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等到施千雪挠乱着秀发，叉着小蛮腰，一脸气急败坏地冲下楼来的时候，吴涛早就牵着大黑逃了。
大年三十的梨园村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就连乡间刚修成的水泥路上也是车流不息的。
看得出来，比起往年，今年梨园村里的摩托车明显多了起来。
不管是好一点的钱江125，还是一般化的宗申，各种样式的都有。当然大多数仍然是以实惠为主，价格从几千到一万的，走哪都特别有面子。
吴涛这遛狗的一路，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村里原本很多不熟的人，也都和他热络地打起了招呼，说上那么两句。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这名声在外，梨园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更重要的是，愿意付出热情攀谈的，大都是跨下骑着辆摩托，腰板挺得是倍直。
举凡这时候，吴涛也用热情回报人家，拿那摩托夸上两句，让人家脸上倍感荣光的。
沿着二爷爷家西边那条渠子绕一圈，回到家里的时候，正碰上家里的早饭时间。
红豆馅的馒头，肉馅的包子，甚至是红糖馅的大饼，应有尽有。就着豆汁烧的米粥，吃起来倍香。
施千雪喝着米粥，吃着肉包子，全然忘记了刚才被惊扰美梦的私仇。
黑蛋习惯了在这边吃饭睡觉，所以一大早便过来一起吃了。离开农村太久的花婶，倒也不矫情，跟着过来在厨房里帮厨。
几个女人在一起，家长里短的那么一聊，很快便打成一片了。
小江咬了口肉包子，瞧了施千雪一眼，又看了看吴涛道：“哥，一会我们去赶集吧？今天的集市一定特别热闹，捏糖人，卖糖葫芦，肯定特好玩……”
“不去。”吴涛头也不抬地道。
先不说这集市本就对自己没什么吸引力，这逗逼弟弟全都拿他自己喜欢的东西来诱惑自己去，实在是太逗了。
这时，施千雪帮腔地说了句，“去吧去吧，开车来回很快的。”
吴涛顿时笑了，“今儿这日子去赶集，你想开车去？你脑子没坏掉吧？”
“开车去赶集，那怎么了？”施千雪不明就里地道。
倒是黑蛋脑子灵活，“二表姐，过年时集市上特别挤，有一年我和我妈都被挤分开了呢。”
所以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所以吴涛更不可能溜达着去逛了。
“我今天有事，要去见个人。”吴涛总算解释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施千雪下意识地觉得有诈，连忙摇了摇头。
其实吴涛本来也没打算带她去，他早就想好了，今天这场合，带安蓉去是最合适不过了。
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劳斯莱斯车到了安家的楼下。
吴涛难得地穿了身正装，只是带了点休闲风，但皮鞋擦的是锃亮。
既然是萧紫霞引荐的人，那自己就必须表示出足够的重视，所以穿成这样，也是应该的。
不多时，安蓉俏生生地下来，一身打扮也是相得益彰。
来到吴涛面前，盈盈地那么一转，美眸善睐地道：“怎么样？”
“棒极了！”吴涛一边打开车门，一边不假思索地道。
紧接着，顾瑾出现在楼道口，身上还系着围裙，显然是在家里准备年夜饭呢。
“小涛，都到家门口了，也不上来坐坐？”
这是客气话，吴涛自然不会傻傻地当真，“不了，瑾姨，我们还有事，改天再来拜访。”
“也行，改天等你安叔休息在家了，一定要来啊。”
劳斯莱斯刚出了幸福华府，萧紫霞的电话便到了。
原来是她带着人已经到了北江大酒店了，吴涛倒也不急，反正此去路程也不远，十来分钟的功夫。
更何况，对方亲自到北江来拜访，本就有点拜见的意思。那么自己适当地拿个架子，玩几分钟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是大年三十，市里的道路格外的拥堵。原本十来分钟的路程，愣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堪堪赶到。
安蓉总是觉得自己作为东道主，迟到这么久，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但是看着吴涛处变不惊的样子，便也跟着强压下来。
眼下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劳斯莱斯一停稳，虽然李湘湘没有及时出现，但从门口的门童到里面的服务员，个个都认得这车和车牌号了，全都蜂拥而出地迎出来。
吴涛牵着安蓉的手，问候了众人一声，接着便径自往咖啡厅里走。
作为北江大酒店的附属之一，咖啡厅本就是面向外商的，加上今儿是大年三十，所以里面根本没什么人。
因此，吴涛和安蓉俩人一进门，坐在角落里的萧紫霞和一位男子便发现，紧接着便站了起来。
吴涛拿眼一瞧，这男子三十五六，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铁血的气息。
应该是军人出身。
吴涛回头看了侧后方的宋壮一眼，发现他脸上忍不住的兴奋之意，心里更加确认无疑了。
不仅如此，自己迟到了半小时之久，看对方这做派和表现，显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起码是个可交之人。
双方一碰头，萧紫霞便发表着小小的不满道：“老板，你怎么晚了这么久？这可不符合你一贯守时的作风。”
不等吴涛解释，军人出身的男子直接打断道：“紫霞，对于顶头上司，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说话？要是让爷爷知道，又该罚你了！”
吴涛笑着摆手道：“没事，她批评的对。”随即伸出手道：“还未请教？”
萧紫霞这才注意到自己忘了正事，正想居中介绍，结果男子直接自我介绍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锐光！”
“欢迎欢迎，萧兄，我是吴涛，这位是我女朋友安蓉。”吴涛自报家门的时候，对萧锐光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早就从梁言成的话里话外，以及苏端龙那次的事情上，了解到萧家的背景非同一般。
如今一见，心里顿时有谱了。
这萧锐光虽然和萧紫霞长得不太像，但从萧紫霞在他面前并不收敛性子这一点上来看，应该是属于一家人。
目光落到萧紫霞脸上，对方当即补充道：“老板，他是我哥。”
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过吴涛对此并不反感，更何况第一印象很重要。
既然在身份未明之前，就觉得可交。那么知道了对方的这个身份，更加值得结交了。
第857章 招风的树大根也深
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但吴涛表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远道而来的萧锐光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反而对他高看了几分。
毕竟在上层社会的阶层中，没有容易二字。每一个红色家族，能够存活至今，都是经过了无数的明争暗斗才最终延续下来的。
太过直肠子和喜形于色的人，在这样的圈子里，通常都是炮灰一类。
相应作为合作伙伴或者白手套代言人的话，也就不值得委以重任，和完全信任了。
萧紫霞说完，萧锐光当即道：“今天第一次见到吴老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一点见面礼，聊表心意。”
说着，萧锐光推过来一个文件袋。
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吴涛一头雾水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目光顿时直了。
先前的不动声色，此刻是再也绷不住了，目光一凝，神色一喜道：“关于我爷爷的文件？”
萧锐光点点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道：“早就听说吴老爷子，对革命颇有贡献，却遭受了不公正待遇，一直到今天也没解决。”
“……如今这份文件，虽然失去了它的意义，但对于老人来说，多少是一份交待。”
吴涛心下感慨。
这事对萧家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假。
但对老爷子来说，却是了却了一桩心心念念的大事。
老爷子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为革命事业东奔西走，奉献一生，到头来却遭受了那般非人的待遇，以至于最终对组织上失去了信任。
所以在最初拨乱反正的那几年里，始终没有勇气走进政府大门去阐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错误定论问题。
最终导致这桩事一直悬置至今。
如今老了老了，家和万事兴，老吴家也算是东山再起，光耀门楣了，他对这事的执念却是愈发的深了。
天长日久的，这事已经成为他心头的一大缺憾了。为此，不止一次地在那些老朋友、老部下面前提起过这事。
只是如今早已过了追诉时效期，组织上没人再管这事了，就连处理相关事务的机构和单位，也早就裁撤消亡了。所以吴涛对这事始终是无能为力。
如今萧锐光带来这份文件，绝对算得上是礼轻情意重。
当然透过这份文件，吴涛也读懂了更深层次的意思，对萧家的力量和影响力也有了初步的估量和认识。
“萧大哥有心了！”这份情不能不领，吴涛整个人随之放松下来道：“今天萧大哥远道而来，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做东，我们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萧锐光笑着慨叹一声，“半年多没喝了，还真有点想念这一口。不过吴老弟，今天不行！”
不等吴涛回应，萧紫霞却先急了，“哥，我们老板可很少与别人喝酒的，更别谈什么不醉不归了，你可别不识趣！”
萧锐光摆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容我解释两句。之前舍妹一直幸得吴老弟的照顾和赏识，这份文件充其量算作是一份谢礼。更何况这份文件，除却作为老爷子的一份心药之外，那就是废纸一张，我怎敢因此而居功呢？”
这话听着真诚，熨帖人心。
“什么也不说了，萧大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相知相交，就是这么简单。关键还要看用不用心。
和萧锐光的见面，是短暂而速有成效的。
半个小时之后，双方相携着走出咖啡厅时，仿佛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酒店门口，几个充斥着铁血军人气息的汉子早已恭候在此，和宋壮一行人气质上也是相得益彰。
吴涛将二人送出门来，才发现兄妹俩其实是不一路。
“紫霞，跟萧大哥一起走，那多威风哪。”目光扫过一众铁血军人，吴涛啧啧地道。
萧紫霞缩缩脖子道：“我才没他那么变态，为了赶回家陪爷爷过年，连战斗机都敢开。况且前两天，我刚见过爷爷了，今年我打算在金陵过年。”
吴涛和安蓉面面相觑，不由愕然。
最终萧锐光上了军用吉普车，直奔彭城市而去。而萧紫霞也带着自己的秘书，驱车先回金陵了。
当吉普车还没驶出北江地界的时候，萧锐光便接到了萧紫霞的电话。
“哥，现在方便说话吗？”
萧锐光笑了笑道：“尽管说，现在是军用加密频道。”
“你星夜赶回爷爷处，是打算跟爷爷复命吗？”
萧锐光扬了扬眉道：“你看出来了？没错，我们萧家上岸的代言人总算是找到了。他这个人，只要用心相待，值得信任。”
萧紫霞沉默了片刻道：“那需要我请辞掉元启科技总经理一职吗？”
其实说出这句话，萧紫霞也很用了很大的勇气。毕竟在元启科技的这份职位，对她来说不仅是一份工作，更像是一份事业。
当看着lotus手机不断征服国内外市场，那感觉甚至比用武力征服他们更胜一筹。
可是一旦萧家和自家老板建立那种合作关系，那么她这个职位就变得无比敏感了，尤其是站在商人的立场上来看，更是如此。
好在萧锐光稍作沉吟，便有了判断道：“这事就有些过了，至少目前不用操之过急。”
萧紫霞心底涌起一丝庆幸。
与此同时，赶回幸福华府的路上，吴涛一直没有说话，安蓉也在凝眉想着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结果吴涛开口之后的第一个问题却是直接问宋壮道：“壮叔，以你们保安小队的实力，pk萧锐光的随从，结果会怎样？”
宋壮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道：“老板，你太高看我们了。碰上他们，除了我们被团灭，没有第二种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番号，但是我估计不出那几个神秘特种部队的范畴。”
言尽于此，吴涛便没有多问。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蓉提出了和萧紫霞同样的问题，“如果你和萧家搭上关系，那么紫霞姐的职位，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事暂且不急。”
安蓉再度问道：“既然萧家在军中实力如此强横，为什么急于和我们建立这种关系？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
对于这事的原因，吴涛心中有数，但却是不能说的太细：“能从建国延续至今的红色家族，对于危机的感知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第858章 后塘湾的指路明灯
把安蓉送到安家楼下的时候，正碰上安定国从车上下来。
虽说大年三十已经过了晌午，安定国却说什么也不让吴涛走，硬是扯着他上了楼。
安家的门楣上已经贴上了新对联，屋子里也跟着焕然一新，颇有些新年新气象的味道。
回到家里，安定国卸去了公务的心防，整个人顿时显得无比的疲惫。
倒在沙发上，浓眉紧锁着，捧着一杯浓茶边喝边道：“你见了萧家的人？”
吴涛顿感诧异，看了看陪在身边的安蓉，对方也是一脸懵逼，很无辜，表示这事不是她透露的。
果然下一刻，安定国解释道：“行了，你不用看她。在北江这一亩三分地上，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能不知道？”
吴涛一想说的也对。
自打80年代几次严打之后，地方官对于这种事情便格外的敏感。
说起来，这也应该算是一种政治敏感性。
在他的面前，吴涛顿时觉得自己肚子里那点干货有点不够用。至于安蓉，就更是俏脸绷得特别严肃，总感觉接触到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安定国继续道：“其实自打你重用萧家千金开始，我和老板便想到了这一天。”
这里的老板指的是梁言成，算是体制内很流行的叫法了，吴涛和他们打交道这么久，多少知道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在华夏做生意，尤其是做到你这个份上，总是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相比之下，能和萧家搭上关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萧家是一柄双刃剑，用的好自是无望而不利；用不好难免要伤着自己，所以凡事必要三思而后行。”
从安家离开的时候，吴涛的脑子里有点乱，甚至带着一丝即将触摸天花板的惶恐。
天花板之上的世界是怎么样，又该适用什么规则，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直到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将那份文件交到老爷子手里，看着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打开文件袋，然后一字一句地念完，紧接着抖抖索索欣喜若狂的时候，他的心里骤然间一片明亮、豁然开朗了。
他从来都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既然如此，这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安抚好老爷子，让他不要因此而太激动，以免伤了身体，吴涛这才从老爷子房间里出来。
吴炳华正带着小江，忙着楼上楼下、院里院外地贴对联。
粗面调制的浆糊，往门洞两边一抹，犹自散发着米面的清香。
再配上浓郁的墨香，和崭新的红纸，透着十足的喜庆劲儿。
施千雪瞧着这事大概是她所能帮着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坚持要了两幅对联去亲自张贴。
结果最后贴的歪七斜八的不说，上下联还给贴反了。
好歹是台北大学的高材生，居然能办出这样的蠢事，为此被吴涛逮着，好一阵的埋汰。
后塘湾赵家。
一上午的时间，赵大富已经将新买来的钱江125摩托骑出去溜达五圈了。前塘湾、后塘湾周围的十里八村，早就被他逛遍了，唯一不敢踏足的区域便是梨园村。
赵丽挽起袖子，拿着刷子，正帮着彭小娟洗胡萝卜。
灶房里飘出阵阵的肉香，以至于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赵芙刚一进家门，便嚷嚷着要吃。
赵大富乐得顺从小女儿的要求，万一这小女儿也同大女儿一样，将来遇着个贵人，兴许能让赵家的日子更上一个台阶也说不定呢。
赵丽洗着洗着，扔下刷子，说了一句：“妈，我洗得胳膊都酸了，进屋歇会。”
结果转头回了屋，便拿出一大摞速写本在那里设计英雄联盟的游戏人物了。
彭小娟接过刷子恨恨地刷着，嘴里还不忘嘟哝着，“平时拿起笔，一画就是一整天，也不觉得胳膊累。这才帮我洗了八个萝卜，就嚷嚷着累，哎，我真是苦命啊……”
尽管是嘟哝，彭小娟也只敢小声嘟哝。
谁让如今这大女儿比自己两口子更有出息呢？
彭小娟猛刷了几下，回头冲着厨房里一对偷吃的叫道：“赵大富，你快滚出来帮忙，老娘快要累死了！”
赵大富一听，嘴里含着半块粉蒸肉便出来了。
就在这时，村支书赵春喜带着横向比纵向更长的胖儿子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彭小娟顿时陪着笑脸起身道：“哟，赵书记，有才，你们爷俩咋来了？是我们家的提留款没交齐，还是……”
赵春喜一抖肩上披着的夹克衫，连连摆手道：“丽丽娘，哪里的事！就算是真欠了，我也不敢在大年三十上门来收啊！”
彭小娟笑意更盛了，心里却嘀咕，‘好像这事你以前没干过似的。’
结果赵春喜指着儿子手里端着的白面馒头道：“这不有才娘今年做的馒头多了些，我特地拿了些过来，看你们家能不能帮着分担点？”
彭小娟抖抖手上的水，抓起一块馒头，掰了一小半，便塞进了嘴里。
其实赵家现在早就不缺这些吃得了，连蟹黄馅的包子都准备了一大锅，更别提这种白面馒头了。
不过支书媳妇这回蒸的馒头真不错，蒸出了水平，蒸出了新高度。
加上这事不便拒绝，索性也便笑着收下，顺便把爷俩的往堂屋里让着。
赵春喜一边跟赵大富发着红双喜牌香烟，一边进了赵丽家的堂屋。进门一瞧那祖先供桌上摆着六荤六素，十二个碟子，顿时就忍不住眼皮一跳。
紧接着赵大富收了的红双喜香烟，转手给他撒了根软中华的，“赵书记，你也尝尝我的孬烟！”
赵春喜接过来一瞧，看来今趟真是不该来。
可是有才娘今趟为了这唯一儿子的前途，多年不蒸馒头的她特地蒸了好几锅馒头，这才挑了最好的一锅送来。目的就是让他来问问赵家大闺女，自己儿子将来考大学的事。
毕竟望子成龙嘛！
想到这里，赵春喜讪笑着接下中华烟，别到了耳廓上，特地没抽。
看着旁边端坐着便显得无比标志的赵家大闺女，又是一阵讪笑道：“丽丽，大年三十，咋还这么忙？”
“有事做，自然就忙喽。”赵丽头也不回地道。
赵有才巴巴地瞧着赵丽，眼里忍不住四处冒光，激动得连手里端着的馒头都在抖。
赵春喜点上了红双喜香烟，吐了一口烟圈续道：“丽丽，你姨娘今天来托我问你点事。你给瞧瞧，有才他能不能通过画画，考个大学念念？”
“没空。”
一句话顿时把赵春喜噎在了那里。
其实自打赵丽回来之后，每天都有乡亲庄邻带着孩子找过来，搞得她跟整个后塘湾的指路明灯似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攀的称兄道弟，无比亲热，早就腻烦了。
赵大富一瞧支书脸上挂不住，这哪行，当即语气强硬地怼了女儿一句：“丽丽，你上点心，有才不是外人！”
在外人面前，自家老子的面子得给。于是赵丽扭过身，将手里的笔交给赵有才道：“你来画个最拿手的给我瞧瞧……”
第859章 画牛你不行，吹牛我不行
好不容易混到高二的赵有才，在见到赵丽的那一刻，觉得康庄大道就摆在自己面前。
全然不顾赵丽一脸嫌弃的表情，兴匆匆地接过赵丽递过来的笔，忍不住心中就是一颤，脱口而出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画牛了！”
因为作为村支书的家里，赵春喜借着职务之便，搞了个很大的养牛场。
所以赵有才说这话的底气，大概是来源于这里。
赵春喜、赵大富俩烟枪凑过来，俩脸期待地看着。
只是赵大富注意到女儿赵丽努了努鼻子，悄没着把烟给掐了。
片刻后，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跃然纸上，除却那话儿比较长之外，其他任何部位都看不出来牛的特征……
赵春喜脸都黑了。
做大队书记这么多年，何曾在外人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倒是赵大富忍俊不禁地想笑，却仍旧挖空心思地想办法夸了句，“这构图还是不错的，牛头是牛头，牛尾是牛尾的。”
结果赵有才却是会错了意，自我感觉良好地补了句，“而且牛鞭是牛鞭……”
话为说完，赵丽发话了，“赵有才，依我看，画牛你不行，吹牛我不行。”
这话虽然已经极尽委婉了，可依旧把好面子的赵春喜臊的是满脸通红。
倒是赵有才一脸懵逼地道：“丽姐，什么意思？”
赵春喜实在不想儿子追问下去丢人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连忙巴巴地打断道：“小丽，你看有才这水平，现在用功还来得及吗？”
毕竟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呢，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来得及！”赵丽一说，赵春喜跟着心中一喜，结果没曾想还有后半句：“如果他将来学吹牛的话。”
赵春喜踹着不争气的赵有才了，赵丽连赵有才摸过的笔，都嫌弃着扔到了地上。
唯独赵大富忍不住嘟哝道：“女儿，就这样得罪了赵书记家里，会不会不太好？”
赵丽柳眉一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要是不爱听，可以不过来问！”
拽，就是这么拽。
为这事，今年过年他闺女没少得罪人。赵大富一想到这里，反而光棍了，无所谓了。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夕阳西下。
沃野连绵的农村逐渐沉浸在墨染的夜色之中。
乡间田路上的人流渐渐少了，张灯结彩的各家各户，也逐渐在夜色中流光溢彩起来。
梨园村的头一家，老吴家的葡萄庄园显得热闹非凡。
在老爷子的主持下，先是把祭祀祖先的仪式走了一遍，尤其是把自己无罪一身轻的事情禀告了祖先，可见这事在老爷子心里的份量不轻。
一个多钟头的仪式走完，便摆起了年夜饭。
今年的年夜饭格外的热闹，不仅施家的姐妹俩在这儿，而且花婶带着黑蛋也加入进来。
除此之外，就连头一回在一起过年的施光耀和唐燕小两口，也过来一起过了。
一回生二回熟的。
再度出现的唐燕，也不能以自己施家孙媳妇的身份自持了，乖乖地加入到年夜饭后勤保障小组中去了。
临近黄金时间八点，在一挂万响的鞭炮声中，年夜饭终于开始了。
客厅里60寸的大背投彩电掉了个头，正对着餐厅里的大圆桌，这下子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完美了。
施千雪更是将自己刚买的摄像机架在了客厅一角，默默地记录着除夕夜的一切。
老爷子刚刚洗白了身份，食欲明显增加了不少，竟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吃完了一抹嘴，便想起了施家兄弟俩的事，“也不知道志文和志武在台岛过得怎么样了。”
施千美作为老大，当即接了话茬道：“舅爷爷，你放心，我爸妈他们在台岛挺好的。施家船业公司东山再起虽然有点难，但总难不过当初创业的啦。”
唐燕也跟着凑热闹补了一句道：“我和光耀今儿刚刚打过电话，他们都挺好的。”
众人正说着，家里头电话响了。
小江兴匆匆顾不上油乎乎的双手，便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接了起来，稚气未脱地道，“喂，我是吴江，你系哪个……”
“……哦，表大伯呀，我这就把电话给爷爷。”
说曹操，曹操到。
老爷子一退席，年夜饭桌上的小辈们顿时更加肆无忌惮了。
伴随着电视上的春晚节目，众人一阵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相对于吴家的人多热闹，安家今年的年夜饭就有些冷清了。由于顾学礼老俩口今年没回来，这顾飞自然也就没跟着回来，所以过年只有一家三口。
早早地吃完了饭，安定国对于春晚也看不进去，捧着一杯浓茶换了一泡又一泡，越喝越觉着没味。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上了大学之后，安蓉对周遭事物的观察力愈发机敏了。
其实她对春晚也有些免疫，不大爱看。但无奈母亲顾瑾看得津津有味，父女俩也只能陪着，碰到笑声乍起的时候，还得跟着一阵乐呵地赔笑。
“蓉蓉，吴涛今儿给你打电话了吗？”
“蓉蓉，吴家那边，你打电话过去拜年了吗？”
“蓉蓉……”
当安定国第三遍问起安蓉的时候，安蓉干脆坐到父亲身边道：“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吴涛说？没关系，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现在你女儿我已经练出来了，起码陪你纸上谈兵不在话下了。”
安定国憋了大半天，能有人说说是最好不过了。
当下也不管女儿是真练出来还是假练出来，摸了摸额头日渐后退的发际线道：“今年北江的gdp增速头一回超过20%，省里头专门提名表扬了，gdp总额也再创新高，突破300亿了！”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北江市很快就能摆脱全省贫困市的帽子，顶多三五年，就能达到全省平均水平了。
这样的成绩，对于一心想做点事情的安定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回报。
对于官场的事情，安蓉明显接不上话。但是论起商业上的事情，她倒是能插上话。
“爸，你知道元启科技今年业务增长率是多少吗？”
安定国吞了口唾沫问：“多少？”
安蓉一脸自豪的地道：“今年元启科技打开了国际市场，又开发了新型的mp3播放器产品，总销售额突破750亿，增速超过50%！”
“嗬～”安定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作为北江的父母官，他早就知道全市gdp抵不上吴涛的一家公司，却没想到如今这差距竟然是越来越大了。
实在是太受打击了，以至于原本打算说出口的升迁一事，也梗在了喉咙口。
第860章 强者的终极话语权
和女儿的一番长谈，并没有排解安定国内心对北江的难舍之情，反而加剧了他前往吴苏就职的去意。
吴苏位于长三角一带，紧靠着中海这个国际化大都市，gdp总量远不是北江这个全省末流所能比拟的。
只有执掌吴苏，才真正有可能集一市的gdp，超越元启科技这个高科技公司的营收。
当然从理智上来说，安定国知道这两者之间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可现在自己女儿和老婆，都被吴涛的事业和格局抬高了眼界，对于他职业上的这点进步根本看不上眼了。
这多少让人有些郁闷和憋屈了。
年夜饭过后。
吴家小楼的客厅里，挤得是满满堂堂。
就连一向早睡的老爷子，也凑在孩子们中间，喜喜乐乐，满面红光的。
春晚的节目在这个时候，突然兴起了一波小**，随着对抗洪抢险的歌颂，赚足了热心观众的泪水。
而港台几个艺人的演出，在突出民族大团结主题的基础上，顺带着把香江回归的成就大肆书写了一番。
吴涛独自占据着一个单人沙发，手里转着支笔，随便地写写画画。
每每他头脑里思维比较发展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漫无目的地写写画画，以期待着灵感的碰撞，抑或是火花的闪现。
如今旗下的各家公司，已经形成了一艘产业巨舰。
而且随着新世纪的到来，这艘巨舰将逐渐接近深水区，开启了真正的远航之路。
创业这种事情，并不是狗熊掰棒子，掰完了就能了事的。
所铺开的摊子越大，头绪越多，耗费的心神，牵扯的精力也便是越多。
旁边的手机不断地亮起屏幕，那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拜年电话。
吴涛没工夫去理会它，真正有重要事情的话，会打他另一部私密电话的。
直到唐燕一声惊叫，“快看，甜甜上台了，甜甜上台了！”
原本是丁甜甜独唱的《为了谁》，在春晚上被改为了和佟铁鑫合唱。一袭大红色的晚礼服长裙，把傻白甜的身材彰显的完美无暇。
唱到后来，台下的现场观众都跟着不自觉地哼唱起来。影响和反馈，比先前的那首《常回家看看》还要强烈。
等到歌曲结束，吴涛收起纸笔，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正准备打开电脑看看网上的反馈，不想施千雪早已捷足先登，霸占了他的电脑。
见到他进来，施千雪当即兴高采烈地指着电脑屏幕道：“快看，丁甜甜的春晚演出照刷屏了！”
校内网上，几张对着电视拍下来的丁甜甜演出照片，被迅速顶到了首页。
后面的留言更是源源不断，层出不穷。
吴涛凑到电脑前，跟着扫了一眼，随即便把纸笔仍在桌上，抱着后脑枕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施千雪自己浏览了一会电脑，扔下鼠标，转过身来，把裹着棉袜的玉足往吴涛腿上一搭，“我怎么发现你今儿过年总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对本姑娘抢了你的电脑，感到心存不满？”
吴涛伸手挠了一下对方的脚心，失笑道：“别闹！我在琢磨大事呢，哪有功夫对你不满？”
施千雪琼鼻一哼，“什么大事，让你大年三十还忍不住琢磨？”
吴涛唏嘘着说道，甚至连施千雪的双脚又回到了他的腿面上也顾不上，“生意做大了，就不单单是生意的问题，而是要转为和各种精英、以及机构组织打交道了。”
这话对于出生在船业世家的施千雪来说，并不陌生。
“……如今我除了三井财团这个逐渐建立起来的牢固关系之外，还要和摩根、量子基金打交道。除此之外，国内的红色关系，也绕不开。”
“……这些机构和家族的代言人，全都不是简单角色。同时和他们打交道，我一琢磨，就忍不住感到压力重重。毕竟我最擅长的不是和人打交道，而是做项目，搞产业。”
这思路倒是没问题。
的确是产业做的大了，接触的人也是越来越高端，越来越精英。
有压力是必然的了。
无怪乎有些大公司，甚至是国企，都有专门的公关事业部。
难道自己也要走这个路线？吴涛想到这里，便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一旦开了这个先头，难保里面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事儿。
好好的局面，有可能搞的乱七八糟，失去控制。
施千雪沉吟了一会道：“这事是你的短板，你发愁道也是正常的啦。不过在我看来，你为什么不发挥你的长处，来扬长避短呢？”
“……比方说你善于做项目、搞产业，那么就从项目和产业出发，来发展和维持这些关系。而且话说回来，你和这些高端人士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合作项目和产业上来，也就是利益……”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吴涛蹭地从床上坐起来，激动之余一把抱住施千雪的俏脸，对着脑门一阵猛亲道：“二表姐，你说的太对了，太好了！”
施千雪短暂的懵逼之后，一把推开吴涛，气势汹汹地站起来道：“好险，老娘的初吻差点没了啦！”
“太激动了。”吴涛拉过施千雪的纤手，一脸真诚地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你说的太对了，给我很大的启发。”
施千雪抹干净额头上的口水道：“我也是从自己的工作经历中得到的启发，像是反恐精英和星际争霸游戏在国外推广的时候，难免要和那些鬼精鬼精的老外打交道。一开始我也担心，要不要打通什么关节，维护什么关系之类的？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是以利益说话。”
“……利益到位了，关系自然就好了。而你说的那些关系维护，顶多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吴涛慨然道：“没错，关系本身就是弱者谋求话语权的方式。身为强者，只要掌握利益的分配权，自然就拥有了终极话语权。”
回顾和藤原丽奈的关系积累，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吴涛整个人浑身一松，长身而起，意气风发地说：“二表姐，你就等着和我一起扬名世界吧！”
施千雪拍拍手，很现实地道：“那我可不敢奢望，只要你明天红包多发一点给我就行啦！”
“哼，没追求！”吴涛一扭头，转身出了房间。
第861章 人走茶凉，不存在
一年又一年，其实真正过得，也就是除夕那天。
过了除夕是初一，一大早在家里给老爷子拜了年，吃了顿热腾腾的饺子，吴涛便果断躲到了城里的住处。
原以为老家的房子修好之后，这里便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没想到这当口，竟然能成为个躲清静的好地方。
进了屋，看着当年花婶亲手布置的一切，吴涛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颇为怀念。
开窗透了气，紧接着打开空调系统，屋子里刚暖起了几分，门口便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
这个点，除了刚刚收到消息的安蓉，没旁人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袭青绿色千惠美羽绒服的安蓉，一闪身进了门，那机灵的劲儿，让吴涛不由一笑，“怎么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得我们俩关系那么见不得人似的。”
安蓉拍拍温润的胸脯，美眸白了吴涛一眼，随即脱下羽绒服，露出婷婷美美的身段。
“得，你是男生，顶着风流那是美名。我呢？一个女生，要是被人说成风流，那可就是骂名了！”
这妮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嘴皮子却是越来越利索了。
帮安蓉挂好羽绒服，吴涛转身便从后面抱住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有阵子没耕田了，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里都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急需寻找一个突破口。
其实安蓉本可以躲过这一抱的，只是当她看到这里的一切，突然间怔住了。
她和吴涛是同一类人，很念旧。虽然刚离开这里才半年，可是却感觉仿佛和整个中学时代告别了一样。
没错，中学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
唏嘘感怀之余，只有眼前的人还在。于是安蓉回转过身来，不需要吴涛任何多余的动作，整个人已经激情燃烧起来。
窗外鞭炮此起彼伏，屋内炮火连绵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向窗外的淡淡春光，任由着身上的如火热情渐渐消退。
“今儿本想着去给安叔拜年，然后好好聊一阵子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吴涛手里动作不断，嘴上貌似不经意地道：“是不是害怕瑾姨又催婚？”
安蓉打掉他的坏手，心里却很享受这种久违的温存道：“哪里呀，现在家里挤得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你去了也是白去。”
吴涛不由咦的一声，“都说人走茶凉的，看来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安叔要走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对。安定国这毕竟是升迁，而不是退休，人走茶凉的，根本不存在！
然而这句话顿时把安蓉惊到了，“我爸要走？没听他说过呀！”
随即安蓉想起昨晚父亲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像，“你怎么知道的？”
“老梁同志说的，应当假不了。”
“看来又要搬家了！”安蓉很是无奈地道，随即恍然大惊，“糟糕，明年过年岂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吴涛哈哈一笑道：“我早就想好了，明年年底我们就在金陵御花园的别墅过年！”
按照御花园装修的工期，再过几个月差不多能搞定收工了，放置个半年左右，刚好可以住人进去。
到时候，热热闹闹地庆祝个新年，给偌大的别墅好好攒点人气。
“想得倒美！”安蓉啐了一口，随即话锋一转道：“今年寒假有点长，你不会真的要待到开学才走吧？”
吴涛随口道：“怎么着也要等到公司上班以后再走吧，否则走早了也一样没事做。”
“好吧，人家现在就想回去上班了……”
俩人这闲话没聊多久，便被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
于是手忙脚乱地穿衣下床，吴涛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整理好，便打开了房门。
门开，施千雪狐疑地走进家里来，“你这身上，很明显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
吴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疑惑地道：“有么？”
“有，当然有！”施千雪正打算大肆征讨一番，结果心虚的安蓉衣衫整齐地出现在主卧门口，叫了她一声，“二表姐，新年好。”
即将喷薄而出的讨伐檄文顿时噎在了嗓子口，施千雪大咧咧地笑道：“蓉蓉，新年好。”
吴涛挠挠头，颇有些怨念地问：“在家里待得好好的，你怎么来了？”
一说到这事，施千雪便幽怨感爆棚，把小蛮腰一叉，顿时就和吴涛理论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前脚刚走，家里后脚门槛便被人踏破了。”
“……给舅爷爷拜年的老干部，给表叔拜年的工人，那是源源不断。不知道，还以为哪家摆喜宴，办喜事呢。我为了给他们倒茶，腰都跑断了。我好不容易才逮个机会跑出来的！”
这种行径，一听就不怎么大气！不如大表姐施千美，关键时刻，里里外外的都能撑起半边天，尤其是不逃避，绝对可靠！
眼见吴涛一脸嫌弃的样子，施千雪犹自嘴硬了一句，“我出来也是为了找个清净地儿，好好合计合计明年的工作怎么开展呢！”
我信你个邪！
正说着，门口再度传来敲门声。
吴涛仨人面面相觑的，原以为这里能躲个清静的，这才多大功夫，咋又来人了呢？
门开之后，众人才发现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方媛。
半年功夫不见，方媛的个头不觉间又窜了几公分，一见面便站在吴涛面前比身高，可见是对自己有多盲目自信了。
除此之外，这小妮子沉稳了许多，显然是被高考复习的重担压得不轻。
三个女人一台戏。
方媛这么一来，三个女孩顿时凑到了一起，叽叽喳喳的，无话不谈，而且都能相谈甚欢。
唯独空下吴涛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看电视。
如果能够这般度过新年大初一的，倒也还算不错。
然而好景不长，房门很快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开门，可不是一人俩人，而是三个人！赵丽站在头前，身后跟着腻腻歪歪的杨自立和孙晓雨。
“你们怎么来了？大年初一的，都不老实在家待着？”吴涛话一出口，才发觉没什么说服力。
赵丽挑着眉头，抬脚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后头的孙晓雨一副傲娇地道：“丽丽听出你家里有声音，一早就猜出你肯定在。果不其然！”
杨自立跟着嘿嘿一笑道：“老大，大年初三的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第862章 游戏和社交的重合点
上大学的头一年，刚刚分开，彼此天各一方的同学们，大都很热衷于搞聚会。
毕竟这是大家伙头一回见识到北江之外的地方，所见所闻，以及所感所想都很多，相互之间能把衷肠诉断了都不尽兴。
再加上头一年聚会，女生一般会来的比较齐全，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准备把魔爪伸向刚刚分开不久的老同学，所以诸多因素夹杂在一起，这同学聚会便也顺理成章了。
被杨自立这么一问，吴涛倒也没有说死，“到时候看吧。”
赵丽以及杨自立俩人的加入，家里的人气顿时更旺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饭点，一个个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吴涛只好一个电话打到北江大酒店李湘湘那，让她派人送一桌菜来。
午饭过后，室外的寒意更深了几分。
富贵家园的住处却是愈发温暖了，几个女孩干脆脱了外套，摆起了麻将桌，除了方媛这个高三学子打酱油之外，其他几个女孩打的是有声有色。
吴涛和杨自立俩人连打酱油的资格都没有，干脆进了书房，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杨自立搓搓手道：“老大，得亏你这半年来，一直带我飞。我这过年回来，在亲戚朋友们面前可是大大地长脸啦。家里亲戚们一听说校内网是我参与开发建设的，一个个的都逮到了死命地夸……”
“那你这大初一的，还带着孙晓雨逃出来？”吴涛意味深长地反问道：“直接去晓雨家拜年，不是更加风光吗？”
杨自立缩了缩脖子，其实是有些不敢，但嘴上却不服输地道：“其实恭维听多了也腻味，我就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所以才逃出来的。”
知道这一切瞒不过吴涛的眼睛，杨自立果断转移话题道：“老大，你给阿里巴巴投资了2个亿，好大的手笔！相比之下，给校内网的投资，就不算多啦。难道阿里巴巴的潜力，真的会超过校内网？”
吴涛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其实给校内网和脸书网的总投资加起来，不比给阿里巴巴的投资少。至于说这几家互联网公司的发展潜力，其实是没有可比性。”
“阿里巴巴属于电子商务领域，而校内网和脸书网都是社交领域。日后的潜力孰优孰劣，真的很难说。但我知道阿里的潜力应当不会差，至于脸书网搞好了，也不会比阿里差。唯独这校内网能搞成什么样子，完全取决于你们的努力和奋斗了。”
杨自立不由擦了一把冷汗道：“老大，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好有压力。”
老杨是个实在人，他说这话，不是为了叫苦叫屈，而是真的赶到了压力重重。
以至于接下来的话题，都离不开校内网左右了。
“老大，随着校内网聊天功能的稳定，我们的业务模式也日渐明晰了。这几天我反复琢磨，发现了不少问题，一时半会还没想明白。”
吴涛拢着手，“你说。”
杨自立找了张纸笔，顺手做起了笔记道：“校内网作为社交网站，目前这种广告盈利模式并不够凸显。关键是，我总觉得，这种广告盈利模式，和网易这些传统互联网网站的模式没什么不同，并没有发挥出我们技术的优势。”
吴涛解释道：“广告盈利模式的关键点是，怎么提高用户对于广告的点击率。这一方面，延续互联网门户网站的模式，肯定是不行的。明年通知比尔，把这个算法改进一下，必要的时候可以和谷歌方面展开技术合作。”
“谷歌？”杨自立一头雾水，毕竟这时候的谷歌仍旧名声不显的。
于是吴涛解释了一句，“是硅谷的一家搜索引擎公司，到时候我会通知比尔的。”
即便这个问题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杨自立依旧记了下来。
写完才紧接着问起第二个问题，“校内网的用户规模和网站流量虽然都处于上升期，但我也注意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普通用户主页的访问流量低到令人发指，平均日活率数据越来越低。很多用户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发表新内容，参与度不高。”
这的确是摆在校内网发展之路上的一个重要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校内网模式总是摆脱不了凋亡的命运。
其实吴涛脑海里对校内网的发展脉络倒是很清晰，至少在技术路线上，要经历从电脑端到移动端的转变。
但以目前的移动网络发展情况，这一天要等很久才会出现。
吴涛很担心在等到这一天之前，校内网便延续不下去了。
“老杨，你觉得咱们校内网中，还能嵌入一些什么应用来增加日活率，提升流量呢？”
这一回吴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杨自立自己。
杨自立琢磨着道：“我觉得音乐、日志、相册这些个元素，都是必备的网页嵌入式应用。但是其中日志和相册的分享性能差了点，不够抓人，不过我们可以在音乐方面下点功夫。”
眼看着杨自立也就能说出这么多了，吴涛便不再卖关子，自顾自地道：“你有没有想过，通过网页嵌入一些简单的小游戏，来增加校内网的可玩性呢？”
“网页上集成小游戏，会有人喜欢吗？”杨自立有些迟疑地问。
“不管怎么样，都值得做个尝试。”吴涛坚持道，“这方面可以和天行游戏公司合作试试看。另外，我觉得校内网要建立起一种健康可持续发展的模式，通过集成更多的应用元素，来丰富网站的功能。而这些应用元素的提供商，可以是任意一家it公司。”
“……只要他们的应用和游戏不违规，符合我们的网站规范，便可以提供嵌入接口，并且通过校内网的支付平台建立收费渠道。”
“……如此一来，当网站应用功能越来越丰富之后，校内网除了社交之外，又多了应用平台这一属性。同时各家应用借助于校内网的社交平台，可以实现对自家产品的快速链式推广。这样一来，也算是各取所需，良性发展了。”
面对吴涛如此发散的想法，杨自立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天哪，简直太敢想了。
可是听起来，却是很有道理的感觉。
老大不愧是老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第863章 领军人物的新年计划
华夏这边在过年，但美国那边可是正常上班的。
所以杨自立在被吴涛灌输了一大堆琳琅满目的想法之后，当即便给硅谷上班的比尔.巴比特发起了邮件，开始探讨起这些想法的技术可行性以及开发工作量。
如此一忙活，连三天后的同学聚会都没功夫去参加。
事实上，吴涛也没有去。
平日里走南闯北地搞事业，愈发觉得年关这几天，躲起来享受岁月静好的时光，也不错。
日子就在这样的节奏中，转眼到了大年初七。
劳斯莱斯车队从梨园村葡萄庄园门口，一溜地排到村东头新铺的柏油路上。
原本吴涛自己的车队也没这么大阵仗，碰巧今天花婶、宋巧也要跟着一起回金陵，所以这车队看起来特别的壮观。
这下可把梨园村的老少爷们们全都镇住了，就算是市高官来了，也没这么大的阵仗！
年前那些骑着摩托到处晃悠炫耀的大老爷们，此刻看着这阵势，打心眼里自觉臊的慌。
唯独张蕙兰对这场面没什么感觉。
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
老大这一回离家，再见时起码得等到暑假了。况且暑假能不能见到，还是两说的事呢。
张蕙兰在这般的忧思之中，把家里的东西一箱箱地往车上搬，也不管儿子究竟用不用得着。直到被吴炳华断喝一声，这才醒了神，拉着施千雪一个劲地叮咛嘱托。
吴涛听见俩人的絮叨，实在忍不住想笑。
自己老娘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嘱咐谁不好，居然嘱咐这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的二表姐。
指望她照顾自己，那岂不是等于是做梦么？
千叮咛万嘱咐，此时终究有尽头。九点刚过，吴涛给了母亲一个有力的拥抱，自己笑呵呵地转身上了车，结果却把张蕙兰给弄得含笑中带泪。
上了车，小江跑过来，旁边跟着屁颠的施子恒。
“哥，国外有好玩的玩具，一定要给我寄回来啊！”小江压低着声音，仿佛周围人都听不到他的悄悄话似的。
吴涛没好气地笑骂道：“滚一边去，考不到第一名，就别到处说我是哥！”
黑蛋听完了花婶的叮嘱，转身来到吴涛的车窗前道：“涛哥，我会好好学习的！”
“还是黑蛋最乖。”
和吴家壮观的送行场面相比，安蓉走时的动静便没那么大了。
为了降低影响，吴涛特地换了皇冠车，单车匹马地来到幸福华府。顾瑾带着安蓉早已等在楼下，旁边放着一堆的礼品。
眼见着宝贝女儿往吴涛身边一站，一向很有自持力的顾瑾也不禁有些恍惚。
这一转眼的，女儿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上大学前还不觉得，这次俩人往跟前一站，那举止言行，以及亲昵无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小俩口。
看来自己养了十八年的闺女，终究到了要飞走的时候了。
如此一想，顾瑾的眼睛里也忍不住有些湿意，搞得安蓉好一阵安慰，这才上得了车。
眼见着皇冠车离开了幸福华府，安蓉这才回转过神来，俏脸上颇多不解地道：“这回离家，我妈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
这一点，吴涛倒是不难理解，“越是看着我们独立，越觉着我们要飞走了呗。”
这话显然是没错。
俩人现在上了大学，吃喝用度都不需要家里人操心。学业前途方面的规划，更是不用他们惦记。很多时候，能够收到电话的，往往都是以通知形式传达的。
这样一来，老一辈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孩子眼里已经没用了。
那种落寞是无以言语的。
两世为人的吴涛特别能感同身受，然而安蓉却总是理解的有些勉强。
于是吴涛干脆补了一句，“你想想，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北江的家了。我们再放假的时候，你恐怕得直接去吴苏市了。”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忘记和我的房间告别了。真的好遗憾……”一句话便勾起了安蓉的不舍之意。
断舍离，总不是那么容易的。
车队沿着高速一路向南，这时候高速公路上没有堵车的隐忧，众人在车上，很快将离别愁绪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豪情壮志。
宋巧和花婶同坐一车，一路探讨着项王集团的新年扩张计划。眼看着就要进入新世纪了，宋巧的雄心日益膨胀。
酒店和串串香品牌一路横扫，从省内走向长三角，再到华东六省一市。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各地关系的梳理和走通。关于这方面，恰巧能和百媚千娇美容院积累下来的关系网互通有无。
赵丽和施千雪凑到一起，琢磨着来年的新游戏上市计划。
这可是关乎天行游戏公司ipo之路的关键一战，能不能延续反恐精英的业绩，再续天行游戏公司的辉煌，全在此一搏了。
至于安蓉，倒没有太多的问题要琢磨。她只是跟在吴涛身边，看他所思所想，以及如何开展这新一年的工作。
作为领军人物，这种工作习惯，其实吴涛也在不断的摸索之中。
毕竟前世，他没有干过这一行，没这方面的经验。
加之走到如今这个层面，着眼点既不能太过具体，又不能脱离实际。既要高屋建瓴，又要方便落实。
这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拿着纸笔，垫在真皮扶手上，琢磨了半天，这才列下了几个重要的方向。
第一，便是这互联网行业，包含校内网、facebook以及天行游戏公司。但吴涛写下的关注重点，却不是某个公司的某项内容，而是整个互联网产业的发展现状，包括国内和国外。
安蓉很疑惑，这个关注点着实够离奇的，会不会太脱离实际了点？
紧接着第二点，吴涛写下了芯片产业的出路。这不是关系到芯片挣不挣钱的问题，而是关乎到自己还需要在这个领域亏损多少钱。
研发和应用结合的好一点，就能亏得少一点；否则还得继续往下砸。
至于第三点和第四点，其实都和元启科技有关。安蓉很奇怪，吴涛为什么会分开写。
第三，是关于移动通讯的研发积累。第三代通讯技术，也到了落到实地的时候了。国家火炬计划进行这么些年了，也该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而这方面的内容将和爱立信手机事业部的技术专利，一起构成lotus手机未来的技术储备基础。
至于第四点，倒是在安蓉的预料之中。元启科技在收购了爱立信手机事业部之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整合问题。这一点吴涛打算用一年的时间去消化完成，倒也无可厚非。
第864章 一份炙手可热的大礼
列完了提纲，吴涛也不多说，干脆扔给安蓉自己去体会。
回头伸手拿起几份这几天没来得及看的传真文件，仔细地浏览起来。
这都是吴莹莹打美国那边发来的传真，主要内容是关于facebook公司的筹备情况。
经过个把月的准备，facebook公司已经正式成立了，并且其网站已经在几所开明的常青藤名校里上线了。
情况很顺利，和校内网在华夏上线时差不多。
至于什么时候能火起来，成长为拥有影响力的互联网站，归根到底还得看美国本土的推广力度。
其实facebook上线，除却它的博客主页功能之外，也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的。
至少在线网友聊天这个功能，便和美国在线刚刚收购的qicq功能重复。而且如果记忆没有出入的话，msn messenger也该很快上线了。
facebook网站能否迅速成长起来，关键要看能不能在这个老牌it公司的围堵之下，突出重围。
想想就感觉倍有压力。
就在这样的思忖中，车队抵达金陵。
宋巧和花婶相继散去，而吴涛最终也到了锦绣华庭的住处落脚。
稍作休整以后，吴涛带着安蓉径自去了学府小区。
有段日子没见着顾学礼了，借助安蓉捎带礼物的便利，正好一并去了，顺便了解一下火炬计划的执行进度。
虽然春节还没过完，但顾学礼竟然已经去学校了，只剩下殷文芳一个人在家。
至于说同在金陵过年的顾飞，他在不在，这个家都一样。
殷文芳眼见俩人来到，当即一个电话打到金陵大学，没多久，顾学礼便兴匆匆地回来了。
一见到吴涛，顾学礼便把俩眼一瞪，“你小子还知道来看我？”
不等吴涛赔罪，殷文芳便先不乐意了，“俩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收起你那臭脾气。”
“哼哼~”顾学礼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吴涛连忙给他倒了杯热茶，送到手上，脸色这才好一点道：“我还以为你上了清华，便看不上我这个金大的老头子哩。”
这也能吃味？
吴涛唯有苦笑，倒是安蓉跟着回了一句：“外公，你什么意思？我也是清华的，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不来看你？”
一见宝贝外孙女这么说，顾学礼连忙收起架势，自找台阶下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工作学习都忙。但是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有的吧？”
“是是是，”吴涛连忙接茬，“以后我一定常给您打电话。”
老小孩，老小孩，耍了一番小脾气之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小涛，你小子年前那一次收购玩的很突然啊！”顾学礼啧啧地道，“但也让我们意识到，这是国产行业即将崛起的征兆啊。”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识到国产品牌超越国际大牌的现实案例了。这着实鼓舞了不少人，也振奋了人心。”
吴涛耐心地听着，他看得出来顾学礼这番话憋了很久了。看来下回再有类似的事情，一定得给他打个电话，否则下回老教授肯定还会有意见。
一番感慨满腔之余，一老一少的话题方才回到正题上来。
以往这时候，安蓉在旁边陪着，大都没有听进去。可是这一回不一样了，她开始以一个管理者的身份试着去理解俩人的谈话。
“关于第三代移动通讯的火炬计划，进展到现在，已经进入了尾声。”顾学礼摸了摸脑门，讲道：“其中第三代cdma技术，我们参与了很多工作，也得到了美国方面的认可。只是欧洲esti组织，对第三代通讯技术总是不太重视。我估摸着，这一轮他们要败。”
顾学礼的判断，倒也不假。
不过吴涛关心的是，这第三代cdma技术中，到底有多少内容，是高通方面需要收取专利费的。
结果一问下来，才知道，这方面内容还没定论。
得等到火炬计划结项的时候，由国家出面，和高通方面进行谈判。
吴涛不由头疼了，问题是拿啥谈？仅凭华夏方面在第三代cdma技术标准中所做的贡献来看，实在是有点分量不足。
所以这就有必要让esti方面做出点姿态来。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重视第三代移动通讯技术，起码也得摆出一份随时能够建立不同于cdma的新技术标准来。
吴涛说出这话来，顾学礼也表示认可。
从学府小区出来，吴涛在随身便签上又加了一项内容，了解移动通讯市场的现状。
翌日便是开年头一天上班，作为公司老板，吴涛象征性地在各个公司露了个面。
至于具体的工作开展，都是在私下里吩咐进行。
只是对于元启科技来说，今年的动作格外的大，所以吴涛在这有限的几天时间里，全都坐镇在生态湖厂区，给萧紫霞撑腰坐镇。
关于手机的生产和制造业务分离出去的具体计划，杨戈已经在做了。
为此，公司里传出了不少的风声。不知道怎么滴，便泄露到了外面。
不少各地政府的代表，纷纷闻声而动，全都争先恐后、踏破门槛地来拜访吴涛。
吴涛全都给拒了，甚至连北江的刘全有都打了个电话过来听信。
他们无非是希望这个生产制造厂的项目，能够落到他们各自的地盘上。
毕竟这是一个劳动力密集型的项目，同时顶着高科技的名头，能解决很多就业问题不说，对各地的gdp也是很大的帮助。
元启科技出品，必属精品。
外界对这个项目的落地众说纷纭，但对自己的两个下属，吴涛却没有什么隐瞒。
三人谈完了一些具体的分离细节，杨戈合上本子，直接问道：“老板，关于这个生产制造厂子的归属，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能不能先透露给我，我也好先搜集一些资料，早做准备。”
不等吴涛说话，萧紫霞笑着猜忖道：“老板，你是不是打算落在吴苏？”
吴涛笑了，算作是默认。
萧紫霞感慨着道：“这可是一份炙手可热的大礼呀，老板，你对未来老丈人可真够上心的。”
杨戈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安定国和吴涛的这层关系，以及意识到安定国年后的动向。
吴苏倒也不错，如果只在整个长三角一带选择的话，吴苏倒也能算得上首选。
如此一来，杨戈自是没什么意见。
第865章 提前到来的疯狂
在金陵短暂停留了几日，元宵节前一天，吴涛几人便回到了首都。
自打走上求学道路，这元宵节便鲜少有在家过的。众多传统佳节之中，也就这个节最为名存实亡了。
即便如此，清华食堂里倒是专门为这个节日准备了各种天南地北的元宵。
大的小的，咸的甜的，圆的方的，白的花的，应有尽有。
在玉树园食堂里，吴涛一边尝着这琳琅满目的小元宵，一边关注着最新的互联商情动态。
自打年前，网易在纳斯达克完成了它的华丽转身之后，国内对于互联网产业的创业热情明显地空前高涨起来。
而初创不久的搜狐和新浪全都公开了他们的纳斯达克上市计划，更是给本就过热的华夏互联网市场，打了一针强心剂。
如此一来，吴涛很是担心，全球互联网泡沫崩溃的那一天极有可能提前到来。
这个提前量，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
放下手中的文件，吴涛思忖了片刻，随即一个电话打到了薛佳倩的手机上。
“三个月内，抛售完手上的网易股票。”
薛佳倩顿时一惊，“三个月？老板，先前不是说半年的吗？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们可能会损失不少的。”
吴涛不为所动，“这一个月来网易股票的上涨速度，也超过我们的预期，不是吗？”
电话那头立刻无言以对了，薛佳倩沉默了片刻，这才深吸一口气道：“是，老板，我这就调整兑现计划。”
收了电话，吴涛的脸色依旧凝重。
安蓉看了他一眼，又扫了那份透着油墨味的传真文件，疑惑地问，“情况真有你分析的那么严重吗？”
吴涛指着文件上的一组数据道：“根据天启投资最新的市场分析报告，如今华夏的网民数量已经突破了3000万！私人电脑的市场份额已经达到了整个电脑市场份额的三成，这意味着华夏互联网环境正在加速走向成熟。”
这个数据增速之快，是吴涛万万没想到的。
回过头来，他才意识到，这大概是蝴蝶效应发酵下的连锁反应。
反恐精英在国内的免费推广，对国内市场的网民培育，起到了催化剂般的神奇效果。
加上校内网的火热上线，不足半年的普及，注册用户规模便突破了500万。
这一点对国内网民的培育，也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作用。
用户规模的激增，同时刺激了电脑硬件市场的成熟。联想以及国外品牌争相进军国内的成熟市场，竞争的加剧，必然导致电脑硬件的价格趋于理性。
如此导致电脑的提前普及，进一步导致网民规模的暴涨。
如今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前世一年半到两年后的数据了。
听完吴涛的话，安蓉不由思忖着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倒是有些不太好解释，吴涛对于互联网泡沫的判断，是建立在这几项数据的基础之上的。
至于为什么这几项数据能够作为风向标和参考指数，这倒是不好解释。
正如安蓉所说，把这几项数据作为互联网产业发展潜力的判断指标，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所以吴涛对此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试着分析道：“互联网环境的成熟，不仅表现在用户规模的增长和市场的形成，同样表现在互联网企业的去芜存菁上。”
“……这几年来，国内大大小小的互联网公司接连涌现，同质化竞争已经很恶劣了。再加上网易上市的刺激，让这一现象更加趋于疯狂。”
“……俗话说得好，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如今大概已经进入到那个疯狂的阶段了吧。”
从玉树园离开的时候，刚巧在校园的主干道碰上了容光焕发的胡宁。
不得不承认，自打建立了芊芊静听音乐网站之后，胡宁整个人便焕然一新。
原本就清新可人的面貌，变得更加积极向上，充满活力，做什么事情都干劲十足。
这不新学期一开始，她便绞尽脑汁地制定了一份音乐网站的发展计划。
网易ipo的成功，以及国内众多网站相继公开国外上市计划，极大地鼓舞了她的士气。
别人都行，我为什么不可以？
“老板，我正打算你找你呢。”说着，胡宁冲安蓉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吴涛从凝重中回过神来，勉力露出一分笑容道：“哦，原来是胡宁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宁将怀中的一份文件夹递上前去道：“这是我整理的关于芊芊静听网站的发展计划书，请您审核。”
吴涛接过来，往腋下一揣道：“哦，我会好好看的。”
然而胡宁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跟上吴涛俩人的步伐，边走边聊起道：“老板，现在报纸上都说，咱们国家已经迎来了互联网发展的黄金时期，各种各样的互联网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听说今年年后，中关村每天都有十来家小公司注册成立呢。”
吴涛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你怎么看？”
胡宁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说是机遇，是因为现在庞大的用户群规模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是好事；说是挑战，是因为公司多了，竞争自然会加剧恶化，优胜劣汰，自古有之。”
“那你对芊芊静听音乐网站的定位是怎么样的？”
“关于这一点，”胡宁美眸亮晶晶地道：“我已经在提交给你的计划书中详细阐述了，所以请老板你一定要抽空看看。”
言罢，胡宁冲安蓉眨了眨眼，挥手拜拜，转身离开。
吴涛回过头来，对安蓉露出苦笑道：“你说我要是给她当场泼一盆冷水，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安蓉若有所思地道：“残酷不残酷，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很有可能失去这位学姐的拥趸之心。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对自己旗下的互联网企业采用统一的发展方针，一视同仁地度过这段时期。”
吴涛心下触动之余，忽然涌起强大的自信，“我正有此意！”
第866章 脚踏实地谋发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4月份。
吴涛终于结束了将近一年的宿居酒店生涯，搬进了熙春园小区的房子里。
这套房子总体外观上很老旧，无奈学校附近的小区都是如此，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在经过花婶的特意关照，房子内部的装修还是可圈可点的。
白色欧式的装修风格，充满着浪漫主义的情调。吴涛看了觉得还不错，更关键的是，安蓉见了，也特别喜欢。
所以在拿到钥匙的第一天，俩人便双双搬了进去。
虽说这房子刚刚装修完毕三个月，可能还有些装修的有毒气体，但好在四月天里，完全可以整天整宿地敞着窗户了，不至于让甲醛那些毒气出不去。
加上吴涛特意嘱咐之下，房子里摆满了各种绿植，既显得生机盎然，又能吸收各种毒气。
有了俩人的小窝，吴涛和安蓉这对金童玉女，更加理直气壮地出双入对了。
每天穿梭于住处、天景公司以及清华大学之间，三点一线的，仿佛神仙一般的生活。
唯有安蓉自己清楚，吴涛这些日子，过得其实并不轻松。
最近他仗着自己的影响力，在互联网商情报以及计算机权威杂志上相继发表了文章，表达了对于互联网产业过热的判断。
然而结果却并不理想。
不仅响应者寥寥，反而招来不少盲目的反对之声。
不少所谓的专家学者，对他的观点大肆抨击，也不乏有人借着攻击他的由头自抬身价的意图。
如此不被外人理解，倒也没什么。
更关键的是，原本那些志同道合之士，也不理解他的分析和判断，大有和他分道扬镳的迹象。
比如网易的丁磊。
在吴涛再三提醒他之后，丁磊仍旧对网易的发展无比的乐观，全然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甚至于到后来，吴涛每次提起这话题，他都选择避而不谈了。
同样情况的还有胡宁。
在她那份激进的芊芊静听ipo计划，被吴涛否决之后，胡宁对芊芊静听网站的开发和维护，便进入了佛系状态，以至于网站变得有些半死不活的。
坐在计算机中心的办公室内，胡宁听着隔壁被陆续搬空的声音，怔怔地出神。
毫无疑问，隔壁项目组的裁撤，表明同学王小川的网络校友录项目，提前夭折了。
纵使王小川当初是多么的踌躇满志，最终也没打破吴涛所下的定论。
不得不承认，吴涛对于互联网行业脉搏的把握，真的很精准！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反对芊芊静听音乐网站的ipo计划，是否也有其充分的道理或苦衷呢？
她很是想不通，一个能在谈笑间给阿里巴巴拨了2个亿的老板，为什么独独对自己的项目如此吝啬。
诸如此类的问题，胡宁每天都要忍不住琢磨一番，但是最终都没有答案。
目光回到眼前的美国大学申请资料上来，胡宁轻叹一口气，开始为出国深造而努力。
对于这些人的变化，吴涛深感痛心之余，也很无奈。
这一个多月以来，整个产业环境正在朝着他所分析的方向不断恶化，亦或是疯狂。
即便网易的股价依旧在高位盘整，但是天启投资名下的份额，已经抛售出了大半，回笼了将近5亿美金的巨额资金。
剩下的那点，如果不出什么大的岔子，再回笼1亿多美金，并不在话下。
四月中旬，清华园里的绿意更浓了。
吴涛骑着山地车，载着安蓉，飞快地从南门驶入。
“你好像又重了！”
安蓉气恼着打了他一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当即转移话题道：“你看，今天又有人从外面买了新电脑呢。”
吴涛抬眼一看，还真是。
其实这事并不稀奇，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新电脑进入清华园，有的是联想的，有的是福中的，还有的是国外进口的戴尔等等。
不仅如此，连清华紫光和北大方正这两家以高科技为发展力的公司，都开始进军台式电脑领域了。
可见这一市场的火爆。
俩人去图书馆逛了一圈，借了几本书，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天景公司。
虽说吴涛已经不介入天景公司具体业务，但是他大部分时间的办公地点，仍旧在这里。
在他的办公室里总是堆满了各种文件，英文的中文的，应有尽有。
只是原先专属于他的办公室，如今摆了两张办公桌，安蓉的办公地点，也安排在了这里。
没办法，天景公司的地盘本就不大，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和往常不同，今天俩人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踩着高跟鞋，姿态娉婷的裘无烟便很强势地敲门进来。
“老板，这次的推广项目资金，天启投资怎么给我回了？校内网还指着这次的投资，在企事业单位好好推广一番呢。这可是大动作，我们经过开会讨论决定的。”
吴涛接过文件一扫，随即便放在了桌面上，拢起双手，靠向椅背道：“没错，是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裘无烟这就想不明白了。
吴涛翘起二郎腿晃晃悠悠地道：“这还不明白吗？从现在开始，你们校内网要学会自力更生，自负盈亏。以往那种大跃进式发展，短时间内我不推崇。脚踏实地地把盈利模式完善发展起来，比什么都强。”
“……我不止一次在公司会议上强调，互联网的寒冬已经快要到来。你们要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投资的缩减，就是其中一项。”
裘无烟犹自狐疑道：“情况真的有那么悲观吗？”
吴涛俩手一摊，“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喽。”
打发走了裘无烟，吴涛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诸如此类的事件，他最近没少操心。
结果刚揉了两下，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里头传来莫莉那熟悉的美式口音。
“嗨，darling吴，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
“很遗憾，我没那么想你。”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莫莉玩笑的声音陡转严肃道：“我最近注意到了天启投资的动作，告诉我，情况真的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吗？”
“恐怕是的。”吴涛言简意赅。
“那我知道了！”莫莉也不纠缠，只是话题一转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最近霍华德吃进了不少网易的股票，看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呢……”
第867章 纳斯达克的拐点
按说每一家机构或者组织都有自己专业的精算师和分析师，以及压箱底的数据模型，所以对于经济大势的判断，一般不会出现太大偏差。
这也是莫莉怀疑霍华德有阴谋，而不是踏空的原因所在。
不过对于这一点，吴涛并不关心。
在互联网泡沫崩盘大势来临之下，守护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首当其冲的。
至于别人爱怎么着，随他去吧。
况且，真正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有伯克希尔这样的大机构背书，才能让天启投资顺利地抛售手中的份额，并且多挣了不少。
结果吴涛这么不接茬，莫莉却是有些不甘心。
“亲爱的吴，最近美国在线对于旗下oicq的推广力度非常大，从广告投放，到活动策划，据说差不多2000万美金花下去了！”
吴涛点点头，“我知道。”
“为什么facebook的推广费用只有区区200万美金？”莫莉顿时急了，“虽然具体业务上我不够专业，但我知道oicq在某种程度上是facebook的竞争对手。它们的市场份额大了，facebook的份额自然就大不起来了。不是么？”
“你说得对。”吴涛首先肯定道，“但在目前的互联网产业形势下，我觉得facebook的推广，不必急于这一时。相信我，最多两个月，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挂了电话，莫莉仍旧是一头雾水。
无奈当初约定好了，facebook的运营和发展，她们几个股东并不发表意见，一切以天启投资和公司的管理团队自主决定。
现在眼睁睁地看着霍华德朝oicq上猛地砸钱，肆无忌惮地占领市场，她只能束手无策。
但愿华夏吴的判断能够一如既往地精准无误……
挂了莫莉的电话，吴涛心里也有些放不下。
毕竟facebook这个项目，可是维系着天启投资和欧美财团关系的重要纽带，不容有失。
所以在任何事情的决策上，他都力求慎之又慎。
于是抓手摸起电话拨给了吴莹莹，片刻后，越洋电话接通，吴涛直接问道：“今天纳斯达克指数是多少？”
“已经突破4900点了！”
“快了快了……”吴涛喃喃地说了一句，“继续关注，超过5000点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老板！”吴莹莹在便签纸上写下5000这个数字，然后旁边追加了‘拐点’俩字。
虽然老板没有明说，但既然是他重点关心的，这个数字一定是不简单。
吴莹莹坚信。
天景公司。
安蓉眼见吴涛挂了电话，把手头一份倪光南递交上来的申请报告放到吴涛面前道：“这么多家互联网公司的投资都被你砍了不少，倪院士这芯片方向，是不是也得挨上一刀？”
“谁说的？”吴涛接过报告道，“咱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翻开倪光南打上来的报告，原来是关于申请lamc61单片机推广费的。
经过几个月的优化和完善，lamc61芯片设计方案正式定稿，并且已经提交晶圆厂生产。
作为一个国际化团队，精耕近两年的一大力作，倪光南、陶长轩对这款公开发布的芯片产品充满信心。
这一点，从报告中一开口便要3000万追加投资的口气上，便可见一斑了。
当然倪光南也大致罗列了一下这3000万投资的具体用途，吴涛扫了一眼，感觉没什么问题，二话不说地，便把自己名字签在了后头。
这一幕看得安蓉是目瞪口呆：“一点也不砍？”
吴涛把报告抵还给安蓉道，“人家这要求合情合理，凭什么砍？”随即开了句玩笑道：“况且，联想的老柳等着看倪大院士的笑话呢，这时候我要是敢砍倪大院士的预算，他老人家就敢来砍我！”
其实在lamc61市场化的计划上，吴涛的预期目标并不高。
至少比倪光南本人对这款芯片的期待低多了。
毕竟在芯片这个高精尖领域里，国产化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这可能需要三年，甚至五年，直至十年的时间来做。
但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吴涛都会无比坚定地做下去。
只是在保持投资者决心不动摇的情况下，他多少也得兼顾下这方面重要人才的心理。
否则把研发团队成员们的心气搞没了，他就算是投再多钱，也未必能做得起来。
日子转眼进入5月份。
首都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校园里已经花枝招展，裙角飞扬了。
这段日子以来，华夏互联网企业又称为国际媒体追捧的宠儿，国内报纸新闻的热词之一。
因为第二家华夏互联网公司，搜狐门户网站，将在三天后登录纳斯达克，酝酿着它的华丽转身。
各种报纸媒体上，普遍对这次上市招股持乐观态度。有的甚至拿网易当初上市的辉煌来类比推断，看起来有条有理的，实际上全tm胡诌。
吴涛胡乱扫了几眼之后，随手将报纸扔在了一边。
很多时候，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并不好。
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咖啡，抬头便看见前台杨薇把略微有些发福的丁磊领进来了。
“哟，丁总，你可真是稀客呀！”吴涛起身迎上去，让着丁磊在沙发上坐了。
丁磊此时正春风得意呢，自然忽略了吴涛话里的揶揄之意，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心中甚至有些飘飘然。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低上吴涛一头。如今天启投资已经抛售了手中所有的网易股票，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吴涛平起平坐了。
“吴总这阵子真够低调的，很久没听说你有什么大动作了。”丁磊兴匆匆地道：“我要是你，早就坐不住了，趁着现在形势大好，甭管他三七二十一，赶紧把天行游戏和天景公司弄上市喽！”
吴涛靠向沙发靠背，接着翘起二郎腿道：“所以你不是我。我明明握着一把好牌，当然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打出去了。”
“好！”丁磊重重地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道：“那么对于搜狐上市，会是什么结果，你怎么看？”
吴涛眉头一抬，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乐观点说，搜狐股价涨不过20美金；悲观点的话，上市便破发都有可能。”
现在纳斯达克指数已经接近5000点了，一天一个样，吴涛也说不准。
丁磊犹自乐观地道：“不可能，我觉得起码30美金起跳！”
吴涛并不多说，把手一摊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868章 泡沫崩溃是必经之路
五月十二日，搜狐正式登陆纳斯达克，发行价为16美金。
这价格和当初网易差不多，可见朝阳同志对自己的企业，有着不逊于丁磊的野心和自信。
同一时刻，纳斯达克的指数一举突破5000点大关，距离吴涛记忆里的崩盘点数，只差一步之遥。
搜狐股价一举冲破20美金，但是很快便跌回到18美金左右。
截至纽约当地收盘时，依然在这个价格附近波动。
吴涛看着吴莹莹发来的传真文件，确定这情况跟自己的估计虽不中，却也相去不远。
再加上搜狐股票的首日交易量明显不如网易当初那么活跃，情况可以说，已经很明了了。
这也说明美国华尔街的那帮金融精英和银行家并不都是傻子。
如此明显的过热，他们显然早就预料到了。
然而即便搜狐在纳斯达克的表现并不理想，但朝阳同志一行人作为搜狐的创始人和高管层，依旧赚了个盆满钵满，完成了他们个人的华丽转身。
所以国内媒体对此仍旧保持着乐观态度。
不断地以‘互联网产业等于黑金产业’‘互联网打造新世纪的亿万富豪’等特别**的标题，登载文章，大肆宣传。
吴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大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的分析文章，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在全球互联网乃至华夏的互联网产业均存在泡沫，崩盘之日就在不远的将来。
然而忠言逆耳，没人爱听。
这样的文章登在网上，并没有砸出多大的浪花，很快淹没在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乐章之中。
不过无所谓，他本就没打算用这篇文章做什么，更何况这篇文章只是他作为经管课程的一篇小论文里摘抄出来的。
临近五月底的时候，丁磊还是来了，距离搜狐登录纳斯达克已经半个月之久了。
只是很不巧，这天吴涛正在接待藤原丽奈，没空搭理他。
半年多没见的藤原丽奈，如今更加丰韵诱人了。
身居三井财团社长的位置上，不苟言笑的表情之下，整个人变得冷艳多了。
一直到走进吴涛的四合院里，藤原丽奈整个人才突然褪去外表的壳子，变得轻松起来。
后海的这套四合院，经过近一年的装修倒饰，终于有点模样了。
虽说没有重现当初某亲王府邸的辉煌，但起码看起来焕然一新，古色古香，清幽雅致之中又不乏高档住宅的便利和享受。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有点热了。
吴涛招呼着藤原丽奈在别院的凉亭里坐下，凉亭周围的四根柱上，全都点着柔和的薰香，气味醒脑而不刺鼻，而且可以驱走蚊虫。
藤原丽奈扫了周围一眼，随即优雅地在实木凳子上坐下来，目光看在吴涛脸上，充满着灼热。
“吴桑，为什么总觉得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说这话的时候，藤原丽奈美眸飘忽，按说她现在好歹也是东瀛四大财团的掌舵人，可再见到吴涛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低人一等。
吴涛慨然一笑，接过四合院里佣人小张送上来的茶水，随口道：“可能是这个宅院的环境影响了你的观感吧，尝尝这茶叶。”
藤原丽奈又看了两眼，感觉始终把握不到不一样的那一点，索性干脆放弃了，端起茶盅来，轻启杯盖，顿觉一股清香扑鼻。
“好茶！”
吴涛笑了笑，这可是从梁言成那边搜刮过来的极品龙井，当然不会差了。
俩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随即满饮茶盅，看得旁边的亚莉莎都忍不住想喝一杯了。
好在下一刻，俩人不再谈茶，开始转到正题上来了。
“吴桑，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关注到你的那篇博客文章，所以才专程来拜访的。”
吴涛眉头一扬，自己写的那篇文章，国内没多少人注意，反倒是让这东瀛女人有了想法。
藤原丽奈的声音在继续，“以前有传言说，互联网产业革命将是第四次科技革命，所以三井财团在这个产业中的布局和投资也很多。如果吴桑认为如今该产业已经过热，是否意味着针对互联网产业的风投应当全部停止，及时止损？”
吴涛笑着摆手道：“全球互联网产业过热，并不意味着这个产业即将消亡。事实上，真正有价值的互联网企业仍旧在不断地涌现，只是泯然众人，不容易被发现。”
“……更何况，未来的互联网产业仍旧是支柱产业。这次的互联网泡沫崩溃，只不过是互联网产业从野蛮生长蜕变到健康发展的必经之路。”
“……用华夏的话说，这是一个大浪淘沙、去芜存菁的过程。虽然残酷，但是精彩。”
藤原丽奈闻言，美眸一亮，随即颔首躬身道：“丽奈受教了，吴桑！”
吴涛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这话你能听进去，那便有价值。否则，那便毫无意义。更何况，收购爱立信手机事业部这事，我还没谢过你。要不咱们两清了，好不好？”
“哈伊！”藤原丽奈褪去外套，露出里面被撑爆了的吊带背心道：“不过此次华夏执行，我和亚莉莎刚刚促成了两个代工厂项目落户吴苏市，安书记对我们的评价很高。”
说完，藤原丽奈美眸灼灼地看着吴涛，那意思不言自明，你打算怎么谢我？
吴涛神色一尬，随即笑着掩饰掉：“今晚我请你们在这里吃一顿满汉全席，怎么样？”
不等藤原丽奈表态，亚莉莎迫不及待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很想今天在这里住一晚。”
吴涛看了亚莉莎一眼，目光回到藤原丽奈的俏脸上道；“没问题，如果你们还觉得意犹未尽的话，我再免费送你们一个建议。”
“哦？”藤原丽奈上身微微前倾，吊带领口下的白皙顿时露出一大片。
吴涛自信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如今东瀛的walkman、cd机之类的业务应该有所下滑吧？我建议你们尽快转型，或者和lotus mp3产品部进行业务合作，共同打造适应新时代的随身听产品！”
“纳尼？”藤原丽奈顿时哑然，“吴桑，你的意思是，sony和松下的随身听业务下滑，是受到mp3新产品的影响？可是mp3的音质怎么比得上随身听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吴涛也不多说，点到为止：“所以，这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言下之意，你要是不信，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第869章 音乐网站的评估价
因为招待藤原丽奈的事，以至于吴涛错过了这次与丁磊的见面。
搜狐网站在从纳斯达克筹集到了足量的美刀之后，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把王小川的网络校友录项目给买下来了，成为旗下的chinaren模块，拟作大肆推广的样子。
这下可把每天都到办公室点卯的胡宁给惊着了。
王小川那个项目什么情况，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明明都已经被学校裁撤停止了，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搜狐的香饽饽。
这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些。
回过头来，胡宁不由换了个思路，搜狐连这么垃圾的项目都收购，作为其接下来的重要板块来发展推广，这多少有点黔驴技穷的味道。
而如果连搜狐这样的明星it企业，都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互联网产业的泡沫，几乎是不言而喻了。
胡宁又重新登录校内网，把那篇题为《大潮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的文章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而珍而重之地通过自己的博客转发出去。
忙完这一切，眼看着到了饭点，习惯性地打开芊芊静听的音乐网站。
网站流量很稳定，而每天注册用户的增长数也很平稳。目前网站上已经不需要她专门制作mp3资源上传了，单靠注册用户的自主上传和分享，已经形成一个完美的音乐生态圈了。
就这样，每天开发工作几乎都停止了，但是看看，仍旧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咣咣的敲门声。
胡宁抬头一看，不由眉头一皱。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穿得西装革履的王小川和任杰，双双出现在门口，一黑一白俩种颜色系列，简直就像是黑白无常。
尤其是王小川，自以为穿上白的很帅气，实际上却穿出土的味道来了。
白瞎了这么好的西装了。
“胡宁，还在这儿看着你那破音乐网站呢？”说着，王小川不等胡宁回答，半边屁股便坐到了胡宁的桌面上道：“知道我们今儿干什么去了吗？”
“知道吗？”任杰很卖力地捧哏着。
胡宁连眼皮都懒得抬，径自转着手里的圆珠笔道，“你们干什么事情，本人不感兴趣。”
本来想装逼，结果人家不接茬，这就有些尴尬了。
被这么一怼，王小川楞了一下，讪笑一声，转为自问自答道：“告诉你也无妨，今天我带任杰去搜狐见张朝阳了！”
结果胡宁还是不搭腔。
王小川这独角戏模式只好继续下去了，“知道张朝阳买我的项目和源码花了多少钱吗？五百万！就这个价，还是张朝阳主动给的，我要是再坚持坚持，没准还能要得更高！”
胡宁终于有反应了，“呵呵！”
王小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看了任杰一眼，也觉得尴尬，没台阶下了。
“你先别呵呵，当初吴涛说我的项目一文不值的，结果我现在卖了500万；他说你的项目有点价值，结果呢？现在这半死不活的，能不能办下去，还是个问题！”
胡宁这下是坐不住了。
芊芊静听这个网站虽说是她带着玩票性质搞的，但也容不得别人这般藐视。
当下蹭地一声站起来，正待发作，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道：“谁说这音乐网站办不下去的？”
话音刚落，吴涛便出现在门前，一身运动打扮，斜挎着个包，和寻常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关键是吴涛这么一出现，登时让西装革履的王小川俩人声势弱了几分。
下一刻，王小川响起兜里的那张卡，登时又把腰板一挺道：“芊芊静听音乐网站服务的是小众网民，注定了它的用途不广，价值有限。面向小众，反过来决定了芊芊静听投放网络广告的公司不会太多，如此导致网站的盈利模式单一，长此以往，必然难以为继……”
“呵呵，”吴涛也笑了，“就算是芊芊静听网站的盈利模式单一，起码也接到了lotus mp3和三星mp3的广告。试问，你们搞的网络校友录前后几个月时间里，拉到了哪怕一宗广告了吗？”
这下有点诛心了。
网络校友录要不是搞到难以为继，也不至于被校方叫停。
王小川一张脸憋得通红，“是金子总会发光，现在网络校友录被搜狐重磅收购，并且要作为重大板块推出呢！”
“一坨屎，并不能因为有狗狗青睐，它就不是屎了。”
听到这句话，胡宁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再看着吴涛不紧不慢说话的样子，越看越觉得解气，
“更何况，据我所知，搜狐收购你的网络校友录，并没有花到网上传言的那么多钱吧。”
说完，吴涛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往胡宁手上一递道：“这是天启投资为芊芊静听音乐网站做的专业评估报告。我知道你有出国的打算，对于音乐网站的未来会有安排和打算。”
“……万一有人来找你谈收购什么的，有了这份评估报告，你也好心中有数。”
“我……”捧着评估报告，胡宁一瞬间涌起一股悔意，仿佛选择出国深造，置音乐网站前途于不顾，是对吴涛的一种‘背叛’。
不料吴涛却是浑不在意地挥挥手道：“什么都别说了，对于这个音乐网站，我和你一样珍惜。你好好看看这份报告，如果在你出国之前，没人出的价格比报告里更高的话，那么我就以报告中的评估价回购芊芊静听网站。行不行？”
“这……”胡宁顿时有些感动，脱口而出道：“我想把网站卖给你！”
吴涛摆摆手道：“这事不急，万一有人出的价格比报告里更高呢！”
胡宁一听，连忙翻到报告最后，看到最后那个数字，眼睛登时瞪得溜圆：“1200万？会不会评估错了？”
这个价格对胡宁来说，超出预料；对于在场的王小川和任杰来说，简直就是大跌眼镜了。
枉他们刚才还一直想着，在胡宁面前好好炫耀显摆一番。
现在看来，自己的脸都要肿了！
因为人家这1200万评估价可是实打实的；而他们那500万的收购价只是官方声称的，实际上落到他们口袋里的只有不到两成！
胡宁回过神来，脑子里便活泛开来，“老板，这钱我不要，能不能直接换成干股？”
第870章 互联网泡沫崩溃的信号
对于胡宁的想法，在场的王小川和任杰是一万个不理解。
1200万现金，想做什么不可以？居然要换成干股！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万一将来这网站黄了，那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对此，吴涛也一脸严肃地提醒：“你可要清楚这里面的风险。”
胡宁俏脸上尽是坚毅，轻轻颔首：“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好。”吴涛随即掏出一张名片道：“你好好准备准备，去找这位秦总谈。能谈下多少股份，看你自己的本事。谈成之后，直接到天景公司来找我。”
送出了名片，吴涛便把那份评估报告收回来放进包里，随后不理会王小川和任杰那狐疑的目光，径自离开了。
“胡宁，这1200万评估价该不会是骗你的由头吧？”王小川刚刚丧气的脸上，闪烁着激动的荣光道：“他知道你听到这么高的评估价，一定会想着要干股，所以故意抬高股价来让你上套。到头来，他一分钱都不用花，便把你牢牢套住！”
任杰皱着眉头，假模假式地思考一通道：“很有可能！”
经过任杰这么一说，王小川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了：“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
“幼稚，再见！”胡宁不为所动。
“你，你怎么撵人呢？”
胡宁没好气地道：“对不起，我现在要出门去西单谈生意，请你们离开。”
王小川和任杰俩人前脚离开，胡宁后脚便出了计算机中心大楼。
吴涛话里的玄机，王小川俩人不明白，胡宁却是一清二楚。
这个芊芊静听音乐网站建站之初的时候，天启投资作为投资方，已经和她这个创始人约定了股份比例，虽然不太正式，但也落在草拟的文件上了。
如今吴涛却说要重新谈干股比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接下来吴涛对于这个网站，将会有大动作！
只有是这样，天启投资才会不惜以高价诱惑自己出局。
没错，一定是这样。
天启投资，洛杉矶分公司。
连续忙碌了一个多月，吴莹莹总算有功夫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喝上一杯咖啡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起，吴莹莹随手接起来。
原来是前台艾琳的声音，“mrs wu，莫莉小姐、伊万卡小姐和帕尼斯小姐联袂来访。”
“让她们进来吧！”吴莹莹直接吩咐道。挂了电话，却蹙起秀眉，琢磨起来。
这三位女士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了？
facebook那边筹备工作早就结束了，公司运营已经步上正轨了，没什么事情值得她们仨一起出动才对啊。
没等吴莹莹琢磨出一个答案来，风风火火的莫莉已经率先推门而入。
吴莹莹当即起身，熟捻地用英文打着招呼，甚至和她们热情拥抱。
等到四人重新在沙发区落座，吴莹莹顺手把玻璃墙上的挂帘打开，从里头可以很方便地看到外面办公区域的工作情况。
“莫莉，今天你们三位一起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吴莹莹回过头来，开门见山地问起。
莫莉端起咖啡，翘起修长的大白腿，美眸却是飘向外面的办公开间，看着里面员工闲散舒适的姿态道：“原本是想来跟你求证些事情的，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帕尼斯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们已经看出答案了。”
吴莹莹仍旧搞不清楚她们仨打的是什么哑谜，终于伊万卡忍不住问道：“莹莹，难道你的老板，真的要求你们抛售手上所有it企业的股票了？”
原来是这个问题，吴莹莹顿时明白过来，坦诚道：“当然，单单是交的税就让我无比的心疼！”
在莫莉和帕尼斯这些专业搞金融的眼里，持有潜力公司股票，本身就是资产配置的一种方式。等闲一般情况下，绝不会轻易套现。
因为那样势必要被政府扒掉一层皮，得不偿失。
但吴涛偏偏就这么做了，这一个月来，天启投资洛杉矶分公司手上的所有股票全部抛售。
回笼的资金是相当可观的，加上元启科技走上国际市场上挣到的外汇美金，如今天启投资的外币金融资产已经达到500亿美金。
其中一多半是这次股票兑现回笼的资产，可想而知交了多少税。
尽管交税的过程并不愉快，但是这次股票套现的过程仍旧是非常愉快的。
单单苹果公司的股票，便在这次的互联网热潮之中上涨了9倍之多。其他有如亚马逊、微软的，都是收益不菲，不菲到吴莹莹都有些舍不得卖掉它们！
不过话说回来，天启投资拥有这么多外币资产，吴莹莹在面对莫莉三人时，明显感觉腰板硬挺了很多。
帕尼斯沉吟道：“现在华尔街方面也传出消息说，眼下的互联网投资的确已经过热太多了。只需要一个信号，如今的互联网泡沫就有可能面临崩溃！”
莫莉不解地道：“可就算是真的崩溃了，像亚马逊、微软这些优质股票资产，也是值得长期持有的。不是吗？”
吴莹莹接过话茬道：“这个问题，我倒是问过老板。他说股灾发生时，没有什么优质股票能够幸免。”
“我不同意。”莫莉轻摇臻首道。
关于这个专业问题，伊万卡插不上话，只好追问道：“那么互联网泡沫崩溃的信号究竟是什么？”
伊万卡的小金库虽然不多，但她也不想深套在股市里。
帕尼斯放下咖啡，随口道：“信号就是美联储的加息。”
“没错！”莫莉摊手道：“可是现在美联储一直没有动静，华夏吴一定是太过小心了！”
恰在这时，办公室门被骤然推开道：“美联储刚刚宣布加息25个基准点！”
“这就是信号！”伊万卡第一个反应过来。
下一刻，莫莉和帕尼斯蹭地站起来，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便匆匆地往外走。
相比于莫莉仨人的分秒必争、行色匆匆，吴莹莹反而更加轻松了，回到桌前，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琢磨起来。
美联储加息，表明美国正式进入一个加息周期。而这必将导致流动性的减少，从而削弱企业的净利润。
这些是每一个金融从业人员耳熟能详的事情。
一旦企业净利润降低，他们在互联网广告方面的投入必会受到不利影响。这对于依赖广告收入为主营收入的互联网公司，简直是灭顶之灾。
再加上并购业务的虚假繁荣，那些互联网企业的现金流将面临枯竭……
天哪！
老板果然是高瞻远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