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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汸芜     万劫不复相思入骨txt下载     万劫不复相思入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给你取名齐文,望你日后学文有进

    “声东击西对我魔灵弟子不管用。”苏扶道。

    “你们这些自视高人一等的修仙之人,满嘴的大道理,总是想帮别人扯出一个公平来,可你等哪里知道真正的人生百味,是是非非。”

    “那你既知,又为何要绑我修仙之人。”苏扶定色道,剑锋婉转,旋身刺去。

    男子一顿左右躲开,却被苏扶擒住了手臂。原来他也出了招声东击西!让自己误以为他要用剑,谁知却是靠的回转的拳术。

    “说!芜在哪?”

    “被我杀了!”男子后手被反拽住,一顿生气又略带随意地转过头去。

    “真的?”苏扶拽住那人的手又用力往里转了些,疼的那人直叫唤,才终于说了实话:“她没事,我没那闲工夫管她。只是想以她作为筹码,叫那另一个道士别多管闲事。谁知,请来更多人!”

    “芜在哪?”

    “在五里牌的山岗洞里。被我施了结界,非我不能解!”

    “那你便带我去!”

    苏扶撒手一推,将男子直直推到在地,他直握住胳膊紧紧地忍着叫声。这时苏扶才认真看了他的样子,一副少年郎的稚嫩脸庞,谈不上俊美,倒也生地白净。想了想自己同他一模一样的遭遇,又不由地问了起来:“你真想杀了齐武?”

    “当然……”

    “是因为他杀了你母亲?”

    “远不止这些!”

    “何来此说?”

    “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事!”

    “我希望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真的能放下骨肉亲情?”

    “亲情个屁!骨肉还有的一说。他也就占了个给我取名的便宜了,给我叫了个名,为齐文。我从小就受尽齐武那老东西的冷眼,小时候对我动辄打骂,我那时还总以为他只是因军务繁忙,性情急躁了些。”

    苏扶定色向他看去,见他如赖猴般随意边说边躺在了长廊的围栏上,嘴角满口粗话地挥手来去讲着自己的故事,越来越得劲儿。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其他情感,只觉得有趣。

    “后来,有一次他夜里偷偷带回来一个女人,对她那个态度,对我娘的态度,瞬间就对比了出来。我那时才知道,他不是性情急躁,他根本就是不喜欢我和我娘。可我那老娘却总帮着他说话,还说我想太多。要不怎么说谈爱的女人都是傻子呢!她就是天下独一个最傻的。”

    秋叶落入水中,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了一片闪光凌巡的涟漪。远处人群听到动静,急急行来。一个说的太投入,一个听地太入迷,都未发觉。

    “小时候我有一回还给那老东西端水来着,他嫌那水太烫,一下踢翻在我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个他娘的,骂个不停。”

    “疼吗……”苏扶低眉,沉沉的眼皮定色抬起,问出了句让自己也没想到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什么?”齐文呆滞住了,手中的动作也停在半空,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向苏扶看去。

    这样的言语,还未曾有人问过。就连母亲,也只是一味地认为父亲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因此,他也没想过自己当时的感受。时日长久了,也就习惯了。突然被别人这样一问,倒是有些局促了起来,莫名觉得有些肉麻,却又不得不承认挺喜欢这样的感觉的。

    他呆了半晌,张着的嘴巴才合拢了些,紧抿了抿嘴唇,眼睛不安地左右看去,低眉下来,不停地频闪着眼皮,才缓下莫名的感觉来。浪气的模样变得真挚了半分:“我那时候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还不够优秀,所以得不到父亲的欢喜……一个笑话罢了,不说了!”

    苏扶向齐文眼底看去,干净的脸上没有了方才自如得意的跳脱笑意,嘴角扯了一个弧度给他看,又懒得装了,眼角都一起低了下来,面无表情,憋着一口迟迟未吸上来的长气。

    齐文站起,乘势便欲逃走,将欲跳起,却被四周乌央围来的人群给呵斥住:“站住!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首喊话的那人是父亲的手下,他一生为父亲卖命,人倒是勤勤恳恳,可终究还是个听话的人线木偶罢了。

    见他那正义凌然的样子,齐文不由地觉得好笑起来:“你是狗吗?汪汪汪汪叫个不停,吵死人了!”

    “你若是想伤害将军,必得先从我张良身上踏过去!”

    “还是一只听话的狗呢!哈哈啊哈……”

    “你!”

    ……

    ……

    “苏扶!你可有事?”

    一声呼唤,只见远处黑色人群中迎来一些紫色衣衫的女子,叫住他的正是苏北陌。苏北陌语气还是冷,带着一股急促之意,几步挤过众人,上前而来。

    “师姐,我无事。”少年定色浅笑,笑意又即刻消失……再次看去,只见齐文同张良继续嘴上叫骂着。

    “张叔叔,好歹你从小也待我好过。你识相点,给我让条道来。我才好答应,不伤了你啊!哈哈哈……”齐文大声笑着,言语怪异,像是在说真话,又像是在说假话,每一句却都在嘲笑着。

    “给你让道?你想的美!我没曾想到,你原来是妖精的儿子,如今怕是妖性大发了吧!从你当时放话起,说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要杀时,我便没把你当成了将军的儿子。”

    “他那样两面三刀,人面兽心的一个人,竟然有你这般帮衬他。你若是真这样说,那就一同给我拿命来!”齐文嘴角凶相,瞳色红光,几下跳去……

    苏扶见此一惊,定色持剑轻功飞上,拦住了齐文的去路。只道:“不可杀人!”

    “我本来还打算走的,可他这一说,我便偏要杀了他不可!”齐文一跃跳过苏扶,伏在了黑色人群中,嘴角送到一举着灯笼的人肩上,用力撕咬起来。

    “啊!”

    一声惨叫!众人慌乱起来……

    “你们的将军呢,他躲到哪里去了?让你们来这儿送死?”他边说着,又左右向人群扑去,直把众人惊地四下散开,吓得有几个干脆直接跑出了府去。

    “住手!”

    苏北陌大呼,连同身旁的离歌也正色起来几番叫住兔妖。可气焰之下,人哪里听得进话,若是能停下手来,他便不是能轻易说出要杀了父亲这样话的人了,他便不是齐文了!

    他左右继续推入,一些胆大的前来将他围住,却被他一圈妖气推散在地上,腹部直疼,行不起身来。苏扶站在桥上,只持剑静静地看着,却不阻止了。离歌见况直奔而去,左右同那兔妖打了起来,多番败下,又多番迎上。

    “铃……”

    和风细细,铃声群起,众魔灵弟子于人群之中作法,站稳轻轻摇晃着银铃。铃声平缓,节奏都合成一起,像是从一个铃里发出的一般。

    兔妖顿时觉得头脑发涨,气急败坏地便要往魔灵一处抓来。却又被一阵轻急的铃声给疼地直倒在地上。

    万物归静,人人不语……

    直到兔妖齐文完全没了知觉过去,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黑色人群才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仙家果然是厉害!”

    “还真是,以前就听说,魔灵的银铃是一绝。如今亲眼所见,着实是厉害。”

    “哼!”苏宁宁傲着脸站定,开始自我地哼哼起来。

    魔灵弟子齐齐收铃,挂上了腰间。晚风和煦,枉若从未泛起过涟漪,人人脸上泛着笑意。只是这样的环境,在苏扶眼里,只觉得无尽的不甘与无可奈何。他看着底下的齐文,不作上前,也不退后,就低眉看着。

    “让开!”

    一粗犷的声音终于从人群中传来,消失已久的主角终于登场了。迎来的是一片欢呼的祝贺声,两道齐齐开路,让他直奔兔妖而去。他大步走去,乐乐地大笑起来。见了魔灵弟子还不忘一番道谢。

    苏扶清冷站着,眉眼抬起,向他看去。只见齐武站定,轻轻伸了伸手,张良便毕恭毕敬地靠近了些。齐武又同他耳语了一番,便转身向四周行礼:“我齐武多谢各位乡亲父老、战士的帮助,才得以让我捉了这妖孽。改日定请大家,来府中做客。”

    众人听了此言,皆笑意满满,乐呵呵地准备转身散去。苏扶看着这一场戏,眉宇冷色,抬头向天上看去。

    “嘭!”

    “啊!啊……”

    两秒……众声纷杂……

    “好!砸的好!好啊……”

    一阵锤声,一声声魔灵弟子的叫唤!人群涌动的呼好,让苏扶赶紧回神看了过去,只见地上齐文的脑袋已被张良用重锤粉碎,脑浆崩裂,血迹四散……

    “你!”

    所有的不满皆化成恨意在这一刻充满胸腔,苏扶握紧拳头。低头沉默半晌……

    突然!一个闪影划过,突至张良身前。

    修仙之人气势带风,将众人吹的睁不开眼睛,周围都倒退了几步。

    是苏扶!

    他右手还拿着剑,左手便掐上了张良的脖颈,用力锁上了喉咙。牙关咬紧:“欺人太甚!”

    “苏扶!放手!”离歌大呼,几步上前,抓住了苏扶握剑的右手,将欲试图再将他左手掰回来。然,被苏扶右手旋风反掌一击,推地胸口一痛。

    “苏扶!不可……”远处苏北陌定色几步上前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声冷冷地道着。

    感觉到了师姐手心的负重力,想起了自己还是修仙之人,不可做妄杀之事,他才低下眉眼来,忽地放开了张良的脖子,拂袖转身而去。

    苏扶不解……

    “我刚刚是怎么了?”

    ……

    ……

    少年名唤齐文,是父亲七岁之时给他改的名。他还记得父亲那时认真看着他眼中憧憬的眼神,和父亲当时粗犷笑起大乐的样子,大概是他对父亲最美好的一个记忆了。

    那时的父亲道:“给你取名齐文,望你日后学文有进!”

    ……

第四十七章 我数你啊

    “那兔妖说芜在五里牌的山岗洞里,被他施了结界,非他不能解!”苏扶道。

    静观周围,已是众人离去之后。

    长月高挂,凉风吹起衣摆,地上的血迹还在。

    “不可能,我不信那兔妖的结界还能有多厉害。”离歌低过头犹豫半刻,若有所思地道。

    “是!他的结界确实没有多厉害……”

    远处一声女音从虚无的夜幕中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实,离歌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到处看去。笑着道:“芜,是你吗?”

    在虚无的黑色中,一个白色道袍的女子从空中翩翩而至,女子轻轻抓住了离歌的肩膀,微微一笑。离歌便高兴地直将她抱了起来,惹得她一顿不适。

    苏扶手持长剑,轻功而起,几下飞离而去。

    芜来得这样准,苏扶猜到不是巧合。凭她方才那几下的轻功来看,气息稳稳,动作老练,功力不会在兔妖之下。她怕是知道了齐武那人的不堪事实,故意让自己被捉了去,方便成全兔妖齐文动手。

    所以先前众人的一举一动,她早就看在了眼里,所有发生的一切,她怕也是在暗处静静看了许久。直至齐文死后,她知晓该是时候了,才从暗处出来。对此事像是不参与,却又帮了三分。如同自己的无能为力一样,两边都帮了三分……

    苏扶几步轻功辗转,来至一酒肆阁楼之上,身旁些许人见有人飞至,纷纷吓得远离了些,还以为又是什么骇人的妖物要来行恶,却只见白衣轻轻坐在一桌旁,将长剑放在桌旁,从他的唇瓣中轻启而出一句冷冷的话语:“小二,上酒!”

    “哎!来了。客人是哪座仙山的修士啊?今日来见城中有许多像您一般的人物四下除妖,让我们实在安心的很呐……”

    一顿不停的夸奖,半真半假,熟知套话,能言能侃。小二提来一壶酒倒着起来,嘴里却不停说着,让人有些烦闷。苏扶一杯仰喉下肚,同皎月敬酒,与冷风同伴。

    话多的小二终于走了,桌上的酒已有一大堆。想起来学会喝酒,也是因为母亲特别喜欢喝酒的缘故。那时候宫中不似外边这样自如随意,喝个酒都得偷偷地不能让宫人知晓。

    还好白帝宠爱,几时都差人给母亲送些各地的名酒过来,供她作乐。那时候的母亲,每每都会极致兴奋地指着每一种不同酒告诉他,每一种酒是来自哪里,有什么不同,让他从小便对酒有了浓厚的兴趣。

    少年郎如今已长成了翩翩公子,在这帝城之中畅饮着,却不是因为高兴。

    不知齐文会不会投胎,下一世会到哪里,以一个怎样的身份……不论如何,他肯定会比这一世要过得好吧。

    长街之中,万物生生不息,人群涌动。放眼望去,人流穿行,一概明黄色的灯火繁华了每一条交错的敞道。一些女子群群经过,婉笑而去。行人缓慢,步步都是享受。

    即使已是深夜,城中也并没有半点要休息的迹象。果然是帝城,行过午夜,各店之中依然宾客盈门。

    苏扶喝得有些醉了,直觉脑中有些腾空起来,秋风萧瑟,却被这酒的热意驱散了些。寒冷之气再次扑面而来,少年才感觉到冷意。从皮肤,进入身体之中,一点点地空洞了每一寸神经,醒了三分酒意,少年又开始喝了起来。

    “赤尤……”

    最后一句话语,少年倒下。已是辰时,身边饮酒之人都定下了房间,回屋躲了冷风而去。四周一下变得空旷起来……

    少年于梦中感觉到一双手扶住了自己,嘴里同小二说着话,依稀能听清楚一些。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对……醉了。”

    “送一壶热茶来……”

    ……

    “吱~”一声开门声,格外明显。少年感觉到脚下被绊到了,怎么也走不过去。他才慢慢从梦中醒来,抬眼认真往脚下看去,眼前是一道门槛,拦住了去路,身旁被一人揽着……

    “你是谁!”他赶紧站定了三分,用纤白的长指按了按作痛的太阳穴。抬起眼眸略带防备地向前人看去,眼前一片模糊……

    想要握紧手中的剑,却发现剑已经不在手中,他才赶紧甩了甩头,警觉地退后了半分。再次往对面那人身上看去,从脚到腿,到手……

    剑在他手上!什么时候被拿了去?

    少年赶紧网往上看去,对上了那人的眼眸,越发清晰。原来是叶凌修!

    “凌修?你怎么在此地?”他道。

    “帝城在丁南脚下,我在此自然是正常的。”像是在敷衍些什么,凭白解释了些。见他嘴角不是微抿,眼眉低看去,不时不安地频闪着。

    “我,经过……经过此地,见你在此饮酒,似是醉了,便叫小二给你备了间房。”他又继续道着。

    “那便多谢了。”苏扶作揖看去,这一作揖,却是没站稳,整个人将往高楼中坠下,一个手势,被叶凌修掺住,脑袋不受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苏扶看了看一旁的扶手,够高、够稳固,想来也是不会掉下去的。

    “你这是在耍醉拳!”叶凌修无奈调侃。话入少年耳中,忍不住一笑,又认真费力站好了些。却被叶凌修推着肩膀往房里走去,被他双手受力压着自己的双肩在桌旁坐了下来,剑也重重地扔在了桌上:“剑自己收好!”

    “多谢。”苏扶微微颔首,抬头看去之时,叶凌修又分成了好几个……

    “客官,您的茶来了!小的不打扰你们了,小的都懂的……”小二放下茶壶,肩上披着的毛巾擦了擦桌子,说罢便麻溜地走了出去,还拉上了房门。

    那小二眼中是不是暗示的眼神,让人不得不想歪,叶凌修生生不白接受了这样的眼神,心里有些别扭的慌。怕是小二见他搀着苏扶的样子,略……了些。况且以苏扶这样的美貌,和自己这样俊郎的样子,确实容易被误会。

    “你懂什么呀……”叶凌修朝着门口说去,却迎来一阵吱呀的关门声。他走才眯着笑意,半尴尬地向苏扶笑去:“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快把茶喝了,醒酒。”

    苏扶还在醉意之中,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的对话,只不停地盯着眼前出现的好几个叶凌修眼皮缓缓眨着数起人数来:“一、二、三……”

    “你数什么呢?”叶凌修抓住苏扶不停点着的双指,疑惑着。又有些气他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言语之中些许责怪之意。

    苏扶脸颊微红,背脊还保持喜欢挺直地坐着,眼神努力撑着,瞳色之中却满是迷离之感。

    “我数你啊!”

    一句认真的话语,单纯地从他口中说出,让叶凌修神色略惊慌了些,他瞪眼看着眼前的苏扶,往后退了些。

    “你属我?”叶凌修低下眼皮来,不安地舔了舔唇,又道:“我可没有断袖的……你干嘛!”

    话到一半,一张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他凑了上来!

    微红的脸颊,单纯的眉眼,白皙而长的脖颈,上面有道浅浅的红色胎记,所有都霎时看得清晰了很多。叶凌修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就呆呆盯着这人的眼眸,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着。

    他要干嘛!脸真好看,脖子怎么这么白,这么长……

    “现在终于只有一个叶凌修了!”苏扶道。

    一句话惊醒了整个氛围,苏扶又慢慢坐定,脊背挺直,手上扶着长剑,端起叶凌修倒好的茶水,一饮而下!喉结滚动……连同白皙的脖子也被拉长了些。

    叶凌修再次不安地坐定,眼中还盯着苏扶的喉结,自己也跟着喝了起茶来。

    “你抖什么……”

    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叶凌修被问得一懵,少年的眼色淡定地向自己手上看着,叶凌修才发现自己端茶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对啊!我抖什么……太丢人了!我总不能说,被一个大男人撩到了,慌得很吧……

    “我……是你喝醉了,我哪有抖。”

    “哦。”苏扶眼色淡去,声音低沉。

    “你怎么还在城中?”叶凌修道。

    “遇上了一只兔妖,去救了一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救错人了……”苏扶眼眉低垂,定色的眼神,挺直的脊背都让人有一种他还是清醒着的错觉。

    “救人还怎么会有救错的?救了就是对的,不必计较太多。”叶凌修调侃道。

    “是吗?那兔妖是被人打死的……用重锤。”

    叶凌修有些惊讶,闪了闪眼皮又道:“人为了自保,如此这般做,也是正常之举。”

    “准备的这样充分,连整街百姓都叫了过来,全一场预谋!”苏扶正色道。

    “什么?”叶凌修听得糊里糊涂地,怎么也搞不懂少年说的话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今日饮酒,怕是大部分原因是在此。

    “呜……”

    一阵长风刮过,迎来一阵长鸣,往房中灌来……窗户是开着的!

    叶凌修几步前去,紧紧关上了木窗。随意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过身来,冲着坐定的苏扶道:“现在不冷了!”

    爽朗一笑……

第四十八章 我是骗子,你是谁

    “嘭!”

    “弥生!我的好徒儿。”

    门被人猛的推开,弥生从中惊醒,直直坐了起来:“先生,我没偷懒。”

    “啪啪啪!”

    一阵连拍击在脸上,作痛的脸变得通红,眯着的眼睛几经闪躲,还是没能躲过那巴掌的追赶,只得睁开眼皮来。

    “师……父,师父!师父你来了!”

    弥生赶紧一个熊抱,抓住了流留的双腿,死死抱的紧紧的,脸上又往上蹭了蹭。

    “哎!哎!!哎!!!你冷静,别再往上了。”

    大腿一阵痒痒,流留脸色惊慌,马上伸出手去,挡住了弥生左右磨蹭的小脑袋,防止他蹭到不该蹭的位置。

    差点闹出笑话!

    弥生难掩兴奋之意,马上又松了抱紧的双手,猛的掀开被子,就下了床。看得流留一阵摇头笑了起来。他脚下还未穿鞋,便急着跑到桌旁给自己倒起了茶来。不一会儿,茶杯就端在了自己的嘴边,嗯?这是……

    一股酒味……

    不是茶!

    “徒弟!你又忘了,为师禁酒了。”流留一本正经地道。

    “师父,酒多好喝啊!为什么禁了?”弥生单纯地瞪大眼瞳看去。

    “还不是你师娘,不许我喝酒。”

    “你怎么从未说过,我还有个师娘?我得去拜见拜见!”

    “不必了,你师娘在天上看着呢……”

    “什么……”弥生下意识地问去,出口个开头才明白了流留的意思。嘴角的弧度慢慢收起,想着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白衣道士。

    他顺眼略带闪躲地偷偷看了看流留一眼,流留并未看来!还好,还好!只是,流留明亮爽朗的眼中略有些黯淡,目光所及之处是门外的虚无黑暗。

    太过于关注师父的眼色,无意收神之时,却扫见师父身上大大小小的划口,左右露出清浅的一抹红色,衣物本是干净的,却因此变得有些破烂。

    “师父,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

    “捉妖伤到的。”他回过头来,爽朗地道。

    “哪样的妖物能伤到你,我定将他皮给扒了!”

    “算了吧,若是真扒了!你怕是要舍不……得了。”

    风从门口侵入,太冷了!弥生扒拉了下被子,坐下又盖上了些,闻声边听着。却只听见流留半分的停顿,看到了他脸色的突变。

    “你怎么今日睡得这般早?”流留道。

    “辰时都过了,还早!”

    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双手拂后,迈步进屋中,转身又将屋门给关上了。他眼中不时冒出一概责怪的意味,盯地弥生直发毛,盯得流留尴尬地直抓耳挠腮起来……

    “是啊!是不早了啊,哈哈哈哈……”流留道。

    “上迟?你还没睡啊……”弥生眼神闪躲地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然我早睡了!阿嚏!”一个喷嚏迎来,一阵骂声再次接来:“门都不知道关,着了凉气我看你怎么办!让群臣又等着你治好了再上朝?”

    “好了,你出去吧。我得同师父好好说两句……”气息略带不稳,弥生半没有把握地说道着。他知道,每每碰到朝中之事,都是上迟在替他操心。故而每每当他说自己做了什么会影响朝事时,都会让弥生一阵虚地没底气。毕竟,这样的事,他犯了太多次了。

    “你可出去吧!小子!我同弥生再说几句就行。”流留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上迟,随性地道。

    “我在这儿听着,等你一起出去!”上迟道。

    “随你!”流留眼看了看。

    “师父,你可认识苏扶?”

    ……上迟抬眉一惊,将欲阻止……

    “你同他见过了?”流留直道,没留半点让人接话的间隙。

    “你真的认识他?我真的不是做梦!”弥生乐道。

    糟了!还是得被发现!早知道就先在流留这儿下些功夫了……上迟低眉,直想赶紧找个洞钻过去。

    “上迟?你骗本王!”

    “这,仙人不让说!不是我故意不说的……”

    两人的对话听地流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想赶紧将想问的话问出口:“你记起来了?”

    “什么记起来了?”弥生顿色。

    “没事。”

    看来没记起来!继续问……

    “你可知道为何我不喜欢你同他见面!”流留正色看去。

    “徒儿知晓,是因为你和仙人吵架了。不过,师父……仙人这样温柔又好心的一个人,你就原谅他吧。”

    “是是是!没错,我同他吵架了。原谅嘛,那是肯定的,徒儿不必担心。”流留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是吗!能原谅?”上迟立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的举动,听着他满口的胡言乱语。方才还剑拔弩张,一副天地不容你我的样子,将他的院子毁了个乱七八糟!如今口中这句原谅倒是说的轻巧,不得不让上迟听得咂舌。

    他这是骗了多少小姑娘,才养成这样说起慌来脸不红耳不赤的本事?

    “你近日可有练剑?”流留问。

    “自然是有的!只是前几日,同苏扶去了北国未曾有时间练剑。”

    “你竟然还同他一起出去了!”流留气气地道,嘴里满是酸味。

    “不可吗?”弥生顿色。

    “可,可……不过,为师只是不想让你为玩乐而耽于朝政罢了。”

    ……此话一出,引来上迟的一记白眼。每每耽误他上朝的,不正是你嘛!心里一万个妈卖批,还是要忍,因为自己是神童,是一个高冷美男子。

    “师父,你认识叶凌修吗?”

    一句突问让流留顿色,呼吸都停住了半刻。迟迟才道去:“好像?为师好像认识吧……”

    “苏扶一直把我叫成他,我和他很像吗?”弥生眉眼定色看去。

    “不像!一点都不像!你是你,他是他,哪里像?不许胡说八道!”

    弥生顺眼看去,师父说地极其认真,手指却不停地磋磨着后耳。他说谎!

    “那你往日喝醉时,嘴里叫的是不是我师娘?”

    “不是!不是……”流留说地极其认真,手指却不停地磋磨着后耳。他又说慌!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弥生神色俱灭。他低眉沉下,粗略一把掀起被子盖上,躺了下去……

    “那为师明日再同你讲……”流留看去,语气带着询问的意思,却再没有听到回音。只好同上迟面面相觑着轻轻退下门去,缓缓合上,万物归静。

    流留出门,转身看向远处的点点灯火,蝉鸣遍地,人心也静了下来。

    弥生这倔脾气倒是和叶凌修一模一样,没变……

    暮色苍茫,他辗转轻功,几步瓦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你来了?”他道。

    “唰!”

    一声划过,红衣于夜色中急急奔去。

    “不是穆林?你是谁!”说罢,流留长剑出鞘,几步轻巧点过。他一个闪身,剑就架至红衣脖上。两人都停了下来,风吹地有些冷意。那人才缓缓转过身来……

    “长仙?不,你是红谷!你竟然还没死!”

    “那么盼着我死啊,道长。”红谷眉眼戏谑,清冷的一张脸也难掩她心性的妩媚之气。添画了对细眉,小鼻清冷,唇上点了红妆,散发着阵阵地勾人味道。

    “你来……作甚?不怕我动手杀了你?”

    “怕啊!可你……会吗?”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挑衅。

    是不会,他下不了手,也难以动手……一个和他朝夕相处过的人,虽然每每接近他都是以别人的容貌。可性情,却是极为真实的,真实地刻画了他们的每一点点滴滴。真实到现在的时刻,他都会偶尔想起,偶尔怀念……

    那段时间里,那个容貌像换了个人,每每在发生不安的事时,她都待在自己身边,以全然不同的方式让自己开心。

    “你究竟要作甚?”流留低眉沉问。

    “让你取我性命来的,你信吗?”她道。眉眼看向流留未抬起的眼皮,看得一番真挚。

    “得了吧!你没这么蠢。”

    “我可不就是在你这儿才这么蠢的么?”红谷神色自若。往日这人还欲亲手将他杀死,多亏了苏扶,将自己救下,才得以苟活至今。即使今日再见到流留,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命丧他手!

    “你来此,寻……(我?)”

    “苏扶可有来此?”

    一个“我”字还未说出,就被打断了言语。又是苏扶!

    “敢情你是来寻你的好情人的!”流留戏谑地道。

    “……既不在此,那便告辞!”红谷趁着流留收下的剑势,几步急急离去。她本是红狐,闪身术又是各界翘楚,于是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夜色中,又一片虚无……

    “如果说,我是个喜欢骗人的滑头,那你又是什么?你这个骗子……”他自言自语道。

    长街之中开始静谧,万物作息规律,人群作散,鸟兽皆眠。

    三更已到,再过不久,这夜便留不住了,一如往常留不住的人一样,有去无回。

    黑夜翻转白昼,犹如浩大的一场洗劫,在争夺之间占领着自己的主导地位。一个黑夜离去,白昼迎来。便已是不同的光景,不同的天下。若是再次颠倒黑白,也不再是往日的那片星辰与烈日。不能翻转时光,扭转乾坤……

第四十九章 毒舌小丫头

    叶凌修几步前去,紧紧关上了木窗。随意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过身来,冲着坐定的苏扶道:“现在不冷了!”

    爽朗一笑……

    “嗯。”苏扶道。

    “那便告辞了。”叶凌修起身便欲往门口行去。行至门口,脚步却又忽地停了下来,转身有些缓慢,一个挠头的动作让他显得有些笨拙。直至他嘴角慢慢扯出一个爽朗的弧度,才道了出来:“明晚帝城有一场盛会,可否与我同去?”

    “明日?不知师姐……”

    “好了,就这么定了!明早我同你一起去找北陌,让她们也一并来!”

    那人笑的爽朗,像一个初尝甜食的孩童一般,笑的快化了一样的甜。本顾忌到师姐一行人的行程,还欲拒绝他的邀请来着。可他这样做,便将自己的犹豫都一下斩断了。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

    “明日见,苏扶!”

    “明日见……”

    话未说明,房门已被离开的人关上。留下一个微醉的自己,空气中有些微微的暖意,又有几分凄苦。脑中有些疼痛,不得不躺下来。少年吹灭烛火,置于黑暗之中,晕沉睡去……

    翌日晚……

    万家灯火,风舞长夜。

    戏台班子四方而来,聚集在此一处城中。左手是苏宁宁,右手是叶凌修和苏北陌。这是一方巨大的圆形观台,众人皆围城而上,呼和群起,观坐在四方之上,近看台中的盛会。

    一种香味袭来,从身边拂过,听到了轻轻的女声:“苏扶,叶凌修。”

    少年转身看去,只见女子脸中妆彩浓重。女子全身戏台装扮,眼角傲满山河。她身子纤瘦,却独有一股傲人的风骨。定色看去,认不出是何人。

    “你是谁?”

    “我是离娘!”

    “离娘!”苏宁宁乐乐笑起,直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不停地摇晃。少女衣也摆摇晃起来,愉快灵动地来回个不停。

    苏扶眉眼笑意,众人所坐的看台口,本是与众戏者的进台口完全分开的。离娘能在此处与他们碰面,定是费了一番周折,想来她定远远就看见了这边的他们。

    “流留呢?怎的不见他?”离娘问。

    “他回山了,这小子待不住,四处游乐,长吉道长看得多紧啊,直直将他扯回了山去。”苏宁宁道。

    “离娘你是来帝城表演的?”叶凌修道。

    “是啊,这每年帝城之中的庆会,泗水都会接到邀请。”泗水浅笑:“我得上台了!”

    她在众人群中行去,左右一些平民将他认了出来。大声惊讶起来:“是泗水的离娘!”

    围拥而上,一发不可收拾。

    “蹭!”

    长剑锃亮,脱鞘而出。苏扶站定于人群之中,阻挡着人群的行进。众人见此情形,生怕被剑割伤,在这动荡的世上,免不了妖物出来作孽,尽管眼中还表现出万般的不舍,人人却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眼前之人是一妖物。

    “你还好吗?离娘。”苏扶道。

    “蹭!”

    又一剑飞来,叶凌修落地护住了苏扶:“你可有事?苏扶。”

    “我无妨。”离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便急急行去。

    这两人守在道口,拦住了前去的行人,叶凌修转过身来,便缓缓一问:“我问你呢!说话!”

    “无事……”这人一句凶话,倒像是苏扶做错了什么似的,只无奈地回了这一句。

    苏扶定色看去,那人的侧脸在眼前,发丝几缕轻启。众人都害怕地远离了些,他才放下长剑。谁知,却猛的拉上了自己的手,一步步稳稳向位置行去。

    “呜!”

    众人欢呼声呵起,离娘从台上出来,点鼓皆起。

    一出好戏登场,人群的喧嚣淹没了一切,此刻却变得格外安静。苏扶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人紧紧抓着,莫名地被关心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心里却不由地被这举动生出一丝暗涌的甜来。

    “你……”苏扶欲言又止地道。

    “哇!离娘……”

    人群欢呼再起,声音被淹没。苏扶只得低下眼眸来,任由他拉着自己而去。谁知,他却停了下来:“你方才说我什么?”

    他竟然听到了……苏扶定色抬眉,只缓缓地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未曾受伤。”

    “你老是让人担惊受怕的,做什么都不考虑考虑我,们……”叶凌修道。

    “对不起。”

    他说了对不起?这样一句话,在人群此起彼伏的呼和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清晰到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世界。苏扶瞳色渐暖,眉眼认真的样子,真的是在意他。

    “不错不错,学会道歉了。”叶凌修调侃道。

    “被你扯的这样紧,不求饶是不会被放过的。”苏扶道。

    “那看来,你不是诚心的。不行!我得再听一回。”

    “幼稚!”苏扶轻道。

    他辗转几步而去,却被迎来的苏宁宁一把抓住,嘴里叽里呱啦个不停:“快点,快看离娘!我第一次见她演戏,好美啊!”

    “离娘跳舞更好看。”苏扶笑道。

    “哦?是吗?那她今天会跳吗?我好想看啊,苏扶你快过来!坐这儿来。”苏宁宁拉起他的衣袖,又用力将他的双肩按下。让他坐了下来,身旁的位置却被叶凌修猛一屁股占了。

    “你干嘛!这是我的位置!”苏宁宁道。

    “换一换!你去右边,和北陌一起坐。”他道。

    苏北陌抬起眼眸,缓缓侧身看来,清浅一笑,看得苏宁宁有些不适应。从未见过师姐笑过……

    叶凌修一直同苏扶说个不停,而苏扶却定色缓缓地看着台下离娘的表演。这已经不知换了多少个节目,离娘已经卸下了浓妆,穿上了舞衣,嘴角点了一朵玫红的梅花,眉心点红。在她傲人的脸上呈现而出,此中更是妙义横绝。

    她宛如一只凤凰,从低鸣的奏乐中初醒,在婉转中低缓,在重乐里倾诉悲哀的情绪,在齐声中涅爆发!她的舞意像是一曲离歌,又像是一曲战歌。停顿时惊艳,游撒时舒爽,绵延时有如一丝丝不可离迷的哀愁。之中互相穿敞,全然一体,不分你我。

    苏扶看得入迷,身旁叶凌修的声音都有如消失了一般。

    “哥哥,你倒是来抓我啊,抓住我我就给你!”一个绑着高尾约莫15岁之近的小女孩,在眼前停住,挡住了苏扶的视线。耳边叶凌修的话语开始清晰。

    “苏扶,你何时有空,我带你去丁南一趟……”

    “哥哥!快点啊!”小女孩放肆张扬地摇晃着手里的一张纸,眼里向远处不停地挑衅笑着。苏扶将欲作答叶凌修的话语,却被眼前这小孩儿给抓住了眼球,疑惑着看待了些。

    远处一男子走来,身形略胖,全然没有女孩儿的瘦小好看。说是两兄妹,怕是无人会信。

    待他走近了些,见他身上所穿衣物皆是不凡,米黄色的锦衣,干净的脸庞,皮肤细嫩,全身白的让在座的女子感到羞愧。

    男子左右被妹妹逗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不放弃追着。

    “叶秋华!你给我下来,你个小丫头快把信还给我!”

    “不!就不!谁让你每天把这信贴身放着,当成宝贝一样,碰都不让我碰。”叶秋华左右又围着苏扶与叶凌修周围上下跳着转起圈来,穿过人群躲着哥哥的追击。哥哥笨重,动作缓慢,每每都被她轻巧逃脱。

    她这样左右来去的穿梭,让众人都纷纷不满起来,却只私下议论着,未直说出半句话语。身后有一男子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你这小妮子……呜……”

    话出半句,却被身旁的好友给捂住了口鼻。他才用力拉开了好友的手,气气转身道:“你干嘛阻挡,我还怕他这小妮子不成?”

    “这是叶府的千金,他哥哥叶祝是帝城的济管领事,专管国事收赋税一事。他父亲又是城中的富商巨贾,与朝廷也有来往牵连。快些憋着吧!忍住……”

    听了好友的一番话,他才不甘地左右踢了两下,气气坐了下来。一幕都尽收苏扶眼底……

    叶家千金叶秋华还在四周乱跑,他哥哥叶祝还在不停地追赶着。众人只敢默默地轻哼两句,别的也不敢再有所表示。只见她拿出了字迹娟秀的长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畅读了起来。

    “念你,纵使万花盛开,皆不如你群中清淡之独特。

    念你,山海皆可平,万物皆浮云,今日得以见你一眼,足以。

    念你,从百花中行来,往百花中离去,何时归,何时见?

    ……”

    叶秋华处世张扬,却生了一张清雅独秀的脸庞,声音细细的,却毒舌万分。不时戏耍着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丝毫不留情面。

    “你快把信还给我!”少年语气沉重,停住了步伐,气气地同她看去。

    “哎哟~我就不!你这个大胖子,吃这么多还想着要讨女孩子的欢喜,我看你啊,这辈子是别想讨到老婆了!”

    实在有些碍眼,这小丫头,确实太过分了些。苏扶直站起身来,站定便将小丫头的手臂抓住。

    “你谁啊!放开……”叶秋华道。

第五十章 叶府

    “你谁啊!放开……”叶秋华道。

    “你挡着我了。”苏扶道。

    他将叶秋华手里的信给收了下来,捏成一团,五指张开之时,就已化为无物。

    胖子几步迎来,直直推开了苏扶。他转身又好好看了看妹妹,却只见妹妹有些害怕地在他身后躲了起来,小脑袋不时地慢慢探出来,抬起眼皮偷偷看着苏扶。果然是只能对家里人放肆起来的主!遇上了外人倒变成了小绵羊。

    “果然是亲哥哥!”叶凌修站起来道。苏扶明明是帮了叶祝,却被反倒被他推了一把不说,还满脸皆是一副敌对的神情。

    “我妹妹不容他人欺负!”叶祝道。

    “你能让开点吗?挡着我看离娘了!”叶凌修挡在苏扶面前道。

    “自当是可以的,不过!还请少侠将信还与我。”

    “这我还不了……”苏扶道。

    “那你为何又要撕!”

    “哟!你这蛮横的也忒牛了吧。”叶凌修道。

    “你使的是什么变戏法的把戏,能将我的信变走,就不能再变回来?”叶祝道。他虽天生的憨相,可语句的认真却让他变得看起来聪明了几分。

    “这是法术,只是我乃修仙之人,此法只能毁物,不可复原。”苏扶定色道。

    “哥哥,走吧……”叶秋华不安地摇着哥哥的手臂。竟然是修仙之人!爹爹向来看重修仙之人,若是给他知道了此事,怕是要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不走!”他道:“等会儿回家再收拾你!”

    “你说你是修士,那便说说,你是哪座仙山的修士。”

    “魔灵。”苏扶低眉,无奈又定色看去。

    “魔灵!”叶祝惊道。

    “苏扶,你又何必同他多做解释!”苏宁宁好不容易看完了离娘的舞蹈,才抽出神来帮忙说起话来。

    “哥哥!快些走吧……”小女孩拉着他的衣服,越发用力了。此时,才有点符合她原本清秀容貌的样子。

    只是,眼前的哥哥不知怎的了,痴痴地盯着那个紫衣服的女人看得发呆。

    “落微!”他道。

    众人皆是一惊,苏北陌也站了起来,同众人向苏宁宁看去。

    “你是我的落微?”他又道。

    苏宁宁被盯地发怵,眼皮不时上下反感地看去:“什么落微!有本姑娘好看吗?”

    “不!你就是,你就是我的落微。”叶祝两下将众人拨开,几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苏宁宁,看得众人又是一惊。

    “宁宁,你和他什么关系?”苏北陌冷道。

    “师姐,我不认识他。你给我放开!”她作势用力想推开那人,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这身肉果然不是白长的!

    苏扶定色看着,叶凌修却一番乐了起来:“你这桃花运不错啊,捡了个大的。”

    “哼!”她气气地道,为了让那人松手,她便只得放低声音骗一骗那人了:“你先放开我,我快要窒息了。放开我我再和你说。”

    “好!好!!”

    叶祝紧张地又放开了苏宁宁的双臂,站定直直地看着她。

    “先坐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好好好,妹妹,你也坐下。”

    叶秋华不敢作声,便只得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众人皆坐,又认真向台上的戏子看了过去。

    戏声往四边散来,众人口中轻轻哼唱着。这是一出老戏,说的是女子重生寻夫的旧曲目。人人眼神皆有婉转之情,四下和谐。

    “你说,我是落微?”苏宁宁问。苏扶听此,也微微侧目,四人一同看去。

    “是啊!你是落微。你说过,你要去魔灵修仙,有所成之后再来找我……”

    “应该不可能吧?”苏宁宁紧抿双唇,眼角挤在一起,不安又有些嫌弃地看去。这人生的白净,确实让许多女子都羡慕,可这体型,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啊……

    “你不记得我了?”叶祝真挚问道。

    “我确实只记得山上之事,可娘亲说过我是被一妖物袭击,失了往日的记忆,才送我去魔灵的。你不会……骗我的吧?”

    “小祝怎么会骗你!我发誓,若是……”

    “得得得,行了,我经不起你这誓。万一你死后给阎王爷告状怎么办!”她戏谑道。

    “真的!你相信我!你娘亲是不是姓李,叫李伶。”

    众人又好奇等待着她的回音。只见她目色震惊,手脚不安起来。

    “是,没错……”

    “我就说,你是吧!”

    “哎,打住!就算你我认识,你我有什么旧情,可我都不记得你了。这是便作罢了,作罢……呵呵,天涯何处无芳草!”

    叶祝眼神低沉下来,嘴角一笑:“怪不得,你要这般躲着我。”

    “你没必要这样子啊,你看看!这台上,这四边,多少好人家的女子啊!”她边说着边往四处指去,身旁的女子皆看了过来,几个甚至脸红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明日可否来我叶府做客?”他又道,仿佛对苏宁宁的劝说置若无物。她见苏宁宁迟迟难以开口的样子,又赶紧道:“哦。是这样的!家父宴请了许多修士来家中做客,就在明日。想来若是看到了你,父亲会更高兴的。”

    “师姐……”苏宁宁求救看去。

    “随你。”苏北陌道。

    “你看,师姐都答应了。”他这一句师姐叫的莫名亲近,仿佛像早就认识了一般。却叫的苏北陌一阵不适,颔首又隔远了些。

    “那就这么定了!”他又道。接着又唤起了站在远处的两个小厮:“你们两个回府准备好几间厢房出来,今天好好招待我的客人!”

    “是!”

    说罢,他才挥了挥手,两小厮便急急行去。

    “可你家中人都认识我,为何单单你妹妹不认识?”

    “她从小多病,你本来也没见过她几回。不是不认识,是早就忘了。”他边挡嘴又悄悄地道:“她从小记性就差!”

    苏宁宁一下噗笑,万物静来……

    “苏扶,如果以后我忘记你了,你会像胖子一样找我吗?”叶凌修眼中看来,一片可亮的笑意。让苏扶不由地躲开了一分,又缓缓抬眉看去,定色道:“会……”

    苏北陌嘴角浅笑,听着两人如孩童般的对话。看见了叶凌修嘴角笑起的样子,真是好看。

    演出结束了,夜幕之中,人群散尽……

    苏扶一行人于街中穿行,苏宁宁于叶凌修总在一旁逗着,众人笑着行进。

    来到叶府门前,两小厮站在门口,一人手里那些一把折下的枝叶,枝叶上还能看得见水光忽闪着。叶秋华二话不说便乐乐地轻巧奔去,一张娟秀的脸庞迎去,门徒也对她乐了起来。她举起了双手,小厮开始挥动手中的枝叶,至上而下的抖动起枝叶来。

    “这是什么习俗?”苏宁宁道。

    “这是长修山的净化术。”苏北陌顿色道。看来,这家姓叶的对长修仙山也甚是喜欢,竟对长修的这项仪式效仿的像模像样。

    “为何叶府会用此术?”苏扶道。

    “家父同流合掌门交好,年年都会来派弟子来此做客。如今,这不是明日各大仙家都要来此嘛,家父便向长修讨了这净水,让大家都沾沾光。”

    “那今日,长修弟子都在你府中?”叶凌修有些兴奋地问道。

    “应该是到了!”

    “那便赶紧进去吧!流留这小子,我得好好找找他去。”他说罢,便急急向门口行去。小厮洒礼,众人皆进。只见厢房之外,是一众白衣弟子。叶凌修又抓住一人的肩膀,兴奋地问了起来:“流留呢?”

    “叶!叶凌修!”那白衣道士站在远处惊讶起来,见着这眼前崇拜之人,只得站得发呆,不知所措:“流留师兄他说此处无聊,出去看热闹了。”

    “看什么热闹?”

    “说是城中的一场表演。”

    “难不成他看的是同一场?”叶凌修轻自语道。

    “可有说何时回来?”苏扶定色问去。

    “苏,苏,异兽!苏扶!”那小道士又是一番惊讶,才道:“流留师兄未曾说过几时回来。”

    “也罢!明日再寻他。”苏扶道。

    “你寻他作甚!”叶凌修道。

    “那你寻他又作甚?”苏扶浅笑。

    只见远处叶秋华于厢房处同两个小厮在悄悄询问着什么,不一会儿又慢慢局促地走了过来,作势大大方方地道:今日厢房可能不够了,得委屈苏扶哥哥和凌修哥哥挤一挤了。

    “无妨。”苏扶道。

    “好啊,我乐意之至。”叶凌修道。

    “小调皮捣蛋鬼,我以后就叫你小叶子吧。”他又道。

    “嗯,都行!”叶秋华看向摸着他头的修士,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低下声气来。

    “小叶子,小叶子!那你哥我以后也这么叫你。怪好听的,哈哈哈哈……”叶祝捏了捏妹妹的脸颊,悻悻地道。

    “臭哥哥,胖子!”她又恢复了元气,毒舌地道。面向众人时,她又突然变得乖巧清秀起来,安静地待在一边。

    几个小厮一番迎来,带着众人都进了各自的房间里。

    “早些歇着吧!”苏扶对着叶凌修道。

    还好,虽然是一房,可厅堂左右两处的卧塌还可供两人睡下,不至于挤在一处睡下。

    夜幕沉沉,两人和衣而睡。

    “苏扶!我实在不知如何处置赤尤……师傅说,赤尤杀不得。”

    ……

    “赤尤既已作出决定,那便是谁也阻止不了……叶凌修!我想求你一事……”

    “是赤尤吧!你喜欢她是吗……”

    两人以微弱的声音对着话,不知是他睡着了还是何故,竟再也没听到了他的回音。叶凌修望去,中间隔着串帘,看不清……

    睡得真快……

    叶凌修缓闭双眼,脑中睡意越发浓重,沉沉睡去,夜幕星河满天。

    “吱~”

    身体被一人抱住,紧紧难以挣开!

    “苏扶,是你吗?”

第五十一章 你给我滚

    “吱~”

    身体被一人抱住,紧紧难以挣开!

    “苏扶,是你吗?”

    ……

    没有回音,叶凌修才艰难地转过身去,却看见一张脸近在眼前,双眼紧闭,双手还抱着自己,呼吸中还有些酒味:“你干嘛!下去!”

    叶凌修一脚踢开了那人,装睡的人终于醒了,躺在地上直叫起来:“叶凌修!不带你这么踢人的,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少年,白和你睡,便宜你你还不要!”

    “流留,这么晚才回!又来我这儿,你个胆小鬼!大家快来看看……呜!”

    “嘘!你想让全天下都知晓我怕黑又怕一个人睡是吗!”流留打着手势急急捂住了叶凌修的嘴巴。直到流留彻底放开了叶凌修,叶凌修才有机会说了起来:“上来!小声些。”

    “好啊好啊好啊!我偏要大声些,怎么了!”

    “苏扶在那边,睡着了。”

    “苏扶也在?看来明日有的玩了。你知道我今晚去了哪吗?”

    叶凌修摇头,移到床榻最里面,又和他隔远了些:“挤得慌。”

    “我去看了场热闹!猜猜我看见了谁?离娘!你别说,人长得好看,跳舞也是一绝。”

    “哦。”

    “可她走的太急了,我没来得及同她打招呼,就不见了。”

    “哦。”

    “你说她应该没有相好的吧?你觉得我怎么样?”

    “哦。”

    “你别老是哦啊!”

    “呼……”叶凌修实在耐不住这人的几番言语,越听越乏,边听边回应这一句哦,直至不知何时没了知觉,才完全睡了过去。

    翌日……

    府门群群修士来拜访,人手一剑。苏扶于院中起剑,不停地同院里的树叶耍玩着。

    “苏扶,看招!”

    一声从身后传来,一剑迎来,被苏扶转身挡住。两人一番比试……

    “你够了没有。”叶凌修站在门口道。

    “当然是没够。”流留又继续打了起来。

    身旁一屋中的门缓缓推开,紫衣女子走了出来。将欲上前欲叫住流留,却被一旁走来的叶祝叫住:“落微,早晨有些凉,这是家中的风衫,你披上吧。我特意命人找了件紫色的。”

    冷风吹来,一阵一阵的。着实挺冷的,冷的她看着叶祝手里的披风,直想伸手去拿,于是她二话没说,就回了叶祝:“好啊!冷死我了!不过啊,你还是叫我苏宁宁吧,你叫落微,我还不知你是在叫谁呢。”

    “嗯。”男子温暖的瞳眸,浅笑看来,伸手又将披风轻轻给她披在了肩上……有些暧昧之举,让她一惊,没想到拒绝,却又有些欣喜。生平在魔灵之中,从未和男子这般亲近过。这人长得还挺高的呢……

    噌噌噌噌!

    噌……流留的剑锋停了下来,斜眼看到了紫衣的苏宁宁。剑马上放下,将苏扶甩在了一边,几步走上前去。粗手随意推开了那个正在给宁宁披衣服的胖子:“你手断了,要别人给你穿衣服!”

    “流留!”苏宁宁道。

    “是我,怎么了!”

    “叶祝,没事,谢谢~你的衣服,我很喜欢。”她边说着边暗喜着,流留这样费力地将叶祝推开,怕是……虽然嘴巴挺臭的,让人耳朵听了直觉着难受,可,他这样?全然有一股吃醋的气势。

    “哟!叶祝,你这开始学会勾搭小姑娘了啊!你不是说过你只喜欢你的落微吗?”流留又道。

    “流留,她就是落微。”叶祝道。

    “她就是……不,不会吧?”

    “那你可得睁大眼睛看看了,别不小心娶了个凶婆娘回家。你看她长得又丑、又,又,又矮、又……不讲道理、讲不定还有体臭。”流留伸手揽住了叶祝的脖子,悻悻地道。

    “她从小就这性格,我习惯了……”叶祝边说着边将他的手给拿了下来。

    叶祝同流留认识已久,本来也只是有着爹和流合掌门的这一层关系而已,如今他表现得这般关心自己,倒是让叶祝有些尴尬起来。

    “流留!你有意思吗?”苏宁宁低声起来,沉沉地道。她低着头,没有伸手打人,也没有大喊大叫,似乎真生气了。

    “你给我滚。”声音低沉,又继续低头道着。这声音磁穿力差点让众人误以为这是一个男人发出来的。

    “哎,别这样嘛~呵呵”流留见势不对,几下躲到了叶祝身后,探出脑袋尴尬至极。

    “宁宁师姐,我们去找北陌师姐吧。”苏扶道。她将两人的一番举动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苏宁宁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揽住她的手便拉着她往一旁行去。留下一群人在原地尴尬着。

    “她不会真生气了吧?”

    “肯定是!哪有人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女生的,是我我早就揍你了,小子。”叶凌修调侃道。

    苏扶将苏宁宁带到了一处,静下无人。并非真是苏北陌的住处,苏宁宁心里知晓,却并未询问,只因瞳孔之中泪水已经在不停地打转,心里的一股闷气游走至瞳孔之中,实在无心也不想再问些其他的什么。

    “师姐,流留不该那样说你……”苏扶局促站在一旁,看着泪水滑下的师姐,不知该作何举动。

    “师姐,你喜欢叶祝吗?”半疑问的语气,从唇齿之间纠结而出。方才苏宁宁那样尴尬的样子,低着头生气又不发声大骂的样子,和以往有太大出入,唯一的解释就是,师姐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

    “呜哇……”

    哭声突然涌出,泪水狂流不止。难道真……喜欢?女人的心思真难懂!

    苏宁宁的哭声引来了许多人围观,估计是请来的修士们四处游览,听闻此处有撕天般的哭声,便寻了过来。

    “是苏扶!”一白袍弟子问。

    “你将人家姑娘怎么了啊?”另一丁南蓝衣弟子问。

    “你不会欺负你相好的了吧!”

    “姑娘,你有什么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收拾他。”

    众人仿佛抓到了苏扶的小辫子一般,也有些出于嫉妒,好不容易找到了苏扶不堪的一面,便都一派正经地理论起来,仿佛自己处于道德的上风,举动越发过分。几个百草的红衣弟子纷纷走近了些,推了苏扶几下。

    “你们干嘛!本姑娘哭了与你们何干!本姑娘乐意,不行吗?”苏宁宁推开众人,有继续哭了起来:“哇……”

    众人一众惊呆,推搡的人气气散去,便宜没占到还凭白惹了一身晦气。

    只一天下来,叶祝对苏宁宁仿佛黏连了一般,时不时就对苏宁宁嘘寒问暖,看得众人皆是无奈。苏扶站在一旁,时不时还给让出些位置,让师姐多同他在一起。可苏宁宁没拒绝,脸上却也没显得多高兴,一整天都是客客气气的,让人实在搞不懂她的想法。

    休息时,叶祝来房中给她送各类小吃的,苏扶在一旁看着;各家聚于堂中之时,叶祝给她搬来了一方小凳子,坐在群山人海之中,苏扶在一旁看着;众人出去游玩之时,叶祝送水又过来搀扶,苏扶在一旁看着……

    “苏扶,喝水。”叶凌修在一旁,笑着道:“叶祝对苏宁宁未免也太殷勤了些。”

    “若是师姐乐意,师姐喜欢,那便是好的。”苏扶定色浅笑。

    “那你乐意,喜欢吗?”

    “什么?”

    “水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一阵尴尬,苏扶不由地几步前去,想躲开这个胡乱开玩笑的人,不作言语。叶凌修见了却有些急了,几下跟了上去,边跟还边摇着他的手臂道歉起来。

    “别这样啊,是我开心,我乐意……”

    “胡闹!”

    “是,是我胡闹,你真不在意?”

    “大庭广众之下,你说这些作甚。”

    “那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呢!”

    “你怎么可以将我同师姐相比。”

    “不能吗……”

    “完全不同。”

    ……

    人群之中,留下流留在身后,眼睛不时地盯着苏宁宁与叶祝的举动,负剑行着,边行还边丧着个脸。惹得周围的白袍师弟都不敢招惹,见了他都绕远了些。

    “叶祝,此次进山是爹安排的。此山名为许愿山,高峰之处可一览帝城之景,顶峰之上还有许多人抛铜钱许愿的,很灵验的。久而久之,便有更多人行此举,所以才有了许愿山一说。”

    “是吗?”少女瞳眸好奇看去,久久未开口的嘴中才说出了话来。

    “流留哥哥!”一声细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抓住了流留的胳膊。苏宁宁被声音引了过去,往后轻了一眼,见流留眼中凶光地看着她,不由地打了冷颤,又看见叶秋华抓着他的手,那一脸亲昵的样子,她便扭了头往前加快了步子,一步两步三步……慢慢变成了小跑,叶祝跟着也匆匆跟上。

    “就这么想躲开我是吧。”流留低声道。

    “哥哥,小叶子才没有想躲开你。”叶秋华一双大眼睛从下看来,认真地有些单纯可爱,可她那清秀的脸庞却叫人看着都忍不住心动起来。流留只轻手随意几下摸了摸她的脑袋,便拉着她快跑了起来,叶秋华小脸微红,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流留行了一路,左右看去,看见苏宁宁在前方,又紧紧跟了上去,拉着叶秋华的手便亲昵起来:“小叶子,你告诉哥哥,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我想吃葡萄!”

    “葡萄是吗……葡萄……”流留几步靠近叶祝,从他身后小厮端着的木盘里抢来了几串葡萄,大声地道:“叶子,给你葡萄!以后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谢谢哥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殷勤给弄地不好意思了起来,几下扭捏地接过了葡萄,又挽上了流留的手臂。

    “小叶子,我们走!”流留道。

第五十二章 不能说的秘密

    “小叶子,我们走!”流留道。

    许愿山乃帝城唯一最高的一座山,此处有皇家修葺的好几座庭院,供游人观赏。来人时常在此歇脚,大多都是夏日炎炎之时来山上寻个凉快的人较多,之中不乏有上山背柴的樵夫,经常在这庭院中一歇就能和来往的众人聊上一天,忘了回家的也不在少数。

    苏扶步步前行,才走置山顶,就发现了成群提起裤脚不停同各家修士唠嗑的樵夫。几个胆子大的甚至摸起了修士的剑来,有些直接将剑拔出鞘来,当柴刀一般向自己放置在一旁的柴砍去。

    修士顾忌到自家的门声不好说些什么,却能从眼里看出他们的不情不愿。樵夫哪里管得了这些,拿着剑好一番折腾,好些修士心急地开始唠叨了起来,樵夫也有一嘴没一嘴的回怼着。

    “您可小心些。”

    “这剑不能用柴来磨的。”

    “我看你这剑砍棵树都够呛,怎么打妖怪啊!”

    “这剑我也就是看看,你这么紧张,可显得多宝贝似的。”

    “修仙之人这么小气,老夫看一看就这么大反应,至于吗?”

    这些修士从小进入山中修行,学的又是谦虚仁德宽厚有礼的正道教义。如今面对市井匹夫的调戏,哪里还有还嘴的本事。一个个只得待在原地,被羞的满脸通红,像极了一个待嫁的小媳妇。

    然,这些樵夫平日里虽常见有许多修士人手一剑从眼前经过,可真的碰过剑的却没有几个。毕竟生活在市井,没有用剑的必要。如今有机会亲手来摸一摸,便都来了兴致,不喋不休起来。

    修士之中,流留早看不过眼了,凭他市井多年生活又与人打交道的本事,这些樵夫又哪里能同他比嘴快,于是便有了这样一番争吵。

    “老头,你这以大欺小的不问一声就抢了我同门的剑,小心我等发火了将你的柴火一并扔下山去。”

    樵夫以砍柴为生,平日里都靠砍些柴卖给大户人家,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也算是能养家糊口。他这般说辞,确实是抓到了众人的软肋。几个老头开始面面相觑,挠着发痒的双腿四下看了看,仿佛是见到修仙之人太多,瞬间没了气势。几个人开始边唠叨边故作嫌弃地还起了剑来。

    “这剑你快些拿回去,还没我砍柴刀好使。”

    “我看这剑也不怎么样嘛!拿回去,拿回去。”

    修士的剑终于回到手中,对流留这小子都心生感激,纷纷颔首礼貌地笑了起来。瞳孔之中有光,一脸佩服的表情。

    可人群中有怕事的,自然也有胆子大的受不了气的。几个樵夫迟迟不还剑,还有些观望的坐在原地,抱着剑时不时地瞄两眼。胆大的终究还是开了口。

    “如今说是妖魔横行,妖魔害人,我看呐,哪有你们这些修仙的小子猖狂。”

    “我看啊,这剑杀妖都是唬人的吧。”

    “哈哈哈哈,有道理。”

    这样赖皮的人,流留见得多了,自然习以为常了。他慢悠悠的摘下了一支野草,放在齿间咀嚼,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修仙之人本都是懂礼术又有本事的正道之士,可我呢!不一样。我这个人吧,生气了就喜欢动手,还专挑打不过我的人为发泄对象。既然你都这样说我猖狂了,那我就不必掩饰了。”

    “噌!”

    长剑出鞘!流留将嘴里的野草给吐了出来。冷风袭来,杀意泛泛。众人一身冷颤,观望的樵夫纷纷将剑送上,背起远远柴火便远远行了去,还有些许就在原地僵持着。

    “你想干嘛!”

    “看你表现咯!”流留笑道。

    苏扶定色不语,眼里只往相反的山下之景看去,一番壮阔入心。而众修士站在一旁投出目光,并未作甚阻拦的动作,都想让他好好吓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才好,不看白不看。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身后背着比他人要高出好几倍的柴火,匆匆几步赶了过来。

    “嘭!”

    老头背上的柴火落下,一地黄土扬起,飘散起来,周围人都纷纷捂住了口鼻。黄土尘起,四下混沌,老头的身影消失在其中,过了半会儿,流留才从眯着的眼中看见行来的老头,只见他满脸笑意,乐呵呵地向众人拱手作了个江湖礼数。

    “修士莫要生气!我等乡野村夫,没见过大场面。如今见了这绝世好剑,竟都有些爱不释手了,哈哈哈。我们看好了,这就给你等还剑。”

    说罢,那老头对后人一声郑重地道了起来:“把剑都交上来。”

    “是!”

    “是!”

    ……

    多剑齐齐送到了老头手上,周围一片黄尘开始散落,视线变得清晰。流留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老头,一番疑惑。苏扶也转过身来,定色好奇地抬眉看去。一旁的叶凌修摇着头无奈地看着,这老头的本事看来还挺大的,一帮樵夫竟然还有一个主心骨,这不像是普通的樵夫而已。

    老头双手将剑奉上,众人看了看流留眼色,见流留低眉应允的模样才纷纷接过了自己的长剑。

    四下里一时安静,只能听到句句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地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老头唤起同伴,背起木柴一同慢慢行下了山去。

    “流留哥哥,你好厉害啊!”叶秋华的声音出现,一手揽住了流留的胳膊。流留看得一眼宠溺,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侧目之间又看向了几米远的苏宁宁,顿了好一番时间。

    苏宁宁几下来到了山峰之上,手里拿着一枚铜钱,闭上眼来。

    ……

    钱币往上扔去,迎着太阳炙热的光环,闪现出一枚黑点。一切都放慢了许多,众人随之看来,钱币随重落下,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落入一片虚无……

    “你许了什么愿望?”苏扶浅问。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苏宁宁道。

    流留忍不住再次侧目,眼中有些挣扎,又想靠近的态势,往她那边移了过去。肩膀紧紧贴在她的身旁,从钱袋里搜了好一阵,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许愿神,他们都说你很灵验。我最近让一个漂亮美丽可爱大方的女孩子生气了,你能不能让她别生我气了。”

    他就这样大声地说了出来,看得苏宁宁一阵鄙夷的目光投去。

    一旁看着的众修士不觉得有何异常,毕竟流留这样的风流小子,说出这样的话实属正常之举。只是他们哪里还待得住脚步,纷纷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铜钱,双脚站在悬崖边上许愿起来,画面一片虔诚。

    “苏扶,你不许愿吗?”叶凌修也同众人一般双手合十,拿着钱币,可看见一旁的苏扶定色站着,便不解起来。

    “我不信这个。”他道。

    “不行,一起来!”叶凌修二话不说就拉上了他的手臂,只将钱币塞在他手里便将他双手捏紧合十了。

    “闭上眼睛,我和你一起许。”

    都被拖到这份上了,苏扶只好无奈闭上了眼睛,嘴角忍不住笑了笑,假装许起愿来。他睁眼看了看对面的叶凌修,双手合在自己的手上,生怕自己放开似的,叶凌修双眼紧闭,无比的认真与虔诚。

    “好了吗?”苏扶问。

    “好了好了!快点,你帮我把钱币抛起来,越远越好。”

    “行!”

    钱币高起,如同希望化成了聚点,往无知的远方落去,往事前程尽在此中化为期盼,将在远后的时间里慢慢从意念变成执手可见的故事与结局。好的会变得更好,坏的也能化解成不那么糟糕。若果以后愿望没实现,可以说是意念作祟,不能当真;可若是实现了,那便是最好的。

    “你许了什么愿?”苏扶问。

    “和你有关的。”叶凌修道。

    他眼中炙热,一笑起来却又像小孩一般爽朗,胜券在握一般又毫无防备心的样子。苏扶被勾起了些兴趣,又再次问去:“不能告诉我?”

    “能,如果你想听的话。”

    “还是别说了,大家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看!你倒是比我还信的样子。嘴里还说不信!快说,你许了什么愿。”

    这该怎么回答,只能礼貌地看了看叶凌修,眼角低垂,避着他的目光随意编了个愿望:“我……希望人妖能和平相处,世事和平。”

    “……”叶凌修一阵说不出话来,从来没听过谁想着让妖怪和人类和平相处过,他这样一番言论,虽然有些不切实际,却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世事和平,会的。”他道。

    草色发黄,只是山中绿树成荫,长年经久不衰。日头渐落,寒意袭来,人人挨着又将身上衣物裹紧了些,一个接一个的行下山去。

    深秋的天色说变就变,正午之时还很炎热,一到傍晚就开始冷风呼呼,让人直发抖。风和日就好像两个发泄脾气的孩子,你来我往,交战不休,受影响的永远是身边的人。流留同苏宁宁不知何时关系又变好了,下山之时,一路打闹着。嘴上时常怼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完全掩盖不住关心。

    ……

    背着重柴的老人家回到山脚下,伸手作势,一道结界马上幻化而出,身后众樵夫纷纷跟上。待所有樵夫都进了结界之中,老人才又左看右看,最后进了结界里。一切又化为常物……

第五十三章 重生篇——北王

    北国帝城,长仙居。

    微暗的光线之中,门窗紧闭。苏扶与长仙站定看着将醒过来的北王,目色疑虑。而红谷却与之不为关心,坐在一把黄漆木椅上,悠然地晃荡着她的双腿,红色裙摆被她玩弄地时而来去。直到所有平静的光晕之中,那罪恶之士睁开了眼睛,嘴唇启动。

    “我乃北王秦仓,过不了一会儿我的军民们便会找到你们的藏身之所,将我救出去。你们躲得过吗?”

    “不愧是能当上王的人,才从晕厥中清醒,发现被人绑着竟然丝毫不惊讶,还能如此有理有据地论起交易来。”红谷道。

    “说!你将赫连彻藏在哪儿了。”长仙定色道。

    “本王可不是不留后路的人。”秦仓道。

    “哦,那你说说,怎样才能让我们找到赫连公子。咳咳……”一句问话拌随着几句咳嗽。定是因为昨晚行路太过匆忙,冷风太急,染了寒气。

    苏扶昨夜匆匆从南国御剑而归,只为了将弥生送回去,是不想让弥生参与其中。毕竟前世,欠弥生的已经够多了。

    “你若是能将本王好好交回皇城之中,那赫连彻自会出现在你居所。”秦仓抬起了头来,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同赫连彻倒是有几分相似。一个王,如此年轻,却偏偏有沉稳的态势,看得三人好一番惊讶。

    “秦仓,你这长得还真是不错。”红谷从凳子上轻轻站起,好好打量了一番秦仓的眼眸。可一旁的长仙却没心思理这些。

    “将你交回皇城,让重兵将我等围住,那不是自寻死路?”长仙定色道。

    “那你想如何!”秦仓眉眼凶色,开始微微发怒。

    “你将赫连彻先交于我等,自然放你回去。”长仙道。

    “不成!你将我送回皇城,我将赫连彻给你。同时交易,各自方便。”秦仓定色道。

    “还得加一条……”苏扶轻道。

    “废话真多!”秦仓无奈。

    “我们交换当日,你必须昭告天下,我们是救你之人,不许有追杀之举。”

    “我还当是何等大事呢,这又有何不可!”

    秦仓终是同苏扶达成了和谐的交易,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只是却有不少疑问和推测难免生出。眼前这是一个修仙之人,又是姓苏的,定是和魔灵仙族少不了关系。

    而苏扶也着实对眼前着北国之王有太多的疑问。其一,他为何会有血月魔狐的魔气;其二,赫连彻为何执意要杀了他。

    疑点重重,引人深思……

    “你同赫连彻有何恩怨?”苏扶道。

    这让秦仓想起昨日赫连彻那小子,闯来客栈便自报家门。他让手底下的人都出了门去,反正这小子也奈何不了他。

    赫连彻一进房中便想要他的性命,可一介草民哪里是他的对手。他身上有魔狐的魔气,论谁敢同他讲理。赫连彻两三下就被他给打晕、治住了,这是他当年的一条漏网之鱼。

    当年他一心想着要篡权夺位,想创建自己的一番霸图。第一步便是想着要杀了白帝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那个人就是南征北战帮他一统天下的无棘将军。第二步自然是得找个替死鬼,而且得是个有羁绊又听话的替死鬼,于是他看中了赫连安,一个有合理杀害理由又听他话的老实人。

    果然白帝没有仔细复查,只听了大理寺石秦的一番调查,就匆匆了结了赫连安的性命。不知是还说白帝愚蠢还是他太聪明,宛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景。

    赫连安在朝中早已成为他的一方势力,平时里没什么大的用处,却经常被他叫去做一些买官卖官偷鸡摸狗的勾当。虽仅仅只是这些,但也完全足够用来威胁赫连安了。他那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哈巴狗,只会冲着强人摇尾乞怜的本事,时不时给他一口饭吃,他便忠心耿耿了好一辈子。他甚是关爱家人,用家人与功名来威胁他,自然是行的通的。

    当晚白帝让大理寺前来宣旨之时,他正同赫连安在屋中谈着这一番交易。不巧被窗外一影子给听到了,那影子逃的快,秦仓出门寻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转身回进屋里,赫连安才开了个替死的条件,说是要保他家人平安。这个一辈子都不怎么聪明的朝中之臣,到死之际却还把希望寄托于取命之人的身上,让秦仓心里好一番耻笑。他只表面答应了赫连安的请求,心下却早已做了最残忍的打算。

    毕竟方才门外的那个影子,说明事情已经开始暴露了,他又怎么会留着把柄,生生等着证据来擒拿自己。

    于是一晚,赫连府火光滔天。全都烧了个干净,无人生还。

    想来白帝还以为这是赫连安死了,家人接受不了,才一个个自断了性命,放火烧了自家门庭。

    秦仓第二日才得到消息,说是赫连府有一子,不见尸首。他便猖狂地叫去暗影,连连寻找,直至他篡位成功,登上宝座。

    他已成为了北国之王,还有何可担心的,赫连彻已不是他的绊脚石,也没有了寻找的必要。于是撤了大部分暗影,修养声息,用作其他运作。还是留了一部分暗影私下四处寻找着赫连彻的下落。毕竟是漏网之鱼,是不完美的一笔,得将这一笔摘除掉。

    赫连彻见苏扶疑虑甚多,便将这旧识当是玩笑般的一并说了出来,在场三人都静静听着,好一番认真。其中两人反应却有些大,直有些鄙夷地向他投出了目光。

    “原来当初杀无棘将军的幕后主使,是你!”苏扶低眉抬起,灼灼看去。

    当时大理寺查出了些苗头,白帝便叫人动了手。想来也只是想赶快解决那一件麻烦的糟心事,只想赶快找回自己的名誉。如今牵扯出众多的事,无一不是又将矛盾给种回了白帝的身上。最终死在了朝堂之上,死在了他最爱的天下黄土中心。

    “为了一个座位杀了许多人,值得吗!”长仙道。

    “当然值,你等市井之徒怎会懂得。”秦仓道。

    他一脸正义凛然,成竹于胸的模样,黄色衣衫轻薄左右晃动。发丝几缕垂下,眉眼认真阔气起来,看久了竟让长仙有了些认同的心里,真是一种魔障,一种可怕的同化魔障。

    “那你为何有我血月魔狐的魔气?”红谷嘴角轻启,眉眼娇媚。

    “从前有一个女人,天生一副冷面孔,极其好看。我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她,我就喜欢上了。然后我就不停地向他示好……”秦仓眉眼有几分微光,开始一点点诉说起了故事来。这是一段过往,是一段他沾染上魔气的过往……

    宫中鲜少有生人进入,只一日上朝之时,秦仓同众朝臣一并穿戴纱帽,齐齐进了宫去。

    那日是盛夏时分,天气格外地炙热,两个女人从城门被小太监带入,都着了身紫色衣衫。行在前面的女人瞳色灵动,仙风道骨;而后跟着的那个刚好背着阳光,让秦仓一直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后人的身段,让他不由地待在了原地,好奇地观望起来。

    一旁的群臣见到那景象,却是一番不解风情。直言皇上又带了些民间的女子回来,不合规矩。耳旁传来众人边走边议论的声音,秦仓低着头才跟着行进了几分。

    本来是正常的一群上朝之举,却因两个女人而出现了意外,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女人经过身旁,脚步平稳,一行朝的官员看得入迷了,走着走着便摔了一跟头。还好后面的女子手快,几步轻功而来,接住了秦仓眼前将要摔倒的那个官员。也正是这一举动,让秦仓看清了女子的容貌。

    面色冰冷,鼻梁高挺,动作流畅,顺势发丝垂动,迎着光照,冷眸轻轻抬起,将好对上了他的瞳中,心脏被一股强大的冷意击中,却暖了全身,四下延缓,自此难以忘怀。

    他回府之后费了好一番力气,打听到了女子的一切消息,得知女子只是一个随从,并非白帝的妃子,于是开始使尽手段对女子明里暗里地献殷勤。

    让小太监给她送信件,给她送画像;借着白帝邀进宫的时机偷偷同她讲话……

    小太监门都看在眼里,连同白帝也觉察了些,却也从未说些什么,任由着他发力追求。

    最终女子被他多番打动,答应经常轻功溜出宫门同他私聚,动情之下,两人便有了肌肤之亲。

    只是他也不知,原来这女子身有魔气,同她的肌肤之亲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有所变化。平日里受伤了会自己愈合,一下疤痕就可消失不见,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开始对人畜的血肉开始垂涎不止,让他自己感到害怕。

    于是他开始远离女子,却不敢说明原因。只随便打发了一个理由,与女子分道扬镳。女子不是一个死缠烂打之人,很快就同他划清了界限,每每见到他都视他为无物一般。

    不知何时开始,朝中有了传言说白帝收的紫衣妃子是妖物。他鬼使神差地帮人加重了这样的言论,朝中官阶自此沿路高升。

    ……

    此刻……

    苏扶听罢此人的故事,眉眼凶色,红瞳泛现:“你说的可是赤尤!皇帝的妃子可是苏尘!”

    “你怎会……”

    “嘭!”

    话未说尽,秦仓便被一掌拍倒在地。还好红谷几步过来,将发怒之人拦住了:“苏扶!赫连彻还在他手上。”

    “啪!”

    一掌袭来,脸上直变红了起来。秦仓面色疑惑而愤怒,没想到红谷拦下了苏扶竟然还会转身给他一巴掌。红谷眼眉娇媚,嘴角上扬一笑,身段妖娆,衣摆轻落。

    “这一巴掌,就算赏你的。”

第五十四章 重生篇:喜欢师父

    “这一巴掌,就算赏你的。”

    秦仓懵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几缕发丝凌乱覆在脸上,鼻息发出一声重哼:“我看赫连彻的命你们是不想救了。”

    “立马交易如何?”长仙道。

    “还算是有个聪明人。”秦仓咬牙道。

    ……

    皇城门口,兵守来回,群群集合。横竖排成了宽阔冗长的队伍,人人站地挺直,面色威严。可在此却完全看不到百姓的身影,怕是都怕惹上麻烦,不敢靠近。

    为首的军士一袭黑色铠甲,在乌央的人群中阔步昂首地喝令着,眉色严谨。

    “我等,乃王的手下,王为我等供吃供喝,为百姓劳苦劳力。如今王有难,我等自当将翻遍整个天下也要将王找出来。昨日找了一夜也未曾找到王,今日必须给我找到!一列纵队,你们去城南,二列……”

    果然,才一夜的功夫,城中就遍布军士了,苏扶与众人一路经过,都看见了许多寻人的小兵。沿路只得多番藏躲,才得以行至城门口。

    北国大多平地,城中灌风如狂,四下街中张扬。长仙带着的面纱时时被吹地贴在脸上,苏扶的银铃几欲被吹掉,还好银铃有灵,好几次紧紧贴住苏扶,才不至于丢失。

    红谷未行街中,几经飘摇琉璃瓦上,轻功红裙轻过,为众人探着路。

    只因秦仓黄袍私服亮眼,行至皇城门口,兵士们远远便看见了。他身上虽捆着魔绳,却被苏扶施法隐了形。

    重兵士急步大呼:“王!是王!”

    他们履轻急又沉稳厚重,手持长剑,行了过来。铠甲声音咣咣响动,看到王身边的几个人又纷纷保持紧惕起来。行至,齐声跪下!

    “王!”

    “赫连彻呢?”秦仓问。

    “赫连彻在牢中。”一军士低头未敢抬起半分。

    “将他带到我跟前来,两刻钟,足够了。”秦仓道。

    众军士斜眼了苏扶一等人,心有疑虑,又听王说出这等话来。迟钝地直在原地呆住了半晌。秦仓看出了众人的眼色,只当按交易来办,便只道:“他们是救我之人,不必有防备心。”

    这样一来,兵士们才齐齐道了声:“是!”

    他们整齐站起,纷纷向一方行去。

    ……

    赫连彻被送回众人手中,不省人事,面目上还有血色,衣衫褴褛,皆是鞭痕。看来,这些人急着找秦仓才对他下此毒手。

    苏扶背起赫连彻,急急同众人回了长仙居……

    直到他醒来,众人才松了口气。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换了,伤口也敷上了药。

    当时以自己的力量去同秦仓对抗,谁知秦仓对他毫无防备,将手下都支出了门去,让他有种秦仓会赎罪的错觉。

    万事俱备,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他想着自己此番将秦仓杀了,自己定会丧命在那些兵士的手里,可他愿意。

    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两人独在房中之时,秦仓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全身妖气,伸手便将他扔倒在地。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突然有了这样的本事,让他难以置信。

    他被秦仓伤到晕厥,模糊之中听到秦仓唤来一人,之后那人道了声是,便将他拖了下去,自此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睁开朦胧的眼界,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几个等待他醒来的兵士,言辞难听,面露凶色。手里的长鞭开始不停地抽打在他的身上,边打还边询问着秦仓的下落。奇了怪了,难道秦仓被抓了?他当时才察觉,定是苏扶抓走了秦仓,也只有苏扶身上的魔大概能与秦仓对抗。

    他被抽打地晕厥过去,又再次醒来。每抽打一次就会产生辣辣疼痛感,疼的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从小流落市井,尝过挨饿受冻的滋味,可是与被人鞭打比起来,确实要好受的多。

    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鲁莽,疼啊!是鲁莽至极。

    “哟!可算醒了。怎么样?我看你被抽的挺开心的,还想去杀人吗?我送你回去。”红谷戏谑道。

    “红谷……”苏扶眉眼浅浅,眼下低垂,眼皮轻轻抬起。红谷听言便即刻毕恭毕敬了半分,站好了些低头不语,当下沉默。

    “哼!嘶~”赫连彻心有不快,秀气的脸上有些不甘地沉色起来。可却忍不住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感,遍布全身,胸口出最为强烈。这样还不如让他不要醒来的好,嘴上实在不想承认,可真的好疼啊!

    “你先多歇着吧,每日苏扶会来给你上药。”

    “什么?他!”

    虽然他不介意苏扶的身份,可万一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他又像那晚一样变成了怪物可怎么办,想想都让他害怕。

    “可有不妥?”长仙定色问。

    “没,没有,没有……”

    长仙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床榻又放平了起来,面纱还戴着,未曾摘下。隔得太近,面纱轻轻划过了赫连彻的后耳,有些瘙痒,又有些引人。他下意识轻了一眼,见到面纱里的那张庞。疤痕可怖!!

    虽然不是没有见到过长仙摘下面纱的样子,可真正仔细看去,确实他也不敢保证有勇气盯着不换眼色。

    长仙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丝嫌恶,赶紧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几步退后,隔了好远:“又吓到你了?”

    此一言,却未有人察觉到一旁的红谷蹙眉起来,紧抿双唇提了一口气。

    “没有……没有!”赫连彻安慰着又肯定道。

    “那你便好好养伤,长仙居不宜久待,过几日我们得换个地方……”苏扶道。

    他深知,秦仓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若要不再生事端,必定得先躲着。他低眉沉思,普天之下,哪里又有他能去的地方。

    “公子,我们去南国吧。”红谷速道。

    南国,却实是一个好去处。想来秦仓也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能派重兵去南国捉人。苏扶浅笑,点头应允。

    长仙听罢却长叹了口气:“我这长仙居,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却也有许多的过往……去南国,去南国也好。我还想看看南方的水乡,坐坐南方的客船呢!那便去吧!”

    “嗯!”苏扶道。

    说罢,长仙便转身而去,她想着用仅剩的时间好快去收拾些重要的物饰和细软,便行得又快了些。

    “长仙,我有一事同你商议。”红谷一声叫住了她,几步跟上,出了门去……

    ……

    ……

    另一方……

    南国,上迟府中。

    “上迟!本王又来了!”

    弥生风火而至,行后的有一小厮,一直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他身上的衣物还未换掉,一身的黄袍便行来了府中,看得上迟一阵惊讶!他这一定是刚下朝就跑了过来,这王当的……跟过家家似的。

    “你怎么又来了!”上迟道。

    弥生爽朗一笑,看见上迟手中托着的木盘上摆放着些许水果,一壶酒,没猜错的话,还有一碟南方的辣酸菜。猜都不用猜,这是给流留送去的东西。

    “可是给我师父准备的吃食?”弥生抓起一颗剔透嫩绿又新鲜的葡萄,便吃了起来。

    “你怎么知晓是给流留的?”

    “自然知晓,因为我看到了这个!”弥生指着那一碟辣酸菜,胸有成竹的一番模样。

    第一次师父来看自己时,看见自己桌上的美食便样样尝了个遍,大多都被他吃了个干净。可他当时却指着那一碟辣酸菜直拍手称绝,叫个不停。

    他说这样的东西,吃着酸爽,透心舒爽!桌上那么多大厨做的正菜他都不中意,却偏偏看上这一碟小菜,让当时的弥生有所不解。

    明明长修是东边的人,东边人大多都是不能吃辣的,可他却是一个例外。

    至此之后,师父每每来寻自己,都要强叫自己差人给他做一份辣酸菜。伴着酒入喉,他就能高兴一整晚。

    哎!等等……

    酒!!

    他不是说戒酒了吗!!!

    “这酒是师父要的?”弥生顿色。

    “是啊!怎么了?”上迟不觉有何不对,随意答上:“你还当他真的戒酒呢!他什么时候真的戒酒过?每次说戒,戒了一天,第二日就必定要犯酒瘾。”

    这话一出,倒是让弥生有些无可奈何起来。那晚师父所说戒酒之时的模样,确实与往日不大一般,神色认真,眉宇忧愁。

    莫非是错觉……

    两人话罢,行至流留门前。还未推开门,里人便开了门来,端过木盘快速拿了进去。弥生的小厮在后跟着,不时投出奇怪又不可思议的目光。

    他在想着,这样的人,活像一个粗鄙的凡夫俗子,怎么能当王的师父。

    弥生同上迟两人前后脚进了屋中,小厮知晓规矩,将门轻轻合上了,便乖乖守在了门外。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小厮坐在地上便放松了下来,左右锤了锤站久的双腿,不时又好奇地四下观察着府院。

    这是他第一次从宫里出来,往日都是自己的干爹来侍奉王,可今日干爹重病在床,皇帝便叫了他去,让他好一番紧张,又好一番兴奋。

    “唰!”

    一白影闪过……

    嗯?刚刚好像到了什么东西。小厮抬起头来,四下看去。

    没人……看来是眼花了。

    “呼~”

    清风所至,白色衣摆忽现脚下。小厮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了声音,就连动也动弹不得,被他点了哑穴。

    他抬头看去,只见像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清冷至极。那道人行了几步,在门前偷听着屋里的动静,迟迟未去……

    你究竟想干嘛呀!王上出事了我小命可不保了!啊……呜。爹爹救命啊!

    ……

    里人谈笑着,流留感觉到来人气息,眼色一顿,抬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嘴角一笑。

    “弥生!你说你是喜欢我这个师傅多些,还是你的神仙哥哥?”

    ……

    “啊?”弥生呆滞,师父难道又喝多了?

    “当然是喜欢师父了!”

第五十五章 旧族

    背着重柴的老人家回到山脚下,伸手作势,一道结界马上幻化而出,身后众樵夫纷纷跟上。待樵夫都进了结界之中,他才又左看右看,最后进了结界里。一切又化为常物……

    这是残存已久的皖国的一脉前朝旧族。

    那时候还是三分天下,夷、皖、匕,三国顶立。三国实力相当,可地界最大的当属夷国。当时白帝名唤朔风,还只是夷国的一介平民义士。

    自后三国大乱,白帝众人尽心平乱。跟随白帝的义士也愈发变多,最后人心所向,战场厮杀,一统了天下,建起了白国。

    老人习惯如往常,领着众人进了结界之中。

    这结界之中,是另一番光景。桃花满栽,山林红遍,穿过桃林,便能看见一片木屋到处。没有多繁华,也没有多精致,木屋看起来甚至还有些破烂。

    远处迎来一群老弱妇孺,人人穿着粗衣粗布,要不就是灰色,要不就是深灰色的。举止遍同随处可见的乡野村夫,几个生的壮些的妇女,乐乐呵呵地大声谈论着迎了过来,言辞粗鄙,却实在的很。

    老头看着身边的族人一个个被家中亲人拍着肩膀叫走,不禁笑地爽朗起来。

    “飞哥哥!”

    远远一声女孩儿的声音从人堆里传来,老头往前仔细看了看。一个女孩儿迎来,身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衣裳样式却不同于常人,格外好看了些。

    “哥哥!”

    女孩儿约莫十五六岁,一来就跳起挂在了老头的身上,笑意满满。老头抱起她就被迫转了好几圈,直到腰间一声吱响。他才扶着腰,将女子放下了地。忍不住一声叫唤。

    “哎呀!我的好妹妹,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了。”

    “得了吧,你才十八,这样都不能承受?”妹妹道。

    “哥哥!你快别扮这老头模样了,丑死了。”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如今倒觉得,我本来的面目还不如这老人家来的自如。”他原本的身体挺直了起来,瞬间精神爽朗。边说着边往脸上摸去,轻轻揭开了一张人皮。

    一双好单眼皮,因白皙又嫩的皮肤而变得格外好看,嘴唇却有些干裂,显得有些苍白。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女子道。

    她说罢,眼珠灵活一转。立马抢走了哥哥的面具,扔在了地上。谁知!哥哥却开始同往常一样,蹙眉摇头起来。让她突然没了兴致,她才捡起面具,拍了拍粘上的泥土灰尘,又给递了回去。

    皖国没落之后,哥哥带领众人四下逃跑,终于逃出了慌乱之地。还好当时遇见了名唤无棘的一人,他教给哥哥许多法术,才得以让众人能待在结界的另一番世界里。

    说是另一番世界,其实也不其然。毕竟结界只是一曾迷惑他人的屏障,这里面的世界都是存在于现实之中的。

    房子是他们自己合力搭的,桃树也是他们自己种的。

    当初哥哥问她想种什么种子,她就随意说了句桃花,哥哥便在山林空地种满了桃花。

    可这毕竟是北边平原,冷风肆虐,哪里是桃树的好地?为此哥哥还费了好大番力气,日日用越来的法术护着桃树。

    刮风下雨时,小树苗刚刚长出。他便用法术设了一层屏障,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直至雨停。

    哥哥生性不喜与人交谈,他嘴上不说什么,却做了很多事。不止为她,也为族人。

    每次出门他都养成了易妆的习惯。一开始是为了躲追杀,之后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他说习惯了。

    哥哥戴上面具时,仿佛就是那个人的样子,模仿地惟妙惟肖。不论是乐呵的面孔,还是搞怪的面孔,每一样都让人觉得真实,活像变戏法一样。

    当每次摘下面具之后,他就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冷冰冰的,不轻易近人。怪不得他才说,每次戴上了面具才活地真正的自在。

    ……

    “贵永飞!快点来啊!”她边跑边叫着身后认真步行的哥哥。又叫了哥哥的全名……

    “贵瞿!”他有些无奈地轻呵了一声,按照规矩来说,他是不喜欢这样被妹妹直呼名讳的,可妹妹在乡野中长大,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让她实在没有办法。

    而他的族人,都不敢妄自叫他全名讳,所以每每见他,都称一声小飞公子。

    小飞几步行至屋中,院落干净,宽敞又精致,都是被妹妹瞿儿好好收拾过的成果。

    夕阳余晖……

    小飞才同妹妹进食完,院落中便一人一人的迎来,又过了一刻钟,院落人满为患。乌央的人群人手拿着一把木剑,谈论着家常话短。

    “小飞公子!”众人齐喝。

    只见小飞手拿长剑,步履轻缓。人是极瘦的,却隐隐能从轻薄的衣物中看出他臂膀坚朔的轮廓。

    他习惯性地礼貌朝众人颔首,负剑身后。

    “如今,我贵氏一族人丁越发兴旺,多谢众位愿意追随我,日日来我这儿学练兵术。我族,在不久的将来,必当驰骋天下。”

    “好!好!好!”

    众人举剑齐喝。

    “列队!”

    一领头的小伙子一声长呼,众人犹如惊蛰,乌央立马四散整齐开来。尘灰飞起……

    “一!二!三……”

    小飞公子声音低沉,轻功飞至屋顶开始一招一式地教起了剑来。众人的声音也跟着齐呼,响彻云天……

    屋门之处,贵瞿轻轻扶着门边,半掩着脸看着这场盛大的逆流之举。人声浩荡,男子众多,让她也有些害羞起来。

    ……

    “公子!不好了!”

    “有人破了结界!”

    精干的女子,眉眼媚相,持剑单跪在地。

    万人呼和声中,掩盖住了她的声音,可她这一跪下之举,让一旁的人都不由地停下手来,仔细问了过去。

    “卓芳姑娘你说什么?”

    “有人破了结界!”卓芳抬头定色道。

    一反应快的听此一言,赶快呼喝起来:“大家快停下!结界被破了!”

    他身旁的一群人听见,又停下传了过去,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皆停。飞公子转身,定色看去。

    “谁破了结界?”他道

    “一群修仙之人,各大仙门的都有!”

    “哦?修仙之人……”

    他纵飞而下,轻功至卓芳眼前。

    女人只见一双平缓的脚步缓缓行来,纵使现下面临大祸,心却还是止不住地跳动起来。她眉眼轻抬,目色略泛暖意,琉璃波光,对上公子的冷眸,又马上低头闪躲起来。

    公子轻轻扶着她的手臂,示意让她起来。眉色清浅……

    “你为何总是这般怕我……”他道。

    “唰!”

    眼前之人闪身而去,留下一声:“跟上!”

    众族民呼和,队列指挥一下就换成了两列纵队,小跑跟着前面的公子。卓芳还未从中抽出神来,半晌,她才转色一变,轻功越过众人,跟在了公子身后。

    ……

    另一边……

    “这怎么有处结界!”流留道。

    他好奇地快步过去,轻轻碰了碰。霎时便被反弹了回来,直退了几步。身后众下山的修士也齐齐看来,脚步轻急靠近。

    “是啊,这怎么会有结界?”

    “这结界是谁设的?”

    流留顿色,蹙眉站稳,疑惑着又靠近了去,伸出手掌又挨去……

    “别!”叶凌修大呼。

    “流留哥哥!不要!”小叶子道。

    “嘭!”

    流留再次被弹了回来……

    “哥哥,你没事吧?”小叶子道。

    “是长修的功法!”流留低声道。

    “是你们哪位长修弟子在这儿施的结界啊?不会是你用来玩笑的吧”叶凌修调侃。

    “不会!这结界非常人能设。”流留道。

    “就连你也不能?”苏扶问。

    “或许长吉师兄可以……”流留无奈道。

    “那你可能进入结界之中?若是你长修人士,那你便带头进去看看,也不会失了礼数。”一百草弟子道。

    “凭什么?若是高人所设,纵使是同门,也算是失了礼数!你这叫我们前去当炮灰,可真会使唤人!”离歌道。

    芜站在一旁,凝色好奇,又有所顾虑。只见苏扶几步上前,轻轻拍了流留的肩膀:“若是想知道,那不妨进去一看。”

    他懂的流留的疑虑,因为长修山中,唯有师父同长吉师兄可设这样高阶等级的结界。但是……

    师父与长吉师兄,又怎么会凭白在此设一处这样的结界。

    他定色抬眉,眉眼有神:“那我便要看看!”

    他叫来众长修弟子,齐齐施法半个时辰,总算是破了结界。众仙家修士随入……

    行至里面,只见好大一片桃园。修士们好奇大惊起来,四下散去,往桃园转了好久。

    “你等是何人!”

    一声低沉的男声,来人闪影极快。身后竟然还跟着乌央一群精壮男子,还有一个女人。

    众仙家修士拔剑从桃园回来,急步大道齐聚,定色紧惕看去。

    流留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冷面孔的男人,半调侃又疑惑问道:“不知阁下是师承哪座仙山啊?”

    “与你何干!”男子面不改色。

    “你是长修山的弟子?”流留再问。

    “与你何干!”男子面不改色。

    “你这人好烦啊!能不能认真回答,你再这样我的剑就要生气了。”

    “修士你不分青红皂白便破我结界!还大放厥词,扰我族人安宁,又是为何!”一女子的声音从民壮群中传来,她推开人群,急步而来。

    “哥哥!”她拉住了领头的男人,轻轻唤道。

    众人并未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儿,流留也只轻看一眼就再问而去:“你这结界是谁帮你设的?”

    “自己!”他道。

    “有人教你?”

    “是!不用问了,若是好意来拜访,那我便告诉你,是无棘。你长修的师兄!”

    ……

    “怎么会这样?”

    “无棘是谁?”

    “原来如此!”

    众人口舌纷纷……

    “你怎知我是来拜访?”流留放松了警惕,调侃道。

    “你这问东问西的,谁都猜的出!”瞿儿道。

第五十六章 入魔不是你的罪过

    “弥生!你说你是喜欢我这个师傅多些,还是你的神仙哥哥?”

    ……

    “啊?”弥生呆滞,师父难道又喝多了?

    “当然是喜欢师父了!”

    “乖!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儿。”流留笑得爽朗,双手捧着弥生的脸好一番揉捏。

    然,苏扶站定门外,忍不住一番内心不适起来,以微弱不可闻的声气轻轻从唇边道了句:“幼稚……”

    他猜到了流留定是发现他来了,并且知道他在门外。可苏扶并不在意,他知道流留那样的性子,是不会想告诉弥生他的出现的。所以他自然不会跑出来揭穿自己,反而会帮着隐瞒。

    “师父!徒儿出去耍剑给你看!你再多教些招式吧!”弥生哀求道。

    苏扶定色一惊,提起脚步便欲离开。谁知,听到了屋里流留的一声叫唤:“哎呀!别!为师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头莫名觉得痛地很。哦,哦!还有,为师脚还伤到了,大夫说不能有大打动。”

    苏扶听罢,便停下了脚步,眉色抬起,又站定听去。

    “师父,让徒儿帮你看看脚。”弥生顿色,几下就掀开了流留的底裤腿。惹得流留好一番阻挡,言辞左右拒绝。

    上迟端起酒杯,抿了小口清酒,细小的杯子迎着显力节的手的弧度,显得格外有意境。

    杯子轻声稳放入桌上,发出咚的一声低脆声,他戏谑开口:“发懒了就直说,不用找借口。”

    “什么?”弥生顿色。

    “呵呵……”流留笑着,眼中有些尬意。他想着,还好上迟以为他是太懒了才不想教弥生练剑。他可不想让弥生出门就看见苏扶,也不想再让他同苏扶有所交集。

    弥生今世一切顺畅,投胎投了个好人家。前世的纷纷扰扰,自然是与他无关的。如今苏扶这样三天两头地跑来寻弥生,难道是要故意唤醒弥生的前世记忆。

    人投胎了,还能记得上一世的事情吗?他可没听说过,也不敢相信会有其他人有这个把握。毕竟已经转世轮回,弥生已经不是叶凌修,也与叶凌修不是同一人。

    况且他身上有太多和叶凌修一样的东西。就比如,他没有叶凌修身上的那一份傲骨;就比如,他没有叶凌修的剑术好;就比如,他没有叶凌修会损人;就比如,他怕黑,而叶凌修不怕。这一点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可是再多的不一样也还是存在着明显的危机,万一苏扶多来寻,又同他像上一世一般,该当如何?

    这苏扶的执念也未免太深了。若是说执念,其实自己的执念又何尝不是呢!

    不远万里地多番寻找叶凌修的最后几缕飘荡的游魂,又耗尽时间地等待他的重生。为了捕捉他的气息,他叫长吉师兄和长修山的一众师兄弟们帮了不少忙,天天带着寻找到的游魂,用探灵盘指引同样的气息。经过多少长河山川,人山人海,才得以在此找到如今的弥生。

    明明叶凌修这小子生前没少欺负过自己,平日里还嫌他烦来着。可真到了他消失不见的时候,自己却开始接受不了了。

    这些事故的所有源头,都源于一个人……苏扶!

    他侧耳稍微又注意了外面的动静,偷偷在桌下双指施法,引动灵识,仙气飞去,降在苏扶胸前。

    是一记重轻拳!

    他听着里人的声音虽然听地入迷,可眼中却察觉了三分,这样的偷袭也轻巧被他躲过。

    一道光影再次袭来,看来流留是要逼自己离开。

    ……

    他昨晚才至南国,长仙人脉熟透,几下就给一行人安排了一个好的住处。一处干净敞亮的宅子。

    长仙所创的妆彩节极为广闻,大陆之上,大城至小镇,无一不过这节日。

    只是每每进些妆品之时,南方的买家们都会不远万里前去北方帝城,亲自上门问长仙买些特质脂粉,长仙便就此结识了些许年年都来的老客人。

    这客人见她要来南城定居,开心极了,日后不必跋山涉水地去帝城进货,可不开心嘛。

    于是急忙差人把购置的一处宅子给打扫了干净,迎着长仙一行人便进了门去,边说着还边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一日,长仙定居在南国的消息便如挡不住的水流,在城中肆意传开了。

    这是一番大场面!

    今日白昼刚起,门庭若市,久久未闻人声的老宅顺时便起了声势。有来求合作的,有好奇来看的,更多的便是慕名而来的。

    众人口舌纷纷……

    “北国的长仙娘子,怎么来我南国了?”

    “我听亭阁卖脂粉的翠儿说的,他老板昨夜亲自迎长仙进了府中。”

    “哎!我也是听翠儿说的。”

    ……

    看来这翠儿真是个大嘴巴,她老板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人,倒是被她一转眼功夫就抖落了出来。估计现在正不知在哪挨骂还不一定吧!红谷烦闷。

    红谷站在门边,当起了门童,一遍遍不情愿的说着重复的话:“拜访的里面请!”

    这都是长仙出的主意。

    一大清早的,门外就传来嘈杂的呼喊声,长仙知晓这些人是为她而来之后,便将人都迎进了门来。

    毕竟她是个好心的女子,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每个人的意愿尽量的听,每个人都善意接待。

    可她毕竟未曾亲自见过这样多的乌央人群,难免心生不安,于是留下苏扶守在身边,而红谷自己就被叫来了这儿迎人……

    不情愿!

    谁叫她亲自开口了呢!

    这张脸都是她给的!

    还是去吧!

    她就这样热情又勤勤恳恳地承担了这份伟大的工作,任劳任怨。

    “姑娘,你睡着了吗?靠在门上懒懒的样子多不成体统。”一个路过的老婆婆端着菜篮经过,语重心长地道。

    老太婆,我红谷是那种站着就能睡着的人么?

    官方笑脸迎去:“婆婆,我只是低眼找东西呢,没睡。多谢婆婆提醒。”

    “哎,姑娘性格真好。”老太婆乐呵乐呵地看着自己的教育成果,背影婆娑着远远离开了。

    性格好……吗?

    我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我……

    红谷见老太婆走远了些,门口也不再有人前来,轻功便上了瓦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躺了下来。

    她眼中无意识地扫过街上的行人,行人众多,各式各样的都有。

    远处一个白须的老爷爷拄着拐杖行着,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跑来,冲他呵斥了几句。

    老人嘴角气的生起了一个向下的弧度,闭嘴不言。

    那个男人却一改呵斥的面容,轻轻扶住了他的手,乐呵乐呵地又说了些什么。

    远处还有一个女子,在街上独自一人走着,四下不安地左看右看……

    远处一小孩儿,同一群小孩儿追赶在一起,撞到了身形巨高的壮年身上,被壮年骂的狗血淋头,却一点也没有要哭的意思。左右到处跑了去……

    街中的房屋是另一番景象。

    房屋低矮精致,最高只有二层。铺的瓦片都是普通的泥瓦,不似北国。

    她眼下无意扫了另一方向,躺着也不忘翘起二郎腿悠荡着红裙。

    卖包子的、漂亮的女人、奇怪的行人……嗯?

    苏扶!

    他何时出去的?

    红谷赶紧坐起身来,轻功瓦上,悄悄跟在苏扶身后。不知他是太心急还是没注意,红谷竟然都没有被他发现。

    直至见他进了上迟府……红谷才知晓了他的动机。送弥生回去的那晚,他就是来的这儿。

    看来苏扶这是要去见故人了,想不到叶凌修真的重生了,还成了南王弥生。

    真是!命好……

    她站地远了些,见对面有一卖面的摊子,便顺势坐下点了一碗面。她发呆地看着眼前的门牌,嘴里轻轻念叨:“上迟府……”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有些时辰,桌上的面也已经凉了,她都未吃半口,只是发呆地盯着对面的宅门。

    小摊老板看得有些急了,几步走了过去,老实地问道:“姑娘?可是我这面做的不好吃?”

    红谷这才低眉,转眼抽出神来向这声音寻去:“挺好……”

    “红谷?”

    一声打断了她与老板的对话。是苏扶!

    “你怎会在此?长仙许你出来了?”苏扶浅笑,半调侃地道。

    “我……”

    一时语塞!话都被憋了回去。

    “你为何又来此地?”红谷转色问。

    老板被晾在一边,无奈又只好退了回去,有些自责的意味。

    苏扶低眉不言,目色清冷。

    “来寻故人的吧!”她步步紧逼地道。

    “还是回去吧!长仙在等着呢。”苏扶面色沉定,迅速转身,往另一方向行去。

    “错了,是那边!”红谷伸手指道。

    “初……初来此地,忘记了回去的路。”苏扶边说着边转身换向行去。

    红谷定色一笑,她这是第一次见苏扶这个样子,虽略有些笨拙,却不失可爱。她几步又跟了上去,沿路悠荡地走着。

    “你还是放不下!”

    人群流动,前人停住了脚步。

    “回去!”

    “若是你还为前世之事有所顾虑,那你要怎么面对现在的叶凌修?”

    红谷行上前,拦住了苏扶的脚步。

    “入魔不是你的罪过!”

    “杀人也不是你的过错!”

第五十七章 狼妖再现

    众人并未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儿,流留也只轻看一眼就再问而去:“你这结界是谁帮你设的?”

    “自己!”他道。

    “有人教你?”

    “是!不用问了,是无棘,你长修的师兄!”

    ……

    “怎么会这样?”

    “无棘是谁?”

    “原来如此!”

    众人口舌纷纷……

    “你怎知我是来拜访?”流留放松了警惕,调侃道。

    “你这问东问西的,谁都猜的出!”瞿儿道。

    流留拔出长剑,眼角斜上,抬眼向女孩儿看去,嘴角一个笑。他扬起头来,闭上了双眼,又左右扭了两下。

    “小姑娘挺漂亮,就是嘴巴,有点臭,哈哈哈……”

    指剑刺去!

    “瞿姑娘!”

    “瞿儿!”

    瞿儿的发丝被剑光飘起,长发几缕被斩断,流留横剑,接住了干净的几缕发丝。

    “呼~”

    一阵风声,只见飞公子瞪大瞳孔……即刻将妹妹旋身拉至身后,后身的众人胸腔齐伏,终于才放下提着的气来。

    “你欺负我可以,不要欺负我妹妹!”

    温润的面孔腮帮紧咬,一掌向流留挥来。他来不及躲,那掌便击在了他的胸口,热闷的感觉堑进内心,泛出一股热流,悠荡地从中往脑子袭来。

    “嗡~”

    连退多步,众修士横剑齐举,人人目光凌厉,齐齐迎去,双方群起而战,一片混乱!

    “为何出手?”

    一点点的嗡嗡声还未消失,便隐约听到苏扶的声音,格外沉闷而模糊,转眼看去,也是模糊一片。

    “我没想出手,只是……”

    眼前看见了黄土扬尘的颗粒,双眼不受控制闭上,人也缓缓倒下……

    我没想出手,只是想割她一缕头发,吓吓她而已。谁知道这个龟孙子,有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啊。

    流留将欲倒下,却被苏扶揽住。叶凌修惊呆地看着这混淆的场面,一开始冲上去的本只有长修弟子,可对面的壮士在打斗之时,见对敌有成堆人未上,便不由地一句挑衅。

    “怂包!你娘生你这么大个人,是不是粮食没喂够啊!***还没长大吧,就知道拿着把破剑吓唬人!哈哈哈……”

    ……嗯,而后发展到,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叶凌修哭笑不得,转过身来,又对流留一番大骂:“臭小子!让你爱出风,头……怎么倒下了。”

    再看到苏扶揽着倒下的流留,眉眼蹙起,不停地唤着流留的名字。

    一阵不爽!

    他转头向对战的人群急看了一眼,脚下纠结徘徊两下:“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叶凌修转身几步向苏扶走去,推开了流留,没注意到他便如死人一般,软骨由慢忽快,嘭!瘫倒在地。

    苏扶双唇微张,定色蹙眉气道:“你这是作甚!”

    “没,没,没,我是想说,我来给他输灵气。没扶稳,没扶稳……”赶紧摇头,快速扶起流留,左右随意拍了拍他身上的黄土,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扶,乐乐地笑着。

    “那便快点!”苏扶定色道。

    “自然是!”他即刻施法,输送灵气。

    气体传输通过掌心,浑圆流入经脉,四方寻去,急速而又劲道。格外顺畅!

    “噗!”

    一口血从叶凌修腹中吐出,睁开双眼!瞳孔血丝爆满。

    方才气体环走至心口还很顺畅,可到了他的脑中,却一个狠劲突然猛的被打了回来,毫无防备。

    “你将他怎么了!”叶凌修声音夹杂着血水,肃目气气向人群之中敌对的领头人看去。

    飞公子轻易一手环绕一修士,回环轻轻抓住敌人的手一推,几步轻功行上,踩着众人的脑袋突降。

    衣儒轻起,冷面斜看。

    “这一掌,算是我替妹妹还给他的。”

    “他那样用剑的速度,方才若想杀你妹妹,早就杀了。他乃流合掌门的亲外甥,若是死了,你一族人怕是都逃不了!”叶凌修道。

    飞公子侧想,定色抬眉大呼:“停手!”

    “停手!公子说停手!”

    “停手!”

    “大家快停下来!”

    ……

    叶凌修见况,眼中略有放松之意,大呼:“众修士先停下手来!救人要紧!”

    众修士剑入鞘中,齐齐停剑!

    光晕透过桃树,四下静谧,黄尘飞扬……

    一阵狂风刮起,衣摆吹动,左右蹭磨,发出“挲挲”的声音,迎着胸前的起伏慢慢变小,呼吸由急促变得清浅,众人脑中渐渐清醒,眼中却还对峙着。

    “老汉儿,老汉儿啊!呜……”一老妇人远远从内里深处蹒跚着走来。大幅度地挥手起来,不时又狂抹起眼泪来。

    老汉儿?这人群之中,也没见有老头啊!苏宁宁疑惑……

    “哎!娘,我没事儿!”壮汉之中出去一个小伙子,大笑咧着嘴,奋力地挥起手来,“娘你别担心!我这不是一点没伤到吗?”

    “噗!”修士几人笑出声来。

    原来这就是老汉儿呐!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

    剑拔弩张的氛围霎时变得画风清奇起来……

    此时四下安静,这两人的举动引得众人好奇看去。

    众修士急急忍住噗笑,以免失了气势。其实齐齐看去,并未有任何人个真的受伤,一个两个都是精神饱满的。

    老妇人抓住那人的手,又抹起了眼泪来,半气半急说不出话来:“不……不是,你受没受伤都一样。”

    “噗!哈哈哈……”

    苏宁宁大笑,身旁众人齐眼看去。

    “没忍住,没忍住……”

    “哎呀!”老妇人狠狠拍了大腿,气气地又道:“娃儿,贵皮被狼妖抓走了!村里人在堵着呢!”

    “什么!”青年男子道。

    “唰!”飞公子长衣飞起。

    “站住!”苏扶急追,伸手将他捉住,“救流留!”

    飞公子扯下被他抓着的衣角,霎时轻功急去,幻影如迷。留下一句:“从汇顶泛入,至淤血化后猛推便可!”

    众壮士大呼:“公子,等等我!”

    不过一会儿,此处便只剩下了一众修士。苏扶听言,立马将灵气汇与指尖,双指轻轻输着灵气,慢慢泛入……

    约莫半晌……

    “有效,他眼睛在动!”叶凌修道。

    苏扶旋指为掌,往他头顶用力一拍。流留作痛醒来,众白袍道士围上,密不透风。

    “哎呀……你轻点!疼。”

    “嘶~”

    流留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一手扶起头来,半睁着一只眼睛,嘴角皱起显出一个作痛的弧度。

    “啪!”

    叶凌修一掌加重袭去:“知道疼就好!让你耍性子!”

    “苏扶!他打我……”抬头看去,却倒吸一口凉气,“咦?这么多人啊,没事……我没事,呵呵……”

    “师兄,你还头痛吗?”

    “师兄你还好吧?”

    ……

    我不好,一群人的脑袋围着一个圈,一个一句,看得我眼花缭乱。

    “打住!我快……窒息了!”流留道。

    “窒息!师兄你怎么了?”

    一弟子急急蹲下,左右打量摸去。

    “你们能离远点儿,我就,舒服了!”

    “哦!”

    众人即刻离去,四散老远。

    流留张嘴瞪大,嘴角抽搐:“也不用这么远……”

    “哦!”

    众人即刻合拢,围聚成一堆。

    “我又要窒息了……”流留咬牙摇头。

    “哦!”

    众人即刻离去,又四散老远。

    “得!你们还是就站那儿吧。”

    苏扶见他能言能侃,便放心站了起来。风气衣摆,转身向桃林深处的人家御剑而去。叶凌修早有察觉,即刻便跟了上去。两人同行,相视摇头一笑。

    “苏扶你去哪儿?”苏宁宁道。

    “苏扶,你去哪儿?”离歌道。

    “离歌,你何时同苏扶这样熟了?”流留道。

    “呵呵,见过几面而已。是吧,芜。”

    嗯?她突然被叫,不由地呆住了一会儿,待她反应过来,才道“嗯!”

    苏宁宁不理这些人的话语,急急御剑追去。苏北陌跟去,魔灵一众弟子跟上。

    各家修士觉得好奇,不甘落后,都急急追去。只剩下长修一门面面相觑,知了声声,空气都清新了几分。离歌忍不住终于开了口:“师兄!我先行一步。”

    说罢!拉上芜便追了去。

    芜觉着突然,被吓得一惊,眉眼瞪大了些,之后又只能无奈乖乖待在他的剑上。

    “师兄!我告辞。”

    “师兄!告辞!”

    “我也告辞!”

    “我也……走了。”

    ……

    一声接一声,不曾停歇,流留没来得及插一句话,他一次次张大了嘴巴,直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空气里格外孤寂……

    “哎!方才还一个个凑上来关心我来着。”他伸着的手缓缓放下,啪嗒落在了自己的腿上,一个大字,嘭地倒下。

    ……

    另一边……

    苏扶御剑而至,众人也随行而至。只见领头的男人同一只狼妖对抗,甚是凶狠。

    “嘭嚓!”

    一掌击打在狼妖的身上,狼妖落入手中。壮士齐齐拍掌叫喊:“好!”

    叶凌修却站在一旁蹙眉疑惑看去,这妖……是丁南的那只!

    当初流留偷来丁南拜师时,在丁南待了一段时间。巡逻的那一晚,狼妖莫名出现在了丁南,将流留抓至脖颈大出血。

    他逃出来了?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第五十八章 真假

    叶凌修却站在一旁蹙眉疑惑看去,这妖……是丁南的那只!

    当初流留偷来丁南拜师时,在丁南待了一段时间。巡逻的那一晚,狼妖莫名出现在了丁南,将流留抓至脖颈大出血。

    他逃出来了?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说,你来我小皖国作甚?”贵瞿道。

    小皖国?叶凌修瞬间便被吸引了过去。这小姑娘顺口说出来的话,足足暴露了此地的信息,看来这里是皖国后族的绵延之地。

    此时,一老头走出,伸出手中的套绳来,一鼓作气地唾沫横飞:“飞公子,这狼妖把我家的猪肉都吃没了。我们家好不容易费力捉来的野猪,还没杀呢,就到了他的肚子里了。”

    “哦!那个老头不就是之前在山上硬要抢我们剑的那个樵夫吗?”一修士惊讶,众人也纷纷惊住。

    “对对对!他旁边那个就是拿我剑不放的那个。”

    “原来山上看到的那些人,就是他们啊!”

    修士还在谈论着,可狼妖却似没听到一般,吊儿郎当的盯着那叫话的老头。

    “怎么?恰巧经过此处,不过是来寻点肉吃罢了。”狼妖笑着道。

    “你是从丁南逃出来的?”叶凌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看去,又见他向前走了几步。

    “你们怎么来了?”皖国遗族群群惊住,转身过来又纷纷持剑作势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啊!叶凌修!”狼妖露出獠牙,目光瞬间凶狠起来。虽然被飞公子绑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

    只是苏扶抬眉看去,一番不解:“凌修,怎么回事?”

    “这狼妖以前袭击过流留,后来被我丁南捉住,师父派人一番查探才知,这是之前杀了流留母亲的那只母狼的相公。而且,师父已经查出,狼族被有心之人所占有,有吞并修仙之门的野心。”

    “什么!”身后众修士齐齐御剑而下,纷纷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玩乐。让我猜猜,不出所料的话,我估计,你们的仙门已经被弄得快鸡飞狗跳了吧!”狼妖道。

    “你这狼妖,休的胡说!就凭你狼妖一族,连对付我门百草都算个零头。”一红衣男子道。

    “是吗?那你们这次得多感谢流留了。他们长修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呢?”离歌道。

    “哦~你是忘记了吗?你们长修山锁妖塔放出妖物一事!”

    众修士眼色纷纷看来,比凶狼更加让人忌惮几分。直到狼妖再次巧舌如簧,继续来了口。

    “如今去了你们的仙山的,可不止我狼族。此中不乏逃出的众妖,众妖对你们这些仙门可是忌惮了呢。我门族长一放消息,什么狐族啊,兔族啊,熊族……”

    狼妖嘴角戏谑,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一个接一个地伸出手指,慢慢细数着,惹得众修士担惊大骂。

    “你胡说!”

    狼妖听见众人急了,自己却越发高兴了。几次三番地乐了起来,又继续道:“要怪就怪你们太傻,还一直相信长修的话。你们真以为他们能治住锁妖塔里逃跑的妖吗?如今逃出山的妖早已经搬好了救兵,在你们法盟回山这几日就已经打上山去了。”

    “你还想妄言些什么!”

    一声呼嚎……长修弟子散致两边,纷纷持剑作揖:“流留师兄!”

    少年一步一步迈前走来,眼里却蒙着一块不知何时蒙上的黑布。

    狂风呼嚎,连同他的衣摆都被吹得凶猛摇摆。黄尘片片扬起落下,犹如浪潮,一浪接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发出嘘嘘的骇人声。

    女人们都蒙上了耳朵,男人们都把衣服裹紧了起来。小孩儿都被大人赶回了屋子里,脑袋却还好奇得探着。似乎都很好奇这个声音的到来。

    飞公子冷色向那狼妖看去,迎着狂风,也跟着好奇起来。直到对面的一个小丫头开始发出声音:“流留哥哥!”

    流留!飞公子冷眸抬起看去,而瞿儿却立马就在哥哥身后躲了起来。

    “流留!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见我怎么还蒙着块黑布啊。怕是不敢见我了吧!”狼妖语调此起彼伏,甚是气人。

    流留拳头一紧,又立即大步迈去,只道:“哼!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亲手杀了你!让你在这儿危言耸听!”

    “你想作甚?”苏扶似乎猜到了三分,急急问去。可是,为时已晚了……

    他如没听到一般,闪身至狼妖跟前,一剑劈开了绑着狼妖的绳索,狼妖即刻飞上而出。

    “你这是作甚!”飞公子一手抓住蒙眼的流留,定色冷道。

    “最好快一点放开我,如果不想让狼妖逃跑的话!”流留道。

    “流留你太鲁莽了!”叶凌修大惊。

    狼妖看着众人的争吵,甚是满意。它用爪子一遍又一遍地磋磨着房顶的瓦片,往左摆了摆头,以一个慵懒至极的姿势,戏谑地向流留看来:“我可没你这么傻!”

    “你休想逃跑!如今我就让你看看,我长修弟子,是否能捉住逃跑的妖怪!”流留飞上拦住狼妖去路。

    “无药可救!”飞公子冷色低眉,拉上妹妹便将她带送进了屋里。他又飞了上来,使出一掌向狼妖打去。

    “噗!”

    狼妖吐血,目光凶厉。

    “你让开!谁都不许给我上来!我要亲自捉了这狼妖!”流留推开飞公子,几步朝他攻击,飞公子被他一记扫堂腿给差点飞到。还好稳住重心,轻巧落在了院子里。

    他几眼再次看去,见这人执着蛮横,实在没救,便站定冷眼看了起来。一旁的白袍弟子纷纷紧张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帮流留描述起狼妖的行踪。

    “师兄,你小心左边!”

    “师兄,不对,在脚下!”

    “唰!”

    狼妖一记划来,众人大惊失色,瞪大眼瞳屏住了呼吸,连说话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却见流留轻巧躲过了狼妖凶狠的一击。众人又纷纷闭上双眼,呼出了一口长气。

    “啊!师兄厉害!”

    “厉害!”

    “厉害个什么呀,你们长修锁妖塔放出的妖孽若是真来寻仇,那我等定同长修势不两立。”

    “狼妖说的话,你不必信!”

    “是啊是啊!狼妖可会撒谎了!”

    “看!”

    众人被这一声大叫又纷纷被流留与狼妖的打斗吸引了去。只见流留一记旋飞的快剑,逼得狼妖步步后退,掉下在了院里。流留一剑飞下,指他脖颈。

    “师兄赢了!”

    “额,赢了就赢了呗。”

    “无趣!”飞公子冷道。

第五十九章 围坐

    狼妖被捉,嘴角一笑,一声戏谑的哼声发出,却被众长修弟子的叫喊声给淹没。

    人人都在夸流留的武力高强,苏扶低眉无奈,旋即又浅笑了出来,一番摇头。犹若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无奈又宠溺。

    狼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若是方才众人皆信其言为真,那么此刻,流留这样一番的打斗,就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纵然长修弟子与众人多番说道,可叶凌修仍觉得狼妖说的未必是假。狼妖虽然狠毒,但却不似狐狸那般会骗人。

    周围似乎又回归了和平,飞公子也将众人邀进了屋中,不至于说把酒畅谈,可也是一改了之前的态度。

    可卓芳知道公子早晚都会如此,毕竟跟了公子这么多年,当了他的随从又有许久,万事从他的表情言谈之中,她便都能猜出三分。

    其实从见到那群修士的第一眼开始,公子就没打算与他们交恶。只是事态所趋,众人心态随公子,又触碰到了公子的底线瞿儿,所以才误打误撞,有了这样一番打斗。

    好在公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如今借狼妖一事,可化解与仙门的纠葛,又何乐不为呢?

    不过公子这个脾气……是得改改了。

    桌席之上,公子还是一如往常冷傲。虽然先说了两句不打不相识的心里话,却又在众呼和声中戛然而止。气氛一度冷至极致。

    还好众多修士话茬多,加上离歌是个毫不认生的,于是见了人就大声说起话来,瞬间缓和了气氛。可他却不自知,只芜略抬眼看在眼里,嘴角轻笑,舒了口长气。

    室温回暖,一个人说起话来,众人也纷纷热络起来。只是苏扶才觉着舒适了些,周围却又想起了吵骂声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隔桌起骂,临岸关火……

    “哦!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不让我们摸剑的小气鬼。”

    “你!”

    “别同他讲,坐下来。”

    “你才小气鬼呢!”

    “难道不是吗?一把破剑,搞得多宝贝似的,硬是抢了回去。”

    “明明是你这老东西先欺负人,抢了我的剑,动不动就拿去磨你那柴火。我好一番劝说,你还不听。”

    “哎~你这小兄弟说话就不中听了啊。他毕竟是你的长辈。”

    “嗯,您说的对,大家都互相尊重才是最好的。今日这桌上的菜,就当是和好饭,以后不提就是了。”

    “什么不提!你这小崽子!”

    “你说我师兄什么呢!老东西!”

    “你再说一句!”

    ……

    霎时,剑拔弩张,声势四起。开始还只是一人拍桌,后来变成两人,之后变成一桌人,再然后变成许多桌人。

    呼和声声不止,嘈杂万分。

    公子举眉,侧眼一瞟。一出手,冷气一挥,站起身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不论族派,全都被定了个不动,人声也霎时停下。

    族人平时多番看过公子练功,便知晓这是自家公子施的法术。可一众修士哪里晓得,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又是一番疑惑,小声嘈杂的讨论起来:“谁给我们施法了!”

    苏扶无奈,眼前这一切都被他尽观眼底。他轻闭双眼,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灵眸睁开,轻轻站起:“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讲究一个宽人恕己。此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这话,我爱听!一笔勾销。”

    “成!”

    “一笔勾销!”

    苏扶浅笑,举止入眼。叶凌修内心一丝傲娇之情从眼中泛出,他看着眼前的苏扶,只觉得这个人真是没看错。

    灵眸一动,清浅的眼皮也跟着上下闪动,光晕之中,群众之里,唇齿轻轻,犹如皓月,这个人每一步一行一言,都让人离不开眼。

    偏偏这个人身上,有一股偏执,又让人气焰,又使人敬重。

第六十章 我的生辰

    “你当真要回山了?”

    “怎么这样快?”

    叶祝瞪大了眼珠,双手将苏宁宁的肩膀抓地更紧了。一旁的男子斜眼轻瞟,左右闪过睫毛,一声轻哼起来。

    “流留师兄,你哼什么呢?谁又惹你生气了?”离歌咋咋呼呼地撞了流留的肩膀,却迎来一个凶狠的眼神。

    “额……我离你远点。”

    也太凶了吧……

    “芜,咱去前门那家店里再买些麻花吧。今天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帝城的麻花。”

    “嗯,好。”

    芜的眼神之中,突然有些发亮,不同以往的一潭死水,竟然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

    其实离歌早都猜到了,从芜来到帝城的第一天起,就对这北方的麻花喜欢的不得了。

    其实,离歌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吃这东西,甚至还有些讨厌。可芜喜欢,他才一门心思地变着法的想给芜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陪我去买,这个理由,真是不错!不愧是我离歌。

    “贵客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卖东西的老板笑得嘴直咧到了后槽牙,手里拿着大包的钱袋用力攒的好紧,一旁的下手也乐呵笑了起来。

    今天可终于不用挨老板说道了!

    “老板,您看,今天真是鸿运当头啊!那一对俊俏的小情人买了咱两麻袋麻花。”

    “鸿运当头?”

    老板乐着的嘴脸立马转换了脸色,手中拳头紧握,冲着下手就是一顿重击。

    “我让你鸿运当头!”

    “还小情人?这是修仙之人,哪容得你这样称呼。”

    “哎!老板你轻点。你万一这把手打疼了,还怎么卖东西啊,不是。”

    圆滑的下手溜闪灵活,挨了两下头部的击打,就再没被打中过。

    “还小情人啊,我让你小情人!让你小情人……”

    “老板,我哪里晓得他们是修仙之人啊!自记事以来,就跟你在一起。每日还得挨训……我脑子从来都只有几钱几斤,可没心思管其他的。”

    老板的手忽然停下了,眼神滞住,忽而闪烁。他指了指刚刚为了教训这小子而毁坏的盘子,满脸不耐烦。

    “……你,给我收拾干净了!”

    “啊?就这样!”

    “怎么?嫌挨的打少了!”

    “不不不!马上收拾,马上。”

    他动作娴熟地走到角落,扫帚几下爽快有力地行动起来,拿起破布袋子就将废物都装了进去。

    “得!今天这破布袋子没装满,真是浪费了。”

    他提起袋子,对着门外射进的光线就是一乐。啧啧称奇,像是在看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收工,把门给关上。”

    “什么?”

    猛的放下这战利品,却见老头背着光,迎门站地笔直,双手像模像样地背在身后。

    他身形颀长,看起来算瘦的,可是却很健硕。毕竟小时候总同他一个桶里搓泥,他是有所见识的,怕是任凭他一根手指就能斗得过自己。

    说他是四十岁的中度人了,还真会让旁人有些难以置信,谁叫他生了一张不老的脸。

    老头平时又爱乐呵,脾气冲自己一发就过去了,从不憋事儿。他经常想,这老头能这么身强体壮的,还是有他八分的功劳的。每每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又帅气伟大了几分。

    “走吧!老头。”

    “你能不能有个下手的样子,这就抢着要在我前面先行了?”

    他看着来往的行人,还未来的急缓神,就听到前人“老头”的称呼,对着浪荡小子一番训斥。

    “是是是,您先。当然得您先了!”

    ……

    左右临街,满市喧闹嘈杂。少年行于此中,却愈发觉得孤独。人们经常说商人之间从无情宜可言,这谁说的,一点都不真实。老头还在前面慢悠悠地同街坊邻居友好和谐地打着招呼呢……

    “哎,这不是正要回去吃嘛。”

    “哟,你这今日怎么关门这样早啊?”

    吴叔,卖核桃的。每日都特别照顾我家,照顾到无微不至,比如总是要等到我家关店,他才晚一刻钟关门,像是一个无比温暖不寒而栗的慰藉。

    “这钱赚的多了,总得给别家点机会不是。”老头乐呵一贯,牙齿齐露。

    “哎,你今日不让这傻东西给你守店了?”

    这是卖干枣的刘姨,从小特别爱当着大家的面用各种华丽美好无比的词语夸我。

    “哎~他这太傻了!今日赚的银钱才一百两,再要他守,我这店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了!”老头故作夸张,乐乐呵呵更加猖狂。

    两家店主站在门前,嘴角不时高兴地抽搐起来,脸色煞白衬托着眼里温暖凌厉的关心。

    没错,街坊邻居真的很友好。

    少年迎过去一个个温婉的笑容……

    真的,很友好!

    友好到少年想上去用他泛有凌乱纹路略带粗糙的手掌轻轻爱抚他们的美丽可爱的脸庞。

    友好到少年想从嘴中快速啐一口他最宝贵无比,珍视如宝的晶莹剔透还有些翠绿的涎水,在他们风水宝地、宾客凄凉的门前。

    “杨帆!”

    熟悉的唤声,是杨婆婆。

    “婆婆,杨帆想死你了。”

    杨帆即刻越过老头,前往抱住了杨婆婆。老头嘴角微微一笑,目色祥和看着这一切。

    “杨二啊,你这杨帆出落的是越发水嫩了。”

    “啊?哦,是啊……是啊……”杨二一头雾水,又恍然大悟。

    “婆婆,你又把我认错了!”杨帆撇了撇嘴,夸张作势,手指莞尔起来,“杨帆是个男孩子。”

    “是吗,胡说!我们杨帆可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婆婆一脸认真,突然,她又极致可爱地笑了。

    一排掉落干净的牙齿,还剩两颗门牙孤零零地站着。笑眼如月牙,连满脸的皱纹都在向世界问好。

    杨帆眼里露出难见的温柔,手指轻轻理了理婆婆的白色发丝,一根一根,一点一点。

    “奶奶,爹说要吃饭了,叫你进来呢。”

    “哟!我可爱的杨洋洋,让哥哥捏捏。”

    杨帆几步前去,走向在门口扒拉着门的小孩,轻轻蹲了下来,笑得爽朗。

    “娘,吃饭了!”

    “杨二?你今日这么早下门?”

    一青年男子走了出来,目色沧桑,干净地发髻用木簪卷起,手里还端着碗肉粥。

    “嗯,今日赚了些,带杨帆去过个好节。”杨二点头,嘴角轻轻缓和笑着,眼里温暖至极。

    “带我去过节?老头!我怎么不知道?不过什么节?”

    “我知道!”小孩儿抢着答话,一番傲气,“今日是哥哥生辰。”

    “我,生辰!”杨帆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向老头又看去,不安地吞咽起口水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每次他生辰,都会被老头冷脸一整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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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修仙和重生的故事,主人公都是男生。看这里╮(‵▽′)╭没错,是正剧,没简介这么调皮。看下面,大概是这种风格→_→他从光影中走来,众生皆如微末……弥生一剑刺中了他的心口,那人却低沉一笑,眉目半露喜色。“真像!”他道。好一个南王……好一个弥生!万劫不复相思入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劫不复相思入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劫不复相思入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