伍迪做人有多失败是可以想见了，但他本人却是一点都不介意，依旧和几个洋妞没心没肺地谈笑风生。
离开了金陵路，吴涛径自随车队直奔浦东新区。
梁言成那边还没有来任何电话，今天这次见面恐怕是要晚一点。但是有伍迪在场的地方，他实在是待不下去。
干脆借此机会，到浦东新区投建的写字楼工地去看看去。
未来的天元财团金融中心，即将落在这里，所以这个写字楼相当于自己财团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地位是可想而知了。
摸出手机想给父亲打个电话，调出了电话簿，却又放弃了。
他很清楚，一打电话，那边肯定叮咣四五地一通准备，对于他这种随便看看的意愿，实在是大费周折。
所以这般赶到浦东新区工地的时候，一切的工程进度正如往常一样开展着。
工地上负责人是父亲的大弟子赵金怀赵叔，见到吴涛到来，比见到亲师父还要重视。
即便吴涛再三表示只是随便看看，赵金怀依旧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
整个大楼主体已经完工，不计地下的立体车库，楼体总共九十九层。
虽然算不上是中海最高的建筑，但却蕴藏了极为深刻的寓意，也符合华夏传统文化‘月盈则、水盈则溢’的精神。
乘坐工程电梯直达楼顶，站在粗糙的露台上极目远眺，吴涛顿生一种屹立在‘世界之巅’的豪迈。
事实上，他现在所作的很多事，已经是站在世界前列，甚至开始无形之中推动着社会向前发展。
背靠黄浦江畔，眺望东方无穷无尽的海天一线，吴涛希望自己的事业也能像这天际线一样深远……
第1190章 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
从九十九层的楼体上下来，吴涛神清气爽之余，心境也开阔了很多。
赵金怀一直在身边陪着小心，绝口不敢提小时候怎么帮吴涛擦屁股、带他疯玩的事。
这一幕看得吴涛心怀感触，如果不是重生这一世，俩人之间的关系，起码应该比现在更接地气一些才对。
只是现实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吴涛既不是那种懵懂不变的小屁孩，而带着金戒指、镶着大金牙的赵金怀，也和前世里那个淳朴的木工徒弟截然不同了。
吴涛忽然有些不胜唏嘘，这事是好是坏，真是一言难尽。
倒是透过小心翼翼的赵金怀那双眼，看到他儿子、自己那便宜侄儿那双渴望的眼神，按说赵叔现在的财力，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他却并没有。
不仅如此，还在中海包了个小蜜，过起了人五人六的小日子。
这些事情吴涛之前也只是耳闻，现如今见到赵金怀的面，感受着性子里滋生出的那点流里流气，和藏不住狡黠心虚，突然就谈兴大起：“赵叔啊。”
赵金怀连忙应声，“哎，老板，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没什么吩咐的。”吴涛强忍着应付这种强调的腻烦道：“我只是想起了小飞，听说他很用功，没少给你长脸。”
“哎哎哎！”赵金怀连连应是，脸上本该自豪的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是是是，我也想我儿子了！”
吴涛凑过来，看着那张不怎么真诚的脸，追问道：“真想啊？”
“真……真的！”赵金怀顿时就有些言不由衷，甚至于在面对亲师父的时候，都没这么心虚过。
红旗彩旗这种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所以吴涛适可而止地拉开距离，开始敲山震虎地说：“以小飞的成绩，将来指定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不管他是自己出去打拼，还是到我的产业里做事，前途肯定都是不可限量。”
“……赵叔你应该也希望小飞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赵金怀：……
正如吴涛所料，当天见到梁言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和上回的意气风发所不同，这次的梁言成看起来，就像个满心疲惫的老头。
大晚上还带着眼镜、披着没有铭牌的夹克衫专注于案牍工作，连对吴涛到来都反应迟钝了几分。
直到秘书叫了两声，梁言成这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看向吴涛的脸上堆起了笑容。
目光交汇间，吴涛不由一怔：这段日子老梁真是老了很多，一向光洁的额头上，皱纹都堆起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间滴，吴涛快步走过去，顺手便扶上了梁言成，就像是对待自家长辈那样自然。
梁言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秘书见机的快，麻溜地把茶叶泡好，一声不响地消失在门外。
“你小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梁言成打量着吴涛，一双浊目里神采奕奕。
吴涛却不知道今天的登高望远给自己心境和精气神带来怎样的变化，只是随口应付道：“您这是看我顺眼了，下意识地就会高看我一眼。”
“那不一样！”梁言成亲切地看着吴涛为自己倒水，喟然说：“我这一天天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能分不清这个。毕竟我还没老到那份上！”
这话没法接，吴涛只得认输，“行行行，您老说什么都对。”
梁言成脸上泛起倚老卖老的得胜笑意，拍了拍吴涛的肩膀道：“改明儿回首都的时候，记得来家里吃饭。老李同志总是念叨起你！”
“是我的错，我该多去看望李奶奶的。”吴涛主动应承说。
梁言成却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摆摆手道：“我话带到就是了，你自己看情况。这半年来你在半导体产业干的不错，上头都看在眼里，我也很欣慰。”
“……不过你小子可不要得意忘形，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吴涛用反问代替了应承道：“您说我现在还不够低调的么？”
“也是！”梁言成当即肯定说，“你做的很好。少年人最是容易得意忘形，你却独占老成持重，将来肯定比其他人都走得更远。”
说到这里，梁言成长身而起，回到写字台前，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扔到茶几上说：“这是上头出台试行的管理办法，你想把手伸进金融领域，最好做得隐秘一些、独特一些。否则这份办法可救不了你！”
吴涛摸过文件一扫：关于应对国际金融体系冲击的若干管理办法和建议，括号：试行。
这下，天启投资完善自身的金融支付体系，总算是师出有名了。
互联网支付、移动支付这块，总算是可以放手一干了。
“放心吧，首长，我绝不会吃别人嚼过的馍，那多没味道！我做的事，别人无话可说！”
梁言成放声一笑，连带着先前额头上堆积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正事谈完了，梁言成却没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依旧在转着手里的茶盅，默默思量。
吴涛本不想问，可是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冷场下去，所以也便借着半导体产业这事问起了，“首长，你主推的半导体产业现在发展不错，软件园项目那边说实话，也没托您后腿。您现在何至于，这么忧国忧民的……”
梁言成回过神来，“你小子，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何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
紧接着直接解释说：“我头疼的是最近中海这边的问题，和搞经济建设全然不是一码子事。这事要是弄不好，恐怕比半导体产业垮了更麻烦。”
“……对了，你在中海的产业中，和中海政府方面是怎么处理的？经不经得住查？”
吴涛心内一凛，忽然就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数年之后中海的那场大地震，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有了苗头了么？
然而这事，吴涛很知趣地没有多问地意思，只是很真诚地回答老梁提出的问题，毕竟对方是真的关心，“首长，你放心，我一直要求他们要合法经营，别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这事等回去之后，我再严令查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梁言成倍感欣慰，“你小子，就是这一点最让人放心，不玩虚招子。”
第1191章 永不停息的战略推进步伐
从梁言成那里离开的时候，吴涛手里，除了那份试行性的文件之外，还带了个鸡肋。
尽管他百般推辞，梁言成依旧坚持让他领下这个国x院经改小组特聘专家的名头，甚至还把钱颖一给搬了出来。
看着梁言成坚决的态度，吴涛对此咂了咂嘴，这回钱老头真的是好心办坏事了。
虽然这特聘专家享受着终身补贴的待遇，可是他这样的身份，是差那点钱的人么？
至于在身份上唬人，现在其实没什么身份比未来天元财团最终boss这个名头更唬人了。
所以说，这名头实在有些鸡肋。
然而现在的吴涛，各方面在这摆着，做人做事倒也不能全凭自己心意了。
有时候，该照顾的情绪还是要照顾的。
中海外滩一间鲜为人知的酒吧乌托邦，这里的成员大都是身价高企的外籍人士，采用会员制，寻常人根本进不来。
角落一处吧台边上，菲戈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进口德国啤酒，对于身边霍华德时不时的搭腔心不在焉，就连偶尔主动凑过来的金发洋妞也不假辞色。
场面有些冷场。直到伍迪趾高气扬地姗姗来迟，情况方才有些好转。
对于这几位天生富贵的洋鬼子来说，生意是生意，私交是私交。
所以即便伍迪五体投地地投入了吴涛的圈子，菲戈俩人也没把伍迪当作是叛徒或者是仇敌什么的。
反倒是伍迪，虽然受到了吴涛的冷落，此刻凑到旁人面前，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菲戈旁敲侧击地失去了耐心，也没问出丝毫的所以然来，才语调一转，忍不住奚落说：“我说兄弟，你不会是时至今日都没有打破华夏吴的戒备，获取到他的信任吧？”
“别这么说！”伍迪并不同意，甩了甩额头耷拉着的几缕金黄色发丝，“说的好像我是被你们派去打入华夏吴圈子的钉子似的。”
“……事实上，即便华夏吴什么都没有对我透露，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正在酝酿着一个大动作。”
伍迪绘声绘色地讲着，甚至偶尔会有些夸夸其谈的嫌疑，但依然让菲戈和霍华德深信不疑。
毕竟在他们潜意识里，华夏吴翻云覆手的非一般手段和风格，早已经定格了。
其实在这方面，伍迪吹嘘的倒也没有错。
从中海回到金陵，时间很快转入十二月底。
即便现在洋节的氛围还不是那么浓厚，但是由于旗下各家公司陆续进入年终盘点和总结的节奏，依然让吴涛感到一种非同寻常的紧迫感。
事实上，对于创新力和大动作上面，吴涛比任何人都更加关切和紧张。
一旦自己失去了创新力，或者停止了大动作，意味着他的产业便失去了蓬勃爆发的生命力，进入平稳增长的平台期。
那样，无疑是吴涛所不愿意看到的。
也许现在很多仰望他的人会觉得，拥有这等产业和资产，何苦还要东奔西走、奋斗不休呢？
然而当奋斗努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时，根本就是停不下来。
更何况见识过后世十几年接连喷发的资产增值时期，吴涛知道，现在自己这点家业，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所以在明年的规划中，除却建立自己的金融体系之外，他也在琢磨着一些更多的动作。
只是这种整理思绪，寻求突破的过程，其实并不轻松，以至于他干脆连公司都不去了，搭乘车队回了趟北江。
红酒换可乐的事情，该找小江算算账了。而调到北江的柳民浩那边，多多少少也该去关照一下。这点不仅要看柳若曦的面子，就连梁言成那边都稍带着提了一嘴。
车队从金陵出发，一路向北，吴涛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陪同出行的柳若曦挡了好几个下属公司打来的预约电话，回头瞧了瞧身边的老板，心里暗暗疼惜。
旁人不清楚，她却最是明白了。
产业摊子铺得越大，老板身上的压力就越大。
每到年关，总结过去，展望未来的时候，下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靠他指引方向。
至于外界同行的关注目光，更是层出不穷。
各种上门拜见会面的预约数不胜数的，甚至已经多到不胜其扰的地步了。
通往北江的高速早已发展成熟，车行一路稳稳当当，极为顺畅，以至于车队几乎要抵达北江地界时，吴涛方才缓缓醒来。
有日子没这么深睡过了。
精气神恢复过来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连带着眼里柳若曦的颜值和身材，都隐隐间增色不少。
当然，原本柳秘书长的颜值和身材就不差。
倒是柳若曦被他这般近距离地盯着，心里有些不自然，鬼使神差之间便说了一句：“天安公司的安总打来电话说，明天到北江来看你。”
有趣。
吴涛短短一愕之后，露出微笑，看来安蓉到底是知道心疼自己的。
眼见老板目光恢复清明，柳若曦俏脸犹如火烧，抿着红唇，心里暗恨自己：这说得叫什么话？
好在吴涛很快转移话题吩咐道：“通知参与软件谷项目的金月到北江来跟我汇报工作，我有重要事情交代与她。”
“是。”柳若曦嘴上硬着，心里头也随之不由自主地琢磨，这是她积极领会老板战略意图，所形成的一种习惯。
毕竟在众多产业公司之中，老板唯独把尚未成大气候的软件谷项目拎出来，而且是秘密汇报，里面的用意就耐人寻味了。
更重要的是，吩咐完这件事，老板的心情明显轻松愉快多了，甚至都开始关心自己的生活和心情了。
“和柳叔他们也很久没见了吧，平时就不想么？”
对于这个直指本心的问题，柳若曦真想说：不想。因为平时工作忙地她根本无暇去想，而且她最关注的人就在身边。
可是这般说的话，她又觉得有诉苦的嫌疑，干脆轻声回了一个字：“想。”
不料吴涛一听便拍板道：“那行，这回咱们在北江多待些日子，让你们好好团聚团聚。”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
柳若曦接了之后，当即一脸凝重地递过来道：“老板，藤原社长的电话，说有重要事务找你商量……”
第1192章 未雨绸缪的铁矿石议价
电话里，藤原社长的声音带着怯懦和卑微，事还没开始说，便开始一个不停地道歉。
吴涛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足够歉意的话，这才慢慢进入到正题。
原来是国际铁矿石原料价格的事情。
自打藤原丽奈将三井财团的传统业务交出去，开始全身心扑在半导体产业上之后，财团内部的那些老人便开始重新把控钢铁产业的命脉，通过股东的影响力，联合全球三大铁矿石原产基地，开始操控铁矿石价格。
截至今日，铁矿石价格经过三次重新定价，已经飞涨了两成之多。
在上次中海聚会之前，藤原丽奈注意到了这点操作，担心萧锐光那边会吃劲，进而影响到她和华夏吴的关系，于是以社长的身份做了批示。
然而尝到了铁矿石原料价格上涨利惠的老旧派，对她的批示完全无视。
这才让藤原丽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甚至不惜失约吴涛的约会，也要亲自赶回去处理……
吴涛听完了来龙去脉，这才明白过来。
只是萧锐光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八成是对铁矿石价格的上涨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是即便如此，藤原丽奈的应对也是值得赞赏的。
而且更加值得欣慰的是，这次的老派躁动，居然成功地被她镇住了。
看得出来，这位美丽的东瀛社长，也是着实成长了不少。
所以在电话里，吴涛不动声色地回应了藤原丽奈的汇报，一方面没有给她太大的压力，另一方面又不着痕迹地对她的行为表达了足够的赞许。
挂了藤原丽奈的电话，车队已经进入北江境内。
吴涛回过神来，吩咐车队化整为零，免得在老家北江太过招眼。
随后便又陷入了对铁矿石这事的琢磨上来。
如今国内房地产业正处于第一波爆发上涨的上升期，萧锐光名下的中光钢铁集团赚得盆满钵满的，自然对铁矿石原料价格缺乏敏感。
再一个，中光钢铁集团一直比较重视技术研发，技术上的优势，也决定着他们比其他国内钢铁集团对优质铁矿石的依赖性，更低一些。
如此琢磨了一会，吴涛自己便分析了差不离。
饶是如此，他定了定神，还是给萧锐光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萧锐光那爽朗的大笑当即传来，几乎立刻印证了吴涛自己的判断。
否则真被原料价格上涨这个问题所困扰的话，萧锐光恐怕是根本笑不出来了。
三两句寒暄之后，吴涛果断进入正题，问起了原料价格上涨这事。
结果萧锐光一拍大腿，声音又高了几分道：“这次原料价格上涨，真是帮了中光的大忙了！”
这话听得吴涛迷糊了。
萧锐光兴奋的声音滔滔不绝地续道：“去年手头资金宽裕的时候，我通过藤原社长的关系，一口气进了大批的优质原料。按照中光的消耗量，起码够用三年的！”
“……所以今年原材料价格上涨，非但没有影响到中光，反而帮中光意外地抢占了不少市场份额。我手下刚刚盘点过，业绩比去年直接翻了一番……”
原来还有这码事。
怪不得萧锐光不仅全无反应，而且乐得合不拢嘴的，以至于到最后才想起来问吴涛打这通电话的动机。
结果吴涛拿着电话，开始迟疑了。
对方现在正属于春风得意呢，自己这忠告良言，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但是一想到后世必和必拓的那次印象深刻的事件，吴涛便觉得有必要丑话往前说。
“萧大哥，我首先祝贺中光钢铁这一年来的重大突破和突出业绩……”
一听吴涛的语气陡转语重心长，一直飘飘然的萧锐光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老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跟我，你不用拐弯抹角的。”
既然这样，吴涛的声音也大了几分，“我的意思是，既然国内优质铁矿石大多数依赖进口，那么对于这次涨价，就不能坐视不理。”
“……因为随着国内房地产业的高速发展，钢铁产业还是经历几**涨。到那时，国内需要进口的铁矿石会更多。所以现在坐由原料商涨价，将来只会议价的权利和机会。”
“……所以呢，既然中光集团坐拥议价的一个席位，最好借这次机会利用起来。一方面能提升在国产钢铁行业里的影响力，另一方面起码也得让原料商有所忌惮。”
“这是要未雨绸缪啊。”萧锐光脸色凝重起来，心里甚至有些惭愧。
自己的格局，相比于吴涛，终究是眼窝子浅了一些。
不过吴涛的话还没说完，“也正是因为房地产业的持久发展，未来钢铁业挣钱可能会变得很容易。但即便如此，我建议中光也不要忘记技术积累，减少技术投入。”
萧锐光重整思绪，字正腔圆地道：“你放心吧，老弟。这次中光尝到了甜头，也正是因为之前听了你的建议。所以你的话，我一定照办。马上我就联名国内钢铁厂家，抗议这次的原料价格上涨行为……”
左右和萧锐光多聊了一会，双方愉快地结束了这次通话。
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才发现车子已经进入了宾湖的地界。不注意地看，吴涛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社会主义的新农村。
农田连成片，清一色的规模化种植，连带着水利设施一应俱全。
柏油路双向六车道，也比寻常的乡间小路宽阔多了。更显眼的是，路上的车子明显多了。
摩托车队络绎不绝的，夹杂着四轮车也不少，以至于吴涛所在的两辆车，除了牌子以外，并不那么突出了。
临近梨园村的地头，风景再一次变了。
远远望去，除了自家和戴大伯以外，村里又起了好多家不同主题的农家乐。
整个梨园村竟然成为以发展农家乐为主的现代化乡村了。
这可是当初安定国日思夜想的发展局面，没想到却在柳民浩的手里实现了。
“看来柳叔干的不错呀！”
一句简单的赞赏，听得柳若曦比夸自己还要高兴。吴涛看在眼里，笑着说：“一会你回家，从车里拿点礼物带上，别空着手。”
说到自家事，柳若曦也有点小小的傲娇，“他们宝贝女儿回来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礼物？我这又不是嫁出去回门……”
吴涛一时语塞，旋即没好气地一挥手：“行了，就当是我带给他们的，行不行？”
第1193章 人在家中坐，是非天上来
果然是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
回到梨园村村口的小别墅里，整个人的节奏立马就慢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血流和心跳都跟着舒缓下来一样。
坐在小楼门廊下，陪着开始有点轻微帕金森症状的老爷子说着话，听着院子里自家老娘隔着电话跟老舅在那咆哮，吴涛觉着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
等到张惠兰打完电话，吴涛也算是听明白了。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难得回一次家，所以自家老娘便大张旗鼓地打电话让老舅张忠平过来掌勺做饭。
听撂了电话后那碎碎念的意思，老舅起初还有点不积极，临了还是被舅妈给催过来了。
所以吴涛笑着说：“妈，没事你折腾老舅干啥，随便做点家常便饭不就行了？”
结果张惠兰压根就没跟自家儿子的解释的意思，随手一挥，端起篮子起身道：“我是他大姐，叫他来一趟怎么了？这事你别管！”
这话说得没毛病。
所以吴涛无言以对的同时，不得不佩服，这真是自己的亲娘，和外婆的说一不二，简直是一脉相承。
等到张惠兰出了门，老爷子浑浊的目光陡现清明，拍拍扶手上孙儿的手臂道：“你妈那是替她兄弟着想，你别问那么多。”
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爷子果然是人老成精，看待问题就是通透。
吴涛趁机逮到老爷子一阵猛夸，一边和身边慵懒地趴着的大黑逗着玩。
谁知老爷子被这么一阵猛夸之后，顿时来了劲，爷孙俩聊的话题陡然上了台面升了级：“我瞅那些报纸上，成天里都有你公司的黑料。一天天的不间断，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说好了的度假休闲的，老爷子这么一聊天，那点轻松放飞顿时没有了。
况且这事也不是跟老人家能够探讨出结果的。
所以吴涛直接一推二五六，来了个一概不认：“爷爷，哪有什么黑料，都是报社那些记者瞎写的。”
哪想到老爷子还不甘心，竟然举出了个实据道：“最近那个多点触控电容屏，还有元启科技新推出的lotus全触摸概念机这些，都是瞎写的？”
吴涛很意外，想不到老爷子竟然能将这专业词汇说得这么清楚准确，心底下便也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开始解释。
“爷爷，这两个东西呢，的确是我的公司新搞的。听起来确实有点骇人听闻的意思，但是报纸媒体上那些批判也不尽然是全对。”
“……起码，我可以保证，未来手机的样子，一定是lotus概念机那种样子。毕竟元启科技现在也算是世界一流的手机厂商，他们的专业眼光，即便是有所偏差，也不会走大绺子。”
老爷子抖抖索索地比划着概念机的样子，若有所思地道：“听起来是有点出奇。不过看待事物总要用发展眼光，搁我那时候，有一把王八盒子已经很上档次了，哪像现在，各种武器层出不穷，杀伤力也是成倍增长，搁旧时候，是想都不敢想……”
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
老爷子这是三句话不离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血雨腥风的岁月。
不过这算是他此生最大的财富了，有些内容吴涛即便是在老爷子的回忆录里看过，此刻也很耐心的听，起码比议论元启科技这事要耐心的多。
一边听着，一边拿着抽纸给老爷子擦去嘴角横飞的唾沫星子，吴涛觉得这午后的时光又回到了那种被拉长的节奏。
老爷子有个好习惯。
讲话的时候不管怎么旁征博引，最后总会习惯性地做个结论：“看来，他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吴涛点头附和：“嗯，不遭人妒是庸才，随他们去了。”
老爷子话锋一转，“不过这是些什么人撺掇写的，这点你得清楚。这叫从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吴涛脑海里浮现出李富真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旋即又想起李尹馨那爱莫能助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弱弱样，语气不偏不倚地道：“应该跟韩国人有关。”
不料这话意外地引起老爷子的深深共鸣了，“那帮家伙，的确是没什么好人……”
旋即滔滔不绝地讲到抗战时期各种逸闻琐事，都是些老爷子的亲身经历，听起来倍感生动，引人入胜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便从祖孙俩的闲聊中飞走。
日头西斜，廊外的冷风四下乱飞，透出一丝清冷的味道。
吴涛瞧见老爷子丝毫没有疲惫的意思，干脆给他泡了壶茶，裹了件大衣，然后继续。
只是这一来没过多久，便被络绎不绝的来客给打断了。
先是前头隔壁的戴老伯亲自送来了不少鲜嫩的水货，说是想吃多少都管够，随即连口茶水都不喝，便裹着皮黑袄离开了。
驱赶走在池子边兴奋的大黑，吴涛回到老爷子身边没多久，门口便传来车队的声音。
而宋壮已经迅速出现在跟前道：“老板，政府的车队。”
吴涛迎出门去，果不其然。
刘全有是坐自己的老帕萨特来的，后头跟着柳民浩的桑塔纳。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车子，可以说是尤其的低调了。
饶是如此，当他们出现在梨园村的村口时，还是引起了不少农家乐游客的注意。
尤其是那些不清楚葡萄庄园背景的外地来客，更是驻足观望，议论纷纷的。
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坐拥最好位置，却不做农家乐的葡萄庄园，竟然是本村所有农家乐的起源。
好在临近隆冬，游客不多。
围观也只持续了一小会，便随着刘全有和柳民浩走进别墅小院，而渐渐散去。
老爷子和自家孙儿话多，和这些个官面人物却没什么话。
寒暄了两句，便自行进屋歇着了。
张惠兰不知道哪儿去了，家里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以至于去而复返的柳若曦，又充当起泡茶服侍的角色。
刚一落座，吴涛便拿刘全有的座驾打趣开了，“刘书记，好歹现在北江也是全省发展的尖刀城市，你这座驾是不是该换个奥迪，免得出去弱了咱们北江的场面。”
柳民浩不失时机地跟着附和。
结果刘全有却是一副老谋深算地连连摆手道：“不能换，不能换！换成奥迪，我还怎么跟省里哭穷卖惨，争取资源和支持。”
吴涛顿时竖起大拇指，“高啊，刘书记！”
一通玩笑，众人之间谈话的氛围顿时轻松起来……
第1194章 比起天灾，**更可畏
轻松愉快的氛围，也让匆忙赶来的刘全有和柳民浩瞬间放松下来。
仨人就像是老朋友般，从纵观世界到眼前北江市乃至宾湖区的发展上来。
说到后来，刘全有腆着老脸，不安地搓着双手，一副乞求的样子道：“吴总，您看北江玻璃厂经你们一收购改革，如今发展的挺好，股市长虹不说，业绩一年比一年高！”
“……要不您再安排下属看看，咱北江还有什么其他的厂子能收购的？反正条件都好谈，好谈！”
得了，这都用上敬语了，吴涛也不好太过随便了。于是陡然从仰靠在椅背上的姿态，坐起了身子，语重心长地说：“刘书记啊，在建设家乡这一块，能出力的我责无旁贷。”
“……但是说起北江的发展来，我觉得近几年的节奏就不错。通过输出劳动力拉动经济发展，本地的小商品市场搞得也不错，伴随着城镇建设的循序渐进以及旅游资源的深度开发，可以说是完美的答卷了。”
一番话秉承着安定国当初定下的发展脉络，顺道着把柳民浩的当政业绩囊括了进去，显然不是敷衍塞责的话语。
所以听得柳民浩心里倍儿舒服。
只是坐稳了北江头把交椅的刘全有，总还想着在任上继续折腾些什么，争取在退下来之前还能往上迈个一步半步的。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所以刘全有咂了咂嘴，应不上这话，一脸意犹未尽的，总归是心有不甘。
好在大秘出身的柳民浩见机的快，当即便把话题接了过去，虚心地请教起吴涛，对于梨园村农家乐规模化发展的看法和建议。
虽然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看，但是从入乡这一阵的感受来说，吴涛认定这农家乐规模化经营思路，肯定是没错的。
相比于当初安定国期待的那阵，现在的条件无疑是成熟多了。
随后说到建议，吴涛的神情陡然凝重起来，“不过柳叔，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柳民浩眉头一拧，他自然不会认为接下来的话，真是什么不成熟的小建议，多年练就的察言观色本领，早就让他明白接下来恐怕才是吴涛今天要说的猛料。
“吴总有话直说，我们一定会慎重考虑。”
吴涛喝了口水，深吸一口气，这阵势更让柳民浩心头一阵紧张。
而打开始就没把旅游业放在眼里的刘全有，却一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暗地里始终在琢磨，怎么从吴涛的手指缝里拨拉点招商引资的料下来。
目光扫过二人，吴涛语速不快，“最近我听说南方出了一种新型病毒，传播途径很多，危害程度极高。所以在农家乐这块，乃至北江旅游这块，最好要加强医护管理，免得这种病毒进入北江，造成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柳民浩一听这就急了，“吴总，这好像不便操作吧。尤其是北江农家乐的名声已经通过网络打出去了，很多南方慕名而来的游客，就喜欢到咱们这边来呢。”
吴涛说完正题，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悠然自得地靠向椅背，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柳叔，如果你没精力抓这方面工作，可以让方主任来做。”
“方……方主任？”柳民浩脑筋一个急转弯，当即想到吴涛所指的是区委的办公室方主任，人家的亲亲小姑爷！
想到这里，人精似的柳民浩反而开始重视严防新型病毒这种事，“吴总，这种病毒一旦扩散开来，后果真的很严重吗？”
吴涛点点头，“可能比98年那次天灾更严重，这事搞不好，那就是**。”
柳民浩陡然不说话了，心里头沉甸甸的，看向刘全有。
刘全有刚从自己的小算盘里回过神来，闻言脱口而出，“即便是要加强医护管理，以北江这落后的医疗状况，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医疗改革这块，没有那个地方敢先吃螃蟹的。换到刘全有头上，他自始至终没想过这事，更别谈通过这事捞取政绩了。
然而他这边叹气声刚落，吴涛便当即拍板说：“这样吧，如果你们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医疗体系，我可以考虑投资一笔钱，完善北江的医疗体系，以备不时之需。”
刘全有眼前一亮，旁的投资没拉来，拉来了医疗资源的投资，也算是一个收获。
所以他眉头一拧，便开始真正思考这个问题，“医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这远水能解得了新型病毒的近渴么？”
对此吴涛只说了一句，“我觉得问题不大。”
刘全有离开的时候，心里依旧是满腹疑窦。可是官面上待得久了，养成了凡事说话留三分的习惯，以便于回去自己慢慢琢磨。
至于说柳民浩，开始琢磨这种发展农家乐和防范新型病毒这两件事之间的平衡点，一丝一毫地消化着吴涛这番话里的信息量。
虽然是心里重视了，但这事他依旧打算交给方主任来做。
毕竟人家吴总已经发过话了。
俩父母官前脚刚走，吴涛正在客厅里给柳若曦下达最新指示和安排呢，老舅张忠平后脚就到了。
进了小院，连小楼都没进，便在院子里张罗开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不多时，张惠兰也回来了，带回来一车的新鲜蔬菜和食材。
看样子，都是从周边农家乐里头现采摘回来的。
知弟莫若姐，张惠兰一瞧自家弟弟那心虚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数落开来。
搞得张忠平招架不住，只能拉着从小楼里出来的吴涛做挡箭牌。
吴涛接过话茬便问：“老舅，舅妈和表弟怎么没来？”
这一问，搞得张忠平心里很是热乎，起码比就知道使唤自己的亲姐强多了。
葡萄庄园的炊烟袅袅升起，那架势甚至不弱于旁边的农家乐。
熟悉葡萄庄园的人都很好奇，一向以来那边只用煤气灶的，怎么今儿反而大操大办起来了呢？莫不是张惠兰要重操旧业，那自家还有什么活路噻？
这个担心，直到一人一狗出现在村里，才尽数散去。
原来是葡萄庄园的天才企业家回来了，那的确是该大操大办起来。
一些熟悉的乡里乡亲，甚至把平日里家里舍不得吃的好东西，拿出来塞给吴涛，说些套近乎的话，搞得吴涛不收都不行。
好在旁边跟着宋光辉，那彪壮的身形，用来当移动货架再合适不过了……
第1195章 全村的希望和骄傲
吃水不忘挖井人。
对于梨园村的老少爷们来说，村口的老吴家便是他们的挖井人。
村里能出去的壮劳力，全都走当年建起来的劳务输出通道，外出打工去了。
至于出不去的老弱病残，也不闲着，搞起了农家乐，收入那和外出打工也是丝毫不差。
如此一来，日子自然是水涨船高。
收入源源不断地有，连带着那些嫁到梨园村的女人们，回娘家也底气十足了。
偶尔外村的人免不了一些个羡慕嫉妒恨：不就是抱了你们村老吴家的大腿么？
然而这时候，回娘家的娘们，往往更是把胸脯一挺，更加得意自豪了：怎么滴，有本事你们也抱一个试试？
当然，吴涛走在村里水泥路上的时候，根本没有哪家娘们真敢过来抱大腿的。
但在村里错落有致的路上溜达时，总是在不经意间某个拐弯口突然碰上哪家俏目含春的姑娘，明明是守候多时，却又装作一副意外重逢的样子，借机说上那么几句话。
如此这么一次次不经意的偶遇，随着肩上扛的、手里提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宋光辉也明白过来了：“老板，这些小娘们都是故意的吧？”
其实吴涛心里早就是心知肚明了，只是经宋光辉这粗人一说出来，顿时就变味了。
一路溜达到村支部，吴涛远远地看见高锦达和老丁满脸笑容地当面迎上来了。
这几年村里发展飞快，倒是让这俩人稳坐村支部两把交椅很多年了。
只是这俩人的权威是越来越小，村里凡事不论大小，都会先到村口的老吴家通个气，但凡那小别墅里没什么异议的，高锦达便会在大喇叭里说是得到了老吴家支持。
吴涛猜测，自家老娘那妇女主任一职恐怕就是这样得来的。
和这两位泥腿子干部交流起来，吴涛并不说话，只顾着点头就够了。
高锦达习惯性地摸了摸香烟，旋即又讪讪地塞了回去。倒是善于做工作的老丁，从吴炳华为切入口，成功让吴涛开了金口。
新修缮的村支部，吴涛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高锦达俩人倒也识趣，占用了吴涛三分钟后，便果断地告辞离开。
经此一事之后，吴涛倒也没有继续往村西头溜达的兴致了，一转身开始打道回府。
一路上老态龙钟的大黑，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只顾默默地走着，全然不像小时候被放出来那样，连路边的牛粪都要卖力地嗅上几口。
这条狗终究是老了。
吴涛踢了大黑一下，只换来它回头摇了摇尾巴，以前贴人的热乎劲是没了。
结果宋光辉见状，开始滔滔不绝地给他推荐城里养的那些富贵犬，听得吴涛不厌其烦，果断让他闭嘴。
宋光辉不说话了，世界立刻清净了。
回来的路上，挨家挨户路口的人更多了，各个哈着热气在那寒暄聊天，里头不乏入住农家乐的外地游客。
按照这种客流量估计，来年开春只多不少，防疫卫生工作的形势真的很严峻。
高锦达说的没错，这几年来，梨园村的确是迈入小康了。
但是盖起了小洋楼的家庭，便有近百家。很多人家的式样，都是照着葡萄庄园的有样学样，以至于错落有致之余，平生一种田园野趣。
路过三叔家路口的时候，吴涛远远地瞧见小齐翘首以盼地站在那里，手里头惴惴不安地揣着什么。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葡萄酒，自家酿的那种。
小齐把葡萄酒往吴涛怀里一塞，脸红着一个字也蹦不出来。直到马秀琴从家里走过来，小齐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吴涛远远地叫了一声三婶，笑着拍了拍小齐的肩膀，“吃过了没？”
“没……还没！”小齐被这一拍，拍得胆子渐渐大起来了：“刚从学校回来，还没来得及。”
顺道把这孩子一揽，“正好我也没吃，去我家吃吧。”吴涛说完，对上马秀琴道：“三婶，把二爷爷和三叔也叫上吧，今晚我老舅掌厨。”
马秀琴这几年养尊处优的，身上的市侩气淡了许多，笑起来让人舒服多了，“不了，小涛。你二爷爷已经过去了，我和你三叔都吃过了，你把小齐带过去就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要求，马秀琴提的是格外自然。
“那行，我们先走了。”吴涛揽着小齐就走。临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回头道：“三婶，光辉身上的东西太多，你看需要的话，拿点回去。”
马秀琴粗粗地扫了一眼，这才摆手道：“都是好东西，我可不能拿。大家伙都在路上看着呢，左右都是一片心意，你还是带回家去妥切。”
也是。吴涛点点头，“那回头我让人把从金陵带回来的东西送过来。”
搭在小齐的肩膀上，吴涛一副很社会的江湖气，和这孩子聊着话，只有谈及学校和学习上的内容，他才能流利地对答出来。
这孩子也是腼腆到家了。
这种劲儿要是能分点到小江身上，就完美了。
回到葡萄庄园的时候，和先前的冷清不同，家里头已经是人头攒动了。
院子里一大群人忙着张罗晚饭，吴涛一路叫过去，叫到小舅母姚秀娟的时候，作为自己的下属，还有些不好意思。
等到宋光辉把身上的土特产悉数放下，张惠兰只是过来扫一眼，便兴致寥寥地走开了。
二姨张雪梅一脸猎奇地道：“大姐，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你不稀罕的话，我们可拿走了。”
张惠兰把手一挥，“都拿走，都拿走，我儿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话是没毛病。
可是吴涛眉头一皱，“妈，明明是你自己看不上，这样甩锅给我合适么？”
张雪梅吐了吐舌头，看向吴涛的意思是：你妈就这样。
倒是舅母夏莉走过来，一件件地挑起来看，一副商人专业的口吻品评了一遍。最终印证了自家老娘的结论：都是些一般好的东西，她还见过更好的。
进了厨房和老舅寒暄了一句，一转身再出来的时候，吴涛便被一群孩子围上了。
老舅家的儿子张超，二姨家的罗旭，甚至于小舅母家的张乐，全都围聚过来，各个表哥表哥地叫着。
吴涛看来看去，觉着少了什么，接着回过神来，“哎，妈，小江和黑蛋俩人呢？”
张惠兰顿了顿，“那俩孩子上高一了，学习上特别忙，说今晚回不来。”
吴涛摸了摸小齐的脑袋，“小齐初三毕业班都回来了，他俩忙个屁！”
张惠兰编不下去了，“他们还不是因为怕你，能躲一时是一时呗。”言罢话题一转，“快进屋吧，你小姑爷来了半天了，也没人陪……”
第1196章 老板的境界你们永远不懂
乡亲庄邻送的礼物，自家老娘不待见，吴涛自己不能无视。
眼瞅着院子里一大堆的孩子正闲着没事做，一双双眼睛渴巴巴地看着自己，吴涛干脆把送回礼的任务交给他们了。
委托小齐代表自己，甚至手把手地教会这腼腆的家伙该怎么挨家挨户地跟人整一套说辞，然后才让宋光辉带着他们从屋子里搬出两大箱的东西。
清一色的进口巧克力，各种口味、各种形状的都有，最受孩子们喜欢。
用来做回礼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说该给谁家回礼，不给谁家回礼，这一点宋光辉心里清楚。
眼瞅着一大帮孩子出了门，葡萄庄园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转身进了小楼，正在和老爷子拉闲篇的小姑爷当即便站起来了。
方兴旺是接到柳民浩通知，专门赶过来的。在刚才他听到吴涛进了小院，便想着迎出门来，愣是被老爷子拉着坐了下来。
毕竟在这个家里，名义上他还算是长辈。
等到吴涛踏入小楼，常年浸淫官场的他，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倒是老爷子稳坐泰山滴，看着方兴旺这一通官僚做派，不假辞色。
吴涛连忙快步迎上去，握着小姑爷的手，把他按回沙发上，又给两位长辈叙了点茶水，这才坐在旁边的软凳上，发了话：“小姑爷，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方兴旺看了老爷子一眼，正色道：“柳区长亲自打的电话，说你这有要紧事，我放下手头工作就过来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十万火急，”吴涛接过话茬，当着老爷子的面，把宾湖区尤其是梨园村农家乐的防疫卫生工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方兴旺弄不透这里头的猫腻，所以一听完，眉头便皱到一块去了，连带着右眼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吴涛知道这是他有苦说不出的表现，干脆便把话给当场挑明了。
“小姑爷，你别瞧这事吧，它看起来没什么意思。但是这回的新型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真到时候，咱这农家乐不顾疫情只顾生意，以至于发现疑似病例的话，柳区长他也逃脱不了责任！”
方兴旺习惯性地往口袋里蹙摸，摸到了烟盒才反应过来，又讪讪地收回手来道：“这么说来，这次卫生防疫工作还挺重要？”
“肯定重要。”吴涛点点头，“据我得到的消息，恐怕级别不会低，至少也是国家层面的防疫预警。”
“这级别岂不是比98年那回还要高？”方兴旺一点就透，兴致也跟着来了。
爷俩总算是对上号了，方兴旺一认真起来，当场就开始估算起这次工作的经费规模来。
结合吴涛提供的信息，算到后来，结果自然是超支了。
“人可以临时招，防疫组都可以迅速组建，唯有这经费上，打不了折扣，窟窿太大，这是个大问题。”
说到这里，吴涛就轻松了，“小姑爷，没关系，经费不是问题。”
当着老爷子的面，方兴旺不能拉自己侄子的赞助，拉得那么理所当然，所以连忙推托道：“那不行，小涛，这毕竟是政府的工作范围，不能朝你乱伸手。”
吴涛笑了，“小姑爷，这钱我不是乱出的。我名下有个基金会你知道吧，明年他们有针对这次疫情的专项拨款基金。不光是北江这边，全国疫情重点的城市，都可以申请。”
“真的？”方兴旺看了老爷子一眼，又问：“什么基金会？”
“天琪。”
方兴旺当即一拍大腿，“天琪基金会是你名下的啊？就是那个出资维护三北防护林，减少首都沙尘暴的天琪？”
“没错。”
方兴旺兴奋到满脸通红，就跟刚喝过酒似的。结果被旁边老爷子冷眼一瞧，很快冷静下来了：“小涛，就算是你的基金会，那钱也不能白花。你这么做，图什么？”
不等吴涛回话，一直冷眼旁观的老爷子实在是憋不住了，“他能图什么？还不是图我们这帮老骨头平平安安地，图家乡父老能落个好，图你们能捞点好政绩么？”
一番话说得方兴旺是无地自容，以至于连留下来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当即起身道：“小涛，既然这事这么重要，我这就回去准备。你放心，一定不能让你的基金会白花钱。”
“……旁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宾湖区，尤其是梨园村这一块，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说完就直往外走，让吴涛连拉都拉不住。
毕竟就算是认真负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倒是老爷子连身子动都没动，更别谈发什么话了。
好在小姑爷走到外头，被自家老娘拦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地从厨房里拎了个保温桶出来，塞到小姑爷手里，“本来这也是准备让你带回去给淑华的，拿着吧。”
一路将人送到门口，方兴旺打开车门，这才想起来回头问道：“明年一旦这防疫形势严峻之后，你表妹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吧？”
吴涛二话没说，“放心吧，到时候我来安排。”
送走小姑爷，出去回礼的孩子们也都回来了。家里一下子又热闹欢腾起来，吴涛回了小楼里，看着老爷子兴致不错滴看着新闻，连带着还哼起了歌。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罢，有钱难买老爷子高兴。
至于小姑爷那受点委屈，就先忍忍吧。真正把事业做起来，老爷子这边也会对他高看的。
与此同时，宾湖区委大院里。
原先安蓉家所在的筒子楼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崭新的家属楼。
柳民浩到了北江之后，直接就住进了这里，婉拒了刘全有在市区给他安排的房子，这一点倒是颇有当年安定国的风范。
眼瞅着宝贝女儿头一回到北江的家里来，孙丽萍张罗了一大桌的美味。
结果父子俩上了桌后，聊得全都是工作上的事，听得孙丽萍插不上话不说，一点家庭氛围都没有。
其实也不怪柳民浩逮着自家女儿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吴涛诸多计划的用意。比如这新型病毒防疫，以及插手北江医疗改制的目的等等。
对此，柳若曦参与了很多，但她自始至终是一个字也不透露。
直到被问得急了，才蹦了一句，“老板的境界，岂是你们能轻易体会到的？“
柳民浩被噌了个无言以对，倒是一直没插上话的孙丽萍意识道：“嗨，你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有你这么贬低自己亲爸的么？”
柳若曦吐了吐香舌，连忙给父亲夹了块红烧排骨，但是小嘴依旧抿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第1197章 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
人美话不多。
出于职业习惯的需要，柳若曦对于隐瞒父亲，心里真正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对此，不仅柳民浩没办法，就连一向当家做主的孙丽萍也是一点辙都没有。
回过头来，孙丽萍还不忘揶揄自家老公，“还不是你亲生的，当年你当大秘的时候，回到家不也是什么都不和我说？”
为此当年孙丽萍失去了多少次在贵妇圈内扬眉吐气的机会。
柳民浩没辙，唯有默默地往嘴里扒饭，心里头琢磨着，怎么在吴涛那儿打开突破口，拉点投资下来，以便能够尽快进入市委组织部的视线。
毕竟从省里外放到北江任职，由于老领导已经离开江东了，他直接重返省里的希望不大，而且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相比之下，踏踏实实地扎根北江，等待机会，就显得合理可行多了。
带着这种心思吃完了晚饭，柳民浩闷不吭声地出门了。他觉得有必要和刘全有通个气，以便真正在吴涛这里找到了突破口，也好把这政绩给坐实下来。
柳民浩前脚刚走，柳若曦后脚便要出门。
正收拾着桌子的孙丽萍实在看不下去了，“曦曦，我说你们爷俩是怎么回事？约好了怎么的？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柳若曦美眸一闪，从运动鞋里收回纤脚，换回布托鞋回到桌前道：“好，妈，我帮你收拾。”
“不用。”
“那我帮你刷刷筷子洗洗碗？”
“不要你帮忙。”孙丽萍下意识地道：“妈自己就行，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柳若曦露出促狭的微笑，指指门口道：“那我出门喽。”
孙丽萍顿时无言以对，只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不是又去找你们老板的吧？”
“妈，你瞧我这身打扮，明显不是去工作的呀。”柳若曦悠悠地转了个圈，然后换上三叶草运动鞋。
也是！孙丽萍了解女儿的习惯，于是挥挥手道：“那行，快去快回。”
对于北江，加上多次公务过来的经历，柳若曦都算不上有多熟悉。尤其是眼下所处的宾胡区政府大院，更是一片陌生的存在。
但是在和自家老板长时间的工作接触和了解中，她知道这个城镇，就是老板曾经成长起来的地方，这便让她平生一股亲切感，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感受。
宾湖区政府，原先的五层老楼早已被全新的六层新楼所取代。虽说楼层没加高多少，但全新的设计格局，体现了宾湖区这几年来的持续发展。
柳若曦只粗粗地扫了一眼，便转过身来，看着家属大院几栋新楼形成的新格局，从生机勃勃的冬青树和花园里，寻找着旧时筒子楼的依稀模样。
然而这终究有些困难，而且想象总是过于美化，让人更难扑捉到老板当时少年的心境。
一路俏然走出政府大院，看门的秦大爷透过老花镜挑了一眼，随即便忘记了手里的报纸，看的待了。
眼见着对方看着自己，柳若曦很和煦地主动解释，“秦大爷，我是柳若曦……”
话还没说完，秦大爷便收回目光点头说：“我知道，柳区长的千金。我只是很久没在这个大院见到这么漂亮的闺女了，前一个还是安家的千金……”
柳若曦顿时来了兴致，想不到这个看门的老头子竟然是个多朝元老，他肯定知道自家老板少年时期的事情……
与此同时，美国纽约，正值凌晨时分。
刚从瑞士滑雪归来的莫莉，直到飞机平安落了地，才顶着黑黑的熊猫眼从睡梦中醒来。
一年一度的国际金融峰会今晚将在这里举行。
而她也因为引领量子基金率先进入华夏市场，并且取得了不菲的成绩，而成为特邀演讲嘉宾，在峰会上进行主要发言。
而在此之前，她还要接受第一财经频道的电视专访。
这般接连露脸的机会，也算是刷新莫莉人生履历中一个个不小的成就了。
换作是以前，自诩为天之娇女的莫莉一定会觉得这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重要肯定。
可是现在，她却明白，这次机会不过是因为吴涛拒绝了主办方的邀请，才沦落到她身上而已。
所以尽管吴涛特地打电话对她表示了祝贺，她依旧没有把这次峰会的荣誉看在眼里。
否则不会在瑞士疯了这么久，以至于一点准备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纽约是个国际大都会。
即便是在清晨时分，整个城市依旧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织。
然而莫莉却没有精力去凑这种热闹，赶到第五大道的住处之后，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床前压着一张纸，是第一财经频道记者预先递过来的问题清单，虽然不会是今天采访的全部内容，但是为了节目效果，基本上不会超出太多。
莫莉睡眼朦胧地扫了一眼，关于今年的国际金融局势，来年的世界经济发展格局等等，都是些预料之中的问题。
啪的一下将问题单拍在桌上，莫莉打了个哈欠，再度倒头就睡。
结果这一睡，再醒来，入眼的是一脸焦急的助手，“莫莉，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了，第一财经频道的节目马上就要直播采访了……”
二十五分钟后，莫莉出现在纽约财经的录播室外，打开手机发了一条脸书，旋即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进入演播室。
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响。
莫莉迟疑一下，打开一看，是吴涛的回复：“加油，天才少女！”
微微一笑，莫莉突然连深呼吸都不需要，心里顿时平静下来，薄施淡妆的俏脸上，光彩夺目。
倒计时结束，莫莉昂然步入演播室，主持人艾达是个成熟性感的女人，一见面例行介绍之后，便以双方的魅力差异调侃了一句，轻松地切入采访局面。
“莫莉，首先恭喜你，成为本年度的金融新秀人物，对此荣誉，你有什么感想？”
“在我的计划里，这荣誉来得太迟了点！”
艾达微微一滞，旋即话锋紧逼：“为什么这么说？”
莫莉摊手，“我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遇上了华夏吴，兴许我三年前就可以获此殊荣。”
“原来是华夏吴，最近时代周刊有过他的报道。这么说来，你已经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莫莉坦然，“不，不是对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及老师。”
这个回答是个热点，但不适合在严肃性的财经节目中深挖，但是艾达很清楚，节目直播之后，那些八卦周刊一定不会放过这条内容的。
“那么你怎么看待今晚即将举行的国际金融峰会？”
“我觉得，”莫莉直视镜头拢起双手，“没有华夏吴的国际金融峰会，是没有灵魂的……”
第1198章 这会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
莫莉的回答，实在是太给吴涛招眼了。
但她觉得这就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没有吴涛参加的国际金融峰会，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她甚至都可以预感到这场峰会上，那些金融界老头们会探讨些什么话题。
那些话题在她还是天才少女的时候，一直倍感受用地听着，并且奉为圭皋。
直到天才少女的名头被吴涛打落凡尘，莫莉这才见识到真正有灵魂的观点、有灵魂的对话应该是什么样子。
回过头来，她才发现，原来金融界那些老泰斗们说的话，根本就是毫无干货的废话。
反正你怎么理解，都可以自圆其说，以至于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这其中的猫腻。
即便是偶而有人参透其中的玄机，找到那些老家伙们当面质问，对方也会很理所当然地说：“既然是干货，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在公众场合宣之于口呢？”
好吧，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莫莉正在这样的体验中，渐渐远离华尔街金融界的核心圈子。更多时候，她喜欢呆在吴涛周围，哪怕听他天南海北地乱侃……
如今在电视媒体前，坦然表露心声，莫莉不仅不以为意，反而有种玩现了的快感。
不过这对于第一财经频道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有争议才会有爆点。
所以艾达把胸口挺了挺，反而展现出更浓厚的兴致，继续深挖道：“那么你对这场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有什么期待或者建议么？”
莫莉美丽的笑容中不乏调侃意味：“我希望，下次这样的金融盛会若是连华夏吴都请不动，干脆就别召开了，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从第一财经的演播室离开，莫莉整个人容光焕发。
仿佛说出了心底压抑已久的话语，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细胞都获得了释放一般。
刚登上林肯车，女助理便递上电话道：“董事长的电话！”
电话里，索罗斯扯着嗓子把莫莉一通训斥，向她强调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并且再三警告她，晚上的峰会发言一定不能再出格了。
莫莉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心底反而更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紧接着正准备把手机交还给助理，手机再度响起，莫莉一瞅，竟然是吴涛的电话。
越洋电话接通，莫莉喜形于色地问道：“难道你也看了我的专访直播？”
“这个倒没有。”吴涛微微一滞，“毕竟纽约第一财经的新闻，国内也收不到。”
“……但是，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成为最火热的词条，刷爆了脸书网，甚至已经转载道校内网了。你这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呀……”吴涛说得心有戚戚焉。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莫莉较真地反问道：“更何况，你刚刚登陆过时代周刊，在美国商界热度正高，每天的财经频道都会提到你的名字……”
“呃~”既然已经身处风口浪尖了，就不怕再被推高一点点了，所以吴涛只能是无言以对，“好吧，祝你玩得愉快。”
莫莉回到住处的时候，帕尼斯已经一身中性装扮地在等她了，“今晚做我的女伴，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的男伴？”莫莉反问。
帕尼斯跟着进门摊手道：“今晚他们没一个是有趣的灵魂。”
朝夕相处的二人，早就有了足够的默契。莫莉当即明白了帕尼斯，指着她惊喜道：“这么说你也同意我在电视上的观点？”
“当然！”帕尼斯双手交错叠在身前，一副绅士的姿态道：“当然，我不能同意更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如果莫莉在电视台采访时，尽说些关于金融峰会的好话的话，恐怕不会有几个人真正知道，并且引起关注。
然而当这些话不那么中听，甚至等于撕掉一向以高大上著称的金融峰会的底裤时，这反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反正第一财经频道，因此而收视率暴涨。并且持续用‘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这一标题，对今晚即将举行的峰会进行持续跟踪报道。
而纽约金融界迅速集结起一股力量，准备在峰会上一学前耻，先给莫莉来个下马威再说……
在这其中，最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莫过于一直被压迫、从而翻身过的霍华德。
同时菲戈也觉得莫莉这次采访应对的很不明智，所以也隐隐间滋生起一股不切实际的希望，那就是利用同仇敌忾的情绪，把华夏吴拉下神坛。
至少成功以后，他在摩根家族便还有机会。
当晚，帝国大厦，红毯铺地，一年一度的金融峰会在这里举行。
虽然比不上好莱坞的关注度高，但是在业界眼里，能够参加这次峰会无疑是一种无上的尊荣。
加上白天财经频道新闻的持续发酵，使得这场‘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获得了空前高的关注度。
所以莫莉和帕尼斯联袂而至的时候，恰巧在入口处碰见了代表时代周刊出席峰会的李安曼，以及巴伦周刊的瑞丝。
原本莫莉是没有兴趣和新闻媒体人士一起步入会场的，但是对方既然向她打招呼了，她总不能不作回应。
况且在华夏的时候，因为吴涛的缘故，有过数面之缘。
身为华裔混血儿的李安曼一身晚礼服极尽优雅，只是一开口却充满了俏皮和调侃，“莫莉小姐，你的采访很精彩，令我感同身受。”
“是么？”莫莉顿时美眸一亮，“不会特别的出格么？”
李安曼断然否认：“当然不会！事实上，艾达是我的朋友，她刚刚还和我通过电话，说你这回帮了她大忙！”
身着性感露背晚礼服的瑞丝插话道：“我同意安曼的观点。事实上，涉及到华夏吴的话题，就没有不火爆的，这恰恰也证明了你的观点。所以我对今晚的峰会没有过多的期待。”
被人认同的感觉，让莫莉当即接受了这两个美女记者。
不过李安曼话锋一转道：“瑞丝，这一点上我不能同意你。事实上，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始终流传着他的传说’。”
“……所以对于今晚的峰会，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哟！”
因吹斯汀，莫莉顿觉眼前一亮，这场峰会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
第1199章 不知不觉地立了个FLAG
临睡前上网搂了一眼，吴涛发现自己的大名又传遍网络了，甚至直接和‘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挂钩了。
这才真正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没准莫莉这么折腾，心里还以为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想到这里，吴涛停止了正准备拨打过去的动作，把手机往床头一扔，裹进被子睡觉。
烦不了，毕竟隔着几千公里呢。
几个钟头后的帝国大厦，灯火辉煌。
莫莉提着露背的性感曳地晚礼服，从头到脚都熠熠生辉。
吴涛不在，她是今晚这场峰会当之无愧的主角，而且背后有着华夏吴的flag，她甚至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这个时候，不管是帕尼斯，还是伊万卡，都很明智地没有去抢她的风头。
峰会现场，名流云集。
莫莉傲然地接受着众人的道贺，然后不卑不亢地说上两句，举着香槟遥祝之后离开。
直到碰上自己的爷爷乔治.索罗斯，这位金融大佬对宝贝孙女今天出格的表现似乎有点不满意，低声训斥了几句。
结果很快，祖孙俩便很不愉快地各自分开。
除此之外，整个峰会现场的气氛还是欣欣向荣、其乐融融的。
这一年多以来，欧美的金融协会和从业者们，在经历了持续低迷的连番打击后，终于慢慢接受了全球经济增长点往华夏以及亚太市场转移的结果。
接受之后就好办了，毕竟他们手里掌握着收割发展中国家和市场的一大利器资本。
所以这一年多以来，也是欧美资本四处出击、斩获颇丰的过程。
在他们看来，短时间内，华夏乃至周边亚太市场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点的重要地位，是其他任何地方所无法撼动了。
于是大家便都很乐观了，华尔街的金融大鳄们也不用费心去计算推演了。
明年资本继续往华夏市场投就是了。
在这一点上，亲眼见证华夏市场勃勃潜力的飞鱼投行格外拥有话语权。
而吴涛的缺席，更让菲戈和霍华德，在一众小伙伴的簇拥下，格外的春风得意。
霍华德口沫横飞地宣扬着飞鱼投行是如何在短短一年里实现资产增值翻番的光辉事迹，对于中海软件园项目的失败等闭口不提。
当然，有人被他们天花乱坠的表演所吸引，有人便能看出端倪、知道内情。
比如接连造访华夏多次的伍迪，以及后续加入吴涛圈子的温格尔和林森，便对菲戈的小圈子并不感冒。
因为据他们所知，不管是依托华夏吴合作的量子信托，还是摩根亚信，这一年都实现了资产增值两番以上。
相比之下，飞鱼投行的那点业绩，真的是不够看的。
只可惜，今天华夏吴并没有来。而莫莉所在的女人圈子，伍迪他们几个又扎不进去。
不过分歧归分歧，整个峰会的召开还是极其顺利的。
直到莫莉上台领取了最佳新秀的奖项，并且开始发言。
其实对于这次的新秀发言，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难度。
总结一下过去的世界经济发展和金融秩序，这是华尔街金融从业者的基本功，基本上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然后付之于对未来新一年的经济发展预测和金融投资分析，这还用预测和分析么，还不是明摆着么，往华夏市场加大力度投资就对了。
因为华尔街所有的金融分析师，用了各种金融工具和模型分析得知，未来华夏将是世界经济的持续增长点，而且毋庸置疑。
也正因如此，所以乔治.索罗斯并没有跟自己孙女交流发言内容这事。
结果等到莫莉滔滔不绝地谈到新一年华夏经济预测，以及世界经济基本面的评估时，竟然是给出了持平和增长受抑的结论。
这特么谁能接受得了？
全场顿时就炸开锅了，一众满怀期望的金融家们，傻眼的傻眼，质疑的质疑。
各自吵嚷着、分析着，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和菜市场上讨价还价的大妈们，没什么区别。
人群中的霍华德顿时眼睛亮了，激动的一拍旁边的肩膀，结果一不留神把菲戈的香槟打翻在地。
好在菲戈本身的心情也不错，对此便没有计较。
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等待着莫莉在这条看似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当然，如果莫莉能够把华夏吴这个靶子拉到明面上来，就更好了！
就在俩人满怀期待地静观其变时，发言席上的莫莉，以及和台下站的近的几位老资格金融家争论开来了。
毕竟所有人都唱好华夏市场，并且期待世界经济局面因此而回暖。
结果你一瓢冷水泼得不管不顾的，在凉下来之前，可不就得经历一番咕咕嚓冒烟的激烈过程么。
只可惜，莫莉终究是没有华夏吴那样舌战群儒的气度和能力。
面对众多前辈的唇枪舌剑，她很快有些招架不来。加之这番干货，其实并不是源于她肚子里的墨水，所以真正短兵相接起来，她很快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而台下的帕尼斯和伊万卡这些人，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帮不上忙。
乔治最终是按捺不住了，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在台上出洋相，下不来台。
所以老家伙一上场，台下慢慢地安静下来。
霍华德心有不甘地一握拳，有乔治这个老头子打圆场，这下指望着莫莉把华夏吴拉出来当靶子，是更不可能了。
乔治环视众人，浑浊的老眼里精光一现：“各位，不管莫莉是唱衰还是唱好，都是一己之见，大家不必当真。事实上，量子基金的年度分析报告中，也对未来华夏市场的增长持乐观态度，明年将会加大对华夏市场的投入。”
“……可能是因为莫莉还没来得及看这份报告，所以才会有先前的结论，是不是，莫莉？”
台阶递到了莫莉脚下了，本来只要她点个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然而莫莉那是那么容易承认栽面的人，一直顶着天才少女的名头，其实她内心骄傲着呢。
“不，爷爷，量子基金的那份内部报告我看过了，我也不得不承认它毫无破绽。”莫莉美眸里熠熠生辉，“然而我做出刚才的结论，并不是基于量子基金的内部报告，而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判断。”
“……他就是华夏吴！”莫莉的声音响彻会场，此刻所有人惊愕之余，全都寂静无声地默默听着，“你们中的很多人不是想要打听他的判断和分析么？”
“……事实上，他也并不是唱衰华夏市场，他只是说华夏市场会短期内回归理性，并且称之为良性受抑。至于受抑原因，是不可抗力等某种系统性风险。相信各位分析师，只要适当调高你们的系统性风险系数，应该会得到和华夏吴相同的结论！”
“……谢谢，我的发言完了！”
第1200章 高手不会一味看好或看衰
莫莉将华夏吴的名头一搬出来，连先前争得面红耳赤的索罗斯和巴菲特都陷入了沉默。
更别提其他跟着喳喳呼呼的各路白骨精了。
总之，莫莉提着裙摆优雅地下了台，不仅没有先前舌战群儒的狼狈，反而洋溢着点得胜归来的欢喜。
直到李安曼很体贴地拿着杯香槟迎上来道：“莫莉，发言很精彩，只是这样会不会给华夏吴带来点小小的麻烦？”
莫莉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快刀斩乱麻了，全然没考虑到给吴涛招黑的后果。
只是她脑海里刚一出现吴涛的身影，便释然地挥挥手：“没关系的啦，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场面，毛毛雨，没问题啦。”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他的判断通常不会错。即便这帮人想要黑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听着莫莉俏皮地说着这有些本土化的常用语，李安曼噗嗤一笑之余，心想：还真是，没准自己是真的过虑了。
定下神来的莫莉，拍拍白皙的胸口，扫了整个会场一圈，心有余悸地发现：想要镇住这样的场合，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刚才那帮老家伙，就差点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对比记忆里，华夏吴曾经主动掌控全场的画面，心里头不得不承认，这差距是真不小。
虽然莫莉侥幸地逃离了话题的漩涡中心，但是会场上关于这个议题的议论根本就没停得下来。
不少来自著名机构的金牌操盘手和资深分析师，开始信誓旦旦地笃定：这回一定是华夏吴弄错了。
而终于心想事成的霍华德和菲戈，更是在旁边乐得开怀地看笑话，甚至时不时地添油加醋地标榜华夏吴几句，俨然深谙捧杀这一精髓。
至于伍迪、温格尔和林森几位新加入华夏吴圈子的家伙，更是闷不吭声地迷惑：莫非这回真的是看走眼了？
唯独人老成精的索罗斯和巴菲特相视一眼，随即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精。
在金融圈子里纵横沉浮了几十年的两位老家伙，都明白。对经济形势一味地唱好，或者一味地唱衰，都不算事什么真本事。
反倒是吴涛这种别人看衰他唱好、别人看好他唱衰的论断，透着十足的技术含量。
况且，也正如莫莉所说，大多金融机构中对于数据模型中的系统性风险，是远远估计不足的。
事实上，出于职业习惯的考虑，他们往往会低估这一风险性因素，以希翼给雇主提交一个好看的数据和答卷。
当然话说回来，吴涛又究竟为何会如此笃定，明年世界经济基本面所面临的系统性风险因素会攀升？
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一时半会想不通，俩老头已经打心底接受了吴涛带来的新鲜观点。
更何况，单从在场大部分人对于来年经济的盲目乐观上来看，也得仔细斟酌斟酌吴涛的观点。
不是因为‘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是一个合格的投机者必须要善于反其道而行之。
没有灵魂的国际金融峰会，便在这种注定没有结论的争论中，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相应地时间里，北江这个小城差不多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这一夜，吴涛倒是心无旁骛地睡得很香。
高中大学的时候，总想着迫不及待地搬离小乡村去体验城市的生活。如今真正在城市里过久了，才发现葡萄庄园的幽静才是自己最美的梦乡。
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户斜射在床上，吴涛睁开眼，却没有马上起床。
昨儿晚上，他很清楚那么一大圈孩子眼巴巴地围着自己，为的是什么。
长辈们心里的某些希翼想法，大抵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把这帮孩子的命运交给自己下定论，无疑太过残酷了些。
所以吴涛很认真地给每个孩子都做点了解，然后择其一说些好话。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抹灭一个孩子成长的空间。
正自思忖着，窗外院子里传来自家老娘和别人寒暄的声音。
听那口音，应该是三婶马秀琴。
这边俩人还没说完话，那边又响起了大舅母夏莉爽快的笑声……
这让正准备起身的吴涛顿时不动了，随手摸过手机翻翻校内网和脸书，紧接着蹭地一下坐起。
网上议论的劲头，可比院里头那群打开话匣子的中年妇女火爆多了。
自己明明本本分分地在家教了一晚上的孩子，却偏偏一夜之间成为网络媒体聚焦的热点了。
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追本溯源，吴涛翻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这一切都是莫莉这个大洋马给自己招的。
看来自己昨天那通电话打过去，没有及时制止她，反倒让她在晚上的金融峰会上变本加厉了。
当然，这种场面，吴涛也不至于犯怵。
只是这种做派，太不符合自己现在的作风了。
毕竟，做人要低调嘛。
同样是北江一夜，住在区政府大院家属区的柳若曦就没怎么睡。
头天晚上，她循着看门秦大爷的指引，走遍了宾湖区上的水利站，以及宾湖中学，满心欢喜地追寻着少年时代的吴涛曾经留下的足迹。
虽然水利站已经不复当年的格局了，但是小院的幽静，依然能让她感受到当年秉烛夜读的少年身影。
而并不怎么出名的宾湖初中，更是处处透着乡村的淳朴和落后。
各方面条件落后到让她很难想象，这里能够走出像自家老板那么出色的一名天才企业家。
直到手机响起，柳若曦这才一怔回过神来，习惯性地摸起来接听，才知道是金月向她汇报行程，说是和安蓉一起从金陵出发了。
问清了大概的抵达时间，柳若曦果断起身，麻溜地讲头上长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深吸一口气，当即精神一振。
新的一天秘书长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别看老板休假回到家乡似乎没多少公务的样子，实际上这样的日子里，积压到她手头需要处理的事务更多。
而这些都需要在见到老板的第一面，理出个大致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