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北门世家(35)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
从这优势转化为现在的情况,着实让着一干人等从天上落在了地上。
可是北门卿相那句《青龙剑经》,已经在众人的心底激起了千层浪。
唐前感觉到了众人情绪的不对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是二叔从小就教给他的。
当时是说自己身负唐门秘传傀儡术《天招》,必然会被唐家堡中其他人眼红。
因此二叔告诉自己,小心行事,切勿展示自己的绝技。
可当时自己年少却没有听二叔的话,以至于在唐门中多受白眼和挤兑。
但是在唐家堡唐家人顶多是对自己的羡慕与嫉妒,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可如今不同,唐前切实的从这些人的眼中,感觉到了他们热烈的**。
唐前正思量该如何是好时,唐影雪翻身上了唐前的白马。两人共乘一骑,这一下又触碰到了刚才那个女子的逆鳞。
唐前并不理她,唐影雪也只是轻蔑的瞄了她一眼。然后轻声呢喃道,“事已至此,杀鸡儆猴。”
唐前也不知道是否听清了她的话,只见他抽剑下马。对北门卿相说道,“我的问题现在由你来回答吧,北门世家还要不要继续参与这天下之事。如果还要参与以后的立场是什么?
北门卿相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只是闭口不言。他用眸子看了一眼北门霸军,北门霸军却是在全心全意的与风听蝉对峙着。
北门卿相知道这个时候切不可以,打扰到他。于是对唐前陪笑道,“家主与人争斗未决,这以后之事卿相说不好。”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虽然答应风听蝉保北门一人,不代表我不会不找北门的麻烦。”唐前大大方方地抬起剑指着他的咽喉。
“宁惹阎罗王不惹唐门郎。在下从小长在唐门,虽本姓公孙但是一身唐门绝技。”唐前接着说道。“怎么?不会连别人找上门来的挑战,都不敢接吧?”
还没等北门卿相答话,那先前的女子却在此时又跳了出来。
“我赵娆情从未见到如此嚣张之人……”
这句话刚说出,唐影雪随手挥出五指。指中射出无数细线,这些线仿佛如雨丝一般。
垂向赵娆情,赵娆情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虽不知唐影雪用的是何种手段,但是你看那气势汹汹的飞线还是选择了闪躲。
只见这最先头的一根线一头扎进了地里,随后地面上土石头翻动。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赵娆情刚刚所站的地面处,遭到了如雨般轰炸。
大地随之颤动,尘土飞扬,地下的巨石也被翻起,轰隆隆震耳欲聋。
闪到一旁的赵娆情一时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惊骇:不是自己躲开,应该已经被那看似绵软无力的细线,炸成断肢残骸了吧。
唐影雪一挥衣袖,优雅的坐在马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明晃晃的大腿格外引人注目。
“小妮子,我这《阎王帖》怎么样?”
赵娆情不傻,《阎王帖》是唐门镇派武学。这才小试牛刀,刚刚那片方寸之地便已面目全非。
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这唐门《阎王帖》唐影雪并没有练好。否则这赵娆情绝对是躲不开的。
岳凌月看着唐前的手中剑,默默呓语:“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无奈难以静心岳凌月只得瞑目,倾听剑鸣。
唐前心中一阵阵悸动,那把剑通过剑柄穿传递着丝丝凉意。这寒凉让唐前感觉神清气爽。
让他多思的心境,到了些许安定。
北门卿相看到唐前慢慢进入佳境,默默地拔出了他手中的刀“细眉”。
这柄刀比唐前见过的唐刀要窄,刀身略弯,刀鞘没有做特殊机关的处理。
刀锋更加锋利,薄如蝉翼。
唐前心中难得空白,他将剑慢慢抬眉眼,顺着剑身盯着前方。剑鞘左手反执与右手的持剑手一平。脚踏后弓步。
仿佛是一张蓄满力的弓。
“青龙起式,角一”
唐前蹭的蹿出,顺势递出手中之剑。北门卿相镇静的扬刀于头顶,一刀劈歪来剑,并快速向前一步,将刀一横,刀锋直至唐前咽喉。
唐前仰面而避,同时左脚为轴周身顺着剑势而转。
北门卿相挥刀竖斩,唐前刚好转为则侧身。这寒凉的刀锋贴着唐前鼻尖劈下。
一刀不成斜刃上撩,两脚下一前一后转动身体。
“嘭!”
刀剑相碰,两人一触即分立于左右。唐前剑至右手剑指北门卿相。
北门卿相被刚才唐前那一招打的心中胆寒,唐前左手也能使剑,实在是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他想起来了唐前是会用唐门偃甲傀儡术的。
未等喘息,唐前复剑藏于身后,脚下疾驰直奔北门卿相。
左手空捏剑决凌空一指,唐前的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从他的身后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直刺北门卿相的天灵盖。
剑上的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
北门卿相招式则简洁的很,只见他两脚不动扭转身体,完成转身的同时架招一斩。
刀光剑影,伴着刀剑相碰的声音。北门卿相的刀法不同于北门霸军,招式急、快、简。方寸之地已出数刀。
唐前以快至快,但终究慢人一步。好在其剑招绵绵不绝,一式一招环环相接。
唐前变化策略不在与他短兵相接,而是祭出飞剑。加之白猿缠丝步的灵巧,两方纠缠互为均势。
岳凌月在一旁看得着急。在她眼中这北门卿相刀法除了快以外,行刀出招软绵软无力,宛若一个草包。
剑招本就与灵巧著称,这北门卿相的刀法若是对上其他刀决必然可出奇致胜。
岳凌月觉得如果是自己出招,此人已经死了。可是唐前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忍无可忍对唐前喊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唐前闻言一怔,瞬间出现空当,北门卿相怎么会放过这绝佳的取胜时机。只见他挺刀来刺。
速度之快宛若苍鹰捕食。
只用片刻已然来到唐前面前。岳凌月惊恐的张开了嘴,两个浅浅的梨涡挂在双颊。
这一刻,唐前感觉这时空又变慢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发着寒光的细眉慢慢地逼近自己的胸口。
突然自己的心弦猛然被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他手中的剑鸣颤,以为虚幻。
从剑上传来的寒意也愈加凛冽,唐前这时才发现,这剑仿佛和刚开始不一样了。
随着凌厉的剑气侵蚀着自己,这一瞬间他变得无比专注。
一旁围观众人只见一道寒光闪耀多目。一声兵刃交织,掩盖刀刃切个血肉的声音。
鲜血出三尺,半空中还飞出了一只人的手臂。
唐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置于身后的剑,又看了一眼一脸惊骇的北门卿相和他那被削去一半的手臂。
“咣当!”
细眉清脆落地的声将中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这剑太快了比北门卿相磕歪唐前刺来的那一刀还快。
北门卿相苍白的脸显得十分怖人,他慢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用的,是你我最一开始交手时的那一招?”
不知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还是对真相的不相信。这一刻他的声音没有一开始的洪亮。
唐前以耳力至极方才听到,“我...忘了!”
“忘我之境?没想到你能专注到如此的地步?”北门卿相说完便一头栽倒。
唐前幽深的长出了一口气,收剑回鞘,淡然自语,“不。”
说着他默默捂住了胸口,“是这里仿佛有什么?”
……
第66章北门世家(36)东篱北门安丰下,冬龙来雪去风倾(终)
说完便默默回身上马,有些无力地靠在唐雪影的身上。
“怎么,打累了?”唐雪影依旧是那副清冷的声音,让靠在她身上的唐前丝毫听不出任何感情。
“不!是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唐前说着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唐雪影挺了挺腰板,因为最近她的胸很痛,不想让唐前枕着她的胸脯。
岳凌月看着关系奇妙的两人,嘟了嘟嘴。
那为首的峨眉老道声音如洪钟贯耳,对彭洪与赵娆情等一干人等道,“还有什么人想想一较高下,老道我愿意奉陪!”
对面众人听到这语面面相觑,这句话仿佛就是在说,如果你们谁还在挑事,请先问问我们峨眉。
而且北门卿相修为足有第二境二重,唐前都可以轻易的一剑破之。
就是对上了只强不弱北门霸军,唐前也能伤到他。
用人不知唐前究竟修为几何,但是从能战平北门霸军、击败北门卿相的战绩上来看。
除了那少林和尚慧黯以外,大元这边的在场上之人,再与唐前一对一皆难说胜负。
再加上修为深不可测的峨眉点易派的道士们。他们早就没有了争胜的资本。
而且此时众人心思早已不像先前那般众志成城,毕竟《青龙剑经》的出现,意味着君定台苍龙御之位的归属。
这天下八大派还好。可是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派的不得不顾忌君定台。
更何况,当世八派四世家中,至今还有像东篱世家这样公开支持君定台的。
于是,众人作鸟兽散。不在为难唐前等人离去。
风听蝉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离开,开口对北门霸军说:“好了,他不会再找北门的麻烦了,我们开始吧。”
北门霸军看着痛失一臂北门卿相,静静的摇头叹息。
……
唐前一众人并没有再回安丰城。
而是直接一路向南,因为峨眉山在川地所以这一众人要顺江而上。
到了渡口,峨眉众人分别与唐前三人告别了。
岳凌月随后转身对峨嵋派众人说道,“公孙凌在这里,替家兄谢过各位。”
那为首的白衣老道笑着摆了摆手,用一副慈爱的声音说道,“令高堂公孙钰对整个西南武林有恩,其人忠义仁勇,令人人钦佩。既然我峨眉承了这情,今日也总算是还了这恩。今日之后,正一道门不再过问江湖天下。要一心求道证法了。”
说完他轻抖浮尘,便向唐前、唐雪影与岳凌月三人躬身作别。
除了昏睡在马上的唐前。唐雪影与岳凌月作揖还礼。
目送他们乘船沿江而上。
他们行至远处,唐影雪开口问道,“隐约间我听闻那白面书生口中呢喃着什么苍龙御!月儿,什么是苍龙御?”
岳凌月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一对梨涡。
“君定台提倡以孟子的《尽心章句下》中:“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观点。尽心辅佐心系天下的明主。
可是如今君定台由于没有统一的领导人,门中每一个人都各自辅佐着自己认为的明主。”
唐影雪点了点头,猜测道,“所以就出现苍龙御来统领君定众人?”
岳凌月:“对!棋央宫能在江湖上翻起这么大的风浪,也源于君定台永无休止的内斗。”
唐影雪听到这话有些担忧,“棋央宫在江湖上称霸百年,至凭阿前自己,如何抗衡棋央两司的人。而且君定台上下异心,他们也必然采取行动。”
岳凌月听到这话也是轻轻叹息,“没办法,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哥哥已经承认自己的公孙姓氏,日后也不会有安生日子了的。”
“公孙……难道……”
唐影雪话未脱口,岳凌月做噤声状摇头叹息道,“这似乎都是天意,本来哥哥远居川西唐家堡。可以一生不问世事。可偏偏在黄门镇碰到了我。”
“碰到你不好吗?”唐前扭了扭身子,在唐影雪的怀里快要躺下了。“我们是兄妹,有一些事情就得一起承担。我虽然不知道心底的那丝悸动源于什么?但是我知道,我那把断剑应该才是解决秘密的源头。”
说完他把眼睛睁开一个缝,眸子定到岳凌月的身上。
岳凌月映着江上夕阳点了点头。
唐前随后话锋一转,“阿雪我们在一起吧!……”
唐影雪听到这句话,仿佛脑中一阵轰炸。唐前后面的话她也完全听见了。只是知道他的嘴一开一合,仿佛在说服着什么。但只是自己仿佛被压抑的喘不上气了。
唐影雪脸上的赤红由于身位的原因唐前并没看见,但是站在马下的岳凌月却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样?”
唐影雪怔怔的看着唐前,“我……没听清!”
唐前猛的回头看着唐影雪,唐影雪清秀的五官映着晚霞的余光。
他随即沉吟。良久后从马上翻下,头枕着双手向江边渡口而去。
岳凌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唐影雪,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哥哥唐前。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无奈的她只能眼看着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赛纳在一旁挠了挠头。“这多简单的事儿啊!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月姑娘你说是吧?”
岳凌月气鼓鼓的回头看着这个天真赛纳,张了张嘴良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你懂什么,他们两个……”
岳凌月话还没说完被一声战马的嘶鸣打断。唐影雪骑着那匹白色的骏马,伴着长江的夕阳顺江走了。
唐前眼睛盯着这被夕阳染红江波的,粼粼光波耀着他的双眼。他没有看唐影雪离去身影,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一定要这么选吗?”
唐前转过身对自己那二百残兵大声说道,“我们的树林里还落下了一些兄弟。赛纳你领一队人把他们接回来。”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1)
“好,好饿……”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不知怎的,长安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一路上走过了很多僵冷的尸骨,但是我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因为我知道,自己若是犹豫了,可能就会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
不能停下来,要不停地走,直走……
空旷的长安街上遭遇了没有盛唐的繁华,鹅毛飞雪大如席的长安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过往行人。除了本就无家可归的我。
可不知怎的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一个,十分幽静的小巷的里。
这巷子中的积雪比外面的大街浅。虽然对于自己那双破烂的鞋来讲一样冰冷,但是说明这里的雪是被人清理过的。
这让我久没见人的心底,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希望。一个能收留我一晚,让我活下去的希望。
这巷子里只有一户,漆黑的门前只有两尊残破的石狮子。显得格外凄凉与落魄。
只有那古老而质朴的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还有些熠熠生光。我只认识匾额上的那个门字。
对着那漆黑的大门而立,尽力站直了被寒风佝偻的身子。伸出手来敲门可想要敲门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夜已过半了……”
我的眼睛盯着呢,漆黑的大门。总有一种被人盯视的感觉。
“夜已过半了,都睡下了吧!”我这样对自己说着,随后坐在门栏上,借着这飞檐避雪。希望这个门会自己打开,直到视线完全模糊门也没有开……
“咕噜咕噜……”
……水沸开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叫醒。可进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身穿抹胸裙,拥有一双机敏的双眼的女子。
“你醒了?好厉害呀,在外面冻了一夜,才睡了两天就醒啦。”
我听到她的话试着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觉得很疼,顿时觉得万幸。但是都还有知觉,毕竟在寒冬雪地里冬掉耳朵鼻子,手脚指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想自己坐起,浑身酥麻的感觉非常难受,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心淡然,“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一指自己的鼻子言道,“我?我叫北门云离。还有不是我救下了你,是我义父。”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声音。
这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果然不多时在屏风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云儿!”
这个女孩儿听到后,立马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和刚才俏皮活泼的气质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那双灵光的眼睛。
见到这份光景顿时觉得好笑,可是当着人家的面总不好笑出声,只有强忍着。
这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粗狂的声音你被他刻意的温柔,“感觉怎么样手脚还有知觉吗?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此人不怒自威,发冠也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衣着虽不华丽,但也能看出家境殷实。
我老老实实说:“谢谢大叔救了我。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村子里都管我叫那小子。今年入冬的时候实在太冷了,我就离开了村子想往南走。后来下了场大雪,一路上多受沿途的村子村民的帮助到了现在。”我如实说道。生怕有哪一句说的不够妥帖,而被他厌恶。
他听到我的回话并没有再问其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叫北门远,你愿意拜入北门世家,从此姓北门吗?”
你听到了的话,我连忙下床跪倒在地。“我愿意。”
端坐在一旁的北门云离,听到我的回答也高兴地拍起手来。最后一把勾住我的背。拍着她那还得发育的胸脯说道,“小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姐了,你要听师姐……”
“云儿!”
听到北门远不怒自威的呵斥,刚刚才变活跃的北门云离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事后多年我才知道,我走到北门世家的门前时,北门远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没有开门把我迎进去,而是静静地躲在门后。想看一看我究竟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我是进步最快的人,几年后就可以打败所有的同辈弟子。
自信的站在演武场的比武台上,北门远当众赠我佩刀。
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三年后被送到观星奇巧阁学习兵法韬略,又过三年风听蝉再次站到演武场上。
这一次我打败了的所有内门弟子,我骄傲地看着这些人。这是人中有我的师兄,也有我的师弟。而此时此刻他们像一群蝼蚁一样仰视着我。
穿着下面的那群人,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而那一年我刚满15岁。
这时只见人群中却有一个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的男子慢慢的走上了演武台。
一招打击飞了,我手中的五柳前。那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那只还在发麻虎口流血的手。
虽然只是一种简单的横斩,刀就脱手了。那一刀倾尽山河,那一瞬间的触感就像是砍到了泰山。
大雨滂沱,我一个人坐在空旷演武场上。细细的回味着那一刀,仔细的想着如何破解。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头顶的雨好像不见了,方后知后觉的往头上面看。
“云离师姐?”
“看你想的入神就没打扰你,这会儿在回神了?那我们回饭堂吃饭吧。”北门云离依旧是那双带来这灵光的双眼。
那一战我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信心倍增,因为我知道早晚他会败在我的刀下。
可是那一天我以为它不会到来了。
“兵部有令,今与长安县那征兵俑弩手5000。兵书一十二卷榜上有名者,限三日之内于城东校场报到。”
就是在这一年,我被送到了大元探马赤军的第34万户府,担任百夫长。
随后,没过几天营帐外突然传来了号角声。这是用来集结三军的号角。
“全军将士前往太白山剿灭盘踞在那里的匪徒。”
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但是还是领着手下的这十个人。看上了大部队的步伐。
脑海里不停地想象着,自己跟着大军攻城掠地、劫营拔寨、纵马疆场。
可是现实始终与脑海中的理想差距很大,因为他们团800人。来到了太白剩下的一处村庄,随后大开杀戒。
我依稀记得那天下着雨,雨没有像往年那样狂躁。而是少有的江南细雨。
可能是这样的天气本就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再加上这寂静的雨中,不时的传来惨叫和婴孩的。
我站在那里,我身后的兄弟们也陪着我站着。
我没有遵上司的命令,因为这个村子是我还在流浪的时候,曾经为我提供过帮助的众多村子之一。
我的手死死的捏住那把精美的唐刀,纤细的雨滴滴在刀身。刀锋上也在滴落水珠。
“北门倾,你们在干什么?想违抗军令。”
这声粗暴的叫喊将我远走高飞的思绪,一双空洞的双眼看着他。
“老大?!”
“老大?!”
我的下属焦急的唤着我。
“我不能……”
我闭紧了双眼,握刀的手已经是没有血色的发白。
“违抗要军令?!北门倾……”
我猛然回头看着那几个神情激动的十夫长,他们的神情由愤怒变成了畏惧。
“我没有违抗军令!我们的命令,是来剿灭太白山中的山匪。我眼前的这些人明显只是普通的村民。”嘶声竭力的大喊并没有,让这喊杀声村中的老弱孩提的哭喊停止。
“我现在命令你,进入战场去参战。”督尉快步的走到我的面前,用他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子。
这个距离,我可以结果了他的狗命。我这样想着,习惯性重新握了握手中的战刀。只要他再对我有其他的别的动作,我就砍了他。
“你们也想违抗军令?”
我手下的那些人,听到都会这么说。脚下都试探地向前挪动着。
我一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我怕连坐他们。因而害了他们的性命……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2)
终于在我的默许之下,我的那些手下进入了那残破的村庄。
“来人,将这个目无法纪的汉人抓起来。”
随着话语声落,我就被什么东西打晕了。等我再苏醒时,发现自己已被钉在了那木架上。周围其他木架上,还钉着不知死了多久的人骨。
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凝固了。呼吸之间身子微动,伤口便会传来撕扯的疼痛。
我没有过多挣扎,心里只想快点死的这栏杆之上,感觉那样自己可以赎罪。这样想着我合上了双眼。
几天后,我在恍惚间,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喂水,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喝了!虽然没有看到他是谁,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心安。
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而且感觉到活着真好。
大概是第二天,已恢复少许精力的我,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这人是谁的时候。
耳边却传来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你是什么人?快把他抓起来!”
……
当天,恍惚之间,我仿佛听到了削首行刑的声音。
“你还有同党!?”元军督尉,走到我跟前语气中显得有些兴奋。
我没有理他,在那架子上假昧。
“我知道你没死,我真想不明白你这废物有什么用?连几个人都不敢杀。唉!只可惜了那小娘子哦~”
听着他渐行渐远脚步声,他的话却在心我的心中久久激荡着,“小娘子?!”
当天便有军士给我喂饭喝水,我知道这元军督尉是想把我弄醒。问出我所谓的同党。
我欣然吃了他给的饭,因为我要活下去,因为,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活下去我至少先可以宰了这个混蛋,所以我不在装昏。我也不管来人是谁,一口一口的把饭全吃了。
这送饭的人看我吃完一碗后,却又送来一碗,这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
“我就知道你没死,果然是装的。”
听着调侃的声音,我不顾这几日因着低头而疼痛的颈椎,去看向他,“你是谁?”
“先问我这些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那人都能再接着说,“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杀良冒功的禽兽行为。”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我低下了头,羞愧羞愤的低下头。
“给你看看这个吧。”
说着粗糙的手上便送到我眼前,随着他的手指缓缓打开。血迹斑斑被攥的变形的香囊。
眼中的泪水淹没了视线,但是我依旧定着香囊上翠蝉。这是她戴在脖子上的那枚香囊。
我失声低吼,“是谁,谁?!”
这人不答这是静静的低着头叹息,随后用手指了指辕门。
他对左右道:“又是个北门世家的匹夫。”说着他默默的把手中的香囊放在了我的脚下。
“首领那他怎么办。”
“放下来让他自行离去吧。”
扯掉了手掌心的马蹄钉,坠落到地上的我也顾不得疼痛捧起香囊。
脑海不禁的想来了她音容。
……
“云儿你的香囊上绣的是翠蝉?”
云离伸出一根手指,红唇白齿开始开合,“第一因为蝉是喝露水而高洁。第二据说人死后口中含蝉,而获新生。第三蝉蛰伏地下17年,待到破土之时一鸣惊人。”
将手中的香囊揣回怀里,我没有再回到抚养我长大长安北门世家。浑浑噩噩而从此游荡于乡镇之间。
看到了那些苛政杂税下苦苦挣扎的下层人民。
看到在伯颜苛政下,那些为了活下去而拿起武器反抗的人。
“老乡!”
我闻声看去,见那黝黑的皮肤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向我伸出一只手,手中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破烂的馍馍。
“看你这干干巴巴的样子,有好长时间没吃饭了吧?来,吃个馍馍。”
我机械的接过默默地咬了一口,入口即碎瞬间便吸干了口中所有的水分。
下咽时,更如刀子般一片一片划下自己的喉咙。可尽管是这样,我竟然也觉得很好吃。
三下五除二便解决掉了他递给我的那半块馍馍。
“谢谢!”
“唉~也是个吃不上饭的小伙子,要不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北门倾点了点头,“嗯!”
来到一处的村落里,这里每一个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或者是农作时用镐头、锄头。
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带着同情。当然其中也有人带着冷漠。
而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是为了活命而抢劫皇纲。
这种绝密之事,这帮乌合之众却又如何得来的消息。我虽这样想着却没有问出声。
只是心中独自思量着。护送皇纲的军队必然是最精锐的。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我不相信他们可以成功。就算成功了他们也会后悔劫着皇纲。
果不其然在那一日,我在这处村落的见到的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我和那极小部分人,带着劫来的东西回到了这里。
随后便是长安城长安县与万年县两县的合力搜捕,而在打开这皇纲后才发现里面是金银财宝,而不是可以让他们活命的粮食。
果不其然这在场的人中有人愤怒的咒骂着,有人垂头丧气。
我看着屋外片片黑云与夕阳西沉的猩红,紧紧的握住了怀中的香囊。
当日深夜雷雨大作,嘈杂的雨声与轰鸣的雷声让他做残破的祠堂,变得风雨飘渺。
“嘿!”
最后轻轻的推了推我,“怎么了?”
“想上茅房不?”
我皱了皱眉头,“不想。”
“我憋的不行了,陪我去方便”
“好吧!”我无奈起身陪他去了。
“我看你怎么总是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你谈吐也像是读过书的,今日见你身手也是不错。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面对着他的问话,我选择闭口不谈。”
可他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这人生不如意十之**,死了,虽然一了百了,可哪有活着痛快。”
他刚说完一声震天的屁响,便从这深草处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经久不散的臭。
我禁了禁鼻子,他就嘿嘿一笑。
“痛快,真是痛快!”随后顿了顿又接着对我说。“你能文能武的,最好找个营生做嘛。最好能当个官儿,这样我也能借个风光不是?我就是想想你那时候你一鸣惊人就觉得爽快的很。”
他这些话仿佛这天上突然掉下的巨大雨滴,噗哒噗哒的滴进了我的心里。
仿佛这老天爷故意不想让我们再回到这破庙之中。现在回来时这暴雨伴着雷声洋洋洒洒。为了避我两人只得躲在一棵大槐树下。
这颗树无比的高大粗壮,不知长了几百年。我心中有些埋怨他将我叫出来陪他上茅房。若不是他,我应该还在美梦之中。
我没有在和他说一句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树根上。他也悻悻坐在另一旁的树根上,这嘴上还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大雨。
可没有片刻时候,就听不到了他的声音。当我后知后觉的去查看,方才发现这处槐树下有个隐蔽的树洞。
我试着朝这树洞里喊了两声,随后趴在树洞旁细细的听着,希望他能回应我。
可这大雨滂沱雷声阵阵,早就将这一切的声音泯灭于这中。正在我思量该不该下去的时候。他却将脑袋伸出洞朝我咧嘴一笑,然后自己爬了上来。
“我发现下面好像有个箱子,那箱子一层灰。上面儿的纹路好像还挺漂亮的。”他对我说着,从他脸上看得出他有多么的高兴。
结果那盒子一拿出来,一声惊雷一遍劈倒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可是这箱子就怎么也打不开!
顿时我俩觉得十分无趣,便提着箱子顶着大雨回到了破庙里。但是这破庙早已尸横遍野。
大雨冲刷这石砖缝隙的血迹,一时间院子里血流一片,一道闪电带一声惊雷而过。
照亮整个院子,院子里早已变成血潭。
不用想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哪怕在这庙里庙外没有见到一具尸首。
“这,这是怎么了?他们人那?”
他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拼命的摇晃着。那嘶声竭力的叫喊划破了大雨。
“应该都死了,尸体也被处理掉了。”
“你他妈的放屁!那你,那你告诉我,是谁?是谁?!”他松开了我的衣襟,一边颤抖着后退,一边双眼空洞的摇着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着便冲进了这大雨之中,不消片刻便没了身影。
我没有起身去追,因为在这样的大雨中,根本看不到半丈之外。
随着一阵轰鸣,又一棵树应声倒下。一身单衣难抵着雨夜的寒冷,不知何时我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那清脆的鸟鸣把我叫醒。我提着箱子下山找他。
终于在一处山道的树上,看到挂在上面的碎布。
我将碎布和那箱子一同埋在了路边,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坟冢。
“谢谢你!”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我又寻了一处,依山傍水鸟鸣花香之地。亲手将自己怀中的香囊埋葬在这里。我没有留下墓碑,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号。
只是呆呆地蹲在那个简易的土丘旁。
“我记得你说过,蝉有转世再生的意义。云离你会选在一个夏天繁芜的时候转生吗?若是这样,我愿为暖风听那夏日蝉鸣。”
……
“风总管?风总管!”一个衣着华丽却佝偻着身子的老奴,将我从回忆中唤回。
我不自然地皱着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已经三更天了,是您吩咐老奴在三更天的时候叫您休息的。”
我慢慢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又呆望起灯中的烛火,它轻轻地跳跃,肆意的拉扯着人的影子。
就仿佛是命运无情的玩弄这世上的凡人,
“南宫亿有什么动作吗?”
“那个废物,你成天就只花天酒地。估计这两天就得来找您要钱了。”她说着手上还附带着动作。
“你下去吧!”我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说。
他闻言刚刚要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独留我一人在这书房里发呆时。
“噔噔噔~”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了抬眉毛,还未等她进门就率先说道,“三更天了还不睡?不怕明天先生打你手板儿。”我顿了顿,“进来吧。”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便开了一个缝。从那缝里伸出了一个梳着两个冲天球的小脑袋。
“风叔叔咋子还没睡?不怕明天先生打你的手心吗?”南宫若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睛里滴溜溜的转动着。
我不知地笑着,“风叔叔当然不怕。因为风叔叔是男子汉呀!”
“那,那长安也不怕。长安也是男子汉。”说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挠了挠头,“驴(女)子汉,是驴(女)子汉!”
“可是先生打你手板儿时不疼吗?”
“emmmm...”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该如何对答,“不疼!就是有点儿痒。”
我“哦”了一声随后起身,一点脚跳过身前的书案。轻轻的落在她的身旁摩挲着她的头。
“既然你这么勇敢,那叔叔得送你一些东西作为奖励才行。”我从怀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一枚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玉蝉。“拿着吧!”
小若隐十分嫌弃的用两只手指将它捏过,看她样子十分的可爱好笑。
看着她带着自己以前送她的粉色血玉镯,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长安,风叔叔会一直护你周全。”
若隐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粉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随手招呼那老奴,让他送小姐回房。于窗前负手而立,自言自语,“天下如棋,九州武林不过棋子尔。”
几日后。
“风大管家!”南宫亿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前,脸上明显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果然不出所料,他应该是在赌钱时借了高利贷如今无力偿还。今日是又来借钱了。
我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废物,“不知今日冒人来访有何见教?”
南宫亿挠了挠头,语气中透露着不甘心,“我们相识多年,多靠风先生接济才和能活到今日。所以在下今天来特意感谢风先生。”
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心中难免觉得他可笑。特意来感谢一个人,竟然两手空空。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来这儿感谢的诚意。
当然我也是知道他来的目的的,所以也就不在这事上计较那么多。
“您与家主乃是同族胞弟,既然是家主至亲之人,自然要帮助才是。所以阁下大可不必如此介怀。”我说着日渐熟练的外交辞令。
而他听到我这话,先是虎躯一震,后是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在他肥胖的脸上更是挤出了一抹笑,“风先生也说了,我好歹也是南宫家主的至亲之人……”
我没等他说完,便拍掌三声。随后老奴佝偻的身子,手上捧着一沓大元宝钞。
“山庄内目前只有这些。”
他见到这些钱不自觉的要伸手去抓,可那老奴缩手便是一躲。让他那只想要抢钱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现在这笔钱自然还是有一些要代价的。”我依然满脸对着笑容,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
南宫亿一副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的,“关于家主给你安排的婚事……”
“不可能!”南宫亿疯狂的大叫了出来。
“家主让在下安排好您的婚事,您若是不应那这钱,您自然是拿不走的。”我说完便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
老头上前支手,示意送客。
南宫亿却还是一脸不死心的样子,死死地盯着那一沓子钱。
“风先生难道不知道?那女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淫荡贱货,一十六岁就……”
“请您慎言,两方婚事皆由长辈而定。况且在这成都城内世族的大家闺秀中,唯有着王家小姐还没有婚嫁。”我顿了顿,用如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南宫亿,“您不会不知道王家的实力吧?这婚事于你于族皆有大利……”
王家在这成都城内,若论富庶首屈一指。坊间早有传闻说王家与镇南王府朋比为奸做着牲人生意。
“二爷还是不要想着那个人了,毕竟那个人已经成为了你的嫂子。”
他听到我的话慢慢变得沉静,“你们去准备一下二爷的婚礼。”
“老奴,保准让二爷和风先生您满意。”说着便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若不是自己知道这个老仆人的本事,光凭她那颤颤巍巍的样子,就很让人担心她会突然倒地身亡。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深藏不露的老仆人是谁派来的,毕竟自己一个外姓人掌控者整个南宫家。搁谁谁也不会放心。
所以利用这个眼线,可以让家主看到我每天都做了什么事情。
毕竟谁能说自己这一辈子无时无刻都是执子人?可谁能保证明天你会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南宫亿的婚礼如期而至,这个外强中干的南宫炳的弟弟终于抵不住压力,同意了我为他精心安排的婚礼。
番外一:夜来秋雨方听蝉,云定暗情风欲倾
婚礼那天,成都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包括成都元官府的大小官吏以及镇南王府。
我行走在他们之间,很容易探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有人说的是奇闻怪谈,有人说的是家长里短,宴会上一片嘈杂。
这助酒的节目自然是不能少的。于是我拍了拍手,一群身姿曼妙的歌姬,在中间的空地上开始翩翩起舞。
不多时一曲舞毕,另一群身姿怪异。看似与人的体型姿态类似的木偶走上台来。
随着鼓点向起。
我精心准备的的木偶戏,从一开场就让那些人惊在了原地。虽然这种木偶戏的木偶没有唐家堡的偃甲人偶做工精良,真假难辨。
可这时,一个头戴冠,人中留须,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却拍案而起,眉宇间透露着不屑的神态,开口笑道,“这算什么鸟东西?下去,下去……”
我静静地走到他身旁,躬身施礼,面带歉意的说道,“宾客远至于此,若是哪里照顾的不周到还请包涵。”
那中年胖子,用他那肥胖的小手,“包涵?哼……”,指了指台上的木偶,“这叫什么?让一群木头在台上晃来晃去的。”
这时与他同坐的一个穿着圆领袍的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为我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叫木偶戏,虽然这木偶的制作工艺不如唐家堡的偃甲人偶。但是,这个戏班子也是在下见过木偶做得最好的班子了。”
“不如?哈哈哈……那简直是天上的繁星与地上的狗屎。在下有幸见到过一次。唐门的偃甲人偶那叫与行与人无常,喜怒与人无异。说是身穿衣甲、手拿刀枪可上阵杀敌。”
“你说什么?私自藏甲乃是死罪。”这人拍案而起,不知从哪里来的披甲持戟的元军,瞬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人一挥手大声呵道,“将在场的宾客全部拿下。”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说着紧忙给整上跪下,大声说,“王爷恐怕是误会了,在场的宾客皆是所请来的良人。绝没有私自藏匿兵甲。”
镇南王冷眼旁观,看着那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胖子,“你说的那什么偃甲是什么狗屁东西?”
那胖子倒是显得有些不卑不亢,他淡定的说道,“在下也只是有幸得见,唐门六圣唐二用过。一人可操纵数十名人形傀儡……”
“来呀,把他抓起来。把他带回去严厉审……”
话声未决那胖子突然暴起,手臂化成尖刀直刺镇南王胸口而去。说是迟那时快,鲜血如注喷洒当场。
我面带笑意的看着当在了镇南王身前的南宫亿,故作慌张地对左右说:“快快看看王爷有没有受伤。”
那胖子人形傀儡,一击不成徐图再起。却已经被围上来的元军捅的稀巴烂了。
……
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惊动了家主,南宫炳从秘密的南宫山庄赶回了成都县内的府邸中。
毕竟镇守四川、云南行省的最高长官镇南王,在参加自己家的宴婚上遭到了行刺。
弄不好便是灭门之害,南宫世家在这川蜀之地沉寂了百年。这百年间一个又一个的家族豪绅强过了南宫世家。
经过这百年蛰伏,如今刚有起色。南宫炳自然而然的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让他松口气的是,自己的弟弟南宫亿,竟然在这最后一刻替王爷挡了一刀。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符合自己弟弟贪生怕死的形象。所以他料定必然与我有关。
而我面对他的质问。我冷笑道,“家主带我不薄,有些话我得讲出来。如今这刺客并没有抓到。南宫家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在场众人都有看到。这次可用的是唐家的手段。”
他等我说完,便将我关进了南宫府的地牢里,等他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别人会来料理我。
而我在这牢里又过上了忍饥挨冻的日子。子蚀却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在那阴暗冰冷的地牢里见到了我。
“轻吟兄,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在这好地方享清闲?”
“我咱俩换换。”
“咱可不换,坐惯市井懒做官。我只要饭花子做的挺好,舒坦着呢。”
“你贸然前,来不会就是为了来我扯这没有的没得的吧!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宫府上下如你所说,安然无恙。”
“也就是说南宫府上下与官府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了。”
可没过几天我就被放了出来,原因是唐门六圣中唐啸林背着一柄九环大刀横行无忌。
唐门的唐定大刀大开大合以身带刀,加之是古谱刀决。打的南宫府竟到了无人可派的地步。
(后面慢慢写了。)
第67章野心
“月儿,你领着剩下的人等赛纳回来。届时我会来和你们汇合。”
唐前对赛纳吩咐完就去了庐州去了,毕竟这里是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城。
若需要补充什么物资与粮食,这个庐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进入城内,发现大街上一路既往的热闹。唐前心中有些惊骇,毕竟在他眼中,那个目中无人、贪得无厌的左君弼,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一座大城治理这样井井有条。
此时唐前却也没心思去好奇左君弼是怎么治理,因为此时的唐前渐渐有了一个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已经慢慢的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他乔装过后去了庐州的工所随意的溜达着。迟到驻足于一家铁匠铺前,随手拿起了一柄弯刀。
这柄刀不像蒙古弯刀那样曲度很大,也不像风听蝉的刀那样刀身笔直。
反而刀的整体像大雁的翅膀,唐前随意的挥砍两下。从手上传递而来的,手感十分舒适。
“怎么客官想买这把刀?这小的可不能卖,这是军爷特意在这定制的。”
唐前闻声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光头的老汉,这老汉虽然身上遍布着肌肉的线条,却显得十分瘦弱。
可他浑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确实那双湛蓝色的眼睛。
没错这个铁匠是一个色目人。唐前顿时对这个人来了兴趣,毕竟色目人的地位仅次于蒙古人,大元重用色目人,入居汉地关中的色目人,多高官厚禄,钜贾大贾。
可是他眼前的这个色目人却是一个匠户。
唐前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此时他乔装的正是蒙古人塞纳的样子,所以唐前料定他眼前的这个色目人,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蒙古人。
“你叫什么名字?”唐前问道,
“小的叫李四三。”
唐前点了点头,“给我打两把这样的刀。三四天后便来取。”
随后唐前有逛了几家,购买了几百鞍鞯等用具。随后拉着这几大车军需想出城门。
这一次购物将唐前在成都变卖南宫家产所得,全部挥霍一空了。
可是乱世之时,所有的军需物品皆列为了禁物。所以唐前便雇佣了这城中最大的车行。
希望能将自己这几大车东西平安运出。这大车行自然是要在城中有些人脉,至少也会与这城门的守备打好关系。
这样才能让老板委托的货物,安然无恙的通过各个城池。这也是唐前为什么就近选择了庐州车行的原因。
但是毕竟自己所有托运的东西是违禁物,一般车行是不会接这样的生意的。
于是,那车行伙计便开口询问:“小的斗胆一句客官的几大车,东西可是违禁的物品。”
“不过是一些庐州当地的土产,讲这些贩到北方换一些牛羊。”
“土产?客官一定是对这庐州城不是很熟悉吧?”这小伙子一双机灵的眼睛在眼眶中乱转着。
唐前见他的样子,便知自己可能露出了什么马脚?本想利用蒙古人的身份出言呵斥,可又一想此城已被这左君弼占据许久。
吃了想去便说:“怎么了?”
话禁于此,车行的人自然而然的将我的几辆大车装点一番。
在出发前,那个小伙计却对自己说了一个所谓的好消息。
“左督尉已经同意了,朝廷的诏安。想必你您的身份想过城门的守备就容易了。”
唐前可却没有笑出来,尽管他知道在这个人精似的小伙计面,应该做足伪装。
“出发吧!耽误了我的行程,我宰了你。”
车队缓慢的行驶走在城中,而唐前自己则用唐门分影遁空术悄悄地跟随在后面。
一路直至城门口。
小卒:“站住!是恒远车行?”
小伙计连忙上前,往他的手上塞了几个钱:“是是!”
“车上什么东西?”
“几车土货。”
小卒一手把钱揣进怀里一手狠狠地推开小伙计,嘴里嘟囔着:“土货?谁买这几大车土货?兄弟们上前瞧一瞧。”
闻言在一旁乘凉的守城军士,都慢慢的靠拢过来。
唐前手里握着长剑,死死地盯着这一群人。他仿佛觉得周围嘈杂的声音也变得寂静,胸膛里的心跳也变得异常强烈。
因为这几车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若是背着一干军士没收。那自己就真真的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了。
一干士卒围着几辆车举起了长矛捅了几下,“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草粮军械吧!”
“军爷这种事情可不敢玩笑,不敢玩笑的。”先前和唐前说话的那个车行伙计,握住了军爷纸矛的手。
非常隐蔽的塞了一个钱袋,“军爷辛苦,这大热天儿的人拿着喝点儿茶水解解暑。”
“看来你们车行像是碰到了大主雇了。”说着垫了下钱袋子。
“再大的主顾不也得头一份孝敬您吗?这定钱可全在您老手里了。”
“得!三爷您也别往心里去,上峰查的紧,只是咱例行公事。”他说着摆了摆手,这一干人的便退了下去。
“那是,那是。”他紧忙附和道。
可马车将要被放行的时候,却突然间出来了一个身着犀皮铠甲的人。
唐前看见这个突然间闯进自己视野的人,眯了眯眼睛。
“左君弼?”默念着他的名字,语气中透露着愤懑与不甘心。
果不其然左君弼肆意的打量了这几辆马车后,就命人将马车扣下了。
唐前神态阴晴不定,举止略显的无奈。他大方地从茶摊上起身,打了掸身上的尘土。
向左君弼离开的方向走去……
……
话说唐影雪那日骑着白马一路向西,唐前的白马在脚力不弱。十几日的时间便走到了湖广。
刚一走到湖广地界,陈友谅与张定边就在官道上等候着。
一见到唐影雪的身影,便熟络的向前迎接她。
唐影雪半阖双目,开口问道:“徐大哥身在何处?”
“倪大帅的中军营帐之中。”陈友谅微笑着回答道。
“走吧!”
说着便鞭策胯下白马一骑绝尘而去。
“大哥你用这法子……是不是不太好?”张定边语气中透露着犹豫。
而陈友谅这摆了摆手,一脸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女人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她才能知道你的好。更何况,君上是真的身处危难之中啊!”陈友谅说着用中指与无名指轻轻的滑着自己嘴唇上边的胡须。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陈友谅收起了刚才和煦的笑脸,皱起了眉头。
“唐姑娘不同于别家女子,大哥你如此行事。恐适得其反,请大哥三思”,张定边向陈友谅颔首抱拳。
陈友谅的神态自若,从嘴角随意地抽出一缕微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第68章贪欲
元至正十五年年末,营帐外飘落着稀零的小雪。唐影雪一袭白衣,身披祥云图案的蜀锦披风,立于天地一色的慕白之中难分界线。
唐影雪独自一人来到了徐寿辉的营帐外,轻灵的声音随着那两瓣红唇的开合悠然飘出。
“唐氏影雪,觐见陛下。”
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从里传来,“传陛下口谕,宣。”
唐影雪起身整理好衣装,立于两旁的卫士,十分得体地掀开营帐那厚厚的门帘。
唐影雪侧身进入,这徐寿辉中军大帐里的饰品除了一个香炉外,再无他物。
已无当年在蕲水的排场富贵,这短短一两年间徐寿辉从坐拥武昌、江州、袁州、瑞州等43城3077寨,到今日只得于在这简陋的中军营帐中栖身。
这人生大起大落也莫过于此了,前一秒还是风光无限的帝王,后一秒竟落魄至此,朝不保夕。
唐影雪进到里面站定,却没有行君臣礼。
在一旁的宦官看到这份场景顿时大喝道:“大胆庶民,见天子为何不跪?”
“朕曾经对唐姑娘说过不必行礼。”
这宦官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颤,因为不用行跪拜礼的,天完国中不过三人。
这三人虽然有一人身亡,但剩下的两人在国中地位超然,无不是手握大权之人。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又一个不用行君臣礼的人,竟然只是个普通女子。
以他多年敏锐的直觉,能断定此人绝非寻常之辈,便恭恭敬敬的立于一旁,不再多嘴。
唐影雪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理会他面目表情的变化,只是向前进了一步,对徐寿辉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因为此时的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叫眼前人一声徐大哥,调整了一下心情,她开口说道,“陛下近来可好?”
徐寿辉的眼神中稍稍默然失色,嘴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好。”
“陛下真的要去倪文俊那里?”唐影雪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在质疑朕做的决定吗?”徐寿辉的语气不瘟不火。
“……”,唐影雪静静的站在原地却没有答话。
这宦官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是一惊,皇上问话竟然还有人敢默不作声。
徐寿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倪爱卿力挫威顺王宽撤不花,军中声望颇高。”
唐影雪偏了偏头抱拳说道,“唐影雪愿意与陛下同往倪文俊的汉阳。”
徐寿辉的嘴角暗露笑意,可表面上依旧没有声色。
唐影雪看到他这番场景,心中明白眼前这人俨然已成为了一位喜怒不形色的君王。
“传朕的口谕,明日未时起程。”
一行仪仗,浩浩荡荡的开拔目标便是汉阳城。
徐寿辉并不害怕自己被挟持或者是大权旁落。哪怕明知汉阳是倪文俊的大本营,哪怕明知倪文俊想把自己变成东汉献帝。
徐寿辉去汉阳的消息不出三天就传到了远在庐州唐前,他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慌张。
唐前知道天完国中对徐大哥忠心耿耿的大有人在,比如川陇之地的明玉珍。
还有在含山的赵普胜等等,有这些人在,唐前知道徐寿辉性命无虑,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唐影雪。
唐前也料想到了徐寿辉,为什么孤身犯险,因为这几年天完国都蕲水陷落。
手下部众,霎那间离心离德各谋出路。而此时此刻倪文俊与汉川大败威顺王宽撒不花。擒杀宽撒不花三子。
一时间红巾军士气大震。可与此同时也传出元廷诏安倪文俊消息,并且倪文俊同意朝廷的诏安的消息。
这使得徐寿辉不得不从藏身的黄海梅山中现身。
倪文俊也在这个时候,去迎徐寿辉于汉阳。
唐前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挑起来一个弧度,因为他觉得大哥徐寿辉已经的能看出大势了。
左君弼看到唐前注视手掌中的木牒,却露出了笑意。带着略有谄媚的语气问道,“不知何事让少侠如此开心?何不分享出来,让在下也陪少侠笑一笑。”
唐前单手一握,掌心木牒发出啪的一声,随后把手一递。
“左将军最好还是做好打算点兵排将攻克陈州。陛下已经封倪文俊为丞相,不日天完必然再兴。”
唐前慢悠悠的说着,随后饮了一口酒,手里的筷子的却死死的握着。
因为此时此刻他若敢说个不字,唐前是绝对有信心拿着筷子将他一剑封喉的。
然后自己再易容成他,一样可以成事。
谁知这左君弼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本将军带少侠如上宾,可少侠说出这一番话来是何道理?”
可这时门外却突然有小厮传报,倪文俊还没等起身。
却从这屋帘子后,又伸出一双栩栩如生的手。
等倪文俊回头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竟是自己。
“倪文俊”缓缓地走到屋前,行事举止与本人竟无丝毫差别。
“是为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没看到本将军正在此会客吗?”
坐在屋中酒席上的倪文俊,见到这一幕心中可谓五味杂陈。行为举止乃至声音皆合自己丝毫不差。
换一句话说,若是此时此刻自己死在这酒桌上都不会有人发现。
只要唐前愿意,自己甚至可以不被察觉的永远消失。想到这里他不觉冷汗直流。
唐前则不动声色地又饮了杯中一口酒,“徐寿辉是我的大哥,大哥是最重义气的。所以他最看不起也最憎恨那些不忠不义的人。”
左君弼听到这话,擦拭了一下自己鬓角的汗水。
唐前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便说:“徐大哥立志复大宋天下,大宋古都依旧在着北方蛮族之手上。无时无刻不想重回故都。因此特设汴梁行省。”
唐前却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方铜印,印文为“汴梁行省管勾所之印”印背一侧刻“汴梁行省管勾所印”。
左君弼看着这方铜印,便知道此时唐前来这里目的。就是来告诉自己,要么自己接受这方铜印要。要么就是别人来替自己接下这方铜印。
唐前没有容他多想,便抬起酒杯向左君弼敬酒。
“恭喜左将军荣升这一方封疆大吏了。”
左君弼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虽然他两人之间隔着这方桌,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唐前若想杀自己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布谷鸟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从城外调回的弓弩手,终于部署到位了。
随机喜笑颜开地对唐前说:“同喜,还是需要少侠多多提携才是。”说罢便将酒饮下。
随后猛地摔杯,可是却没有传来杯子破裂的声音。
他回头看出,却发现一女子神情木然。身上穿着唐门经典的深紫色紧身服。手上稳稳地拿着杯子。
双手关节皆由机关制成。
第67章整军
唐影雪、徐寿辉一行人行至汉阳400里处,便看见倪文俊派遣的使者早早等候在那里。
这使者见到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嗤笑着对左右言道,“这点随从还不如咱们倪大帅呢,真是寒酸。”
徐寿辉的手下见到了派遣来的使者,便熟络的上前抱拳明知故问的说:“看几位衣着穿待不凡,敢问,可是倪丞相使者?”
倪文俊手下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只见这小斯接着说道,“陛下有旨,已册封倪文俊大帅为当朝丞相,这圣旨随后便发。”
使者听到这话先是一笑,随后一脸不屑的说:“哦,我知道了。那还行,你先把皇上请过来。倪丞相吩咐要我当上呈迎驾行程。”
与他对话的那人收起了刚才熟络的语气,有些愤怒的说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不知尊卑长幼,竟然要皇上来见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呦呦呦,但是你这话说的可就要了命了。小的只是奉命传话的。听皇上没空,那小的等一下再来就是了。”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自古以来地方大员迎圣,无不是自800里亲自相迎当面揍报进城事宜,查看行宫规制等等。
可是倪文俊却如此行事,显然是将徐寿辉没有放在眼里,唐影雪离远远的看着。
唐影雪又回头看看队伍,此时此刻跟随徐寿辉还有八万多人,这八万人虽然比倪文俊的人数少。但是每一个人都骁勇善战士气高涨。
徐寿辉把明教的金晶之体,教给了这些人。在军阵中这些人士卒相当于各个穿着铠甲。对上任何军队都是不怕的。
唐影雪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倪文俊胆敢如此嚣张。
这时候徐寿辉撩起马车的门帘,问唐影雪道,“可是倪爱卿亲自出来迎接了?”
唐影雪说的直接了当,“是倪文俊手下的狗腿子让你去见他。说是告诉你怎么进城。”
谁知徐寿辉听到这些话却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无妨,本是自家兄弟,何必讲那些俗世的礼节。毕竟我们也算是来投奔他。”
说完便要从马车里走出来,谁知唐影雪却一臂将徐寿辉挡了回去。
心道:看来徐大哥所建立的朝廷官制礼仪,与江湖草莽的帮派差不多。全国上下全凭一个义字。唐影雪偏了偏头,突然自然自语地说出了声,“说是这高官当中有人不讲道义还手握大权,徐大哥你该怎么办那?”
她随后策马来到了使者面前,那使者看到这鲜衣怒马的俏佳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他毫不遮掩地擦了擦下巴,“敢问来使有何见教?”
唐影雪催马上前,双手一架言道,“陛下有口谕让尔等带给倪文俊。”
谁知这没有下跪听旨,只是笑了笑便扬手说:“说吧,我听着呢。”
唐影雪见状一刀两断,顿时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人马具倒,硕大的头颅在血泊里乱滚。
唐影雪用手里不知从何处抽出的长剑,点了点余下几人的鼻子。
“聋了?你们的皇帝陛下让你们这些腌的东西带话,没听见?”
剩下几人更是连滚带爬的下了马,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
而那个落马的使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那硕大的马头与唐影雪手上的剑时,才明白自己刚刚与死亡是多么的近。
唐影雪用余光瞄了一眼那人,他瞬间觉得冰冷磨刀的目光生生地从身上刮了过去。
唐影雪半阖双目,“你们的使者看来身体不太舒服?来人架下去好好款待。”
而周围的军士早就看不爽于这个人飞扬跋扈了,听到唐影雪的话。也不顾这个突然出现女子是何种身份。
便依言将此人扣押了起来,唐影雪满意的笑了笑,“那你们几个回去说吧。”
说完便勒马回头离开了,徐寿辉掀起门帘远远的看着。
脸上反而全是担忧,一旁的那太监看着往常身先士卒的陛下,竟如此纵容眼前的这个女人。鼻间轻哼一声。
“传旨进城大小事宜处理皆系于唐姑娘谋定,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徐寿辉说完,就默默地退回了马车里。
伫立在一旁的大太监听到这话先是一惊,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心道:如此权力那岂不是我的生死都要看这个小丫头的脸色了?
虽然心中1万个不愿意,但只得去老老实实的传递圣旨。
听到这圣旨的唐影雪也是一惊,徐寿辉就是这样的一个说信你,就是拿刀架着他脖子,他依然还会信你的人。
唐影雪默默地收下圣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称谢。经这件事情与刚刚颁布的圣旨,唐影雪一时间在军中声望大涨。
唐影雪一手横端着圣旨,对众人清声说道,“传令就地安营,方圆百里十里一岗五里一哨。”
各个督尉听到这话,对视面面相觑。半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行动起来。
唐影雪见状便知道,他眼前的这些人平时里也都是一群散漫之辈。需要很长时间方能整顿好军纪。
但是很巧的是我们的唐影雪刚好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
“我看看有谁没听见我说的话?”唐影雪这句话说的十分小声。
这八个督尉有刚一个人转身想走,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并且小声训斥道,“老弟,你要听一个女人的话?”
这个人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说道,“我去喝酒你去不去?”
唐影雪突然间出现在八人面前,手里不知何时提着那两个人头。
其中一个脑袋还保持着刚才的笑嘻嘻的神态。“你们都没听见,那长着脑袋的耳朵已经没必要留着了。”
这话说完,统领这8万人马的八个督尉全部人头落地。
顿时唐影雪瞬杀八大督尉的消息传遍各个营,这八个督尉早就将各自的营上上下下换成了自己的亲信。
所以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围着皇帝的马车要求徐寿辉给一个说法。
徐寿辉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露出头,他害怕自己会惨死在这暴怒的将士中。
军队里已有哗变之势,分别把唐影雪与徐寿辉搁在两边。只见唐影雪双手持双匕交叉胸前。脚下轻功运足只见一道紫色的弧光,直接冲向马车,所过之处将士们全部身首异处。
她高强的武功一时间让众人惊骇,唐影雪一只脚稳稳地落在马车顶上傲世众军。
“本姑娘知道,蹿动着闹事的人都是我杀的那些人的亲信。”唐影雪说着从腰间的布袋里拿出了三枚霹雳雷火。
她想起唐前在安丰城南门前,说自己得明王保佑得到金刚之体刀枪不入。
并用小把戏瞒过众人,让众人一时间觉得唐前真的因为明王的保佑变得刀枪不入。
唐影雪暗暗的深呼了一口气,“天下大乱,弥勒佛降生为我们的皇帝。是陛下赐予你们刀枪不入。今日你们这些信徒受了妖人蛊惑,胆敢包围皇帝陛下的马车。”
随后,唐影雪翻下马车单膝跪地,“陛下收回他们的金晶体,让我除掉妖人。”
徐寿辉在车里听到这话,心里却直打鼓。他知道唐影雪武功高强在乱军之中护自己周全易如反掌。
“我以收回他们的刀枪不入。去惩奸除恶吧。”
唐影雪听到这话起身抱拳。可身后突然刺出长矛,却嘭的一声折断了。
唐影雪见到这场景也是一怔,随后急速的反身将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她胸膛的心狂跳着,他知道这一群人是信仰着那个弥勒佛的。
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你此时此刻的行为正在违背弥勒佛的意愿。便可以成功地转移众人的愤怒。
唐影雪将《阎王帖》运转到极致,身上的红衣已经板结。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刀每一枪,她都不能去躲。
唐影雪一边慢慢的向人群靠近,一边说道。“还不悔悟?”
这话语声刚落,又一长矛从人群中刺出。
冒尖底在衣服上没有刺进去,但是唐影雪还是一声闷哼。
唐影雪袖中兰花指一挑,只听着静寂的空气传来一声铃音“叮铃”一枚鲜红的丝线。顺着毛杆儿刺去。
人群中一人应声倒地。
霎时间恐惧的气息开始蔓延,前排的一群人死死的握着长矛,目眦尽裂的盯着唐影雪。仿佛在盯着一个杀人噬魂的妖怪。
唐影雪依旧用那轻灵的声音询问着,“你们还不跪下悔过?”
“你放屁,你这妖怪!我下跪了,你能让我的哥哥复活?”这个小兵说着用手指指了指倒地身亡一人。
“阿弥陀佛,弥勒佛慈悲为怀。”
这空气中穿来着句话,顿时众人便被这声音吸引。
直接来人脑袋精,光顶戒疤非常显眼。身披紫金袈裟,双手合十。“只要你潜心悔过,你哥哥一定能再站起来的。”
唐影雪见到眼前这人顿时大惊。此人便是少林慧黯。
唐影雪不知他来目的,自然没有发作,而是静观其变。
那人问了句当真,直接放下长矛跪在地上开始诵经。
这时所不知从哪里刺出一刀,奔那小卒人后心。只听嘭的一声,刀折断在当场。
众人惊呼!
而就那时倒在地上的尸体却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只不过双眼空洞,伤口依然流着血。喉咙里发出阵阵怪吼。
顿时众人吓得节节后退,只留下那跪倒在地潜心诵经的小卒。
“你们见到如此神迹还不下跪认错。”唐影雪失声朝向人大喊。
这一生仿佛彻彻底底的击溃了他们心里防线,陆陆续续的把手中的武器丢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诵念起了经文。一时间梵音阵阵,这场兵变已经看似平息。
唐影雪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具从地上爬起来的尸体,嘴角不觉的挑起。
第70章四象苍龙(1)
唐影雪的态度一向是“我懒得听你费话”,恐怕只有在唐前的面前才会多出来一些耐心。
放眼看去跪倒一片的红巾,唐影雪心中有些触动。
这些人只不过是一心想活下去的普通百姓,他们被蛊惑相信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明王(弥勒佛)。
他们把希望寄托于此,渴望过上安定的生活。
而他们错了,他们把自己希望寄托给了最不能带给他们安宁的东西上。
可是自己对于他们却是莫名的羡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希望什么,自己的希望又是什么呢?
唐影雪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秋风吹拂着自己的身体,任凭它肆意拉扯着自己的衣裙。
慧黯一声念佛,唐影雪双眸有些不满的定向了他。
慧黯言道,“公孙施主拖在下所办之事已妥,贫僧告辞。”
说完。慧黯足尖轻点向天而去,便消失了踪影了。
“一苇渡江!”,唐影雪不由自主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瞄了一看那具活尸。“阿前……”
……
唐前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翻看着书。
庐州官邸中,这里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于院中随意一处,便自成景致。
青石砖铺成的地板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唐前虽未查看便知所来之人是身穿铠甲的赛纳。
赛纳来到园中,看到沉静看书的唐前倒是一怔。顿时放缓了步子,蹑手蹑脚的靠近。
“刚刚听你脚步急促,这会儿却又蹑手蹑脚了起来。emmmmm...你到底是有急事呢?还是没有事?”唐前说着放下了书,刚一转头就看到了赛纳那张无比巨大的脸。
他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赛纳胡茬扎到的刺痛。两人保持着这个急近的距离纹丝不动。
可说巧不巧的是一个上水果的小丫鬟却恰好碰到了这一幕,以她的角度看到的视角刚好那么的不可描述。
顿时她一张桃粉的小脸儿变得通红,唐前眸子瞄了一眼红着脸的她伸出手。
这个小丫鬟到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小心翼翼的将盘子中的一串葡萄放到了唐前的手上。
唐前很自然的吃起了葡萄,可他没注意的是,先前的那个小丫头却已不见了踪影。
赛纳面无表情的说,“前儿哥,有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唐前把自己的脸拿了回来,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书摇了摇头。一双眼睛也没离开那书本上的字儿。
“庐州府衙上下盛传,说你是个镜磨!”赛纳直起了腰板小声的说道。
“镜磨?是磨镜吧,平时不好好读书。女的叫镜磨,男的不能叫磨镜,那叫断袖!”
“原来真是断袖啊!”
唐前被他的一声吓了一跳,怒斥道:“喊什么喊。”
赛纳马上向后退了半步,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唐前,“老赛孤陋寡闻了不是?回去咱爷们一定好好看书,不管什么兵法呀,论语呀,咱都通通看一遍。坚决不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说到最后,赛纳竟然掺着笑。
唐前转过头看着他奇怪的样子,突然有些觉得不对劲,“我什么时候看到七八糟的书了?是你自己问的。对不,你刚才说什么磨镜?谁是磨镜?”
赛纳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没!老赛我就是问问那是个啥意思?结果我问了半天词儿都搞错了。”
“搞错了?”唐前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因为他知道赛纳是个死不吃亏的主。这会儿就突然间认错,莫不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唐前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小丫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唐前顿时如醍醐灌顶,霎时间他面若寒霜,左手铜戒指瞬发五根柔钢偶线,整个人从派石椅上弹起翻上房梁,左手握拳猛地一拉。将赛纳倒吊了起来。
“哎!哎!玩不起是吧?搞偷袭是吧?怎么着不从了你,你就要杀人灭口啊!”
“再多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赛纳不怕也不慌张,向周围大声喊:“快来看啊,打人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呀!这怎么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呢?”
府衙上下那些女佣下人,平日里日复一日的做着无聊透顶的工作,突然间听到花园这里有了热闹那些路不路过的都会来扒着门沿儿看看是怎么了。
于是,唐前断袖余桃之说。经过他自己的“努力”,算是传来了。
唐前眼看事情不妙,就直接分影遁空躲了起来。
只留赛纳一个倒吊在房梁上。
夜晚,庐州城外的军营中,赛纳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吃瘪的唐前。
唐前冷着脸问着道,“一千人还多?”
一脸严肃的施三八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五百比较好!”
唐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偷笑的赛纳,“你怎么看?”
赛纳见到唐前自主动与自己说话,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老施说的没错,按照你的标准就能出500人。”
“我看的大元近卫骑兵,也都是这种配置。为什么人家能练出十几万二十几万?”
赛纳耐心的解释着,“我们蒙古人在你们汉人还不会走的时候,就已经会骑马了。”
施三八有些不满的看了眼赛纳。唐前将他的微表情看进了眼里,转而问道:“我想知道你们现在两个人的分歧在哪里?就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你们两个人都是想以500人为建制的吗?”
唐前这话子出施三八便是一阵沉默,赛纳看着他的样子鼻子轻哼。
“按照我的意思,将庐州守备军里的蒙古人都抽调出来,这里能有四五千人。再从这四五千人里挑出五百。”
唐前讲话听到这里便知道两人的分歧究竟是什么了?按照赛纳的意思,这挑出的500人必定是个顶个的精英,而且出训速度快。
那战斗力自然没得说,可是难以保证的是这支军队的忠诚与纪律性。
唐前稍稍沉思了后便问道施三八,这人是原来自己那200残兵中幸存下来的一位百夫长。
觉得这人有些能力就提拔为统领,出于一视同仁的原则。唐前还是让他说说自己看法。
施三八看了一眼唐前,犹豫再三然后说到,“末将想的比较简单,我们这帮老安丰军您都不留,是不是太让我们这帮老兄弟们寒心了?”
随后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唐前听到他的话,有些怒视恼怒。心道:自己看上的人,妇人之情怎么如此短见。
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大悟,施三八若是让他当赛纳与自己面说出对全蒙军团的看法,恐怕日后必生嫌隙。
唐前略微沉吟,对两个人说:“还是要1000人,我要你们两个在全军去找去选,并且秘密的去选。而且你们两个要分开选。记住若是有兄弟在军中服役者择优录一人,若是有父子在军中服役者择优一人,若是有独子在军中服役者不可选。听懂了吗?”
“诺!”(“诺!”)
唐前又补充说道,“现在你二人抓阄。胜者先选,另一人留在我身边。明日戊时把名单交给我,然后另一个人再去。我会在你们选好的人中再亲自挑出500。记住,你们选好的人除了你们自己与我以外,不准许第三人知道。”
赛纳与施三八两人相视一眼,随后赛纳问道,“庐州守备军与周围军营共几万人一日不够。”
唐前笑了笑,“时间够,去了你就知道。”
第71章四象苍龙(2)唐前南下接流情,朱元璋烽火战集庆
选拔与训练都在有序的进行中,可是这些事情正在进行。
下午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的昏昏欲睡,依旧在那太师躺椅上慵懒。而他的思绪却不禁得回想起先前。
那日慧黯突然登门拜访,唐前有些惊讶但是依然还是把他请了进来。真早已没有了当时在安丰城前的神采。
唐前抱拳行礼,“公孙潜见过慧黯法师。”
“小僧慧黯见过公孙施主。”慧黯默默地合十双手躬身施礼。“小僧于安丰城城下与东篱施主一战而败……”
他突然欲言又止,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唐前笑着看着他,开口问道:“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所以不甘心?”
慧黯见到他直截了当的话,心中一震。随然他自己十分都不想承认,但是唐前就是一眼洞穿了他的心结。
“输就是输了,可千万别不甘心。”
“小僧……”
“输的原因有很多,有自己本身的原因,也有外界的原因。你输了之后可有想过原因出在哪里吗?”唐前坐在那太师椅上饮了一口茶。
慧黯死死地皱着眉头,“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不为名利所累,不为红尘所困。浩然之气于胸。胜负不重要!”
“有那些不讲名利的,大多都是已经站在了名利至高之处。不为红尘所困的,也是在红尘中开悟?都未曾拥有,何谈放下?”唐前看着慧黯,“你要是真的能放下,真的不在乎胜负。就不会进门第一句话说比武输给了东篱把酒。”
“……”慧黯皱着眉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慌张的乱转。
“你想追求名利。和不就此放心的去追求。等拥有了至高名利后再看看你自己。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那施主你呐?”
“我感觉我可能失去了,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唐前说完便朝门外支手,“去江西帮我去帮她一个忙吧。”
……
“将军、将军……”
唐前背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拉了回来,他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回禀:“左将军回来了”。
“有请!”唐前坐起身子整理衣衫。
看到左君弼风尘仆仆,身为卸甲一手拿着张胡乱卷起的锦帛,一首握着长剑。
“末将参见主上。”说着便将手中锦帛呈上。“末将奉命巡查城务,已将事务正式交接完毕。”
唐前结果他手中的锦帛打开后飞速的看了一眼,随后合上放在一旁,“请起。”等他起来后唐前便询问道,“你上呈的述职报告上说,刘福通已经夺下了汴梁城,此事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左君弼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这一路上辛苦了。快去回去歇息。”唐前面带笑意的向一边支手说道。
“末将告退。”
岳凌月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歪着脑袋看着唐前。
见到他回头看自己,一笑两个梨涡挂在脸颊。
唐前见她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又憋什么坏心思。”
“我哪有?emmmm...我只是来看看哥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唐前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左君弼便对左右吩咐,“把赛纳统领与施统领请来。”
随后回头又对岳凌月言道,“咱们要回和州城去找常大哥他们,你回房好好收拾下。”
“你让我也跟着去?”岳凌月有些惊讶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回去呢?”
唐前看她鬼灵精的样子,指了指桌上的果盘儿,示意她可以随便吃,跟着说道,“你猜的没错,让你回去当然没那么容易。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到我这里来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常大哥。”
唐前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去接他们,至少得保证我们的老巢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在我们走后五日你在出城。”
岳凌月听着唐前话,拍了拍自己精瘦的肩膀,“放心吧,我都明白”。
二人话刚说完,唐前便感觉到赛纳沉重的步伐。
于是对着岳凌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回去准备了。
不多时唐前就见赛纳就过来了。
“前儿哥,什么事?”赛纳看着唐前靠坐在椅子上,仿佛刚见了什么人。
“我要出一趟门,要带一些随行的人,但人数不能太多你去准备下。”唐前对赛纳说。
赛纳向唐前一拱手便去了。这时,施三八刚好走了过来。
他向唐前行礼,唐前开口说道,“出几天门儿,你把家给我守好了。出了什么事情,可去含山找赵普胜帮忙。”
说着便拿出一个金色锦帛递给了他。
“末将必不辱使命。”施三八躬身道。
“去吧。”
唐前吩咐完又躺在着躺椅上,望着晴朗蔚蓝的天空口中呓语:“常大哥、流情我要回来了。”
而远在千里的常遇春端着一盘饭菜送到了流情面前。
“快吃点儿吧,这是你嫂子做的可好吃了。蓝玉那小子吃了好几碗。不是咱给你留了不然早就没了。”常遇春话刚说完。
只见蓝玉也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过来。
这蓝玉生的浓眉,一双大眼睛有神。可身子略显单薄,全身上下透着英气。
“姐夫。你怎么能背后说人坏话?也不知道刚才谁在饭桌上吃的最多。原来这些饭菜都是来送流情姐姐的啊,你就不怕我姐知道啦?”
常遇春听到他的话,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有些心有余悸的对蓝玉怒道,“嘿!你小子欠打了,是不是?怎么没大没小的?”
流情一身单薄轻纱,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常大哥可有唐前消息了?”
常遇春笑着说:“有了,有了。把饭菜吃了咱就告诉你。”
“常大哥你先告诉我。”
“有人看见唐小兄弟在安丰城,现在正在往和州来呢。”
常遇春得到的消息是:唐前在安丰城下与北门霸军战,胜负未明,生死未卜。
蓝玉听到常遇春的话挠了挠头,因为这小家伙儿时常在常遇春书房外头听军报。
自然而然知道常遇春在说谎,可他没有说破。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流情姐姐为什么对这个叫做唐前的如此牵挂。
第72章四象苍龙(3)蝉在螳螂前
庐州城某处的客栈里,五个人紧锣密鼓的商议着。
“他是要离开庐州了,已经在准备了。”施三八轻啄了一口茶对四人说道。
“为什么离开?他这么狡猾,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其中一个头戴麻布冠,上唇八撇胡子的中年男一脸担忧的说道。
“老四你就太谨慎,若是听我的那一夜庐州早就是我们的了。”
这人声如洪钟,震的窗户都在作响。面发皆黑豹头髯口。
“庐州乃冲要之地,本来势在必得,可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个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但是这一次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见这人坐在阴影之中。未能见其身行样貌,只有一双虎目令人背脊发寒。
“老大说的对。”施三八对这人抱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失败。”
翌日清晨,唐前骑着马手里提着那杆龙首长枪。腰上左挎剑右挂弓箭袋,岳凌月则立足马下一身华服端庄雍容。
唐前看着自己这个长相艳美的妹妹,开口嘱咐道,“我这一去估计得走好几个月甚至一年,这边全看你照应了。”
岳凌月一笑梨涡明媚,侧身施礼,“哥哥尽管去就是了。”
岳凌月说完唐前点了点头便策马而去。走到门口赛纳带领着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
最后一行人便从南门出发一路而去,由于众人皆是一人三马。一马备用换乘一马拖着物资。所以行走速度十分快。
半日便离开了庐州界碑,到达了巢湖码头。
赛纳这是第二次要横渡这宽阔的长江水面,有些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唐前。
唐前对他只是笑笑,便领着这一众人登上了战船。
日落西山,阳光渐渐退离了庐州城的大街小巷。在南北走向的大街尽头坐落着宏伟的庐州府衙。
内院种满了梅花,岳凌月拖去去了上午那身繁重的华服。披着御寒的斗篷,于花园之中静静的仰望着夜空。
夜空上从北边天空飘来了一片乌云,大有遮蔽整个夜空的架势。
“小姐回房吧!天晚了,这寒气要上来了。”
岳凌月早就听到了她轻微的脚步声,所以没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
她用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了这个丫鬟,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这个丫鬟的长相。
只见她身子微侧一只手搭肚脐处。
岳凌月见状苦笑,心道: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心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翻了下白眼。
身后的那个小丫鬟还在慢慢靠近,岳凌月猛地回身对她说道:“走我们出府看看。”
说着又向门口大步流星的走去,要把那丫鬟身狠狠地甩在身后。
可是真的小丫鬟一下来到她的面前将岳凌月拦下,岳凌月虽然正面对着她,却依旧在这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天已经黑了,小姐要出府?这可不行。主人吩咐了您不能乱走,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的贱命可赔不起。”
岳凌月见她口齿伶俐与语速飞快的说了这一大串,而且在她说完后岳凌月才突然发现
这丫鬟一下子变成从自己的身后来到自己的身前,如此高绝的轻功下,自己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这府中太安静了!
“城中明明就是太平盛世,哪儿来的危险你可休要吓唬我。”岳凌月佯装愤怒,对这个月有奇怪的小丫鬟嗔怪道。
可岳凌月并不知道,在唐前走后,庐州的城门便关上了,庐州的县衙大牢里边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杀掉府衙中的衙差之后,就劫走了里面的一个囚犯。
尽管岳凌月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生气,可这个小丫鬟依旧面不改色地挡在她的身前。
岳凌月也在这短暂的对峙中,一霎那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看不清这个小丫头的脸。
因为这个小丫头没有脸。
岳凌月想到这里,你手臂与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头皮也是麻麻的。
一直晚风,霎那间搅动起了府中的气流。那蜂蜜与房间中血腥的臭气,仿佛是清澈池塘下的淤泥被搅起。
岳凌月怪不得觉得这府中安静,因为这偌大的府邸中除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岳凌月将手默默地伸进腰带里握住了剑柄,“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本小姐的去路。你就不怕我一剑斩了你。”
“小姐说笑了,小姐既不会斩了我,也不能斩了我。还是听奴婢句劝,回房吧!”
岳凌月看着依旧颔首低头的丫鬟看似恭敬,可语气却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岳凌月自小便在门派里是一个混世霸王,基本没有听过别人的话。又岂会听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小丫鬟的话。
她也不再与这小丫鬟掩饰,大大方方的聊开自己的披风,露出了那朴实无华的八面汉剑。
“从来没人阻挡住我的去路,本小姐再说一次。让开!”余音未落岳凌月的手指轻轻的推开了剑鞘。
可这个没有面目的丫鬟,却是一动不动僵直的站在那里。
晚风又起,又是那腥臭的血气,让岳凌月皱了皱鼻子。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这次在闻着血腥味儿时仿佛觉得很是熟悉。
突然城南方向升起一束烟花,随后便是一阵混乱的惨叫与兵器碰撞的嘈杂。
岳凌月知道唐前口中所说的麻烦事儿已经发生。
可是自己却还被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家伙拦在这里。
岳凌月不管那么许多,直接抽出长剑直逼那小丫鬟的咽喉。
可谁知那丫鬟身形一转,翻手便扣住了岳凌月持剑的手腕。
紧接着便拉着她的手,向着府中奔去。
岳凌月的手腕被死死扣住。她几根手指死死地抠住,岳凌月手上的穴位。这擒拿的手法让岳凌月不得不跟着她。
岳凌月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她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出剑就该是杀招。这样也不至于如此受制于人。
“你究竟是谁?你不是这附近的丫鬟!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说话呀!”
岳凌月一串问题已经泥牛入海,这小丫鬟一句都没有回答她。
可这时庐州城的南大门已经大开,不知道是何人的兵马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
可这些人却没有在城中烧杀掳掠,其十分军纪严明的。
小丫鬟将岳凌月带到府中的高楼上向南而望。
岳凌月见到这铺天盖地的冷笑着说:“左君弼果然反水了!我哥前脚走,他后脚便带人进城。”
“唐前没告诉你最近的军情吗?”
“什么军情?”
“东城郊300里处的树林中,有探子发现了有人埋锅做饭。共5000灶,折算过来至少1万人马。”这小丫鬟用着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语调,平铺直叙的说。
岳凌月虽然只是短短的听她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快被她那平铺直叙的语调哄得要睡着了。
“哥哥查出来是谁的兵马了?”岳凌月又问了一句。
“这不知道,但是此时城南出现的人马一定不是在东城郊的树林中发现的神秘部队。”
岳凌月趁那小丫鬟不注意,挣脱了她的束缚。纵身跳下高楼,在向下飞落的时候还翻身对那没有脸的小丫鬟做了个鬼脸。
岳凌月纵身跳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以她的修为想单杀任何一个将领都不是问题。
于是她付出了行动。
第73章四象苍龙(4)黄雀坐观斗
独立于那高楼的丫鬟,轻轻地摇头叹息,“这世上还真的有人,着急去送死啊!”
话语说完便纵身跃下去追。只是转瞬间在这高楼上跃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就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
在南城门前矗立着左字大旗的军,仍然在有序的进入城中。左君弼骑在马上脸色上带着焦急。“杜梅副将何在!”
“末将在!左将军有何吩咐?”
“还有多少队没进城?”
“8个营估计2000人。以进城8000余!”
施三八却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地出现。有些怒冲冲的看着左君弼。
开口质问:“守备营应该是奉命驻扎东城在外的校场,左君弼你将守备营调入城中到底寓意何为?”
左君弼用眼角瞄了一眼他,轻蔑的笑道,“本将受命率本部驻守庐州城防务,施统领你不好好的去训练新军,而是来此插手守备营的事情。这可是主上最忌讳的。怎么施三八你想造反?”
施三八听了的话一愣,随即左君弼左右副将均上前一步手按剑柄。
施三八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条老理儿的。
“咱们走着瞧!”说着施三八便愤然离去。
左君弼看他远去的身影哈哈大笑,随后在他身后啐了一口,咒骂道:“死狗腿子。有一天爷好好收拾你。吴副将?”
“末将在!”
“传我将令:即可关闭城门。没有来得及进城的兄弟们就近驻扎,已经进城的尽快接手各个城门。若有抵抗不交接防务者,格杀勿论!”
他坐在马上得意的发号施令,眼睛看着南城门上,那饱经风霜的“庐州”两字,露出了满眼的笑意。
“末将遵命!”吴副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这个行为有些奇怪地左君弼。
随后南城门的大门缓缓关闭,这入城的8万人马,开始有序地向其他城门靠拢!
施三八虽然想紧急通知除了南门以外的各个城门严阵以待,但是他依旧完了一步。
庐州自古便是沟通南北冲要之地,南北商旅会驻足于此,互通有无。
因而庐州成异常繁盛,可这就会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城门太多。
总共七座城门其中位于北侧只有一门名为拱辰门,东、南、西皆有两座城门。
所以等施三八以上通知各个城门严加防备左君弼时,早就为时已晚。
只有北边的拱辰门提前得到了消息,施三八无奈只能与驻守北门的将士一起。
左君弼没有得到北门,索性直接在北门的街道上设路障。
于此同时岳凌月在一处幽暗的巷子中喘着粗气,随后屏息查看左右……
“小姐是在找奴婢吗?”
岳凌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一惊,赶紧循声看去看去。
只见一张没有五官的肉皮跃入眼界,岳凌月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却不敢发出一声。
渐渐那那张脸上慢慢突出一双眼睛、鼻子、嘴巴……
岳凌月渐渐惊呀的张开了嘴巴,那副精致的五官。她是熟悉的,“唐紫芸?”
只见“唐紫芸”微微一笑,一双明媚的眼眸里透着诡异。
岳凌月是知道唐紫芸已经身亡的事情的,可她并不是当时的直接目击者。
而且她与唐紫芸关系并没有像唐前与唐影雪那般,所以他见到了这个“唐紫芸”时,内心没有惊喜也没有震撼,只有满腹的恐惧。
岳凌月慢慢的退到墙上,冰冷厚重的墙体给了内心稍许安定。她打起精神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变成唐紫芸的样子。如此对死者不敬,就不怕她的晚上来找你。”
“唐紫芸”微微一笑,“我就是唐紫芸啊!你今天可是中元节哦。”
岳凌月顿时浑身僵直,下意识的往墙上靠了靠。“装神弄鬼。”
提起剑变便一挥,谁知再见砍到“唐紫芸”的时候,却像一个装水的皮球破了开来。
飞溅了岳凌月一身的血。
岳凌月拼命的用自己的手擦拭血迹,一阵晚风冰凉刺骨的吹过了她的脸。
岳凌月慢慢的停下了双手,回头看自己依靠的墙壁。一个巨大的眼球也在看向了岳凌月。
岳凌月就靠在那巨大脸颊的鼻梁上。
那漆黑的瞳孔映出了岳凌月身形,岳凌月凝视着那眼眸中的倒影。
在云端的月亮露出了光芒。一下子也照清了那眼眸中的自己倒影的脸。
而这脸是唐紫芸诡异的笑……
“啊啊啊啊啊……”
……
江上灯火船,唐前仰望着已经被云遮蔽的夜空,神色上隐露这不安。
赛纳怀里捧着酒坛,看到唐前对着天空发呆。“前儿哥看啥那?”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船围栏上。
乌云压顶,唐前的心情也是压抑的。“担心岳凌月。”
“你担心自己妹子正常,老赛我也想我家妹子。
虽然她做饭手艺不如额吉好,但是酿的酒也很好。”说着脸色一沉,“可惜我那一羊皮囊的马奶酒,都让你糟践了。”
唐前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当时血进了我的铜戒指。只能用你的酒了。”
“那我的刀呐!”赛纳越说越气,“还有我的马!还有……”
“行了行!我不得一样一样的赔给你?”唐前紧忙打断道。
谁知赛纳猛的灌了自己口酒,淋得自己须发皆湿。被酒沙得有些猩红的双眼空洞的望着江面。
唐前一把勾着他的肩膀,“后悔了?嘿嘿嘿……赶明儿哥哥给你介绍个老婆。要不?”
赛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瞥了唐前一眼,“汉人婆娘我可不要,不好看!还不如我的弯刀呐!”
唐前半阖双目的白了赛纳一眼,想象力丰富唐前的脑海中出现了,赛纳与弯刀洞房的景象……
随后打了个瑟,嘴上低估着,“瞅你那损出吧!”
“你说啥!?”赛纳本就是同额尔古纳出来的蒙古族人,所以唐前那句“损出”就是赛纳教的。
唐前耸了耸肩,“你等着。”
说着一手撑地就跳了起来,向船舱走去。
不多时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刀身带着一定弧度,刀身略窄的腰刀。
赛纳有些好奇的接过了刀,将刀拔出刀鞘,刀刃上有美丽的纹峰。
好奇的脸渐渐被惊喜替代,很显然赛纳很喜欢这把刀。
可还没等他开口,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小卒走了过来向唐前回禀:“主上,庐州出事了。”
……
第74章谜团
四象苍龙(5)
唐前借过那个用来传递消息的木牒飞速的阅读。
赛纳却早已忍不住好奇心,想在一旁偷看木牒的内容。可唐前看完就将木牒放在手掌里,随后捏成的碎片。
“到底出什么事了?”赛纳有些担忧的看着唐前。
赛纳眉头紧锁淡淡说道,“是我小看了庐州城里的妖魔鬼怪。”他眺望着庐州的方向。
唐前本以为在自己走后,那些意图庐州城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然后岳凌月把这几个头头杀了,就把肃清庐州这事就解决了。
就在唐前愁眉不展的时候,赛纳确实彻底忍不住了。
“那上面到底写了啥呀?你倒是说呀!看你那一副死样子,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和我说说,没准儿我能给你出个主意啥的。”赛纳一股脑的对唐前说了一堆话。
唐前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回望了眼庐州的方向。“我在临走前能做的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庐州城中,左君弼已经基本上控制了全城。得意洋洋的站在唐前居住的府邸门前。
“来人开门。”左君弼得意的说道。
杜梅听到他的话便上前敲门,可是敲了七八声后内内依然死一般的沉寂。
左君弼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杜梅见状便招呼左右兵卒撞门。
随着,大门的一声惨叫。两扇门板应声倒下。
杜梅招呼左右兵卒探府,左君弼就在门外安心的等着。
可这时一个小兵却从远处的街道上飞奔而来见到左君弼便跪下回禀:“报告主帅,城东郊有大军移动的迹象。”
左君弼闻言一愣,心中大概猜测是前几日在林子里的那群不明身份的军队。
出于军事家的谨慎,他开口询问着细节。“可看到了帅旗?可知道有多少人。”
“乌云遮月光线太暗并没看清,但是从听脚步声可以猜测不下万人。”
左君弼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刚要发号施令,加强东城墙的戒备。
可又来了一个小兵。“报,城西郊发现不明大军移动的迹象。”
“向何处而去?”左君弼问。
“北!”
左君弼又回头问那个第一个来禀告的兵卒,“东城郊你说发现了大军他们从何而来?”
“好像是从南边来的!”
就在左君弼一脸为难的时候。
他身边的吴副将拱了拱手说道,“将军不必担忧,西城门常年受盗匪贼寇的侵扰。因而在庐州的城墙工事中,是整个庐州城最为见过的一段。只需要把大部分兵力调往在东城门即可无忧。”
左君弼觉得他的话十分有道理,于是下令抽调北街扼守施三八的路卡。与南门小部分人马,以加强东门防御。
就在这一串命令下达完毕的时候,夜晚的清风吹起。府中血腥的恶臭气,阴风席卷而来。
顿时跟随左君弼而来的亲兵们,因为吸到了这个恶臭味开始呕吐不止。
左君弼一怔。虽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不难猜测,此时的府中已经是尸横遍野。
进去探府的杜梅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人对未知的危险是无比畏惧的,左君弼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救援。
可是城北面的火光,打断了他的思路。
“报,北城突然出现了一群暴徒烧杀抢掠。”
“是什么人?”左君弼冷静询问。
“好像、好像是一群土匪。西城山林中的土匪。”
土匪是如何进城?左君弼脑海中突然闪出的问题。“你刚刚说北城出现了土匪?”
“是。”那通报的兵卒唯唯诺诺的回答。
“施三八……”左君弼恶狠狠的默念着他的名字。“传我令将,死守路障!不得后退!”
宵禁后土匪还能不声不响的进到庐州城墙里,出了有人做内应打开了城门以外别无他法。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那前两个通报兵卒还未退下,就又来了个。
“回禀将军南城门下,有不明大军集结。放眼望去旌旗飘飘不下万人。”
左君弼往后一个踉跄,幸得左右人扶住才没有摔倒。
站在一旁的吴副将慌张的责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事先通报,这群人是从天上来的?”
那小兵听到怒斥,吓得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左君弼艰难站定,开口问:“别害怕且慢慢说,你可看清楚了城下集结的,是何人所统帅的兵马。”
“大大旗上只有一个刘字。”
吴副将转身对左君弼一拱手,“方圆之地,刘字帅旗只应该是刘福通的大军。”
左君弼定了定神,发号施令:“传令调各处守备营军卒于南门准备御敌。”
随后又对一旁的吴副将言道,“吴副将你在这里接应杜梅。”
“是!”
说完便领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此地。
那吴副将听到他的话,一会儿看了看那空洞漆黑如深渊一般的大门;一会儿又看看左君弼离开的方向。
有些无助无奈的站在了原地。
一阵阴风刮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尽力的压低声音,对着大门唤了声,“老杜?老杜?是死是活你倒是吱个声呀!你要是死在里面了,俺就不进去了陪你了!”
“……”周围寂静的只剩他自己的呼吸,他是想离开但将令不可违。
缓缓地多步向前,趴在门框上小心翼翼探视。
“咔咔咔……”
从府内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老杜老杜……是你吗?”吴副将轻轻的唤着。好像这个样子能安慰他心中的恐惧。
突然他觉得肩膀冰凉,回头一看却是个妙龄的女子用双手搭着他的双肩。
吴副将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你你是人是鬼。”
那女子闻言仰头,两个嘴角向上翘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张嘴,便传来了刚才咔咔……的声音。
一双手扣住了吴副将的两个肩膀。任凭他如何挣扎,慢慢的将他推进了府中。
……
庐州南城下旌旗招展,从城墙向下看去。一片漆黑的大地上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宛若夜空中的亮星一望无际。
左君弼冷静的看着城下的局势,他以一个将军直觉笃定城下的人,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多。
“利用昏暗的光线来故布疑阵?”左君弼狐疑的自言自语。
他转身向眺望,城北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双方的喊杀声也能已经隐隐听到。
显然城北的战事比他想象的更加激烈。
“将军!看样子城北战事,吃紧要不要末将带人驰援?”
“我们脚下的那群人才是心腹大患,小小土匪不足畏惧。”说完便转过身,不在看城北的火光。
第75章“公平的”比武
四象苍龙(6)
岳凌月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但是却浑身无力,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
她谨慎的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心里却不停地埋怨咒骂着,让她来做这苦差事的唐前。
可岳凌月不知道的事是唐前也没有料到,这事态已经复杂到如此程度。
岳凌月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的脚被捆着。
心中觉得捆住自己的那人十分的愚蠢,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便坐起身子想要解开叫上的绳子。
可这时,一声难听的开门声传来。一盏发着鹅黄色光辉的油灯,顿时带来了光明。
岳凌月倒也不理,只顾自的解着自己是脚上的绳索。
可谁料想这进来的那人却并没有理会岳凌月的动作。而是随手将油灯放在桌案上,自己坐在了一旁。
岳凌月这绳子解开后,按耐不住好奇心打量了那人一眼,那人从头到脚裹着黑布,一直露出一双眼睛。
岳凌月靠坐在榻上,你随意的翘起了一只腿。问道:“就是你在那小巷子中装神弄鬼的?”
“非也!”
岳凌月抬了抬眼眉问:“那你是何人?”
“不可说!”
岳凌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将我带到这里,欲意何为?”
“比武!”
岳凌月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后,暗暗的攥了攥拳头。发现自己的力量依旧没恢复。
心中笃定,必然是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不比。”岳凌月说着敲起了二郎腿。
那人倒也不顾岳凌月说了什么,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了岳凌月的八面汉剑。然后一把丢向了床榻上。
岳凌月随意的用手一档,整柄剑便转着横飞于空中。然后在半空中被一把抓住。
“准备好了吗?到时候败了,可不要说我偷袭取胜。”那蒙面黑衣人淡定的说道。
岳凌月白了那人一眼,随后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心中却是直打鼓,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
觉得十分的眼熟,这独特的气息,才让岳凌月至今都没有忘记。
她开始在自己的大脑中拼命地搜寻着,这种莫名熟悉感的来源。
可眼前这黑衣人却先发制人,随手甩出来三颗钢珠。
岳凌月见状便是一惊,心中越发觉得好笑。如此行事竟然还说不偷袭。
岳凌月翻身跃于塌下,那钢珠所及之处炸为齑粉。
岳凌月见状额头早已渍出冷汗,那小小钢珠看似不起眼,竟有如此威力。
说是迟那是快,这蒙面黑衣人突然双手掷出十颗钢珠。
岳凌月足尖轻点,起身踏剑。在空中完美的画出一个弧度。
因为脚上捆绑的绳子,以致于气血不畅。这时岳凌月单脚落地却是一软,甚至一些眼看便要栽倒。
可能黑衣人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转身又甩出三枚钢钉,与五颗那种会爆炸的钢珠。
岳凌月见此早已怒不可遏,此人形式如此卑劣。可自己却眼看再这卑劣的手段下要丧命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不甘却化作的执念,以此为剑意化为剑锋。
“风起苍岚。”
一招剑诀打出,那几枚暗器也只是稍有偏离自己的轨迹。没有内力的加持,这威力只得三分。
那钢珠在岳凌月的周身炸开,还刺骨的钢锭也划破了岳凌月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脸缓缓流。
她本人已经瘫软在地。
那黑衣人随即发出朗朗的笑声,对着岳凌月言道:“这一局可算是我胜了,我胜了!哈哈哈哈。”
岳凌月并未说话,她趁此间歇催动长春功在经脉于缓缓流动。
又打开腰间的瓶盖儿,用手轻轻抚摸后这什么后。一个暗绿色的小点儿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入了她的皮肤。
那黑衣人仿佛察觉到了异样,死死地盯着岳凌月。手里提着匕首,另一只手却攥着刚才的钢珠。
岳凌月并未看他,暗暗的打量着自己的伤势,并出言嘲讽道,“我还没死呢,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站那里废话。”
这黑人听到这话方觉自己刚才的愚蠢,说是迟那是快,便提起自己手中的匕首冲了上来。
岳凌月惬意地挑起了嘴角,嘴巴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那黑衣人后知后觉方后知后觉的紧急刹车,并向要后退跳开。
“风起苍岚。”
一声刺耳的剑鸣,随即剑风呼啸而至。生生的将那已经跳起的黑衣人在空中掀倒,这一张剑风将他滞留在了无所依靠的空中。
岳凌月身形恍惚,出现在那黑衣人身下。以剑为器翩翩起舞。
“一舞剑器动四方。”剑势绵绵不绝,犹如九天矫龙,剑影雨密。
可黑衣人却突然固定在空中,用手中匕首招架几招后,便飞向了屋中的房梁之上。
岳凌月见状收招,定睛一看方才发此人手指上那暗黄色的戒指。
“你究竟是何人?缩手缩尾就不怕有辱门楣。”
那黑衣人见他出言讥讽倒也不恼,却是默默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三枚粗壮钢针。
随后钢针应手而出,岳凌月疾步退开。
“嘭嘭嘭”三声三枚飞针莫入土地,岳凌月见到这飞针的威力顿时大惊。
她喘着粗气靠着房子的梁柱,为躲避刚才那三针,使岳凌月本就不多的内力消耗殆尽了。
黑衣人在房顶上又缓缓的抬起了手,指缝夹的仍是那骇人钢针。岳凌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
只听又是三声钢钉入木的闷响,那支撑房屋的房橼应声折断。
整个房子也变得的颤抖脆弱,岳凌月此时已退至了墙角。
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胜负已决。岳凌月已经无力反抗。
可是在房梁上的黑衣人却未打算收手。
只见他从腰间又抽出一枚钢针,对着倚靠在墙根角的岳凌月瞄了瞄。
然后高高地举起,随即狠狠地挥下。
飞出钢针在空中发着怪异的吼叫,轰的一声墙体生生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岳凌月侧头避过了这枚飞针,可是右小腿依旧被穿了个细小窟窿。
岳凌月用余光打量着伤口,还未等她多想。
又是一枚钢针呼啸而至,岳凌月下意识的侧头避开。
随着又一声的轰鸣,岳凌月的左大腿又诡异的出现了伤口。
她弯起嘴角,脸上的酒窝也透着愤怒,“行啊!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