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闲不下来的老板命
对于陶长轩这个下属，吴涛是比较了解的，想法和做法都比较接地气。
所以才敢和吴涛开这么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等到猫屎咖啡上了之后，陶长轩尝了一口，连连摇头说是喝不惯。
吴涛双手往一块一拢，靠向椅背道：“别看这咖啡名字难听，但一杯也要好几百块。”
陶长轩一听，顿时苦着脸，捏着鼻子，把剩下的全都倒进自己嘴里了。
咽下去之后，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就是他的性格，追求实用和效益。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吴涛了解到的，关于倪院士和老陶的分歧，果然不出他所料。
第一批3000片lamc60投入项目应用之后，基本上是比较成功的，但也很快暴露了一些缺陷和短板。
按照倪光南的意思，立刻推出新一代单片机，解决掉这些缺陷和短板，增强竞争力。
可陶长轩注重实用，他觉着头一批生产的30000片lamc60，这才用了十分之一，就要推出新产品。一方面，这是极大的浪费；另一方面，lamc60的短板和缺陷可能还没完全暴露出来。
这在吴涛这个决策者看来，俩人都没错。
一个是注重研发的推进，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出完美的产品；另一个是则是更加兼顾研发和效益，好不容易出来一代产品，即便是有缺陷，也想着能物尽其用地回点本来。
这便是科学家思维和工程师思维的区别所在。
说起来这事倒也好办，再找个短平快的项目试试就行了，只要在倪光南的lamc61设计方案评审定稿之前落地，这事就两全其美了。
送走了陶长轩，吴涛总算是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裴颖便把一摞子文件抱进来让他审批。结果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被吴涛打断道：“这些安总看了吗？”
“老板，这些都是需要审批签字的。”裴颖解释道。
“没关系，让安总代我审批。不过特别重要的，你留个神做个标记，最后我统一过一眼。”
裴颖眼见自家老板交代的很认真，当即又把文件原原本本地抱出去了。
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吴涛正自轻松惬意着，裴颖捧着个文件夹又走进来了。
“老板，临近过年，地方上很多领导打算过来视察访问。这其中省里的领导过来时，您是不是百忙之中抽空接见一下？”
吴涛手指头灵巧地敲着桌面道：“省里的领导，是梁书记吗？”
“呃，不是。”裴颖顿了顿续道，“是蒋副书记，常务副。”
吴涛脑子一转，这个老蒋也是梁言成的人，自己不露面问题也不大，于是摆摆手道：“那就算了，让杨总代我接待一下就行。”
剩下的，裴颖便不说了。
毕竟连常务副书记都不接待，其他市一级、区一级的领导过来，更是不可能露面了。
裴颖一脸复杂地出去了，吴涛顿觉轻松了。
这下完美了，活儿都推出去了，应该是可以轻轻松松地挨到过年了。
然而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这边吴涛刚刚放纵地打了几把反恐精英对战游戏，外面的喧嚣声已经传到门口了。
不多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林远山陪着笑脸走进来，一直挡驾的裴颖无可奈何地看了老板一眼。
吴涛挥挥手，裴颖这才如临大赦，随即绕过老板桌，招呼着林远山到沙发坐下道：“林老板，好久不见啦，你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
林远山是一脸苦笑，“吴总，不瞒你说啦，自打进入2月里，我就成为你们公司的常客了。天天过来拜访，只可惜次次都是无功而返，也就是今天听说你过来了，所以才这么冒昧地过来打扰你。”
“哦，林老板，到底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吴涛满脸的真诚，看起来真的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林远山这才郑重地长舒一口气道：“还不是关于那彩色液晶屏的供货问题吗？”
说着，从手提包掏出两份彩屏的样品道：“经过半年多的研制和完善，如今我们的彩色液晶屏基本上和三星的屏幕达到同一层次了。吴总，按照先前的约定，元启科技这边是不是该能适当地采购我们的彩屏了呢？”
吴涛拿起彩屏样品看了看道：“你们这产品通过冷宁她们的检验测试了吗？”
“当然的啦！”林远山紧接着从手提包抽出两份报告，递交给吴涛道：“这是我们找国外专业机构做的产品认证测试，这一份是冷总监对比三星彩屏产品的检验报告。”
吴涛接过来一看，倒也不错。目前瑞显科技出品的彩屏效果已经达到三星三类彩屏的水准了。
虽然只达到了三星最次的水平，但这样的进步也是值得肯定的。
“既然这样，林老板，我会让他们把贵公司的产品列入计划采购清单。”
林远山一阵激动，紧握着吴涛的手道：“那真是太感谢了，谢谢吴总！”
“林老板言重了！”吴涛丝毫不居功地道：“我们毕竟是老伙伴了，有这么多年的合作基础，说这些就见外了。”
“是是是，吴总，是我失言了！”林远山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道：“改天等你回到北江，一定给我个机会，做回东道主，好好喝上一杯！”
吴涛笑着调侃道：“哎，林老板，北江那是我的故乡，让你做东道主，这怕是不合适吧。”
送走了林老板，吴涛紧接着便把冷宁叫了过来，把这事跟她说了。
只是冷宁依旧是不松口，“老板，我们的lotus手机主打的都是中高端产品，采购的都是三星的二类屏和夏普的一、二类屏。瑞显的产品虽然和三星三类屏持平，可是我们没有低端应用场合可采用！”
这下属咋还是那么耿直呢。
莫非搞产品的研发人员，总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当然腹诽归腹诽，该提点的还是得提点。吴涛耐着性子道：“第一，先把瑞显的彩屏敲定个框架，然后拿这个框架，跟三星和夏普去谈价钱啊；第二，就算明年不出低端lotus手机，是不是可以考虑在新一代的lotus mp3上用用看？”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冷宁当即眼睛一亮，由衷地拍了一记马屁道：“老板不愧是老板，老谋深算，目光独到。”
吴涛脸色一板，“我很老么……”
第842章 老部下的新想法
连续处理了几桩事，一天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回过头来，吴涛才发现，这摊子铺的大了，自己身为唯一掌控人，仿佛无形之中被拧紧了发条，想停都停不下来。
即便是他已经尽可能地把权力下放了，可结果却仍是如此。
照这么下去，忙到大年三十，也歇不下来。
腹诽归腹诽，作为老板，他总不能带头做出消极怠工的姿态。
华灯初上，裴颖换上了羽绒服，走进来告别道：“老板，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下班了。”
这倒不是说裴颖这个秘书溜得快，而是她知道吴涛今天的工作日程已经结束了。所以临走这么一问纯属例行公事。
吴涛点点头，本打算放她走。结果等到裴颖走到门口，这才忽然想起来道：“杨总和萧总都下班了吗？”
裴颖回过头来，抬手看看腕表道：“这个点，他们应当还没走。老板有什么吩咐？”
“这样，你去帮我约一下他们，订个包间。”
“是。”
片刻后，裴颖去而复返，表示已经搞定了。
随即，吴涛便拿起外套往外走，路过总裁秘书办的时候，安蓉依旧在那里埋头沉浸于案牍之中。
吴涛笑着走过去扶着伊人香肩道：“好了，歇会吧，一起去吃个晚饭。”
安蓉展演一笑，眉宇间有些疲惫，神色却是无比坚定地道：“不了，今晚我还有这么多的文件没看。”
吴涛一瞅，足足一小摞。可是安蓉俏脸上如此坚决，他便只好作罢。
玄武酒店的包间里。
萧紫霞和杨戈几乎是与吴涛同一时间到的。
元启科技又走过了一个新的年头，如今也算是进军国际市场的大公司了，不管是身为总经理的杨戈，还是作为副总兼营销总监的萧紫霞都愈发沉稳干练多了。
加之网易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成功，丁磊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了，吴涛便更不能忽视杨戈和萧紫霞的感受了。
毕竟当初都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有志之士，谁的心底没点宏韬伟略呢？
如果他连这个都意识不到，那么距离仨人分道扬镳的日子就不远了。
偌大的包间，只放了一张小桌子，三人坐下来，彼此之间靠得很近，空间上便没有了疏离感。
这是吴涛特地要求的。
萧紫霞脱下外套挂起来，左右四顾道：“老大，今天就咱们仨了吗？”
吴涛笑着和杨戈拥抱之后道：“原来应该有个丁石三的，可那家伙最近刚刚跃了龙门，恐怕是不好请喽。”
这话只是随口调侃之语，三人乐得哈哈一笑，同时也知道了今天这顿饭的用意。
萧紫霞拿肩膀碰了身边的杨戈一下道：“老杨，今天没外人。往日里工作中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敞开了说。说一点，我喝一杯，算是给你赔罪。”
杨戈顿时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你酒量不错，但你能千杯不醉么？”
萧紫霞一愣。
吴涛倒是先笑了，“紫霞，看样子你把yond 得罪的不轻，今晚你危险喽。”
萧紫霞当即打蛇随棍上，“涛声依旧，你可得帮我！”
吴涛笑着打趣道：“谁让你把老杨得罪的那么狠？就算把我的酒量加上去，也无济于事。”
萧紫霞顿时苦着脸，杨戈一脸轻松地带着笑。
顿了顿，吴涛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你俩先把小恩怨放下，我找你们来谈的是更高层次的东西。”
萧紫霞一头雾水，杨戈若有所思。
“想当初，最是不出挑的丁石三，如今鲤鱼跃龙门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面对吴涛的问题，萧紫霞一开始没往深了想，脱口而出道：“我们能有什么想法？如今元启科技的价值，比网易大了去了。”
“……网易的市值我看了，就算股价再翻上两番，也不过10多亿美金的规模。相比之下，单单lotus mp3的销售额，就足以与之匹敌了，更别说lotus手机了。”
说完，萧紫霞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样子。
吴涛心下想笑，不过萧紫霞能这样说，恰恰说明了她是最没什么心思和想法的。
但是杨戈既然还在沉吟不语，既没有附和萧紫霞的话，也没回应自己的意思，这就说明了他不是全无想法的。
“yond，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吴涛摊摊手，尽可能地放下架子道：“今天我不是你的老板，我是涛声依旧。”
经吴涛这么一强调，萧紫霞也意识到不对头了，推了推杨戈道：“yond，你不会是对涛声依旧有二心了吧？”
萧紫霞这么一激，杨戈顿时急了，不说也得说了，“涛声依旧，紫霞，我绝没有二心，我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而已。”
萧紫霞正待要说他两句，却被吴涛用眼神制止了。
毕竟这仨人之间，就属杨戈年龄最大，资历最老了。自己和紫霞两人，不管冲什么原因，说他几句，都不合适。
萧紫霞闷闷地喝了口鲜榨的橙汁，吴涛循循善诱地道：“yond，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杨戈深吸一口气，似乎有点豁出去的意思，“我的想法是关于手机生产线的管理和运营的。随着lotus手机更新换代，型号越来越多，我发现咱们自己设计，自己生产制造的模式，有些跟不上了。”
“……另一方面，我们淘汰掉的生产线，对于其他手机厂家来说，很可能仍旧可用，这本身就是一种浪费。所以我总觉得可以改进，但是还没想到具体的思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戈思路正打不开的时候，吴涛便紧接着道：“yond，你是想搞一家专门从事手机生产和制造的代工厂？这样面向各个手机厂家服务，手机产线能够得到最大化的利用，符合社会化大生产的趋势，提升效率。”
这就是典型的富士康模式，吴涛是一点也不陌生。
只是这种模式，对于杨戈来说，却是一种全新的模式，更是他始终无法打开思路的症结所在。于是豁然开朗之余，杨戈忍不住激动连连道：“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老板就是老板，自己苦思那么久，都没想通的问题，被他一句话就点破了。
其实杨戈能往这个思路琢磨，倒也不奇怪。毕竟这正是他的本行，贯彻生产管理和质量体系，通过承包整个行业的代工生产，来提升效率，保证质量。
“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杨戈脸色一尬，“暂时还没有。”
萧紫霞却是思忖着道：“不过成立这样的代工厂，需要极大的投资，而且是个劳动密集型企业，一般人搞不起来的。”
这话是想让杨戈知难而退的，但吴涛知道他的心思，反而更加释然地道：“yond，如果我来给你投资，你敢做吗？”
第843章 反客为主的入局者
尽管吴涛的话里带着点激将的意味，杨戈依旧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只是说需要回去想想，再做决定。
不过打那之后，杨戈脸上的淡淡隐忧便消失不见了，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以前的爽利自然。
吴涛倒没有因此而不高兴什么的。杨戈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起码说明他之前虽然有了新想法，但并没有动太大的心思。
这说明对方的心，仍旧是和元启科技在一起的，这大约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从当初聊天室时代的懵懂聊到现在校内网时代的开放，心里充满着作为第一代互联网人的认同和共鸣。
不过说到天景公司的校内网，吴涛忽然想起去美国之前一直盘算着的事，和萧紫霞碰了下杯道：“等过了年有机会，还得委托你引荐一下，带我认识一下首都地界上的人物，比如大院子弟，首都帮的公子哥之类的。”
“没问题！”萧紫霞一口答应下来，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涛声依旧，你提出这么个要求，却才只喝了一杯酒，难保我替你引荐的时候把不把得好关哟……”
吴涛转着酒杯，一字一顿地道：“紫霞仙姑，其实我刚才给yond机会的同时，也是在给你机会。这个难道还不够吗？”
在座的仨人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透，便能够心领神会。
所以萧紫霞顿时有些喜出望外地道：“不会吧，老大？你这么信任我？”
吴涛扬了扬眉头，那意思不言自明：‘你说呢……’
萧紫霞连连告罪，当即自罚了一杯：“对不起，老大，是我狭隘了！我以为安小姐的到来……”
话未说完，萧紫霞手头的手机骤然响起。她本想掐掉继续说，结果一看是个重要的号码，于是只好向俩人告了个罪，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了。
趁此机会，吴涛冲着杨戈举杯道：“yond，说句发自肺腑的话，你们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与君共勉！”
说着，当即一饮而尽。
杨戈也跟着动容，同样举杯高过额头，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萧紫霞回来了，脸上美滋滋的，笑容带着神谜。弄得吴涛和杨戈相视一眼，都跟着莫名其妙。
“老板，有好消息了！”
一听萧紫霞称呼上变了，吴涛便知道是关于元启科技的事。至于是什么具体事情，这一点他还真的没法猜。
是国际市场上lotus手机销量再创新高了？还是国内市场上出货量破了新纪录了？亦或是lotus mp3在国内大为流行起来？
总之，可能性太多，无从猜起。
好在萧紫霞没有卖太久的关子，抿了口水润了润嘴唇便道：“之前爱立信手机事业部一直拒绝我们的收购，甚至对我们的接洽置若罔闻，现在他们终于松口了，邀请我们入局谈判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吴涛反复一琢磨，又觉着透着蹊跷。
没道理会突然转变风向才对啊！
吴涛思忖着问道：“这段时间，爱立信方面都在和谁接触，或者说他们寻找买家的范围在哪里？”
“好像就在亚洲这一片，具体是什么公司，因为一直没什么消息透露，所以我也不知道。”说出这话，萧紫霞实在是有些脸红心热。
吴涛当即摸出手机道：“爱立信这么大的目标，应该不难问到，我来问问。”
萧紫霞顿时觉着有些匪夷所思。毕竟这样大的电信巨无霸，私底下和其他跨国公司搞点小动作，以元启科技的影响力，未必能够打探得到。
不料吴涛摸起电话，便打给了藤原丽奈。三声之后，藤原丽奈那惊喜的声音当即传来道：“吴桑，别来无恙，很高兴收到你的电话。”
萧紫霞顿时就释然了，这个问题她刚才钻牛角尖了。虽说元启科技的影响力比不上同类的跨国大公司，但架不住自家老板神通广大呀！
吴涛没功夫照顾藤原丽奈的惊喜心情，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爱立信最近在为手机事业部寻找买家，你帮我问问具体有哪些有意向的合作伙伴？”
“这事啊，吴桑，你请稍等，我这就去问。”
挂了藤原丽奈的电话，吴涛稍一迟疑又拨通了莫莉的电话。
虽然觉着爱立信的意向应该会在东瀛，但欧美方面也打听打听总是没错的。
这边萧紫霞却是已经彻底服气了。自己俩眼一麻黑这么久都搞不清楚的状况，换到老板身上，俩个电话便搞定了。
要不说人家是老板呢，这路子就是野！不得不服！
俩个电话打完，很快吴涛便收到她们的回电，只是结果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片刻后，在萧紫霞惊甫未定的目光中，吴涛沉吟着道：“这次爱立信主动找咱们，恐怕只是找个陪跑的而已。”
很明显，杨戈也想到了这一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下把萧紫霞搞毛了，甚至有些出离愤怒了，“太可恶了，我们那么有诚意，居然只把我们当做是打酱油的！简直可恶至极！”
萧紫霞的心情，倒是不难理解。商务谈判没有结果，虽然是很正常的事。但谁也不高兴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还能兴冲冲地谈判。
这不是折腾人嘛！
借助己方作为筹码，去和别人谈下一份好价钱，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想到这里，萧紫霞当即便要去打电话回绝爱立信方面，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结果却被吴涛制止了，“这事再等等，兴许还有转机。”
说完，三人刚聊了没一会，萧紫霞的手机再度响起。
片刻后，萧紫霞去而复返的时候，带着一脸的懵逼，“老板，爱立信方面来电话说，现在我们成了他们手机事业部的主要买家，如果我们愿意，明天就可以开启具体谈判事宜。”
居然反客为主了！
这个转变的确是有些快，快到令人有些莫名其妙。
正自迷惑间，吴涛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藤原丽奈的电话。
“吴桑，很抱歉。之前丽奈不知道元启科技也参与了爱立信手机事业部的收购，所以没有制止索尼参与这事。现在好了，我已经勒令索尼公司退出这场收购，请您原谅！”
原来症结出在这里，吴涛顿时恍然大悟。
萧紫霞听了之后，更是惊异连连，“老板，你这什么都还没说呢，藤原社长便把这事给你办好了，你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第844章 借力打力与釜底抽薪
很多事情，当实力到了那个层次，一切也便顺理成章了。
在爱立信手机事业部打包寻找娘家的这个局里，元启科技能够意外地反客为主，表面上是因为吴涛和藤原丽奈的私交甚笃，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更是在于元启科技的实力已经达到足以收购对方的层次。
至少今年的年报总结里，lotus手机的全球销量已经稳稳地进入第一序列，取代了爱立信，成为位列于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之后的第三大品牌。
只是从销量规模上，和前两位老牌外企还有些差距；加之未来的智能手机大牌三星和苹果还没崛起，以至于这个成绩并不意味着能够笑到最后，但起码实力已经具备了笑到最后的资格！
更何况，前世爱立信手机找了索尼这个娘家，虽然保住了自身的品牌，但最终的下场却并不理想，至少从利益上来论，对爱立信集团是一大错误的重组选择。
年关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
吴涛带着元启科技的谈判小组，最终迎来了爱立信总部派来的接洽团队。
元启方面，派出了萧紫霞和谭晓菲为首的精干团队。而爱立信总部来了一堆陌生的老外，唯一熟识的家伙是前爱立信手机华夏区负责人皮特。
刚削了短发的皮特，再度见到吴涛，以及曾经的前下属陶长轩的时候，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握着俩人的手久久不言。
然而爱立信总部派来的其他家伙，就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不仅如此，他们依旧带着老牌电信厂商的资历和架势，沉浸在居高临下的自我感觉之中，不能自拔。
所以前两天的谈判接触并不顺利。
虽然不顺利，但吴涛没拍桌子，萧紫霞这边就仍旧沉得住气，慢慢跟他们耗。
但爱立信那边却是坐不住了，他们作为外资何曾受过这般苛责的对待？于是在第二天下午，双方刚坐到一起，爱立信总部派来的最高决策人皮鲁.安德森当即宣布终止谈判，双方不欢而散。
皮特顿时傻眼了。
作为团队中最了解元启科技的人，他其实觉得，吴涛给出的条件已经挺不错的了。收购价钱开得比索尼给的高上不少，虽然爱立信这个手机品牌将被彻底抹去，但皮特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到手的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
更何况，皮特自身也觉得，人家lotus手机品牌做得好好的，何必非得在名字里扯你的大旗，变成lotus～ericsson，对人家有什么好处？真不知道这位总部的皮鲁先生怎么想的。
不过很快，皮特便知道皮鲁是怎么想的了。
爱立信的接洽团队刚回到酒店，皮特便被皮鲁找了过去。
“皮特，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华夏吴对我们的态度如此嚣张？据我所知，他们华夏人不是对外国人特别尊敬、特别优待吗？”
皮特一听这话，当时就笑了，“安德森，我想提醒你明白，对方是一手创立了元启科技的著名企业家，他们的产品打败了爱立信手机，所以我觉得他们有嚣张的本钱。不是吗？”
这显然不是皮鲁想要的答案，所以他听完了几乎没听进去，便径自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媒体，我猜想华夏官方会帮助我们向对方施压的。”
皮特顿时无言以对了，这个办法没淮真的有效，所以看了看志在必得的皮鲁，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翌日一早，一则重磅新闻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元启科技拟收购老牌电信巨无霸爱立信的手机事业部！
这在日渐平静的年关节气了，绝对不亚于一记重磅炸弹！社会各界绝对的反响强烈，这毕竟是华夏企业向老牌外资企业吹响的战斗号角，如果能够成功拿下，绝对足以列入史册！
一大早，吴涛上班的路上，便接到了谭晓菲的电话，叫他打开车载广播接听，果然新闻播报里正在报道这事。
吴涛只吩咐了一句：“上班立刻召开谈判小组的碰头会！”
抵达公司之后，众人很快碰了头，讨论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
在众人纷纷表态之后，会议陷入了沉默。有人承认透露过消息，这事就蹊跷了。
吴涛沉吟不语，萧紫霞却是敲着桌面强调这件事的恶劣影响，提醒众人争取主动承认，不要隐瞒。
萧紫霞的口气很强硬，会议室气氛一度十分压抑紧张，甚至连谭晓菲都放下了手上的小动作。
就在这时，吴涛忽然冒出了一局猜测道：“或许这消息不是我们透露出去的，而是爱立信方面主动泄露的……”
话未说完，萧紫霞便反问道：“爱立信被我们收购，对于跨国集团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吴涛伸出一根手指，笑着摆摆道：“紫霞，你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以华夏的人文习惯去揣测外国友人的心理。至少爱立信集团愿意打包出售手机事业部，本身就不在乎什么面子之类的，他们只看重利益和运营。”
经吴涛这么一提点，萧紫霞还在琢磨，谭晓菲却已经举一反三地抢先道：“按照老板的思路去分析，爱立信接洽小组完全有故意泄露消息的动机，他们是想借助华夏官方甚至是舆论力量向我们施压，逼我们就范呢！”
如此一捋，一切便明了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帮老外也太精了，他们居然这么了解华夏文化，居然知道借力打力……”萧紫霞喃喃道。
吴涛摊摊手：“这可能并不是因为他们多了解，而是华夏很多地方政府为了政绩，为了外资，已经臭名远播了吧。”
弄清楚大致的来龙去脉，吴涛的脸色顿时轻松起来，事实上打一开始，他便不怎么担心。
倒是把萧紫霞记得团团转，得益于圈子接触面，她特别了解华夏官场在很多对外贸易和谈判中所做出的那些出卖队友的糗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摔着俩手道：“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真有可能惹来一身骚。”
吴涛便也不在卖关子了，随口笑道：“既然他们给我们来了个借力打力，那我们就给他们来一招釜底抽薪！”
第845章 群雄逐鹿的新时代
会议结束之后，吴涛回到办公室，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三井财团找藤原丽奈。
早在前不久藤原丽奈打来电话，为了索尼和元启一起竟购爱立信手机事业部这事而致歉时，吴涛便埋下了这个伏笔。
表面上，索尼方面和爱立信方面该谈的还谈，该接触的继续接触。只不过他们的谈判接触，只是为了使得元启科技和爱立信谈判的顺利进行而存在。
说白了，就是沦为一个捧哏角色的存在。
如今皮鲁既然动用华夏媒体和官方力量来施压，那么吴涛干脆一句话，让爱立信和索尼的谈判直接破裂！
消息传到华夏金陵饭店的时候，皮鲁是彻底懵逼了！
这tm是什么情况？原本他还指望着，多多和元启科技争取点有利条件，以此作为和索尼方面谈判的筹码，现在转眼间形势逆转，不仅元启科技没怎么让步，反而爱立信方面别无选择了！
莫非这一次的出售手机事业部将要无疾而终吗？
其实报纸媒体上的重磅报道，并不是没有对元启科技造成影响。
事实上，吴涛打完给藤原丽奈的电话，便接到了省委直拨过来的专线电话，梁言成在电话那头几乎跳脚地质问吴涛，这么大的事，怎么实现一点口风都没有，搞得他在中央面前很被动。
吴涛笑着把这里头的来龙去脉解释说了，并且很含蓄地表达了这事依旧在元启科技掌握之下的意思。
梁言成听出吴涛对爱立信手机方面大量专利和技术积累，以及国际市场销售渠道的志在必得，果断地结束了这次谈话。
他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颜面和形象政绩，傻到对吴涛的事业指手画脚，外行去指挥内行的。
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中度过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
皮鲁自打收到索尼方面谈崩的消息，紧接着又收到总部打来的催促电话，从来没觉得一天的时间有这么难熬过。
很明显，总部董事会对于手机事业部这个利润微薄、日渐下滑的产品方向已经失去了耐心，而且急于脱手了。
就这样焦灼地度过了一天，也就是双方开启谈判的第五天，皮鲁的电话又打回到萧紫霞的手机上。
萧紫霞用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去请示和汇报之后，谈判得以重新启动。
其实请示和回报并用不了这么久，这只是故意凉着对方，顺带着试探一下对方的底限。
当爱立信接洽小组重回谈判桌的时候，皮鲁的脸色难看中带着尴尬。反倒是皮特变得无比轻松起来，甚至冲吴涛展露了个笑容。
而接下来的谈判就没什么阻碍了，加之元启科技开出的价码虽然有些低于爱立信的预期，倒也不至于说不过去。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元启科技是推枯拉朽地拿下了谈判，而皮鲁一行人则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谈判的条件。
当皮鲁最后在收购意向书上签字署名之后，便意味着用不了多久，爱立信手机品牌将从移动通信的市场上彻底消失！
就在各大晚报上还在激烈讨论，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到底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还是华夏综合国力强盛的象征时，元启科技校内网的官方博客率先发布了双方成功签署收购意向书的消息。
一时间，引起了校内网上热议的热潮，以至于校内网的在线日活再创新高。
而翌日的纸媒铺天盖地的报道，反倒失去了先机。
就在吴涛盯着谈判这几日，杨戈就他的提议，前前后后地想了好几天，随即在收购意向签署后的半个小时，昂然走进了总裁办。
吴涛一看见杨戈脸上念头通达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应该已经想好了。
“杨哥，请坐，看来你是已经想好了。”吴涛双手十字交叉拢在一起道。
杨戈深吸一口气道：“老板，我首先感谢你当初的赏识，以及前不久毫无保留的提点，让我一下子找到人生的方向！”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加上我也考察了深市那边很多工厂的模式，我决定试试看！”
“……不过我对于手机代工厂的模式，有几个条件。”
吴涛施施然地伸手道：“你说。”
杨戈一脸真诚地道：“我希这家公司能由老板你来控股和投资，成为元启科技的子公司。作为置换的条件，第一，不能干涉代工厂的运营管理；第二，要把lotus手机的生产订单交给我们来做。”
“没问题！”
吴涛当即一口答应下来。抛却个人思想的变迁，这种经营模式本身就是一种大趋势，所以他没什么想不通的。
再加上杨戈强烈要求这家子公司接受自己的控股，这本身就没忘本，也是一种投桃报李的表现。
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如此一来，元启科技的组织结构就要发生大变动了。
当然，本身收购了爱立信手机事业部的元启科技就要经历一番组织结构调整和升级了。
这是势在必行的事儿。
送走了杨戈，吴涛也是忍不住有些唏嘘，真正的人才，终究是留不住的。
唏嘘之余，吴涛直接吩咐裴颖通知萧紫霞过来谈话。
组织结构的变动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对于元启科技这样一个刚刚崛起的成长型公司。必须保证平稳过度，才能确保公司持续健康地发展壮大。
萧紫霞赶过来的时候，吴涛正在接听省里打来的电话。梁言成对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事业部表示了祝贺，然后用几盒茶叶勾引吴涛抽空过去一叙。
吴涛挂了电话，萧紫霞感受到元启科技的倍受重视，心里是与有荣焉。
紧接着吴涛便开门见山了，“杨哥那边已经决定了，我和他初步订好了下一步合作的方式。但是这样一来，元启科技总经理的位置便空了下来，我的意思你明白。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萧紫霞挺着胸脯笑了：“老板，我能有什么其他的态度？如今元启科技发展如日中天，再加上收购了爱立信手机事业部，基础夯实，今后发展壮大是水到渠成的事，这种白捡的功劳，我肯定愿意接受呀！”
吴涛笑着敲敲桌面道：“你要是这样想的，那我倒真要重新考虑了。之所以考虑你接替杨哥，既是为了公司的平稳过度，也是因为你资历最老。但你若是这样想，眼界上首先就不合格！”
这话说得萧紫霞一懵，吴涛随即提点道：“花无百日红，更何况对于手机产业来说，未来十年将是群雄逐鹿的新时代。昨天的成绩只代表过去，未来谁能笑到最后，谁也说不好。行了，你先回去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
第846章 一场收购引发的血战
99年的春节前几天，大街小巷里的气氛比往年更加浓烈了一些。
伴随着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事业部一事的尘埃落定，华夏民族的自豪感被极大地激发起来，主流媒体毫无保留地把元启科技和lotus手机树立为正面典型。
一时之间，元启科技甚至成为华夏经济改革成功的标杆，华夏企业进军世界五百强的排头兵了。
就在国内媒体一片歌功颂德的氛围中，国外媒体甚至于lotus手机的主要竞争对手，却是普遍表示对元启科技的不看好。
尤其是摩托罗拉华夏区的负责人史密斯先生，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作为新生代的元启科技公司，通过收购爱立信手机这个巨无霸产业链，很可能造成‘消化不良’的恶果。
毕竟泥腿子出身的华夏高科技企业，靠着借助庞大市场之便而起家，却对跨国集团的运营和整合，明显缺乏经验。
如此一来，史密斯甚至对领导摩托罗拉品牌重新夺回华夏手机市场的王座而充满信心。
不仅如此，诺基亚总部的马特，以及苹果、三星等公司均有人接受了纸媒的采访，表达了对于元启科技这一盲目扩张之举的极不认同。
劳斯莱斯行使在龙蟠路上，安蓉翻完这些车上的外媒报纸，歪着脑袋煞有兴致地问起吴涛道：“这么多等着看元启科技笑话的竞争对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吴涛摊摊手，拍拍膝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怎么，难道你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安蓉靠向椅背，妖娆的身姿摆出一个舒服的姿态道：“我倒是没这么觉得。我认为，在这种形势下，只要元启科技不自乱阵脚，平稳接收爱立信手机的资源，并且加以妥善利用，那些个人云亦云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瞧着安蓉侃侃而谈的样子，吴涛这才发现，安蓉这段日子的用功总算是没有白费。
起码这种有理有据、滔滔不绝的气势是锤炼出来的。
只是吴涛稍一思忖，皱眉道：“我怎么觉着你似乎话里有话？”随即白了对方一眼道：“跟我还来这一套，有必要么？”
安蓉回了他一眼秋波，随即正色道：“我只是觉得最近你允许杨总把手机生产和制造业务独立出去，然后把萧副总扶正，似乎动作有点大。”
“……我觉着稳妥起见，最好是等到兼并爱立信手机一年之后，才考虑这些事情。”
这是有了自己的思考了，自然得鼓励鼓励。
于是吴涛先表扬了对方一句，随即谈道：“其实我走出这一步，正是要先稳住阵脚，然后再图下一步。人的意识动态是最难把握的，尤其是作为公司核心层的高管。如果不能确保核心层高管的稳定，对公司的平稳过度和可持续发展，可能会有致命的影响。”
“……所以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而且是要宜早不宜晚。”
回到锦绣华庭，家里只有赵丽一个人。
年关了，正是各大公司正忙的时候，所以这家里的众人便也难得聚的齐了。
尤其是施千美的友谊服饰集团，正值千惠美羽绒服销售的旺季，整天里首尾兼顾的，施千美忙得连吃口热乎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按时下班回家了。
厨房里浓香四溢，赵丽穿着圆领的毛衣，系着围裙，颇有贤惠主妇之风。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诸如红烧排骨，油焖茄子等等，看起来倒是挺有卖相的。
吴涛一看，便忍不住捏了一块扔进嘴里，结果排骨是刚出锅的，看着不冒气，其实糖衣里头热乎的狠，差点烫着他的舌头。
好狼狈。
赵丽擎着一碟子芹菜炒香干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啐了一口道：“活该！洗手了没？”
这倒真是没有。
回身进洗手间洗了把手，吴涛回到餐桌前，赵丽已经把筷子拿出来了。
“对了，往常你不是和二表姐一块下班么？怎么今天你回来得这么早？”
赵丽拽着围裙擦着手道：“今天天行游戏公司那边出事了呗，雪姐根本没空和我研究新游戏的事。”
吴涛一听，不由疑惑了：“出什么事了？”在他看来，天行游戏公司成立这么久，早就是铁板一块了。至于说第一款游戏反恐精英上线那么久，各方面功能也早已趋于稳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才对。
“还不是关于元启科技的事！”赵丽笑着说，“反正我大概听了一嘴，说是有不少爱国游戏玩家，和国外的游戏玩家杠上了，争论的焦点，便是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究竟是不是自寻死路。”
“……结果双方觉着嘴炮还不过瘾，于是就各自组队在游戏里对战。没想到这越打，队伍越发壮大，参与的人员越来越多，以至于最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反正我临下班的时候，听说了一嘴，好像是游戏的日活率再创新高，几乎要把华夏互联网通往国外的带宽挤爆了。”
也真是奇葩，居然能为了这事打起来。
这真是一场跨国收购引发的血战了。
吴涛笑了笑，不管国内外媒体怎么争，最起码lotus手机的销量趁着年关涨了一大截，这对元启科技来说，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换到天行游戏公司上也是一样，不管国内外玩家怎么怼，最起码游戏热度提升了，vip收益也跟着翻了番。
看在这些好处的份上，其他的事儿便爱谁谁，由它去吧。
安蓉回屋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出来，指着窗外道：“外面下雪嘞！”
吴涛和赵丽齐齐回头一看，不知何时，窗外的地面上已经落了白蒙蒙的一片。
看样子这雪来得快，下得也很大，转眼间便已经铺天盖地了。
飘飘荡荡之间，间或夹杂着昏黄的路灯和婆娑的人影，一时之间，倒真有点过年的氛围了。
安蓉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味，惊奇道：“丽丽，你真当今天是过年了吗，居然做了这么多菜？”
赵丽理所当然地道：“今天本来就是过年，不过是过小年。”
“还真是！”安蓉看了吴涛一眼，这才意识到今天的日子，欣欣然地拍拍手道：“我来帮你……”
第847章 不挣最后一个钢蹦
大雪一下，金陵的年味顿时更足了。
站在自家阳台上看下去，整个小区里颇有点层林尽染的韵味。只是如此一来，出行总归是不太方便了。
好在年前也没几天了，各单位、各企业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卡人考勤什么的，所以总体上影响不大。
饶是如此，路上的行人依旧少了很多。
劳斯莱斯开在路上，并不快。安蓉一袭的米色ol工装，坐在车上也不忘翻阅着手头的资料。搞得吴涛百无聊赖的，有些无趣。
抵达元启科技总裁办的时候，裴颖已经到了。
吴涛一进门，顺手脱下羽绒服扔给对方道：“你今天来得倒是挺早。”
裴颖被这么一夸，薄施淡妆的俏脸上泛上一抹红霞道：“托老板的福，前几天刚买了辆代步车，所以才能风雨无阻地抵达公司。”
“嗯，不错。”吴涛在大班椅上坐下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打开电脑道：“恭喜你，已经成长为一名标准的白骨精了。”
裴颖一愕，差点反口骂回去，好在脱口而出之前愣是忍住了，改为讪讪地问道：“老板，什么是白骨精？”
“白领、骨干、精英啊！”
“啊～”裴颖轻呼一声，回味着一琢磨，这说法倒是真新鲜。
就在这时，萧紫霞敲门而入道：“老板，我有工作向你汇报。”
裴颖很识趣地转身离去，随即端来一壶清茶。吴涛让着萧紫霞在沙发边坐下，神色轻松之余，全然一副闲谈的架势。
即便如此，萧紫霞仍旧是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因为她总是觉得，无论自己准备得多么充分，在这个明显比自己年轻的老板兼挚友面前，仍旧不免漏洞百出。
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老板，以前我总是对‘创业难、守业更难’这句话不以为然。我觉着这句话太唯心了，万事开头难，守业怎么也不至于比创业更难才对。”
“……加上老杨把特别劳神费力的手机生产制造环节分离出去，我以为未来总经理一职的担子更加轻松了，所以在认识上缺乏深度，以至于特别浮躁……”
萧紫霞刚讲到这里，便被吴涛打断了，“紫霞，检讨的话就不必说了。重点说说你的看法是怎么转变的，受了那些触动之类的。”
抿了口茶水，萧紫霞重整思绪道：“第一个让我深受触动的点，恰恰是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带来的后续影响。外媒上那些频频发声的权威厂家代表，让我意识到元启科技、尤其是lotus手机未来面临的国际市场竞争压力，有增无减。”
“……而第二点，元启科技剥离了劳动力密集的生产制造环节，尽管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但是收购爱立信手机，所带来的兼并重组的工作同样不小。公司的规模其实是有增无减。”
“……至于第三点，其实是建立在第二点基础上。我想老板收购爱立信手机的用意，无非是在整合其国际市场渠道，兼且融合其技术基础两大目的。这意味着，眼下的元启科技在这两方面仍旧处于弱势地位。”
萧紫霞说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以往从来没站在这么高的战略角度上去考虑问题，这几天一琢磨，真的是受益良多。
吴涛点点头道：“其实创业和守业都不容易。创业时，万事从零开始；而守业时却要面对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
“……未来十年将是手机产品百花齐放的时代，我们lotus手机能否保持现在的地位，并且和根深叶茂的外企同台竞争，靠得只能是实打实的技术积淀和四通八达的市场渠道！”
和萧紫霞谈完之后，吴涛心里总算是放下了。
回到办公桌前，才发现年前元启科技这边的事儿已了，他也没必要再在这边多呆了。
当即拿起电话通知宋壮备车，他打算去其他公司看一看。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道路上的积雪化的化，扫的扫，基本已经干净了。
尤其是越往市中心走，路上越是清清爽爽。
劳斯莱斯抵达新街口天启投资总部，公司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欢乐轻松的氛围中。
辛苦一年了，作为投资公司精英们，今年的收益格外的丰厚。
因为今年天启投资的第一个互联网项目，网易在纳斯达克上市，股份到了兑现丰收的时候了。
而且自打上市之后，网易股价一直在涨，如今已经是超过发行价一倍有余了。从k线图上看来，应该还能涨上一段时间。
这意味着公司投资的收益愈发丰厚了。
薛佳倩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收益最大。以至于见到吴涛的时候，整个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由于秦潇潇一直在首都分公司坐镇，所以总部这块暂时交给了薛佳倩负责。
原本吴涛是打算把整个投资公司总部有序地迁到首都或者中海的，可是梁言成那一关始终过不去，于是就造成眼下这个局面。
吴涛径自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薛佳倩也跟着进来，一边走一边汇报着有关网易持股的兑现情况。
这事可以说是近期天启投资的大事了。
“老板，最近网易股价涨势如虹，甚至超出我们的预期。所以我在兑现策略上稍微做了一些调整，以确保利益的最大化。”
吴涛皱着眉头思忖这事，毕竟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抛，以什么价往外抛，都必须定好策略，稳步推进。
简而言之就是要有节奏感。
否则一旦稍有不合适，影响到网易股价的基本面，那可就麻烦大了。
接过薛佳倩递上来的文件，吴涛浏览了一下道：“你打算用一年的时间陆续抛完公司手上的所有网易股票，这一点跟丁总通过气了吗？”
薛佳倩盈然一笑道：“老板，这点你放心，丁总现在得意着呢，拍着胸脯跟我说，现在也该是网易回报天启投资的时候了，让我们尽管抛，随便抛。”
吴涛顿时呵呵了，丁石三这家伙如今真够膨胀的了，不知道自己当初对他的忠告，他还能记得多少。
也罢，既然他没意见，那自己自然乐得坐收其成。
“想要全抛的话，一年的周期还是太长了点，风险太大。我建议你缩短到六个月！”
薛佳倩疑惑道：“可是那样一来，我们的收益可能会打上个折扣。”
“没关系。”吴涛摆摆手道：“我们坚决不挣最后一个钢蹦，因为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另外，你再做一份回购网易股价的计划。当网易股价跌破3美金的时候开始启动！”
薛佳倩顿时一愕，连带着嗓子都有些沙哑了道：“老板，未来的情况有这么悲观么？”
第848章 年轻团队的新考验
其实也难怪丁磊因为股价飞涨而变得有些飘飘然了，就连本该理性的薛佳倩，都由于这次网易股价的异军突起而变得盲目乐观起来。
所以此刻听到吴涛的判断，薛佳倩下意识地表示无法相信。
然而互联网泡沫崩盘的大势是不可阻挡的，尤其是网易股票的备受热捧，掀起了新一轮的投资热潮，反而会加速这一崩盘节点的到来。
吴涛犹自记得前世网易股价，直接跌破了1美金，最终横盘许久。
要不是丁磊咬牙坚持下来，兴许就没有后来涨到200多美金的网易了。
不过对于薛佳倩的问题，吴涛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让她先把回购方案做出来再说。
在天启投资坐了半天，眼看着薛佳倩有把越来越多的投资项目资料往他办公室送的趋势，吴涛吃了午饭之后，当即脚底抹油，溜了。
这一年下来，天启投资大大小小的项目有数百项，单单投资额超过千万的大项目便有十多个。和一些地方电信部门联合投资的互联网千兆网建设项目更是不少，而且都是超过一个亿的大宗投资。
这么多资料真要看下去，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雪后的天气，乍暖犹寒。
离开天启投资，吴涛径自开赴江北高新区，准备到天行游戏公司看看。
毕竟即将上马的英雄联盟新游戏，将是天行游戏公司明年的一大力作。只有这个游戏项目同样成功了，天行游戏公司才能算是在电子竞技行业站稳脚跟。
否则单靠着反恐精英这一款游戏产品，就算再怎么火爆，根本撑不了太久。
抵达天行游戏公司的时候，这栋三层小楼里如今是人气颇旺，四处张贴着的游戏海报，映衬着这loft装修风格，充满着浓浓的科技感。
游戏运营团队依旧很忙碌，显然还在处理着这次收购引发的血战所导致的后续问题中。
中外玩家的这次激烈冲突，倒是真让天行游戏公司，发现游戏引擎和服务器并发处理上的诸多不足之处来。
技术问题就是这样，有些碰不上的，可能永远都不会暴露出来。
下面的人各自忙碌，而管理层团队却在召开一个新年计划的讨论会，内容便是关于英雄联盟这款游戏。
见到吴涛进来，会议室众人全都站了起来。
吴涛走在主位上坐下道：“你们继续。”
赵丽主导的英雄联盟游戏设定看起来，开发工作量并不小。加之这款新游戏算得上是从零做起的，所需要的人力不少。
如此一来，想要在维护反恐精英游戏的基础上，再开发出一款全新的游戏来，将牵扯到不容忽视的人力短缺问题。
其实如今的天行游戏国内分公司，拥有近百人，规模已然不小了。
可是为了运作庞大的华夏市场，乃至国际市场，这点人实在是杯水车薪。
王东来有些犹豫不决，毕竟明年的新游戏能不能火起来还是个未知数，现在盲目招聘太多的人，他这个当ceo的压力最大，得对老板负责。
然而作为分管市场和运营的副总施千雪，一力主张要大胆招人，先把游戏开发出来。至于后续还需不需要这么多人，到时候再根据新游戏的运营情况另说。
这样做，原本也没有错。
但是对于一个处于上升期的创业型公司来说，贸然裁人，影响终究是不好的。
更何况，她这样旗帜鲜明的，让王东来很是为难。
于是吴涛抿了口水，开腔道：“人才方面，我觉得要分怎么看。对于新游戏的开发和运营，人力必须得充足，不够就要招。但是对于老游戏的运营方面，是否可以考虑适当外包，来应对运营成本高企以及人力资源冗余闲置的问题？”
老板一开口，这调子就定下来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后续新游戏的开发团队和开发模式，便毫无分歧地定下来了。
会议结束后，跟着王东来走进ceo办公室，吴涛一坐下便施施然问起道：“今年游戏公司效益虽然不错，但你的收入恐怕还是不如佳倩姐吧？”
王东来苦笑着说：“老板，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刚从被佳倩打击的颓丧中振作起精神来，你这又来补了一刀。不会是佳倩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吧？”
男人最怕在女人面前丢面子了。
吴涛笑着摇头道：“这事还用说么，我是你们俩的老板，你们收入高低，我能不知道？”
王东来唏嘘着说：“原本以为今年反恐精英游戏搞得不错，年底总算是能翻身了。哪知道我们运营了两年的游戏项目，竟然不如他们一个项目收益来得快。”
“所以英雄联盟这款游戏，你们好好做。做好了，明年你就铁定能翻身了。”吴涛不失时机地勉励道。
“我尽力！”王东来喟然道：“但根据我的统计，百分之八十的游戏公司只是昙花一现，做不出第二款持续大卖的游戏产品。所以英雄联盟这款游戏能否再度火爆，我这心里真的没底。”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明年铁定能当家做主。”吴涛拍拍王东来的肩膀道。
和王东来又聊了一会，吴涛便离开去找施千雪了。
当一家公司的游戏产品丰富起来之后，便更加考验运营和市场的工作了。
自己这二表姐原本就是个新手，对于会议上传达的指示精神能不能理解透彻，吴涛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结果一找到副总办公室，才发现施千雪并不在，左右一问，才知道她已经召集下属在开会了。
意识倒是挺到位的，态度也很积极。
如此一来，吴涛倒也不急于去提点她了。放手让他们大胆去做，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
转了一圈，碰上赵丽的时候，她正在穿外套，手里头攥着速写本，看样子打算出去。
仔细一问，才知道是打算去网吧采风，看看暴雪公司出品的各类游戏，究竟有哪些可取之处。
吴涛左右没事，干脆也跟着一起去了。
距离江北高新区最近的，无疑是大学城附近的网吧了。
只可惜寒假期间，这些网吧的上座率并不怎么样。俩人只好继续往居民区寻摸，终于在江北商业核心区找到一家人气鼎盛的网吧。
乌烟瘴气的空气里，很多游戏玩家坐在电脑前，化身为cs游戏中的一名战士，高喊着gogogo，follow-me，用喷泄的子弹肆意发泄着心中的豪情，间或夹杂着几句国骂，以及硬怼回去的洋骂之类的。
吴涛嘴角不由一扬，这轮互怼风波还没过去呢，真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不过闹腾得越久，给天行游戏公司带来的收益便越大，想想也不错。
赵丽找了好久，才找到几个爱玩魔兽、星际游戏的玩家，于是毫不客气地拉过座椅，和那些年轻玩家聊了起来……
第849章 提前出现的阿里巴巴
眼看着赵丽和游戏玩家有说有笑地交流劲头，吴涛知道这一时半会恐怕是忙不完。
于是干脆开了一台机子，一边上网，一边耐心地等着。
网吧的电脑是赛扬的机器，15寸的纯平显示器显得尤其高端大气上档次。
桌面上除了我的电脑这些常用图标，就是几款主流游戏，以及qq、校内网、网易链接。
几乎囊括了目前国内最常见的网络潮流元素了。
吴涛随手点开校内网主页，几位博主关于农历新年的主页被推送到主页上，博得了一大波的热议和讨论，以至于农历新年的主题雄踞校内网主页十大热门话题之首。
而元启科技收购爱立信手机虽然过了段时日，关注热度依旧不减，屈居热门话题之二。
紧接着排在第三位的便是网易登录纳斯达克、并且一路高歌猛进的话题，着实引起了国内互联网行业诸多仁人志士的推崇。
毕竟不管是什么年代，草根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的奇迹都是最受欢迎、备受热捧的。
至于剩下的热门话题，诸如千禧年、千年虫、澳门回归以及春晚等等，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
校内网上左右浏览了一会，吴涛发现，虽然临近年关，校内网上的人气依旧不减。
不仅如此，现在校内网上呈现的内容五花八门，已经自成生态了。
正自惬意间，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久违的秦潇潇打来的，只是都年底了，天启投资首都分公司那边还能有什么事？
带着这个疑惑，吴涛接通电话，只听秦潇潇先问了句：“老板，你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我有工作向你汇报。”
“方便，说吧。”吴涛点了任务栏上的显示桌面，把刚才浏览内容隐藏起来，然后认真地听起秦潇潇的工作汇报。
“是这样的，老板。刚才有个自称马匀的家伙打电话找到我，说是你跟他说过，有需要直接找我。我看电话座机是西杭市，是不是真有其人？”
这自不必说了，八成就是马匀了。只是眼下应该还不到阿里巴巴成立的日子，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秦潇潇了呢。
疑惑归疑惑，但吴涛依旧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道：“没错，是有这个人，当初在五道口吃火锅时遇到的。他找你什么事？”
确认了身份，秦潇潇的语气便剔除了很多个人色彩，恢复职业口吻道：“他说最近创立了一家名叫阿里巴巴的公司，旨在进军华夏的电子商务业，打算找我们融资2500万美金。”
吴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外星人的口气也太大了，初创公司就要了2500万，而且还是美金！
难怪秦潇潇有些怀疑，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质疑，这人不会是骗子吧。
不过转念一想，马匀当初之所以会找到东瀛的软银集团合作，恐怕正是因为他的投资缺口太大了，以至于国内的投行和机构都不敢接。
意识到这一点，这事就好办了。
吴涛稍作思忖，直接吩咐道：“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按照投资项目流程走。不过我对这位马先生还是比较看好的，这个人颇有些鬼才的。”
秦潇潇跟吴涛久了，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板。”
挂了吴涛的电话，秦潇潇果断重视起来。
以往她比起薛佳倩最为欠缺的，便是对互联网领域的投资战略眼光。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
于是她叫来秘书，吩咐下去，搜索马匀这人的个人资料以及阿里巴巴这家名气听起来很搞笑的公司资料。
很快，马匀的个人资料便送到了秦潇潇的办公室。
也是巧了，秘书根本没费什么劲，便从天启投资的资料库里找到了马匀这人的详细资料。
原因竟然是马匀已经从天启投资申请过一笔风投资金，可惜那个项目失败了。
这下秦潇潇开始犯嘀咕了。
因为按照天启投资的内部规定，凡是有过失败经历的申请者，再度有项目申请时，除非特别有前景的项目，否则一般不予通过。
毕竟在风投的资料库里，这人算是有前科啊。
而且他的第一个项目在中关村连点浪花都没翻腾出来，这就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可是转念一想，老板的话言犹在耳，说是这人有些鬼才。
秦潇潇沉吟着，目光不由落到马匀的照片上，顿时一激灵，长得真挺像鬼的。
左右拿不定主意，秦潇潇下意识地摸起电话，想要问问吴涛。
手指都摸到电话按键了，又缩了回来。
不能凡事都依赖老板，否则自己对于互联网业务的战略投资眼光，永远也锤炼不出来。
所以还是等到马匀的项目资料送过来再说吧。
江北区的网吧里。
吴涛握着挂断的lotus手机，脑海里思绪有点发散。
他虽然弄不清曾经的阿里巴巴为什么会提前成立了，但他隐约感觉到，整个华夏的互联网产业进程明显加快了好多。
这倒是件好事，起码能让互联网时代的红利早点释放出来，连带着华夏的经济发展早点进入腾飞的快车道。
这一琢磨一憧憬，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直到赵丽俏生生地找过来，吴涛这才结束了心不在焉的网上冲浪，结账下机，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吴涛看着赵丽小本本上很多游戏形象元素和图元速写，随口道：“真没想到，你能那帮只知道打游戏的家伙聊这么久！”
赵丽背着双手，睫毛忽闪着，闪烁着一丝狡黠道：“仇老师对我说过，有人对于游戏从业人员有个硬性的要求，那就是必须喜欢玩游戏，才能对游戏设计和开发真正了解和入门。人家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笨鸟先飞喽。”
吴涛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道：“没错，这话是暴雪娱乐公司的前总裁艾伦先生说得，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离开网吧，天色不早了，俩人便没有再回天行游戏公司，而是直接回锦绣华庭了。
回去的路上，吴涛看着窗外略显清冷的暖阳怔怔地出神，直到裴颖的电话打过来道：“老板，省里孙秘书来电话，说是约你明天到城南茶庄喝茶。”
原打算年前不见老梁同志了，结果老梁同志愣是没忍住。
“行，你代我回他，明天准时赴约。”
第850章 闲话来年二三事
翌日，天色放晴，路边树梢上那点仅剩的积雪顿时也留不住了。
因为惦记着和梁言成的约定，所以吴涛醒的很早。这养成了习惯，想睡懒觉都睡不成。
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恰巧老娘张蕙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这样的电话，吴涛每隔一天就能接上一次，内容倒是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巴望着儿子早点回家过年。
只是今天张蕙兰的怨念明显更深了，“涛啊，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这你爸到现在没回来，说是工资难要，事情没了回不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家里头一个男人没有，置办年货，我都没有人手可用……”
结果话未说完，旁边的小江声音变传来道：“妈，我不是男人吗？”
黑蛋也不甘示弱地道：“大娘，我也算一个。”
吴涛笑了，其实老娘哪里是嫌弃没有使唤的人手，这分明就是借口而已。
以前每年过节的年货都是她一手操办的，根本没要别人插手帮什么忙。
于是吴涛干脆装糊涂道：“什么，你说爸到现在还没回家？妈，我知道了，我这就把爸的问题解决，让他一定尽早回家，行不行？”
张蕙兰的思路顿时被儿子带歪了，“你爸那事好像挺麻烦，儿子你能行么？”
吴涛笑哈哈地拍着胸脯道：“妈，只要在江东省的地界上，就没什么不行的。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不容易打发了老娘，吴涛这心里也是大松一口气。
这一个电话的功夫，其他人全都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和餐桌上犹有余温的豆浆油条。
匆匆吃完了早饭，把盘子送到厨房里，吴涛转身便出了门。
上了车，宋壮回头问，“老板，今天去哪里？”
吴涛一琢磨，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尚早，提前过去没必要。而自己旗下几家公司，也没再跑的必要，干脆一挥手道：“去友谊服饰集团。”
车子离开宁海路，吴涛这才想起刚才跟老娘许下的允诺。
不管怎么说，现在搞建筑工程的，钱难要，屎难吃的，自家老子因为这事没能早早回去，这事应该是不假。
如果是这样，做儿子的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了。
拿出手机，吴涛径自拨通了赵金怀的电话。没有直接打给自家老子，是怕做老子的抹不开面子，不照实说话。
没多久，电话接通了。赵金怀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那大嗓门嗷嗷地传过来道：“喂，哪位？”
“赵叔，是我，吴涛。”
赵金怀一愣怔，随即大喜过望道：“哎呀，小涛啊，太好了，我正想找你呢。”
“公司工程款被拖欠的很严重？”吴涛直截了当地问。
“可不是么！”赵金怀一拍大腿道：“上千万的工程款，到现在一个子没见着，师父他都快愁白了头发！我早就想给你打电话，可师父一直拦着……”
吴涛顿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究竟是哪家公司欠的款？”
“有政府机关的，也有总包公司的……”
挂了赵金怀的电话，吴涛已经差不多心中有数了。这个问题，待会见到老梁同志，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总不能回回都让老梁同志用一两盒茶叶把自己给打发了。
不多时，车子抵达友谊服饰集团。
有段日子没来了，如今的友谊服饰集团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厂子里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而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起了一栋新大楼，目前已经盖了七八层了。
左右转了一圈，陪着施千美聊了会，吴涛便果断告辞了。
眼下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地在这边多待。
不过通过这一会的了解，吴涛也大概知道友谊服饰集团的发展情况了。少女服装和淑女服饰品牌虽说还没得到市场认可，但千惠美这个羽绒服品牌起码是已经站稳脚跟了。
金陵的冬天，四处清清冷冷的。
老实说，在这样的季节里，出来喝茶，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体验。
所以这次到达南郊茶庄古镇，一老一少喝茶的地点便不在是什么凉亭或者屋外了，而是转移到了古色古香的屋内。
当上了封疆大吏的梁言成，这一年多来，不仅没有丝毫老态，反而愈发老当益壮的。
这或许也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
吴涛刚一坐下，梁言成便拨弄着桌上的小火炉，先行发难道：“去了首都半年，回来都不愿意搭理我这老头了，是不是？”
“嗨，梁书记，你这说的哪里话！”吴涛故作汗颜道：“我这不是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召唤吗？不过这段时间，我也确实遇到点麻烦事，一直没抽开身……”
话未说完，梁言成变笑了，“还有你解决不了的麻烦事？”
“那可不！”吴涛一拍大腿，脸现犯难道：“早就听说农民工工资难要，今年我算是真见识到了。从业主，到总包公司，个个都是大爷，要点工程款，一喝二请三跳舞的，不剥掉一层皮，是绝对拿不下来。”
“……当然，有时候就算是剥掉了一层皮，也未必能拿得下来。”
梁言成顿时不笑了，作为官场上的老家伙，岂能听不出吴涛话里的意思。
“行了行了，究竟是什么公司，什么项目，你就跟我直说吧。”
“华耀建筑公司，今年就做了两个项目，现在工程款都还没着落呢，一大堆农民工等着发工资过年，到现在都还在金陵滞留。这样下去，真闹腾起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梁言成回头重重地咳了一声，一直在外头候着的孙秘书当即走进来了。
“去把今年金陵的所有拖欠建筑公司工程款的问题汇总一下，明确下去，两天之内必须解决！否则发展成**，区一级市一级相关领导都要问责。”
孙秘书急匆匆地去了。
在俩人谈话的时候，吴涛早接过泡茶的活计，等到梁言成平心静气之后，吴涛已经泡好了一泡茶。
一口气连喝了两泡之后，梁言成神色方才恢复正常。
“其实今天找你来，没什么大事。年后定国可能要动动了，在江东省这边的投资计划，你最好有个应对。”
吴涛一听，脑筋急转道：“估计安叔会调到哪个市？长三角这三市，还是直接省会金陵？”
“吴苏。”
原来是紧靠中海的吴苏市啊，吴涛彻底放松下来道：“梁书记就放心吧，我有数。”随即又追问道：“那北江市的一把手会是谁？”
梁言成不高兴透露了，所以俩眼一瞪道：“你就放宽心吧，甭管他是谁，也不敢打你产业的主意。”
吴涛嘿嘿一笑，这倒是实话，于是便也不再多问了。
第851章 念头通达，进无止境
一老一小说完了一些具体的事，谈论的话题便开始务虚起来。
吴涛泡茶的手艺不见得多好，但稳稳当当，有条不紊的，看起来特别舒心。
梁言成啜吸着温热的茶水，看向窗外道：“你现在的产业遍地开花，和东瀛、欧美财团关系亲密，已然是华夏顶尖的企业家了。未来你打算怎么样，有什么具体的目标？”
“这倒没有。”吴涛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道：“不过起码得能和全球富豪排行榜上那些人平起平坐才行。”
梁言成回过头来，放下茶盅道：“像你这样锐意进取的年轻人不多了，不过这样争一时之长短，有意思吗？”
吴涛笑着，也放下茶盅道：“梁书记你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的高官干部了，难道对副国级就没任何想法了？”
梁言成老脸上顿时露出意动之色，随即又恢复正常，口是心非地摇摇头道：“顺其自然吧。”
没肯定，也没否定，但是梁言成知道自己没了劝解吴涛‘见好就收’的理由。
况且这个话题多少有点敏感，而且站在他本职工作的立场上，是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
一壶茶泡完，俩人也便各自散了。
临走的时候，老梁同志虽然有些欲言又止的，但吴涛已经领会了他的精神，干脆就不多问了。
无非就是树大招风嘛。
其实这个问题，吴涛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准备，只是他也不便对外人说就是了。
年关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到了回北江的日子。
腊月二十八这天。
金陵的天气阴沉沉的，有些清冷。
劳斯莱斯、悍马组成的车队，离开宁海路，直奔北江而去。
车上塞满了礼品，倒不是吴涛特地买来的，而是旗下各个公司的年终福利，总少不了他的那一份。结果一份一份有一份的，整整塞满了两辆车子。
一路上，吴涛独自坐在悍马车上。至于劳斯莱斯，因为稳定性太好，已经被安蓉、赵丽几人征用为斗地主专用车了。
这两天，梁言成的话，一直在他耳边飘，他也总是忍不住地犯琢磨。
可是树大招风这种事，他也不想的。
实在是手底下各个产业发展到这个阶段的必然结果。
当然，真正对上那些胡乱伸手的家伙们，吴涛倒也不怵。比如苏端龙之流的，来一个他收拾一个，来一对他收拾一双。
但是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这事只能早做防范。毕竟连梁言成都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了，看来某些阶层的力量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正被某些阶层随意搜刮、割韭菜的财富，归根到底还是自身不够强大，绸缪不够长远。
坚决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头；坚决不挣最后一个钢，这些都是最起码的准则。
两个多钟头的路程，转瞬即逝。
回到北江的时候，暖阳从云层里冒出头来，连带着吴涛也跟着神清气爽了很多。
抵达北江市区，车队未做停留，直奔滨湖区的葡萄庄园而去。
等到拐进梨园村的路口时，透过车窗，吴涛远远便看见一栋漂亮的小洋楼，矗立在在错落有致的葡萄园中。
而当初葡萄庄园的那个牌楼门，已经换成了真正的牌楼，只是规模上小了一点。
至于脚下的道路，更是水泥路直通到家门口。
看来这半年，老家这宅子，倒真被老娘折腾出个模样来了。
如今远远一看，俨然是梨园村的地标性建筑了。
车队一直开到小院门口方才停下，而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
吴涛从车上下来，一见这架势，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不少。
这还没到过年，咋都来了呢？这或许也算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过心里疑惑归疑惑，但和亲戚们的礼仪上他仍旧做的很周到。
至于小江和黑蛋，早就爬到他车子上，去扒拉礼物去了。
好在亲戚多归多，但迎接吴涛回到家之后，便相继都离开了。
吴涛这才有功夫问起老娘，“今年回家怎么这么大阵势，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早两天回来的吴炳华没好气地道：“还不是前两天家里小楼落成之后，酬客办酒席的时候，你妈说漏了嘴，所以这些亲戚今天便踩着点来了，都说来看看你……”
张蕙兰却是洋洋得意地道：“他们自己想来，关我什么事？”
说着，兴匆匆地拉着安蓉去参观新建成的三层小洋楼去了。
眼见没了外人，吴炳华这才有机会问起道：“前阵子，我公司讨薪的事，你跟上头递话了？”
这事爷俩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吴涛很利索地承认道：“没错，那天也是巧了，正好和梁书记喝茶，所以就提了一嘴。不过爸，你搞建筑公司，现金流这一块一定要做好。”
吴炳华闷着头吭了一声，“我有数。”
吴涛便也不再多少，拐进小洋楼一层东头的房间，老爷子正躺在藤椅上眯着眼，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那布满老年斑的老脸上，显得格外的智慧和慈祥。
“爷爷。”
吴瑞春睁开眼，浑浊的老眼顿时变得清晰，“过来，坐这儿。”
吴涛挨着老爷子身边坐下，老爷子随手抚着孙子的后背，从上到下，一次又一次地道：“这一年来，又没少受累吧？”
“还行！”吴涛鼻子一算，仍旧是生生忍住了，装出一副乐天的样子道。
老爷子从身边摸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翻开来道：“你这些年做的事，凡是上了新闻的，我都看过。你瞧，不都在这里吗？”
吴涛一瞧，这厚厚的一本剪报，老爷子也真是有闲心搞。
心下触动之余，忽然忍不住问道：“爷爷，你说，如果繁华落尽，注定归于平淡，那么为了繁华而做出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老爷子一听这话，苍老的面容，陡然变得精神矍铄起来，连带着身子都从藤椅上坐起道：“当然有意义！就像人一生下来就必然会死一样，但我们每个人仍旧会努力活出个不同的人样来。”
“……就算都是平淡，努力和不努力，最终结果也不一样……”
吴涛一听，顿时就念头通达了，浑身上下都透着舒适泰然。
自己还年轻，该闯还得闯！
尽管往下走，也许会树大招风。但是别忘了，树大同样意味着根深叶茂呢！
第852章 归来已不再少年
家里的小洋楼刚建成，上下三层加起来不少个房间，全都是按照最新潮的风格装修的。
不仅吴炳华俩口子很喜欢，就连和回家车队一起过来的安蓉、赵丽、以及施家姐妹俩也都很喜欢。
吴涛便有些诧异了。
在他看来，这些装饰看起来虽然豪华，但是仍旧有些老套了。
属于中老年人喜欢的风格，怎么几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也会喜欢这一套呢？
转念一想，这年头的装修风格，毕竟还没发展到那程度，各种装饰材料也没那么琳琅满目的，能装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施千雪巴巴地拉着张惠兰，一口一个表婶叫着亲切，很快就得到一个向阳的大房间。
至于施千美，因为儿子施子恒一直在吴家养着，本就占着一个房间，所以住下来也是理所当然了。
安蓉和赵丽各自在北江都有自己的家，看着这楼上楼下，富丽堂皇的，眼巴巴地羡慕着，却没什么理由留下来。
众人叽叽喳喳地参观完整栋小楼，来到小院里，这才注意到，原先的葡萄园、亭台楼榭、田间石子小路，也都经过巧妙的布局，充满着田园风格的同时，又不乏雅致的一面。
只是小江、黑蛋和施子恒这仨孩子拿着新得到的礼物，在葡萄园里撒欢地狂奔飞跑，着实有些煞风景。
左右坐了一会，吴涛便安排车把赵丽送回家了。而他自己，则要送安蓉回市里。
张惠兰特地从家里拿了点礼物，塞到劳斯莱斯车上，拉着安蓉的手，说了一大堆代为问候的话。
虽说平日里，张惠兰也总以儿子的才华而骄傲，可是对上安家这样有权有势的亲家，骨子里总还是觉得低人一等。所以说话办事，总是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宗旨。
只是这样下来，着实让安蓉有些受宠若惊了。
直到车子离开梨园村好一段路了，她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地道：“你是不是跟兰姨说过什么了？兰姨今天有些太热情了～”
吴涛仰靠在椅背上，眉头一扬道：“我能说什么？她无非是觉得咱家高攀你家了。”
“那兰姨以前怎么不觉得？”
“以前他们是觉得学业为重，所以没当真。现在我们都读大学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他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也不一样了呗。”
安蓉一听，脸颊上顿时飞起了红霞，啐了一口道：“谁要跟你谈婚论嫁了！？”
抵达幸福华府的时候，顾瑾早等在楼下了，身边围了一群的人。
都是些机关干部的家属，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等到劳斯莱斯车一到，吴涛拉着安蓉的下车，周围的人个个都夸，这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随后宋壮从车上提着一大堆的年货，看得一众家属是艳羡不已，连连夸顾瑾有福气。
等到上了楼关起门来，顾瑾笑容满面地拿出家里准备好的各种瓜果零食，往吴涛面前堆。
吴涛抓起一把花生，在那边吃着，同时打量着安家这格局，好几年了没什么大变化。
除了墙上多了几幅字画之外。
“小涛，你瘦了。”顾瑾打量着吴涛道：“不过更加俊朗了，到底是读了大学，就是不一样。”
吴涛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顾瑾这只是开场白，真正的戏肉还在后头呢。
果然下一刻，顾瑾紧接着揣摩道：“你看啊，现在你的事业已经做得这么大了，你和蓉蓉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如今上了大学，也都不是孩子了，是不是也该考虑成家了？”
吴涛正待表明自己义无反顾的态度，结果却被换了家居服的安蓉从房间里出来打断道：“妈，你这都说得哪跟哪呀？我们这才刚上大学……”
于是吴涛只好顺着安蓉的口气道：“是啊，瑾姨。我现在的事业刚刚打开局面，真正说做大了，起码也得像比尔盖茨那样才行……”
话未说完，安蓉便把吴涛扯起来，往门外推，生怕二人聊下去，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了。
顾瑾拿安蓉也没办法，“你这孩子，小涛这才刚坐下，你就把人往外撵，我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说说话呢。”
吴涛只得帮着圆道：“没关系，瑾姨，我改天再来看你和安叔。”
从幸福华府离开，吴涛绕到隔壁的富贵家园住处看了看。自打上了大学，这里头他便不长住了，只是给表妹方媛留了把钥匙。
看样子，她倒是经常回来打扫，否则不可能这么干净。
但现在家里的小洋楼盖起来了，吴涛便没理由单独住在市里了。
所以转了一圈，仍旧把门锁上离开了。
上了车，宋壮也是有些感慨非常：“老板，我们这半年没回来，北江的变化好大。你看这路，再看这路两边的楼盖的，跟大城市差不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如今的北江，在安定国的执政下，至少比记忆里的北江发展快了5年以上。
富贵家园和幸福华府这一片属于老城区，还算是变化不大的地方。南边的开发区，西边的废黄河以及老城区的污水改造，那才叫一个变化大呢。
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红利。
宋壮笑意盎然地征询着道：“老板，要不咱们兜一圈瞧瞧？”
吴涛回过神来，摆摆手道：“不用了，改天有的是时间。今天还有事，先去北江大酒店。”
车子抵达北江大酒店，偏巧宋巧却不在。
迎出门来的是个高挑偏瘦的女人，二十五六的样子，面生的紧。
“老板，欢迎欢迎，快请进。”女人表现很是热情。
吴涛却是有些迟疑，“你是？”
“老板，我是以前一招的老人了，我叫李湘湘。宋总如今正在中海总店主持工作，现在这边交由我来接手管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事吴涛倒是听说过，宋巧自打在北江摸熟了酒店运营管理之后，便把分店直接开到了金陵和中海。现在和串串香品牌，联合一处，成立一家集餐饮和酒店为一体的项王集团。
现在看来，搞得倒是真不错，风生水起的。
既然宋巧不在，吴涛也就没进去的必要了，只是吩咐李湘湘道：“李经理，我来就是想问问，酒店里那些花花草草在哪买的，家里刚刚装修，打算弄点回去，装饰装饰。”
李湘湘一听，当即拍着胸脯道：“老板，这事包我身上了。我马上联系，派人给你直接送到家里去。”
说着把名片递给吴涛道：“另外老板要是有其他吩咐，直接打这个电话。”
“行，那就让你费心了。”吴涛也不嗦，干脆道。
等到劳斯莱斯远去，李湘湘这才长出一口气。身边的酒店门童抹了一把汗问道：“李总，刚才那就是老板？你怎么认出来的？”
李湘湘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傲的一面道：“蠢货，认不出这人，还认不出这车来？”
第853章 世易时移人不同
从市里回到葡萄庄园，正赶上家里在准备中饭。
有施千美的帮忙，张蕙兰忙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倍有劲头。
虽说家里已经盖起了小洋楼，可张蕙兰很多陈旧的过年习惯，依旧是没舍弃。
小洋楼旁边有个风干房，里头挂满了腊肉、咸鱼、香肠以及晒干的豆腐干之类的东西。
吴涛看到的时候，也是格外无奈。
现在已经不缺吃、不缺穿的了，何苦还搞这么些东西，口味并不见得有多好。
倒是让家里的大黑频频地直往那屋里瞅。
要说这自家老娘打理这栋小洋楼，最让吴涛满意的地方，便是在他的房间里配了台最新的intel电脑，而且接了专门的电话线，以备拨号上网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过把新电脑的瘾，施千雪已经捷足先登地把电脑打开了。
虽然电脑上一穷二白，除了系统啥都没有。但这难不倒专业搞游戏运营和市场的施千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况且施千雪也不玩别的，只要有个ie，能上校内网，她便能坐在电脑前乐上半天。
抢不过施千雪，吴涛也只能在自己床上坐一会，过过眼瘾。
不多时，楼下传来施光耀的声音。吴涛没动弹，踢了踢施千雪道：“喂，二表姐，你们老施家独苗弟弟来了，你还不赶紧下去问候问候？至少半年没见了吧？”
哪知道施千雪丝毫不为所动，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在电脑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兀自地浏览着校内网上有趣的博客道：“一百年不见，我也不想他。你要是想见他，你就去，别扯上我。”
得，这猴精猴精的二表姐，根本不为所动。
看来今天不让她过足了瘾，自己是甭想得到这电脑的使用权。吴涛恨恨地站起身来道：“我就不信，等夜里睡觉时，你还能赖在我这屋不走？”
施千雪侧过俏脸来，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道：“我晚上就赖在你屋里，你能把我怎么滴？臭小子，别忘记我是你二表姐~”
好吧，你赢了。
吴涛噔噔噔地下了楼，结果发现不仅施光耀来了，而且他的未婚妻唐燕也跟着来了。
眼看着吴涛下来，刚才还在长辈面前娇滴滴、害羞羞的唐燕，顿时趾高气扬地看向了吴涛。
张蕙兰哪管这么多，扯过吴涛便催促道：“还不快叫表嫂？”
“呃，表嫂……”吴涛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句，差点把唐燕给美上了天。
吴涛也是无奈，怎么今天竟让这些小女子得志了呢？
郁闷之余，脑海里灵光一现，紧接着道：“祝你和表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说到早生贵子，唐燕脸上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这个昔日的同学，即便是当了几年的麻豆，依旧是脱不了农家女孩直爽麻利的性子。
于是小蛮腰一叉，一改先前长辈面前那乖乖女模样，横眉冷对地道：“吴涛，你是不是成心的？”
哪知道施光耀听了，却是笑哈哈地劝慰道：“亲爱地燕子啦，早生贵子也蛮好地嘛！我爹地和妈咪早就盼着我能给施家延续香火的啦……”
“要生你自己生去！”唐燕一跺脚，挣脱施光耀的纠缠，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这一幕把张蕙兰看得瞠目结舌，心说这女孩得亏不是自己儿媳妇。紧接着再想起安蓉知书达理的性子，张蕙兰的心里便愈发地美了。
张蕙兰也去忙了，留下吴涛独自招呼施光耀。
“光耀表哥，你这大过年的，就拎两瓶酒来，而且还是自己厂里产的？”
施光耀嘿嘿一笑，“表弟，别小看这两瓶酒的啦，那可是厂里的原浆酒，一般人都喝不到的……”
一通天花乱坠地胡吹，吴涛撇撇嘴，就算是吹成茅台又能咋样。
于是干脆打断他，话题一转道：“对了，表哥，今年酒厂效益怎么样？”
施光耀一听这问题，连连摆手，一副‘不谈这事，我们还是亲亲表兄弟’的样子。
“表弟，你家的小洋楼盖的真漂亮啦。我来告诉你，这耳房里的大锅炉，就是我推荐表婶安装的。怎么样，现在家里24小时热水，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吴涛跟着走到耳房一看，果然有台很大的电锅炉，是别墅专用的，看牌子是阿尔斯通的。
作为纯进口的货，这台锅炉连带着安装，起码得大几万，抵得上整栋小楼的造价了。
这确实不是自家老娘的风格，而且这种东西目前也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
原来是施光耀推荐的，这就难怪了。
这东西可是个耗电大户，估计平日里自己老娘都不舍得开。
不多时，一桌子丰盛的宴席便准备好了。寒冬腊月的，院子里自是不能摆了。
好在小洋楼一楼的餐厅够宽敞明亮，地方也够大，摆上一张三米见方的大圆桌，仍旧宽宽绰绰的。
虽然农家乐已经停了大半年，可张蕙兰的厨艺却没怎么退步。
操持起这一大桌子的菜肴，八个冷碟，十个热碟，再加上八个大件，特别的游刃有余。
当然，这其中施千美也贡献了几道台岛风味的小菜，愈发显得丰盛。
自打饭菜上了桌，小江和黑蛋便不停地撺掇施子恒去偷菜吃。
结果被当妈的逮到一阵爆，施子恒这才抹着眼泪明白，长辈不上桌，晚辈是不能伸手的。
小江这个吃货，眼见一计不成，又生一招。
不多时，黑蛋和施子恒一左一右地把老爷子架了出来，往大圆桌主位上一坐，拿着筷子直往老爷子手里塞。
老爷子走南闯北几十年，哪能识破不了这几个孩子的小伎俩？
但是规矩不能破。
于是老爷子一声叫嚷，“小江妈，什么时候能开饭？”
张蕙兰闻声端着一盘热菜过来道：“爸，您老说了算。”
老爷子也不二话，当即宣布道：“行，现在就吃。小涛一大早赶路回来，到现在肯定饿了。都过来吃饭！”
话音刚落，施千雪第一个从楼梯口蹭蹭地跑下来，胡乱地洗了个手，往老爷子身边一坐，摸起筷子便夹了块酱肘子生啃，全然不顾长辈没动筷，晚辈不能动的规矩。
老爷子本想说说，可是转念一想，女孩子，终究要嫁出去的。
不懂规矩，就不懂吧。
很快一大家全都坐上了桌，施光耀和唐燕这小俩口转眼又如胶似漆地腻歪在一起了。
小江这仨孩子，眼见老爷子动筷夹了颗花生米之后，便迫不及待将各自的筷子伸向觊觎已久的目标，酱肘子，大肉丸子之类的。
一顿饭吃的是热火朝天，老爷子本就吃的不多，但是看着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大快朵颐的样子，矍铄的老脸上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吴涛偷瞄了一眼，这才想起前世并不曾见过这一幕，霎时间眼眶里有些湿意……
正所谓，世易时移人不同。
看来这几年的努力和奋斗总算是没有白费，旁的不说，至少让老爷子多活了几年，这就够了。
第854章 做阿里巴巴的爸爸
对于刚刚脱贫致富的梨园村来说，过年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加上玩玩乐乐。
小江、黑蛋都吃的是满嘴流油，就连施子恒和施千雪，也不例外。
倒是吴涛看着这么多的美味佳肴便饱了，真正能让他动筷子的并不多。
张蕙兰顿时郁闷了，心里一嘀咕，觉着儿子连自己做的菜都不愿意吃了，心窝里莫名就是一酸。
毕竟儿子是去过美利坚的，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看不上自己做的，也是很正常的。
即便如此，依旧窝着心问道：“涛，怎么不吃呢，不合胃口啊？”
这话问得诚惶诚恐的，让吴涛不由一阵错愕。
“不不，妈，都好吃。”吴涛摸着肚子解释道：“我已经吃饱了，再也吃不下了。”
张蕙兰嗯了一声，回过头去悄悄抹泪。
两世为人的吴涛实在见不得自家老娘这样子，无奈之下，只得捡起筷子接着吃。
施千雪眼见这一幕，忍不住偷笑。就连旁边的施光耀，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吴涛当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俩人一人夹了个拳头大小的狮子头。
这是什么骚操作？施千雪凶神恶煞，施光耀瞠目结舌地回望着他。
吴涛这才得意非凡地道：“这可是我妈最拿手的一道菜，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而且一点都不许剩，不然那就是对我妈厨艺的玷污和浪费……”
吃个饭还上纲上线的，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吃了？
可是一接触到表婶那殷切期待的目光，施家兄妹俩顿时秒怂，只好二话不说、埋头苦吃。
最终一顿饭下来，吴涛吃得肚滚溜圆，勉强抚着椅子离了席。施千雪也好不到哪里去，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吃得像是怀胎三月似的，彻底没了曲线感。
唯独施光耀好一点，因为他原本肚子就不小，吃撑了也不大看得出来。
加上他走不动了，有唐燕搀着扶着，不像吴涛和施千雪，一个是扶着椅子，一个是扶着墙，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张蕙兰心情顿时美丽了，临了还不忘关切地追问道；“要不我再给你们切个果盘？”
仨人一脸惶恐地连连摆手。
吃过了中饭，小江、黑蛋和施子恒仨孩子，各自揣了一兜的擦炮，转眼窜得没影了。
施光耀在唐燕的搀扶下，上了桑塔纳，一溜烟地走了。
留下吴涛和施千雪俩人，面面相觑，同病相怜。
好在不多时，一辆东风卡车在大黑的狂吠声中，停在了葡萄园门口。
一大家子凑到门口，看着这一卡车大大小小、姹紫嫣红的绿植，面面相觑。唯有吴涛心里门清，迎上从副驾上下来的李湘湘道：“居然麻烦李经理亲自送来了！”
李湘湘连连摆手，“不麻烦，老板，车上都是我亲自挑的。摆在家里既喜庆，又吉利，你随便挑。”
其实对于李湘湘这样的中层骨干，谁都不愿意放弃这种和大老板接触的机会。
只要能落个好印象，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了。
张蕙兰一瞧这么多花花草草的，顿时愁道：“这可怎么摆放是好？”
不料施千雪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道：“表婶，不用担心，这个我懂。”随即对着搬弄花草的工人道：“你们都听我的，先搬上那些大株的发财树、富贵竹跟我来！”
吴涛不由一阵诧异，自己家这二表姐居然转性了？
半个多钟头以后，吴家的小洋楼里，摆满了花花草草，大大小小一共七七四十九件。
施千雪拉着老爷子，一个劲地说这个数字吉利，然后指着那些财位、煞位上的植物，滔滔不绝地大讲些风水道理。
但在吴涛看来，符不符合风水先不说，至少小楼里有了这么多植物，立刻平添了几分生机，而且里面的空气也随之清新许多。
忙完这一遭子，肚子里消食了，吴涛顿时有了睡意。
回到三楼的房间，往床上一躺，翻个身的功夫便睡着了。等到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荧光在频频闪烁。
施千雪端坐在电脑前，只穿了贴身的长裤衬衣，一边俩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一边随手吃着瓜子果干。
俨然一个深度痴迷的网瘾少女。
吴涛坐起身来，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富贵家园的那台电脑也弄过来，施千雪忽然盯着电脑屏幕道：“阿里巴巴是个什么公司？十八大盗么？”
这话听着虽然不靠谱，可马匀成立公司时未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因为阿里巴巴的第一批创始人团队人数，恰好是十八人。
“也许吧。”吴涛随口应着道：“怎么了？”
施千雪侧过头来，疑惑地问：“你竟然不知道？天启投资刚刚宣布，对马匀成立的阿里巴巴公司投资2个亿！”
按照现行汇率，2个亿人民币，相当于2500万美金，看来秦潇潇果然是出手了。
下一刻，吴涛掀开被子，冲到电脑前，他关心的不是天启投资花了多少钱，而是秦潇潇拿下了多少股份。
42%！
这个数字，已经超出预期了！吴涛心下一松，整个人顿时轻快起来了。
做阿里巴巴的爸爸，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这是一个好消息，比任何新年礼物来得都无比实在。
施千雪却是不无担忧地道，“2个亿就这么随随便便花出去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吴涛摊摊手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风投项目，只要她们把好关，该花的就得花。”
施千雪美眸一转，“莫非你也很看好这个叫做阿里巴巴的公司，难道它能像网易一样做大做强？”
吴涛嘴上不说，心下却暗忖道，何止是做大做强？自己将来的身家能不能大到和那些财团平起平坐，一半的希望便落在二马身上了。
至于剩下的半壁江山，则由手机、芯片以及facebook和校内网撑起。
这是一幅无比宏大的蓝图。
但想要最终实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过神来，面对施千雪的疑问，吴涛随口敷衍道：“这个不好说。相比把希望放在别人创立的公司上，我更希望自己的产业公司能够尽快做大做强，争取早日ipo上市！比如说天行游戏公司……”
第855章 有朋自远方来
一席话，说得施千雪顿时有压力了。当即丢下电脑，不声不响地溜回自己房间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
吴涛这才有机会接过电脑，开始过过上网的瘾。
果然，校内网上关于天启投资投资阿里巴巴2个亿的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而且引起了极大的热议。
这毕竟是国内资本对于新兴互联网产业的首笔大宗投资。
再加上前不久网易在纳斯达克上市飘红的喧嚣还没褪去，一时间，让无数的网民们对阿里巴巴的前景充满了联想和揣测。
当然，也有不少人表示了异议。但是理由却是并不新鲜，无非是拿美国那边的互联网泡沫说事。
这事有争议就是正常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吴涛可管不了别人怎么说。
看到这里，吴涛正准备关了电脑，下楼溜达溜达，结果秦潇潇的电话打过来了。
“哦，潇潇啊，这几天你辛苦了。”吴涛一开口，便是宽慰的话。
听得秦潇潇心里暖暖的，事实上，她一直在等吴涛的电话，结果等到现在也没有接到，心里忐忑不安之余，终于忍不住主动打过来了。
“老板，我主要是想问，你对这事是什么看法？”
毕竟这是秦潇潇第一次对互联网产业投资的自主决定，事后感到忐忑也是正常的。
“很好，干得漂亮。”吴涛的肯定，也是干脆利落，“行了，收拾心情，好好过年，别胡思乱想了。”
收了秦潇潇的电话，吴涛套上外套径自下了楼。
一楼的餐厅里，圆桌面被下掉了，露出下面的八仙桌面。老爷子正站在八仙桌前，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捏着狼毫毛笔，挥洒泼墨地写着对联。
今年的小楼刚刚落成，房间特别多，再加上往年喜欢过来求对联的乡亲庄邻的需求，导致今年春联的工作量格外地大。
老爷子忙得连羊皮马甲都脱了，即便如此，额头上仍是不免一阵大汗淋漓。
见到吴涛出现，老爷子如临大赦地招招手道：“小涛你过来，剩下的都由你来写。”
吴涛一瞅地上已经写好了起码十几副对联了，而吴炳华裁好的红纸还剩一小半。
这剩余的工作量也不小。
吴涛本不打算献丑，他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比不得老爷子多年历练的功底。可是眼看着老爷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了，他又于心不忍。
于是接过毛笔，稍一思忖，便写下了一副随口凑出来的对联。
改革开放辞旧岁，继往开来迎新春。
工业农业把制改，互联网业道丰年……
既然在字上面超越不了老爷子，也只有在对联内容上搞点小创新了。
反正胡诌就是了，大差不差就行。
没想到老爷子一看，连连竖起大拇指道：“有点新意，字写得也不错，写意得很。”
正当祖孙仨人，正在为对联忙个不停时，外头传来大黑的狂吠，只是很快又停了下来。
紧接着黑夜里的一声欢呼，似乎是黑蛋的声音，直奔着院外的小车而去。
张蕙兰在门外一声喊，“他花婶回来了！”
吴涛当即放下毛笔，和张蕙兰一起迎出门去。
昏黄的门廊灯下，花婶从奔驰车上下来，神采奕奕的俏脸上掩饰不掉长途跋涉的疲惫。
下一刻，黑蛋一个虎跃，扑进花婶的怀里，“妈妈！”
这一声呼唤，叫的花婶心里一软，眼泪便掉了下来。
即便在外面再怎么呼风唤雨的，面对儿子的这句妈妈，也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好在有张蕙兰连拉带劝地道：“他花婶，你们娘俩团聚，多好的事，别掉眼泪。黑蛋一直很乖，学习成绩也好，学校里的老师都夸，比我家小江强多了。”
小江纵使平时再顽劣，此刻被兄弟抢了风头，也没有反驳，只是乖乖地看着。
好在花婶很快平静下来，牵着黑蛋的手，从车上后备箱里往下拿东西。
又是一大摊子的年货，不少都是首都的特产。
花婶拿下来，便直往张蕙兰手里塞。不仅如此，黑蛋也帮着提上一些，往小江怀里塞。
张蕙兰连连推脱，小江却是毫不客气地全都笑纳。
“他花婶，这可要不得。你多留些，过年迎来送往的少不了。”
花婶犹自坚持道：“嫂子，黑蛋都跟我说了。我家的房子，原本只想简单翻新。结果你劳心劳力的，整个盖成新楼房了。我这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张蕙兰连连摆手道：“那是应该的，我是琢磨着黑蛋将来娶媳妇也要用，不如推了重建……”
眼看着这俩人推来搡去的没完，吴涛当即打断道：“这大冷天的，还是进屋说吧。”
花婶回来了，葡萄庄园的人算是齐了，黑蛋的小脸上真正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隔天便是2月15日，农历除夕了。
一大早的，吴涛便被床头的手机吵醒了。
怎么这时候，还有电话？腹诽着接通手机，放在耳边，吴涛有气没力地应了一声：“喂？”
手机那头紧接着传来萧紫霞的声音道：“老板，有人久仰你的大名，想要见你！现在我正带着他在去北江的路上，一句话，你见还是不见？”
听着萧紫霞的语气很轻松惬意，又毫不避嫌的样子，吴涛闻弦歌而知雅意，“你萧总引荐的人，无论如何也要见了。况且这大年三十亲自登门的，我很欣赏这样的诚意。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今天上门可不能空手来哦！”
“放心吧，老板。”萧紫霞笑着回道：“我不会允许他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挂了电话，吴涛便也起了。
一番洗漱之后，三楼其他俩房间依旧是静悄悄的，没动静。
穿上衣服下了楼，吴涛这才发现长辈们都醒了，一个个全都换上了新衣服，除了施千雪和俩孩子。
吴炳华正拿着一挂鞭炮往外走，见到儿子下楼，直接塞到对方手里道：“你去放。”
按照北江过年的习俗，从除夕一早开始，每顿饭前都要点一挂鞭炮才能开饭。
吴涛接过鞭炮和打火机，瞧着三楼某个还没亮灯的房间，一阵偷笑之后，走到院子中间，将鞭炮挂在葡萄架子上，点燃了引线。
噼里啪啦……
一阵突兀的鞭炮声，顿时将睡梦中的施千雪炸醒了。裹着被子，耳听着楼下那肆意的笑声，施千雪捏紧秀拳，咬牙切齿地道：“可恶的家伙，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