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值得骄傲的奇葩理由
9号别墅的party，原本只是一次小范围的私人聚会。
所以吴涛并没有打算搞得多么隆重震撼，亦或是想要掀起什么风暴或者影响什么的。
可是这一预期打算，被杰森的突然到来给打破了。
吴涛亲自迎出门来，便看见杰森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花花绿绿的polo衫，从车上下来，一脸的玩味和兴致盎然。
“吴，这么有趣的party，怎么可以缺了我呢？”
对此，吴涛是即摊手又耸肩，“坦白说，这只是一场小型的聚会，临时决定的。而你神出鬼没地满世界乱飞，我岂敢劳动您的大驾？”
明面上这么说，心里头却是忍不住腹诽：你这个糟老头子，为什么不邀请你来，你难道没点逼数么？
杰森瞥了吴涛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结果一转头，便开始对院子里风采各异的美女们狂抛电眼，看得吴涛一脑门子的黑线。
一回这糟老头子要是真勾搭上一个两个的，在自己房子里开无遮大会，这事可就真的大条了……
就在吴涛正为这事发愁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吴涛一脸诧异地转身，眼角地余光发现一同转身的杰森脸上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又是谁来了？
紧接着宋光辉急匆匆走进来，一脸凝重地道：“老板，罗斯柴德尔家族的大卫来了，阿涅利财团的安德瑞亚陪在旁边。”
吴涛顿时一阵头大，自己不过是搞了个小打小闹的party，怎么把这一帮子牛鬼蛇神全都惊动了呢？
倒是杰森欣然提议道：“去看看？我也很好奇，老罗斯柴德尔究竟死没死。”
杰森说完，便一马当先地抬脚走了。
吴涛压下心里的惊讶，连忙追上去，同时也意识到，今晚杰森的突然出现，恐怕就是因为知道大卫会来。
9号别墅的门口，阵仗非凡。
再度出现的大卫，脸上的络腮胡子似乎愈发浓密了许多。身边除了跟着安德瑞亚这个家伙，就是两个其貌不扬的白人。
尽管人不多，别墅门口的氛围却是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抑感，以至于别墅的安保队员各个都绷紧心弦，严阵以待。
而御花园别墅区的巡逻保安更是躲得远远的，静观其变，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殃及池鱼。
直到杰森一开口，这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息顿时烟消云散。
“我可怜的大卫，难道老罗斯柴尔德还没死么？”
杰森一张嘴就是纯正的西班牙语，吴涛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是表情却是看得真真的，这分明是调侃的样子，而且泛着那种‘我就是要调侃你，你有什么办法’的轻松。
大卫瞳孔一缩，浓密的络腮胡子也跟着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堆起笑容回应说，“摩根先生，家父一直惦念着你的身体。今日得见，回头我就告诉家父，家父知道后，一定能和您一样长命百岁的……”
感受着大卫的强大气场，又看了眼旁边俯首帖耳的安德瑞亚，吴涛打心眼里对提前到来的杰森感激莫名。
很明显，大卫和安德瑞亚今天的突然出现，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而且事先安德瑞亚竟然没有提前给自己透露一丁点的小心，更说明此次的事关重大。
大卫这样神兵天降的，八成是想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说来参加今晚的party？这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旁的不说，起码以自己和罗斯柴德尔家族的亲疏关系，还没到能够邀请对方来参加家庭聚会的亲密地步。
相比之下，杰森倒是亲近多了。
随着两位重量级人物的出现，原本很轻松的一场轰趴，顿时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好在，杰森今晚难得正形了一晚上，始终牵制着大卫和安德瑞亚。
就这样，一场暗流涌动的party，竟然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在这过程中，吴涛一直在琢磨罗斯柴德尔家族的真正来意。
按说之前双方的接洽中，大卫并没有表现出对华夏具体业务和市场有兴趣的态度。以罗斯柴德尔家族的习惯，他们只在乎一种资本的保守投资手段。
所以大卫在大陆的所有资本部署，始终围绕着传统而惯常的领域展开，最终战略目的，便是借着华夏经济的腾飞大势，实现资本的快速增值。
至于具体的业务，不管是已经成为绩优股的手机产业，还是潜力巨大的蓝筹股芯片行业，对方都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意思。
今天突然出现，莫非是又动了什么歪脑筋？
这个问题，直到大卫带着安德瑞亚离开，吴涛也没有想明白。
原本紧跟着俩人离开，暗松一口气的杰森也打算随后离开的，结果因为吴涛的一番话，留了下来，“杰森，谢谢。”
杰森又一次地笑了，笑容中透着狡黠，指向吴涛的手指甚至不乏轻佻。
然而吴涛却丝毫不恼，一脸认真感谢的表情。
笑到最后，杰森收了尴尬的干笑声，一把揽上吴涛的肩膀，抬脚往别墅里走道：“看在你如此智慧的份上，我就再陪你待一会，免得大卫那个家伙突然再杀回来。”
这番话相当于证实了吴涛之前的猜测，所以他一刻也等不及了，紧跟着追问道：“杰森，我很迷惑，罗斯柴德尔家族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你自己没有丝毫的猜测么？”杰森不答反问道，“其实你应该感到骄傲。因为你现在的成就和地位，已经足以让你的产业成为罗斯柴德尔这样老牌家族盘中的菜了。”
吴涛不由说笑，这算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眼见吴涛丝毫没有轻松的意思，杰森便不再卖关子道：“其实和你猜的差不多，以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巨大潜力，欧洲财团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吴涛吞了口唾沫，肩上的压力骤增！
这种被人当做一盘菜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一不小心，便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行了，吴。”杰森放下香槟，拍着吴涛的肩膀道：“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罗斯柴德尔家族想要吃你这盘菜，也没那么容易。最起码，我也在你这条船上，这是他们绕不开的。”
“……更何况，这次的博弈如果能够谈下来，对你和你的产业也未必没有好处。拿下罗斯柴德尔这个盟友，欧洲市场就像是法国的bitch一样向你张开了双腿……”
第1172章 坚持猥琐发育路线不动摇
夜凉如水。
9号别墅的宽大露台上，足以将大半个湖景的夜色尽收眼底。
然而吴涛独坐在这里，却没多少欣赏夜景的闲适心理。
自打杰森离开，他这心里陡然升腾起一种紧迫感。
换作是以前，今晚的宴会上，罗斯柴德尔家族能派人来，他就算是不欢迎，心里也少不了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和自豪。
毕竟势单力孤的时候，总想着能够搭上一条或者几条资本的大船，以便顺风顺水地迎接各种大风大浪。
如今真正到了这个层面，吴涛才发现，不管是谁的船，都不是那么好上的。
资本历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
越是力量雄厚的资本，越是如此。大鱼吃小鱼，钢铁丛林的森然法则，在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更加残酷。
而在积淀深厚、历史悠久的老牌财团面前，自己的这点产业加起来，显然那是不够看的。
一不小心，就有被彻底吞掉的风险。
所以吴涛不免有些怀念过去那些猥琐发育的美妙时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事情，迟早都要发生的。
好在杰森够意思，推掉一切行程专门赶过来，就为了给自己撑腰，争取一段缓冲的时间。
有了这段缓冲，他便可以静下心来，理理自己手上的底牌，也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收获最大的主动权。
与此同时，马尔代夫宁静岛。
打完电话，薛佳倩从水屋别墅里走出来，一脸的凝重。
闲躺在沙滩椅上的王东来感受到香气氤氲地靠近，敞开胸怀，看着海天一色，顿觉心旷神怡。
只是这回，爱人却没热情地扑进怀里来，让他倍感差异。
睁开眼，摘掉墨镜，这才注意到薛佳倩环抱着胸口，一脸凝重的表情。
看来是，出事了：“怎么了？”
“我得马上赶回去。”薛佳倩直接说出了决定，即便她明知这个决定会遭遇反对。
王东来顿时蹭地撑坐起来，“我们才刚来第一天，你知道为了这次一起旅行，我们准备了多久？下回想要一起出来，日程上不知道又该排上多久了……”
就在王东来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的时候，薛佳倩一句话便让他果断闭了嘴。
“老板打来的电话，”薛佳倩深吸一口气，“而且秦潇潇和吴莹莹全都在往金陵赶！”
能让天启投资的三大顶梁柱同时赶往总部的事件，王东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次事态不小。
王东来一嘀咕，当即起了身，“那是得抓紧回去，老板等闲情况下，是不会亲自打电话叫人的。”
薛佳倩陡转温柔下来，摩挲着王东来的衣领道：“这么说，你不介意了？”
王东来一把楼上伊人的纤腰，脸上却格外认真地道：“老板对我们俩有知遇之恩，既然是他的召唤，无论如何都得当成是首要大事来对待。至于说旅游的机会，以后多得是。”
薛佳倩感激地亲了王东来一口，“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洛杉矶，尔湾别墅。
这阵子在美国的公差，让安蓉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加上身边有着莫莉这样交游广泛的朋友做向导，美国天大地大的，她是哪里都去得。
至少这阵子，她不仅去了最向往的常青藤名校斯坦福，而且趁着周末的功夫，自驾游去了拉斯维加斯，然后沿着沿海岸一号公路一路向南，感受到了海天一线的壮丽辽阔。
而国家森林里面的广袤原始，更让人心灵求得平静，回归本真。
一段日子下来，安蓉明显地黑了不少，但她却更喜欢这样的自己，仿若脱离了吴涛的光环之后，找回了自己。
更何况，尔湾一号别墅的奢华和便利，更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幽静清雅。
这样的日子，还要什么自行车……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直到莫莉回屋接了个电话后，再回来的时候，安蓉便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怎么了，亲爱的莫莉？”
莫莉反搭上安蓉的柔肩道：“我们恐怕要回去了，吴遇到点麻烦。”
安蓉满脸的意外，“怎么会？芯片制程工艺取得重大突破，他现在正春风得意还来不及呢。”
“正是因为芯片制程工艺取得了突破，”莫莉耐着性子道：“这才让他被国际老牌家族财团盯上了，你知道，资本的本性是贪婪的。”
眼见莫莉有些凝重，安蓉却依旧轻松自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莫莉回过神来，面现轻松地调侃道：“这么说来，你是想不回去了？”
“胡说！”安蓉当即否决，随即又心虚地补充了句，“出来这么久，我想爸妈了……”
金陵，玄武饭店。
原本想要打吴涛一个措手不及的大卫，被半路杀出的杰森摩根坏了好事之后，反而不着急找上门了。
剩下的，便是实力的碰撞和资本的博弈了。
这方面，身为罗斯柴德尔的子孙，自然是不怵。
不过大卫仍然对华夏吴怎么应对这一局面，感到好奇……
翌日是鉴定会的第二天。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研究所提交的工艺制程的相关细节，一一通过了专家组的论证和肯定。
华夏芯片发展研究所的工艺制程达到世界先进水平，这一结论距离成为现实越来越近。
下午的时候，当鉴定会顺利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时，安定国带队出动到金陵国际机场，亲自迎接来自以梁言成为首的中央经济工作小组。
这次梁言成是以工作考察的名义，回归金陵，回到这片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时光境迁，世易时移，梁言成在唏嘘感慨之余，心情倒是不错。
随着安定国坐进接待车的后座，梁言成竟然开了个玩笑，“定国啊，这回你们翁婿算是一起送了我一份大礼呀！”
安定国愕然之余，赧然一笑，“首长，都是小涛自己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
“哟，”梁言成意味深长地道：“这就开始为孩子说好话了？”
“不是这个意思，首长。”安定国连忙摆手道：“听说昨晚，那小子遇到个大麻烦……”
毕竟出现在金陵地界上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安定国这个父母官的耳目？
然而梁言成听完，却是不以为然地道：“定国，这事，为这事那小子专门找你了？”
“那倒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有自己的打算？”
安定国一脸不解，梁言成却抚着膝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小子恐怕还会坚持猥琐发育的路线不动摇，所以他大概率不会求助于我们的，不信你等着瞧吧……”
第1173章 集团化、财团化战略提上日程
正如梁言成所说，一直到当晚的庆功会结束之后，吴涛都没有跟他提起半个字的困难。
直到庆功会结束之后，吴涛亲自坐着梁言成的车子到了省迎宾饭店，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表露出半点诉说的意思。
倒是梁言成先忍不住了，瞅了个空隙，睥睨着他小声道：“你就没什么难处要跟我说的么？”
“难处？”吴涛挠挠头，一脸茫然，“没有啊！”
梁言成盯着对方的脸庞看了半响，愣是看不出端倪，“行吧，你想好就行。”
吴涛双手合十，“谢谢首长关心的啦。”
从迎宾饭店离开，吴涛转身上了一直跟在车队后面的劳斯莱斯。
当宋壮在前头听到‘去天启投资总部’的指令时，心底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两天的鉴定会大获成功，然而在这辉煌灿烂的表面底下，暗流正涌动的厉害，连宋壮这样的大老粗都能感觉的出来。
新街口，天启投资总部灯火通明。
吴涛和薛佳倩是前后脚赶到这里的，而秦潇潇和吴莹莹已经早早赶到了。
白天的时候，秦潇潇甚至去了新世纪大酒店找吴涛，但却没有得到接见。
如此更加重了仨人对这次紧急召回的猜疑和判断。
会议室里，人数不多，但气氛却格外凝重。
吴涛走进来的时候，天启投资的仨个顶梁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老板！”
吴涛虚按了一下，便直接开门见山，“昨天晚上，罗斯柴德尔家族的人找上门来了。所以，产业财团化、公司集团化的目标必须提上日程了。”
“潇潇，你负责对外接口量子基金、摩根财团、三井财团这几家战略伙伴，争取在我们整合的过程中，获得他们的支持和帮助。”
“……佳倩，你负责对国内产业进行审计和估值。莹莹，你负责国外这一块。这方面工作要尽快，因为罗斯柴德尔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找上门来。”
“……我们必须拥有足够详实可靠的数字，才好说话。”
三言两语分派完了任务，吴涛环视一圈，再次强调说，“记住，集团化、财团化这件事，高于一切！”
“是，老板。”仨人齐刷刷地应声道。
送走了吴涛，秦潇潇仨人坐下来，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薛佳倩第一个出声道：“奇怪，之前对于量子基金、摩根财团的交叉持股，老板虽然嘴上不乐意，心里其实是偷着乐的。”
“……怎么这回，换到罗斯柴德尔家族的身上，防备心却更多了呢。不管怎么说，罗斯柴德尔的招牌在欧美可是大行其道的。”
对于这一点，常年身在国际市场上的吴莹莹不以为然，“罗斯柴德尔家族又怎么样？以我们刚刚在半导体领域取得的突破，整个华夏半导体市场都是我们的。这里面的体量何止万亿，潜力何其巨大？”
“……只要给我们足够的发展时间，跻身世界一流财团之列又有何难？”
“应该是对方选择的时机不对。”秦潇潇敲了敲桌子，说这话其实是不倾向于任何人，而是话锋一转，强调说：“而且老板的意思也很清晰，他不拒绝这次和罗斯柴德尔家族的战略谈判，他唯一希望的是，我们能够占据主动，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薛佳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吴莹莹却是跟着大松一口气道：“没错了，这才是老板的一贯风格！”
吴涛回到御花园别墅的时候，里面正洋溢着热火朝天的欢乐。
刚从美国回来的安蓉，正一个个给每个人送礼物，就连咿咿呀呀的小光耀都有份。
原本一副倦容的吴涛，一见这么温暖欢快的场面，满身的疲惫顿时便不翼而飞了。
在沙发上施千雪的身边挤着坐下，吴涛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和众人一起听安蓉说起这次美国之行的各种奇妙见闻。
瞧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这妮子果然是在美国没少出去疯玩，怪不得出差出了这么久……
直到安蓉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意犹未尽、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安蓉的目光全都落在沙发角落里的吴涛身上。
而这时的吴涛，竟然坐着睡着了，甚至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施千雪刚要拍醒他，却被赵丽及时制止道：“让他睡吧，昨晚书房的灯亮了一整晚呢。”
“也是啦！”施千雪点点头道：“这阵子，芯片半导体方面的事务全都堆在一起了，让他一直没有机会歇一歇。”
施千美也跟着懊悔道：“而我还拜托他帮我们展示男装品牌，真是太不应该了……”
自始至终，安蓉都是没说话，只是那么一往情深地看着吴涛熟睡的样子，芳心里忽然莫名的一阵心疼。
这两年来，或许自己只顾着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了，却忽视了这个一路陪伴自己成长强大起来的他，也有需要人关心、需要人心疼的一面……
吴涛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万籁俱寂的，只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自然垂落的清香发丝。
“哎呀，对不起，我是不是睡着了？”
安蓉一反常态地温柔道：“没关系，你想睡就睡，我陪着你。”
“呃？”旺盛的求生欲，让吴涛心底一个激灵，本能地觉得不对，“不，我还是不睡了，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
安蓉美眸无限地白了他一眼道：“刚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对你的关心太少了？这次在美国，要不是通过莫莉的渠道，我还不知道你又遇到了这么大的难题。”
“……你放心，我以为我加倍关心你，体贴你。在此基础上，再把工作做好，实现人生价值！”
这番宣言似的话语，胜过万千甜言蜜语，听得吴涛心里是倍儿舒坦。
临了，吴涛看着安蓉认真的美眸，“你真的想好了？”
“嗯！”安蓉重重地点点头。
“那好！”吴涛当即道：“既然你想要关心我，体贴我，那么财团总裁这个位置就拜托你了！”
“什么？”安蓉一脸的猝不及防，粉拳直落吴涛的胸膛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老实说，是不是蓄谋已久了……”
第1174章 民营企业才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力来源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吴涛这才慵懒地从床上爬起来。
尽管昨晚磨了半宿，也没把安蓉忽悠上道，但总归是让他心情好了起来。
既然短时间内做不成甩手掌柜的，那就徐徐图之。
而回到罗斯柴德尔家族这事上，吴涛的心态也是一样。
毕竟艰难的创业阶段都过来了，总不能到了摊子铺这么大的层面，反倒不知道怎么合作和发展了。
说一千道一万，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也许未来的局面可能更加扑朔迷离的，裹在众多财团的牵制中谋求发展不容易，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因噎废食。
2号别墅里静悄悄的，想来大抵都去上班了。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了楼，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精致的早餐。
有早餐并不奇怪，因为寻常每天里施千美都会记得给他留一份。但奇怪的是，今天留的早饭竟然是西式的，而且这样式有点特别，没有平日里施千美做的那么有烟火气。
走到跟前，吴涛才明白，原来这是安蓉准备的爱心早餐。
因为餐盘底下压着的心型便签纸，已经宣示了这份早餐出自谁手了。
早餐的边上，放着当日的最新报纸。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着报纸，吴涛才发现，昨天圆满结束的鉴定会一事，已经占据了今日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和以前网上铺天盖地的议论不同，这次各大官媒的主旋律都是在提纲挈领地讲述，民营企业是生产力发展的典型代表这一论述。
看到这里，吴涛眉头一扬。
这其实已经和印象里有些不同了。
前世里民营企业飞黄腾达那几年，这样的论调也鲜少见诸于报端，更别谈是官媒文章中了。
至于到了后来，更是在经济上开了倒车，回到了‘表决心、表忠诚’的唯上发展论上来。
相比之下，今天把民营企业摆到第一位的论述，有意思多了。
或许有些东西，终究开始和前世有些不同了？
早饭刚吃完，吴涛还没来得及出门，莫莉的电话便打到他手机上来了。
一听电话里是要约他今晚见面，吴涛不用想也知道，为的是罗斯柴德尔家族这事。但是很遗憾，今晚说好了要陪安蓉回家吃饭。
结果莫莉一听就急了，她跑前跑后，安排这安排那，为的是急吴涛所急，想吴涛所想。
哪知道到头来，吴涛竟然一点都不急：“你没事吧，吴？这种时候分秒必争，你必须争取到更多的盟友，增加谈判的筹码和份量，不是么？”
“也许是的。”吴涛解释说，“但是对于大卫来说，我现在多一个少一个战略伙伴，区别不大。为今之计，更多的筹码，或许只能从内部挖掘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吴涛话锋一转，“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明天晚上我可以过去。”
莫莉显然还没完全被他说服，仍旧坚持要见道：“ok，那就明晚见。”
天芯科技。
临近午饭的时候，柳若曦见到自家老板的出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无比诧异。
吴涛一到办公室，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旧向往常一样关心着芯片制程工艺后续的发展和推动问题。
陶长轩、倪光南以及杨式宁很快被召集到第一会议室开会。
经过了这次的鉴定会，倪光南是声名远播，身上院士的含金量陡增，以至于连庆功会上柳传志的道歉都没有太多的感觉。
因为他早已超脱了想打老柳脸面的层次。
相反，话说回来，他甚至要感谢当初柳传志翻脸不认人地把他赶出联想，才有了他今日的辉煌成就。
相对于倪光南的意气风发，陶长轩和杨式宁的压力可就大了。
制程工艺上已经取得了突破，接下来能不能转化为生产力，继而形成竞争力，就要看他们俩人的工作了。
而今天的会议讨论的，也就是这一点。
吴涛的意思很明确，让陶长轩、杨式宁汇同台联电的曹一成，尽快拿出一个工艺产业化的可行方案来。
会议结束后，倪光南和陶长轩跟在老板后面，相携而出。
稍稍落后一步的杨式宁，踌躇了一下，终于打定主意，绕过二人，追上了吴涛。
吴涛一早就看出他有话要说的样子了。
加上他对这位美国回来的高管还是比较看重的，索性直接领他到总裁办详谈了。
等到柳若曦送来了咖啡，杨式宁这才整理了词汇道：“是这样的，老板，这事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吴涛俩手一摊，“随便说，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你知道，我不讲究那些。”
“这事是关于胡教授的，今天是我把他送上车的。临行前，我看的出来，他对我们开始感兴趣了。”
“哦？”吴涛眉头一挑，先前花那么大力气去请都无动于衷，现在鉴定会一开，反而打开突破口了。
看来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不过他的决定却很佛性，“这是好事，不过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不管胡教授最终能不能来，我们相互之间都要保持联系。”
对于这个回应，杨式宁很是意外，但却是让他这个传话人最为轻松的一个结果。
尽管他觉得，只要在胡教授身上稍稍使一把劲，这挖墙脚的事八成就成了。
送走了杨式宁，也便到了午饭时间。
吴涛正准备去食堂吃顿工作餐，结果天启投资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潇潇在电话里表示，经过筹备小组的一致讨论，认为眼下财团化预案缺少一个最关键的因素，于是这才着急找他请示讨论。
吴涛一听，当下连饭都没吃，便直接驱车回到天启投资总部。
天启投资的小组会议室里，堆满了连篇累牍的资料，秦潇潇仨女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光鲜亮丽，看得出来为了这份紧急预案的诞生，她们这是没少下功夫。
所以吴涛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了，直接开门见山问，“究竟缺少哪一个最关键的因素？”
秦潇潇和薛佳倩齐齐看向吴莹莹道：“莹莹，你来说吧。”
第1175章 财团化预案缺少的关键因素
换做是昨日之前，吴涛若是听到财团化预案不成熟这样的论调，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
如今时隔一夜想通了，心境上有了变化，面对罗斯柴德尔的大卫，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倒是不急于一时了。
所以眼下面对天启投资的三驾马车那凝重的神情，吴涛反而是一身轻松。
吴莹莹先将三井财团的架构资料摆在桌面上，只是简单说了几句，没有强调任何的重点。
随即便是摩根财团，这些都是因为战略合作关系，比较容易搞到的资料。
正当吴莹莹想要继续摆出芝加哥财团的资料时，吴涛把手一摆，“不用了，我想我应该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反应这么快，顿时让三位高管心里一松。
吴涛拢着双手沉吟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在我们的产业航母中，还缺少一个稳定的推进器，或者说是蓄水池，那就是银行及相应完备的金融体系。”
话音刚落，秦潇潇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吴涛见到大家没有回应，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或者说，我说的和你们想到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秦潇潇最先接下话茬，“不不不，老板，你不是说的不对，而是说的太精准，太透彻了！”
这话听得吴涛有种被拍马屁的感觉：“你们可要实事求是啊，即便我说错了，你们大可以指出来，别拿话哄我。”
“真的，老板。”薛佳倩附和道：“秦总说的没错，我们仨人研究了一整夜，得出的结论是，咱们所有的产业，缺少一条紧密连接的纽带。”
“……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成立一个集权的财务体系，将所有产业贯穿起来。这种财务体系，应该介于集团化的财务体系和各自独立的结算体系之间。”
“……但是采用那种方式，都必须得有！否则，一旦遇到点风吹草动，我们可能就要抓瞎。”
薛佳倩说完，话头又回到了秦潇潇那里，“所以老板你说的金融体系，实在是点睛之笔。它不仅解决了我们财团化内部的问题，而且让我们对外也有了足够的抗风险能力，也就是稳定器。”
“可是据我所知，”吴莹莹蹙着秀眉道：“国内在金融牌照这一块，向来都管的比较紧。至少目前还没有私营银行和金融体系获批牌照的先例。”
到了最后，问题又丢回到吴涛这里来了。
这时候，吴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棘手之处。
而如果选择绕过这个问题，这一大摊子产业，只能算是集团化，而不是财团化。
不管走到哪里，都会低人一等。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丝毫的机会。”秦潇潇试探着道：“据我所知，在华夏对外签订的wto合约中，便明确了外资银行获准进入华夏的日程表。这方面，我们是不是可以借个势？”
吴涛双手拢在一起，思忖着道：“如果单从银行业务这个口子切入的话，那么外企进入华夏，不仅不会是契机，反而会是个阻碍。”
“……按照中央政府改开的一贯保守性，是断然不会同时撕开外资和私营资本进入银行这两道口子的。这万一出什么纰漏，这责任谁负的起？”
吴涛隐约记得，前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私营银行试点建立，也都是2010年以后的事。
这话听着很绝望，但是秦潇潇仨人相互交换个眼神，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小会议室内，一度陷入静寂。
摆在眼前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众人谁也没有思路。
就在秦潇潇仨人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时候，吴涛这脑海里却是翻江倒海，肆意翻腾。
记忆里的信息量哗啦一下，全都涌现出来，一时之间，让他难以理清楚个头绪。
干脆不想了，摸出手机便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王东来的，让他立刻整理游戏平台的各种支付渠道资料，准备汇报。
秦潇潇看着摸不清头脑，薛佳倩甚至有点为自己老公担心，生怕这是某种意义上的下手。
吴涛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拨出了第二通电话，打给裘无烟。
远在首都的裘无烟一接到他的电话，当即意外的直接站起来了。
万幸，老板总算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家互联网社交网站。
可是接下来老板的指示，顿时让她心里转不过弯来：老板搜集校内网和脸书网上应用平台支付资料，是想要旁敲侧击地查自己的账么？
所以不怪乎薛佳倩替王东来多想，换做是任何人，突然被要求这么做，都难免犯嘀咕。
会议室里，除了吴涛打电话的声音之外，没人说话。
秦潇潇在困惑，薛佳倩在怀疑，吴莹莹在惊讶：老板这是要疯么？
直到吴涛第三个电话打完，秦潇潇这才灵光一现，扔掉手中的签字笔，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你是打算从网络支付功能切入，建立咱们自己的金融支付体系和互联网银行吗？”
“聪明！”心里的想法被人猜中，吴涛也难免有些自得。
其实这便是前世阿里巴巴的套路，他现在不过是生搬硬套罢了，可是看在秦潇潇仨人的眼里，只有无尽的崇拜和佩服。
先前还有怀疑的薛佳倩更是由衷地抱拳道：“老板，高，实在是高！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吴涛笑骂道：“你们哪，别以为拍两句马屁，就能糊弄过去！等到各公司把支付方面的资料数据上报过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薛佳倩第一个卖乖道：“明白明白！老板你尽管放心，回去我就催东来，让他连夜加班准备！”
秦潇潇却是想得更多，提议道：“老板，网络支付毕竟是个新鲜事物，这方面我们几个都不懂。你看，要不您就委屈一下，担任我们的顾问行不行？”
“这个要求嘛，”吴涛拖长了音调，看着满怀期待的三名下属，实在是不忍拒绝：“可以有！不过我还可以为你们请来一位专家，你们有什么细致的想法，可以多和他交流交流。”
吴莹莹觉得这是推辞，当场便直言不讳了，“老板，这个切入点是你提出来的，谁能比你更专业？你该不会是打算敷衍我们吧？”
“是不是敷衍，等你们和人家交流过再说，好不好？”吴涛耐着性子，随手拨通了马匀的电话……
第1176章 是时候建立网络支付体系了
以网络支付和互联网金融建立自己整个产业帝国的独立金融体系，其实是吴涛由来已久的想法。
这方面的工作，在最初天景公司打造的应用平台上就开始贯彻实施了。
而后的天行游戏对战平台，再到芊芊静听网站的支付接口，其实都有这条战略的影子。
只是眼下各公司还只是独立作战，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支付体系，影响力什么的，自然也就体现不出来。
当然，话说回来，以目前国内互联网的成熟度，充其量也就是前世2005年的水准，整个支付体系的营收规模，还不足以发展到一个令人重视的程度。
这也是一直以来，这个问题没有提上日程的原因。
而现在，如果是服务于整个产业财团化的总体战略目标，着手推进，甚至加点猛药来推动发展，就显得完全有必要了。
当天晚上，吴涛带着安蓉回到安家吃饭的时候，自然就谈到了这个问题。
安定国原本还沉浸在天芯科技和研究所在半导体领域这一重大突破的兴奋中，乍一听到吴涛思路跳跃到网络支付这一块，心下是有些奇怪和不解的。
毕竟网络支付这个东西，听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而且它和半导体产业的体量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够看的，有必要这么大谈特谈么？
吴涛的思路只好随之被强掰回来，同时用眼神制止了旁边安蓉准备数落乃父的劲头。
知女莫若母。
顾瑾一看女儿那小嘴瞥成一个不乐意的弧度，连忙夹了个自己最拿手的四喜丸子放到吴涛碗里，不失尴尬地跟着圆场道：“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
而吴涛的确是很喜欢瑾姨的这个四喜丸子，于是埋头认真地吃了。
吃到最后，眼看着顾瑾筷子又要伸进四喜丸子的碟子里，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好在安蓉见机的快，夹了一大筷子鲜嫩的青菜放到他碗里，堆的四喜丸子没地儿放，顾瑾这才作罢。
果真是自己的好媳妇。
吴涛微微地打了个嗝，重新抬起头来，已经想好了怎么把话茬接着谈下去。
“安叔，你说的对。”先抛出一句肯定，安定国一脸得意的同时，聆听的注意力明显又集中了几分，“咱们的半导体产业取得重大突破，的确是需要集中精力去搞的一大方向。”
“……但是，说是突破，其实只是一个好的开始罢了。”吴涛话音愈显冷静，好像这天大的好事不是他的人做出来似的，颇有一种宠辱不惊的闲淡，“就比如说，我们的芯片设计水平，生产水平，芯片周边生态的建立等等，这些都需要循序渐进地铺开。”
安定国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端起水来喝了大半杯，这才算是定了下神来，“这么说来，的确是不能太高调。”
“安叔你说的没错，”吴涛大感欣慰，“以国内半导体产业刚起步的水平，低调发展总是没错的。别看美国半导体产业巨头对我们大加赞扬，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其实是因为，我们目前还不足以成为他们眼中的对手。”
一番话说的，安定国心里凉凉的，闷头连喝了两三杯。
原本他也指望着，自己的政治生涯，能借点这个产业发展的东风，现在看来……
这事吴涛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其实安叔，国产半导体只要舍得持续投入，再有政策多方引导，发展起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避免重蹈东瀛80年代后期的覆辙，或者说让我们成为美国人眼中钉的十时间点推迟的越晚越好。”
这里头信息量好大，已经令安定国有些汗颜了，辛辣的酒液残留在嗓子口，以至于开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沙哑道：“这就是你这次在官面上如此低调处事的原因吗？”
“没错，”吴涛头脑清晰地继续道：“东瀛当年的半导体产业崛起是何其之快，结果不还是落得个七零八落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导致如今的东瀛半导体，可以成为我们极力拉拢的合作伙伴之一……”
只是这番大谈彻谈的兴头还没说完，便被安蓉打断道：“哎呀，你就别急我爸了，赶紧说正题吧。他老人家的心理承受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宝贝女儿这话一说完，不等安定国说话，顾瑾先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说你爸的？”
安蓉吐了吐香舌，“妈，爸，其实他搞这个网络支付，是想请你领衔来推动。比如说将来把金陵打造成一个移动支付之城，将来不管是买菜购物、还是乘车买票，全都不用现金，一个手机统统搞定！”
“这怎么可能？”这番话描绘的基本生活上的便利，所以顾瑾难得地表达了意见，“生活处处都要花钱，总不能人手一部手机吧？”
安蓉果断地把话题抛了回来，指着吴涛道：“这是他说的，我觉得挺好，没什么不可能的啊。”
于是吴涛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网络支付的设想和发展路线。
三言两语之后，安定国听着，思路也跟了上来，表情是越听越凝重，“这么说来，你的这个网络支付一旦建立起来，就相当于建立了一个和实体金融相割裂的虚拟金融体系。”
“……规模小的时候还好说，一旦发展壮大，恐怕便离不开国家政策层面的规范和引导。”
吴涛点点头，“没错，这事要做就得做得无可挑剔。所以这方面，需要安叔你找个由头，帮忙撕开一个政策的口子。”
安定国长出一口气，重新拾起筷子道：“行，回头我研究研究看看。”
送走了吴涛，安定国转头便回了书房。
片刻后重新穿上外套，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顾瑾张张嘴有心想关心一句，却碰见宝贝女儿笑嘻嘻地和丈夫打完招呼，开门进来了。
“蓉蓉，你说小涛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看把你爸给急得团团转。”
安蓉双手叉在长裤的口袋里，秀眉微扬地反驳道：“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吴涛他这样做，不也是为了给爸的政治生涯增加点筹码么？你们怎么就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
第1177章 对标英特尔的预算大手笔
时间进入了金秋十月，金陵的天气凉意渐浓。
在吴涛的授意下，关于90nm芯片制程工艺通过鉴定这一重大成果的影响，逐渐地沉寂下来。
研究所的工作一分为二，而倪光南的重心开始往芯片设计方面倾斜了。
但是90nm芯片制程工艺的立项落地工作也开始提上筹备日程了，这不可避免地要牵扯到他一部分精力。
好在这都不是事。
对于倪光南来说，最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了。现在名利双收不说，一直瞅准的目标也终于开始实现，剩下的事儿，总不会比开头更难。
然而相比之下，杨式宁和陶长轩的压力可就大了。
这小半年来，吴涛对于杨式宁和他的小团队基本上就是放养的状态。
反正他不差这点小钱。
杨式宁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带着提姆等人，扎扎实实地在东芝晶圆厂和台联电的分厂实地考察研究，进而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改进意见。
这样的工作虽然有些空泛，但胜在压力不大，见效却很快。
可是90nm芯片制程工艺生产线的项目一落地，杨式宁陡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多了。
尤其是每每感受到吴涛对于这个产业的重视，以及投入的不遗余力上，他便倍感压力。
相比之下，提姆等人不仅没有感觉，反而因为真正的挑战来了，而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毕竟这条新型生产工艺可是足以和英特尔并驾齐驱的存在，真正把它搞出来，也足以证实他们自身的实力。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于是，整个小组成员在经历几天几夜的核算之后，杨式宁拿到了一份项目预算报告。
预算做的很详实，起码杨式宁看起来，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每个数字都差不多在合理的范围内。
结果翻到最后一个总估值规模，杨式宁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16亿8千万！
美金！
看到这个结果，杨式宁又下意识地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这些预算列的确实没毛病。
况且这是第一次建设，很多东西需要摸石头过河，预算准备的充足点，也是应该的。
随即这个项目预算报告，摆到了陶长轩的桌面上。
拿起报告的时候，陶长轩心里并不轻松。
好在项目预算报告的详实和专业，很快让他忘掉了心里的不轻松，而自信随之而来，甚至到后来膨胀到觉得这事大有可为了。
只是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目光落在那个总预算额度数字上时，顿时目瞪口呆。
近七个亿美金的总预算！
天芯科技自打成立至今，总投入尚没有达到这个惊人的额度。
深吸一口气，陶长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试探着道：“杨总监，我觉着这个预算方案是不是拿回去再研究研究，争取做到15亿美金以下，这样比较稳妥。”
“……毕竟据我所知，不管是台积电，还是英特尔的芯片生产线，投资都没有超过这个数字的。”
杨式宁也在犹豫。
看得出来，陶长轩是做过功课的。但是芯片生产线的投资成本，并不是个固定的。随着工艺化水平的提高，是逐步增加的。
从180nm芯片制程的7个亿，再到130nm的10亿美金，这个数字其实一直在增长。
但是这个话到嘴边，杨式宁突地话锋一转，转而问道：“陶总，这个预算方案按照公司流程，是不是照旧会送到总裁办，给吴总审批？”
“当然！”陶长轩点点头，“这么大额的投资，而且成败未知的，必须得老板亲自定夺。”
“那要不，先送给老板看看？”杨式宁试探着祭出了最后一招。
其实在他看来，这事即便说服了眼前的陶长轩，一会老板那里通不过，还是要白费一番口舌，而且未必能成。
索性不如，先探探老板的底线。
然而这事在陶长轩看来，却是另外一种解读了：这是在质疑我？
杨式宁是个聪明人，他很快看透了陶长轩此刻的心理，连忙解释道：“陶总，您先把您的意见写在旁边。一会我去找老板，主要是想探探他的底，争取把这预算方案一步做到位！”
俩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陶长轩脸色便也缓和下来，“你说得对，老板也有他的统筹考虑。”
万一，老板觉得这15亿美金的预算还是多呢？
十多分钟后，总裁办。
杨式宁见到了刚刚缓过气来的老板，一脸的惴惴不安。
因为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总裁办的柳秘书长愣是拦了自己足足十多分钟，这才得以进门。
而且这一进门，沙发上竟然还坐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一张俏脸上意味深长的，让人捉摸不透。
这事，其实是杨式宁想多了。
因为沙发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三星集团的李尹馨。
这棒子妞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参加过鉴定会之后，回韩国一趟，知道三星半导体同样实力不俗的，回到金陵非得要和吴涛谈合作。
这不，吴涛刚才撵了半天，愣是没把这个李家三小姐撵走。
只好听之任之，先把杨式宁这事谈了再说。毕竟他对杨式宁一直是很重视的，绝不能让人等太久。
杨式宁看了看李尹馨一眼，回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吴涛见状，摆摆手道：“没关系，尽管说，就当她不存在。她要是敢泄露半点机密，回头我找到三星去。”
李尹馨闻言，冲着吴涛偷偷地做了个鬼脸。
这边杨式宁将预算报告呈上去，仍然惜字如金，只说道：“这是90nm芯片制程的项目预算报告，老板你看看……”
下面吴涛就懂了，开始翻看起来。
李尹馨在鉴定会会场见过杨式宁，知道这份文件恐怕是和半导体投入有关的，当下也就有心想要探探天芯科技投资的力度和决心。
只是二人心照不宣地在那交流，她在沙发上翘首以盼的，连个影都看不见。
就在李尹馨急不可耐的时候，吴涛很快将项目预算报告扫完了，抬起头来，迎上杨式宁那惴惴不安的脸庞道：“这16.8亿总预算会不会？”
“太多了？”杨式宁有些沮丧。
李尹馨也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道：“天哪，16.8亿的预算还多么？我们三星半导体一条生产线的研发投入，都是30亿起！”言罢又补充了句：“当然是人民币！”
说完，李尹馨把胸脯挺得老高，一副气大财粗的得意样。
结果吴涛摇摇头道：“不不不，杨总监，我意思是这16.8亿美金的预算会不会太紧巴巴了点？这样吧，这份报告我批了，另外再给你1.2亿美金的审批权限。一定要让这条90nm 的芯片制程生产线精益求精，决不能让英特尔比下去！”
“什么？”话音刚落，杨式宁和李尹馨不约而同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1178章 我不是针对你，而是……
这个决定，对于杨式宁来说是惊喜，可对于李尹馨来说就是惊讶了。
大手笔，绝对的大手笔！
以三星集团的实力，自己父亲恐怕都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杨式宁犹自有些难以置信地补了句，“老板，陶总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便被吴涛打断道：“老陶的意见我看到了，没关系，一会我找他谈。这个项目，你们要重视起来，必须按照国际一流的标准去搞。总之，我不怕花钱，你们也别替我省！”
说到这里，语气陡转严肃，“但是，若是将来搞出来的生产线，跟人一比拿不出手，那我可不能让！”
这样的指示，让人有压力，更让人有动力。
杨式宁拿着吴涛批复后的意见，浑身充满着劲儿。虽然没有当场保证、立下军令状什么的，但是眼神里充满着坚定。
送走了杨式宁，李尹馨的兴头顿时更大了。
事实上，在她过来之前，是做过文章的。目前半导体产业的世界格局，仍旧是呈现美国为主，欧洲和亚洲为辅的多极化局面。
如果按照这种局势发展下去的话，美国吃定产业上游，其他国家陪着吃下游的局面，几乎是注定的了。
这样的结果，让李尹馨觉得大有可为。
毕竟是一件极有战略意义的事儿，比做个把个项目，管理些不痛不痒的工厂强多了。
只是磨到后来，吴涛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坦诚相告。
对于吴涛突然的正式回应，李尹馨既是紧张，又是意外，难不成这么快就守得云开见日出了？
李尹馨这般想着，甚至对于自身的魅力生出一丝丝沾沾自喜的心情。
直到吴涛意味深长的声音发出来，她这小窃喜心情顿时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地浇个透心凉。
“李尹馨，我不是针对你，在半导体领域，我其实是不想跟任何一个韩国企业合作！”
“为什么？”李尹馨这才哪里坐得住，当即就站起来了。
吴涛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水，“在半导体产业发展这几十年历史中，你们韩国半导体一直扮演着不太光彩的角色。当初东瀛半导体如日中天的时候，正是韩国半导体做了美国佬的内应，靠着挤垮东瀛半导体产业，带动自己上位。”
“……现在你来跟我谈合作，想要共同抗衡美国半导体产业，你觉得我该信任你么？”
“什么呀？”李尹馨急得泫然欲泣了，“这怎么可能？”
吴涛不为所动，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如果你对这段历史不了解，只能说明你的调研工作做得不到位。”
“……另外，华夏的半导体产业还在襁褓之中，不适合打打杀杀地。所以你现在的想法，其实也是找错人了。”
说到后来，这话已经完全是哄人的意思了。
可是李尹馨压根顾不上了，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吴涛竟然不信任她。
这种不信任感，一直等到李尹馨回到三星金陵办事处，都无法释怀。
下午的时候，陶长轩被叫到总裁办。
面对着自家老板，陶长轩佝偻着身子，实在是撑不起多少底气。
作为最早跟随吴涛的人，其他的干将一个个都起来了，做出了足以提气的成绩。唯独陶长轩自己，目前的境地是越来越艰难。
尤其是杨式宁意外拿到的那笔预算批复，更让陶长轩倍感压力。
吴涛坐在办公桌后面，翘着二郎腿，定定地看着这位得力下属，“老陶啊～”
陶长轩猝然抬起头来，顺带着抹了额头的一把汗水，“你也知道，为了应对未来时局的发展，所有我名下的产业，将进行集团化和财团化的运作。”
“……你作为元老，就没想过将来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么？”
这话一问，陶长轩脑门上的汗，更是哗哗地往下淌，“老板，我，我，我……”
吴涛眉眼一抬，坐直腰身，双手往桌子上一放，目光直视陶长轩，“你以为你已经身处舒适区了，其实并不是。”
“……在不久的将来，当我的产业进入集团化和财团化进程之后，你们这些元老势必要上上下下，经历一场重新的洗牌。”
“……洗牌之后的你们，势必会造成心理和地位上的落差。对此，你难道就没有点危机感？”
吴涛的一番话，步步紧逼地将他逼进了墙角。
陶长轩退无可退之下，顾不上脑门上大汗淋漓，“老板，半导体产业的投资规模都那么大，我真担心，万一……”
“没错，这事的确是没那么容易成功。”吴涛赞同了一句，顿时让陶长轩压力大减。然而紧接着话锋一转，差点没让陶长轩闪了腰，“但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陶长轩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了。
下马威给过了，吴涛长身而起，语气陡转意味深长了，绕过办公桌，拍在陶长轩肩膀上道：“老陶，这方面你要学学倪院士，同样是从无到有，人家就没你这么大的思想负担。现在也不成功了么？”
“况且，与其畏畏缩缩注定要被淘汰，不如撸起袖子拼一把，兴许能博个不一样的未来，你说呢？”
陶长轩脸色已经白了，好在汗水不再流了。
眼见着吴涛重新端起茶杯，陶长轩定了定神，起身道：“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天芯科技和台联电联手筹建90nm芯片制程生产线的消息，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发布，但是因为16.8亿美金的巨额投资，在业内也是不胫而走。
消息传到台积电，众人的反应也是各异。
尤其是胡正敏，自打参加鉴定会回来，他便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消息和动静。
总觉得幂幂之中有种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16.8亿的大手笔，传到他的耳朵里，既让他意外到浑身振奋，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果真是个有魅力的大老板。
回过神来，看着桌面上那些文件，想起从鉴定会回来之后，遭遇的一系列狗屁倒灶的事情，胡正敏顿时一点工作的兴头都没有了。
或许真的是时候，做出一个改变的选择了……
第1179章 一门俩姐妹，心思却各异
就在胡正敏心里有所想法的同时，刚刚从大陆回到台岛的张仲谋，心里也并不痛快。
一方面是对自己好不容易请回来的胡教授这尊大神，感到担忧。
另一方面，台联电和华夏吴联手上马90nm芯片制程工艺项目这个事，也让他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原本按照和台岛政府方面的约定，不管是积电还是联电，在大陆投资的生产线工艺必须要落后台岛本土两代以上。
如今华夏吴这一出手，直接绕过了这个约定，将台联电的生产水平一举提升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这不仅意味着未来台积电在大陆投资失去了竞争力，而且未来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都受到影响。
这是个麻烦事。
张仲谋左右为难，束手无策。
但他很清楚，这时候台积电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
就在这时，刘德因敲门进来了。
张仲谋没有多少招呼这个老部下的心思，随手一指，便算是有所反应了。
刘德因对此并不介怀。事实上，自打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回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被隐约排挤到台积电的第一梯队之外了。
如今华夏吴那边强势崛起，反倒让他看到了自己夺回昔日位置的希望。
“张总，我觉得，我们应该重启和华夏吴的合作，争取在90nm芯片制程工艺上尽早取得突破。”说这话时，刘德因难得地一改往日里的油滑面目，一脸认真地道。
他甚至为此，已经做好了被劈头盖脸训斥一通的准备。
毕竟富贵险中求，这点风险还是值得一冒的。
就算是失败了，他的情况，也不会现在这种边缘状态差多少。
然而刘德因说完了，红木桌后面的张仲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那种目光，盯的刘德因浑身发毛，度秒如年，甚至开始渐渐地冒汗。
片刻后，张仲谋陡然起身，语气却愈发地柔和温吞，“德因兄弟，我知道你是真的为公司考虑，但是这条路，”伴随着摇头，张仲谋的口气愈发肯定，“明显不可能。”
这时候，刘德因倒是不会傻到去问为什么。
只是如此一来，俩人之间的话题便谈不下去了。随着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刘德因的脸色和心情也都随之垮了下来。
看来自己在台积电，怕是没什么翻身的希望了。
就在这时，张仲谋猝然转身，那架势顿时把本就战战兢兢的刘德因吓了一跳，“现在公司急需扩建两条130nm芯片生产线来提升产能。德因，你说，如果把这两条建在吴江，可不可行？”
“这……”刘德因迟疑的时候，脑海里是心电急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台岛政府方面……”
结果张仲谋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刘德因，便直接吩咐道：“这点小事就交给你来办，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刘德因：“……”
回到三星的李尹馨，心里左右是提不起劲头来。
面对吴涛，她总有些想要进一步接触的意愿，哪怕只是作为朋友。而开启双方合作，便是她所找到的一个突破口。
哪想到这屡次三番的，都被吴涛拒绝的如此不留情面。
于是闷闷不乐地调集了很多当年的资料，很多资料甚至需要从韩国本土函寄过来。
即便如此，她也不厌其烦地利用李家三小姐的身份，下达了指示。
等到资料到达的那一天，李尹馨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
直到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方才从当年宏大的产业阴谋、阳谋中回过神来。
不得不承认，当年的大韩民国能在半导体产业上异军突起，的确是很大程度，依靠在世界半导体产业竞争博弈中扮演不光彩的角色而换来的。
这样的结果，让她格外难受。
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完美主义者。
直到打开房门，见到大家李富真那张关切的俏脸，她的心情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李富真揽着妹妹的柔肩，一副心疼的口吻道：“这是怎么了，我们家的小公主？”
于是李尹馨毫无防备地道出了心里的苦闷，提到了当年商场上的那些污糟事。
她本想跟自家大姐倾诉一下，获得一份认同和感叹深受，却没想到李富真听完，一点都不意外地道：“我的小公主，这不是很正常的操作么？商界里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否则单靠循规蹈矩的发展，谁能这么快建立起那么强大的商业帝国来？”
话音刚落，李尹馨便不假思索地接道：“吴涛可以啊！”
李富真张了张嘴，红唇抿了抿，竟然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一直以来把父亲当作是偶像的小妹，此刻竟然把内心的崇拜，全部转移到一个华夏人身上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起码内心高傲的李富真，无法接受这一点。心里一转，便计上心来道：“你是不是特想和华夏吴合作一回？”
“是啊是啊！”李尹馨忙不迭地点头，点到最后才发现自家大姐嘴角那丝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于是来你忙补充道：“我觉得他身上有很多优点，所以想要借助合作机会，跟他学习学习。”
“他在华夏人中间，的确很优秀。”即便是夸赞，李富真的口吻也有所保留，“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华夏吴就会找上门来，求我们合作的。”
李尹馨一听，心里的高兴劲儿立马就浮现到脸上来了，抓着李富真的双手不停地问，“究竟是什么合作机会？”
李富真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神秘地让她自己猜。
结果李尹馨也不是笨人，美眸一转，便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难道是我们的电容屏技术取得了突破？”
李富真宠溺地刮了小妹的琼鼻一下：“就知道瞒不过你！总部刚刚传来消息，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最多三个月，便可以从实验室交付生产使用了。”
这一点上，李富真对于自家集团的技术底蕴，还是很有自信的。
李尹馨当即兴奋的跳了起来，“真的吗？”
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和他谈合作了么？哼，到那时，看你还敢不敢对本小姐不理不睬、不管不顾！
“当然，”李富真一脸傲然，“等着瞧吧，有他求我们合作的时候。”
说完，李富真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暗自琢磨着，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让华夏吴露出他在商界里的真面目！
毕竟华夏有句古话，无奸不商！见惯了商界尔虞我诈的李富真，坚信这句话。
一个喜讯，姐妹俩转的却是不同的心思……
第1180章 力拔头筹的电容屏技术突破
李尹馨的小欢喜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满心的空落落取代了。
每天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例行处理完公务之后，便情不自禁地拄着下巴在那发呆。
偶尔有时摸过手机，翻翻几个账号内朋友列表中的动态，都是失望而归。
此时此刻，他究竟在干什么呢？
不管是校内网账号，还是脸书账号，都是很多天没有更新了，这实在是一种让人很焦灼抓狂的状态。
想到后来，李尹馨有点坐不住了。
摸起电话，沉吟了片刻，依旧打通了三星本部lcd研发部的电话，结果了解到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的研发仍旧停留在实验阶段，进展缓慢。
至于最终的交付日期，研发部的部长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给出一个明确的数字。
只是如此一来，李尹馨实在是找不到去找那人的理由……
其实这段日子，吴涛是真的忙，诸事缠身，根本抽不开身的那种。
先是马匀过来之后，秦潇潇组织的几次金融支付体系研讨会，结果有越讨论越扩大的趋势，而且作为例行出席的人员，吴涛往往随口蹦出那么几句寥寥数语，便能让整个小组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种风头，甚至盖过了被隆重邀请过来的专业人士马匀。
秦潇潇、薛佳倩几人甚至觉得，邀请马匀过来有些多此一举了，明明自家老板的脑海里内容，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富宝库，何苦请一个外人来。
其实这倒怪不了马匀。
因为吴涛偶尔冒出来的那些想法，也大都出自于前世支付宝体系的一些总结和经验。
而此时此刻的阿里巴巴和支付宝尚在摸索阶段，马匀肚子里倒不出那么多干货，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而且吴涛也不介意马匀知道这些内容，毕竟作为阿里背后的大股东，大家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可是马匀并不这样想，他甚至觉得，这次吴涛把他叫来，是纯粹想提点他的了。
这种知遇和提携的感激，开始植根于他八面玲珑的心底，生根发芽：不愧是华夏互联网的教父，三言两语，便能道破天机。
其实吴涛远没有会上诸人想得那么多。
甚至于会议上大部分时间里，他在放空自己，去琢磨些战略层面之上的东西。
比如说这阵子偃旗息鼓的罗斯柴德尔家族的大卫。
没有了他们的咄咄逼人，吴涛固然是骤然轻松起来，可是相应地，欧洲市场的利益，也就来得要晚一些了。
也许是因为好事多磨吧。
回过神来，主持会议的秦潇潇，已经开始做会议小结。
众人都很兴奋，坐在下手的马匀更是奋笔疾书，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小声敲响，露出柳若曦那张紧绷着却又隐隐透着小兴奋的俏脸。
对于柳秘书长的出现，秦潇潇等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不过吴涛说话便没那么顾忌了，“不是说会议期间，不要打扰了么？”
换作是平时，柳若曦听到这么严厉的话，恐怕都足以偷偷地哭上一鼻子了。可是今天她不仅没有丝毫委屈，反而仍旧坚持地道：“老板，山姆那边来消息了！”
吴涛心里一动，结合柳秘书长一脸和平日专业精神相悖的兴奋莫名，忽然意识到什么。
当即起身道：“秦总，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
会议室里众人起身，一脸迷惑地瞧着自家老板离去。唯独吴莹莹听到山姆这个名字，隐隐间想到了什么。
但是她也不敢确定。
毕竟经由天启投资的天使项目太多了，保不齐哪边就开花结果了。
尤其是老板的眼光一向刁钻霸道，除非故意，很少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情况。
吴涛前脚跟着柳若曦离开，李尹馨后脚便赶到了。
左右在办公室待不住，李尹馨干脆碰瓷式地找到了天芯科技。
结果吴涛自然是不在，她被总裁秘书办拦在了门外。
然而她并不甘心啊，尤其是怀揣着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突破这个消息，她甚至滋生出些许的理直气壮来。
那就是无论如何，今天要找到那家伙，用这个消息好好地吊吊他的胃口。
当然，如果他能因此而对自己好一点，甚至请自己吃顿饭什么的，就更加完美了。
结果到了天启投资，又扑了个空。
顿时心里就愈发理不顺了，真的好气哟！原本只是想要卖弄一下的小心思，不知怎么地，就蜕变成想要扬眉吐气地炫耀了。
车子再次到达元启科技的时候，这种澎湃的情绪直接攀升到了顶峰。
以至于看门的保安连话都没敢多说，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写字楼里的总裁办。
裴颖已经不再负责元启科技的总裁办了，电话打到了总裁办的其他文书秘书手里，她们也是不敢做主，只能匆匆地赶到第一会议室通知柳若曦。
此刻的第一会议室里，正在和美国那边进行着视频电话会议。
视频里，山姆正在严肃而专业地介绍着可以交付量产的电容屏产品和生产工艺。
冷宁率领的技术研发部班底都在，尤其是lcd部门的技术人员，一眨不眨地听着山姆的介绍和示范，然后埋头在纸上记下待会要问的问题。
看得出来，众人的问题都很多。
但是吴涛听着，挺像是那么回事的，至少山姆展示中的电容屏样品，和他印象里差不多。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柳若曦附耳过来说：尹家三小姐来了。
吴涛眉头一皱，这个棒子妞咋老阴魂不散呢，莫非上回的话说的还不够重？
算了，不搭理她！于是回了句：让她等着。
结果正在接待室里好整以暇喝咖啡、甚至臆想着一会吴涛怎么巴结自己的李尹馨，一听这话，差点没把热气腾腾的咖啡撒到漂亮的黑丝上。
“柳秘书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你和他说了么？”
柳若曦公事公办，“对不起，李部长，老板现在的视频会议也很重要，请你务必多担待。”
这下李尹馨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明明自己怀揣着一个很值得炫耀的宝贝，偏偏别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那种憋屈，混杂着焦灼，让一向性子平和的她，也滋生出些歇斯底里的情绪来，“柳秘书长，请你再次转告吴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谈。如果他再不出来见我，恐怕会后悔的！”
这话说得柳若曦一愣，进而对这位娇俏纯真的李家三小姐有些另眼看待了。
果然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柳若曦张了张嘴，刚想再劝两句，结果看到那双急得发红的美眸，抿了抿嘴方才道：“好吧，李部长，我这就去请示老板。”
第1181章 从实验室到产品化的距离
对于李尹馨的警告，吴涛又岂会放在心上？
面对如此重要的跨洋交流会，能有什么事情比这事更重要？更何况，山姆那边一伙人可是牺牲了休息时间，专门和这边连线交流的。
这样的机会着实很难得的，他可没工夫陪一个大小姐这么瞎胡闹。
如此一来，便造成了李尹馨独守接待室的局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尹馨的气儿也是愈发的不顺，连带着胸口都跟着起伏不定，俏脸上时而凶狠的像头小雌豹，时而又像只委屈的小猫咪。
咖啡是喝不下去了。
李尹馨蹭地站起来，抬脚便要走。可是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回去的话，独自生闷气么？因为这样一来，连个出气的机会都没了。
一念至此，她又转身回来。
不行，我必须要等，耐心地等，等到看见那家伙巴巴地求着自己的样子，方才能够顺心如意。
带着这样的心理重新坐下来，李尹馨心底澎湃的战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是一点一滴地往上攀升。
不蒸馒头争口气，姑奶奶今天就要你明白慢待本姑娘的下场！
另一边，会议室内。
吴涛眼见着会议的交流进入白热化，问题甚至有越讨论越多的趋势，于是果断地叫了停。
反正他是看出来了，山姆这次的汇报应该是有谱的。
既然这样，咱就别这样远隔千山万水、费劲巴拉地讨论了，干脆山姆你带人过来一趟吧。
到时候讨论完毕，顺带着也把产品化的思路理理，专利壁垒一起讨论讨论。
如此一打断，冷宁那帮人肯定是意犹未尽的。
不过既然人都要来了，那就忍些日子，反正到时候交流的机会多的是。
所以冷宁一转念，便开始琢磨着lotus手机采用了多点触控电容屏技术之后，将会是什么样子？
如此一把思路铺开，冷宁背后顿生一股冷汗。因为这里头的工作量着实是不小，而技术研发部迄今为止，还没考虑过。
万一老板突然问起，自己这总监岂不是要坐蜡？
正自这么想的时候，冷宁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叫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即将离开办公室的老板，转身回来叫自己。
该不会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冷宁战战兢兢地听差，直到吴涛说完一系列的安排，方才大松一口气。
原来只是通知瑞显科技派人来参加后面的交流会而已。
虽然没被问到，冷宁定下神来之后，依旧决定，回去立刻召集大家，先把下一代手机的概念性产品设计出来。
起码在后面老板突兀问起的时候，不至于当场抓瞎出糗。
离开会议室的吴涛，神清气爽，心情不错，甚至于都能想起之前在天启投资的时候，给了柳若曦脸色看这件事了。
“对不住啊，先前在天启投资的会上，是我没弄清楚情况……”
柳若曦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外，虽然难得听到这话，但是听起来还是令人心情愉快的，连带着走路的步伐也是愈发高挑优美，神气活现。
俩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总裁办，冷不丁地打斜刺里的接待室冲出个气势汹汹的身影，把二人吓了一跳。
“哦呼，李部长，您还在啊！”自家老板不在意，柳若曦也就没把李尹馨这事放心上。
平日里她给别人吃的闭门羹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可是乍然见面的时候，那还是得和颜悦色，热情温柔，免得给别人以发难的机会。
然而吴涛便没那么多顾忌了，张嘴便是一句足以让李尹馨气得冒烟的话，“你怎么还没走？”
一听这话，李尹馨顿时秀拳紧攥，小宇宙里骤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眼看着对方要爆发，吴涛依旧不咸不淡地前头走着，连招呼的意思都欠奉道：“以前总觉得你和乃姐不像一个娘生的，现在看来，生气的时候，竟有几分神似。”
“哼……嗯？”李尹馨满腔的怒火仿若突然失去了准头似的：居然跟我说这个，人家才不要像姐姐那样呢。
潜意识的一动，李尹馨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希望成为一直最亲最近的大姐。
然而发现归发现，她对吴涛的满腔怒火还没消呢。
“喂，你今天如此慢待我，我决定原本打算和你谈的事情，今天不谈了。”
说完，李尹馨昂着修长的脖颈，一副很傲娇的样子，却又不乏‘快来求我’的意思。
哪知道吴涛只是哦了一声道：“那你回吧，我这忙着呢。”
柳若曦噗哧一声笑了，看了愈发气恼的李家三小姐一眼，又连忙露出歉意的眼神，主动绕过去推开总裁办的门，为二人开路让路。
李尹馨显然是不会走。
她不仅不会走，而且决定主动抛出一点诱饵让吴涛上钩，“今天我本来想和你谈谈那个电容屏技术的事。”
吴涛当即驻足了，“电容屏技术？”
李尹馨心底顿时升起一丝小小的得意：哼，上钩了吧？来兴趣了吧？本姑娘偏偏不说了。
这副样子落在吴涛眼里，其实并没什么杀伤力。
所以语气依旧是猜忖，却没有刨根问底、迫不及待的意思：“你们的电容屏搞出来了？还是你们知道了什么其他有关电容屏的消息？”
李尹馨依旧不说话，但是心底的畅快却是无以言喻。
风水轮流转，总算是轮到本小姐占上风了：想知道啊，求我啊，求到本小姐满意为止！
这般想着，李尹馨甚至在办公室里优雅地转了个圈，然后一屁股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吴涛看了她一眼，径自回到办公桌前，笑了：“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电容屏我们已经彻底攻克了。”
“什么？”李尹馨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当即就坐不住了：“你可别想套我的话，我们三星的研发部也不过是刚刚取得技术突破，造出了实验样品。”
吴涛这才真正轻松下来，“这样子啊，从实验室到产品化的距离还远着呢，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没关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已经实现了产品化，剩下的就是落实生产的事了。”
李尹馨如遭重击，茫然地退坐在沙发上喃喃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这么快？”
吴涛一耸肩，一幅很遗憾的样子道：“笨鸟先飞，未雨绸缪呗。毕竟当初我建议你们搞，你们根本不听来着，所以我只好亲自投入搞了。所幸，这番心思没白费……”
第1182章 展望新一代Lotus概念机
原本是引以为傲的一件事，结果拿到人家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一回事。
李尹馨听着吴涛的点评，心里甭提是有多别扭了。
偏偏吴涛的口气没有丝毫的炫耀意思，那么低调，那么真诚，而且又是大实话。
让人实在兴不起反驳的心思。
于是结果只有一个。
李尹馨待不下去了，摸过手头精致的古驰坤包，一脸手足无措的就要走。
吴涛眉头一挑，心下一松，什么话也没说，一直目送着对方走到门口，这才仓促地补充了句，“对喽，这事尽量保密啊，我相信你，才跟你透露的。”
李尹馨顿时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为什么要秘而不宣？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壮大品牌的名声，吸引业界的关注……
回了回头，李尹馨有心想问，但心里的别扭劲没过，跺了跺脚还是推门走了。
最后留给吴涛一个美丽的侧颜，着实有些惊艳到他了。
然而这种惊艳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吴涛便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中去了。
这一忙，一直到晚上**点了。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再没有当初黑灯瞎火的荒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灯火通明的霓虹闪亮。
看得出来，这些年来，金陵的发展，比起印象里的前世要快多了。
起码作为江东省会的首位度，那是毫无花巧的第一。这几年吴江城市带的规划也一直在提，经历了安定国和继任者的大力推动开发，发展速度也是一日千里。
但是这始终影响不到金陵的日新月异。
总之，长三角一带的经济格局终究是变了。
想到这里，吴涛也难免有些提气，这里头，应该不乏自己的功劳才对。
目光的焦点从虚无有了聚焦，最终落在远处楼顶闪亮的天安公司铭牌上，拍拍手正打算转身去接上安蓉，意气风发地谈谈心，然后浪漫浪漫。
结果一转身，办公室门便被柳若曦急匆匆地推开了：“老板，台积电的胡教授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跟您当面谈一谈。”
“胡，胡教授？”起初吴涛没有意识到，脑海里着实迷糊了一小会儿，“你是说台积电的胡正敏？”
“是的。”柳若曦点点头，“起初他问了一些关于90nm芯片制程工艺项目落地的事情，到后来突然就说，想跟您聊聊，约个时间。”
难道是？吴涛瞬间福至心灵，当即吩咐道：“那还用犹豫么，立刻跟胡教授约时间。如果他不方便的话，我过去都行。”
自家老板表现的这么积极热情，柳若曦也瞬间会了意，只是她有些犹豫：自家老板现在在业界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样召之即来的，会不会有点太不拿架子了？
好在柳若曦回头和胡正敏约时间的时候，对方很主动地表示，明天亲自到金陵来拜会。
这样一来，就让柳若曦容易接受多了。
定下了这个日程，柳若曦再回总裁办汇报的时候，吴涛愈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
看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正想着要不要把曹一成，甚至是杨式宁和陶长轩都叫上一起见见，随即又觉得要尊重人才自己的意愿，自己先见了再说吧。
吴涛活动了下脖颈，站起身来，柳若曦当即体贴地取来外套替他披上：“要回去了？我去通知壮叔安排车。”
吴涛嗯了一声，随即补了句说：“你也下班吧，这么晚了。”
这话说的，正在帮他整理外套的纤手，顿时停滞在那里，甚至于灼灼的美目之中泛起明亮的光芒。
就在这时，吴涛兜里的电话响了。
那是安总打来的专有铃声，柳若曦再熟悉不过了，所以美目中泛起的光芒瞬间便熄灭了。
吴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反而是接了安蓉的电话后，心情很不错。
俩人这是想到一块去了，爱人有命，莫敢不从啊。
吴涛乐颠颠地出了门，结果宋壮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是车子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排查一下，让他在楼上等等。
可是他看出旁边柳若曦的些许不对劲，所以眼下这地肯定是不能待了。
否则这样下去，俩人除了尬聊，做什么都不合适。
干脆一抬脚，进了电梯，去技术研发部看看。这个时间点，公司其他部门就算没人了，研发部一定也是会有人在的。
就这样到了技术研发部，果然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
那加班的狂热劲儿，让他这个曾经身为打工仔的人，都有些不能理解。
路过冷宁的办公室，吴涛这才发现，作为研发部头儿的冷宁身先士卒的，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搞技术是可以加班不假，但不至于这么狂热。
带着这个念头，吴涛打算跟冷宁谈谈，适当地调和一下这种氛围，毕竟过犹不及嘛。
结果推开冷宁的办公室，里头根本没人。
幸好有研发部的文档员在，及时发现了他，笑嘻嘻地告诉他，冷宁带着研发主管们，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弄清楚之后，吴涛倒是不急了，和颜悦色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马尾女孩，“你叫什么？”
“老板，我是文档员丁颖，你叫我小丁就行。”
兴许是平日里这么自我介绍惯了，所以在吴涛听起来，当即摆摆手道：“叫你小丁不合适，我跟你差不多大，我就叫你名字好了。”
这么一说，丁颖也觉得自我介绍有些敷衍了，吐了吐香舌，反而觉得和老板没那么见外了。
于是吴涛就问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文档员的工作也很繁重吗？这样不影响你们生活么？”
丁颖依旧是笑嘻嘻地，“老板，我们加班就是生活啦，公司健身会馆、游泳馆、食堂甚至小超市应有尽有的，我觉得我都可以24小时住在公司里啦。”
原来是这样，看来紫霞这方面搞得不错，让下面的人不知不觉间便为公司奋斗了。
相比之下，公司那些投入，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结果丁颖看着他不说话，以为这样耗在公司里磨洋工，被老板在心里记上一笔了，开始有些口舌笨拙地解释。
吴涛听出她的意思，笑笑说，“没关系，你们能这样以公司为家，我很高兴的。”
好在这时候，小会议室的门开了，原来是有人通报了冷宁，所以她亲自迎接出来了，这才解了丁颖的燃眉之急。
不过对上冷宁，吴涛的说话就没那么约束了，“冷总监，你们的工作热情是好滴，但是你工作之余，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下属们的私人生活？”
“这……”冷宁接不上来，但她很快打岔过去道：“老板，我们大家都在设想着下一代lotus的概念机，你既然来了，正好给我们提点意见……”
得，指示没传达下去不说，连自己都被拉壮丁了！
第1183章 曾经有一份完美的方案……
既然是被邀请到这份上了，吴涛自然是不能往后缩。
工作上劳逸结合的慰问和关心，只能是点到为止。身为老板，他不能过度地去干涉，只能让公司的机制和氛围去潜移默化去影响他们。
否则说多了的话，下面的人没准还以为是他这个当老板的小气，舍不得这舍不得那的。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加之壮叔那边的车子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竟然到现在都没回音。
跟着冷宁进了小会议室，居中的位置立马被让出来。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他。
那张张热切的面孔，不仅仅是迎接出钱的老板，更是带着一种尊崇前辈的崇敬。
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lotus第一代，甚至是前几代的总设计师。
很多理念的提出，在当时可能是前卫，亦或是吹毛求疵，可是到后来，市场的反馈，给了他最好的证明。
相应地，在吴涛看来，这一双双发红的眼睛里，虽然不乏是疲劳，但更多地是充满热情。
这样一来，顿时让他心里的歉疚稍轻了一些。
因为这是一种对工作的积极和热爱。
吴涛一坐下，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那张略显粗糙的概念机原型，整个人就仿佛入定了一样。
看得出来，冷宁这帮子人还真是下了几分功夫，而且lotus传统的优势也得到部分的继承和发扬。
整个概念机原型，竟然有着印象里iphone4六成的样子。
然而这并不够。
常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更何况以lotus手机在当今业内的地位，仅仅满足以复刻一部iphone4出来，已经不足以匹配这个品牌的知名度了。
所以吴涛一边看着，一边将后续几代手机中一些好的特性提炼出来，往眼前这个概念机原型上添加考校，然后再决定取舍去留。
只是整个过程是无声的，唯有那双眼神熠熠生辉。
扎着干练马尾，一副女汉子形象的冷宁了解他的习惯，整个过程中，除了不停地把袖子卷起来，然后又放下去，如此反复之外，一个字都没说。
甚至于在旁边副手邓方有些憋不住想要说话的时候，冷宁还果断伸手制止了他。
无他，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给老板一个安静的思考环境就够了。
一会回馈的，可能是……
不管可能是什么，冷宁都没巴望着眼前这个方案能直接通过老板的审核。
不仅如此，她甚至对接下来老板的批示，有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了……
直到一声轻咳，整个会议室里的几位主管都活了过来。
一个个紧握着笔杆，竖起耳朵，眼盯着老板，蓄势待发。
这种即兴发表意见，吴涛已经完全不用打腹稿了，毕竟各种各样的发言场合，他早就锻炼出来了。不用多想，也能条理明晰地列出个一二三来。
然而今天的这个概念机原型意见，却不是一二三，而是足足十多条。
当吴涛涛涛不觉地讲到第十六条的时候，冷宁已经热得恨不得当场把衣服脱了，而旁边的邓方更是手心发汗地，连笔都握不住了。
至于其他主管，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一个个脸上都写着：这是要做个完美手机出来么？
这些特性能实现么？就算能实现，国内的生产工艺能达到要求么？
还好最终的批示意见，堪堪停在了第十七条上。
众人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却还听吴涛总结性补充了一句：“至于更多的意见，等我后续想到了再说。”
邓方一个个噤若寒蝉地，此时再看向顶头上司冷宁，顿时觉得这个平日里吹毛求疵的女魔头，简直不要太可爱、太平易近人啊。
真正按照老板的意见做产品，他们这帮人还不知道要脱掉几层皮呢。
该说的都说完了，开车的壮叔因为电话没打通，已经找到了会议室门外。
吴涛不再多做，而是抬脚就走，剩下的留给这些专业人士去折腾吧。
老板这一走，会议室里顿时压力一松。一个两个的，全都跟着长松一口气，继而开始三言两语地议论起来。
“天哪，这么多要求，能做得出来么？”
“就是啊，简直太追求完美了，这样的手机，成本根本没法控制呀！”
耳听着众人的议论，冷宁一言不发，直到气氛稍微安静一点，方才对邓方道：“先按照老板的意思，把这个概念机原型修一修。”
作为搭档副手，邓方其实早就再修了，只是条条框框太多了，一时半会地没修出来。
好在等冷宁吩咐完，五六分钟的功夫，一个全新的概念机原型图便出现在投影幕布上。
这下，所有人都乖乖地闭上嘴了。
真的、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像是一件工业艺术品了！
众人里面，亲自做出效果图的邓方最是兴奋，率先点评道：“如果真能做出这样的样机来，我想咱们lotus手机包揽if工业设计大奖，也不是不可能！”
这当然是夸张之语，毕竟if工业设计大奖，是绝不会出现被一款产品包揽的情况。
但至少也能概括此刻邓方心里，乃至众人心里的那种惊艳感。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研发女魔头冷宁的脸上，等她拍板定夺。
冷宁能说什么？
她揉揉发酸的眼睛，直接长身而起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我们再逐条地过一遍！”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论。
众人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却在隐隐中又暗含一丝庆幸。
毕竟若干年后，如此完美的工业品真正面了世，不仅足以吊打业界所有产品，更足以成为他们技术人员毕生的骄傲。
起码不会产生‘曾经有一份完美的方案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的那种遗憾。
吴涛跟着宋壮回到地库的时候，才发现卸下妆容的安蓉已经仪态闲适地坐在车上了。
见到吴涛上来，安蓉坐正身体，顺便看了看表，“哼哼，什么事，耽误了一个钟头？”
吴涛笑着挥挥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而已……”
第1184章 这操作，承包了一年的笑点
即便是已经身为一家跨国公司的总经理了，现在的安蓉，在吴涛面前，依旧是一幅需要保护的小女人样。
这也是她经历了前些阵子的触动之后，所作出的微妙改变。
虽然只是小小的改变，却足以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从独立的冷淡，进入到温馨的融洽。
车子启动离开元启科技，开发区的夜景正值最为瑰丽的时候。只是吴涛看了看表，才意识到原先预订的饭局已经过了时间。
动了动胳膊肘，全身放松枕在他肩头的安蓉侧过俏脸，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又同样回敬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等到再度睁开美眸的时候，安蓉仔细揉了揉眼，才认清周遭的所在。
锦绣华庭。
当年立足金陵的第一处居所，如今是鲜有人问津了。前阵子小江和黑蛋俩孩子过来实习的时候，住过一阵子，打那以后，这边就空置至今。
如今，反倒成了一处幽静的所在。
吴涛揽了揽伊人柔肩，摊开手掌，露出钥匙说：“累了就先上楼歇一会。”
“你要干嘛去？”睡眼惺忪的安蓉连带着声音都透着慵懒娇憨之意。
吴涛努了努下巴道：“我去买些吃食，给你做夜宵和明天的早餐。”
安蓉下意识地想要跟着去，结果一想到自己忙了一天没洗澡，顿时觉得不能忍，柔声说了句‘我等你’，便拿着钥匙先上了楼。
作为金陵最早一批的高端住宅，如今的锦绣华庭不仅入住率上去了，而且周边的配套愈发齐全了。
小到便利店，大到商超，都在方圆步行可以到达的范围之内。
所以吴涛习惯性地裹了裹外套，便抬脚下车，像个附近的老百姓一样步行过去。
这才有些体验寻常日子的意思。
深秋的金陵已经有了几分寒意，走在大街上，吴涛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商超和附近的便利店，最终朝着商超的方向走去。
换作是以往俩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他肯定是在附近的便利店随便买点，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去，和安蓉腻味在一起。
而眼下，他却只想着买点好吃的带回去，看她一脸享用的样子。
或许这才是生活和爱情的本来面目。
赶到超市的时候，一看营业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半个小时了。
里头人气虽说不旺，但也人影憧憧的，并不少。而各个柜台的服务员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卖力地推销搭售。
在这里面，吴涛挑了几份椰蓉面包作为明儿的早饭。其他的，便都是新鲜的牛排和一些水果。
东西不多，可是提在手上，排在结帐的长队里，却是满满的幸福感。
尤其是这进口的牛排，配上家里的典藏红酒，再点上几只蜡烛，活脱脱一个浪漫之夜。
而且是亲手打造的那种，让人更有感觉。
这种幸福感一直维持到刷卡结帐的时候，居然说pos机坏掉了，然后一脸理直气壮地说：“只能用现金结账。”
吴涛摸了摸口袋，除了这张额度稍小点的卡之外，剩下的都是额度更大的白金卡甚至黑卡什么的。
至于说现金，那是一毛都没有的。
情况顿时尴尬了，而结帐的大姐看着他一身穿着不赖，话里话外就更加鄙夷了，“你不会身上没带钱吧？”
这种态度让吴涛实在有些出戏，毕竟他原本还挺享受这种泯然众人的感觉的。
可现在掏不出现金来，以至于在长长的队伍中显得有些奇葩了。
吴涛开始有些怀念记忆里移动支付普及的时代了，起码不会发生现下的尴尬。
排在后头的人头开始攒动了，而广播里也开始播报即将关门歇业的消息。
吴涛回头望望，寻找着壮叔的身影。直到这时，一只纤手拍在收银台上，留下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掩嘴偷笑的柳若曦，以及一身宽松t恤装的秦潇潇。
收银台的队伍又开始蠕动了，收银员大姐再无话说。
吴涛正想说‘哎呀，真巧’之类的话，随即想到俩人也住在这锦绣华庭，碰巧遇上是一点也不奇怪。
至于说俩人为什么玩的那么熟捻的样子，大概是因为都是独居的、优秀的单身女人缘故。
如此一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结完了账，站在出口处，想要等着俩人出来，结果秦潇潇率先出了队伍，直把他往外推道：“老板，你先走吧，别等我俩了。先前曦曦就说，叫了你会尴尬。这样下去，岂不是更尴尬？”
说得也对。
吴涛提了提袋子示意了下，正准备说，又被泼辣的秦潇潇顶了回去，“怎么，老板你想还钱么？是想把尴尬进行到底么？”
也对，于是吴涛只好说了句，“谢了。”然后转身，留给俩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回到锦绣华庭，屋里已经点起了蜡烛，烛光晚餐的氛围顿时出来了。
安蓉穿着贴身的真丝睡衣，斜倚在门框上，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果然是心有灵犀。
吴涛心里不争气地跳了跳，目光交汇间有火花闪现。直到俩人肚子里不约而同地一阵咕噜叫，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刻钟后，两份美味的牛排端出来，而安蓉已经坐在桌前，打开了家里的红酒。
“久等了！”吴涛接过酒瓶，开始为俩人倒酒。
安蓉捧着下巴，朱唇轻启，“等再久，都值得。”
叮铃一声碰了杯，吴涛看着安蓉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很欣慰。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温馨中不乏小浪漫。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酒液触唇，接着入嘴，吴涛不由脱口而出：“我x，这是什么？”
苦心营造的小温馨小浪漫，全都毁在这瓶酒里。
一口把入嘴的酒液吐完，口腔回味间，吴涛才意识到，“这难道是可乐？”
再一看高脚杯里，的确残留着零星气泡，只是在氤氲的烛光下，看不真切，也就没发现。
安蓉恍有所悟，“怪不得我刚才开酒的时候，就觉得这木塞不对头。”
打开餐桌旁边的酒柜，将里头的藏酒全都拿出来仔细看过，吴涛面色渐黑，咬牙切齿：“小江，你死定了！”
所有的藏酒都被换成了可乐！
这事，毫无疑问，除了前段时间住在这里的俩孩子之外，再不会有旁人了。
这简直比拿酒当水喝的施千雪还要过分！
看着吴涛气急败坏的样子，安蓉却是笑弯了腰，一边笑还一边劝着他道：“这事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很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事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跟小江计较了，好么？”
第1185章 跟对人比做对事更重要
在锦绣华庭温馨一夜的同时，回到自己住处的李尹馨，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光洁如玉的小腿在床上踢来踢去的，脑海里总是回转着吴涛宣布电容屏产业化消息之后那一脸得意的样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尹馨揪着小嘴，眉头微蹙地愤恨了一会，翻了个身，思路一转又觉得：这样确实了不起，毕竟三星研发部的部长都说了，有很大难度的。
可是这样的消息，究竟该不该告诉大姐？
想到临别时，吴涛的叮嘱，李尹馨觉得作为被信任的朋友，应该替人家保密。
可是这样一来，三星研发部对电容屏的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非要说有，大概是只能作为元启科技预研实力和技术战略一个陪衬罢了……
与此同时，差不多的时间里，刘德因打台岛飞回了吴江，便第一时间找到了胡正敏。
毕竟老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他手里，他自信是没能力一个人完成的。
必须找一个得力的合作伙伴共同促成此事。
而在台积电的阵营里，刘德因觉得胡正敏是游离于各个势力之外，唯一可以被自己拉拢的重要人才之一。
如果能够通过这事，把这位大拿拉到自己阵营里，那么即便是这次的产线升级任务出了什么岔子，抑或是没达到张总的战略目的，他依然可以算是最大赢家。
带着这样的兴头找到胡正敏，刘德因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美好构想，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的确，即便是台积电决定把岛内最先进的工艺制程生产线搬到吴江来，依旧不足以留住胡正敏的心。
这倒不是台积电给出的筹码不够份量，实在是经过这些事后，胡正敏对于整个台积电的氛围和发展已经失去了期待。
换作以前，台积电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有天芯科技、芯片发展研究所这一条产业链珠玉在前的，台积电的这点手笔，便被彻底比下去了。
所以整个过程任由刘德因说得口沫横飞的，胡正敏始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临到最终表态的时候，胡正敏的态度，一下子把刘德因浇了个透心凉。
“刘副总，我很期待你在这次任务上的出色表现。职责范围内的配合和沟通，我全力支持，甚至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引荐和促成。”
“……但我觉得你要想把这次的任务出色完成，找台岛产线上的负责人，比找我更有用。请相信我，这是真诚的建议。”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是刘德因的热情瞬间被扑灭了大半。
他甚至开始觉得，通过这次任务不能达到拉拢胡正敏的目的，即便是完成的再怎么出色，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这点小心机根本无法为外人道也。
而胡正敏的表现，很明显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直到胡正敏提前离去，刘德因还在琢磨着，自己究竟哪一点做得不好，让对方如此瞧不上自己。
任刘德因想破大天也没想到，胡正敏此时离开台积电的决心已定。
翌日一早，当晚秋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安蓉翻了个身，惬意之极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轻轻地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于是着急忙慌地趿上拖鞋，拉门而出。
客厅里很安静，餐桌上却是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牛奶，而他的身影就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翻弄着荷包蛋，直到察觉身后有人，这才转过头来，“怎么不多睡一会？”
安蓉没有回答，而是忽然从身后抱住了那个让她安定的身躯，哽咽着不清不楚地道：“我们结婚吧。”
见到此情此景，她突然对一直回避的婚姻没那么抵触和不敢面对了。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经意的一件小事，一个动作，就能触发起心底最深层的感动。
即便这种感动看起来很廉价，但是经历了繁华喧嚣之后的她，却更是觉得这种触动的难能可贵。
只是很遗憾的是，吴涛一门心神全都在眼前的荷包蛋上，很不巧地没有听清。
而且在他看来，这么偶尔地下一次厨，调剂调剂生活，本身也是一种放松。
结果导致安蓉羞恼成恨了，贝齿咬着下唇，紧盯着他回过头的眼神，一声不吭。
在目光凝视的较量中，吴涛很快败退，并且认错，然而安蓉始终是不愿意再重复刚才情之所至说出的那句话了。
对此吴涛并不在意，路漫漫兮无所谓，他所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下午，胡正敏见到吴涛的时候，是在新世纪大酒店的咖啡厅里。
吴涛如约地独自前来，这让胡正敏感觉很舒服泰然。整个见面过程在胡正敏的有意掌控下，更像是一种老朋友之间的闲聊，闲聊关于半导体产业的话题。
不知情的人，绝对难以将这种闲聊和招揽人才联系起来。
让胡正敏感到很意外的是，如今的吴涛，不仅没有高高在上地端架子，更没有传统民营企业家那种吼巴巴、急于求成的态度。
他很乐意在一些领域，乃至于基础领域全力投入，却没有其他老板那种撒钱就要见效益的迫切心理。
正是这种态度，这种心理，才是胡正敏心中认可的那种发展技术、推进产业进步的态度。
于是，胡正敏感到很振奋，愈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只是谈话到最后，胡正敏不得不回到一些实质性问题上来，“吴总，我现在很期待能够加盟您的企业。但是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很可能涉及到竞业禁止问题。这可能引起大宗的赔偿或纠纷……”
话未说完，吴涛便闻弦歌而知雅意了，“胡教授，这方面你放心，我会和台积电的张总谈的。如果只是赔偿，我会尽可能满足他。即便是将来闹到法庭上，我也有信心摆平它。”
“……况且我相信，张总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而且为了胡教授，我会开出让他满意的条件。”
这样的承诺，在胡正敏的预料之中。
但是这种承诺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倍感舒心。
不像是有些暴发户般的老总，大手一挥，大嘴一张，什么都敢说。真正事到临头了，却生出这般那般的事来。
“那就感谢吴总的赏识和提携。”最终胡正敏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来道。
吴涛握住对方，却摇摇头说，“不，胡教授，应该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二人谁也意料不到，这次发生在晚秋、斜阳、窗前的握手，成为华夏半导体产业拐上快车道的一次经典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