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王者之气
(); 或许同样被吓蒙的陈望中,没有注意到张近东这句话中这个很明显的“又”字。
十几辆各式各样的在普通人眼中,打工一辈子也买不到一辆的各种豪车,扬起门前一阵尘土。
陈望中走过去扶起地上的张近东:“东哥,你咋了?这些人是谁啊?”
“他们……”只说了两个字,张近东咽了口唾沫,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只是很庆幸这些人不是冲着他和陈望中这两个小屁民来的。
和上次一样,那个有点神秘的吴先生率先走下车,还是张近东早上看到他时的样子,一身西装,墨镜戴在脸上,气焰腾腾,在这个西北汉子看来,有种当年十二三岁的他,在村里第一次见到县委书记这也的大官时的感觉。
没头没脑,自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找他这个在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为敌的陈望中,扶着张近东,头也不抬的往前走去。
“陈望中。”背后响起了一声洪亮清晰的声音,正是出自那位吴先生之口。
张近东心里一沉,这咋回事,这些拉风的家伙不是来找吴老鼠,王春花两口子的吗?本能的看向陈望中,三十六计走为上的脚底抹油**,速来实施的很不错的张近东,这个时候也只有哭丧着脸的份,跑得再快能快的过那些羡慕死人牌子的汽车?更不用说那二十多个拍电影似的汉子。
陈望中多少还是很淡定的,认为和这些人没有冲突的他,迈着步子转过身:“有事吗?”
吴先生也没有回答陈望中的话,直接来了一句让张近东差点灵魂出窍的话:“将他带走。”幸亏没有那个“们”字,张近东庆幸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等陈望中反应过来,去问凭什么带走他的时候,两个字汉子将他拽上车,脑袋上套上了黑色的头套,狂乱中的陈望中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那四只铁钳般的大手,下意识的想要喊一声,嘴巴也被堵住了,只能听到一通引擎的轰鸣声。
汽车开走了,满脸汗水的张近东,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妈呀。”
……
三天之前的那天早上,吴老鼠不在,王春花昨天打了一天麻将,如果按照平时的规律,准会十二点再起床,可是今天不行,老公不在,快递公司还要她去打理呢。
早早来到公司,安排好一切,对于有时候站着都能睡着的王春花来说,背靠着椅背没人打扰都能睡一天,这一大早正是好时候。
刚睡着,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匆匆敲门进来了,王春花揉着眼睛,扯着嗓子吼:“嚷嚷个啥,一大早上的叫命啊!”
快递公司唯一算得上秘书的王春花的老乡,从农村来的一个看着挺朴实的姑娘,小心翼翼的说:“花姐,有人找。”
进来的人正是吴先生,一身西装,气质凛然,一看就不是那些普通的上班族或者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泥腿子能比的,很有眼力见的王春花,用她那翻脸翻书的速度,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演绎到炉火纯青的本事展露出来,笑脸相迎,只可惜那笑容实在不敢恭维,还不如一脸严肃的不说话。
“你好,你是来投递快递包裹的?”
被请到沙发上坐下的的吴先生,只是瞥了一眼王春花,没有过多的冷漠,也没有过于热情的表情,只是挥了挥手,让站在门外的汉子拿进来一个包装完好的盒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这东西,你们公司递吗?”
“递,当然递。”有生意上门,而且看起来是个有钱人的主,这快递费当然比那些递个文件,或者别的小玩意的生意来的有吸引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句话对王春花来说同样适用,遇到土豪级的人物,一次性的快递费,吃三年有点夸张,但是三个月还是足以的。
吴先生打开面前的盒子,那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这件瓷器,同城快递,保价五十万,如果愿意递,快递费三万,这是购买这件瓷器时的证明文件,这上边有拍卖行的公章,关于这件瓷器的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
三万的快递费,显然比五十万的瓷器对王春花有震撼力,她拿起那份文件,看了又看,确认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没干过大生意,小生意做过无数的王春花,同样也设过局骗过别人,五十万的瓷器,为啥不亲自带过去,而且还是同城快递?
谁会将五十万这么贵重的瓷器,交给快递公司,自己送过去,不是比交给快递公司来的安全有诚意吗?
谨慎是生活这么久了,王春花养成的习惯,但是赌、博却是天生的。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对王春花来说都是赌、博,她很幸运,大多时候都赌赢了;五十万的瓷器,有风险,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只要将瓷器安全送达到目的地,三万块就到手了,这么简单的赚大钱的机会,对于从来都是不肯放过一毛钱的王春花来说显然是无法抗拒的。
没有一般人那么多思前想后的弯弯绕绕,她只有一个想法,有钱不赚,会遭天打雷劈的。“这生意我接了。”王春花回答的很干脆。
“我还有个要求。”吴先生发话了。
“你说。”只要王春花能接受的条件,那都没什么问题。
吴先生轻描淡写的扫过王春花因为谈了一单生意而略显高兴的脸:“把你们公司,所有快递员的名单拿来我看看。”
王春花一愣,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想看快递员名单:“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人信风水,我对送快递的人的名字很讲究的。”
这她知道,有钱人都讲这个,王春花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在吴先生这谨慎的举动中烟消云散,让人拿来了公司所有快递人员的名单。
吴先生拿着文件夹,慢腾腾的看着上边十几个人的名单,过了会开口了:“张近东这个名字不合格,我的命门在东方;赵水清,我五行忌水不合格;谭力,力近刀,凶相毕露,不合格;吴青山,有青山却多了个‘无’,晦气……”一连砍掉了14个人的名单,都是些在王春花看来些似是而非,但也透露着些许深奥的理由。
眼巴巴的听着总共15个快递员,就剩下了最后一人,王春花听得很仔细,剩下的那个人正是陈望中,王春花在心里已经将陈望中的父母感谢了好几遍,幸亏你们替自己的儿子取了了个好名字,让这个近乎高人的吴先生找不到理由。
“嗯……陈望中,北望中原,王者之气,就他了。”将文件夹扔在桌子上,吴先生说了最后一句。
017章 曹八斗陆剑秋
(); 九月的天空很蓝,高远辽阔,在陈望中睁开眼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在张家岭村躺在高高的山岭上,单手枕着脑袋,口中含着一根狗尾巴草,抬头自由自自在的望着湛蓝的天空,不远处几只白色的羊群咩咩叫着吃草。
眼睛有点酸,以及被蒙久了刚刚见到明光的刺眼,好一会反应过来,举目四望,无数的高楼大厦在自己脚下,头顶的天空那么高那么远,在这幅他进城市以来第一次看到的画面中,唯一不同的是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有一个还算伟岸的背影,戴着个圆顶的帽子,一身西装看不出是什么知名的牌子。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确定,此时的他站在东海市一座最高的大厦顶层。
身上没有被绑,双手也是自由的,电影中那种来到天台,将人扔下去的恐怖一幕,只是在陈望中脑子里一闪而过,要想将他扔下去,刚刚已经干了,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他一个西北山里走出来的小屁民,有什么能量,何德何能让这种拥有几十辆别人一辈子也买不到一辆的豪车的有钱人,如此兴师动众的将自己干掉。
想明白了,就没那么怕了试着开口说话,可实在不知道对这个背对着他的男人,第一句话说什么?
“喂,你好。”那实在有点愣头青和过于孩子气。
“干啥的?你谁啊?”这种开门见山的话,不适合现在的陈望中。
“有屁快放,你是死人啊,老子没那时间。”此时此刻的陈望中就算想装出一副跋扈的气势,也断然装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
……
能想到的话,都在心里转了一圈,他依然是沉默。
终于,男人转过身,就那么盯着他。
陈望中看到了一张不过分苍老,也不是装出一副上位者气质的普通的脸,不过这种普通只是专属于眼前这个老头,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大抵很别扭。
“知道这是哪里吗?”老头问陈望中,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不算太夸张的老头,那双眼睛看起来依然很有光彩,自然而然的让人认为,这样的目光可以洞悉没有任何城府的毛头小子心中所想。
陈望中据实而说:“楼顶。”
“下边都是什么?”
“高楼大厦,车,人。”
“你头顶是什么?”
“天空。”
一问一答,不知道这老头接二连三问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无形中,那老头淡淡的语气,和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的脸庞,让陈望中被施了魔法般,机械的回答,压根没有思考。
“你过来。”两人相距两三米,老头向陈望中招了招手。
没有过多的思考,迈着步子走过去,习惯性的和那老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那老头没有纠缠这个细节,浑厚的嗓音带着点自然而然的循循善诱:“看看下边那些人和你有区别吗?”
陈望中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惊讶于这老头站在一百多层的大厦顶层,纵然最前方有护栏,胆小恐高尤其是老年人,站在这里往下看一眼,恐怕都要头晕目眩了,而他却依然可以谈笑风生,面不改色,这是陈望中所注意到的第一个细节。
望着下边马路上不断晃动的黑点,陈望中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回答:“没有。”
他很想问你到底是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想干啥?习惯了在山中和猎物对持,比拼耐力,陈望中就不怕这老头一直莫名其妙下去。
那老头古井不波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看着前方:“当然有,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而已,你所在位置决定了你的眼光。当然,你说没有那也能说得过去,因为你和她们一样都是蝼蚁,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
十九岁的陈望中,没有想过命运这个有点高大上的问题,对老头的话也是一知半解,从一开始他就疑惑这老头想干什么,现在更加迷茫了。
陈望中没有说话,那老头似乎很满意:“五十万就差点要了你的命,将你逼上了绝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知道为什么吗?”
陈望中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头没有迟疑:“因为是我用伍拾万将你逼上了绝路,也是我将你从警察局中弄出来的。”
陈望中听着天书一般云山雾罩,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搞笑,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头,用五十万将自己逼上绝路,最后还要把自己从警察局里捞出来,这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得了老年痴呆那般不可理喻。
陈望中不说话,手撑着面前的护栏,似有若无的看着站在这里能看到的大好风光,整个城市都在自己脚下,和在张家岭村登上最高那座山的山顶时的感觉全然不同,那里是一览众山小的自由自在,而在这里是一个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胸口有什么喷薄欲出的激动,以及想大喊一声的愤积薄发。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似乎那老头明知道陈望中不会回答,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说下去:“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之谜,你父母是谁?十几年前你们家在哪?”
突然的转变,如同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听着优美的小提琴曲,等待着想要知道演奏的女孩长什么样子的时候,曲风突转,响起了嘹亮的喇叭声音,震的陈望中不知所措,本能的望向那个身旁不远处的老头。“你……你真的知道这些事?”
老头没有迟疑,回答的很干脆:“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至少现在不会告诉你,告诉了你也没用,我现在就可以将你从阳台上扔下去,而你知道这一切之后,所要面对的人,捏死你,如同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告诉你有用吗?”那老头终于回过头看着陈望中。
老头的话,让陈望中想要知道这一切的想法在理智中占据了下风,是啊,知道了有什么用?自己一个普通的蝼蚁,谁都可以一脚踩死,不管他是如何的坚韧,高昂着头颅,区别只在于对方多踩几脚,死的慢一点而已。
那老头轻描淡写的脸上,稍纵即逝之后,又恢复了那古井不波的表情:“这就是我花了五十万要告诉你的道理,在这个社会只有成功的上位者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剩下的全都是蝼蚁。”说完最后一句话,那老头侧转过身面对着陈望中,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陈望中,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如果三年之后,你站这里可以意气风发的来一句,我可以掌控一座城市,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一切,也只有那时候才是你知道这一切的最佳时机。”
没有拍拍肩膀,更没有给于安慰的故作的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那老头没等陈望中有任何反应,转身离开了。
呆立在原地的陈望中,三年这两个字,诱、惑而又邪魅的充斥着他的脑袋,三年,三年之后他真的可以站在这里说一句我可以掌控别人的命运,做一个成功的上位者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他也早忘记问了这老头是谁?
或许年轻的他不知道,在华夏十大古都之一的长安,有个传奇一般的名字,人称“曹八斗”的陆剑秋。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018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
(); 不管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陈望中很清楚,平静了四年的心开始躁动了。
身世之谜,如同一个美人在床上浪笑着看着自己,尽管很清楚那是个千人骑万人爬的贱货,他知道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走过去。
十五年中,瞎子爷爷没有告诉他哪怕一星半点有关自己身世的问题,越是这样,小小的他心里越是埋下了渴望的种子,直到今天那个老头的出现,被彻底点燃。
在外晃荡了很久,六点钟回到家,和往常一样上,陈望中工作上的事情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还在做饭的迟翠兰,快递公司老板跑路了,明天他就去找个新的工作。
老板跑路是常有的事情,迟翠兰什么都没说,趁着李然不在,偷偷塞给他几百块钱;老板跑了,大半个月白干了,身上没钱不行。
陈望中本想说点啥,迟翠兰瞪了他一眼,将钱塞进他兜里,把他从厨房推了出去。
三年或许很漫长,但对一个渴望成功,最后却一事无成的人来说,三十年也不过是匆匆而过的徒劳挣扎而已。
成功、上位者的定义,在陈望中看来,无非是有钱,有权,有势这三条的集合,三年的时间想要在洛州市呼风唤雨,他不知道是自己脑子坏掉了,还是那老头是个疯子,故意给了他这么一个现在看来几乎无解的难题。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上爬,十几二十年之后,从几百万人中杀出来或许可以完成在洛州呼风唤雨的目标,但是和三年这个硬性规定还差得远。黄、赌、毒或者赌石,股市这种一本万利的市场可以短时间内积累到足够多的财富,问题是,黄、赌、毒,他没那个魄力和胆识去碰,赌石和股市对他这种小白来说进去一次会死一百次。
剩下的就只有抢劫银行或者天上掉下个美艳不可方物惊为天人的女董事长,哭着喊着要嫁给你这两条路了。前者,陈望中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断然做不出用生命开玩笑的事情;而后者,只能他再世为人或许能够实现。
就这么纠结了一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找工作晃悠了一天,黄昏的时候一无所获的去了赵大爷的烧烤摊。
从入夏开始,到夏末结束,这是烧烤摊生意最好的也是一年中唯一的时间,离入秋还有一个多月,连续忙碌了两个月的烧烤摊,每天晚上都是这么闹哄哄的。
每次十几张桌子不够用了,赵大爷就一个劲的叹息地方太小,而赵小坤这犊子全然相反,向那些赶着投胎似的挤来吃烧烤的人,投去一个不很明显的白眼,嘴上一个劲的嘀咕:“累死个人啊,赚那么多钱干屁啊,命没了,鬼帮你花啊。”
肩上搭个毛巾,手抓着肉串,手法娴熟的在炭火上烤串的赵大爷,大半会对赵小坤的话一笑了之,实在是太忙了,想给这小子来个板栗都腾不出手。
这会儿人多,陈望中也没地坐,帮着赵大爷端肉串拿啤酒,以前来这里吃烧烤的时候,人多的话他也会帮忙,赵小坤这小犊子,在这点上是唯一能对陈望中有点好感的地方。
忙忙碌碌的到了十点钟,过了吃烧烤的高峰期,人少了很多。
将烤好的肉串端到桌子上,又拿来几瓶啤酒,赵大爷擦了把脸上的汗,煮好的毛豆和花生米也端上来一盘,习惯性的开心乐呵的表情对陈望中说:“快吃吧。”
确实有点饿了,陈望中也不客气,开了瓶啤酒,喝了一口。
赵小坤那小犊子,看到有人帮忙,早找个机会,八成不是去网吧就是跟着带着一帮子人不知道到哪疯去了。
“张近东那群人呢,今晚咋你一个?”不明内情的赵大爷随口问。
陈望中喝了口啤酒,无奈的一笑:“老板跑路了,他们找工作去了……”陈望中自动隐去了和那老头在天台见面的事情,他始终觉得这事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在陈望中的叙述中,赵大爷才知道,原来这短短的一两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找到工作没有?”
陈望中摇了摇头:“没。”
“来我这吧,这摊子还能干一个多月,我着身体不行了,这小犊子你也看见了,泥鳅一样的耍滑头偷懒,我还打算招人呢,三千一个月你看如何?”
三千一个月虽然比送快递赚的少了点,但是每天的工作时间很短,下午六点到晚上凌晨左右,其他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陈望中答应了:“成,我干了。”
“反正我这每天工作的时间不长,白天的时候你去找工作,晚上来帮忙,啥时候找到了工作了,我也不强留你,工作赚钱两不误。”
事情定了,陈望中准备明天就去上班,回到家的时候,满口酒气的向李国庆两口子说了这事,老两口对视一眼,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甚至有点隐隐的愧疚,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白领事业单位的,这孩子命苦,小时候耽误了,没上过大学,找个好工作实在不容易。
晚上躺在床上,迟翠兰还在一个劲的叹气:“难道就这么下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找工作?有一技之长比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强。”这话是说给李国庆听得,有点渴望的等着李国庆的回答。
本想叹一声的李国庆,愣是被自己媳妇那难以回避的眼神咽了下去,用手抓了抓后脑勺:“他十九岁了,是时候想想未来该怎么走了;这孩子也是有野心的,估计一技之长学点技术,干一辈子那种工作,他八成不会干,坐办公室或者在事业单位混吃等死,这孩子恐怕也不如意;我想过了,就让他出去闯闯,咱们年龄大了,以后靠的是他自己;你放宽心吧,瞎子叔的话不会有假的,不是猛龙不过江,阿满那是白叫的吗?”
迟翠兰沉默了,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四年前见到瞎子叔的最后一面:“孩子大了,拦不住,是英雄还是狗熊,是罪孽还是荣光,是生死一劫,还是雄鸡一唱天下白,以后的路都是他自己的了,再也没有那个我和他一起背负了十几年的枷锁……” 019章 他欠我钱
(); 女人对赵小坤来说,只是在小黄书或者手机中看着小电影,身体有了反应之后的新鲜感官刺激,他立志以后有钱了要娶最漂亮的娘们做媳妇,那边城中村一抓一大把的乡下土妞,俗里俗气,实在有碍风景;整天和自己混在一起,要么杀马特,要么满脑子钻戒奔驰,立志当有钱人二、奶的小妞,比那些刚走出校园视学习为折磨,能将棒子明星的吃喝拉撒挂在嘴上的妹子强不了多少。更不用说,路边发廊小旅馆,那些身体走了样,偏要涂脂抹粉的千万爬万人爬的女人,看着让他恶心。
电视上电影里那些要么漂亮,要么性、感,美艳不可方物的水灵娘们才是他的目标,当然,凡事喜欢高大上的赵小坤不是只会幻想的空想家,那个讨厌的语文老师,教过的自知之明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意思的,他之所以不上学,全在于他有信心在不久将来将自知之明这四个字变成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潇洒。
但是今天下午他们爷俩刚刚将烧烤用家伙搬到地方,准备开业的时候,第一个来吃烧烤的女人改变了她的看法。
看到了她的第一面,目光就离不开了,很想霸气的来一句,这女人老子娶定了,早忘记了将陈望中这个八成是偷懒却说什么有事不来帮忙的狗犊子骂几句,手中收拾着餐具和小铁棍,不时的往那边看。
桌子前的女人穿的很普通,带着花纹的牛仔裤,胸前画着水墨清竹的t恤,脚上一双休闲鞋。手中剥着放在面前煮好的毛豆和花生米,将毛豆的皮和花生的壳很有秩序的堆放两边。
女人的漂亮有很多种定义,在赵小坤粗浅的见识来看,一种是看到第一眼,就想将她摁在床上**一番,完事之后潇洒的提着裤子走人。另一种带着点朦胧的女性美,像一幅画远远看着就是享受,怎么看怎么好看,赵小坤始终认为这种娘们是适合当媳妇的,而不是用来彰显自己有钱以后声势地位的花瓶。
面前这个女人是赵小坤第一次在他自认为和北上广差得远的三四线城市洛州,见到有这种感觉的女人。
吃完了花生,那女人用纸巾擦了擦手,赵小坤小心翼翼端过去的一盘十几串烧烤,那女人用筷子将铁棍上的肉,一块块的夹下来放在面前的盘子中,尝了一口,将剩下的几块一起吃了下去。
见惯了一串烧烤在嘴巴上一抹,全部吃进去满嘴油腻的女人,和吆五喝六光着膀子的大汉,女人微小的如同慢镜头的动作让赵小坤注意良久。专门为了看红楼梦里的黄段子,不小心记住了形容王熙凤的那句话粉面含春威不露,朱唇未启笑先闻,他觉得用在此时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这个女人身上恰到好处。
赵小坤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赵大爷的眼睛,对这个孙子他没什么奢望了,大江大浪的生活就由他去折腾吧,这个年纪对女人有了兴趣,也属正常,所以赵大爷只是在准备着晚上烧烤用的各种东西,没有走过去给这个孙子一个板栗。
赵大爷也注意到了这个在这种路边摊很难看到的女人,难怪这个小犊子那么呆呆的,早已过了对女人免疫的年龄,面前这个女人还是让赵大爷多看了几眼,心里不由的蹦出一句话:“这闺女或许只有阿满这孩子才能配上。”
气氛变得有点诡异,赵大爷习惯性的开始准备各种东西,赵小坤这个十几岁的小犊子,手中拿着盘子,装模作样的干这干那,带着点炙热的和探寻的目光,始终在往那边偷瞄。
吃着烧烤的女人,如同品着一杯茶一般,那般慢慢悠悠,漫不经心,十几分钟过去了,十几串烧烤,只不过是吃了两三串而已,依然是同样的手法,将烤肉从铁棍上夹下来,放在盘子中,很慢的吃着。
没有要啤酒,花生倒是吃了很多,左边的毛豆皮和右边的花生壳泾渭分明。
“老板,结账。”还没等赵大爷有任何反应,赵小坤以火箭班的速度窜出去,站在她旁边,以之前自己都不清楚的声音报出了个数字:“二十块。”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平时对客人抠门到连一毛钱也要斤斤计较的赵小坤,这个时候大方的将三块钱的零头自动略去了。
女人没有拿钱包,也不准备掏钱,依然吃着花生,说了一句让赵小坤这犊子想骂娘的话:“算陈望中账上,他欠我钱。”
如果没有陈望中这三个字,就算这女人不掏钱,他也会来一句:“不用了,今天我请。”
再也忍不住的赵小坤拿出手机,走到那边,拨通了电话,开口就骂:“陈阿满你大爷的,赶紧给老子滚过来。”骂完了挂了手机,转身发现,那个女人依然在吃花生,一点都不急。
陈望中骑着电瓶车满头大汗的到了,本来家里有点事,今天可能会来得迟,将家里的活干完了,骑着车电瓶车往这边赶,半路上接到赵小坤的电话,这犊子一通乱骂,搞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呢,一路狂奔,差点闯了红灯。
知道被骗了,在赵小坤这小犊子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这小犊子摸摸屁股将也不计较将陈望中拉到一边:“你跟那女人什么关系?”赵小坤见了仇人一般的指着那边桌子旁的女人,似乎只要陈望中说个自己不喜欢的回答,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和他干一架。
干架,赵小坤没多少底气,甚至是一点都没有,曾经和陈望中嬉闹的时候单挑过,不管是光明正大的强攻,还是背后耍阴招的偷袭,都不是这货的对手,对能打架的人,赵小坤向来是另眼相看的,虽然嘴上依旧瞧不起陈望中这个土里土气整天只知道打工赚钱的俗人,但是心里对这小子多少还是有点佩服的,不仅仅局限于打架这一方面,看女人的眼光也和他一样的高,有点志同道合的志向,实在有点难得。
“啥?女人。”来到烧烤摊,身上的汗还没干,陈望中根本就没注意那个女人。
赵小坤指给他看:“喏,就是她,她说你欠人家钱。”
欠钱,这不开玩笑吗?欠谁的钱也不能欠女人的钱;再说他也没有欠过任何人钱啊,哪来的债主?
顺着赵小坤手指的方向,陈望中向那边看去,起初只觉得好漂亮的娘们,水灵的能滴出水来;歪着脑袋又看了会,似乎在哪见过,有点眼熟,刚准备看下去,看能不能想到是不是真的认识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欠人家钱,那女人开腔了:“怎么?不认识了,果然男人都是负心汉,一夜之后就提着裤子不认人了。” 020章 魏子衿
(); 这句话的杀伤力让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一个像个暴怒的雄狮,另一个像个委屈的小猫。
赵小坤握着拳头,怒对陈望中,这么好的白菜被这孙子给拱了,凭啥?一个十足的土老帽,没有情趣,不懂浪漫,天上掉馅饼也轮不到这孙子,踩狗屎倒是适合他。
似乎比别人当着自己的面上了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还要让他憋屈愤怒,他甚至觉得陈望中这个其貌不扬的牲口就是个第三者。
爷爷在,这女人也在,再怎么说也是被陈望中这性口捷足先登了,他是个爷们宁愿在个僻静的地方用刀子用拳头解决问题,也不会在这个娘们面前哭爹喊娘的撒泼,要死要活的和陈望中缠斗,没用的东西才会这么干。
那女人的话让陈望中集中精力在想其中的关键词“一夜”“提着裤子”,他啥时候干过这事,没有啊,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干过,难不成在梦中干的?
幸好,那女人继续说话了:“怎么?不认识了?四年前我去张家岭村,在山坡上见到了放羊的你,是你带着我们一行人进了山中,倾盆大雨中在山里住了一夜,你忘了。”
这么一说陈望中真想起来了,四年了,哪能想到还能遇到这女人。
“是你啊。”陈望中抓着后脑勺,憨憨的一笑,慢慢走过去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面前。
第一次见到陈望中这么贱的笑,赵小坤手抓着桌子上的切肉刀,你大爷的,笑的像个太监,信不信老子真的将你变成个太监。
心里颇有怨念的将陈望中杀死了无数次,直到赵大爷适时的来了一句:“小坤,没味精了去买一包去。”
臭老头买你大爷,要买自己买去,嘴里嘀咕着不情愿的往那边走去,不时的回头看看陈望中这牲口是不是对这女人动手动脚了,还好,这土老帽的情商和长相也只配回家自己撸了。
“对,是我,是惊讶呢还是完全没想到?”说完之后,那女人对陈望中露出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微笑。“坐吧。”
陈望中这才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对她的问题,稍微思考了一下,有点木纳的说:“都有吧。”
对陈望中有点拘谨的回答,那女人将最后一颗剥好的花生米放进嘴中,眉毛轻动,看着着个老朋友似的盯着陈望中:“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老实说这种感觉很想小时候不爱上学,上学前一天一整天都用来玩了,第二天到了学校,担忧被老师问这问那。“当然记得。”这是陈望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那是一张动人到让人自动忽略了长相的脸蛋,灵动的撩拨,嫣然春日的西湖嫁接在冬日的长白山顶,矛盾的杂糅,没有丝毫的违和,也没有陈望中想象中的咫尺之遥却如远隔千里的冷漠高傲,恍惚间有点月明星稀,美人月下回眸一笑的勾引。朦胧中的点点诱、惑,甚至有点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距离之感,偏偏让人欲罢不能。没有耳环,没有饰物,也没有浓浓的化妆,雅静中带着点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恰到好处的平添了一份烟雨江南的诗意;陈望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和四年之前的那个少女也全然是两人,下意识的收回怯怯的目光。
四年前的张家林村外的土路上,停着一辆越野悍马车,两个男人,一位少女,背着旅行包,进了张家岭村的后山。
当时放学回家,在山坡上放羊的陈望中看到了四人,那四人也发现了他,其中一个男人向他走了过去,让他当向导,有五百五十块的酬劳。
五百五十块那是陈望中想象中,很多很多的钱,是他夏天暑假上山采五味子卖钱,要摘很多才能赚到的钱。没有犹豫,陈望中答应了。
带着自备野外食物的他们,两天之内,走了很多路,去了很多平时陈望中在山里活动都不太去的地方,第二天晚上大雨滂沱,无边的雨幕铺天盖地而来。先是宿营地遭到了山洪的袭击,四个人死里逃生彻底走散,紧接着泥石流轰然而至,只剩下落单的两人,拼命往外跑。
浑身湿透了,随身的野外装备不见了,空无一物,只有陈望中腰间还有一把从不离身的柴刀。
山里就是这样,随时都有危险,陈望中习惯了,那少女却是人生头一遭遇到如此在一瞬间天崩地裂的事情,心脏东咚咚直跳,浑身湿透的她,一个劲的哆嗦。
或许人生就是要经历很多面临死亡很近的事情,空旷的山谷中,雨依然在下,四周的草丛中莫名其妙的声音随时响起,眼疾手快的陈望中断喝一声:“快上树。”
受到惊吓的少女,在陈望中的帮助下,爬上了一棵树,扶着她坐在枝桠上,两人离得很近。
无数双放着绿光的眼睛,从四面而来,数十只黑乎乎露出尖利牙齿的青狼,对树上的两人一阵狂嗥。
十几年之前,当老虎在这片山林里越来越少直至消失,狼群就是这片山林中的王。
“别怕,没事。”抓着少女瑟瑟发抖的手,陈望中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少女看了一眼陈望中,满是雨滴的脸上坚定如初,有点颤抖的声音说了简单的三个字:“我不怕。”
整个晚上两人都呆在树上,没有休息,谁也睡不着,当后半夜大雨骤停,狼群消失,陈望中告诉她还不能下去,狼群根本没走,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只有等天亮了他们才能从树上下来。
这些畜生的智商和耐力一点不低,群体性的捕猎本事算是动物中的佼佼者。
那少女很认同陈望中的话,她说她在书上看过很多资料,完美的围猎是狼的天性……两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他答:“阿满。”
“没有大名吗?”
“有,陈望中。”说完鼓着勇气问了一句:“那你呢?”
“你猜!”
他摇头傻笑:“不会,猜不出来。”
“我叫魏子衿。”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021章 背后长着眼睛
(); 四年之前的事,魏子衿依然历历在目,这个和自己当初在树上呆了一晚的小伙如今也成了开始为人生奔走的青年了,不同的是地点由张家岭村变成了洛州。
多看了陈望中几眼,他一直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和当初在张家岭村的山坡上见到他的第一面时脑子里蹦出来的刁民两个字全然对不上了。四年之后,进城的少年似乎也变得有点腼腆了。
“来到城市生活了四年,过得怎么样?看来挺好的。”魏子衿几乎自问自答,带着点勾人气焰的双眼在陈望中不算宽阔的肩膀上一扫而过。
“对,挺好的,有吃有喝,爸妈对我也不错……只是……”脸色暗淡的陈望中又恢复了曾经在张家岭村那个落寞少年的模样,寂寥中带着点愤世嫉俗的不屈。
“想爷爷了?”
陈望中本能的一愣,原本以为魏子衿会顺着正常的说话方式,问他“怎么了”这三个字,哪成想她说出了陈望中心中所想。“对。”他点点头,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老人走的安详,也算是落叶归根,没有遗憾。”说完的魏子衿望向远处那过往的行人车辆,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阿满,好好活着,带个媳妇去他的坟前,我想他老人家会很欣慰的;对了,有女朋友没有?”
一句话将原本有点沉闷的气氛便的轻松了很多,陈望中无处落手的抓了抓后脑勺:“还早着呢,不急。”
似乎总觉的人家问他回答有点被动,又或者想岔开这个和一个陌生的女人难以开口的话题,陈望中反将魏子衿反客为主的局面扭转过来:“你呢?怎么会来洛州?”
“来投靠你,你信吗?”明净的眸子不经意的望着陈望中,四目相对,陈望中很快收回了目光:“不信。”
“为啥?”她问。
“你不像是个没事干到处跑的人。”
魏子衿嘴唇略微动了动,露出一个微笑,恰到好处:“你说对了,我就是个没事干到处跑的人;怎么样?这次来洛州玩几天,要不要当我向导,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总该知道吧。”
四年了,不是路痴,相反在大山里从来不会迷路的陈望中,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同样如鱼得水,整个洛州能去的地方,他都去过了,当个向导还是没问题的:“成,没问题。”
没有迟疑很男子汉气概的答应了魏子衿,仅仅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后悔了。
走的时候陈望中付了钱给赵大爷,赵大爷没要,买到了味精回来的赵小坤被一把抓过去,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凭啥不要,平时白吃的少啊。”
“你这小子……”有外人在,赵大爷也不好真动手,再说也打不动了,只能吓唬一下。
这小犊子转身就走,走到那边的桌子上猛的灌着啤酒,等到陈望中和魏子衿两人走了老远,啪的一声将啤酒瓶扔在桌子上脱口而出:“这狗、日的,命咋这么好呢?”
“我这次两手空空的来了,没带多少钱,只够路费,吃喝住行,你可都要全管啊。”人行道上,魏子衿故意和陈望中保持着平行的距离。
张了张嘴,那个“啊”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兜里现在就五百多块,衣食住行这可要花不少钱;再说和她也没多少交情,凭啥让我管。“这个,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啊。”魏子衿淡然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的往前走着:“大不了在你家住几天,你养父母应该没有意见吧。”
陈望中原本还算淡定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脑门上冒汗,住自己家开啥玩笑,自己老妈肯定瞬间成为国安局特工,将魏子衿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然后东家串门,西家唠嗑,遇人来一句:我家阿满找到女朋友了,那脸蛋,那身材……
陈望中不敢往下想了,情急之下直接说:“你别害我……”
有点突兀,甚至有点过度反应的话,魏子衿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表情:“看来你妈对你的高压政策很严重啊。”
陈望中心说这不废话吗?不就是当初在张家岭多给了五十块的向导费吗?今天扯出这么多事,陈望中有点感慨的想,五十块也是当初种下的果啊,当初多给的那五十块可是乐的他冒鼻涕泡,还被那两个同行的男人狠狠鄙视了一番。
“我妈就这样,再说没找到媳妇也是我的问题……”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魏子衿右手拢了拢额前的发丝,对陈望中的话没有立即回应,沉默了一会才说:“你长的吧,也算是能看的过去,应该会有女孩喜欢。”
“这话说得,咱虽不能比潘安柳下惠这种极品,但怎么也称得上风、流倜傥了,脸皮纵然比城墙薄一点,但好歹也有点自尊啊。”不经意间注意到魏子衿那拢头发的动作,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半带着自嘲与戏谑的话,这个来到洛州之后,将自己混世刁民的性子收敛很多的陈望中,还是第一次就这么有意无意的在一个陌生女孩面前说出这番话。
魏子衿抿嘴一笑,笑的很轻:“看来,你在洛州别的没学到,油腔滑调倒是学到不少。”
在张家林村十几年的斗争中,经过“血与火”的锤炼子弹也难以打穿的脸皮,这个时候发挥了很大作用,这个西北深山老林中走出来的小娃娃嘴角上翘,很自然的云淡风轻第一次面无表情的回话:“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就那么往前走着,边走边聊,陈望中不知道这女人要到哪去,难道要跟自己回家,绝对不行,陈望中打定主意就算出钱给她住酒店,也不会将她带回家。
还好,陈望中自己臆想的一幕没有发生,走到那边的天桥上,魏子衿停下了脚步:“回去吧,明天早上去洛州大酒店找我,表现好的话,向导费也不会少你的。”
松了口气的陈望中格外回答的干脆:“成,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她转身没有传说中的回眸一笑,陈望中还是有点小小失望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远和那副容颜极其相配的背影,陈望中用手抓了抓下巴,喃喃自语:“张近东说的蛮对,大屁、股的女人不仅会生孩子,看着就是尼玛的带劲,嗯,确实带劲。”
盯着那两团摇摇晃晃远去的丰硕之物正入迷的陈望中,被突然就转过身的魏子衿吓了一跳,猛然间转过身掩饰自己有点龌、蹉的目光,不成想撞到正迎面而来的大汉怀中,哎呀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听着背后笑的花枝乱颤的声音,陈望中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拍屁、股蛋上的灰尘,也没有对那个大汉呵斥几句要个说法,做贼似得一溜烟的跑了,边跑口中边嘟囔:“尼玛啊,这背后长着眼睛是咋的?” 022章 老头的笑
(); 凌晨的时候,凉风徐徐,恐怕是这大夏天除了早晨之外,最好的时候了。
原本闹哄哄的烧烤摊就剩下他们两人,赵小坤那犊子不知道跑哪去了,烧烤用的这一堆东西是陈望中和赵大爷收拾好的。
“阿满,想好了以后干啥没有?这没头没脑的打工也不是个头啊。”赵大爷拿着啤酒瓶,很小的抿了一口,他也好这口,兴致上来了,一二两不成问题,这一天烧烤摊累得慌,没喝白的心思,啤的凑合着喝。
陈望中也灌了一口啤酒,摇了摇头,诚恳的不参杂任何杂质的脸上,透露出一抹无奈:“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更不知道和那个在阳台上的老头的三年之约什么时候能实现。
将酒瓶放在桌子上,赵大爷望着满天繁星,大有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来一曲京剧过过瘾的想法,只是他也知道吼不动了,也唱不出那种味道了。“人活着,就有路,管他面前是一堵墙还是汪洋大海,都他娘的闯。”
这话吓了陈望中一跳,还以为这老爷子喝醉了,看着表情却不像,陈望中看着老爷子这架势还有没说完的话,他继续等着。
果然,赵大爷继续开口了:“阿满,你记住,每一个成功者……”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或者觉得这句话不妥,赵大爷近乎自嘲的呵呵一笑,脸上没有刮干净的白色胡子渣更明显了:“老了,老糊涂了,说这些干啥。”
赵大爷单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继续着他半醉不醉的话:“阿满,魏子衿这姑娘是不是挺不错?”说完,以一个过来人逗弄年轻一辈固有的狡黠瞅着陈望中,企图看出点端倪。
陈望中被赵大爷瞅着,露出一个略显羞涩和无奈的笑容:“确实挺不错的。”
赵大爷更进一步的盯着他:“想不想娶她当媳妇?”
没有犹豫,老头微醉的目光让陈望中感觉不到任何不自然的感觉,他点了点头:“想。”没有底气的话,怎么说都是没有底气,陈望中自我安慰的补充了一句:“人家看不上咱,差距太大了,我估计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哈哈哈哈……”赵大爷笑的癫狂无所顾忌。
陈望中再次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大爷敞开怀的笑,没敢多问,喝着瓶中的酒,也顺带着咽了口唾沫,这声音着实有点淡淡的诡异。
“陈望中啊陈望中……”赵大爷重复着陈望中的名字,剩下的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陈望中第三次愣住,他不清楚为什么不是叫顺口的阿满,被这老爷子重复了两三遍,而是那个没人叫的陈望中。
不管多久睡,陈望中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六点半他就起床了,脖子上挂着毛巾,悄悄打开门,离开小区,沿着附近的人行道,一路跑到那边的公园。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很久,在这附近早上起得比较早的老头都会看到一个年轻人天天这么早,从不间断,纵然是下雨,也会穿着**的背心,贴在身上,若无其事的跑过去。
今天没有下雨,天气很好,呼吸着还算新鲜的空气,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去酒店应该能赶得上。
……
洛州市大酒店前,七点钟左右,站着一个一身休闲装扮,带着太阳镜的女人,不时让路过的或者进酒店的人驻足观看,就连那两个站在门边的门童,也偷偷的将这女人瞧了个遍,还不时的两人交头接耳几句。
魏子衿今天心情不错,老天爷也很争气,云层很厚,阳光倒也没有平时那么毒辣。
远远地看着穿着t恤的陈望中往这边走来,未语先笑,口齿清晰:“蛮准时的。”
“怕你扣我向导费。”走过来的陈望中还算自然的来了一句。
魏子衿抿嘴一笑,瞅了瞅陈望中身后:“出去游玩,你的奔驰,法拉利,或者布加迪呢?”
陈望中暴汗,拿出了自己在张家岭村遇事自知不敌立即装傻的本事:“开玩笑呢?”
“自行车总有吧?”
陈望中摇摇头:“没有。”
魏子衿认命的叹了一声:“好吧,车在那边,搬过来总可以吧。”
顺着魏子衿手指的方向,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了两辆折叠好的小轮自行车,原来早有准备,逗我玩呢。
洛州市能去的地方不多,魏子衿也不像小地方没见过世面的女人,那些人工的景点,或许她没兴趣,几处历史遗迹和人文景观也早已是风雨飘摇,和周围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实在不搭调,难免破坏了那份意境,想来想去,只有自然景观这一个去处了。
洛州市在整个西北都是后起之秀,旅游资源的开发远远落后于周边,有名的也无非是西北第一漂这个纯粹卖这“第一漂”三个字唬头的沿江漂流,实则那条从洛州西边向东而去的洛水河,早已被旷日持久的挖沙争夺战重创的面目全非,陈望中可不想到了那里被这女人望着浑黄的河水来一句:“好一个西北第一漂。”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去过几次,景色的还不错,路也不太远的青木山有点看头。
魏子衿属于那种漫无目的的旅游,走到哪算到哪的驴友行散客,对去什么地方没有过多的渴求,在陈望中介绍了青木山之后,回答的很干脆:“行,就去青木山。”
小轮车骑着不方便,魏子衿倒是很顺手,跟在后边的陈望中有点放不开手脚,唯一还有点乐趣的是又能一饱眼福,盯着前边的魏子衿,遗憾的是,她没穿裙子而是长裤……有了上次的教训这点龌、龊的思想,立即收敛了很多,他怕这女人再次突然间回头,自己慌不择路之时撞到的不是一个汉子而是一辆汽车,抑或一个倒地的老头老太太。
路过那条通过青木庙的小巷,陈望中看见了那个老头,依然是熟悉的椅子,线装书,一杯清茶;吴老头仰躺在躺椅上,蒲扇盖在脸上,隐隐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鼾声。
没有过多驻留,陈望中自动忽略了魏子衿也没有兴趣的老头,一路直奔青木庙。 023章 无名氏
(); 陈望中来过几次,兴趣索然,只是跟在魏子衿身后走走停停。
魏子衿拿着个单反相机,碰到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拍照留念,压根没管跟在自己旁边保镖一样,兴趣不高的陈望中。
现代的寺庙,很少有暮鼓晨钟古意盎然的宝刹,冷冷清清,只有偶尔几个同为游玩的游客进进出出,大殿中央的香案上,勉强有不间断的香烛燃烧。
青木庙的后边还有几间房子,是青木庙仅有的十几个和尚住的房间,和平时来了客人的会客室,魏子衿拦住一个胖胖的和尚,陈望中没过去,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返回来的时候,两人走进了会客室的那间屋子。
屋子里陈设简单,现代气息与古典风格杂糅在一起,几个书架放着佛经,几把椅子,一张小桌,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书法和山水画作品。
这一次魏子衿没有拍照,仔细观察那几幅书法,对其中的一副驻足良久。
“喜欢书法吗?”她背着手,看着书法问陈望中。
陈望中摇摇头:“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不错而已。”他说的是实话,书法对他来说就是觉得字写的不错,那些什么高深的审美观对他有点遥远了。
魏子衿听而不言,目光盯着那副书法,近乎自言自语的说:“好字,只可惜有太多的不甘,想内敛,却终究因为笔锋太露藏不住。”
这话就有点对牛弹琴了,陈望中干脆没有搭腔。
“有你的名字。”盯着书法的魏子衿忽然来了一句。
陈望中这才凑过去看,勉强将半是行书半是草书的二十八个字认全:“二十八年气如虹,一朝成败梦里空;纵是诸葛孙仲谋,孟德挥鞭誓望中。”
“啥意思?”陈望中抓抓后脑勺。
魏子衿笑而不答,转身往外走:“走吧。”
临走之前,陈望中又看了看落款,很不正式,什么都没说,只有三个字“无名氏”。
和风煦煦,暖而不辣的阳光恰到好处,出了一身汗的两人,拄着木棍,沿着半是杂草的小路拾级而上。
山顶一片松林,古木苍苍,站在这里极目远眺,大半个洛州尽收眼底。
魏子衿拿出一瓶水递给陆皓,轻柔的声音带着点走路过久微微的喘、息:“阿满,这里怎么样?是不是没有张家岭村的山舒服?”
陈望中笑着摇头:“都一样。”没多少怀旧的情怀,更没有伤春悲秋的无病呻、吟,陈望中一个张家岭村在土地里刨食,向大山索取的农村汉子,来到了城市,只想赚点钱过上好日子,不能当饭吃以及有助于他在城市生存的东西,他大半不会关注。
魏子衿没有反应,一如既往的喝一口矿泉水,看着远处:“也是,在哪都一样。”
“别乱看。”
魏子衿突然之间的一句话,让陈望中不由的一惊,想起了昨天在天桥上撞到了大汉的事情,这女人真的后脑勺长着眼睛啊,他只不过无意中,瞥到了那汗水淋淋的娇媚的脸庞,他发誓他绝对是无意的,看到了眼睛就离不开了,多看了几眼,哪成想还是被逮个正着。
“没……没有……”陈望中尴尬的解释,身为处、男的他咽了口唾沫,异性天生对男人的吸引力伴随着年龄的增大让陈望中有时候一个人晚上做梦都会梦到女人。
“是不是想着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干点什么龌、龊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想违法犯罪了。”
陈望中同样的话语继续解释:“没……真没有。”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这女人是个妖孽,张家岭村十几年修炼的那点城府完全不值一提,她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威压,或敬而远之,或干脆默然以对。
“你可以试下?”魏子衿侧转身,回头给了陈望中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开玩笑,绝对是开玩笑,陈望中不淡定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那个,你想多了。”
“真的,你可以试下!”魏子衿往陈望中逼近一步,双眼带笑的瞅着他。
陈望中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别开玩笑了,我……”生生将我是正人君子的后几个字咽了下去。
“我说真的。”魏子衿重重将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再次往前紧逼一步,故意将自己有着美丽侧影肩膀挺得老高。
陈望中无处安放的双手握的很紧,虽有一百个胆子去碰,但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那个……”
话还没说完,眼前剧烈一晃,魏子衿出手迅速,双手抓肩,右脚别退,一声闷响将陈望中放倒在地。
这一摔注定让仰天而叹的陈望中铭记一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放到了,没有自尊心过于膨胀的耻辱,相反的,不知为何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如果有朝一日能将这小娘们弄到手,那也值了,先欠着,老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中午两三点之后两人下山了,意犹未尽的魏子衿给了他下了一个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建议,明天继续陪着她去逛,至于去什么什么地方,那就她说的算了。
双腿发软口干舌燥的陈望中算是明白了老爸那句挂在嘴上很多年的口头禅“想断腿就陪女人诳街游玩”这句话的意思。幸亏不是逛街,否则他的腿真要断了。
两人路过青木庙旁,谁都没有发现,大殿的门前站着两个穿着僧衣的和尚,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外面的台阶上。
一个留着白色胡子,有点天龙里扫地僧风范的和尚率先说:“像,真的很像。”
“是啊,名字也没错,我听那女孩在会客室里指着那副书法说‘有你的名字’,看来他叫陈望中。”另一个答道。
“执念啊,到死都放不下,还要流传给儿子,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颇为虔诚的念了一声,转身看向门框上的那副对联,无奈的摇头:“也罢,凡事莫能强求。”老僧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年前那个雨夜,一个半醉不醉的男人,在青木庙后早已拆除的戒贪阁中,两人聊到酒酣之际,那男人在宣纸上一挥而就,那二十八个字他现在都记得,无名氏的署名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024章 好闺女
(); 赵小坤这小犊子最崇拜两种人,一种是许文强、杜月笙这种雄霸一方的枭雄;另一种是赵子龙楚霸王这种能以一敌万,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猛人。
对当天下午来到烧烤摊这一行三个人,只是用正眼瞧了一眼,不屑的冷漠的表情挂在脸上,有点纹身就是黑、社会?装出点冷酷表情就算大哥风范?屁。
吃烧烤的三人,为首的是个胖胖的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手腕上价值上万的飞亚达很是晃眼,那边停着的一辆奔驰s级轿车,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种路边摊吃饭的人。
虽然这样的人很少来这种地方,赵小坤也不太喜欢,但是有钱干嘛不赚,大方的还会给小费,赵小坤不傻,看不上在心里鄙夷就对了,犯不着和钱过不去。
另外两个跟班式的人物,直接被赵小坤忽略了,这种人实在不值一提。
天快黑了,客人很多,陈望中那个狗犊子现在还没来,八成是和那个叫魏子衿的美女游玩去了……一想到这里,赵小坤就气的冒火,再不来帮忙,老子他娘的开了你。
过过嘴瘾,在心里骂几句的赵小坤已经在心里谋划着出去玩的事情。
好不容易陈望中这犊子出现了,哪成想一起来的还有魏子衿,赵小坤立即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混蛋有啥好的,正宗的猪腰子脸,在路上一抓一大把,要饭的都比他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美女你眼瞎了,这么个大帅哥,不对,这么个小帅哥你看不见……
一通嘀咕屁事没解决,赵小坤反而更加窝火了,本想走过去将这混蛋拉过来说几句,那个桌子上两个手下一样的人找到了陈望中,赵小坤这犊子立即云开雾散的差点偷笑出声。
报应不爽啊,这几个人也不是好惹的,恐怕这小子得罪了人家,今天来找事的,那敢情好,省的老子出手了,悠忽间,赵小坤对这几个人也没刚才那样讨厌了,甚至想走过去递支烟来一句:“大哥,这小子欠揍。”
陈望中和魏子衿从青木山回来之后,在家里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魏子衿给他打电话,说去烧烤摊看看,帮个忙也行。
陈望中没拒绝,美女这么热情,脑子没坏的陈望中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来到烧烤摊刚和赵大爷打过招呼,魏子衿已经上手帮忙了,陈望中也准备开工,忽然碰到了熟人,两个见过一面的家伙走了过来:“还记得我们吗?”
陈望中当然记得,这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这两位就是那天在吴老鼠的办公室,围攻自己被咬掉了耳朵,蛋蛋遭殃的那两个家伙,被咬了耳朵的那人,耳朵上还包着纱布。
陈望中本能的绷紧神经:“你们是来找事的吗?”
“没,怎么可能呢?大家不打不相识,过去的就过去了,要不坐下来喝一杯,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一下,也算是为那天的事情赔罪。”话说的很礼貌,压根没有了之前还你死我活的架势。
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陈望中并非只在电视中看过,纵然遇到的大多数人睚眦必报,但是有一两个也能相逢一笑。
人家给脸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望中也露出个灿烂的笑脸:“赔罪就不必了,大家都混口饭吃,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啊。”有点反常的事情,要是没点原因,陈望中打死不信,按照常理这伙人出来了,第一个就是找自己报仇,哪会像现在还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这笑脸的背后,笑里藏刀也说不定,陈望中谨慎的很。
“对对对,阿满老弟就是爽快,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那人勾着陈望中的肩膀往那边桌子边请。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在工作,你也知道的,快递工作没了。”陈望中一脸的为难,这个家伙只是不入流的小虾米,那边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充其量要么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暴发户,要么就是凭着拳头打下江山的小罗罗,这两种人前者哪能那么容易让你占便宜,后者八成给你脸是有所图,到时候便宜没捞着,朋友也没交到,惹了一身骚,成了替死鬼的事都是家常便饭。
如果真有那天在天台上碰到的那个老头一样的那种人物,或者一方巨擎,陈望中倒乐意做个跟班马仔,学点有用的东西;可是这种人眼瞎了,凭什么看上你陈望中一个啥都没有,文不成武不就,还不是挡刀挡子弹的愚忠猛货?
这人也看出来了陈望中的犹豫,继续笑着抽出一支烟递给陈望中:“阿满老弟,你不用多想,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给你下绊子来阴的,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您谈谈,保证对你有好处。”
如果这人不这么说,再继续邀请几次,说不定陈望中可以考虑一下,可是当他说到保证有好处的时候,陈望中彻底没兴趣?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都比这话靠谱,哪来那么多好处,人家凭什么给你?
“实在不好意思,工作的事不敢耽误,你看……”
那人想了会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也留了余地,看来是不达目的不走的架势:“那成,等会你下班了我们继续聊。”
陈望中正想彻底断了他的念头,赶紧滚犊子,这人倒是猴精似的,不给陈望中机会,笑呵呵的向那边桌子走去,在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陈望中张了张的嘴唇动了动,恢复了原来的姿势,返身帮忙去了。
愿望再一次落空的赵小坤气的跳脚,打碎了个盘子他都视而不见;咋回事,不是来找麻烦的吗?怎么勾肩搭背了?还说说笑笑的,这狗犊子能有什么本事结识到这种暴发户或者道上的小虾米?
郁闷的赵小坤无可奈何的坐在在椅子上生了一阵闷气,被赵大爷大声吆喝斥骂了几句,这犊子不情愿的站起来,走到那边,跟着魏子衿转来转去,总算找了个好地方,消磨了点心中的闷气。
“阿满,这几个是啥人?”得空的时候,赵大爷问陈望中。
他看了赵大爷一眼,说的很实诚:“我也不认识,之前见过一面。”
“哦。”赵大爷应了一声,随后又说:“这世界杂,人心更杂,阿满你可得看清楚了。”
陈望中正准备对赵大爷善意的提醒感激的来几句,刚送完一盘烧烤的魏子衿正好插了一句:“赵大爷,没事,我替他把关。”
“哈哈哈哈……”也不管多少人在此,赵大爷放肆的笑了一声:“好闺女。” 025章 谈判
(); 十点多了,客人少了很多,赵小坤趁机溜了,那桌子上的三人还在。
看到差不多了,刚才那个游说陈望中的家伙又走了过来:“阿满老弟,现在你看……”
人家很有诚意,又等了一两个小时,这个时候不好拒绝,正在陈望中想着怎么有技巧的拒绝的时候,魏子衿这个小娘们又越俎代庖的开口了:“多条朋友多条路,阿满,可以谈谈。”
陈望中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这女人为啥让自己谈谈。
“这位是?”那人指着这个刚才他们三人偷瞄了很久,也在议论过到底是单身还是名花有主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已经授意来游说的汉子和陈望中谈完之后,将这女人约出来聊聊。
“这年头你见过不是男女朋友的一对异性朋友吗?”魏子衿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女主人的架势望着那人。
陈望中差点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这回答看似不伦不类,着实很高明,且不说她主动将两人联系起来,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就让对方摸不到底牌。
被魏子衿看了那人一眼,那灵动的近乎洞穿人心的双眼,让他这种在社会底层的小虾米产生了绝望的感觉,没有杂念,没有丝毫的奢望。“也对。”那人连声附和。
两人走过去在那张桌子上坐下,两个马仔很识趣的让开站在一旁,魏子衿和陈望中相挨着坐下。互相打过招呼,他们才知道那两个当初被陆皓弄了一身伤的马仔,一个叫王高明,另一个游说陈望中的叫刘海平。
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的名字也和那两个马仔一样颇有乡土气息,黄家良,被这两个跑腿的手下亲切的成为黄老板。
经过黄家良的解释,陈望中才知道,原来这黄家良也是和王春花一个同乡会中的人,刘海平为首的这当初被陈望中干翻的这五个人在万通快递这个落脚地没有了之后,迅速在黄家良那里找到了混口饭吃的营生,陈望中自然也是刘海平鼎力推荐的人物。
“陈老弟。”这样的称呼也是黄家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有个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陈望中正要问什么工作,旁边的魏子衿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闭嘴。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见多识广的样子,自己啥都不懂,更不用说谈生意了,让她开口也好,反正不会坑自己;再说就算要坑,自己孑然一身也没啥好坑的。
“有工作当然不错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但问题是,黄老板你也是个体面人物,算得上功成名就,手中有什么工作,那还不是大手一挥,上百上千的人蜂拥而至,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何至于要来找一个没文凭,没能力,也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呢?”说这话的时候,魏子衿始终保持着适当的微笑,不是过分的高冷,也不是没有底线的谄媚,就那么恰到好处。
黄家良先是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话句句在质疑,却说的得体让人心里暗爽还没有丝毫不快,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表情,似乎让黄家良在恍惚之间忘记了这是在谈判。
更不用说这娘们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一张倾倒众生的脸,让黄家良这种**过名牌大学学生,就能在同乡面前吹嘘一番的丰功伟绩,现在看来就是纯粹的井底之蛙;更不用说花点钱在无数种夜场中玩过的要么人造美女,要么一身风尘气公交车似的烂货所能比拟的,大有一个劲感叹之前都白活了,白玩了的后悔之意。
至于王高明和刘海平这两个和张近东差不多每隔几天去便宜的发廊、足浴城,几百块钱解决生理需求的人,只能口中咽着唾沫,心里大骂老子怎么就没有投胎在豪门大家呢,或者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黄家良这样的人物,他们也知足了。
“这个,怎么说呢,要说陈老弟没能力,我绝对不认同,可以一挑五的猛人能没有能力吗?”黄家良说了一个最似是而非的理由。
魏子衿细细的眉毛往上一跳,看了看对面的黄家良,又回头看一眼陈望中,一挑五的事情,陈望中向她说过,如果仅仅只是这个理由,魏子衿不信。
纤纤玉手在桌上的盘中拿出一颗花生,剥开皮,将花生米放进嘴中,轻咬了一下,看不出她是同意还是反对,咬完了小口一张:“什么工作,说来听听。”
如此云淡风轻的定力,举手投足间的大家风范不是装出来的,也绝对装不出来,如今的黄家良就是这么煎熬着;这个女人,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和让男人痴迷的尤、物这两种情绪和气质张弛有度的自由转换,看傻了从山沟里一路爬上来的黄家良。
这种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如果不是经过人生阅历的沉淀和熏染断然装不出来,似梦似幻,捉摸不透,又偶尔让你心头一紧,随着她的一颦一笑顺着她的说往下说;既想抱得美人归随意摁倒,又想匍匐在她脚下让她当自己的女王。
黄家良就是这么纠结,说话之时都谨慎了很多,也更坚定了他的猜测,陈望中此人绝对不简单。“我开了一家商务公司,说白了就是讨债的,规模不大,刚开业不久,缺少个副总,所以请陈老弟到我们公司当个副总。”
一个毛头小子,没文凭没技术,一跃而上成为公司副总,不管公司规模多大,这在陈望中和很多人看来基本上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黄家良不是慈善家,每一步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他一个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人,越往上越觉得天花板越高,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没有雄厚背景,积累了上千万资产的黄家良挤不进洛州的权富阶层,想发展关系为己所用,也只是些科长办公室主任,这种提不上台面的小人物,想要更进一步分享更大的蛋糕难于登天。
这个时候,在刘海平的介绍下,陈望中进入了他的视野。一个一挑五的猛人,不是草包,具备了最起码的条件;打伤了五人,屁事没有,当天就出来了,而被打的却被关到昨天才出来。鼻子比狗灵的黄家良自然嗅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四处打听不知所以然,便让陈望中的背景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今天看到了他身边的这个女人,黄家良更加确信,陈望中就是自己敲开洛州市权富阶层从而更进一步的钥匙。 026章 野心
(); 要账公司也是在这年头借钱的是大爷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纵然赚钱,但是要账也是个不好干的营生,碰到真正的有点权势的老赖,黄家良也只能两眼抓瞎,眼睁睁的看着几百万上千万的大生意白白溜走而无可奈何。
黄家良想过了,有背景的人,人家不愿意和他合作,这生意得罪人不说,也容易惹祸上身,只有他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干的人才会做这种生意;剩下的只有那种急需要钱,也有点背景的人最适合当成他的合作伙伴;可是这样的人必定只是凤毛麟角,甚至想想都是不可能存在的,谁有背景而没钱呢?
偏偏这个陈望中就符合这个条件,他没钱,背后却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力量,两个条件陈望中都具备,这也是黄家良这种在自己那群老乡中的佼佼者,上位者,愿意向一个和他那群老乡一样每个月为了几千块钱拼死拼活干点苦工的陈望中礼贤下士的原因。
“仅仅只是要账吗?”魏子衿问的很轻,几乎不动声色。
这在外人看来有点多余的问题,对黄家良来说颇有深度,再一次证明这个娘们不是一般的女人。众所周知要账公司是近年来新兴起的产业,每一个行业在原始的初期阶段都是干净纯粹的,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这一行业,慢慢就变了,洗钱,放高利贷,在要债公司的幌子下应运而生。
黄家良要是有那本事干洗钱和放高利贷的生意,就不会今天在这里和这个叫陈望中的小子见面了,没有背景,没有雄厚的靠山,强行涉猎这两个一本万利却凶险重重的行业,钱没赚到,尸骨无存都有可能。
目前的黄家良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要账都是些小数目,别人看不上的吃剩下的蛋糕渣,就这蛋糕渣也是竞争激烈;一个月给陈望中这个有点背景的家伙一笔不少的工资,也算是变相的讨好他,如果有机会接触到陈望中背后势力,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也是黄家良另一个考虑。
“当然,别的生意想干也干不了啊,没有实力去吃下蛋糕,还有可能被噎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黄家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隐瞒,说的很真诚,企图说服这个对陈望中有很大影响力的女人。
“哦,是吗?”依然不咸不淡的回答,没有任何结论,云山雾罩却也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黄家良临走的时候,纵然心里有很多疑虑,但也算满意而归,至少那个女人答应考虑一下,那就有的谈,他还会再来的。摸不清楚这一男一女的底牌,那就索**个朋友,如果真的交错了人,他也没什么损失,每个月几万块的工资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当然,要是赌对了,就算当孙子,黄家良也要供奉好这尊佛。
这就是他这种小人物的生存法则,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尊严早已在爪哇国里腐朽烂成黄沙了;王春花也是这种人,不同的是黄家良比她眼光高了很多,成就自然是王春花无法匹敌的。
只可惜赵小坤那小犊子今天晚上早溜了,没有见识到魏子衿举重若轻云淡风轻的表现,否则他又要在心中发一百遍毒誓,干掉陈望中拿下这个娘们。
“要账公司是干啥的?”陈望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还有专门要账的公司吗?他只听说过高利贷。
魏子衿终于吃完了面前盘子中的最后一颗花生米,拍了拍手用纸巾擦干净,这才说:“当然是要账的,替客户要账,从中抽取佣金,很赚钱的。”
“那我能干得了吗?”这是陈望中最大的疑虑,自己孑然一身,要账能要到吗?老赖他可是见过很多,自己也当过老赖,真要赖起来,怎么要都没辙。
魏子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他一眼说:“阿满,打工或者拥有一技之长,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你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多学点知识和生存的本能,看看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赚钱的,都是怎么一步步从一无所有成为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上位者的。”
联想到天台老头的三年之约,这话说到陈望中心里去了,他是应该出去看看,想通过当打工仔,三年之后要在洛州市呼风唤雨,那还不如跳进洛水河来得实在。
“去倒是可以,可是我……”陈望中多少还是有点怕怕的,外面的世界有无限的吸引力就有无限的不安相伴而生。
“一个月将近一万的工资,这可不少钱。”
“多少?一万!”一万可顶陈望中累死累活干三个月了:“那没的说,咱干。”
魏子衿微微一笑,双手环胸:“想好了?”
“想好了!”他答。“不过,我纳闷啊,这姓黄的为啥找我啊,还是副总,还是一个月一万,这……不对劲啊。”
“很好,能看出来不对劲,那就被人卖不了了。”魏子衿眉毛上翘,收敛了脸上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说过你当初进了警察局半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而那几个被你打伤的人,昨天才出来,问题就在这。”
这么一点拨陈望中有点明白了:“不会是你干的吧?是你将我从警察局弄出来的?”盯着魏子衿的陈望中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如果真是她,他会毫不犹豫的记着她的好。
魏子衿干脆的摇头:“不是我,前天我才到的洛州。”
“真不是?”陈望中又确认了一遍
“绝对不是。”
陈望中抓抓后脑勺:“那就是说这姓黄的看到了我身上的潜力和背后的靠山,这鼻子可够灵的。”
“像他这种人,鼻子不灵可不行,处处都在夹缝中生存,指不定哪天就被逼上绝路了,多条路子总是不错的,这点投入姓黄的还是愿意出血的。”魏子衿的话还没完:“不过,阿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处处充满诱惑,一不小心就会走上不归路,你可要时刻明白你想干什么?如果你堕落了没人能救得了你,说不定我还会踹你一脚,送你一程。”
“这么狠。”陈望中本能一愣,多少还带点嬉皮笑脸的架势。
魏子衿美目流转,再次收敛了那仅存的笑容,转换自如,表情变得清冷:“阿满,没开玩笑,自甘堕落的人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不仅在自杀也不顾家里人和重视他的人的感受,这样的人死了也好。”她的语调变得急促,审慎中带着点不留情面的决绝。
“我懂。”陈望中只有两个字,他确实懂,不仅因为她决绝的话,还有自己那三年之约,更有有一天他要活出个人样,带着媳妇回到张家岭村,在瞎子爷爷的坟前磕三个响头这个存在着他心里很多年的祈望,或者叫野心。 027章 再见
(); 对陈望中找到了工作的事情,赵大爷笑呵呵的告诉陈望中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可怕,努力总会有收获的。
陈望中听着老人的话,心里蛮受用的,这个素未平生认识没多久的老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想起,躺在坟堆中的瞎子爷爷。
赵小坤这小犊子听说陈望中找到了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块钱的工作,还和昨天那几个来吃烧烤看着有点小钱的暴发户成了朋友,直接从一个卖烧烤的一跃而上成了公司的副总,差点没气吐血;劳资还怎么和这狗犊子竞争,不行,劳资也要想办法赚钱,赚钱?怎么赚呢?赵小坤这个平日里潇洒惯了的犊子,对这个问题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这钱拿着。”赵大爷给了陈望中一千块钱。
陈望中让了一下:“这太多了吧。”这也不是客套,他才干了两三天而已。
“不多,拿着……”
还没等赵大爷将话说完,赵小坤一把抓过一千块钱,抽出三张给陈望中:“人家都说不要了,就不要当好人了。”
赵大爷二话没说,杨起巴掌,赵小坤缩着脖子没动,拿过他手中的钞票一并给了陈望中:“拿着吧。”赵大爷转身将赵小坤拉走了,嘴里还在训斥:“你这臭小子……”
南汇街是洛州市最豪华也最著名的商业步行街,这里商场林立,无数现代化设施在这里随处可见。以前一家人一起逛街的时候来过这里,那只局限于进去看看,想买东西,这里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的人可以买得起的。
将自己的电瓶车停在那边的拐角处,在每一辆豪华到晃眼的汽车中间穿行而过,走到那边洛州市最高的商业大厦金茂大厦;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上次还是几天之前,被阳台上那个老头带到这里,走的时候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
第二次站在这里,虽不知道魏子衿约自己来这里干啥,总有点农民进城的错觉,没错他就是个农民,一个要在城市混口饭吃的农民。
进入大厅,在门口的保安以及前台值班小姐那看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中,陈望中坐着电梯直上九十二层。
这是魏子衿打电话的时候告诉他的,九十二层,或许这是他除了那天在天台上之外,呆的最高的地方。
“请问你是陈先生吗?”一个服务员模样,陈望中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漂亮小姐,在他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没有多想这美女怎么知道自己姓陈,他答道:“对。”
“请跟我来,魏小姐在那边等着。”
这么一说打消了陈望中的顾虑,跟着服务员小姐向那边走去。
明亮巨大的窗前,摆放着几张小小的圆桌,每一张周围都放着四把椅子,向窗外望去无数的建筑物成了俯视的状态,和那天站在天台上的晕眩相比这里宁静中多了点凌云直上的舒心。
坐在靠窗边桌子上的魏子衿,依然是一身看似随便实则精心打扮的休闲装,看到陈望中走过来,没有客套见到了老朋友一样张口就是:“你迟到了。”
原本以为她不会注意这事,陈望中只能用淡然一笑来掩饰自己确实迟到的事实:“电瓶车太慢,没办法。”他实话实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尽量不迟到。”
“没下次了。”
“啊?”陈望中一愣:“怎么了?”
魏子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在已经坐下的陈望中身上扫了几眼:“阿满,呆在这里感觉如何?”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在陈望中回答的时候却有点难度,他不知道这是魏子衿随口一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似有若无的问题总让陈望中想要糊弄过去的冲动:“还不错,这样的花花世界确实比张家岭村好多了。”
魏子衿望向窗外:“看见了没有,高楼大厦,满眼的忙碌的人群,无数赚钱的生意就这么简单的进行着。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和你一样一无所有,没有背景,没有资金,甚至连一腔抱负都没有,每天活着就是问了朝九晚五的上班,赚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想着支付房租,精打细算的规划好一个月的支出;而另一部分人,双眼如恶狼,在他眼中所有的东西都是赚钱的生意,盯准每一个机会努力向上爬,企图获得和他们所仰望的那群人一样的财富、名誉、地位;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有人还在坚守,有人放弃了,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一个疯狂的财富故事,每一个传奇的人生每一天都在上演,不同的只是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走着不同的路而已。”
陈望中一字不差的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却不知道魏子衿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没有搭腔,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阿满……”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自己也笑了:“是不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以及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是不是也更像一个长舌妇没完没了的对你唠叨?”
接连三个问题,问的陈望中一愣一愣的,他习惯性的准备抓抓后脑勺,可是看见了四周豪华的装修,以及在这里喝着咖啡的人那光鲜亮丽的身姿,他下意识的停止了这个平常再普通不过的动作,有点大胆甚至冒失的看着魏子衿,和她对视了两三秒钟:“前两个问题,确实如此,不过最后一个问题,那就不一样了。”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魏子衿轻轻端起面前的咖啡,含而不露的抿了一口:“很多事情以后你会明白的,至于第三个问题,我们下次见面再谈。”说完了,喝了一口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阿满,对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有啊,赚钱,老婆孩子热炕头。”在她面前,他没有隐瞒,说的很直接。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不知道,碰到什么样就什么样的?”
“还回张家岭村吗?”
“不回去了。”
“为什么?”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
一问一答,这就是两人在洛州的最后一次对话,离开南汇街,魏子衿去了酒店,陆皓回到了十里铺的家;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魏子衿的短信:“我不喜欢离别,矫情的话也不用说了,如果下次再见到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向导。”
陈望中没有照着她的话去做,还是矫情的回了两个字:“再见!” 028章 职场菜鸟
(); 去要账公司工作的事情,陈望中没有向李国庆夫妇明说,怕他们担心,更不用说这有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难免在两位老人看来这不靠谱;倒时候还要解释在快递公司进警察局的事情,以及在天台上碰到那个老头;索性只是告诉他们找到了工作,至于什么工作,陈望中只是笼统的说一家小公司,刚开始是打杂的。
老两口子已经有了共识,只要这娃走的是正途,什么工作不重要,赚多钱也不重要,他自己愿意喜欢就成,老两口也没多问,只让他别累着了,找了个机会,迟翠兰又偷偷问陈望中缺不缺钱,陈望中告诉她在烧烤摊那里赚了点工资自己不缺钱。
两人地下工作似的对话,被更鬼的李然在门外听到了,不仅从迟翠兰那里打劫了几百块钱,顺带着也将这个哥哥洗劫了一番。
……
**街南端,靠近公交车站的地方,在一排门店商铺背后,有一座很不起眼的三层小楼,门口右侧挂着个金光闪闪的牌子,上边写着和气生财商务咨询公司。
这里正是陈望中上班的地方,一个打着商务公司旗号,在工商局合法注册的讨债公司。
讨债公司在最近几年雨后春笋般的遍地开花,一直处在法律的真空和空白地带,纵然有着主管部门三令五申的严厉禁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么打着商务公司的旗号,干着讨债的买卖,要么干脆没有任何营业执照,生意照样干的风生水起。
一大早,陈望中将自己的电瓶车在门口停下,王高明和刘海平两个人显然等了很久,脸上冒着汗珠的跑了过来:“中哥,你来了。”
恭谨而又带着点敬畏的陌生称呼着实让陈望中愣了一秒钟,随后云淡风轻的受用了这样的称呼和待遇:“你们来的挺早的。”
“有事要办,黄老板早交代过了,为了给你准备办公室,我们两个忙了一个早上了。”说话的刘海平,这人二十七八岁,留着个半长不短的头发,个子不高,短小精悍的类型并没有长相那么不堪;耳朵上的伤口很是显眼,不了解的人肯定觉得这人平时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另一个王高明属于那种在人群中一抓一大把,没有任何特色,相反平庸的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的人物,这人话不多,处处以刘海平为主。
“哦,进去看看。”说完的陈望中走在前边进入了三层小楼。
二楼的办公室不大,办公桌,书架,电脑,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刘海平走在前边屁颠屁颠的介绍这介绍那,似乎真当陈望中是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什么都要自己手把手的教一遍。
陈望中坐在椅子上,黑皮的椅子很舒服,转了几圈,感觉也不错;对这些很满意的陈望中没有去想小秘,ol丽人这种有点奢侈的想法,自己从一个打工仔到了现在有了办公室,陈望中不贪心,也没到有资格**随意享受的境界,对少了点什么也就满不在乎了。
“黄老板呢?”陈望中从这种陌生有趣的新鲜劲过去之后,问站在一旁的刘海平。
“黄老板有事出去了,暂时不在公司。”
陈望中点了点头问:“那我要干些什么?”有点滑稽问了这个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题,这几天总是想着在新公司如何大展拳脚,却没想到自己到底能干什么?是啊,自己能干什么?
从来不会脸红的某人,在心里无奈的一笑,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掩饰了过去。
“其实挺简单。”刘海平没有打官腔,说的倒是明明白白:“有生意上门了,咱们去处理一下就行了,按照客户的意思,解决客户的难题。”
陈望中瞥了眼刘海平又问:“那没客户的时候呢?”
已经在外闯荡了七八年的刘海平很想说一句果然傻得可爱,如果不是你神秘的背景,你会有今天的狗屎运吗?
刘海平很不服气,确实不服气,且不说自己被咬了半个耳朵不能出气,还要像孙子一样将人家当个太上皇供着,憋屈了好几天的刘海平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要么跟着这小子喝点汤,要么很爷们的不干了走人。
其实他也有跟大胆的想法,将这新来的小子赶走不是难事,必定他啥都不懂……可是之后呢?赶走了这小子自己也当不了副总,没有背景的不管是什么人当副总,他也只有当马仔的命,索性刘海平有点自知之明,还不如彻底倒向这小子跟着赚钱点,跟谁都是当手下的,所在乎的只是每个月自己能赚多少钱,更不用说这小子背后还有点神秘的力量,这也是当初刘海平愿意放下仇恨向黄家良举荐陈望中的原因,藉此也可以赚点“知遇之恩”的本钱,说不定以后用得着。
刘海平打错算盘了,他不知道的是陈望中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他想的很简单,黄家良看上的是自己背后似乎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秘背景,和别人没关系,刘海平的举荐之功充其量只会让陈望中撑死去赵大爷的烧烤摊请他吃顿饭。他背后的力量,那根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水中花,先走一步看一步,有一天真的穿帮了,自己有背景这事只是个乌龙,陈望中也没损失,还能过过副总的瘾,他值了。
“没客户的时候可以呆在公司,或者你出去转转也行,只要有了生意中哥你随叫随到就成。”刘海平有自己的觉悟,目前先伺候好这尊佛,保住自己的工作才是紧要的,自己刚刚进了黄家良的公司,根基不稳,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么一说和烧烤摊没什么两样,只是比烧烤摊轻松了很多。“要账如果碰到了比较难缠的客户怎么办?”陈望中问了个基础的问题。
“这个……我也是刚来。”说了一半,似乎觉得这话有点不妥,人家问了,再怎么说也要给个准确的回答,刘海平立即改口:“当然,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决定,上门谈判,或者采用短信轰炸,人为骚扰……各种办法都可以。”刘海平也是个小白,刚来没多久,就这点货还是向公司里其他人打听之后偷来的。
陈望中压低了声音:“有没有采用强制手段?”
刘海平当然知道这“强制手段”四个字什么意思,连忙摆手:“没有,违反犯罪的事情,黄老板交代过了,尽量不会碰。”
“唔,我知道了!”陈望中靠在椅背上,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晃了晃,自我感觉良好的来了一句:“也没多难。” 029章 小人物也有梦
(); 或许陈望中不知道,在刘海平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哆嗦了一下,敢情请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爷,这早晚要出事,要是真那么简单,就不会有因为要债最后闹出人命的事情了。
秉持着做好本职工作的刘海平没有去提醒陈望中这句有点不着调的话,黄家良临走之前告诉他,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至于陈望中怎么做由他去。
黄家良不是因为有生意去外地出差,他是故意躲开陈望中,让他在公司里折腾,给他点自由,顺带看看这小子的能力和底牌。
第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结束了,呆在办公室里和蚊子战斗了一天,胜利果实就是胳膊上多了几个小红包,和全身满是花露水的味道,更不用说从不闲着的双手随时都要去抓几下。
晚上照例去了赵大爷的烧烤摊,反正没事去帮点小忙。
刚到烧烤摊,还没来得及和赵大爷打招呼,似乎等了很久的张近东从吃烧烤的桌子上走了过来,开口就是:“阿满,快快,等你很久了。”说完拽着陈望中坐到那边的桌子上。
桌子对面还有一人,看着挺眼生,二十七八岁的年龄,一身半新不旧的常见衣服,如果不是那眉宇之间见透露出的一丝精致的神采,陈望中真有可能将他归类到张近东这种已经在生活的重压下,麻木的得过且过的人一类。
突然冒出来的张近东递给陈望中一瓶打开的啤酒,还算正式的给他介绍:“白春生,我刚认识的,叫他春生就成,都是乡下来的混饭吃的,别拘束,大家就聚聚。”说完了猛灌了一口酒。
白春生象征性的和陈望中对视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相较于张近东满嘴跑火车的侃侃而谈,陈望中对这个恰到好处有点深沉的白春生印象还算不错,也是点头致意,恰到好处。
“对了,阿满,那天那伙人把你带哪去了?”那天几乎吓尿的张近东,没有提自己临阵脱逃有愧于朋友这两个字的不仗义,直接将话题转向了陈望中;现在阿满没事,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大吃大喝了。
“也没去哪?他们搞错了,我个小屁民,人家找我干啥?”陈望中自动隐去了这件事,对张近东没有说的必要。
啪,张近东猛拍了一下桌子,大有和孔明一样算准了赤壁大战之前会有东风的豪迈:“我就说嘛,肯定误会,你看看吧。”
陈望中跟着一笑掩饰了过去,没有过多的深入这个话题。
三个男人喝酒,要聊的事情有很多,张近东几乎主宰了餐桌上的话题,白春生话不多,但是一旦开口那就说明这个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没有多少废话,陈望中有点纳闷这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我靠,副总,还是要账公司,发达了,我的乖乖。”听说了陈望中有点“传奇”的经历,张近东唾沫星子直冒,搂着陈望中的肩膀一通乱喷:“阿满你牛,这就是命啊,我服,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普通人必成大器,以后绝对是在洛州呼风唤雨的人物……”不要钱的赞美和马屁从张近东那口吐着唾沫星子和啤酒味的口中喷射而出,说完了这才到了“正事”上:“阿满,现在你发达了,老哥我穷的要饭了,是不是帮兄弟一把。”
张近东不禁感叹自己的命好,更是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五体投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自豪,以前在陈望中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总算没有白费,老天爷待他不薄,陈望中这么快就发达了,他不求跟着鸡犬升天,喝点汤,隔三差五能去小发廊旅馆干一炮他就知足了。
“东哥,副总也是副的,拿主意还是人家老板,况且我这第一天上班,就提出这么个要求,有点那啥了……”自己都根基不稳,也不知道能干到什么时候,哪能顾得了别人;再说副总,多好听的头衔,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皮包公司中没有多少实权的虚职,人家也不是看着你的能力,而是看重背后的背景和潜力,给你个机会卖个面子而已,陈望中才不会干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明天就去公司以副总的身份发号施令,强行安插两个自己认识的人,那绝对会让公司里那些人笑掉大牙,纯纯是脑子有坑用脑袋撞墙的类型。
听完这话,张近东的眼神没有多少暗淡,依然是带着点热切的企盼:“没事,阿满你先去探探路,能成老哥我记着你的好,不成我也不会怪你,来,干一杯。”
三人拿起酒瓶子碰了一下,满满的喝了一大口。
陈望中来到烧烤摊的时候,赵小坤就没什么好脸色,跟别人欠了他钱一样,到了后来,三个人坐到一起海吃海聊,赵小坤完全是一副鄙夷的表情;陈望中这土包子还和张近东这个下三滥称兄道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不过是想蹭你几顿饭,今天说白了就是看你发达了沾光来的,蠢货,赵小坤对着当时正在喝酒的陈望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等到意犹未尽的散了,陈望中这货也离开了,赵小坤有点落寞的坐在桌子上喝着啤酒,魏子衿走了,以后或许没办法见到这么水灵的娘们了,也罢,他自我安慰的想,陈望中这狗犊子不也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得到吗?他有那个自信,就算不能娶魏子衿这娘们当老婆,以后他绝对会找到比这娘们更水灵的女人。
赵小坤才不是那种看着言情小说,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废物,更不会学着个痴情的种子来一句恶心死人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爱你一万年这种屁话,更不用说在魏子衿这娘们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觉得魏子衿这娘们就是他看得见摸不着的梦,假以时日,当他拥有这世界上最水灵娘们的时候,他的梦就实现了,魏子衿想跪、舔老子,你也得靠边站。 030章 姐弟同谋
(); 陈望中每干一件事情,都会全心全力,吊儿郎当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最讨厌一种人,就算是打麻将玩,也是一副爱玩不玩的架势,要么剪个指甲,掏掏耳朵,不时的哈欠连连,或者屎尿多的像猪,动不动就上厕所,如果遇到这种人,陈望中会离的远远的。
在玩的时候都不上心,何况真正干事情的时候,所幸刘海平和王高明这两个人没有偷奸耍滑,每件事都办的妥妥帖帖的,一句句中哥叫的他心里也舒坦。
早早来到办公室,四周打扫了一遍,将窗台上的几盆小花草浇了点水,这才拍了拍手四下里看看,呼吸着还算新鲜的空气,长出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黄家良,他没想得太多,先探探他的口风,张近东昨天晚上提的事情如果能成,算是卖他个人情,成不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另一方面,张近东和这昨天晚上才认识的白春生不管如何都算是知根知底,自己刚来公司,没个真正的帮自己干事的信得过的人,手上的工作会难很多,这两人正好用得着;至于王高明和刘海平这两个人,陈望中谨慎以对,指不定有一天自己失势了,最先落井下石的就是这两个人,耳朵和蛋蛋之仇,明面上事情过去了,事到临头恐怕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黄家良没说多少话,但是态度很明确:“望中,公司我不常去,基本上交给你了,这段时间,公司也需要人,两个老乡而已,就让他们进来吧,这事你自己拿主意。”
陈望中意外的露出笑脸,连声感谢,他没想到这么好说话:“黄老板,那行,我替他们谢谢你。”
“哪里话,以后还指着你陈老弟吃饭呢。”黄家良也是哈哈一笑。
这话陈望中听的明白,两层意思明明白白,第一,现在给你面子,能答应的我都答应,你也该做点让我满意的事情了吧,等价交换,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其二,再次提醒陈望中,别忘了我请你来不是给你副总的位置耍威风的,自己应该知道该干点什么事。
挂了电话的陈望中摸了摸下巴,确实应该做点事了,只可惜没客户上门啊,陈望中皱着眉头将手机夹在两指之间转了又转。
“良哥,那小子嘴巴没毛办事不牢,一开始就给个副总,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位于洛州市一处高档小区的客厅内,一个妖艳的女人对刚穿好t恤的黄家良,带着点不满和抱怨的语气就差甩脸子撒娇了。
黄家良半躺在沙发上,美美的点一支烟吸上,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的七八个情妇中第二喜欢的女人明丽娟,吐出一口白烟:“妇人之见,你当我傻,白给一个没用的货色一个副总的位置?我钱多的没处花吗?”
有点累的黄家良说话之间,还带着点粗重的喘气。
“可是……鬼才知道他背后是不是真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明丽娟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边鼓,而且是对一个素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当然有她的理由;自己的弟弟,当初在自己傍上黄家良之后,很自然的进入了要账公司当了个小队长,手下管着几号人,每个月五六千的工资。
眼看着干了一两年了,还是小队长,工资也不过才涨了一千而已,那个弟弟来抱怨好几回了,不说别的,这破队长他早干够了,是时候调整岗位加点工资了吧,他不贪,当个挂名的副总也成。
有道理的话再加上弟弟那声情并茂的演绎,明丽娟一直在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黄家良提出这事。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禁打乱了她的计划,黄家良还给他个有实权的副总位置,当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的弟弟气炸了,要不是自己拦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黄家良不为所动,自顾自的抽烟:“你当上次打架进警察局,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是闹着玩的吗?没有背景能办到吗?就算是我也办不到啊。”
这是事实明丽娟无法反驳,只好又旁敲侧击从另一个方面入手:“良哥,这小子始终太年轻了,办不了大事。”
黄家良似乎摆明了在这件事情上吃了秤砣铁了心,对这个自己很中意也耕耘过无数次依然痴迷的娘们,不给一点面子:“是龙是虫,先拉出来溜溜,别着急下结论。”
这话已经注定了明丽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为自己的弟弟争取点利益,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争取不到还赔上自己在黄家良身边的位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明丽娟变了种表情,一脸媚笑的凑过去:“那就继续看看这个西北大山走出来的农民有没有真本事。”
……
姐姐的枕边风没有成功,当弟弟的心里也不好过。
此时的明聪正坐在狭窄的办公室里抽闷烟,面前的沙发上同样坐着三个吞云吐雾的男人。
“聪哥,你发话,要不要找人将那小子修理一顿,再这么下去,这小子在你头上拉屎,以后没好日子过。”三人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重重吐出一口白烟,甚有点义愤填膺的对自己的小队长进言。
明聪将手中的半截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你小子懂个屁,听说这小子有点背景这也是良哥请他来的原因,你有本事你去找人修理他,不过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到时候要是被这小子反咬一口,后果你自己承担。”
一句话说的那黄毛屁都不敢放,默默抽烟。
烟雾缭绕中,那个黄毛并不服气:“可是,聪哥,你就这样忍着什么都不做。”
“放屁,你小子急啥,要谋定而后动,这小子刚来,我已经调查过了,除了不知道他什么背景之外,这小子屁的能力都没有,以前是打工的,在烧烤摊干过,在快递公司干过,除了有两下子能打架之外,实在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要等,要账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难度不是这小子能解决的;良哥故意不来公司,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的能力,你看着吧,生意马上就会上门,他两眼抓瞎,看他怎么去面对那些债主,怎么为客户把钱要回来;八成会把事情干砸,咱们看戏就成;老子可警告你们几个,现在在公司,人家是副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平时见面都恭敬点,当孙子就当孙子,等这小子摔跟头;良哥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养一个扶不起的废物,滚蛋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另外三个人那故意装出来的难看的死人的脸上露出点同样是故意装出来的笑脸,恭敬的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