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想自救的云山(二)
(二)
也别扯什么三年来,唯有薰儿对萧炎不离不弃,保持着尊敬。
只说不做的不离不弃,倒不如没有。
什么薰儿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取回你的荣耀和尊严的话,放在后世就是画大饼。
这些话如果就能让萧炎躺赢成为炎帝,她可以跟在萧炎身边每天不重样。
就在古熏儿眸中涌出一缕细小金色火焰,葛叶抓着纳兰嫣然和柳翎仓皇逃离时,笙歌显露了身形。
“所以,你要如何?”
笙歌饶有趣味,季高临下的望着如青莲初绽般的女子。
“凌空而立?”
“斗宗强者?”
“天啊,竟然是斗宗强者。”
萧家大厅,一片哗然。
别说是斗宗了,对于他们来说,就连斗气化翼的斗王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老宗主?”
“师祖?”
葛叶和纳兰嫣然惊讶失声道,眼中是遮不住的狂热和尊敬。
笙歌皱眉,老字大可不必。
她现在这张脸不仅嫩,还足够绝色。
笙歌的出现,令萧家的长老惊惧交加,看向出言不逊的古薰儿眼神越发不善。
古薰儿一怔,显然没料到一桩小辈的退婚,竟还牵扯出了云岚宗上一任宗主。
“云老宗主,是要仗势欺人吗?”
萧炎挡在薰儿身前,少年人紧紧抿着嘴,手紧紧握着,脊背挺的笔直。
“少年郎,究竟是谁仗势欺人啊?”
“偏帮也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吧。”
笙歌轻轻抬手,萧炎双脚悬空。
“你那小青梅方才那些话,你没听到吗?”
笙歌挑起萧炎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当年让无数人废寝忘食追更的主角。
隔着萧炎,荪歌看向了角落中依旧轻轻翻动着书籍的紫裙少女“我云岚宗虽算不上庞然大物,但也知自尊者人尊之。”
“嫣然年少气盛,当众退婚做法确有不妥,本座自会亲自教导。”
“若论势力,小小的云岚宗的确是比不过你身后庞大的势力,可还是那句话,云岚宗的事,自有本座,不劳烦你。”
“不服气,你传信回去,屠灭了我云岚宗,帮你的萧炎哥哥一雪前耻。”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姑娘神通广大背景通天,为何三年之久都未认真查查你萧炎哥哥斗气消失的原因呢?”
“扪心自问,你是真的竭尽全力支持你的萧炎哥哥了吗?”
“别看不上我家嫣然,若萧炎日后依旧不能洗刷废物之名,你真的能似你口中这般义无反顾跟在萧炎身边?”
“半斤八两而已,何必搞得自己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真当自己是白莲花了?”
嗯,谁让土豆一描写古薰儿就是如青莲。
“少年郎,本座知你怨怼嫣然,但自古美人配英雄,足够强才有资格拥有话语权。”
荪歌将萧炎放在地上,对着纳兰嫣然招招手。
“嫣然,今日退婚,确定不悔?”
纳兰嫣然点了点头,然后转向萧战,郑重其事的再次道歉。
“不悔,便好。”
如今的萧家,并没有让她正视的资格。
“小姑娘,过于完美本就是最大的不真实。”
踏出大门前,笙歌意有所指道。
挑拨离间,上眼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早就做的炉火纯青了。
待离开萧家,笙歌看着有些不安的纳兰嫣然“嫣然,你是我云岚宗的少宗主,那便就要承担起云岚宗的声誉和荣耀。”
“三年之约,成败不论。本座要说的是,无论以后萧炎光芒万丈还是依旧失意困顿,你都没有资格后悔。”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云岚宗的少宗主切莫要陷入拈酸吃醋追悔莫及之中。”
“师祖你也相信萧炎可以重回天才之列?”纳兰嫣然不解的问道。
笙歌笑而不语,何止天才。
那是斗帝,那是哪怕到了大千世界创建无尽火域都熠熠生辉的炎帝。
“葛叶,柳翎,你们先回宗门。”
葛叶是云岚宗的执事,柳翎乃是丹王古河的弟子,对纳兰嫣然年少倾心,多年未改。
“至于嫣然,三年之约已成,那本座亲自教导。”
谁规定了,三年之约纳兰嫣然必须得败的那么惨?
炎帝要打怪升级换地图,纳兰嫣然这只小怪为何不能存在的时间久一些。
纳兰嫣然受宠若惊,早就听闻师祖性情淡漠,似山巅皑皑白雪,此时却愿教导她。
“嫣然定不会辜负师祖期望。”
师祖,货真价实的斗宗强者,加玛帝国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
萧家后山,心中无限复杂,悲愤交加的萧炎终于知晓自己斗气莫名其妙消失的原因。
金手指药老,自己从那枚古朴的戒指里跳了出来,萧炎的开挂之路正式开启。
“萧炎,那云山没有恶意。”
在将萧炎成功忽悠成炼药师,拜入自己门下之后,药老摸着胡子,随口道。
他精神感知力强横,自是能够分辨出。
萧炎沉默,脑海中回荡着那道凌空而立的身影,以及那些一针见血但又分外坦白的话。
也许,纳兰嫣然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三年之约,他绝对不能输。
可熏儿呢?
他必须得承认,他的心中不可遏制的出现了怀疑。
就在萧炎欲开口向药老询问薰儿身份时,那道紫色身影,身姿曼妙,宛如精灵,出现在山道上。
不一会儿,便来到他面前。
面颊俏美,眸子灵动,笑容甜美,是全身心的依赖。
面对这样完美无瑕的薰儿,轻轻晃了晃脑袋,似是想把那些阴暗多疑的想法晃出去。
这三年,薰儿无视他的冷漠别扭,始终陪在他身旁,这份恩情,终究是真实存在的,他怎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薰儿。
可……
可心中终究还是留下了印记。
只一眼,眼光毒辣的薰儿便看出了萧炎的变化。
不再丧气挫败,不再迷茫困惑,再一次恢复了当年还是天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飞扬洒脱,就好似沉重的枷锁突然消失了。
这种变化,是因为纳兰嫣然吗?
纳兰嫣然:……
不,高估她了,她没这么神通广大。
薰儿先是抿抿嘴,而后淡雅一笑。
第六百八十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三)
(十三)
只是,这铁心兰的小眼神是不是太过于暧昧了些?
啧啧啧,有些上头啊。
看着这样的铁心兰,笙歌终于有点儿理解花无缺为何明知自己身中情蛊不可动情,依旧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铁心兰。
每一分极致的痛苦,都是对铁心兰极致的爱意。
唉,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_┌]
笙歌在心中甚是敷衍的感叹着。
美色误人怎么了?
她自己也是颜狗,对于盛世美颜,毫无抵抗力。
尤其是像铁心兰这么秀色可餐还对着她星星眼的小姐姐。
唔,作为反派的原则可怎么办?
笙歌拉着铁心兰的手,看着对方如玉的面庞,神色变幻莫测。
世人皆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偏要逆流而上。
谁规定反派大佬不能美人在侧了,君不见土匪头子都知道给自己抢压寨夫人,林中猛兽都知道择优二选。
身为小仙女,她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似笙歌这般善变肤浅还极其没有原则的人,倒也活的滋润。
随心而为,方能称心如意。
……
……
有车辚辚,萧萧马鸣,一行人声势浩荡的往江宅行进。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有人感叹江别鹤不愧是仁义无双,自然也有人质疑这场戏。
毕竟,江湖中能人辈出,并不缺乏有脑子的明眼人。
哪怕江别鹤将毕生锤炼的演技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毫无破绽而言,也难以堵悠悠众口。
嗯,越是完美越是让人瘆得慌。
一路上,江别鹤尽可能友善和蔼,无论过路的行人是达官贵人还是山野樵夫,他都以礼相待,端端一副君子如兰的雅致温润。
笙歌懒散的瘫坐在轿子中,尽兴的看着江别鹤。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_┌]
唉~
笙歌叹了口气,江别鹤这样带着面具,日复一日的演戏,真的不会累吗?
地位也好,权势也罢,让江别鹤快乐的同时,也带来了沉重的枷锁,终有一日,被彻底禁锢。
要么疯魔,要么死亡。
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看来,像她这般无执念无期许没心没肺活着当真是世间一大幸事。
……
……
江宅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见江府内外喜气洋洋,真真是有一种迎接主人归家的模样。
就连门口比普通人还要高大威猛的石狮子上都挂上了红绸,不知情的人怕是会以为江府要办喜事了。
笙歌简单舒适的打扮反倒在这种兴师动众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有一说一,江别鹤在做戏做全套这件事情上倒是蛮敬业的。
笙歌丝毫不显局促,神态自若的在铁心兰的陪伴下踏入了江府。
换了一个作妖的地图,莫名兴奋。
“女儿玉燕见过母亲……”
笙歌揖礼鞠躬,随后起身。
声音柔弱可怜,姿态却不卑不亢。
若说江玉燕与江别鹤的仇怨是隐在慈爱虚伪下的,那与这位江夫人就真真是针尖对麦芒。
剧情中经典的赐名小狗吃馊饭被仆人殴打的场景是不可能出现了。
也不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江夫人又会出什么招。
“嗯……”
江夫人甚是僵硬的应道。
母亲……
江夫人眼中的嫌恶藏都藏不住,于她而言,母亲二字从江玉燕口中说出,无异于是一种耻辱。
秦淮河长大的女子,有何资格唤她一声母亲。
脏……
“咳咳……”
江别鹤无奈,只好轻咳提醒。
在接江玉燕回家前,他分明与夫人数次长谈,其中利害也分析透彻,可为何夫人还是这般。
他的确是需要仰仗大都督刘喜,可若是夫人总是拖后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中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安心住下就是。”
在江别鹤的警告下,刘氏收敛了不情愿,不温不热的说道。
这姓江的莫不是翅膀硬了,竟然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他。
呵,看来得让义父派人来江家做客一段时间了。
她绝不能让江玉燕这个小贱人在江家站稳脚跟。
江家的一切,都只能是玉凤的。
“玉燕谢过母亲。”
“早就听闻母亲乃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清贵之流,最是贤良淑惠,谨遵妇德,女儿一想到日后能在母亲膝下聆听母亲教诲就向往非常。”
“还希望母亲日后能多多指教,好让女儿学习一二。”
齐刘海在头,自带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气质。
说起来,这种气质在演戏扮无辜时如同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器。
嗯,本小仙女最无辜,不容置疑。
唉,柔柔弱弱说最扎心的话,就是如此爽。
没看江刘氏的脸都涨红,话都说不出了吗?
江刘氏低头,眼中的怒火和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个小贱人,一词一句都在戳她的心窝子。
清流之人?
名门贵女?
那些冥顽不灵的文官差点儿用笔杆子戳断义父的脊梁骨。
哪怕义父大权在握,皇上宠信,可在外人,在天下人眼中都只是宦官党政,奸佞当道。
这么多年来,在义父的庇护下,她的确过得恣意潇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骂名也背的不少。
若不是江别鹤在十多年来在江湖上苦心经营了仁义无双的名头,她恐怕处境会更艰难。
呵,看来这个小贱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不过,这样才正常啊。
秦淮河上摸打滚爬长得的东西,能干净到什么东西。
“只要你愿意学,我自然不会推辞。”
只要今天这出戏演的圆满了,在天下人面前挽回了江别鹤的颜面,那日后大门一关,江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小小的一个江玉燕,她有千万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折磨死。
“不知这位是?”
江刘氏把目光移向了铁心兰,她怕她再看江玉燕一眼看吐。
“家父狂狮铁战。”
铁心兰蕙质兰心,真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笙歌和江刘氏之间的隐藏在平和下的刀光剑影暗潮涌动,她看的分明。
既然决定紧跟玉燕妹妹的步伐,那就要抱紧大腿。
玉燕妹妹的敌人,那就是她的敌人。
嗯,不管对错,反正有理的就是玉燕妹妹。
第六百八十一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四)
(十四)
这一次,她莫名笃定自己的直觉。
既如此,那就赌一次便好。
“你是铁如云的女儿?”
江刘氏心中一个激灵,有些搞不懂江别鹤的操作。
虽说江别鹤隐藏极深,但她毕竟与其同床共枕十数年,对方的那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铁如云如今可是还被藏在府中密室里呢,如今江别鹤却把铁心兰带回府。
这老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色迷心窍的玩意儿啊。
倒不是江别鹤多么的高风亮节,实在是在江别鹤眼中权势更重要罢了。
“正是。”
铁心兰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坦然自若。
“数年不见,不曾想贤侄女竟然已经出落的如此出挑,若我家凤儿能有你几分风范,我怕是都要烧高香了。”
江刘氏再怎么蛮横粗暴,但简单的人际寒暄恭维几句还是不在话下的。
“伯母客气了。”
“玉燕妹妹就足够让小辈望尘莫及了。”
也不知铁心兰是当真听不懂江刘氏的话,还是故作不知。
不过,依笙歌看来,铁心兰更像是为了怼而怼。
干得漂亮……
笙歌默默的在心中为铁心兰点赞。
几句寒暄下来,江刘氏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再说下去,恐怕她再也控制不住表面的平和。
俗话说的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铁心兰一介丧家之犬竟然没有这等觉悟?
难不成铁心兰还以为她自己是曾经的盟主千金吗?
别闹了,铁如云如今都是阶下囚了。
如若不是为了顾及江别鹤苦心经营的名声,她早就让人把这两个眼中钉乱棍赶出家门了。
“府中还有些许杂事堆积,我就先行去处理了。”
“玉燕,好好招待心兰。”
……
……
笙歌看着江刘氏和江别鹤的背影,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难对付的向来都不是江刘氏,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粗鄙肤浅的妇人偏偏折辱江玉燕最甚呢。
呵,就这样便沉不住气了吗?
殊不知,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铁姑娘,你所谋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为报你昨日的一餐美食,我为你指条明路。”
“江家密室,许能解你多日烦忧。”
唔……
笙歌是坚决不会承认,她是被铁心兰的一餐饭收买了。
本打算与主角团形同陌路,可没想到剧情莫名其妙的就偏成了这样。
铁心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她的饲养员。
[┐_┌]
本小仙女也表示甚是无语。
铁心兰:Σ(っ°Д°;)っ
闻之,铁心兰既惊又喜。
可因着对笙歌莫名其妙的笃定,铁心兰下意识相信了笙歌的话。
父亲,女儿终于要找到你了吗?
“多谢玉燕妹妹指点。”
“若此行有获,终生感念。”
笙歌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铁心兰。
本小仙女说什么了吗?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本小仙女可是致力于家庭和睦,孝顺父亲的乖乖女,怎么可能拆父亲大人的台呢?
戏精附体的笙歌甚是开心。
言尽于此,至于主角团能不能救出铁如云,都与她无关了。
说她凉薄也好,冷漠也罢,她自问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呼……”
“本小姐累了,铁姑娘自便吧。”
笙歌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舟车劳顿,还有什么比认认真真补个觉更重要的吗?
本小仙女可不是虚度时光消极度日,而是养精蓄锐。
磨刀不误砍柴工,流传了千百年的话终归是有几分道理的。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笙歌睡安稳。
小小的江府,处处淋漓尽致的上演着人生百态。
可任外界风吹雨打,笙歌自睡的坦然香甜。
这漫长的一觉醒来,江家悄无声息的发生了许多变化。
刘喜手下的两大得力干将在江刘氏的召唤下星夜兼程披星戴月赶来了江家,想要助江刘氏一臂之力。
拜在南海神尼门下的江家名正言顺的嫡出的大小姐江玉凤也恰逢其会归家。
而小鱼儿和花无缺也不知道凭着什么瞎话以江家座上宾的身份入住江家。
一时间,江家如同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实则藏着无数的波涛汹涌。
呼……
这江家的大戏果然是越来有趣了。
……
……
浪九九:主播,不如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静静看戏,然后伺机而动。
我是个神棍:老衲掐指一算,楼上所言皆是虚妄,没看到主播睡醒后就跃跃欲试了么。
走路太浪会闪腰:真正的反派敢于直面所有的对手,藏着掖着算什么真反派,我们的主播定然会让我们眼前一亮的。
北城南笙:楼上所言极是,主播,冲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笙歌默默的看着直播间一条条弹出的弹幕,目不暇接。
唔……
这群玻璃碴子貌似又在挑事啊。
啧啧啧,她到底得多倒霉才能遇到这些专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玻璃碴子呢。
[┐_┌]
痛并快乐着。
唉,既如此,就算她想嗑着瓜子,吹着微风看戏都有点儿不理直气壮了。
那就作啊,冤有头债有主,铁心兰寻父,那她就先找江刘氏聊聊人生,花前月下,让对方感受下什么叫人间险恶吧。
江刘氏厌恶她,那她更要往江刘氏面前凑,且多多益善。
毕竟,她是添堵的人。
(°°)
主播:你们这群玻璃碴子睁大你们的大眼睛看着,本主播是如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独领风骚的。
春和景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指的是胖吗?主播你是不是终于注意到了你日渐粗壮的腰身,愈发结实的胳膊了吗?
春和景明:江玉燕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啊,一双水眸让人心怜,可……可如今呢……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余生一杯酒:哈哈哈,楼上总结甚是齐全。
笙歌:(/“≡_≡)=
笙歌摸着自己腰上越来越堕的肉,叹了口气,扎心啊。
不过,还真别说,手感还挺好。
可是,总不能在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啊。
有句话说的好,不怕反派坏,就怕帅,三观跟着五官跑。
就算是反派,也得是倾国倾城的反派。
第六百八十二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五)
(十五)
哼,以后谁再投喂她,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剧情崩坏就算了,人设掰了也算了,总不能连最简单都长相也歪了吧。
笙歌深深怀疑,若是有举报机制,关于她的投诉信怕是早就满天飞了。
(-_)?
对天发誓,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向美食屈服,绝对不会成为一个管不住嘴迈不开腿的胖子。
她宁愿旁人提起她时,唤她一声心狠手辣的妖女,也不愿被一句死胖子代替。
笙歌发誓的小手还来不及放下,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唔……
(`~)
这简直就是她维持美貌路上的绊脚石啊。
“玉燕妹妹,这是我新做的凤梨酥……”
柔美与飒爽并存,毫无意外,又是打定主意紧抱笙歌大腿的铁心兰。
“我知你不甚喜甜食,可这凤梨酥外皮酥松化口,凤馅甜而不腻,凤梨是建安八百里加急新鲜送来的,甜美中带着些许酸意,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铁心兰再这一刻就好似化身为金牌销售,无死角的在洗脑。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凤梨有祛湿、养颜瘦身等功效,为夏令医食兼优的时令佳果。”
“玉燕妹妹,你确定不要尝一下吗?”
笙歌生无可恋脸,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想斩钉截铁的把铁心兰拒之门外。
可奈何,她抵不过铁心兰的锲而不舍。
罢了,罢了,既然铁心兰如此执着,她成全对方的执念,倒也算是在做好事了。
若是拂了铁心兰的好意,对方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然后魂归九泉可就不好了。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若是大圣和唐三藏在此,亦会感念她慈悲为怀。
瞬间,笙歌便一本正经的说服了自己。
唔,还真别说,出自铁心兰的凤梨酥别有一番风味。
(;≡;)
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只吃不胖的体质。
“可有收获?”
笙歌擦擦嘴角的糕点渣,慢条斯理的说道。
“有了眉目。”
铁心兰心领神会。
花无缺凭借高超的心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江家琴房的密室。
虽未见到父亲,但终归寻到了父亲被转移前留下的痕迹。
呵,好一个仁义无双的江大侠。
铁心兰素来明媚的双眸染上了冷漠,愈发像一朵盛开的枝头的白梅。
“这外头为何如此热闹?”
笙歌单手托着脸颊,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看来,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反派。
人家江玉燕全局兢兢业业搞事业,她呢?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吃等死。
“三日后,召开武林大会,诚邀天下英雄,选举武林盟主。”
“江姑娘,你可有意愿?”
铁心兰直截了当的问道。
无论如何,这武林盟主之位都不能落到江别鹤手中。
“唔,你看着本小姐似那种打打杀杀之人吗?”
“本小姐分明柔弱不能自理,是个娇滴滴的可怜人。”
笙歌抬眸,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武林盟主之位,还是让给铁心兰吧。
有花无缺小鱼儿从旁相助,铁心兰夺下武林盟主之位易如反掌。
至于她自己,自然是要亲手打造一个声名狼藉,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教。
魔教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再说了,她天性不羁爱自由,着实受不了那些打着名门正派旗号的虚情假意和繁文缛节。
干脆利索,看不顺眼,直接一棍子不好吗?
江湖就要有江湖的样子,打嘴仗倒是去谈判桌上啊。
“柔弱不能自理?”
闻言,铁心兰嘴角抽搐,难以置信。
真当她不知道当初玉燕妹妹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的擒住那些此刻的?
“玉燕妹妹开心就好……”
铁心兰干巴巴的说道。
天地良心,她这绝不是表面姐妹,着实是有些……
唉,可意会不可言传。
“本小姐自是开心的,这就不牢铁姑娘费心了。”
本小仙女若是不开心,自会有人活的更加鸡飞狗跳水深火热。
“本小姐就在这里恭祝铁姑娘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笙歌神神叨叨,犹如天桥下算卦的半瞎子。
可偏偏铁心兰就盲目的相信笙歌的每一句话,视为金科玉律。
嗯,玉燕妹妹说的,那就必然会成为现实。
自小她便是父亲的骄傲,那么她也会为父亲守住武林盟主的位置。
“借玉燕妹妹吉言,定不会让玉燕妹妹失望。”
典型的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
……
“什么,你要去夺武林盟主的位置?”
小鱼儿惊诧不已。
不同于小鱼儿的诧异,坐着一旁手拿折扇的花无缺则是错愕犹豫兼有。
他未曾对任何人说,他是带着任务出移花宫的。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代替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大人夺得武林盟主的位置,使移花宫声名大噪,重出江湖。
可如今……
师命不可违,但若是与朋友为敌,他也断断是不肯的。
如果他执意,铁心兰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他不愿。
他们三人虽相识不长,但一路走来,早已相见恨晚,肝胆相照。
“你主意已定吗?”
花无缺收起折扇,定定的问道。
“不改。”
“再说了,我已经答应玉燕妹妹一定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
铁心兰不假思索的答道。
反正都有了玉燕妹妹的幸运加成,那必然是可以过五关斩六将,摘得桂冠的。
“又是玉燕妹妹?”
花无缺幽幽的叹了口气。
大师父,二师父,不是徒儿违抗师命,实在是技不如人啊。
谁让江玉燕都掺和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又有江姑娘的支持,那我和小鱼儿便尽力帮你。”
“一切都看造化了。”
说实话,花无缺对铁心兰能拿下武林盟主之位并不笃定。
论修为,铁心兰着实排不上名号。
论名望,她更是个小辈,旁人最多夸赞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轻蔑也好,闲言碎语也罢,铁心兰没有能力打碎,更没有能力让人信服。
若……
若是江玉燕……
信服可能没有,但打服一定可以。
这就是差距。
第六百八十三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六)
(十六)
这便是差距。
不过,只要江玉燕肯站在铁心兰背后,那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不是造化。”
“玉燕妹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铁心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花无缺扶额,表示无奈。
天地良心,他也甚是好奇铁心兰这无与伦比的信心从何而来。
╭(╯ε╰)╮
恐怕现在江玉燕就算说太阳是蓝的,铁心兰都会深信不疑。
“是是是,可以可以。”
小鱼儿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了。
粉丝滤镜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不可理喻,难以解释的。
“敷衍……”
“和稀泥……”
铁心兰和花无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小鱼儿。
小鱼儿:(╥╯﹏╰╥)
为何受伤的总是他?
说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呢?
……
……
在等待的日子,笙歌掰着手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江刘氏的幺蛾子。
说句不恰当的话,笙歌真真是有几分望眼欲穿。
月黑风高夜,永远都是最合适的时机。
昏暗的房间中,烛光摇曳,非但不能带来光亮,反倒是凭空添了许多的鬼魅和阴森。
笙歌半眯着眼睛,想起方才那晚加了料的夜宵,无声的笑着。
在这样阴森诡异的环境下,笙歌邪魅的笑容让人看了凭空打冷颤。
唔……
为什么还不来呢?
再不出现本小仙女都要等的睡着了,睡着的话谁负责拉开大幕唱一出好戏呢?
笙歌打着哈欠,千等万等,终于听到了若隐若现窸窸窣窣的声音,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那个蹑手蹑脚的身影。
无聊啊……
到此刻,笙歌已经大抵猜到江刘氏要使什么龌龊手段。
到底是长于后宅的妇人啊,这手段,她着实不管恭维。
或多或少,笙歌都有些失望。
认真想想,剧情中,江刘氏对待江玉燕的法子大抵都是简单粗暴。
一来是不屑,二来,江刘氏的脑子或许也没那么好使。
后宅之事,最简单毁掉一个人的法子,莫过于一场无中生有的捉jian。
越是大家族,越是爱惜羽毛,看重颜面。
一旦被证实江玉燕与人有私,既能毁了江玉燕的一生,也能顺带恶心一把江玉燕早亡的母亲。
到时候,人人都会骂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
啧啧啧,虽说笙歌看不上江刘氏简单粗暴没技术含量的法子,但她也清楚,若如今躺在这张床上的还是当初那个刚刚回江家手无缚鸡之力的江玉燕,那等待江玉燕的下场不是青灯古佛,便是自缢身亡。
这个时代,对女子向来是苛刻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一来,她也知道该如何对付江刘氏了。
算了算了,不磨蹭了,如果她利索点,指不定还赶得上回来睡个觉呢。
笙歌屈指一弹,隔空一颗珠子精准的点在了来人的穴位上。
麻袋一装,肩膀一扛,六亲不认。
咦?
为何门外院外还守着一人?
黑灯瞎火,笙歌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理念,变戏法儿似的再一次变出了一个麻袋。
一塞,一系,一扛,干脆利索,行云流水。
嗯,看对方鬼鬼祟祟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好人,是有八九是接应。
她就当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笙歌心安理得的想着。
她跟江刘氏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所以别问她做坏事良心痛不。
要问,就是不会。
[┐_┌]
轻车熟路,笙歌避开了江府内所有巡夜的守卫,无惊无险的进入了江刘氏的房间。
幸好,江别鹤忙于即将要召开的武林大会宿于书房,方便了笙歌。
要不然……
要不然,这今夜的画面怕是会更加的少儿不宜。
嘿嘿……
(°°)
江刘氏的房间可不像笙歌房间那般简陋,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笙歌终于看清了麻袋中二人的脸……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绕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晚潜入她房中的竟是刘喜座下最得力的两员大将,与江刘氏也算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呢?
如此一来,貌似更有说服力了。
笙歌眼睛滴溜溜一转,鬼点子冒出,从香囊中掏出两粒红的渗人药塞进了两位麻袋兄口中。
不是说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本小仙女送你们春风一度,也只是废了你们的一身功力罢了。
别问她这么奇奇怪怪的药从哪儿来的……
有小鱼儿这个在恶人岛长大的小恶魔在,缺什么,顺手牵羊牵一下,多方便的事儿。
……
……
做完这一切的笙歌,为了让明天那场大戏演的更加完美无瑕疵,便去了铁心兰所在的客院。
姐妹同塌而眠,秉烛夜谈,岂不是也是美事一桩?
……
……
在书房忙了一整夜的江别鹤,伸了个懒腰,看看天色,便知道自己该回去看看江刘氏了。
在江家,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凡在家中,他必须得同江刘氏一起用膳。
想到江刘氏的跋扈,想到这些年来,他在江刘氏面前的卑躬屈膝江别鹤的表情就有些晦涩难懂。
常年压抑,不是爆发,就是死亡。
不过想到刘喜,想到玉凤,江别鹤再一次平静下来。
刘喜是靠山,而玉凤,就是江刘氏带给他最好的向上爬的梯子。
再忍忍就是了……
都忍了十数年了,还在乎这一朝一夕吗?
古今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历尽千辛万苦?
江别鹤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脸色变来变去。
“来人,洗漱……”
穿戴整齐,焕然一新的江别鹤朝他与江刘氏居住的正院走去。
“夫人呢?”
“夫人还未唤我等进去服侍。”
闻言,江别鹤眉眼间不自觉的便染上了不耐。
江刘氏的跋扈暴躁残忍,深入人心。
这江家的丫鬟小厮,无不恐惧。
因此,只要江刘氏不下令,绝对无人敢私自喊醒。
这个年代,奴仆的生死,无人在意。
江别鹤无声的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推门进入。
看来,今日又免不了伺候江刘氏穿衣洗漱梳妆了。
旁人家中,夫君是天,可他呢?
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
第六百八十四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七)
(十七)
所以,他必须得继续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否则,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呢。
这个时候的江别鹤还不知道待会儿迎接他的是什么……
“夫人……”
“夫人……”
江别鹤试探性的唤了几声,可久不见回应。
心生疑惑下,便绕过屏风,看向那张做工精美繁复工艺精湛的拔步床。
这张床于他而言,最是熟悉不过。
可如今的景象却又……
江别鹤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爆出,止不住的发抖。
老天爷是嫌他十数年的忍辱负重还不够吗?
为何非要让他受这等奇耻大辱。
冷静……
冷静……
江别鹤不愧是江别鹤,从惊诧到暴怒再到平静不过眨眼的功夫。
事已至此,暴怒无用。
他这一声为了声望,为了权势奔波操劳,绝不能毁在一昔。
必须得忍,还得忍的不动声色。
若此等丑闻传扬出去,那他经营十数年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旁人提到他,只会说,就是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江别鹤吗?
沾了冰凉茶水的手帕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江刘氏,奋战操劳昏睡的江刘氏也终于醒了过来。
衣不蔽体,凌乱不堪,难以入目。
“江别鹤,你疯了?”
浑浑噩噩的的江刘氏眉头紧皱,揉着酸涩的腰,不耐的说道。
显然,江刘氏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我若是疯了,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刻钟,穿戴好,再谈。”
江别鹤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心平气和说出这些话的。
后知后觉的江刘氏这才发现她身边躺着的这两个男子。
“啊啊啊……”
江刘氏下意识惊恐的大喊。
“闭嘴……”
江别鹤眼神平静冷漠,敏捷快速的把丝帕塞进了对方口中,冰冷的说道。
“难道你是想把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吗?刘氏,你不顾及颜面,我还要呢。”
嗯,刘氏不配冠江氏之姓。
惊惧之下,刘氏魂不守舍呆呆的点了点头。
绕是她再蛮横,也知道她犯了天大的过错。
刘氏到底比不上江别鹤的老谋深算,心胸城府都远远不及。
直到她穿戴整齐,与江别鹤面对面坐下后,依旧有些呆愣。
“夫君,这一定是被江玉燕那个小贱人陷害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刘氏不得不把昨晚的计划和盘托出。
“能劳烦都督座下最得力之人亲自出手,玉燕倒是好大的面子。”
江别鹤嗤之以鼻。
无论昨晚的事实如何,都抹杀不了江刘氏带给他的屈辱。
“江别鹤,你若是不信,把他们二人唤醒一问便知。”
“若不是有人陷害设计,以他二人之功力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昏迷着,等你发现……”
江刘氏心下暗恨,事到如今,她必须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到此为止。”
江别鹤鼻尖充斥着复杂的气味,似是能够想象出昨晚的重重场景。
就算刘氏说的是真的,可嫡母算计庶女不成反被算计,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好自为之。”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二人不能再活着了。”
江别鹤冷冷的说道。
他清楚,他跟刘氏浅薄的夫妻情分止于昨夜。
哪怕,她依旧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江别鹤,你莫不是疯了?”
“他们二人是义父最得力的手下,若是无缘无故死了,义父那里肯定交代不过去啊。”
刘氏急不可耐的反驳。
她对刘喜的恐惧远远大于对江别鹤的愧疚。
义父的喜恶,不容置疑。
“无缘无故?”
“得力?”
“得力的都跟你滚到一张床上了吗?”
江别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反讽道。
“刘氏,你也莫要恐吓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我若死了,你觉得你那位老狐狸似的义父还会看重你吗?”
“有利用价值的人,才会活的更久。”
“你醒醒吧……”
“说句不中听的,若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就真的能确保刘喜保的人是你吗?”
“别忘了,他的义子义女何其多。”
江别鹤满脸讽刺,这些年来,他的确是需要靠着刘氏来获得刘喜的信任和重用。
相同的,也正因为他在江湖上威名日盛,刘氏在刘喜那里话语权才更重。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刘氏不可置信的盯着江别鹤,似是第一天认识面前这个同床共枕十数年的男人。
不对,她早该清楚的。
“我知道了。”
“义父那里,我会搪塞过去,不会牵连到江家的。”
“但义父难免会不高兴,所以接下来的武林大会看你的了。”
刘氏并没有犹豫太久便决定听从江别鹤的安排。
如今的她与江别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听说昨晚玉燕宿在了客院,与铁心兰秉烛夜谈,数人得见。”
江别鹤临出门前,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喜怒,甚至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江刘氏愣在了原地……
武林盟主的选拔赛乃是武林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无论是德高望重声名远播的前辈,还是后生可畏崭露头角的新人,都妄想着在此次盛会上搏一个机缘。
笙歌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不会缺席。
吃瓜群众的快乐,常人是难以体会的。
再说了,没有她这个兴风作浪的存在,武林大会岂不是少了无数乐趣。
江家,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进进出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江别鹤长袖善舞,使得每个人都如沐春风,宾至如归。
这份交际的天赋,笙歌甘拜下风。
在一个微风习习的日子里,万众瞩目的武林大会缓缓拉开帷幕。
“移花宫花无缺请诸位赐教。”
花无缺倒也简单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
坐在观众席喝着茶水吃着零嘴的笙歌撇了撇嘴。
哥们儿,你这是不是上的太早了些?
虽说艺高人胆大,但车轮战实在有些累啊。
啧啧啧,主角的想法她不懂。
不过,谁让铁心兰对武林盟主之位志在必得呢?
看样子,花无缺已然退让。
第六百八十五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八)
(十八)
笙歌心想,若是她,必然会在最后出手。
有这时间,嗑着瓜子看戏不好吗?
移花宫三字一出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谁人不知,移花宫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宫,杀尽天下负心汉。
这江湖中人,谈起移花宫,人人色变。
只是这移花宫什么时候竟然都开始收男子为徒了?
“今日乃是我武林正道选武林盟主的盛事,你这邪魔外道有何颜面出现在这里?”
此话一出,顿时便有不少人应和。
越是自诩名门正派的人,越是在这个时候叫嚣的厉害。
花无缺不善言辞,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脸色愈发冷漠,却始终不曾辩解半子。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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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看在眼中,气在心中。
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此话差矣……”
“江湖中人区分歪门邪道何时如此简单粗暴,人云亦云了?”
“敢问,这移花宫可是做了什么奸淫掳掠滥杀无辜大逆不道之事?”
“难不成就因为移花宫杀了几个负心汉?”
“若是如此,在座的各位怕是都得称一句邪魔外道了。”
“依我看,移花宫倒是替天行道。”
“巧言善辩,负心薄情之人,该杀。”
小鱼儿的口才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说来这兄弟二人也甚是奇怪,一个沉默是金,一个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这位前辈,我记得你前些年不是也灭了一个小宗门吗?”
“唉,看来,今日一过,这江湖上的邪魔外道又要多一派了。”
“啧啧啧,可惜可怜可叹哦……”
小鱼儿就好似是一个最称职的八卦家,如数家珍般讲述着在座诸位江湖前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笙歌美滋滋的看着戏,再这样下去,小鱼儿怕是要接替红叶先生江湖百晓生的位置了。
“何处来的小辈,竟如此放肆。”
恼羞成怒的人即刻便拔剑指向小鱼儿。
小鱼儿不惊反笑,玩世不恭,痞里痞气。
“不好意思,在下乃是江大侠的座上宾。”
小鱼儿甚是无耻的把江别鹤拉下水。
黑锅不甩,是傻子。
小鱼儿向来都自称天下第一聪明人。
闻言,笙歌嘴角弯弯,这小鱼儿真真是丧心病狂,干得漂亮啊。
嗯,她喜欢。
兄台,加油,本小仙女看好你哦。
若是你今日表现良好,本小仙女不介意指一条明路给你。
嗯,大不了再护一段姻缘就是。
“江大侠,晚辈还没来得及多谢您这段时间的款待呢。”
“对了,江府的琴房布置倒也算是别具一格。”
小鱼儿笑的越发贱兮兮,这哪里是感谢,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小鱼儿就是在直截了当的告诉江别鹤,此时不开口相帮,那江家琴房密室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公之于众吧。
“江大侠,您说呢?”
江别鹤神色幽深,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江别鹤近些日子眼角皱纹的纹路越发深了。
看来,近来不甚如意。
“诸位,请听江某一言。”
“若江某所言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这些年移花宫几乎是半隐退状态,不曾听到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传闻。”
“佛家也曾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移花宫有心走向正道,我们也不该阻拦。”
江别鹤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笑意和慈悲,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若是不明底细的人,真真会觉得这就是个大善人。
“父亲说的是,女儿听你说起,大都督不是也多次提到,江湖武林,百花齐放海纳百川方为上吗?”
看戏看的甚是过瘾的笙歌,适时开口。
江别鹤加上刘喜的威力,这些人不得不重视。
江别鹤:……
_
天地良心,他表示很无辜。
这话,他没说过。
这个庶女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挖坑啊,有这么坑爹的女儿吗?
果然,在秦淮河那等鱼龙混杂地方长大的女儿,心计不容小觑。
只是,大都督也是她敢攀扯的吗?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自立门户,可越是筹谋,越是知己知彼,他就越是清楚,自己翻不出刘喜的手掌心。
刘喜在明面上是东厂首领,皇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深受皇上宠信,在朝一手遮天。
背地里,刘喜武功深不可测,鲜有敌手。
无论在哪一方面,他都斗不过刘喜。
除非……
除非他有更大的靠山。
若玉燕方才那番话传入刘喜二中,恐怕他又少不了被教训责罚了。
(ˇ_ˇ:)
坑爹的东西啊……
江别鹤此刻脑海中似乎是有一个小人儿在捶胸顿足,无限懊恼。
貌似自从这个便宜女儿凭空冒出来之后,他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一团糟了,貌似还有更糟的趋势,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经营了十数年的好名声岌岌可危,紧接着折损了一帮培养多年的手下,这些都还不算……
最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又被绿了……
如今如今,怕是又要得罪大都督了。
扫把星……
还是专门克他的扫把星。
在此刻,江别鹤心中有了清楚的认知。
现在后悔当年秦淮河的温柔乡还来得及吗?
“父亲……”
“小女莽撞还望诸位海涵。”
江别鹤生怕笙歌再吐出什么石破天惊之言,连忙打断。
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人精,有刘喜和江别鹤首肯,谁也不敢再跳出来阻止移花宫名正言顺参加武林大会。
“父亲圣明,闻此消息,干爷爷定会大喜。”
大喜……
江别鹤犹如哑巴吃黄连,别人不知道刘喜的心思,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再怎么说,他也替刘喜办事近二十年了。
刘喜觊觎移花宫嫁衣神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移花宫臭名昭著,声名狼藉,刘喜没少在这里面发光发热。
毕竟,只有移花宫人人得而诛之,刘喜才能光明正大铲除魔教,心想事成。
好想掐死这个坑爹的女儿啊。
江别鹤看着笙歌,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吗?
江别鹤暗暗问自己。
第六百八十六章想无愧的江玉燕(十九)
(十九)
事实就是不会有比他还要倒霉的人。
经过小鱼儿颠倒黑白的闹场以及笙歌的为虎作伥,花无缺作为移花宫首徒代表移花宫参加武林大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结果,笙歌甚是满意。
毕竟崩剧情这种事情小菜一碟。
接下来,他就只需要看着江别鹤如何竹篮打水一场空,默默接受刘喜的问责就好了。
花无缺不愧是移花宫最得意的弟子,哪怕是车轮战,都显得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白衣飘飘,武艺超群,容貌不凡,潇洒不羁,这样的花无缺难怪会让江玉燕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
笙歌默默的观察着在场之人的表情,有凝重,有愤怒,当然也有似她这般幸灾乐祸的。
这场武林大会召开的初衷,明眼人都知道。
铁如云失踪,那么江别鹤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新任武林盟主。
可偏偏,这场大会以一种闹剧的走向让人措手不及。
“可还有人向花少侠挑战?”
江别鹤僵硬的主持着武林大会。
“父亲,您还没有上场呢,虽说您有心礼让,可武林盟主向来都是能者居之。”
笙歌心知,江别鹤此时根本不宜出面相争,可越是不宜,她就越是要把他推到不能后退的境地。
嗯,死对头就要有死对头的样子。
江别鹤看着笑颜如花明媚俏皮的如同春日暖阳的女儿,如坠冰窖。
他终于确信,这个女儿是带着无尽的恶意走进江家。
这种恶意,毫不掩饰。
之前种种的父慈子孝,不过都是觉得好玩。
想他江别鹤行走江湖十数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如今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算计的团团转。
若是他没有猜错,从一开始,一切便是算计,就等着他一步步按着她的设想,亲自接她回江家。
骑虎难下,说的就是他的现状。
“父亲,您难道就这样把武林盟主的位置拱手相让吗?”
“女儿有些纳闷,为何与移花宫相关的事情您都这般退让再三呢。”
“女儿也不曾听闻您与移花宫两位宫主有私交啊,不过,女儿倒是在红叶先生那里听说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江枫与移花宫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私情。”
“江枫,江……父亲,您不会真的与江枫有关系吧。”
笙歌装作十分惊讶的模样,捂着嘴,浮夸的表演着。
唉,红叶先生对不住了。
不过,她也不算污蔑红叶,红叶那里藏着的江湖秘闻数不胜数。
专业的八卦小天才,所以不拖他下水要拖谁下水呢。
“看来,父亲对花少侠如此慈爱,定是因故人之情。”
笙歌唯恐天下不乱,继续诉说着江湖中被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故事。
毕竟似武林大会这般天下群雄聚集的场合不好找,江别鹤越是想要隐藏的过去,她就越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
至于花无缺和小鱼儿的身世之谜,就当是举手之劳了。
谁让她今天作为吃瓜群众看戏看的欢乐呢。
“我隐约记得,江大侠当年是江枫身边的书童,江枫身死,江大侠便逐渐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对对对,要是认真算起来,倒真是这样,据说当年的天下第一神剑大侠燕南天还曾养扬言要追杀江大侠,但最后却因燕南天的不知所踪而不了了之。”
“燕南天可是江枫的至交,而江大侠是江枫的书童,江枫身死,燕南天为何要追杀江大侠……”
“难道,难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集中起来,刨根问底,隐藏在迷雾之中的真相也一点点显露。
笙歌舒了一口气,幸亏她聪明,提前安排了一些人,否则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此顺利的被推理出来。
“细思极恐啊……”
人群中不断有人喟叹,看向江别鹤的眼神也是变幻莫测。
“你们闭嘴。”
“父亲可是人人称颂的仁义大侠,又怎会做那等弑主之事。”
“难不成你们要说父亲卖主求荣,为了江湖权势出卖主子吗?”
笙歌惟妙惟肖的扮演了一个歇斯底里为父亲证明清白的孝顺女儿。
只是这番争辩,更像是盖棺定论。
江别鹤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难道天要亡他吗?
“呵呵……”
“我江某人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难道不足以为自己正名吗?”
“当年我的确投身在江枫门下,江枫仁德,待人宽厚。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江某人还是知道的。”
江别鹤语气沉重悲伤,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却又无力申辩。
哪怕是笙歌,都不得不承认江别鹤的演技当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
只不过,既然撕破脸,她便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苟延残喘都不可以。
“江琴,你莫要狡辩。”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江琴,难不成你忘了当年为三千白银把江枫行踪泄露给“十二星相”的事情了吗?至于燕南天重伤,成为“活死人”的事情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江琴,你虽然处心积虑除掉了当年的知情者,但父辈死前依旧有蛛丝马迹留下。”
人群中说话之人不足二十岁,条理清晰掷地有声。
为父辈报仇的旗号,总归更容易让人接受。
江琴……
江琴……
这个名字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当年江枫惨死,他改头换面改名为江别鹤南下,处处模仿江枫行事,才有了如今仁义大侠的名头。
江琴二字,真真是恍如隔世啊。
“江琴……”
“江琴……”
这两个字不断的回荡在江别鹤脑海,如同魔咒,挥之不去。
一次次在提醒着他当年的寄人篱下,卑躬屈膝。
“江琴,你休得狡辩,难道你以为当年之事只有我父辈机警留下线索吗?”
“你巧言善辩卖主求荣又算计杀害知情者,这一桩桩一件件早就该大白于天下了。”
“呸,仁义无双?我看是狠辣无双,演技一流吧。”
第六百八十七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
(二十)
狠辣无双,演技一流?
短短的八个字,似乎是囊括了江别鹤这二十多年的挣扎算计。
精准简单,一阵见血。
“我敢以性命起誓,方才所言之事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冤有头债有主,江枫双子如今也在场,有仇有怨,今日一并清算了吧。”
古人对于誓言还是分外迷信的,不轻易起誓,敬而远之。
话音落下,人群哗然。
当年玉郎江枫是难得的大善人,受过他恩惠的不计其数。
谁曾想,竟被视若手足的书童算计致死。
江琴……
江别鹤……
在此之前,绕是谁都不曾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
一个是无权无势仰人鼻息的书童,一个是鼎鼎大名仁义无双的大侠……
世事变迁,造化弄人啊。
事已至此,谁都清楚,方才之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相。
这江湖又要乱了……
“父亲,他所言可属实?”
笙歌知道,此刻她需要扮演的不再是大孝子,而是要大义灭亲一刀两断。
“父亲,不是真的,对不对?”
笙歌狠狠的在自己手臂内侧掐了一下,硬憋出几滴眼泪挂在眼角,看起来凄楚可怜。
“父亲,您说话啊。”
“我心中的父亲一直都是高大伟岸,光明磊落的,若是娘知道心心念念等了这么久的心上人竟然是这等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小人儿,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父亲,这江家二小姐不做也罢。”
笙歌把象征江家二小姐身份的玉佩猛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江家大宅,她着实呆够了。
偌大的江湖,难道还不够她浪吗?为什么要缩在这后院之中,自我束缚呢?
“父亲,哪怕孑然一身,穷困潦倒,无依无靠,女儿也想求个心安。”
咳咳……
无论何时,装逼不能少。
笙歌掷地有声,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林大会。
闹到这个地步,武林盟主只能依旧只能是铁心兰父女的,没有任何悬念。
……
……
春和景明:主播还真是深藏功与名,明明一手策划促成了现在的局面,却依旧能全身而退。
浪九九:绝望是他们的,我们的主播只负责浪。
灯火阑珊处:真真是干得漂亮。
走路太浪会闪腰:江刘氏就这样放过了吗?心慈手软可不是主播的画风啊。再说,江刘氏也实在跟怜香惜玉挂不长勾啊,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毫无干系。
我是个神棍:老衲掐指一算,江刘氏晚景凄惨啊。
笙歌看着直播间玻璃碴子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微微眯了眯眼。
[┐_┌]
神棍的掐指一算,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失误。
江刘氏本身就是刘喜和江别鹤联系的棋子,如今江别鹤身败名裂,棋子还有用吗?
被主人丢弃的棋子,还不得夫君喜欢,岂一个惨字了得。
慢慢来吧,未曾经历的痛苦终将会到来,慢慢等吧。
没听说过,钝刀子割肉才最痛苦吗?
唉,江家这一堆子烂事儿简单粗暴解决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放手建立门派了?
还有比做个潇洒肆意,随心所欲的魔教头子更让人欢喜的事情吗?
美酒佳肴,饭暖茶香,清风明月,美人儿在侧,越想越觉得美滋滋。
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笙歌走后的武林大会彻底乱了套,花无缺一脸懵逼的把武林盟主之人让给铁心兰。
而小鱼儿则是不断地消化梳理方才听到的消息。
他本以为自己又是吃瓜群众,可没曾想牵连出了燕南天。
听恶魔岛的众位师父说,他是被燕叔叔抱回恶魔岛的,四舍五入下,那他很有可能就是江枫的儿子。
那么,江别鹤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方才那人还言江枫有双子,而当年江枫也曾逗留移花宫,那……
老花……
刹那的功夫,小鱼儿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目光灼灼的看着花无缺。
这世上竟然还有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简直不可思议。
“老花……”
小鱼儿浮夸地跑过去熊抱着花无缺,一脸激动。
花无缺满头黑线,这样热情似火的小鱼儿他消受不起啊。
“老花,这些年你辛苦了,都怪哥哥,没有早些认出你。”
报仇雪恨等等再说,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占下兄长的身份才是当务之急。
如今,老花再不乐意也得规规矩矩喊他一声哥哥了。
闻言,花无缺有些茫然,毕竟小鱼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肖想做兄长了。
“小鱼儿,你的意思是,你跟无缺就是当年玉郎江枫的双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铁心兰蕙质兰心,眨眼的功夫便反应过来。
花无缺:Σ
被巨大的惊喜杂种,向来酷帅酷帅的花无缺第一次看起来憨憨的。
嗯,瞬间化身小奶狗,萌化人的心。
“哥哥?”
花无缺怔怔的呢喃。
“嗯。”
小鱼儿见缝插针应道。
这可是老花自己叫的,板上钉钉,不得反悔。
就这样,云里雾里,花无缺便莫名其妙变了弟弟。
“叙旧先缓缓,杀父仇人不能放下。”
短暂的失神过来,花无缺又变回那个冷静自持的酷帅少年郎。
“江别鹤,你可还要狡辩?”
在铁心兰的影响下,小鱼儿和花无缺潜移默化地爷开始下意识相信笙歌。
既然笙歌都大义凛然的断绝父女亲情,那这江别鹤就绝对干净不了。
江别鹤面如死灰,嘴角的挂着的血迹,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和诡异。
他辛苦筹谋的武林大会,本以为一步登天的武林大会,竟然是他的丧钟。
江玉燕……
江玉燕……
江别鹤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不断地在心里咒骂。
他看的分明,今日的一桩桩一幕幕都是江玉燕一手推促的。
他认回的血脉相连的女儿,亲手毁了他。
好不留情……
他始终搞不懂江玉燕对他滔天的恶意来自哪里?
难道就因为他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吗?
好恨啊……
如今,他真真是恨毒了这个便宜女儿。
第六百八十八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一)
(二十一)
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竟然在一朝之内尽毁。
毁在了他的亲生女儿手上。
不,他不能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还有一个名满天下花容月貌的嫡女,只要玉凤争气,他依旧可以位极人臣。
江湖之路行不通,那他入朝为官便好。
只要得了老皇帝的宠信,那无论是刘喜还是这群江湖草莽大汉,他都不惧。
“凤儿,救爹……”
姗姗来迟的江玉凤,看着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混乱的武林大会,看着台上身形佝偻的父亲,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直以来,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光辉伟岸,她视父亲为榜样。
轰然坍塌……
小鱼儿的杀父之仇,她要如何劝解对方释怀。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啊。
在江玉凤的苦苦哀求下,江别鹤最终还是从小鱼儿和花无缺手下留得一条性命,苟延残喘。
只是,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大侠变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毕竟在恶魔岛长大的小鱼儿,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武功被废,心神受创,一日之间,江别鹤恍如隔世。
江玉凤也丝毫不知,她此刻辛辛苦苦泣血哀求救下的父亲,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送她入宫谋求最大的利益。
对于这一切,笙歌并不是没有料到,但她不准备插手。
在剧情中,若不是江玉燕插手起了取而代之之心,江玉凤入宫也是不可避免的。
江别鹤绝对不是放弃任何能够帮助他往上爬的梯子,血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不是不能帮江玉凤度过这一劫,可之后呢?
江别鹤利欲熏心,可江玉凤却被他教育的善良大度,二人之间的血脉亲情,注定是江玉凤身上的枷锁。
江玉凤抛不了,也舍不得抛下。
既如此,她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只要血缘不断,这就是江玉凤必须走的一条路。
破解之法,要么江玉凤死,要么江别鹤死。
可,江玉凤死不得。
而,江玉凤也不会看着江别鹤去死。
这本就是死局。
血脉亲情带来的宿命,很多时候除却死亡,难以解脱。
也许,假以时日,江玉凤心凉了,看透了,还能挣扎一二。
但时机绝不是此时。
……
……
而在后宅操劳的江刘氏听闻噩耗,如坠地狱。
她清楚,所有的磨难仅仅开始。
对于没用的棋子,义父绝不会善待,毕竟世上最让人放心的就是死人。
她能哀求义父看在多年父女关系上善待她和凤儿吗?
她可以做牛做马,但求义父能够放过凤儿,让凤儿随南海神尼做一介江湖逍遥客远离是非纷争吧。
江刘氏为恶一生,唯一的柔软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无论她和江别鹤做了多少腌臜事儿,她都努力让女儿觉得这个世界是光明美好的。
事到如今,她只求凤儿能够置身事外,莫要搅了这趟浑水。
就在江刘氏奋笔疾书想给刘喜去信时,江玉凤搀扶着形容枯槁头发上还耷拉烂菜叶的江别鹤回来了。
信被撕,江刘氏小心翼翼仅存的期待也跌入谷底。
夫妻多年,同床共枕,可以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江别鹤不会就此认命……
“凤儿,你先下去,娘亲有话对你父亲说。”
江刘氏慈爱的摸了摸江玉凤的头发,柔和的说道。
这个样子的江刘氏看不出丝毫凶神恶煞草菅人命的模样。
“娘……”
江玉凤不放心的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江刘氏不由分说推出了房间。
“江别鹤,你打算牺牲凤儿了,是吗?”
江刘氏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问道。
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也不必装什么温情了。
“什么叫牺牲,我是凤儿的父亲,怎么可能推凤儿入火坑呢。”
江别鹤不断的咳嗽着,捂着嘴的帕子上时不时有丝丝血迹。
武功被废,江别鹤的身体也垮了。
越是如此,就越是不能放过唯一的机会。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想送凤儿入宫吧?”
江刘氏嗤笑着,鄙夷不已。
虎毒尚不食子,江别鹤还真真是畜生不如。
“明人不说暗话?”
“呵,你我何时算明人来?”
江别鹤厌恶的看着江刘氏,就好似在盯着什么脏东西。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也挺好,最起码不用忍辱负重了。
“入宫是天下女子皆梦想之事,我也只是想送凤儿一份富贵荣华罢了。”
“我这一颗拳拳慈父之心,你怎么能曲解呢?”
“做皇亲国戚不好吗?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生杀予夺,皆在手中。”
“凤儿也会感谢我的。”
江别鹤心安理得,面色平静的说着。
能成为他最后保命的棋子,凤儿该感到自豪。
“你无耻……”
闻言,江刘氏气的发抖。
“你知不知道宫里那位都可以做凤儿的爷爷了,你让凤儿入宫,就是亲手毁了凤儿啊。”
“再怎么说,凤儿都是你亲自疼爱着长大的,放过凤儿好不好,义父那里我一命换一命,也会保凤儿周全的。”
江刘氏绝望的求着江别鹤。
凤儿如花的年纪,如何与一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幸福呢。
“我没有跟你商量,想活着就别出幺蛾子。”
“你若是坏事儿,我不介意让凤儿丧母。”
若不是考虑到凤儿入宫迫在眉睫,没时间耽搁替江刘氏戴孝守丧,他怕是不会与江刘氏墨迹这么久。
“你我都不是良善之人,做戏大可不必。”
江别鹤冷冷的说着,起身便向外走去。
趁热打铁,趁着他如今可怜正好去求一下凤儿。
可他不知,在江刘氏心中,江玉凤就是逆鳞,就是底线。
丧母……
丧母……
江刘氏无声的呢喃着,神情恍惚却又慢慢变得坚定。
是呢,若江别鹤和凤儿不能共存,那死一个就是。
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江别鹤。
“是你逼我的……”
江刘氏轻声说道,从头上拔下一根细长的发钗,狠狠的插进了江别鹤的脖子,鲜血四溅。
江别鹤至死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这个他从来没有看上的粗鄙妇人之手。
第六百八十九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二)
(二十二)
江别鹤眼睛瞪得大大的,错愕惊讶恐惧交织在一起,却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江刘氏看着倒下地上再无半分生机的江别鹤无声的笑着。
事已至此,还挣扎什么呢?
江刘氏蹲下,轻手阖上了江别鹤的眼睛。
瞑不瞑目又能如何呢?
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绝不能让凤儿成为这盘必输棋局上的棋子。
这些年来,她拼尽全力把凤儿培养成心怀光明的女公子,又怎么忍心看着凤儿折在这些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之中呢。
江刘氏擦干手上的血迹,摊开纸,拿出笔墨,绞尽脑汁写了一封足以让闻者落泪的信。
这是一封给天下英豪的道歉信,也是以死谢罪的自证。
有了这封信,恩怨也好,仇恨也罢,都会终结在她和江别鹤这里。
至此之后,凤儿依旧可以清清白白轻装上阵。
本就是必死的局,能为凤儿谋求一条生路,也算得上是柳暗花明了。
凤儿,这是为娘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江刘氏把信郑重的放在桌上,一头撞在了墙上。
凤儿,为娘之死怪不得别人,无需怨恨,更不必报仇。
将死之际,一生都狠辣如毒蝎杀人无数的江刘氏究竟有没有悔恨,不得而知。
……
离开的江玉凤内心不安,几经纠结犹豫,又匆匆赶了回来。
只是,迎接她的是至亲之人自杀身死的场景。
闹了一场大笑话的江府,紧接着办起了丧事,大门上挂满了白布球,凄凉的唢呐声此起彼伏,偌大的两个棺材整齐的摆在灵堂之中。
江玉凤一身粗布孝衣麻木的跪在灵堂之中,双眼通红。
她不知该怪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也清楚,母亲是为了保护她。
越是谁都无法责怪,她便越是无力越是痛苦。
得到消息的笙歌无比错愕,她本以为江玉凤入火坑已是不可避免的宿命,却不曾想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转机。
江别鹤自尽谢罪?
对于这种说法,笙歌嗤之以鼻。
以她对江别鹤的了解,江别鹤绝对是那种绝对自私,宁死天下人,绝不会忍心伤自己半分的人。
父女亲情,只是筹码。
看来,只有可能是江刘氏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江玉凤便是江刘氏唯一的柔软。
江刘氏这最后的果决和算计终归是可以换来江玉凤的平安喜乐。
得与失暂且不提,最起码对于江刘氏来说,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了。
既然江刘氏以两条性命扭转了江玉凤注定的命运,那她也不介意护江玉凤一时。
刘喜……
无论如何,刘喜都是个大隐患。
想到此处,笙歌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得前往江家祭奠。
江家的白事有些许凄凉,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无论江别鹤曾经多么赫赫威名,如今都是昨日黄花不可追。
江湖上的各大门派此时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染是非卷入江别鹤的丑闻中。
江府门可罗雀,倒也可以理解。
不出笙歌所料,在朝廷上炙手可热的大都督刘喜屈尊降贵来到江府祭奠,口中还时有宽慰之语,似是要重新给予江玉凤一份父爱。
尖细造作的声音,让笙歌听着分外反胃。
“刘大都督日理万机,怎的有时间来江府至奠,稀奇,真是稀奇……”
笙歌上前先是拍了拍刘喜的咸猪手,紧接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江玉凤。
江刘氏把江玉凤抚育的如此简单纯粹,她倒不知该夸赞还是该骂一声愚蠢了。
刘喜的恶毒心思,分明藏都藏不住。
笙歌站在江玉凤身前,目光不闪不避的对上刘喜。
呵,大家都是反派,谁怂谁啊。
哥们,本小仙女看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谁才是笑到最后的反派,您老人家心里没点数吗?
收起你那不伦不类的王霸之气吧,本小仙女又不是吓大的。
“刘大都督,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父亲和大娘虽说离世,但这不意味着江家散了。”
“我与姐姐定会顶门立户,重振江家,就不牢刘大都督费心收留了。”
“您说是吗?”
笙歌清楚,刘喜怕是动了与江别鹤一样的心思。
虽说刘喜如今已经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手无实权,但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刘喜投靠宫中丽妃,靠着丽妃的枕边风揣摩圣意,可旁人哪有自家人好用?
更不用说,与丽妃相比,江玉凤年轻貌美,还用起来得心应手。
刘喜看着笙歌不可一世的模样,下意识的皱眉。
见惯了旁人的卑躬屈膝,再看江玉燕的理直气壮着实碍眼。
怪不得他那个没用的义女把江玉燕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呵……”
“无知小儿,狂妄至极。”
“你是你,玉凤是玉凤,无论如何玉凤都要唤本座一声外祖父,本座绝不会把玉凤扔在这里,让她受尽白眼和奚落。”
“玉凤是本座的外孙女,本座自会让她成为真正的金枝玉叶。”
刘喜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把笙歌收入麾下,上位者自古不喜身边有有反骨,更不要说还是笙歌这种我行我素狂妄不羁的。
“金枝玉叶?我看是金丝雀吧?”
“刘大都督,你我是什么货色,大家心知肚明,也无需在这里装什么大公无私高风亮节了。”
“你不就是缺一个心甘情愿还乖巧听话的棋子入宫侍奉君王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干嘛?”
“你说大娘若是知道她一直孝敬的义父竟然算计她拼死都要保护的女儿,会不会化作厉鬼夜半时分找你赏花看星星谈人生啊。”
笙歌也懒得跟刘喜绕弯,直截了当的撕破了刘喜的伪装。
江玉凤这个缺心眼的孩子,也该知道人心险恶了。
“放肆……”
刘喜气的直哆嗦,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哪怕是九五之尊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放肆?”
“何为放肆?您不过就是一介宦官,无亲无后,与我而言,非尊非长,何来放肆一说呢?”
“你如此生气,难道不是恼羞成怒吗?”
第六百九十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三)
(二十三)
“您瞧瞧您这副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笙歌浅笑着,但口中说出的话犀利不减。
“傻孩子,以后你可要擦亮眼睛看人,莫要被一些豺狼虎豹叼走还不自知。”
“就面前这个老家伙,人面兽心,坏的很。”
笙歌转身,伸出手贱兮兮的揉了揉江玉凤的脑袋。
江玉凤呆愣的站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性子的确是简单直爽,可正因为如此她也有一颗玲珑心,看的清楚刘喜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
说什么一家人,说什么锦衣玉食,不过就是想冠冕堂皇的把她推进火坑。
可看的清楚,不代表她有反抗的力量。
若是她不从,遭殃的就会是江家那些看着太长大的家仆。
看着挡在身前的玉燕,江玉凤眼神复杂。
只是,谁来告诉她,江玉燕那关爱智障儿童的口吻是要闹哪样。
没大没小,到底谁是姐姐啊。
“玉燕,到姐姐身后来……”
江玉凤不着痕迹的对着笙歌使眼色,生怕刘喜怪罪下来。
刘喜的强大,这些年来她耳濡目染,如数家珍。
无论是爹爹还是师父,都对刘喜忌惮不已。
若玉燕因为维护她而触怒了刘喜,她良心难安。
如果江家有人注定逃不开入宫的宿命,那她宁愿是她,而不是玉燕。
玉燕不曾享受过一丝一毫江家兴盛之时带来的荣耀,又何须为江家委曲求全呢。
身为长姐,她该有长姐的样子。
江玉凤义无反顾的维护姿态,让笙歌有些怔然。
好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般保护她了。
嗯,一路走来,她的确强大起来,常人难以企及。
可被人维护,终归是会让人心头一暖的。
想到此处,笙歌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
“长姐,莫怕……”
“长姐,请你相信我一次。”
笙歌目光灼灼的盯着江玉凤,格外认真的说道。
笙歌清楚,双亲的骤然离世,江玉凤此刻心中惶恐,所有的镇定都是强装。
她需要给江玉凤一个强力的定心丸。
“刘大都督,若是你强迫长姐入宫,那你我也不必多言,直接手底下见真章吧。”
笙歌着实不愿与刘喜做过多的周旋,那声音听多了做噩梦。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本座就成全你。”
“你若输了,玉凤必须得心甘情愿入宫,不得有丝毫怨言。”
刘喜实在舍不得放弃江玉凤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沉闷寂寥古板的后宫,缺的就是江玉凤这般鲜活直爽有趣的生命。
他笃信,只要江玉凤入宫,那么宠冠后宫指日可待。
而他作为玉凤的外祖父,届时该是何等的荣耀和风光。
所以,他愿意耐着性子站在这里听江玉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只要玉凤能够乖乖的听话……
闻言,笙歌挑眉?
输?
若是大圣知道她连一个小小的阉人都敌不过,怕是会重新关她三五百年。
“无需废话,出招吧……”
笙歌的招式从来都是简单粗暴却也有效,自诩天下难有敌手的刘喜也仅仅是数招便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江玉凤:∑(дlll)
她看到了什么,那个看起来娇弱可怜的妹妹竟如此强大?
江玉凤表示,今日她大开眼界。
“刘大都督,你别装死,本小姐出手还是有谱的,顶多武功尽失修为尽毁,要不了你的小命。”
笙歌伸脚,轻轻的踹了踹刘喜。
不是她突然大发善心,实在是她怕稍微力道一重,彻底结果了刘喜。
不管怎么说,刘喜都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背后站着帝王,所以暂时还死不得。
“本小姐赢了,所以自此之后无人可左右江玉凤的人生,否则本小姐不介意大开杀戒。”
话音落下,笙歌也不再看犹如一滩烂泥的刘喜。
遣散了江府仆从,安全把江玉凤送到南海神尼身边,笙歌舒了一口气。
她要的生活快意恩仇,潇洒恣意,随心所欲,对于善恶,其实并没有清楚的分界,但总归在旁人眼里离经叛道。
而江玉凤不该被她拉入这种生活中,她跟江玉凤秉性不同。
江玉凤心中是非黑白分的该过于清楚,注定无法与她同行。
早早告别,总好过到最后潦草收场。
……
……
凉风习习,宽敞却也寂寥的古道之上,笙歌悠闲的半躺在小马身上,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口中时不时还哼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曲儿,眼睛微眯,夕阳下,这一幕像极了意境极美的话。
笙歌在懒洋洋的思索此次任务的进度。
江玉燕想要强大到让所有人仰望,想问心无愧。
不做虚伪纯善之人,只求快意恩仇,我行我素,问心无愧,能够成为闪耀着世间的人。
这是江玉燕的心愿,目前为止,无论是铁心兰三人组还是江玉凤,笙歌都不曾亏欠。
如此一来,勉勉强强算得上问心无愧。
此刻就差闪耀世间,强大到让世人仰望了。
笙歌琢磨着,朝廷?江湖?
既然她是来替江玉燕完成心愿的,那自然混的不能比原主差,要不然有损她的信誉。
剧情中,江玉凤在江湖上是名义上的天下第一高手,除了那些不出世的隐居老妖怪无一敌手,在朝廷又是黄袍加身差点儿成为女皇帝的大佬,虽说最后功败垂成。
那第一步,她还是先去江湖上闯出名头吧。
声名大噪最简单快速的法子就是去踢馆。
嗯,江湖貌似又要因她而热闹了,茶楼的说书先生又有新的故事了。
大大小小的门派,包括哪些隐居的世外高人,亦或者是接受朝廷封赏的江湖高手,无一例外,都接到了笙歌的战书。
笙歌一一上门,切磋较量,从无败绩。
一时间,笙歌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都清楚,江湖高手榜首要换人了。
无数不服气之人拜托红叶斋调查笙歌,可号称无所不知的红叶斋也无法解释横空出世的笙歌为何会有冠绝天下的修为。
可无论如何,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牢牢的被笙歌握在手中。
第六百九十一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四)
(二十四)
趁热打铁,笙歌掐指一算找了座风水不错的山头占山为王。
呸,应该是开宗立派。
不是笙歌不想加入名门正派的伟大组织,可谁让她现在是全天下的公敌呢。
“花果山”
这是笙歌所起的门派名。
而山门内的构造也最大程度的还原了花果山本来的模样。
她是不会承认,在上个世界看她亲手所建的花果山看习惯了。
有了据点,就得收门人。
笙歌收人不拘一格,有人双目失明却听声辩位一手暗器百发百中,也有人全家被灭,背负血海深仇,也有人恶名在外轻功身法一流江洋大盗贼,也有媚骨天成惑心毒辣美人儿……
那些中规中矩的清白人家的孩子反倒很难见到。
嗯,自己做的孽,怪不了旁人。
江湖公敌,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收人贵在精,不在多。
虽说她麾下的这些人大都是不被名门正派所接纳,但并不意味着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难言之隐,过往重重,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花果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门规只有约法三章。
不得草菅人命
不得残害同门
须得问心无愧
笙歌不愿把人框在一个个繁琐稀碎的规矩之中,但潇洒不羁的前提也应是恪守底线。
所以,她愿意给门人最大程度的自由,可一旦触及底线,绝不轻饶。
江湖中人提及花果山所收之人,大都会嗤之以鼻,轻蔑的说一句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就这样,笙歌一手建立的花果山在开派之初就被深深的烙印上魔教二字。
就好似只要这样,假以时日便能举江湖之力剿灭。
对此,笙歌并不放在心上。
同心同德,上下一心何其难,那些个名门正派谁舍得打前站当炮灰。
更不要说,铁心兰父女还执掌着盟主印呢。
至于被扣上魔教二字,笙歌更是不以为然。
是非对错,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便能坦然前行。
活在他人的口舌偏见下,岂不是徒增烦恼。
正如笙歌所预料的那般,花果山的横空出世,为茶楼的说书先生增添了不菲的收入。
毕竟有热度,传奇性还足够强。
“我等口中时时叫嚣着花果山乃是藏污纳垢之所,其门人更是大奸大恶丧尽天良之辈,可细细琢磨,那些人的确可恨,可报仇雪恨算得上是丧尽天良吗?”
“可悲,也可怜。”
“可除却报仇一事,他们也不曾作恶。”
今日的茶楼中,突然多出了这样一道声音。
初时,所有人都在指责。
可慢慢的,也品出了些许道理。
“我们最多可以说花果山不拘一格收门人,但绝不能说是包藏祸心,蓄意颠覆整个武林正道。”
“若花果山掌门江玉燕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之人,又何必先是大义灭亲脱离江家,紧接着上门挑战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呢?”
“呵,传出这样谣言的人,恐怕才是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若是笙歌在此处,必然能认出侃侃而谈还理直气壮的人便是小鱼儿。
主角三人团,也唯有小鱼儿有这样的口才。
笙歌对三人施以援手,那么这便是他们力所能及的回报。
见舆论已经渐渐出现不一样的声音,小鱼儿深藏功与名瞧瞧离去。
……
……
就在笙歌一门心思搞事业,花果山一切走向正轨之际,山门外却出现了一个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女子。
花果山没有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良好品德,可谁让这位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女子是掌门的常客呢。
若不是铁心兰与花无缺这对金童玉女名满天下,世人皆称佳偶天成,他们都要以为这位新晋的武林盟主对掌门图谋不轨呢。
“唉……”
╮(︶﹏︶)╭
笙歌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本是明媚活泼,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如今却落得这样凄惨。
看来,爱情伤人不浅啊。
笙歌已经大抵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鱼儿花无缺的身世大白于天下,那么移花宫当年的所作所为别也不再是秘密。
花无缺与移花宫之间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的旧账。
移花宫对玉郎江枫有救命之恩,却又对花无缺有抚育之恩,这份恩情大过天。
可偏偏,花无缺的母亲死在了移花宫大宫主手中……
这到底是恩,还是仇呢?
花无缺回去对峙,被关了起来,而铁心兰为了救花无缺而身受重伤。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与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交恶。
她不讨厌邀月。
上一辈的恩怨,剧情中描述的很是详细。
奄奄一息的江枫被邀月所救,且为治疗江枫废了半身修为,江枫坦然接受了邀月的示好,可却又爱上了朝夕相处照顾他的邀月的侍女花月奴。
江枫是被世俗红颜捧上天的玉郎,有潘安之貌宋玉情,可终归也是浪子。
邀月付出一切之后,江枫却发现邀月非他所爱,骄傲如邀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前尘种种,江枫有错,花月奴有错,而邀月也有错。
邀月错在了固执残忍,错在了一根筋。
可,纵观整个剧情,她莫名其妙的不讨厌邀月。
唉……
她这个人向来都帮亲不帮理。
再说了,要论理的话,邀月也不见得输啊。
笙歌把上一辈的恩怨详细的讲给了铁心兰,是不是要闹到不可开交难以挽回的地步,那是主角团自己的决定。
只是,她帮谁可不确定。
听完笙歌的叙述,铁心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沉默着,半晌没有言语。
对错,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分清楚了。
“其实,你是同情邀月宫主的吧?”
铁心兰问道。
笙歌点头,经由她口描述,必然会带上她的感情色彩。
她不讨厌邀月,那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与邀月对立。
若不是江枫,邀月也是位一心搞事业的大佬。
铁心兰神情复杂,她不清楚为何玉燕妹妹会如此清楚当年旧事,但她知道,玉燕不屑说谎。
再怎么说,邀月宫主都养育了无缺十数年,把无缺教养成如今让人侧目的翩翩少年郎。
第六百九十二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五)
(二十五)
无缺此次也只是想求证而已,恼羞成怒的邀月宫主不由分说的软禁了无缺。
而她也是心急想救出无缺,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玉燕妹妹,你能说服邀月宫主放过无缺吗?”
“恩怨相抵,一命抵一命,今后我和无缺也会尽到做晚辈的责任。”
铁心兰当机立断便下定了决心。
兵戎相见,讨不了好。
最重要的是,无缺不会快乐。
移花宫两位宫主对无缺而言亦母亦师,移花宫更是无缺的家……
“你确定?”
笙歌诧异的看着铁心兰。
她还以为主角团会一条路走到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呢。
不过,必须得承认,铁心兰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
嗯,这也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
对待美人儿,自然得春风吹细雨般柔和。
铁心兰是美人儿,邀月也是美人儿。
“嗯,只要邀月宫主愿意。”
铁心兰郑重其事的点头道。
“那这事儿就好办了,你先养好伤我们便启程。”
看着笙歌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模样,铁心兰有些不解。
她与邀月有数面之缘,可邀月顽固执拗,宁折不弯的性情还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邀月决定的事情就好似是不可更改的。
可凭着对玉燕的蜜汁信任,铁心兰还是定下心来养伤。
……
……
依旧是那匹陪着笙歌懒洋洋过日子的马,倒是嘴角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换了换。
不同于笙歌的悠闲,铁心兰归心似箭。
“呐,给你……”
笙歌用随手在路边摘的几根狗尾巴草给编了个小心心送给了铁心兰。
“别着急,邀月再冷血,都不会苛待花无缺,这点你放心。”
“不就是被关起来了,好吃好喝的供着呢,你担心什么?”
笙歌没好气的说着。
闻言,铁心兰尴尬的笑了笑。
她也知,花无缺不会有事,可见不到面,这颗心就安不下来。
不过,被玉燕宽慰几句,倒也能稍稍缓解。
“对了,忘了告诉你,邀月手里有绝情蛊虫,绝情蛊,顾名思义,绝情断爱。”
“也许等你见了花无缺,你曾经那个贴心的小郎君就变成深井冰,鬼畜的不得了。”
笙歌见她精心编的小花花就被铁心兰随手放在一旁,贱兮兮的开口。
嗯,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她也说的就是事实。
邀月手中的确有那东西。
铁心兰:∑(дlll)
这说话有必要这么大喘气吗?前一句还在温情脉脉的安慰她,下一句就开始画风突变,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
她是哪里惹玉燕妹妹不快了吗?
目光所及,那朵简朴略有些抽象的小花花映入眼帘。
原来如此……
只见铁心兰把狗尾巴草扎成的小花花插进了头发中,眼巴巴的望着笙歌,等待着下一个大喘气。
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让人看着很是可口。
“咳……”
“不就是绝情蛊虫吗?小意思,本掌门妙手回春,手到擒来……”
美色之下,笙歌毫不挣扎的屈服了。
“心兰,要不我们别去救花无缺了,我那山头当聘礼,你去做压寨夫人吧。”
笙歌心血来潮,鬼斧神差的说道。
好久都没有尝过铁心兰的手艺了。
哼,铁心兰喜新厌旧朝秦暮楚,反正就是不执着。
怎么能把她的胃口养刁之后,就跟着花无缺那个野男人一去不复返呢。
说好做彼此的姐妹,相依相伴呢,你却偷偷有了狗……
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话铁心兰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若不是心悦无缺,她可能真的会意动。
玉燕妹妹的生活多姿多彩,随心所欲,令人艳羡。
跟在玉燕妹妹身边,定然有趣极了。
还有那花果山,也甚是奇妙。
可谁让她当初耐不住寂寞已经早一步眼瞎看上了花无缺,一颗心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唉,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玉燕妹妹,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早些开口。”
铁心兰颇有些遗憾的回答道。
笙歌眨眼,这铁心兰是许了她下辈子吗?
一来一去,在笙歌的搞怪打趣下,铁心兰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见状,笙歌可以真正悠闲的躺在马背上数天上的云朵。
天空是挺好看的,就是有些费眼睛。
不一会儿的功夫,笙歌便睡了过去。
任由这只通了灵性的小马跟着铁心兰朝移花宫走去。
……
……
“晚辈铁心兰求见邀月宫主……”
被拒之门外的铁心兰,再一次开口。
只是,回应铁心兰的依旧是闭门羹。
笙歌撇撇嘴,这日头着实晒的人没耐心。
“花果山江玉燕前来切磋……”
在笙歌的字典里,先礼走不通,那就用拳头打通吧。
所有的矫情不服气,打怕了,自然就跟泄气的气球一般安生了。
所以逼逼赖赖没多大用,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邀月可以无视铁心兰,但不能忽略笙歌这个恶名远扬的花果山大魔头。
想当年,恶人谷令人闻风丧胆。
如今,花果山后来者居上。
“你也是为了无缺而来?”邀月看着站在笙歌身边的铁心兰,下意识蹙眉。
这样的铁心兰总让她想起背主的花月奴。
“久闻邀月宫主大名,今日特来讨教。”
邀月心高气傲,想要谈生意,势必得先挫挫邀月的心气儿,更易成事。
要不然邀月总是觉得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
“好。”
邀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对嫁衣神功,邀月有莫大的信心。
只是,这嫁衣神功的第九层何时才能寻回。
这是身为移花宫传人不可推脱的责任和使命。
只是,谁来告诉她,江玉燕为何就好似能够预料到她的出招,完美的破解。
“嫁衣神功?”
“你为何会对嫁衣神功了如指掌。”
邀月惊诧万分。
“你且再看一招,再决定要不要与本座谈一笔生意。”
笙歌也不再磨叽,直接使出了嫁衣神功第九层的招式。
“谈……”
邀月感受着那一招里与嫁衣神功相似的气息,点了点头。
她毕生的追求,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想放过。
第六百九十三章想无愧的江玉燕(二十六)
(二十六)
“邀月宫主,明人不说暗话,此次本座就是个和事佬。”
“嗯,说的不好听的就是和稀泥的,谁让本座欠了铁心兰的人情。”
“只要宫主能心甘情愿的放花无缺自由,且允许他们二人的婚事,本座必然会把嫁衣神功的第九层双手奉上。”
看着邀月高贵威严的面庞,笙歌隐隐有些明白当年江枫背信弃义的原因了。
不是说邀月不好,而是真的不合适。
很多时候,不合适不仅仅是借口,而是必须得承认的沟壑,难如天堑。
江枫是浪子,柔情似水不着痕迹,才会让她眷恋。
邀月对此并没有过多吃惊,毕竟铁心兰去而复返,就说明江玉燕是她搬来的救兵。
只是……
“江掌门,不是我不愿意应允而是无缺与移花宫之间过于复杂……”
邀月很是为难。
当年江枫和花月奴的背叛,让她伤心欲绝颜面扫地,更是亲手逼死了花月奴。
可这么多年过去,面对她亲手教养大的花无缺,她却为难了。
于她而言,无缺是移花宫的未来,是她和怜星视为亲子的存在。
哪怕当年她的抚养无缺的初衷过于恶毒。
“邀月宫主,你该对花无缺有信心。”
“对花无缺说来,邀月宫主不但是他的严师,也是他的养母。”
“难道在邀月宫主看来,花无缺会是弑母之人吗?”
花无缺是古龙先生塑造最为完美的角色。
无缺,无缺,完美无缺,集世上所有最完美人类的典型于一身。无论外貌、气质、风度、武功、学识、人品、胸怀、智慧、手腕、深情,一切素质都是完美无缺。
这样被眷顾的完美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弑母呢。
笙歌对花无缺有信心。
“怎么会……”
邀月下意识的反驳。
她可以对无缺不苟言笑严格刻板,但却不想听到旁人说自家孩子一句不好。
“那不就对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敞开心扉,看看能不能冰释前嫌。”
笙歌摊摊手,吊儿郎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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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壬神骰,物归原主。”
“六壬乃是先天八卦之一,意指西方,而据本座所知,制作六壬神骰的工匠便是胡人。”
“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邀月宫主自己了。”
六壬神骰是笙歌从破败的江家带出来的,乃是江别鹤私藏的宝物。
在笙歌的点拨指导下,邀月怜星两位公主在研究胡曲古籍之后,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六壬神骰。
藏在六壬神骰中几百年的功法终于重见天日。
而花无缺也终于在了解完当年旧事始末,且在推心置腹的谈心后,梗在心中的结豁然开朗。
花无缺和铁心兰的婚事如期而至,而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的小鱼儿身边也出现了那位俏丽的美人儿。
唉……
笙歌深深觉得这个世界,她好像莫名其妙的做了救世主。
明明是一段震撼悲情的剧情,如今却被她搞成了俗气的大团圆。
说好是来造作,是来搞事情的呢?
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掺和了这么多事情。
(‘-ω)
笙歌表示她无语了。
……
……
移花宫和花果山结为盟友的消息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被传的最神乎其神的是花果山的掌门人江玉燕似是能通神。
所预言之事,不日便能实现,被无数人奉为先知。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可以精准的预测阴晴圆缺,可以判断生死祸福,可以妙手回春从阎王手里抢人……
关于此类的消息,越传越离奇,满城风雨之际,皇宫里的那位终于做不住了。
能人异士,谁不想掌握在手中。
更不要说,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怕死。
通阴阳,断生死,这六个字对于这位九五之尊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一纸明黄诏书,快马加鞭送入了笙歌手中。
入宫,为国师。
对于这样的结果,笙歌甚是满意。
在江湖上,花果山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无惧风雨。
而江玉燕三个字,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国师之位,就是笙歌的最后一步。
她会把江玉燕塑造成一个难以逾越,难以亵渎的神话,流芳百世。
不就是做个神棍吗?
早就轻车熟路了,好吗?
以她的口才,定然能把宫里的那位老皇帝忽悠的晕头转向。
所以,丝毫不慌。
只是,谁来告诉她,这庭院深深,巍峨壮观的紫禁城,真正做主的竟然是一个个大小宦官呢。
可偏偏对于这一幕,帝王视若无睹。
对于这位年迈的帝王而言,宦官专政,算不得大事。
毕竟,宦官无子孙根,权势再大,都不可能动摇他的皇位。
呵,朱元璋最怕宦官专权,但恰恰是明朝,成为中国历史上宦官最有权势的时代,被人们耻之为“最大的太监帝国”。
真真是讽刺啊。
也不知道开国皇帝知道他当年特意铸造悬挂在宫门上写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的铁律,被子孙后代抛却脑后作何感想。
笙歌亲眼见过那些狗仗人势的太监欺辱压迫不得宠的皇子公主,也一次次目睹百官的奏折被司礼监的宦官随意丢弃后置,眼看着这些宦官地契无数良田前倾奴仆成群,可这些糟心事情言官都无法上达天听。
民不聊生,哀鸿遍野,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这是笙歌唯一的想法。
依照笙歌的性子,她讨厌麻烦,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时候,笙歌真想撂挑子不干,撒手不走了之。
不就是一个剧情世界吗?
她的存在也只是为江玉燕实现心愿。
目的早已达成,江玉燕以女子之身站在了权利的巅峰。
生杀予夺,就连那位帝王都得仰仗她延年益寿。
就这样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潇洒自在不好吗?
笙歌一遍遍问自己。
不好……
笙歌知道,她心里过不去。
她没有救世的圣母心,可亲眼目睹,却无动于衷,她修行又为何呢。
想要征战星辰大海,强大起来又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