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温暖
“他是老子男人！”
这句话实在太震撼人心，辜雀身体一抖，直接从虚空中栽了下去。
连忙稳住身形，心脏依旧像是要跳出嗓子一般，疯狂撞击着体内肉壁，脑中也不停轰鸣着。
他张大了嘴看着天姬，只见天姬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前方仙宫，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句话说出，甚至把昊天众妙和其他强者都惊到了，整个仙宫都陷入了沉寂。
长久的沉寂，依旧没人说话，像是在消化着这惊人的消息。
而辜雀此刻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站在天姬身旁，时而瞟她一眼，全身的毛孔都像是张开了一般，喷薄着热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老子改变了历史顺带连天姬都改变了？竟然玩出了这一场好戏。
哇，冰洛？冰洛回来了？
他心中不停大叫，猛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句话依旧在脑中响个不停，像是一个个炮仗不停炸开。
他终于又忍不住朝天姬看去，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
前方是伟大的仙宫，天空是温暖的阳光，四周有清风吹来，脚下是渐渐又将重聚的云海。
一切都是那么缥缈，那么模糊，但唯有这一张脸是如此清晰。
皮肤白皙细嫩，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着光，清风将她的青丝撩起，白裙也随之飘飞，像是带起了白云，这一幅画面实在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但辜雀心中更多的是宁静。
他看着天姬，眉如远山，若隐若现，如黛如紫，睫毛微微颤抖着，眼中是如秋水般的清澈。翘挺的鼻梁如玉一般，嫣红的丹唇像是染了血。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有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在辜雀看来，这一切似乎有并不重要，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是独特的，总会有未知，总会有神秘，这也是感情和爱的一部分。
他等这一刻其实已经很多年。
此刻实现，没有当年分别的泪水，没有这么多年沧桑变化的唏嘘，也没有惊心动魄和刻骨铭心。
有的只是像是荷花渐渐绽放的静美，像是清风拂过绿柳的柔和，像是翠鸟点过水面的轻盈，像是街道上孩童的嬉笑，像是高山上一杯温和的清茶......
有太多的话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但每一句话有像是无法涵盖这牵挂、蓄积了几十年的情绪。
没有语言可以完美的形容，这也正是美好的定义之一。
从侧方看去，天姬也是如此宁静，她的眼中也像是装满了情绪，装满了数万年来经历过的无数风云和沧桑。
她也是个正常人，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什么我们总是畏惧强者？也畏惧天姬？
她是否喜欢别人对她畏惧？她真正需要的又是什么？
除了尊敬和畏惧之外，她难道就不希望有一个拥抱？有一个亲吻？或者对她心情的关心？
而不是天天谈着众生，谈着如何去保护一个世界。
那并不是她的责任，哪怕她愿意为此付出。
辜雀闭上了眼，他开始思考生命的本质，人性是什么？本能又是什么？责任又是什么？
而天姬又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在想曾经的感受？
她醒了很久，却一直不愿透露，是为什么？
她是否也在思考，思考她应该是天姬还是冰洛？
思考她未来的生命是否还有追求，关于个人的追求？
亦或者，她是否也在对比，对比和辜雀相处的一年时光快乐，还是为大陆尽多一份力快乐？
如果抛去实力和身份，抛去名字和世界，她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世界上蒙蔽人类双眼的东西太多，无数人都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本质，人类的本质，辜雀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庆幸自己依旧朝着明悟的方向前进，一直保持着对生命的珍惜和对生活的热爱。
而天姬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世界上跟她谈事业的人实在太多，谈苍生、谈世界的人也太多，但偏偏少了辜雀这样一个人。
辜雀不跟她谈世界和众生，辜雀更关心她的个人感受，她是否快乐，是否愉悦。
很多种复杂的因素，构成了一个人复杂的思想。
所有人都在变，如果某一个人突然在某一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不是不可思议，而是内心的波澜从量变达到了质变而已。
辜雀睁开了眼，看着天姬青丝飘飘，摩擦在她白皙的脸上。
这一刻，她似乎令人亲近了很多。
她也并不是那么让人畏惧。
舒展的秀眉微微皱起，天姬缓缓朝辜雀看来，眯眼道：“你在看什么？”
辜雀道：“你的脸。”
“嗯？”
天姬右手不禁往脸上放了放，眉头皱得更紧，道：“我的脸上有什么？”
辜雀笑道：“什么也没有。”
天姬忍不住道：“那你在看什么？”
辜雀摇了摇头，忽然道：“走吧。”
“什么？”
辜雀道：“我们走吧。”
天姬脸色顿时一冷，沉声道：“你不必怕了他们，有我在你怕什么，他们既然做了，就必须要给个说法出来，否则指不定以后还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她杀意满面，辜雀却只觉得好笑，摇头道：“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时光很宝贵，浪费在仙宫身上很不值得。”
“喔...”
天姬想了想，忽然道：“没事，我快速解决。”
说完话不待辜雀回复，便连忙朝前小跑了几步，大声道：“昊天众妙，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你再不出声，就别怪我出手了！”
声音传遍云海，一股无边的杀意自她身上澎湃而出，像是惊涛骇浪一般朝着仙宫席卷而去。
“唉！”
一声轻叹发出，天空之上那个白色的太阳发出无尽之光，把这道杀意之浪湮灭，昊天众妙终于开口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天姬冷冷道：“改变历史的因果替他还了，另外，至阳不朽交给我。”
昊天众妙无奈道：“溯雪的是的确是个意外，现在主犯从犯都被提前杀了，溯雪也复活了，因果我们可以替他还了，保证他没事。但至阳不朽，我们不能交出来。”
天姬摇头道：“不行！必须交出来！”
昊天众妙大怒道：“天姬！你不要太过分！至阳只是伤了辜雀而已，而你直接让他毁灭七次，差点令他本源崩溃，这难道还不够吗？”
天姬道：“那么你们之前绑走溯雪要挟他算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无尽圣山的规则？这个账怎么算？”
昊天众妙道：“这是世界！天姬，世界就是有尔虞我诈，有各种卑劣与计谋，为了目的去不择手段。”
天姬森然道：“所以我为了杀至阳不朽，也可以不择手段，你不交出他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昊天众妙沉默了，非但沉默，而且在缓缓退后。
而另外一个太阳，又从无尽圣山的背后升起。
那是一轮金色的太阳，比无尽圣山本身都更加伟岸，比天空之上那一轮更加明亮。
它是那么不可直视，不容亵渎，它携带着的是可以燃烧整个世界的能量。
“太上圣帝！”
天姬一字一句说出了这个称号，而辜雀的心脏也跟着猛跳了几下，太上圣帝，一个主宰了无尽圣山数万年的人，他是昊天众妙的师尊，也见证了这么多年来世界的沧桑巨变。
但无论怎么变，他似乎都是那一颗最明亮的太阳。
他升起，悬挂在高天，俯瞰着世界，像是握着天地最威严的权杖。
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他的体型，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种族，诞生于何时，崛起于何地。
“天姬，你修到此境不易，何不安稳称雄？”
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沙哑、*，又像是带着慈悲。
天姬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找死吗？”
太上圣帝缓缓道：“我是在教你适可而止。”
天姬冷笑道：“可以，至阳不朽曾对辜雀出手，讨回这个公道，我立刻就走。若是不朽之下对他出手倒也罢了，利用大道压制，当我天姬好欺负么？”
太上圣帝道：“首先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归宿，其次，至阳只是履行自己对无尽圣山的责任，不足以治罪。最后，未来可期，何不放眼未来？”
天姬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此话落下，金色的太阳忽然发出璀璨之光，扫过了辜雀的身体，像是清除了一切阴暗，令他浑身舒畅起来。
接着，一株青莲忽然出现在虚空，散发着一道道规则，稳稳落在了辜雀身旁。
苍老的声音再次出声道：“我已帮他洗清改变历史之因果，顺带灭了他体内的魔志，同时归还通心道莲，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天姬不说话，反而是朝辜雀看来。
辜雀愣道：“怎么？”
天姬道：“你满意了么？你要是不满意，我就冲进去把至阳不朽杀了给你出气，那四个斩道我也给你杀了，怎么样？”
看着天姬认真的脸，辜雀的意识一阵恍惚，忽然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在神女宫的时光。
那时候自己每天都面对这张脸，这个认真的表情他太熟悉。
他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再见到这个表情。
他笑了笑，道：“走吧，未来可期，不必一直停留在过去。”
说着话，他收起了通心道莲，一把拉起天姬的手，大步朝后走去。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天姬挣脱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辜雀回头，看着天姬平淡的表情，却是不为所动，大手又拉了过去，被天姬躲开。
她低下了头，依旧是不说话。
辜雀眉头皱起，沉声道：“手伸出来！”
“伸出来做什么？”
天姬的声音实在不大。
说完话，她立刻朝前走去，身影有些慌乱。
辜雀忍不住笑了，心中却是温暖无比。
第九百四十二章 窠臼
云海宽阔，星空寂寥。
无间世界虽然宁静，但给人冰冷的感觉，星空虽然寒冷，却让人心情旷爽。
视野开阔，整个心神都显得自由。
辜雀在走。
跟着前方白色的身影缓缓走着。
前方的身影高挑而纤细，长发及腰，青丝飘摇，白衣如雪，她没有回头。
或许此刻她不想辜雀看到她的脸，更不想辜雀看到她的心。
而她的心是怎样的呢？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
强者，也有强者的困惑。
生命总会有困惑。
但辜雀显然是心急的人，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
他大步走了上来，大声道：“喂.....等等！”
“嗯？”
天姬回头，眉头微皱。
辜雀走了上来，忍不住道：“此刻你是谁？到底是天姬还是冰洛？”
天姬沉默了很久，忽然轻轻道：“天姬与冰洛的关系，你看得比我还明白，现在怎么问起我来了？”
辜雀道：“因为只有你自己才最了解自己。”
天姬摇了摇头，道：“可能，你比我更了解我。”
她意味深长的话，让辜雀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天姬的意思，但他知道，她还需要时间。
而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希望，还等得起。
他点了点头，忽然道：“你认为我比你更了解你。”
天姬轻轻嗯了一声。
辜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冰洛！”
他说着话，直接拉起了天姬的手，道：“冰洛是我老婆，拉拉手还是可以的吧？”
天姬表情有些僵硬，低头看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话，不知为何，脸似乎红了起来。
感受着柔弱无骨的细嫩，还有那冰凉的温度，辜雀把天姬的手握得更紧，事实上，这已隔了很多年。
辜雀看着天姬低头不语，忍不住道：“你是苍穹之境的强者对么？”
天姬眉头皱起，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你早知道的。”
辜雀笑道：“苍穹之境的强者，说话从来不反悔的。”
天姬道：“我说话不反悔，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我就是我。”
辜雀点头道：“懂，原则嘛！那么......之前你说过的话，还算数不？”
“什么话？”
辜雀道：“就是二十年前，你说的。”
天姬表情顿时为难了起来，连忙道：“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话。”
“没事，我记得。”
辜雀眯眼道：“你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开启那一段失落的灵魂吗？你不是想让我找回本真，成为冰洛，重新做回你的妻子吗？如果你真的可以重新活过来，我答应你！’这话是你说的没错吧？”
天姬咬牙道：“我没说过！”
辜雀又点了点头，轻轻道：“没事，我会镜花水月之术，替你还原一下当时好了。”
“够了。”
天姬哼了一声，道：“我还说了，我是不是你的妻子，那得看你的本事！”
辜雀道：“我本事如何？”
天姬道：“很一般嘛！”
辜雀挠了挠头，道：“你不会要我能打败你，才答应嫁给我吧？”
天姬张了张嘴，无奈道：“反正我现在不嫁。”
“你......”
“不许说了，反正就是不嫁，不嫁不嫁不嫁！”
天姬抱着脑袋就往前跑，像是受够了辜雀一般，这让辜雀忍不住大笑出声，又追了上去。
“说不嫁就不嫁？还由得了你？老夫今日就他妈来个霸王硬上弓！”
辜雀大笑着扑了上去，而下一刻，已然发出一声惨叫。
“哇呀！疼疼！”
他身影直接倒飞而出，被天姬一掌打得晕头转向，连忙道：“不敢了不敢了，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天姬哼了一声，看着辜雀不禁道：“你也不担心担心你自己，天天就晓得想这些，你说你的《道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神君之后不是到天人之境，而是到了一个没听说过的殒道之境。”
辜雀整理了一下衣服，喘着粗气跑过去，看着天姬站在那里，又不禁抓住了她的手。
“你给我放开啊！”
天姬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辜雀连忙道：“你别闹，我好好跟你说一下关于《道衍》的事。”
天姬看着拉在一起的手，无奈叹了口气，道：“要认真说，从头到尾说完整，信息缺漏会影响我判断的。”
辜雀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的经历你也知道，在你复苏之前，我先后修炼了《神女赋》、《人皇经》和《紫虚道经》，悟出了阴阳并行之道和血海三刀。”
“得到后土和天水之后，我在天州雪域练就了不灭不坏之体，水土交融，阴阳并行，走上了混沌之道的路。”
天姬点头道：“运气不错。”
干，这是运气吗？
辜雀不欲与她计较，接着道：“在西州边陲小镇，也就是卡萝琳的地盘，呆了四年。这四年我基本上确立了我的路和思想，立无上志，走无上路，成无上不朽。然后以混沌之道，反溯阴阳，悟《神女赋》禁术，通《人皇经》极阳，最终在法祖之墓以大阴阳融合逆斩法神。”
天姬不知不觉已然把目光投向了辜雀，而辜雀浑然不知，依旧吹着牛逼。
他继续道：“我愈发确定我选择的路是正确的，我研究阴阳轮转之道和混沌之道，同时开始参悟本源，背着铜棺走了半年。”
“但是......”
说到这里，辜雀的目光也变得萧索起来，道：“但是到了黄州，刀尊公羊愁给我上了珍贵的一课，剑走轻灵刀承势，一个人的道，必然离不开世界的映射，想要悟通本源，也绝不能只是闭门造车。他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就是用刀去演化这个世界，去心怀天下，去承担一个强者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脸上有感激，眼眶也有些湿润，道：“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之前错的多么可怕。我太自负，也太自我，老是觉得天下与我无关，我只需要追求自己的道便可。但是我却没想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或者说感悟来自于哪里？也就是天下而已！”
“若是把自己和天下分离，又怎么去追寻心中的道，又悟什么阴阳轮转和混沌，又何谈本源？那样和隐居深山、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终究不过是虚耗韶华罢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很感激公羊愁，我这一路走来，遇到过很多敌人和朋友，天老给了我希望，媚君给了我信心，韩秋给了我榜样，洞喜子道君也不止一次帮过我。但我不能不把公羊愁也放进来，因为他给我的帮助，也一直很大，况且那时候，我们在利益上还是敌人。”
“他帮助我，纯粹是因为尊重武学，尊重刀法，这是一种伟大的品质。”
辜雀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空了，也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目光之中尽是炙热。
天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她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她只是看着。
而辜雀继续说着：“我明白了我之前所坚持的阴阳轮转和混沌之道是残缺，是狭隘的，是走不远的。我开始心怀天下，为了黄州而战斗，为了离火圣山而战斗。我看到了尸骨堆积而成的五行山，我看到了浩浩荡荡去赴死的百姓，我明白了一个强者要走什么样的路才能真正走下去。”
“经历会使人成长，责任使人超越，黄嗔、洞喜子珠玉在前，我必随之前行。”
“但还好，我活了下来，所以终于在《人皇经》上取得了进步，悟出了大威人皇、大悲天龙、大千宇宙、大苦众生十六字箴言，开辟了全身七百二十大穴，以命劫之姿，打败了神君纪天行。所有人都说我是天才，其实我不是，我懂得多，悟得多，是因为事物和人生给我形形*的答案。”
天姬的眼中好像有光，她看着辜雀，几乎已然痴了。
而辜雀继续道：“所以在救活了韩秋之后，我徒步足足二十年，不是因为累，而是要把所有的感悟全部沉淀下来，这是一个必经过程。同时，我也需要去感悟真正的本源，但是很遗憾，我一无所获。”
“接着，去了悬空六岛，复活了你，便像是彻底失去了一切，倒了下来。”
“沉寂十年，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卖过菜，当过兵，最后选择了说书。我一直领悟着这个世界，开始把眼光放及众生，本源在我心中滋生。”
“洞喜子道君关键时候的点拨，让我彻底顿悟，悟通了五行生克之道，贯通全身，打破了一切桎梏，成就了神君之境。”
“从那时开始，我的混沌之道才真正成型。阴阳轮转，五行生克，一个都不能少，才能真正融合成混沌。”
说到这里，辜雀豁然转身，眼中像是有光，直直朝天姬看去，大声道：“可是你没有发现不对吗？”
天姬看得入了神，被辜雀吓了一跳，连忙道：“哪、哪里不对？”
辜雀大声道：“我们常说，境界不是实力，只是道的统筹规划，当你的道领先了你的境界，那么你将不受境界桎梏，对吗？”
天姬道：“这个说法是没错的。”
辜雀眼中闪着异光，沙哑着声音道：“那么问题来了，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说明，境界并不和道契合，它并不是根本性的武学，它是活的，是可以选择的。”
“所以，我才能从一个普通人，因为领悟道，而直接变成了神君！”
天姬道：“不错。”
辜雀道：“那么一个正常人，这个时候不应该怀疑，境界这个东西是否应该存在吗？”
天姬笑了起来，道：“应该怀疑。”
辜雀道：“所以我从那时就一直在想，我们现在所修炼的一种境界到底来自于哪里，是天然存在，还是由某一个人创造。”
“若是天然存在，则不可能不契合道，若是由人创造，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跟着那个人，而不是自己去创造一个更合适自己的？”
“无数人沿着别人的路走，这，难道不是窠臼吗？这，能超越创造这个境界的人吗？”
听到此话，天姬的脑中轰然炸响，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看着辜雀，喃喃道：“我不得不承认，我并没有去思考这是不是窠臼，我也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你，在我眼中很出色。”
听到此话，辜雀顿时大笑出声。
妈的，什么马屁也不如这个管用啊！舒坦，真的舒坦！
他心中畅快无比，笑声传遍了星空。
第九百四十三章 亘古
辜雀的笑声传遍星空，天姬看着他，眼中也闪出柔和的光芒。
她忽然发现，其实辜雀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他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仅仅只是自负和胆大。他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智慧，他至少敢于去质疑。
而当初，就连自己也没有想到去质疑境界这个东西。
她忍不住轻轻一笑，道：“还有呢？”
辜雀回头，看着天姬的笑容，一时之间有些发愣。
因为天姬实在太少笑了，她几乎没有笑过，现在笑起来，果然比平时板着脸好看多了。
他忍不住道：“以后多笑笑。”
天姬的笑容僵住，像是下意识一般，脸色便平静了下来。
辜雀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朝着她鼓励般的点了点头，道：“我开始质疑境界，我觉得这个东西和道不契合，不一定就适合我。所以在五海和神魔大陆大战结束之后，在中州成立数年之后，我就开始专心演化属于我自己的境界了。”
“我不断总结着曾经所悟通的道，回忆着一生所有的经历，阴阳并行、血海三刀、阴阳融合、不灭不坏、《神女赋》禁术、《人皇经》十六字箴言、混沌之道、心怀天下、大阴阳融合、五行生克之道，太多太多的真理，我把它全部归纳了起来，然后融合成了自己独特的道。”
辜雀继续道：“二十年间，我思索着我对这些东西的简介，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未来。”
“我把这个理论开始往下延伸，我根据自身对世界和道的理解，反复推演着更加高深的道，用一个个真理去衍生接下来的真理。”
“我花了二十年，从**变成了石像，感受风雨雷电，岁月沧桑，我终于推演出我自己的道，我将其命名为《道衍》。”
天姬惊喜道：“道衍就是这么来的。”
辜雀点头，笑道：“但这不是一种功法，也不是重新定义武功境界，因为任何对道的定义，最终都会偏离道，任何的武功境界最终都会出现偏差。”
“所以《道衍》其实是一种哲学，一种思想，一种教会别人如何去感悟道，去找到自己的道的一种哲学。”
天姬道：“所以你才在神君之境困了这么久？”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不错，其实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随时进入天人之境，甚至我不得不用道去压制体内的元气，使其不溢出来。我之所以一直不肯突破，第一是因为俗事缠身，我没有合适的机会，第二是我还不确定我走的路是否正确，我需要去思考和验证。”
说到这里，辜雀叹声道：“雕像二十年，我一直思考着，终于有了一丝眉目，也有了勇气去闯。”
“但依旧是俗事缠身，我没有想到溯雪出世了，我化作了恶魔，打破了时空，在被斩道高手围困的局面下，被迫选择突破。”
“但是幸好，我所作的准备很充足，而溯雪出世又给我带来生命无常的感悟，我选择了去冲，去沿着道的路，哪怕身殒，哪怕灭亡。”
“所以在最后一刻，我突破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或许称之为对道的领悟的阶段更为贴切。”
“我把这个阶段，概括为两个字，殒道。”
天姬看着辜雀，眼中异彩涟涟，忍不住轻轻道：“好完美的答案，用一生的际遇和感悟，推演出属于自己的路，并勇敢地走上去。辜雀，或许所有人都该对你刮目相看。”
辜雀摆手道：“你就别夸我了，我知道，我这点小东西在你面前，还上不了台面的。”
天姬道：“道没有高低之分的，我敢说，你的潜力比神秀更大。”
辜雀道：“你这么夸我，完全是因为我是你夫君吧？”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说到这里，天姬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谁认你是夫君了！”
“哈哈哈哈！”
辜雀大笑出声，气得天姬猛喘粗气。
过了良久，天姬才轻轻道：“我也说一下我的看法。”
辜雀知道天姬看出了什么东西，连忙道：“你说，不必给我面子。”
“我就没想着给你留面子，面子不能让你强大，也不能让你活命，只会蒙蔽你的眼睛。”
天姬很认真的说道：“你的路显然很正确这无可置疑，但开辟崭新的路要承担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古老的路，也就是你所说的窠臼，这上面大多数危险都被前人探明了，后人走上去，就不会出错。但是你走自己的路，一步走错，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辜雀道：“没错，这很危险，所以我才拖这么久。”
天姬继续道：“我要用你的理论，继续推理下去，为你探清后面的路。”
“万万不可。”
辜雀连忙道：“未知的路处处都是荆棘，稍有触碰，便......”
他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天姬打断道：“现在我还可以帮你，这些障碍还不足以伤害到我，到了以后，你达到更高的层次，我就不一定帮得上忙了。”
辜雀感受到了天姬的真挚。
说实话，的确有点感动。
他轻轻点头，缓缓闭上了眼。
而天姬，已然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白色的光芒融入了他的灵魂，把他脑中的一切都探得清清楚楚。
良久之后，她缓缓收回了手，脸色有些发红。
辜雀睁眼，愣道：“你脸红个什么？”
天姬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之上，咬牙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咳咳！”
辜雀的确有些尴尬，刚才感受着天姬的呼吸，脑子里完全想着曾经和她恩爱的场景......啊，反正很不雅观就是了。
天姬看到他这个表情，脸色愈发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冷冷道：“我基本上探明了《道衍》，现在我们就开始推演吧！”
辜雀打起精神，收起淫邪思想，重重点了点头。
天姬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忽然伸出，一手漆黑如墨，一手璀璨似金，一手阴暗寒冷，一手光明炙热。
辜雀轻呼道：“阴阳并行！”
话音刚落，天姬的眉心忽然出现一道青光，从身体中轴线朝下，划出一条道韵之线来。
道韵盘旋而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大圆，左手的黑气和右手的金芒顺流而上，融进大圆，而大圆顿时旋转起来。
一根青色的道韵之线将金芒黑光隔开，形成一道黄金分割线，一个太极阴阳图现象出来。
随着太极图的旋转，金芒和黑光开始缓缓融合。
辜雀道：“阴阳混道韵，生太极，成混沌。”
伴随着辜雀的声音，天姬清喝一声，只见天地之间元气狂涌，一道道金芒激射而来，一道道青光弥漫天际，白光璀璨，黄光纵横，血光冲霄，齐齐在天空轮转，并且互相吞噬，互相演化。
辜雀大声道：“好一个五行生克之道，你竟然这么快就演化出来。”
天姬并未说话，而是继续演化，五行生克之道和阴阳轮转之道彻底融合，形成真正完整的混沌。
天空之中紫蓝之光爆射，一股来自于历史长河尽头的太初气息发出，充斥着整个空间。
她低声道：“这就是你突破之前的一个状态吧？纯粹的混沌之道，可演化杀伐，演化万物，也可吞噬万物，同化万物。”
辜雀点头道：“没错。”
“好，那我们接着朝前！”
她小手朝前一指，虚空之中的混沌之光极速朝前激射，天姬紧跟其后，辜雀也连忙跑了过去。
天地四方星光尽灭，一切陷入枯寂，黑暗的空间中一切皆无，一张张人脸开始浮现。
辜雀大声道：“继续朝前，不管他们。”
天姬的确并未停止，经过了血海浮尸，踏过了一个接着一个关口，终于来到了那旋转不休的黑洞。
她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冲了进去，四周又恢复了原貌。
天姬眯眼道：“这就是你现在的状态对吧？”
辜雀点头，沉声道：“没错，但是之后的路，我不知道。”
“我继续推演！”
她大手一挥，天地之间混沌闪烁，朝天空高出激荡，那混沌之气也在不停变化着。时而为花鸟鱼虫，时而又是山川江河，最后竟然开始演化成了一片片世界。
“世界之境吗？”
天姬道：“不，还没结束！”
她继续朝上，辜雀清晰的看到世界也在扭曲，空间和时间都在破碎，整个时空贯通起来。接着一切都炸开，炸得四分五裂，在那炸开的瞬间，完全停止。
辜雀看着那一团光晕，忍不住道：“这是什么？”
天姬眼神锐利无比，沉声道：“殒道之后，演化万物，立天道，终成世界。而世界之后，打穿时空，贯通今古，永生不灭。”
他看向辜雀，骇然道：“好可怕的体系，你殒道之后，乃亘古之境！”
听到此话，辜雀身体猛然一震，不禁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按照古老的体系，天人之后还有五衰，五衰之后还有斩道，斩道之后才是不朽。而我感觉，这亘古之意，便是不朽之意。”
天姬道：“不错，虽然不一样，但一定是属于同一阶层，太可怕的体系了，千万要小心再小心，福兮祸之所伏啊！”
辜雀道：“没错，必须得多加小心。“
天姬叹声道：“你这条路和天道无关，看起来离不朽很近，但殒道之境的纵深到底有多长还不知道，路有多难走也不知道，很可能比天人、五衰、斩道加起来都困难，但亘古之境，或许比不朽之境还要强大，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辜雀笑道：“有我老婆帮我探路，我怕什么？”
天姬道：“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我能帮你到几时？关键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自己的路，谁也帮不了，天下的规则便是这样......”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到了辜雀不怀好意的笑容，终于反应了过来，气得脸色涨红，大声道：“谁是你老婆！”
第九百四十四章 未雨绸缪
千山暮雪后，一轮圆月已然升起，静谧的高天星辰悬挂，寂寥的大地寒风吹拂。
这是神女宫所在的大雪圣山，是寒冷的天州雪域，辜雀和天姬两人已坐了很久。
天姬蜷缩在冰石之上，纤细的藕臂环抱着膝盖，寒风吹起她的长发，每一根青丝都拍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辜雀百无聊赖的蹲在旁边，叹了口气，刚想开口，便被天姬冷漠的眼神抵了回去。
好吧，抱是抱不到了，他又叹了口气，道：“很多疑问想要问你，但你现在似乎有并不太愿意思考这些事。”
天姬淡淡道：“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要问的问题，我基本上也能猜到。”
辜雀道：“说说看。”
天姬道：“第一，你眉生三眼厄运缠身，那竖眼到底代表着什么，我不知道，或许诡恶天知道，有空我去问问他。”
“别别别。”
辜雀连忙道：“那王八蛋对你就没安好心，老子才不要你去问他。”
天姬接着道：“神魔大陆和五海的关系？”
辜雀点了点头，道：“对，我在四十多年前就想问了。”
天姬道：“一个树上的蚂蚱而已。”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战？”
天姬看了辜雀一眼，道：“如果不战，混沌之门降临的目的地就不是修罗界，而是神魔大陆了。”
辜雀不禁惊道：“为什么？”
天姬道：“因为罪无可恕，祖先和我们一直在做一件事，上苍早已察觉，灾难降临只是迟早之时。所以，需要以消耗自身的代价，蒙骗上苍。”
辜雀道：“在做什么事？”
天姬道：“以后你会知道。”
天姬不说，一定有她的思考和分寸，辜雀没有执意追问，而是再道：“万里大峡谷里面的浩荡悬空之河，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属于谁？”
天姬冷冷一笑，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韩绝尘，而不是问我。”
“果然是韩绝尘的？”
天姬道：“他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聪明。”
辜雀点了点头，道：“牧魂人曾说过，万里大峡谷的噬空之蝶是一个强者放进去的，那个人是你？”
天姬摇头道：“那时候我还没有觉醒，把噬空之蝶放进去的是司马永恒，他需要保存我创造出来的物种。”
辜雀心头实在有太多问题，他继续问道：“七大圣器到底是何人制造？它们现在又去了哪里？”
天姬道：“天地七大圣器来历很古老，而且经历了好几个神话时代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制造。它们现在应该是去了苍穹深处，被一股古老的力量召唤了过去，天道社稷图例外，是因为无尽圣山本身的立场关系。”
辜雀道：“上古天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天姬忍不住朝辜雀看来，皱眉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辜雀道：“这问题回答了，我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好。”
天姬沉声道：“那么我就告诉你，上古天塌，其实就是苍穹崩塌而已，几乎毁灭了整个大陆所有种族，也让我们知道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苍穹会崩塌？你们又知道了什么？”
天姬道：“这两个哪个才是你最后一个问题？”
辜雀无奈一叹，道：“最后一个问题，不朽，无上之道也，可打破苍穹，遨游宇宙，为什么极少听到有人说去了大千宇宙？”
天姬看着辜雀，忽然苦涩一笑，道：“因为出不去。”
“出不去？”辜雀的语气随之提高。
天姬轻轻道：“你会明白的，在你应该明白的时候。”
辜雀心头沉了下来，强大如天姬都不能出去，那还有谁能出去？
诡恶天乃大千宇宙之人，苏醒之后也没有离去，难道也是以为出不去？
九重苍穹之上到底有什么？这些秘辛离自己真的还远吗？
他深深吸了口气，朝天姬看去，而天姬也正看着自己。
辜雀看到，天姬的目光之中似乎也有一种无奈。
他明白，自己终究还需要时间，很多东西，的确不够资格知道。
天姬道：“但是最近一百年，整个世界的节奏似乎都加快了，先是轩辕阔和盖幽前往修罗界，然后是卡萝琳复苏，法祖之墓开启。接着罪孽森林封印破开，大陆与五海开战，悬空六岛与世界融合，混沌之门又献身于无量界。”
她表情严肃，沉声道：“人皇复苏，战船，所有的大事都发生在这个时代，节奏显然被加快，一些危机也会提前而至，我也该未雨绸缪了。”
辜雀道：“你要做什么？”
天姬道：“我要去一趟无尽圣山，和昊天众妙与太上圣帝见上一见，和他们好好谈谈如何应对之后的变化。”
辜雀皱眉道：“他们到底是哪一方？”
天姬笑道：“他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
她说话的同时已然站了起来，道：“辜雀，你的心我一直都知道，我会慢慢去试着开启当时的感受，开启本来的真我，但这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你得给我。”
辜雀搓了搓手，连忙点头干笑道：“是是是，不急不急，我不急。”
天姬白了辜雀一眼，道：“你急也没用。”
说完话，她又接着道：“你现在还需要更加强大，你太弱，稍微大一点的动荡都足以要了你的性命。等你到了亘古之境，或许才有能力去面对这些东西。”
辜雀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这边出不了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
天姬深深看了辜雀一眼，忽然淡淡一笑，露出了一张绝美的笑容，接着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辜雀看得有些发呆，以至于天姬走了很久他都处于木讷的状态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跳了起来，大叫道：“哇靠！哇靠哇靠哇靠！”
他满脸红光，激动无比，天姬最后那个笑容也太好看了吧！哇，我老婆我老婆，这是老子老婆！
他大笑出声，想到终于和天姬重归于好，想到冰洛很可能就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归，他竟然有一种小孩子般的激动。
“修炼！努力修炼！他妈的，以后谁也别想搞老子，谁也无法拆散老子和冰洛。”
他大叫出声，身影顿时一纵，直直朝南而去。
咳咳，修炼乃长久之计，急不来，首先是要先去看看溯雪怎么样了。
改变历史，真的改变了么？
他极速朝着落日山方向而去，还未走近便激动了起来，只见那落日山在星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巍峨无比。
干，这玩意儿之前是被自己的魔躯一脚踩塌了的，现在却好好立在这里，看来是真的改变历史了。
极速朝下，却发现是四周寂静无比，唯有一个人盘坐在虚空，静静打坐。
“韩秋？”
纤细的身影披着宽大的衣袍，表情淡漠，红痣挂在嘴角，她此刻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
“韩秋你怎么了？”
辜雀又喊了一声，前方韩秋忽然睁开了眼，面无表情道：“历史归秩，溯雪被无尽圣山的人直接带到了这里，我接到了她。或许是生与死、别与聚的感悟，令她即将突破，所以立刻回了昆仑圣山玉虚宫闭关，现在不建议打扰她，有我在，放心。”
话音落下，前方韩秋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元气，被风吹散在天地间。
干，原来是留下的一道神识，溯雪突破在即，闭关了？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未来的世界会越来越复杂，她们也需要走出自己的路来。
天姬尚且对未来忧心忡忡，看来自己也需要未雨绸缪，既然溯雪没事，自己也该去看看媚君和轻灵了，她们在空间乱流之中，会更加危险。
心动不如行动，辜雀毫不犹豫，直接冲天而起，朝着......战船而去。
媚君和轻灵的位置，也只有天老那个老王八最清楚了。
速度很快，穿过大片空间，稳稳落在了战船之上，只见司马永恒和天老正喝着小酒，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哎呀，刚说起你，你就来了啊！”
司马永恒大笑出声，道：“我和天老正在说你的艳情史呢！”
“艳情史？你们两个老头喝酒就聊这个？”
辜雀瞪大了眼。
而天老干笑了两声，道：“男人嘛，现在战船上天姬不在，卡萝琳又走了，人皇和天道子有自己的事忙，就剩我俩了。”
辜雀心头一惊，不禁道：“卡萝琳去哪儿了？”
司马永恒道：“去苍穹深处找天主和玛姬了啊，她没告诉你？”
辜雀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似乎也感受到辜雀情绪不对，天老连忙道：“不必太过担心，天主的身份特殊，出不了事情的，你想不想知道她父亲是谁？”
辜雀瞪眼道：“老头你连这个都知道？”
天老叹道：“当然不是我算出来的，是诡恶天告诉我的，天主作为天生的不朽，其来历是非常恐怖的。”
辜雀道：“那么她父亲到底是谁？”
天老眯眼道：“诡恶天没有具体说明，只是说了一句话。”
“哪句话？”
“那小姑娘的父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第七层那位。”
说到这里，天老微微一顿，苦笑道：“这就是他的原话。”
辜雀身影一震，眼中光芒一闪，沉声道：“诡恶天不止一次说过，他是登上了大千宇宙神王星鸿蒙天道塔第六层的存在！”
天老点头道：“所以这第七层......”
听到这里，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怪天主是天生的不朽，原来来历如此恐怖，只是她又怎么到了这一片世界呢？
看来这片大地所蕴藏的秘密还有很多。
辜雀不愿再想那些，而是直接道：“带我去见媚君和轻灵。”
天老道：“你确定？她们现在正处于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恐怕不好打扰。”
“我不打扰，但我一定要去。”
辜雀的语气很坚定，天老喝下了最后一杯酒，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道：“走。”
第九百四十五章 万古大秘
所谓的空间乱流，其实就是破碎的空间裂缝之中，那些扭曲残破且不具备成为空间的独特地方。
那里到处都是裂缝，到处都是涌动的空间之力，常人只要靠近便会被撕裂成齑粉，即使是神阶强者也很难抵抗这一股力量。
轻灵和溯雪不同，首先她们是神君之境，其次她们有神宝护体。火海石胎和法祖之杖会在独特的领域澎湃出规则，将她们死死护住。
而到了辜雀和天老这种层次，尤其是他们对道的领悟，空间乱流已经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天老叹了口气，道：“辜雀，我们认识也**十年了吧？那时候你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倔强少年，现在已经成了名动天下、拯救世界的老油条了。”
辜雀眉头一皱，不禁道：“什么老油条，难道他妈不是英雄吗？”
天老一笑，道：“英雄，也算是英雄吧！天下局势变化之快难以想象，有很多我们看不见也无法捕捉的变化也依旧进行着，我迫切想要和韩绝尘谈一谈，但是我们根本无法找到他，这个显然很聪明，我还是想你来帮这个帮。”
辜雀看向天老，道：“老头，你心里不清楚么？韩绝尘会见你早就见你了，他不愿见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说句实在话，你们被多少人监视着不清楚么？”
天老尴尬一笑，道：“那倒也是，如今真是举步维艰，很多的计划都停止了，连司马永恒都闲了下来。辜雀，天下要变了啊，这一次的变化是前所未有的。”
辜雀停了下来，沉声道：“你们天天都在说变化，但具体是什么我完全不清楚，问天姬，天姬也不说。”
天老道：“天姬是不想影响你的道心，有些事是注定的，晚一点知道，多一分快乐。”
辜雀道：“我现在就要知道。”
天老的目光闪烁不停，道：“你确定要知道么？”
辜雀道：“确定。”
话音刚落，天老右手一伸，一个黑球已然出现在了手中。
辜雀皱眉道：“这是......这是天道子手中把玩的两个黑球？”
“黑球么？”
天老一笑，右手一用力，那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黑球竟然被直接拧开，里边是一堆泥土，泥土之上，长着一株枯黄的小草。
辜雀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
天老道：“这个黑球没有任何特殊，这泥土和青草也没有任何特殊。”
辜雀道：“这代表着什么？把草关在黑球里，能长的出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
天老道：“你要这样看，这是一株普通的小草，生长得还不错，然后突然......盖上了一个隔膜！”
他猛然把黑球合上，将小草彻底封闭。
辜雀皱眉道：“隔绝空气，隔绝阳光，隔绝一切，它如何生长？”
天老道：“那么它会如何呢？”
辜雀道：“当然是消耗完自身的生机，逐渐枯萎，然后彻底死亡。”
“不错。”
天老笑道：“这个小草有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天老沉默了片刻，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缓缓道：“世界，这个小草的名字叫世界。”
辜雀身影一震，豁然朝天一望，像是可以看到遥远的苍穹。
天老道：“不必看了，就是它！小草只有一重壁障，而这个世界有足足九重壁障！那就是九重苍穹！”
他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大吼道：“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但它把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了起来，使我们彻底和大千宇宙失去联系，失去了宇宙的能量和生机，只能无限期消耗世界本身的力量。”
说着话，他大手一挥，道：“你曾回到过去，你也看到了，以前的世界是多么生机勃勃，古树参天，飞禽纵横，各种异兽异种。但现在呢？是不是显得萧索多了？太多的物种都死了，灭绝了。”
“美其名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皆为生命，凭什么要由上天选择？上天是谁？为何如此高高在上，决定生命的生死？什么狗屁苍穹之怒，什么狗屁雷劫因果，这些规则都来自于谁？”
辜雀死死咬牙，他也无数次这么问过，也无数次这么想过，因为他便是受苍穹之害最深的人之一。
若苍穹是一个公正的大道，为何要将这片世界隔绝出大千宇宙？
天老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深深吸了口气，道：“放心吧，它的意义和震旦界决然不同，震旦界制定规则是为了安定，他们没有剥削，也会自关键时候保护什么大陆，但苍穹呢？有何福泽？隔绝宇宙灵气，令我们慢性死亡，便是福泽吗？”
天老大声道：“看着吧，数万年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之前死亡世界的样子，这就是元气枯竭之后的模样。”
“我们不是崇尚古老，你也一直在说，古老并不一定代表强大，但为什么太古时期不朽纵横，而现在连斩道都没有几个？因为元气不够用了，世界撑不住了。”
“一切，都将慢慢的走向死亡。”
说到最后，天老的眼眶已经红了。
而辜雀的脑中却是轰隆作响，他没有想到，所谓的苍穹有天共九重，一重天高八万里，竟然是这个意思。
九重苍穹，竟然是隔绝大陆的壁障......不，换一个词语可能更贴切，那是牢笼！
而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高傲的不朽，都是一群被圈养在牢笼之中的猪罢了！
无论怎么强大，都是那么可笑。
辜雀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像是有一双双眼睛，在牢笼之外冷漠的欣赏着这个世界慢慢走向死亡的表演。
是的，像是一个角斗场，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都是演员，都是可悲的小丑。
真正的幕后者，就看着自己等人，挣扎，咆哮，在笼中。
他满头大汗，忽然觉得之前建立的一切价值观都要崩塌一般，苍穹，这就是苍穹的本质吗？
至高无上的存在，实则是封闭世界的牢笼？
天老道：“懂了么？明白了么？知道为什么天姬一直很有压力了么？因为这一场戏的节奏越来越快了，马上就要大结局了，世界该灭了，我们该死了。那些个牢笼外面的人，也该开心散场，去看下一场戏了。”
辜雀死死攥着拳头，一字一句道：“难道我们就是这么卑微？我们就真的没有尝试反抗？”
天老道：“当然有，但那太可笑了。”
他脸上皱纹遍布，像是在颤抖一般，道：“上古天塌，其实就是我们最大的一次挣扎，但死了，无数的不朽，数百位不朽，全部死了，只有最强大的人才活了过来。”
辜雀沉声道：“数百位不朽，把苍穹打裂了？”
天老道：“没错，神魔大陆、无量界、修罗界、无间世界，全部的力量都出动了，把苍穹打裂了，该死的都死了。只有人皇、卡萝琳、天道子、魔祖这种强大的存在活了过来，或许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但其余的都死了。“
他狰狞笑着，道：“你要知道，这是整个世界最最巅峰的力量，才把苍穹打裂，这一批力量殒灭之后，这片世界还有能力聚集这样一股力量了吗？没有了。”
“因为元气在不断消耗，天地日益枯竭，再也不可能出现当年那种繁华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辜雀，颤声道：“可是苍穹有九重啊，一重更比一重高，一重更比一重强，倾尽了世界之力，破了最弱的一重，这难道不是可笑么？”
辜雀道：“所以现在还有八重苍穹？”
天老摇头道：“还有七重，天姬，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杀了一重！”
这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但辜雀的心还是狠狠跳了几下，因为他认识到了苍穹的强大，也觉得天姬实在太恐怖了。
天老道：“天姬的出现，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她是神魔大陆继人祖之后，第二个达到苍穹之境的人。关键是，她的年龄并不大，她成就苍穹之境时，只有几千岁。”
辜雀忍不住道：“天姬能和无尽圣山的太上圣帝打个平手，而据说，人祖燧可以秒杀太上圣帝，难道他不能打碎苍穹吗？”
天老叹了口气，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司马永恒，答案是可以，但人祖燧也做不到把九重苍穹都打碎。但是天塌之后，世界混乱一片，黑云盖日数月不散，生命近乎殒灭，没有办法了。”
“人祖没有办法了，他只有崩坏自己三千亿道念，拯救这片世界，给这片世界延寿数万年，否则上古天塌之时，世界就都成了死亡世界的模样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么强大的存在怎么会死，原来是和浮屠无上世间解一样，为了拯救世界。”
“是的，所以世界才能坚持到今天，但混沌之门又出现了，这代表着一种讯息，变化快开始了。”
辜雀道：“天姬也说，灾难将要来临。”
天老看向辜雀，笑道：“世界日益枯竭，生命也只会越来越弱，修炼也会越来越难，所以你明白为什么韩绝尘如此强大了吧？”
辜雀点头道：“因为他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成就了无上不朽。”
天老道：“我们很期待他的加入，所以我们一直在找他，我们找不到，这更加证明了他的能力。这片世界未必没有希望，只是太渺小。”
辜雀道：“所以我也很珍贵，因为战胜苍穹绝无可能，但我就是可能。'
天老慨然道：“不错，有了你，才会又可能，哪怕这个可能是无数亿分之一，我们也要去坚持。因为我们不想慢性死亡，我们必须要对天下众生有一个交代，包括未来的天下众生。”
辜雀眼中闪着寒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老笑道：“不好受吧？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很影响道心？天姬不告诉你，是对你好。”
辜雀大步朝上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
长发吹起了他的长发和衣袍，他缓缓回头，一字一句道：“无非杀天而已。”
第九百四十六章 道心
辜雀已然朝上走去，背影逐渐消失。
天老呆呆看着前方，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良久之后，才缓缓平复。
“好小子，无非杀天而已？你以为杀天跟你泡妞一样简单的嘛？”
天老气得拉了拉胡子，极速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终于来到了空间乱流之中。
天老身上流淌着一道道规则，将空间乱流自动隔开，而辜雀闲庭信步走着，空间乱流自动绕开他。
天老不禁道：“咦？为什么空间裂缝和乱流不针对你，只针对我？”
辜雀笑道：“人品问题。”
天老大怒道：“胡说八道，老子这么多年来从一而终，只爱雪桑一人，你看看你都多少个了！”
不摸女人腰，不拍男人头，天老这一说话直接踩辜雀痛楚，顿时把他气得哇哇大叫。
辜雀道：“我推演大道，算出了空间乱流的规律，自动避开它们了而已，哪像你这么笨拙。”
天老惊道：“怎么可能？空间乱流之所以名为乱流，就是因为没有规律。”
辜雀笑道：“没有规律，就帮它们建立规律。”
听到此话，天老身影一震，不禁顿时停了下来，喃喃道：“没有规律，就帮它们建立规律。”
“怎么了？”辜雀忍不住回头。
天老大声道：“你沿着上下三四十度角，东南方向，持续前行，就能找到她们。我要立刻闭关，我似乎找到了一条路。”
辜雀道：“什么路？”
天老沉声道：“希望之路，一个困惑了我很久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可能性了。”
他说着话，竟然毫不犹豫，直接转头便跑。
辜雀理解他的心态，天老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而自己呢？无论是心怀天下，还是心怀自己和亲人，都应该为了这项伟大的事业而尽力。
谁都逃不过这场劫难，唯有奋力一搏。
难怪诡恶天都走不了，原来自己和其他人，都是笼中的小丑。
天姬担心破了自己道心，不愿意告诉自己，不愿意让自己承担压力。
但是此刻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一点也不绝望，有的只是愤怒，只是动力。
他发誓要把这一切打碎，他要看看，在那牢笼之外，到底是什么存在，敢如此看着自己！
当自己站在了他们面前，他们该是什么表情？
辜雀相信，无论他们什么表情，都将面对淋漓的鲜血！
前方的确传来一股股莫名的波动，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把心中的一切情绪压了下去，保持道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立足当下。
一道道血光澎湃而出，辜雀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看着前方，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前方，一只高达千丈的血凰傲立于碎乱的空间之中，浑身都澎湃着炙热的火焰，像是与那巨大的火海石胎交相辉映一般，散发着一道道可怕的元气。
而另一边，是深邃的黑光，一条长达万丈的魔龙沉睡漂浮，犹如一座绵延不绝的巨山。
或许是知道了自己死亡的消息，轻灵和媚君才来到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地方，做出了事关生死的闭关。
她们的天赋都很好，她们做到了成功，并进入了真正的沉寂状态。
辜雀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们体内那翻天覆地的能量变化，那一切的质变和量变同时进行，每一刻都使她们更加强大。
火海石胎和法祖之杖分别保护着她们，把空间乱流完全隔绝。
她们依旧陷入最深层次的沉睡，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某一刻领悟，然后觉醒过来。
或许是十年，也或许只需要一天。
辜雀缓步走近，看着两人的造化，发自内心高兴。
轻灵这丫头长大了，媚君也不像当年那般任性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或许自己可以和她们一起生活的很好。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世界正在慢慢枯寂，一切都在缓步走向毁灭，包括轻灵和媚君。
但这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是和她们永恒。
势必有一天，自己要和当年那群不朽一般，去走向那一条杀向自由的死亡之路。
但无所谓了，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畏惧，只会让人变得懦弱。
勇气，才能让人创造奇迹。
辜雀坚信人定胜天的至理，他也一直在做这件事。
神宝通灵，并未排斥辜雀的靠近，他稳稳站在了媚君和轻灵的重要，感受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当年和轻灵在一起的时光，那丫头当年幼稚得很，在神都学院的广场被自己教育之后竟然跑来刺杀自己。那时候自己戾气很重，全身心都想着复仇，加之一直遭受着死亡的威胁，所以差点就动手杀了她。
还好她及时哭鼻子了，不然命运的路就要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那时候秦依彩来勾引自己，她躲在厕所里气得浑身颤抖，当着溯雪的面都要拔剑。
后来又有各种绯闻传出，自己也知道了她是一个好姑娘，把她带到了东州。
尸族圣地的一顿臭骂，让她迅速变得懂事，也变得让人心疼。
辜雀还深深记得，在土海毒兽侵袭之时，她帮自己守着铜棺的那句话：“我没有让任何人碰铜棺，我保护好它了。”
那句话给辜雀的震撼实在太大，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是那么值得珍惜。
后来她不顾一切孤身来到玄州，死在了轩辕传奇的枪下，当时自己是那么愤怒，那么绝望。
多年后仔细一想，才发现，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孤身一身从东州到玄州，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自己也选择了本心，赴约离火圣山。
一路风风雨雨，走到今日何等不易啊！
还有媚君，第一次在赢都学院见面，便惊艳于她的美貌，但由于她提出要看铜棺，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想来，她说铜棺上有魔祖的气息，其实并未说谎，事实已经证明了，铜棺曾经跟过魔祖一段时间。
在赢都城外还打了一架，却像是少了一些隔膜，她陪自己去闯了尸族圣地。
经历了生与死，两人的情感迅速升温，但依旧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到了玄州，辜雀至今都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媚君为自己献出身体和命数。
或许这就是媚君，一个敢爱敢恨，从来不后悔的女人。
算上次元空间的时间，自己其实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只是这一百多年来，辜雀都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的楚河滔滔。
夜是如此黑，风是那么大，惊涛拍案，所有人都惊叹于苍龙的狂傲，只有自己，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压力太大，因为自己要开膛剖肚，引怒苍穹，死亡随时萦绕着自己，不单单是自己的死亡，还有冰洛的死亡。
还有轻灵需要自己拯救，还有媚君需要自己负责。
多重压力之下，悲从中来，开膛破肚的时候，自己泪如雨下，却最终失败。
但魔龙血脉的媚君获得了龙丹，在盖幽虎视眈眈之下，媚君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了自己。
那幽幽话语饱含温柔，如今依旧是那么清晰：“他不会死的！他会找到掩盖天机的东西，他会坚持下来！”
“他会的，会坚持下来的。”
“神女宫没能杀了他，三年背棺之路，无数的恶徒没能杀了他，神都之人没能杀了他，赢都他也活了下来，如今苍龙出世死了那么多人，他还是活下来了。“
“他会活下去的，我相信他，他不会被命运击倒，因为......因为他的背脊很直！他的肩膀很宽！他所肩负的东西一直在压着他，但却也让他不断强大！”
那时候自己很老，老得都快死了，但是她态度很鲜明。
“我会陪着他，陪他一起度过这些艰难困苦......”
“他就是我媚君的男人，我的男人，辜雀。他早晚不再是笼中的麻雀，他会挣脱牢笼，拔地而起，傲啸而飞，俯览天地。”
“我的男人，终究会打破苍穹，打破厄运的束缚，成就那无上不朽之道！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并肩！”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他忍不住摇头笑道：“天姬，你是对的，苍穹的真相，果然令我道心受到了影响，否则我此刻不会如此热衷于回忆，也不会如此感性。”
是的，是因为心中有一股冥冥中存在的压力和绝望，这一股绝望让辜雀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迫切想要珍惜一切，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回忆。
一个人的意志不可能强大到没有底线，辜雀也怕死，也怕失去，也知道苍穹是何等可怕。
嘴炮，是他面对生活乐观的态度。
心中的压抑，是人之常情。
道心啊，终究还是被影响了。
他忍不住苦笑，但对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他不得不承认，当初媚君的一番话，给了自己太大的力量。
那是此生最最脆弱的时候，命数不过白日，苍老如行将就木，但却听到了如此话语。
这么多年来，坚持下来，总归是有原因的。
他从来庆幸自己的遭遇，有很多苦难，但与之对应的，也有很多感动。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心该如何找回之前的纯粹，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他绝不后悔。
他相信，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摆脱这种绝望和压抑的困扰，会重新让自己的道心变得纯粹和干净，那时候，自己或许会更加强大。
而现在，自己需要做的是守候，守候着轻灵和媚君醒来，守候着溯雪突破。
她们将进入全新的领域，自己也会告诉她们关于苍穹的真相。
她们有这个权利知道，哪怕也会影响她们的道心。
但道心从来干净的人并不会走得很远，重要的事，面对污浊和负面，依旧可以重新站起来。
百折不挠，才会越走越远，一帆风顺，早晚灭于漩涡。
辜雀再一次深深吸气，他相信，一切会变得很好。
他很渴望有一天自己站在最终的幕后者面前，去让他知道，小丑的力量。
第九百四十七章 苍天梵音
无垠的虚空漆黑一片，四周无声，寂寥寒冷，辜雀并未多做停留。
因为轻灵和媚君还需要时间去感悟，去沉淀道心，去铺设自己的路，不适宜被打扰。
自己来到这里，也只是泄思念之情，与她们见一面而已。
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哪怕现在已没了心情。
的确没了心情，知道苍穹的本质之后，道心受到极大影响，做任何一件事都感觉没有意义，都像是那么可笑。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调整心态，哪怕他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溯雪醒来就好了，她最了解自己，总是在自己最困惑最低落的时候，能温暖到自己。
极速飞往昆仑圣山，速度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很快便看到了那壮阔如城池、绵延如惊浪、匍匐如巨龙一般的昆仑圣山。
第一次来到这里之时，也是溯雪出事。
往事历历在目，他忽然感慨万千，只觉人生如戏，轻轻道：“天眼虎、顾南风、义勇，来昆仑圣山一聚。”
声音并不大，但却顺着天道的轨迹，直接传到了三人的耳中。
三人同时往这边而来，而辜雀已经稳稳落在了玉虚宫前。
今时不同往日，他名震天下已久，到处都是雕像画像，几乎无人不识。所以来到玉虚宫，不但没人拦着他，反而一个个目中闪着崇拜的光芒。
大步走了进去，也经过了当年和溯雪拜堂的地方，他已然感受到了天虚子和韩秋的气息。
“辜雀，你来了。”
天虚子轻叹一声，自从溯雪出事之后，他便主持昆仑圣山玉虚宫大局，功力也达到了神君巅峰之境。
只是几十年过去，天虚子也像是老了不少。
辜雀抱了抱拳，道：“洞喜子道君还没回来吗？”
天虚子笑道：“师尊云游四海，尚未回山。”
辜雀道：“知音难求，洞喜子道君想必正和泥人前辈论道下棋，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天虚子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香插进了香坛之中，朝着雕像深深鞠躬三次，闭眼呢喃着莫名的咒语。
屋中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令人压抑，雕像狰狞，赫然便是天道子。
辜雀轻轻退了出去，不再打扰天虚子，走出房间，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碧空如洗，但压抑的感觉依旧没有得到好转。
广场中央，韩秋正站在那里，只是静静站在，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辜雀看着她，她也看着辜雀，这一切，像是隔了很久。
他妈的！总有一种要输掉的感觉！
辜雀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苍穹的真相，对道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他现在几乎任何时候，都有一种人生的剧情已经到了尽头，无论之前多么精彩，都要付之一炬的感觉。
缓步走了过去，走到了韩秋的面前。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脸上的红痣，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她没有反抗，没有任何动作。
她的身体很轻柔，也很纤细，谁也看不出这具身体里竟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韩秋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靠在辜雀肩头，轻轻道：“怎么了？”
辜雀抱着她，道：“你看出来不对了？”
韩秋道：“我的眼睛很好用。”
“我知道的。”
的确知道的，这句话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觉得很温暖。
辜雀拉起韩秋的手，道：“走一走吧，跟你说说话。”
韩秋点了点头，轻轻挽上了辜雀的手臂。
辜雀轻笑道：“今天怎么这么乖？”
韩秋看了辜雀一眼，道：“我不懂这些，但我已经做的很不好了。”
这或许是韩秋的心结吧，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好像不怎么会照顾一个人的情绪，也不怎么知道去安慰一个人，更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妻子。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很多情绪她都不知道该去怎么表达，但她无可奈何。
辜雀从不在意。
这就是韩秋。
他拍了拍韩秋的手，两人就怎么挽着，走出了玉虚宫，甚至走出了昆仑圣山。
他们站在大地上，抬头看向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天梯，像是未来的人生一般迷惘缥缈，看不到尽头。
韩秋轻轻道：“所以这就是苍穹的本质？”
辜雀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应该怎么去对待这个问题我都明白，道理大家都懂，但却无法遏制这样一股压抑和绝望。”
韩秋依旧挽着他的手臂，并沿着天梯朝上走去。
一时间，似乎都没了话语。
或许，韩秋也在消化着这个惊人的秘密。
辜雀选择了告诉她，他没什么好瞒着韩秋的。
一步一步朝上走，轻易便走了上万层，两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韩秋终于开口道：“我想看看。”
辜雀道：“看什么？”
韩秋轻轻道：“你的家乡。”
辜雀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沉默着，继续朝前走去。
韩秋道：“你不敢答应？”
辜雀依旧没说话。
两人走着，走到了七万多层，也终于觉得有些吃力了。
罡风在吹拂，两人的长发都在飘舞，并交织在一起。
手依旧挽着，两侧是云海缥缈，上方是碧空烈日。
韩秋道：“第一次来昆仑圣山，是八十多年前？”
辜雀点了点头。
韩秋道：“我记得你遇到了赢风，那时候你寂灭巅峰，可上九百九十九层，对么？”
辜雀再次点头。
韩秋停了下来，朝下看去，山下的光景已经模糊，她轻轻道：“当初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能站在此地。”
辜雀沉默。
沉默了良久。
忽然道：“好。”
韩秋笑了起来，脸上的红痣飞扬，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看到这个笑容，辜雀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为什么信我？”
韩秋笑道：“我的眼睛很好用。”
辜雀道：“至少至今没出错过。”
“以后也不会的。”
她说着话，两人再次朝上走去。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天梯，号称天人难上，但他们依旧上了。
韩秋的确是一个不擅长安慰人的女人，她的话总是不多，但辜雀却总是能受到鼓舞。
因为这是一个饼，世上最美好的饼。
朝四周看去，云横山腰，滚滚如潮，整个世界虚无缥缈，但的确是阳光明媚。
今天的阳光实在烈得出奇，金色如剑一般像是要刺穿空间，并且越来越璀璨。
璀璨到辜雀的眉头都已然皱起。
韩秋抬头朝天看去，沉声道：“不对，这阳光不对！”
辜雀脸色冷了下来，眯眼道：“纯粹的金色，阳光不可能是纯粹的金色，而且如此炙热，如此璀璨。”
韩秋道：“佛光！这是佛光，我感受到了那一股信仰的力量。”
“无量界那边莫非有事发生？”
辜雀朝南看去，目光像是要穿破无尽的空间，直直到达那遥远的无量界。
这一刻不单单是辜雀，甚至整个世界的强者都被惊动了，大地在迅速升温，金色的阳光普照天下。
而接着，苍穹的尽头，那太阳之处，像是响起了一声声低喃。
最初很小，几乎难闻，但越到后面越大，最后形成梵音洪声，整个天地都在呜咽。
一股无穷的压力从苍穹朝下滚荡而来，如元气一般充斥着整个世界，梵音不绝于耳，像是天地都沦为了佛域。
嗡嗡之声不断，像是有亿万古佛同时呢喃、无数菩萨同时禅唱，天地间佛念流动，修为稍低的修者竟然都忍不住双手合十，要向无量界方向作揖。
甚至，普通的百姓已然跪了下来，像是找到了心中的皈依。
而天地震颤、禅唱不绝、佛光普照之时，一个*肃穆的声音终于响起。
“诸天皆空相，吾为万般法，苦海永无边，世界方渡化。”
“晦藏洞察，沙门皈依，剔忘蕴色，可登极乐。”
这个声音非但*肃穆，而且不含一丝感情，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祇，蔑视着天下众生。
这给人一股冰冷和畏惧的压力，像是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玩物。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一刻，像是全身力量都被剥夺了一般，身体虚弱得可怕。
韩秋喃喃道：“这是佛箴，而且是我从未听过的佛箴。”
辜雀连忙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秋深深吸了口气，道：“意思是整个世界都没了超脱的法门，那么他就来做这个世界超脱的法门，他认为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片苦海，所有人都成了魔，或者成了恶魔口中的受害者，一切的一切都该被渡化。”
“他要所有人皈依沙门，洞察晦涩的佛藏，读经文，明佛道，忘却万般红尘本来的**，最终超脱入极乐世界。”
听到此话，辜雀冷冷一下，不禁道：“这意思不就是整片世界从现在开始都他妈要听他的吗？何必搞得那么文绉绉的。这个声音是谁？”
韩秋沉着脸摇了摇头，道：“无量界大觉者众多，表面上看似只有四五个，但还有至少二三十个在无量浮屠塔内坐苦禅，从不出世。”
辜雀不禁惊道；“这么多不朽！”
韩秋道：“大乘教的强大根本无法猜测，无量界本就是这一片世界最强大的，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但是由于浮屠无上世间解留下了一条通往世间解的路，也就是突破至苍穹之境的路，这条路就是苦禅之路，所以他们都去坐苦禅了，基本上一坐就是数千年。”
辜雀道：“所有人都尽量高估无量界，但依旧还是低估了。”
韩秋道：“但是这个人，我却不知道是谁，在我的印象中，大乘教的大觉者从来很缄默，很低调，他们有一个准则，就是蕴藏。”
“蕴藏？”
韩秋道：“那个‘藏’是宝藏的‘藏’，先识藏，再通藏，接着释藏，最后才是蕴藏。意思是低调，不炫耀自己所悟出的道理，保持最初的真我和本心。”
说到这里，韩秋忍不住道：“但是这个人，似乎根本不信奉蕴藏至理，应该......不是大乘教之人。”
辜雀道：“不是大乘教的人？难道是地藏无上世间解那种脱离了大乘教的强者？”
韩秋沉着脸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发现那金色的太阳已然开始朝下坠落，速度奇快，顷刻之间便像是砸进了大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而另外一个太阳，这才缓缓升起。
这才是真正的太阳，刚才那个，只是一个强者！
身体的能量普照世界，这是一个何种境界的强者？难道如天姬所说，世界真的开始变了？
那么这个强者，来自于哪里？
辜雀缓缓闭上了眼，沉声道：“回玉虚宫。”
第九百四十八章 无量佛子
一路上辜雀和韩秋都沉默着，而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沸腾，无量界出现了变故大家都知道，但却无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天眼虎、顾南风和唐义勇已然等了很久了，本来是怀着欢聚的心情，但现在却都眉头紧皱。
辜雀和韩秋大步走来，稳稳坐在一旁，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天眼虎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厮倒不是怕了辜雀，而是搓着大腿，干笑道：“大、大...大姐头，这件事你怎么看？”
韩秋淡淡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天眼虎吃了个憋，缩了缩脑袋，拿着一杯酒灌进肚子里，这才感觉好了些。
“行了。”
辜雀摆手道：“蠢虎你别装了，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都是装的？其实你他妈什么都不怕。”
“咳咳！”
天眼虎干咳了两声，尴尬道：“小子你很过分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忘拆老子台？也就是老子当年年幼无知，上了你和媚君的当，被蒙骗了出去，否则肯定还是能保持当年的纯洁的。”
“你什么时候和纯洁这种高级词汇搭边了？”
辜雀跟他们碰了下杯，道：“反正我看世界怎么变，你小子装逼的习惯都变不了，对吧？”
听到此话，顾南风和唐义勇顿时笑了起来。
辜雀道：“老顾，岁月岛如何了？”
顾南风道：“当然是越来越好了，你也不看看谁他妈是岛主？呵，这几十年可谓是沧桑巨变啊，岁月城足足扩大了三倍，人口涌入也多了不少。随着和神魔大陆来往愈发密切，随着武道的变革，我岁月岛的岁月功法很是吸引人，不少人专门为了学武上来。”
“当然了，还有很多游客跑来看看风景什么的，对了，去年天眼虎不还带着精灵一族几千个人跑来组团旅游吗？他妈的，还是老子亲自接待，这厮竟然一分钱都不舍得花，让老子全请客了！”
听到这里，天眼虎大怒道：“顾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老子带四千个人过去，回来了三千六百多个，有三百多个精灵小美女竟然留在那里不走了，说是他妈要嫁人！”
顾南风笑道：“人家这是自由恋爱，你管得着吗？这几十年种族观念愈发平等，精灵一族也不歧视和畏惧人族了，而人族呢，要是谁取了一个美丽的小精灵，那可是当亲爷爷亲奶奶供着，生怕受了一点委屈啊！”
天眼虎干笑道：“不怕，反正精灵族最美的女人已经入了老子的房了，哈哈哈。”
辜雀忍不住道：“对啊，你和银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怀上个一男半女的？不会是你小子身体不健康吧？”
“混账！”
天眼虎气得脸色涨红，大怒道：“那你和大姐头还......”
话还没说完，天眼虎便看到了韩秋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辜雀摆了摆手，和天眼虎碰了一杯，几人又笑了起来。
辜雀道：“义勇，原始岛那边怎么了？”
唐义勇又猛灌了几口，大声道：“原始岛当然好了，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战士，这些年平稳发展，出生率提高了很多，每年都有新生命降临，人口已然是五十多年前的十多倍了。”
顾南风眯眼道：“据说你小子娶了好几十个蛮人美女战士，是不是真的？”
唐义勇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我、她们...我只是地位高，她们都是主动献身，要不是我极力拒绝，恐怕就是几万个了。”
“我靠！”
天眼虎激动道：“兄弟，你啥时候请我去原始岛坐一坐啊，以我的魅力，那恐怕就不止几万个了。”
辜雀大笑出声，忍不住道：“学坏了，想不到连义勇都学坏了，哈哈！”
众人齐声大笑，而一个冷漠的声音终于发出：“你们到底说够了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辜雀的手朝下一抓，终于抓到了酒杯，干笑道：“喝酒喝酒，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顾南风等人也连忙把话题转向别处。
而韩秋却是道：“这一次，不简单。”
听到此话，众人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顾南风道：“韩秋，你对无量界是最了解的，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
韩秋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但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大乘教，而按照之前的佛箴来说，恐怕是针对整个世界。”
说到这里，她看了三人一眼，道：“如果是针对整个世界，以无量界大乘教的力量，若是天姬不出世，地藏不插手，整个天下都挡不住他们的动作。”
天眼虎浮夸地笑了脸色，大声道：“哼，我天眼虎就不信无量界还敢踏上我神魔大陆的土地，他们谁要是赶来，本虎必让他们知道，其实他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话音刚落，天地之间佛光弥漫，一股强大的威压横生而出，金芒照耀，将整个圣山都包裹了起来，一尊高达千丈的金色雕像，已然稳稳悬在了玉虚宫的上空。
“我靠！”
天眼虎吓得一个趔趄，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禁颤声道：“不会吧，老子就是吹个牛逼而已，当什么真。”
话音刚落，辜雀已然大步而出，沉声道：“阁下来此何故？”
韩秋轻轻道：“不必激动。”
她双手合十，全身也弥漫出佛光来，鞠躬道：“苦灯见过禅祖慧能大菩萨法相金身。”
听到此话，众人身影都不禁一震，禅祖慧能大菩萨，当今大乘教最强大的菩萨，一位无限接近于不朽的大乘教实际当家人。
曾经神秀，便是让位于他。
高达千丈的金色雕像并无所动，只是缓缓道：“苦灯菩萨不必拘礼，是否已观之前天空异象？”
韩秋沉声道：“苦灯透彻。”
慧能菩萨轻轻道：“天降金阳，佛光普照，染便世界，此乃无量佛子降临，大空相转世，请随我前往无量界，以护佛子降生。”
韩秋低声道：“苦灯遵命，即刻回教。”
辜雀瞳孔一阵紧缩，却是硬生生没有开口说话。
慧能菩萨法相金身朝辜雀看来，道：“辜雀施主高义，慧能常闻，心念汝善，仰慕已久，今日终见，果然是灵魂清澈之辈。”
灵魂清澈是因为太上圣帝帮老子洗干净了魔志，你之前要是见到老子，保证吓你一跳。
辜雀瞟了他一眼，道：“慧能菩萨作为大乘教大老板，亲自跑来亲我老婆，未免有些大材小用啊！”
慧能菩萨笑道：“苦灯菩萨虽为俗家弟子，但通达佛性，天资卓绝，身有因果佛丝亿万，将来必是一代佛陀。”
辜雀差点没把舌头咬破，不愧是搞信仰的，真他妈能唬人啊。韩秋舍弃佛道多少年了，双目都修出血月杀星了，你还说她通达佛性？
辜雀点了点头，道：“是是是，慧能菩萨说的都对。”
慧能菩萨轻轻一笑，道：“无量佛子即将降生，希望施主予以方便，不要前来捣乱。”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天眼虎往四周仔细瞧了瞧，不禁大声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挑衅你，辜雀小子，这是* 裸的挑衅啊，让你安分点呢，后半句狠话没说出来。”
说到这里，他咧嘴露出满口虎牙，道：“嘿，也算他识相，知道老子没那好脾气，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辜雀没心情听这小子瞎扯，只是朝韩秋看去，眯眼道：“你不去。”
韩秋摇头道：“世界变化剧烈无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去那边了解情况，也有个多重准备。”
辜雀沉声道：“无量界何等危险，我们没必要参与此事，打探消息有天老和司马永恒他们负责。“
韩秋道：“那边的情况，谁也没有我熟悉，况且在那边，我也有我的弟子和势力。”
“不但她得去，你也得去！”
辜雀还未说话，一个沙哑的声音已然响起，只见天空黑气弥漫，虚空瞬间崩塌，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已然走来。
跟在他身后的黄衣青年，赫然便是神秀。
辜雀顿时站了起来，惊道：“诡恶天撒布？你来干什么？”
诡恶天稳稳落在地上，沉声道：“我只是来警告你，这件事你必须要管，不单单是你，整个天下都应该管！”
辜雀皱眉道：“什么意思？”
诡恶天狰狞一笑，道：“刚才天地异变，你听到那两句话了吗？”
辜雀心头一沉，诡恶天已然道：“诸天皆空相，吾为万般法，苦海永无边，世界方渡化。”
“晦藏洞察，沙门皈依，剔忘蕴色，可登极乐。”
他一步一步朝着辜雀走来，脸色严肃无比，沉声道：“都没听过吧？来，我告诉你，这是大千宇宙极西之处，黄沙佛域的尽头，一个名为极乐净土的地方盛行的一种佛箴。”
辜雀瞳孔一缩，不禁惊道：“那人来自大千宇宙？”
诡恶天冷笑道：“这种佛箴虽然盛行，但并不是任何一个佛子都可以念的，有资格念这句话的人，至少都是无上大世间解！”
辜雀瞪眼道：“他来干什么？”
“你听我说完。”
诡恶天道：“而这个声音，我恰好知道是谁！”
“是谁？”
诡恶天眼中透出惊天杀意，寒声道：“当年杀我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
这下连韩秋都不禁惊呼出声。
诡恶天咧嘴道：“不必惊慌，他当然不是巅峰状态。他的法号叫大梵天，是黄沙佛域净土之主，大千宇宙最强大的巨头之一，登上了鸿蒙天道塔第八层的存在，放眼诸天万界，也是罕逢敌手的存在。”
天眼虎道：“你们都是天？”
诡恶天道：“称谓而已，天是什么玩意儿？在巅峰时期的我看来，那就是一坨可以任意蹂躏的屎而已。”
辜雀沉声道：“他为你而来？”
诡恶天点头道：“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或者说，他知道了我复苏的消息，所以要不顾一切代价来杀我。”
说到这里，诡恶天忽然一笑，道：“你们也未必没见过他，因为他已经来过一次，但失败告终了。”
辜雀皱眉道：“他失败了？怎么可能！”
诡恶天阴恻恻一笑，道：“你还不知道么？正是你杀了他啊！”
“我？”辜雀瞪大了眼。
诡恶天道：“他当年为转世神魔，夺舍这个女子，但和你论道，竟然败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狂妄至极，而辜雀的整个身体都寒了下来。
第九百四十九章 大梵天
狂妄的笑声穿透了整个玉虚宫，可以看出诡恶天的确很肆意，但辜雀实在高兴不起来。
非但高兴不起来，甚至全身上下都在发冷汗。
他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但听到转世神魔这四个字，依旧是心有余悸。
因为太强了！
这么多年修道生涯，见过了无数的强者，人皇、天道子、持国主宰，甚至天姬，甚至昊天众妙、太上圣帝......但没有一个人，像转世神魔这般让人恐惧，让人想都不敢想。
当年在韩秋的灵魂之中，见到的那一尊佛像根本不知其高，那一股撼天动地的威压，像是可以蔑视整个世界。
现在想想那股力量，都觉得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以他的道来破他的道，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在万灵冢之中，那无字血碑之上，也曾见过他的雕纹，依旧是那么可怕，哪怕强大，甚至可以压制诡恶天的手臂。
仅仅是雕纹，便可压制诡恶天的手臂，可以想象他是多么强大。
而如今终于得到验证，他是当初猎杀诡恶天的巨头之一，是比诡恶天更加强大的存在。
他，终于亲自下来了么？
辜雀抬起头来，眯眼看着诡恶天，沉声道：“他现在降临这片世界，保留了多少实力？”
诡恶天挥了挥手，淡淡道：“放心吧，他肯定不是真身前来，就这片低级而枯寂的世界，也不会受他重视，顶多是三千分身之一罢了。”
辜雀道：“多强？”
诡恶天笑道：“就算是三千分身之一，也不会低于不朽的，但来到这片世界，由于世界壁障的存在，他的实力还会有所消耗。”
辜雀冷笑道：“世界壁障？所谓的苍穹么？”
“咦？”
诡恶天转头朝辜雀看来，笑道：“你知道的不少嘛！看来他们都告诉你了。不错，是苍穹，隔绝了宇宙元气，令这片世界渐渐走向死亡。”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我曾回到过去，一直沿着时间长河去到太古，看到了苍穹坍塌，再往前追溯，却被一个强者用神念打了回来。那道神念很强，虽然不如巅峰时期的我，但也足够强大，就算放在神王星，那也是巅峰的存在。”
“我想，那就是你们口中的人祖，那个名为燧的家伙了吧？”
辜雀摇头道：“那些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那个转世神魔...不，应该叫他为大梵天，他最多只有斩道之境，我能杀了他！”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已然是杀意惊天。
而听到此话，诡恶天愣了片刻，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看着辜雀道：“小子，你把他想的太简单了，进来只是境界压制而已，就算只是斩道之境，你就能杀他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数十位不朽亲自围杀都不可能有机会杀了他！他对道的理解，对佛法的感悟，他超越了你们认知的法术，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根本不是你们可以抵抗的。”
“他，完全可以用低于不朽的境界，随意击杀不朽，你信不信？”
辜雀听得毛骨悚然，咬牙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信，那么你为什么不亲自杀他？”
诡恶天摇头道：“我不能出手，我不能要他知道我已经醒来，否则，下一次来，就是真身了。”
“嘿嘿，如果他真身前来，别说你我，就算是这片世界，也禁不起他一口气儿！”
辜雀咬牙道：“那我去有什么用？我能对付他？”
诡恶天笑道：“你不能对付他，但镇界灵柩棺却可以！作为诸天钥匙之一，镇界灵柩棺代表着死亡，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强者，对他纯正的佛念，恰好有最大的限制。”
辜雀眯眼道：“他是为了你而来，凭什么我去冒险？”
诡恶天一笑，轻轻道：“小子，有些时候别玩儿这么精，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你都要想着这些，那么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我来告诉你吧，你当年以神阶之境，便灭了他一缕佛念，他那种强者，受得了这种侮辱？来找我，也一定会找你和这个女人，你无法置身事外的。而且就算他不找你，你也要记住，是我让你帮忙，你不帮，我会不客气的。”
干，你直接说最后一句话不就得了？
辜雀无奈叹了口气，道：“怎么帮？他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诡恶天道：“你别想那么多，你也别管他有什么目的，你只需要知道他必须死就行了。”
辜雀道：“我必须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按照刚才的话来说，恐怕不只是为了你我吧？”
诡恶天微微眯眼，道：“我只能说四个字，你必须要理解。”
辜雀点了点。
诡恶天笑道：“帮助消化。”
“什么？”
诡恶天道：“帮助消化，就这四个字，你能理解就理解，你不能理解以后也会明白。”
辜雀道：“大梵天，黄沙佛域净土之主，登上鸿蒙天道塔第八层的存在，那是一个什么境界？”
诡恶天摆手道：“知道了这些对你有好处吗？你知道苍穹的本质了，你觉得有好处吗？”
辜雀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知道！”
“我怕了你了行了吧？”
诡恶天道：“你还记得他刚才说的佛箴的第一句吗？”
辜雀想了想，道：“诸天皆空相。”
“对了。”
诡恶天笑道：“苍穹之境，共有九重天，打破了九重天后，便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名为诸天空相。这一个境界我无法用语言跟你表达，我只能说，宇宙都无法毁灭那个境界的人，所以我哪怕被毁灭成这样，也死不了。”
“诸天空相！”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脑中嗡嗡作响。
他知道世界之诡秘无穷无尽，浩荡天地之水根本无法预测，但此刻知道，依旧觉得震撼无比。
不朽已然是号称无上，但见到天姬的强大之后，知道了还有一个境界叫做苍穹之境，那是不朽之上的境界。
苍穹之境足足有九重，超过了以往所知的所有境界的纵深，单单凭这个信息，便可以知道，这个境界是多么难跨越，难突破。
那么，诸天空相，那就太可怕了。
辜雀忍不住道：“大梵天，是宇宙最强者之一？”
诡恶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因为他登上了鸿蒙天道塔第八层天，那个鬼东西太难爬了，每一层都像是背负着整个宇宙，我登上第六层都已然费劲了全力。”
“鸿蒙天道塔多少层？”
诡恶天道：“数之极尽，一共九层。”
“那么登上鸿蒙天道塔第九层的存在呢？”
诡恶天一愣，随即笑道：“第九层？你知道第九层有多么可怕吗？就算是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的主席，也没有登上过第九层。那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一个众生修者追求的极端，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辜雀道袍：“无人登上过？”
诡恶天叹了口气，道：“据说曾经有两个人登上过，无数亿年的历史，无数亿生命的大千宇宙，仅仅只有两个人，但也不知道这是多少万年的传说了，谁又会当真呢？”
辜雀点了点头，轻轻道：“那是一个伟大的世界！”
诡恶天道：“的确比这个枯寂的世界精彩多了。”
辜雀道：“如果我这一次帮你杀了大梵天的分身，你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诡恶天想了想，道：“算。”
辜雀道：“那么我以后有事要找你帮忙，你是不是该还我人情？”
“是。”
诡恶天说完话，忽然又道：“不能是太无理的条件，比如......放弃对天姬的追求或爱慕。”
辜雀腾地站了起来，傲然道：“你以为我会怕你追她？呵！我完全不怕！”
诡恶天摇头道：“我没看出来。”
辜雀道：“还是结束这个话题吧，我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活下去，可以回到大千宇宙，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家乡。”
诡恶天道：“你的家乡？”
辜雀道：“你回到大千宇宙，就可以恢复实力对吗？”
诡恶天点头道：“不错，一个念头而已，万千残躯就会全部归来，我将恢复巅峰。”
辜雀道：“你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叫银河系的地方吧？”
诡恶天笑道：“我一步就可以踏遍整个大千宇宙，这个事很简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诡恶天道：“等等，你确定你可以杀了大梵天？”
辜雀道：“那么我以后有事要找你帮忙，你是不是该还我人情？”
“是。”
诡恶天说完话，忽然又道：“不能是太无理的条件，比如......放弃对天姬的追求或爱慕。”
辜雀腾地站了起来，傲然道：“你以为我会怕你追她？呵！我完全不怕！”
诡恶天摇头道：“我没看出来。”
辜雀道：“还是结束这个话题吧，我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活下去，可以回到大千宇宙，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家乡。”
诡恶天道：“你的家乡？”
辜雀道：“你回到大千宇宙，就可以恢复实力对吗？”
诡恶天点头道：“不错，一个念头而已，万千残躯就会全部归来，我将恢复巅峰。”
辜雀道：“你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叫银河系的地方吧？”
诡恶天笑道：“我一步就可以踏遍整个大千宇宙，这个事很简单。”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诡恶天道：“等等，你确定你可以杀了大梵天？”
第九百五十章 天下皆沙门
诡恶天走了，留下了一堆秘密，足以让辜雀等人头疼的秘密。
事先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牵扯到大千宇宙的角逐与争锋，面对的对手竟然是大千宇宙最强大的巨擘之一。
大梵天，辜雀把这个名字深深刻进了心底，因为他恐怕早已把自己记在心底，随时准备屠之。
天眼虎道：“小子，这次怎么办啊？这王八蛋来头很大啊！”
辜雀缓缓道：“来头大又怎么样？我神阶之境尚可杀他，现在杀他更加轻松。”
韩秋看了辜雀一眼，道：“上一次你能杀他，是因为他和你论道大意了，要知道，我们一直是被全面压制，最后你是用他自身的道杀的他，而且还是同归于尽。如果不是有一个鸿运提前帮你斩断灵魂，养于古灯之中，你早就死了。”
辜雀点了点头，韩秋说的没错，上一次和大梵天论道，他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包括论道也是无懈可击。自己能赢，只是侥幸，自己能活，只是因为有一个天运之人的鸿运。
那么这一次，如何杀他？
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倒还好，用铜棺硬砸也能有机会把他砸死，但关键在于，还有无数的大乘教强者保护他。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坐下来，闭眼不语。
顾南风忍不住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杀向无量界？”
辜雀摇头道：“等。”
“等？等谁？”
辜雀道：“天老和司马永恒，他们一定会有新的线索，也很可能会有办法解决此事。”
天眼虎道：“他们会管？”
韩秋道：“那佛箴分明是针对整个世界，绝不止辜雀和诡恶天这么简单。”
于是便等，在辜雀的要求下，韩秋暂时没走。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正在辜雀等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声巨响忽然传遍了天地，整个天地都疯狂颤抖了起来。
一股无穷的力量像是从地下发出，令山崩地裂，世界动摇，恐怖的威压充斥天地，那是令灵魂都忍不住颤抖的力量。
昆仑圣山的护山阵法自动开启，像是行星撞击一般，整个世界都在经历着一场可怕的地震。
天眼虎不禁大吼道：“怎么回事？他妈的，不会是诡恶天和那王八蛋已经打起来了吧？”
顾南风大声道：“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辜雀沉声道：“应该不是他们，大梵天只是分身降临，不是诡恶天的对手，另外诡恶天也不敢现身，若是让大梵天知道了他复活的消息，恐怕就会真身降临了。”
几人飞上天空，俯瞰整个天地，只见一片片大地皲裂，山脉坍塌，一道道光芒升起，各大州神宝觉醒，护住大地，寰宇一片喧嚣。
颤抖持续了上百个呼吸，并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才渐渐停止下来，但这一百个呼吸，也不知道给世界带来了多大的损耗。
辜雀等人坐了下来，依旧等待着天老等人，这件事需要计划，需要去有理智的进行。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天空终于亮起了一白一金两道光芒，两个苍老的身影稳稳落了下来。
辜雀等人站起来，还未说话，天老已然摆手道：“诡恶天已经把具体的情况说清楚了，这件事极为难办，但却必须要办。”
辜雀道：“刚才的震颤是怎么回事？”
司马永恒道：“查清楚了，无尽圣山昊天众妙和四大苍穹之境的天帝同时出手，把地藏无上世间解请到了无尽圣山，几人大打出手，最终地藏无上世间解还是屈服了。”
天老道：“再打下去，世界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不屈服也不行。”
辜雀皱眉道：“这是在给大梵天清除强者？”
司马永恒道：“应该是这个原因，无尽圣山的态度太暧昧了，现在我们还摸不清情况，反正天姬和地藏都已经在无尽圣山了，无论他们谈什么，至少大梵天他们是不会管、也管不着了。”
“坐。”
辜雀让几人坐下，随即道：“大梵天将以何种方式降临？”
司马永恒道：“佛念投胎，灵识转世，成无量佛子，出生之时并不强，我们应该有能力杀之，但无量界大乘教强者应该会全力保护，据说现在无量界已经禁止除大乘教外任何强者进入了。”
韩秋道：“那么看来我还可以去。”
天老道：“这一次无上不朽也会全部被限制，无量佛子出世对大乘教意义重大，历史上也仅仅出现过四位无量佛子，一是浮屠无上世间解，二是地藏无上世间解，三是大乘教史上最伟大的大觉者，四是神秀。每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无上人物，他们相当重视，并随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保护其成长。”
“数十位坐苦禅的大觉者全部出世，分别限制修罗界、无间世界、五行之海和神魔大陆众位不朽。五海老祖、人皇、天道子这种强大的不朽，甚至有两到三位大觉者盯着，根本无法有任何动作。”
司马永恒道：“对方的动作极快，恐怕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在之前便做好了准备，反正这一次，无上不朽是没有办法动手了。”
辜雀道：“那么修罗界、无间世界和五行之海的强者会不会出面干预？”
天老点头道：“按照佛箴来说，这是对天下的敌意，这无量佛子降临，是想要让大乘教的势力覆盖整个世界，让天下都变成沙门，加之无尽圣山配合限制地藏和天姬，这未必是不可能实现的事。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天下都不愿意看到无量佛子成长起来。”
韩秋皱眉道：“以我对无量界的了解，就算我们这些世界的强者加起来，恐怕也敌不过大乘教啊。”
天老道：“所以这件事极为困难，形势不容乐观。”
司马永恒道：“但有一点值得庆幸，就是无量界大乘教的人也不知道无量佛子会降生于哪里，如果我们能先于他们找到降生的无量佛子，倒是可以提前杀之。”
辜雀道：“可是...现在世界已被封闭，数十件神宝佛器看守，连进去都是个问题。”
天老摇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无量界何等辽阔，比神魔大陆、五行之海加起来都大太多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收不住的，就算有神宝，也会遗漏大量的强者进去。”
韩秋皱眉道：“佛子成长需要多长时间？”
“九天！”
司马永恒道：“这个数据是诡恶天给出的，他说大梵天自降生到成年，只需要九天，每一天实力成长十分之一，九天之后，实力达到十分之九，也就是大成。之后再过十八天，达到十成大圆满，那个时候，就很难杀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眯眼道：“九天，这速度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天老道：“灵胎转接还需要三天，意思是三天之后，无量佛子便会降生于无量界的某处。”
辜雀道：“看来我们还有时间，必定要在无量界之前找到无量佛子，将其彻底击杀。”
司马永恒叹声道：“神魔大陆资源有限，积弱已久，这一次能去的人不多啊。”
天老道：“我和司马永恒，加上你和韩秋，再加上轩辕阔、盖幽、白虎圣君、绝夏、道德真人、轩辕明宗、尸祖和战家四位衰竭巅峰之境的强者，此外便没有了。”
辜雀眯眼道：“十五位强者，对于辽阔的无量界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天眼虎大声道：“等等！这件事怎么能没有本虎呢？现在本虎也是可以与苍穹之境一战的高手了，关键是速度奇快，灵识敏感，对找到无量佛子也有帮助不是。”
辜雀心中一动，四十多年前万灵冢时，天眼虎已然是神君巅峰，可战天人的存在，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他已达天人，可战衰竭，加上眉心天眼，未必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想到这里，他随即点头道：“行，把蠢虎也带上。”
顾南风和唐义勇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这一次他们的确实力太弱，还上不得台面，去了也只是拖后腿而已。
辜雀忽然道：“等等，牧魂人和流川子？”
天老摇头道：“他们进步很快，尤其是流川子，在几年前已然打破了天人壁障，达到了衰竭之境。但他们现在的身份很隐秘，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吧！”
辜雀点了点头，道：“希望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他们。”
天老道：“一定会见到的。”
司马永恒道：“那么，现在便召集高手吧，我们准备出发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具体的事宜，也需要商议一下。”
说到这里，司马永恒苦笑道：“要是天主和玛姬在就好了，没有玛姬，禅祖慧能大菩萨不朽之下是无人能挡的，哪怕是我也不行。而天主，她身份特殊，或许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听到这里，辜雀心中也不禁一叹，她们去苍穹的深处找人皇之冠，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希望卡萝琳能找到他们，并将她们带回来。
天老跨出两步，已然大声道：“尸祖、轩辕明宗、道德真人、绝夏、白虎圣君、盖幽、轩辕阔，还有战家四位道友，吾等在昆仑圣山玉虚宫静待你们前来。”
聚音成线，在大道的加持下传往这些强者耳中，而韩秋也沉声道：“我要提前过去，看看是否有内部消息。”
辜雀道：“万事小心，无需苛求。”
“放心。”
说着话，韩秋顿时化作一道电光，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在这次不朽不出面的情况下，辜雀还是比较放心韩秋的，毕竟她战力不俗，衰竭之境罕逢敌手，还有神蚕纱护体，斩道之境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希望，这一次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啊！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闭目沉思不语。
第九百五十一章 三千佛子同降
星辰寂寥，残月当空，孤雁横飞。
昆仑圣山翼鸟嘶鸣，夜莺呜咽，夏蝉喧嚣。
十多道光芒从玉虚宫内激射而出，极速朝南而去。
除了战轮回留守之外，神魔大陆的顶尖强者几乎全部出动，只为杀这无量佛子。无论是从天下大势考虑，还是从天下皆沙门的佛箴考虑，这件事他们都必须去做。
不单单是他们，除了无量界之外，所有人都会这么做。
司马永恒沉声道：“无量佛子降临，出生便可行走，浑身会散发冲霄佛光，脚下会生十二莲台，虚空会降异像，这是我们判断的唯一标准。”
天老道：“我们把无量界划为十五个大版块，各自负责一个版块，发现无量佛子，立刻通知其他人。”
说话的同时，天老右手张开，十多个罗盘已然在手，每一个罗盘仅有拇指肚大小。
他把罗盘分到每一个人手中，继续道：“罗盘之上有一个简单的录入阵法，和记录水晶性质差不多，它会把声音录入其中，和相通阵法的罗盘产生共鸣，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对话了。但是记住，不能放在储物空间之中，必须随身携带，这个阵法太低级，进入储物空间会被空间阵法掩盖。”
众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速度快到极致，瞬间便至火海，跨过怒涛，继续朝前而行，直到火海的尽头。
辜雀已然举起了铜棺，以铜棺掩盖众人的天机，接着天老布置空间阵法，将几人的身影也融入虚空，一切都掩盖了起来。
这样一来，无论是神识还是肉眼都无法观察到他们的行踪了，只是裂变的空间会造成细微的朦胧，这也足以被细心的强者发现。
但是不重要了，因为他们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他们也不是心怀善意的好人。
已经看到了前方辽阔的大地，这边果然是阳光明媚，时差果然存在，整个天地都被金色的暖阳全部封盖，也不知道到底是佛光还是阳光。
壮阔的大地山脉起伏，河流湍急，无数的飞禽走兽在林中存亡，生机勃勃，一片皆绿。
佛光普照之下，这里的确像是一个极乐世界，没有任何不幸和悲伤。
轩辕阔沉声道：“无量界辽阔无比，甚至比修罗界都更加宽广，但都是在大乘教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样辽阔的土地上，屹立着数十个磅礴的大佛国，每一个都比神魔大陆的神朝更加强大，更加宽广，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尽量不要与之碰撞。”
“另外，除了佛国之外，这里寺庙林立，也不知道要多少万座，僧侣、方丈、罗汉处处皆是。由于是信仰国度，而且是同一信仰，这里甚至比西州都更加团结，我们还是有隐藏身份的需要。”
“如果我们能击*子，一定要将他的尸体也带走，因为诡恶天交代，大梵天的尸体而已非常诡异，甚至可以自身成灵，再次复生，裂变成崭新的分身。”
天眼虎道：“那么尸体带到哪里呢？”
天老道：“带给辜雀，先装在镇界灵柩棺中，然后在运到永恒圣山，那里会很好的处理他。”
众人点了点头，也终于踏上了这片大地，但由于空间裂变会造成一部分边缘的朦胧，依旧还是有破绽。
很快，一位罗汉忽然凭空出现，看着前方轻咦一声，双手合十，沉声道：“佛视晦藏，无所遁形！”
他全身佛光弥漫，金芒惊天，额头之上竟然生出一只竖眼。
竖眼张开，一道佛光激射而出，如剑一般朝着辜雀而来，被铜棺直接吞噬。
“四十八号区域有敌闯入！”
看着金芒被吞噬此人顿时大喊出声，而天老已然沉声道：“不好，他们太敏锐了，不需要再隐藏了！”
话音刚落，只见轩辕阔右手朝天一捏，一杆元气金枪已然在手，直接朝前刺了过去。
这一刺而出，那元气金枪顿时化作了一条金龙，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霸气横生与天地，骤然激射而出。
罗汉脸色一变，双手合十，全身梵文涌动，背后竟然有金狮咆哮，金芒凝聚如宝瓶，如金钟，坚固不催。
而下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铿锵之声传遍大地，那如龙一般的金枪骤然穿破了金钟壁障，自罗汉额头插进，将他整个脑袋都化作齑粉。
灵魂也在瞬间，消失于天地之间。
天眼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道：“罗汉乃衰竭之境，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天老沉声道：“快走，至少有上百位强者迅速杀来，我们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到时候罗盘传音再联系。”
说着话，他首先跑路，司马永恒紧随其后。
因为这上百位强者之中，有菩萨......
天眼虎不禁大骂道：“两个怕死的老东西，跑路比谁都快。”
说完话，发现没人应和他，连忙朝四周一看，只见所有人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哇我靠！”
天眼虎吓得虎毛倒竖，也连忙朝着自己负责的区域而去，他的速度自然也很快，但后方强者依旧追个不停。
而就在此时，还有另一批来自于修罗界的强者也到了，吸引了大批无量界强者的注意力，这才让天眼虎逃出生天。
“你们这群王八蛋！”
这厮隔着罗盘大吼，其他人也顿时回以狂笑。
辜雀庆幸在于，自己负责的区域，名为东胜大佛国，方圆七八十万里，可谓是幅员辽阔。这里寺庙林立，其中有一庙名为苦法大罗庙尤为特殊，因为不是每一座寺庙都有菩萨，但苦法大罗庙恰好就有......苦灯菩萨韩秋。
或许是天老有心，把自己安排到了这个区域，当然不一定是为了做好事，完全是因为除了自己之外，谁也指挥不动韩秋......这老王八算的是真的精。
他并未记着和韩秋联系，只是先在东胜大佛国国都，一个名为刹帝城的地方住下。
当然，这里也有适当的商业文明，但或许是大乘教给了命令，这里所有的住户和酒楼全部停止营业，全面盘查可疑之人，辜雀只能找到一户普通人家，窃取他们记忆之后，化作了其中一人掩盖身份。
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着佛光冲霄便可，在那一瞬间，他只需要快就可以了！
赶在无量界强者之前，直接将无量佛子镇压杀之，跑路便可。
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当然很难，不过好在不只是自己要杀，修罗界和无尽世界来的强者更多，当然也有五行之海。
在刺杀的过程中，他们都能给自己帮助，因为他们都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辜雀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出名也有出名的好处啊！
等待，现在只需要等待。
他缓缓闭上了眼，脑中却全是转世神魔大梵天的金色雕像身影，那阴冷的狞笑，那可怕的威压，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他喘着粗气，喃喃道：“我一定会杀了你，在神阶的时候我能杀你，现在我已至殒道，我还不知道这个阶段到底有多么强，正好便那你这大千宇宙最强大的巨擘试功！”
“让我来告诉你，一条别样的路吧，这是这个枯寂的世界产生的路，它将横在你的面前，让你知道，这一片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大雨淋漓！
狂风肆虐着整个无量界，时而又是电闪雷鸣，这几日天气变化之剧烈前所未有，所有人都知道大事即将来临。
三日之后，旭日东升。
辜雀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心却已然像是要扫遍整个世界。
他在推算着道衍，以道为媒介，往外衍生，勾连整个天地。
这是一种独特的感受，任何人都无法体会这种感受，只因他是天地有史以来第一个殒道之境的人。
他像是与世界融合在了一起，就像当初天老为他斩断命数一样，世界的感受就是他的感受，他看到了一张张人脸，每一张脸，都是初生的婴儿。
他知道，今日无量佛子必定降临！
他看着，他比任何人都敏感。
他的身体静谧如月，他的思想澎湃如火，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脑海之中。
于是，来了！
无量界数百万里的土地上，辽阔的疆域，无数的强者，此刻都全身灌注，把这一片大地每一个角落都封锁。
北域大佛国境内，随着一个产妇一声惨叫，婴儿终于降生。
*的婴儿不哭不笑，令家人稳婆疑惑的同时，他竟然全身发出璀璨的佛光，刹那间冲上云霄，震撼世界。
“哈哈哈哈！”
狰狞的笑声发出，四周所有生命已然化作齑粉，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天空金色祥云凝聚，三千亿罗汉虚影浮现，发出禅唱之声，十万古佛降临，苦念经文大道。
异像横生，大地又生出十二金莲。
“在北方！快！”
修罗界十二主神之首的惊蛰天神大吼出声，五行之海的强者也极速而动，所有强者瞬间出发。
“大乘教所有罗汉菩萨，立刻赶往北域大佛国，凡见异徒，直接渡化！”
“全部人马出动，誓死护卫无量佛子！”
“动作快！”
一声声惊吼响彻大地，沉寂的无量界顷刻之间沸腾了起来。
大陆各处已然有强者交手，鲜血洒满大地。
而就在辜雀也将动身之时，又是几道佛光冲天而起，染满天空。
“怎么回事？怎么那边也有无量佛子降临？”
“到底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所有人惊骇不已，而佛光依旧不断，在这一刻，无量界竟然有三千婴儿降临皆有异像，三千道佛光冲霄，无数莲台泛滥。
光芒照亮了无量界，升起的太阳竟然被某种力量压制，沉了下去。
狂妄的笑声传遍世界，竟然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而此刻禅祖慧能大笑出声，忍不住道：“三千无量佛子，三千异像降临，三万六千莲台，这是诸天大空相转世之征兆，我无量界大乘教，终于迎来了最鼎盛的时代了！哈哈哈哈！”
无数古佛长啸，而禅祖慧能道：“保护所有无量佛子，这其中只有一个是真的，他会成为我无量界大乘教史上最伟大的强者！诸天大空相！”
世界沸腾，强者迷惘。
三千道佛光，所有人都不知真假，也不知去向。
辜雀睁开了眼，轻轻道：“你们，全部来我这边，来东胜大佛国国都，计划改变。”
第九百五十二章 我亦为佛子
第九百五十二章 我亦无量佛子
佛光冲霄，异像横生，所有强者闻风而动，但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三千无量佛子同时降临。
这一刻，不单单是辜雀，所有势力都做出了改变计划。
禅祖慧能菩萨沉声道：“各大佛国寺庙古刹，负责各自领域之无量佛子安全，无论什么代价，也要保下每一位佛子！”
“无论是打坐闭关，还是坐苦禅的隐世高僧，都全部出山，以大乘教最高缉令，任何人不得违抗。”
“凡有魔徒现身，不论目的，不问出处，不管强弱，直接渡化。”
他法相金身数千丈，高悬虚空，俯瞰世界，沉声道：“这是我无量界大乘教历史上最伟大的时刻，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倘若佛子成年，必令世界震颤！所有人，不得懈怠，这关乎着，整个无量界的命运。”
声音传遍了世界，所有人都听在耳中。
而另一边，修罗界十二天神之首的惊蛰天神也大声道：“我修罗界所有强者上千人，负责袭杀各自版块的无量佛子，三千无量佛子一个也不能放过！”
“心要狠，下手要干脆，必要时候，可自爆杀敌！”
“历史之滚滚洪流分叉出，将来命运几何，皆看今日之战，诸位务必全力以赴！”
杀意在滋生，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没有退了，倘若佛子降临，并成功渡过此难，那么以后的大乘教将无人可挡，天下皆沙门的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五行之海各大领导人也发出杀令，这一刻，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有了唯一的对手，他们团结了起来。
天老沉声道：“辜雀，你到底是什么计划？我们配合其他势力，未必不能把三千佛子全部灭杀！”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立刻过来，不要有任何犹豫，三千佛子绝不是我们可以杀完的，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三千佛子都是真的。”
“什么？都是真的？”
辜雀冷笑道：“是的，都是真的，我的意思是，他的灵识会不停转换在这三千个人之间，任何一个人活着，他的灵识都会过去。杀两千九百九十九个和一个不杀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不可能全部杀完的。”
天老道：“我们过来之后怎么做？”
辜雀眼中光芒爆射，厉声道：“过来之后不要联系，不需要说话，杀我便可！”
“你说什么？”
辜雀大笑道：“三千佛子，我亦是其中之一！”
他说着话，盘坐在床上的身影终于动了，如电光一般冲破房顶，刹那间划破虚空直接朝着那佛光之处而去！
三千佛子，恰好有一个就在这大佛国都！
他要杀人！
杀了佛子！
那时候，自己便是那个佛子，就让无量界那些秃驴来保护自己吧，就让天下人来杀自己吧！
他将要和大梵天，一争高下！
他要看看，无量界会认哪一个无量佛子！
他狰狞大笑，眼中闪着疯狂，全身激动得颤抖。
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怒。
恐惧在于他知道这一次无法成功，只有改变计划才有希望。
愤怒在于，曾经非但结仇，如今更是生死大仇。
来吧！我辜雀当年能杀你，如今同样能杀你。
我会向你证明的。
“杀了他！渡化这魔徒！”
一声暴喝忽然想起，只见那一座座古刹寺庙之中，冲出一个个罗汉和方丈，有天人之境的强者，也有衰竭之境的强者。当然，神阶和神君也不在少数。
他们都是要来杀人的。
他们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辜雀冷冷一哼，眼中骤然流出鲜血，杀意沸腾，全身混沌之光爆射，全部转化为杀意。
混沌衍生杀伐之道，依旧是他最擅长的杀人方式。
“长刀何在？”
他大吼出声，右手朝天举起，无尽杀意爆射，混沌之光瞬间凝聚成那杀伐圣器斩君刀的虚影。
血红的长刀弯曲，弧度完美，每一寸都流露着杀意。
天地间空气呜咽，而一切都像是要凝固一般，寒冷充斥着世界。
那刀，像是在滴血！
“来吧！”
他咧嘴一笑，斩君刀骤然朝前斩出，一道可怕的刀芒长达万丈，犹若实质，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意，竟然直接把五位天人境界的强者斩成碎片。
残碎的刀芒激射在长空之间，一颗颗鲜血在漫天佛光的照耀下，是那么晶莹剔透。
杀戮在继续，一个衰竭之境的罗汉冲出，大怒道：“恶魔，你杀我大乘教......”
话还没说完，辜雀已然是长发乱舞，厉吼道：“秃驴别废话了，老子今日就是来杀人的！”
他说着话，一刀在此而出，竟然生出一道道纹络，像是虚空都要破碎一般。
“金狮宝瓶印！”
罗汉连忙出声，双手结印朝天一指，梵文涌动，结成一个巨大的宝瓶虚影将他包括起来，金狮嘶吼，面对这一道刀芒，却直接被斩成了齑粉。
一颗人头飞上天空，鲜血洒满大地，灵魂也不知到了何处。
“还以为辜雀只是当年的辜雀吗？”
他轻笑出声，体内《道衍》推算的速度愈发快了，他眼中的世界像是在被解构，成了一条条道纹交织的空间。
不，不单单是空间，时间也在被解构。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世界每一寸弱点，看到一个人功法的运行状态，看到一个人身上的罩门。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天下，为万道交织。混沌天地，茫茫无穷，初开世界，实则为道。道法衍生，则出诸天星辰，则出万古银河。亿类如此，生命如此，文明如此，皆是大道产物罢了。”
这是当年阵道天尊裘天罡在人皇出世之时的论道，他说的其实没错，天下就是由道构成，诸天星辰，万古银河，世界亿类，莫不如此。
辜雀眼中，像是看穿了这一切。
并且，道衍依旧在推算，甚至在推算着这一刀斩出，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他脑中像是有一个超极计算机一般，每一份力量都精确到了极致，他还未出手便知道对方能否挡住，是否会受伤，是否会死亡。
所以顷刻之间，鲜血已然染满了他的身体！
一刀而过，杀意达到极致，他本身也进入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状态，那是殒道之境的状态。
到底何为殒道？
即，闻道者，朝生夕死可矣！
为了追求那心中的一缕道念，哪怕身殒，哪怕魂裂，亦义无反顾。
“杀！”
斩君刀在铿锵而鸣，犹如实质一般，残忍地收割着一个个生命。
而就在此时，一声冷哼忽然传出，前方一道白光闪过，三道金莲绽开，一个身穿黄衣僧袍的女子忽然出现，一缕白纱激荡，瞬间朝着辜雀盖压而来。
“神蚕纱！”
辜雀身影猛退，豁然抬头一看，眯眼道：“韩秋！”
韩秋僧袍猎猎，眼中寒光爆射，厉声道：“辜雀，你不要执迷不悟！”
辜雀看着她的眼睛，目光交织在空中，两人顿时达成了默契。
不需要说话，不需要隔空传音，甚至不需要一个表情，他们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辜雀大声道：“你为我妻，竟也挡我去路？”
韩秋冷冷道：“我为大乘弟子，虽是俗家，但也是信仰在前，生活在后。辜雀，你若执迷不悟，别怪我和你断绝夫妻关系，大不了破碎肉身，还你恩情！”
“好！说得好！”
大喝之声响起，又一个罗汉冲出，极速道：“苦灯菩萨果然是佛性高悟，弟子佩服，辜雀恶魔向我佛举起屠刀，实在罪无可恕。”
“罪无可恕？”
听到最后四个字，辜雀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无边的愤怒。
这是来自于小丑的愤怒。
“你找死！”
他厉吼一声，斩君刀骤然刺破虚空，跨越了数千丈距离，直接斩断了那人的头颅。
在他道衍推算到极致的情况下，衰竭之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辜雀，你混账！”
韩秋大吼一声，身体直接崩碎，化作齑粉。
而佛光弥漫，规则衍生，她的身体又重新凝聚，僧袍一披，顶上开三朵金莲，整个人更加耀眼。
她冷冷道：“肉身已然崩碎，我与你再无俗家关系，今日必渡化你！”
说着话，她大手一挥，神蚕纱已然朝着辜雀而来。
而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传遍天地：“辜雀，想不到我们也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伴随着声音，只见一轮金日悬挂在高天之上，散发出无尽的金芒，一道道金剑横空，直接挡住了韩秋的神蚕纱。
“太宰金轮！”
韩秋惊呼一声，而虚空闪烁，惊蛰天神的身影已然出现。
他眯眼看着神蚕纱，不禁慨然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宝啊！我斩道之境催动太宰金轮，竟然也无法压制住。”
韩秋冷冷道：“想不到你们竟然狼狈为奸！”
惊蛰天神笑道：“我也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和辜雀一起并肩作战，而且还是杀你！”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道：“但是和辜雀这样的人并肩，终究是一件荣幸之事。”
荣幸你妈才对，伤了我老婆，老子马上拿铜棺砸死你。
辜雀心中骂了一句，沉声道：“别废话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杀无量佛子！”
“好！”
惊蛰天神大吼一声，太宰金轮亿万剑芒逼退韩秋，而辜雀已然极速朝着那佛光之处而去，瞬息百里，顷刻便至。
那一片废墟是倒塌房屋，废墟之上，一个一丝不挂的婴儿盘坐在十二莲台之上，头顶生出一道光环，显得神圣无比。
虚空之上是古佛虚影在禅唱，无尽的佛光冲霄，又有罗汉朝着这方而来。
惊蛰天神大吼一声，太宰金轮亿万剑芒逼退韩秋，而辜雀已然极速朝着那佛光之处而去，瞬息百里，顷刻便至。
那一片废墟是倒塌房屋，废墟之上，一个一丝不挂的婴儿盘坐在十二莲台之上，头顶生出一道光环，显得神圣无比。
虚空之上是古佛虚影在禅唱，无尽的佛光冲霄，又有罗汉朝着这方而来。
那一片废墟是倒塌房屋，废墟之上，一个一丝不挂的婴儿盘坐在十二莲台之上，头顶生出一道光环，显得神圣无比。
虚空之上是古佛虚影在禅唱，无尽的佛光冲霄，又有罗汉朝着这方而来。
第九百五十三章 围杀辜雀
三千道金芒冲霄，无数位高手袭杀，整个无量界都乱了，唯有佛光和元气充斥。
辜雀用铜棺将惊蛰天神砸走，目光顿时朝下看去。
下方，那身无寸缕的婴儿盘坐在虚空，脚下是十二连台，上方是古佛虚影，漫天禅唱轰隆不绝，整个世界似乎都沦为佛场。
辜雀眼中杀意毕露，而那婴儿也抬起头来，看着辜雀冷冷一笑。
这目光实在令人背脊发寒，他阴森笑着，竟然发出苍老的声音：“竟然是你，难怪如此熟悉，你没死。”
辜雀眯眼笑道：“我命大得很，要死恐怕很难。”
“无关紧要，此次在劫难逃。”
辜雀眼中像是流着鲜血，一字一句道：“你会知道的，你来这片世界是最错误的选择，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时间紧迫，四周罗汉降临，韩秋也正往这边杀来，她绝对没有留手，神蚕纱如刀一般像是要割破世界。
辜雀没有犹豫，说完话直接一刀朝下斩去。
这是道衍推算到极致的刀法，是彻彻底底的殒道刀法，一刀而出，漫天血光惊射，整个虚空都在朝四周退去，狂暴的元气化作锋芒，穿刺在这片独特的空间。
之所以独特，在于这片空间似乎已然被佛光封锁住了。
“恶徒你敢！”
“你若*子，必遭大乘教万古追杀！”
罗汉惊吼之声不绝，但四周却有莫名的强者涌出，不知是来自于哪一方，竟然把这一个个秃驴全部挡住。
而一声铿锵撞击之音传遍大地，只见那婴儿所散发出的佛光竟然轻易将刀芒吞噬，连爆炸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大梵天不屑道：“这片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我，就算是苍穹之境都不行，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辜雀冷笑道：“你不过刚刚降生，仅有斩道之境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大梵天摇头道：“不是我大言不惭，而是你们根本不懂武学。”
他一步一步朝着辜雀走来，眼中闪着深邃的光芒，轻轻道：“这破败的世界，对武学的领悟是如此狭隘、如此浅薄，在我的面前，你们就像是一群低智商小孩儿那么可笑。”
“这是你们的世界？一个斩道之境便可以破碎虚空的世界？破碎虚空就那么难？”
他伸出小手指朝前轻轻一点，指尖一道金色光晕闪过，很柔和，辜雀确定这顶多是天人初期的力量。
但下一刻，方圆数千丈的虚空竟然瞬间坍塌下来，每一片空间都在被解构，化作了繁复的道纹，把那些即将靠近的罗汉逼得连忙后退。
辜雀心中震撼无比，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仅仅是天人境界的力量便可造成如此可怕的威力，这厮对道的感悟恐怕是亘古罕有。
看来诡恶天说的没错，他只要恢复了状态，哪怕在这片世界仅仅只能保存斩道之境的力量，都可以轻易灭杀不朽。
他对武学的理解，远远超越了这个世界！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至少目前为止，自己需要做的事很清晰。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想我们有一天一定会见面的，那一刻才是我的危难，但现在不是。”
辜雀缓缓举起了铜棺，其上符文激射，黑光澎湃，散发着一道道诡异的力量。
婴儿的瞳孔顿时一缩，一字一句道：“诸天钥匙之死亡，你确定要这么做？”
辜雀道：“你也知道你没有反抗之力吗？”
大梵天咧嘴笑道：“诸天钥匙的意义你不懂，我现在的确没有反抗之力，但九日之后可说不准，你能把三千个我全部杀完吗？”
辜雀轻轻一笑，摇头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说着话，终于不再犹豫，铜棺骤然砸下，澎湃出可怕的黑色符文，像是一只只小虫一般把天地挤满，把空间封锁，黑光把一切都掩盖。
十二个金色莲台在瞬间化作齑粉，古佛虚影也随之消失，大梵天并未抵挡，而是冷冷看着辜雀，那目光足以令任何一个灵魂颤栗。
辜雀并不是被吓大的。
铜棺狠狠砸在他散发着璀璨金芒的身体上，一切都被黑纹融化，辜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禁大吼道：“无量佛子，竟然强大至如此！”
声音传遍四周，四周极速赶来的罗汉也吓得浑身冒汗，却被黑纹挡住，看不清其中一切。
但听这声音来说，似乎辜雀遇到了危险。
而黑暗的内部，辜雀冷冷一笑，脑中道衍不停推算这周遭一切，混沌之道蔓延开来，这天地太初最本质的力量顿时演化出十二个金色莲台，演化出四周古佛异像。
他的身体也开始改变，变成了婴儿，混沌之道也完全演化成了佛光，盘坐在十二连台之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认出他来。
因为，铜棺在他体内，掩盖了他的天机。
没有任何人可以冒充无量佛子，但偏偏辜雀可以，因为他修的是世间最本质的太初混沌之道。
随着黑芒的散开，除了无量佛子之外，四周已无他物。
韩秋顿时看向了无量佛子的眼睛，她看到了那无与伦比的熟悉，心头轻轻一笑，却连忙跑了过来，沉声道：“见过无量佛子金身！”
那群罗汉也同时赶到，双手合十道：“见过无量佛子金身。”
辜雀盘坐于莲台，双手合十，目光深邃无比，却是并不说话。
韩秋看遍四周，不禁道：“佛子，辜雀魔徒是否已然伏诛？”
辜雀淡淡道：“他不自量力，竟想灭杀于我，被我以菩提子打成重伤，仓皇逃命了。”
听到此话，四周罗汉顿时松了口气，但目光之中却尽是崇敬。
菩提子！这至少是无上大觉者才可以使用的佛器佛种，而无量佛子现在便可使用，不愧是诸天大空相转世。
在众人未察觉时刻，辜雀和韩秋相视一笑，达成了一种全新的默契。
韩秋冷冷道：“我们立刻护送佛子回大乘教雷音山。”
雷音山是大乘教的总部所在，是浮屠塔、光明顶、神光寺、次空庙、宝梵亭、千佛林等众多大乘教重要建筑的归宿，是天下大乘教徒仰望的信仰之地。
四下罗汉也连忙点头，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护送辜雀，朝着雷音山而去。
而此时此刻，天老等人也终于明白了辜雀的意思。
他们把一切听在耳中，结合辜雀之前的话，终于明白辜雀此刻便是无量佛子。
是的，三千佛子无法杀干净，一切都是徒劳，辜雀虽然是冒险，但确实唯一的解决方式。
只是他真的可以和大梵天一较高低吗？
他真的可以骗过无量界大乘教那些高深莫测的神僧吗？
无论如何，没有选择了。
他们必须要为辜雀尽力。
而此刻，唯一的尽力方式，就是用尽全力去杀他！
这样才更能证明他无量佛子身份的真实性。
所有人，都朝辜雀方向杀来！
但辜雀却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要与大梵天争锋，想要让自己的身份更加真实，佛箴总是必须要知道一些的。
这件事韩秋无法帮忙，因为她所知道的佛箴太低级，自己必须要有无量界没有听说过的佛箴。
辜雀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了。
正常人很容易忘记自身的所见所闻，但修者不一样，修者可以去搜寻自己记忆深处的画面，哪怕是忘记，也能重新翻越，这是他们灵魂的强大之处。
当然，这也需要实力来支撑，至少必须是神阶以上的实力。
自己的前世，或者说在地球的日子，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大数据时代。
自己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书本上或者影视剧中，都看过很多佛箴佛语，但都遗忘在记忆的深处。
作为普通人，当然不是想记起就可以记起，但他现在可以！
他潜入了自己的记忆，把那些曾经所见过的佛箴全部收集了起来，并加以筛选。
保留其中自己觉得还算高深莫测的，这一定是无量界众人没有听过的。
希望到时候可以把这群秃驴镇住！
极速而行，但随着天地的变幻，元气的滚荡，一个个莫名的强者，已浩然从四周杀来。
惊蛰天神又出现了！
辜雀瞳孔一阵紧缩，刚才之所以将这厮赶走，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佛子之后遇到他，但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们对佛子的杀意是多么坚定！
当然不单单是惊蛰天神，还有一个个神秘的身影，他们或许来自五行之海，或许来自无间世界或者修罗界，但此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大乘教的罗汉有十多个，每一个都是衰竭之境的强者，还有韩秋在，如果援军来的及时，未必保不了自己。
但惊蛰天神已然咬牙切齿道：“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无量佛子！”
说话的同时，他毫不犹豫，直接祭出了太宰金轮，亿万道金剑横空，把天地刺得淋漓破碎，直接朝着辜雀而来。
韩秋脸色一变，大手一挥，神蚕纱铿锵而鸣，其上符文闪烁，像是浮演出了一片片世界，把太宰金轮直接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其他强者也迅速动手，与罗汉拼杀起来，一个个心狠手辣，毫不留情，鲜血瞬间洒满了虚空。
妈的，想不到这群秃驴竟然也都是狠人啊！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嘿，不愧是搞信仰的。
但是现在这边局势还不算很混乱，自己也该提前证明一下实力，提高自己的身份可信度了。
他盘坐于虚空，忽然淡淡道：“无量寿佛！诸位弟子且退下。”
声音发出，众位罗汉虽然疑惑，但依旧双手合十，低头朝后退去。
韩秋眉头一皱，也撤去了神蚕纱。
看着天空那太宰金轮，辜雀知道，自己装逼的时候到了。
第九百五十四章 禅祖慧能菩萨
随着辜雀一声令下，各大罗汉神僧，包括韩秋在内的数十人都缓缓退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辜雀身上，前方是杀意的目光，后方是期待的目光。
无量佛子总是创造奇迹，更何况这一次是诸天大空相转世，各大罗汉神僧当然很期待见到高深的佛法，而惊蛰天神等人经过了三千佛光同时出世的意外，心中也不禁有些没底气。
太宰金轮悬于虚空，辜雀双手合十，盘坐于莲台之上，神情淡漠地看着前方，慨然道：“众位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话的同时，他缓缓伸出了右手，食指轻轻朝前一点，一道璀璨的金芒闪过，骤然击中那悬在天空之上，散发着无尽规则的太宰金轮。
而下一刻，太宰金轮像是遇到天敌一般，竟然瞬间发出呜咽之声，失去了一切光泽，从虚空坠落了下去。
事实上这哪里是什么金色指芒，完全是金芒包裹着铜棺的黑纹而已。
但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人心，惊蛰天神不禁脸色剧变，惊吼道：“这不可能！你到底什么境界，竟然可以秒杀神宝！”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发现，根本看不透辜雀的境界。
干，有镇界灵柩棺在，就算苍穹之境都看不透，何况你这小喽啰，辜雀心头冷笑。
而后方数十位罗汉神僧彻底静了，一个个双手合十，秃头紧紧低下，同时慨然道：“无量寿佛！”
一个年轻的神僧忍不住激动道：“不愧是无量佛子大空相转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何等精妙绝伦的佛箴啊！这简直是完全体现了我佛的慈悲和宽宏，体现了我大乘教教义的根本，体现了佛之一道真正的价值观啊！”
你他妈不去做阅读理解真是可惜了，辜雀心中忍不住狂笑出声。
而四周的无量界教徒却不这么认为，又一个老罗汉道：“贫僧修行数千年，却没能领悟如此佛箴，实在惭愧至极，无量佛子降临，必是我大乘教之大幸啊！”
“放下屠刀，亦是放下执念，放下一切世俗，才能超脱人的范畴，成为真正的佛。听佛子一眼，受益无穷啊！”
“无量寿佛！”
后方这些王八蛋实在太会拍马屁，辜雀都差点认为自己真他妈是无量佛子了，而前方惊蛰天神已然是满脸冷汗，此人刚刚降生一天便如此强大，必然是那三千佛子之中的唯一真身。
他一脚踏出，浑身衣袍猎猎，仰天长啸，大声道：“所有修罗界强者，立刻来东胜大佛国，我找到了三千佛子之中唯一的真身，别杀那些没用的障眼法！”
听到这句话，辜雀差点忍不住爆笑出声，我靠，惊蛰啊惊蛰，你他妈还真是很用心地和我并肩作战呢！我极力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就开始帮忙了。
不过是福是祸还说不清楚，万一到时候人太多，全部都杀了过来，自己不一定能挡得住啊！
但听到此话，韩秋也立刻做了回应，极速道：“快，快通知禅祖慧能大菩萨，一定要护住佛子安全！”
数十位罗汉齐齐点头，同时双手合十，默念咒语。
只见一道道梵文字体如光晕一般极速朝西而去，那边是雷音山的方向。
惊蛰天神脸色剧变，想要伸手抵挡，却一抓而空。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才想起信仰之力是天下最纯粹的力量，是几乎挡不住的。
而辜雀已然叹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为虚妄，施主何必固执？”
听到此话，数十位神僧罗汉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瞪大了眼，仔细品味着这句话，几乎恨不得立刻打坐感悟。
“无量寿佛！此为大藏矣！每一句都足以有震撼人心、洞彻世界的力量！”
“我从未听过如此简单，但却饱含如此精深道理的佛箴，这一定是无量佛子真身，其他的都是假的！”
“快，快禀告禅祖慧能菩萨！”
一个个神僧罗汉激动得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真理所以激动，还是因为找到了真身佛子，立了大功会被提拔。
韩秋眉头紧皱，不禁朝辜雀看来，目光之中的疑惑不言而喻，大致意思就是你他妈怎么懂这么多？
辜雀回之以贱笑，嘿，小可不才，刚刚自行顿悟，绝逼不是抄的。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这一定是真的！”
惊蛰天神激动大吼，虽然太宰金轮没了，但他自身的力量依旧强大，猛然朝着辜雀扑来，散发着一股惊天动地的威压。
韩秋冷哼一声，神蚕纱铺上天穹，一道道世界浮演，把他的力量全部挡住。
惊蛰天神空有一身力量试不出来，气得哇哇大叫，却无可奈何。
数十人上百人的围攻，被激活的神蚕纱全部卷了下来，韩秋此刻勇猛无比，谁也突破不了她的壁障。
辜雀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实力很一般，甚至现在都不到斩道之境，却依旧可以为菩萨了。完全是因为她有这天下第一神宝神蚕纱啊！
想不到大乘教也特么看这个，信仰，真是信仰啊！我佛了。
而这信仰之力速度极快，已然传到了慧能菩萨之处，他眉头紧皱，眼中闪出光芒万道，不禁眯眼道：“三千佛子之真身？”
数千丈法相金身显得沉重无比，他的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忽然闭眼，呢喃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是虚妄。”
他沉默了良久，豁然睁开了眼，眼中竟然泛出彩霞来，骇然道：“好精深的佛箴，好高明的简介，语言虽然简单，但韵味却无穷无尽，越品越觉得回味无穷，这才是真正的佛箴啊！”
“佛箴不是高深晦涩的大道，需要的就是这种简单却韵味无穷，看似初级，却饱含了无穷的智慧和可怕的纵深。”
“这种佛箴，不是佛道集大成者是绝对无法说出来的，若不是对佛道有极为长久的研究，有充足自信的把握，也是说不出来的。”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佛子！”
“我都做不到一指灭神宝，但他刚刚降生就可以做到，不愧是诸天大空相啊！”
禅祖慧能菩萨越说越惊骇，千丈法相金身顿时消失在了原地，而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响彻了整个无量界。
“无量界大乘教所有神僧罗汉和菩萨，全部赶往东胜大佛国，护送无量佛子会雷音山，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佛子安全！”
“记住，是全部！所有，其他地方的佛子都别管了！”
声音传到每一个人耳中，辜雀心中忍不住骂娘，他妈的，这王八蛋终究还是脑子愚蠢啊，有你这么喊的吗？喊给敌人听的？
不过好就好在，现在自己这个佛子的身份已然坐实了！
无数的强者杀来，其中不乏斩道强者，皆被韩秋彻底觉醒的神蚕纱挡住。
但她几乎已然坚持不住了，对付一位斩道尚且轻松，两位斩道也还可以，但超过五位的话，她就很难坚持了。
还好，幸运的是，无量界的支援也不是盖的，一个个斩道境界的菩萨降临，皆是斩道高手，带着一大票衰竭之境的罗汉，那气势可谓是撼天动地。
无尽的佛光弥漫，金芒冲霄，毫不留情斩杀着异界强者。
鲜血流满了虚空，惨叫传遍世界，辜雀看的心惊肉跳，太狠了！这群秃驴他妈太狠了。
平时说话老老实实不紧不慢的，现在动起手来，一个个恨不得自爆杀敌啊！
看来自己也低估了他们对无量佛子的重视啊！
刚刚想到这里，只见天空忽然崩碎，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突然出现，手中托着一个漆黑的罗盘，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惨战。
天老来了！
这个老头演技高深莫测，可谓是影帝中的影帝，肯定会全力出手，不会留下任何破绽，一定要提防他。
果然，天老冷冷一哼，大声道：“无量界大乘教实力已然问鼎世间，何需你无量佛子再来多事，你要我们都走投无路吗？”
说话的同时，他罗盘朝下一扔，瞬间化作直径千丈，卷动天地风云变化，元气滔滔不绝，一道道阵纹如剑一般激射而出，将虚空撕成一张张碎片。
高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辜雀吞了吞口水，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恐怕就忍不住跑路了。
太强了，这绝对是斩道巅峰级别的惊世杀阵！
那断裂的空间形成一道道可以割破一切的剑芒，一个菩萨想要硬挡，刚刚靠近便直接被碾压成了齑粉。
嘭地一声，鲜血洒满大地，身死道消。
四周菩萨顿时惊呼出声，一个个飞退，而另外一个声音已然响起：“天老，你为神魔大陆核心人物，想不到也做这种魔徒之事！”
声音冷漠至极，天地之间佛光弥漫，数千丈高的金佛雕像已然悬在虚空。
四下菩萨、神僧、罗汉同时停手退后，双手合十，低头道：“弟子见过禅祖慧能菩萨法相金身。”
慧能轻轻点头，朝着韩秋看去，宽慰一笑，道：“苦灯，我终究还是没有看错你，你虽为俗家弟子，但宁愿断绝俗家关系，也要维护信仰，实在令贫僧佩服。”
韩秋此刻已然受伤，擦干了嘴角鲜血，双手合十道：“大乘弟子本分而已，慧能菩萨谬赞了。”
慧能眼中的欣赏之意愈发浓烈，接着他回头朝着天老看来，大手一挥，一道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已然极速朝下落来，不顾一切空间裂缝，在崩碎的最后时刻，依旧还是拍碎了天老的惊世杀阵。
天老闷哼一声，忍不住苦笑道：“可惜啊！要是玛姬在，也不会有如今这个局面。天下斩道，唯有玛姬能与他一战。”
四下众人也不禁摇头轻叹，禅祖慧能菩萨，是成名已久的斩道极巅高手，无限接近于不朽，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现在都无可奈何。
天下第一神宝，不朽之下第一人，全在对方，而这个佛子也这么强，这怎么杀？
天地无言，慧能菩萨轻轻道：“护送无量佛子会雷音山。”
第九百五十七章 变化莫测的对决
那竖眼金芒之下，辜雀无可遏制般显出了原型，甚至连铜棺都不禁坠落在地。
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这这......”慧能菩萨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大梵天淡淡道：“不知道你从哪里抄得几句精妙的佛箴，再配合这些人的出演，让你变得逼真无比，但你恐怕连大乘劫难都不懂吧？”
“你于过去成佛子，还是现在成佛子？现在成佛子，必渡贤劫，过去成佛子，必渡*劫，未来成佛子，必渡星宿劫。”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道：“你看你现在，像是在渡劫吗？”
辜雀心中已然泛起滔天巨浪，但脸色依旧不变，双手合十，面容祥和，道：“我于现在成佛，正渡贤劫，故有你出现，施我以诬蔑。你即说我为辜雀，那我便为辜雀，舍肉喂鹰，舍己为婴，望能成贤，苦渡大劫。”
此话一出，场面又出现了惊转，一切都变得不明朗了起来。
虽然这边的无量佛子显出辜雀的肉身，但这未必不是障眼之法，他能说出割肉喂鹰这种话来，恐怕也不一定是假佛子。
一切都太不明朗，甚至连禅祖慧能菩萨都无法确定到底谁真谁假。
而大梵天眼中却是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很好，很不错，无论是理论的契合还是反应能力，都证明着你当初败我并非偶然，这片世界能出你这样的人，也算是奇迹了。”
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执意要争这佛子，那么我便陪你玩玩儿，虚空论佛道，以决胜负如何？”
靠，我这个半吊子跟你论佛道？那岂不是找死？
但此刻已然是退无可退了，辜雀双手合十，轻轻一笑，身影缓缓浮起，盘坐在虚空中，脚下生出一朵朵金莲。
而大梵天看着辜雀浮上来，眼中也露出残忍的笑意，淡笑道：“我轻易可以杀了你，那怕有这个原道高手在，我依旧可以做到，但我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曾败过我一次。这一次，我要再与你以同样的方式，决出胜负。”
辜雀轻叹道：“其实无论你是谁，你是何门何派，只要你一心向佛，意志真诚，未必也不可以是无量佛子，为何要选择假扮呢？”
大梵天看了辜雀一眼，道：“一直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更何况，何为佛？”
此话一出，虚空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金莲不在了，古佛虚影也不在了，变成了普通的天地。
开始了！论道开始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决定着什么，沉声道：“佛？佛为信仰。”
“何为信仰？”
辜雀道：“信仰为约束，为皈依，为灵魂最深处的原则。”
大梵天道：“过去是什么？”
辜雀道：“过去是已知。”
大梵天道：“现在是什么？”
辜雀道：“现在是变数。”
大梵天道：“未来是什么？”
辜雀道：“未来是未知。”
“错！”
这一声错字而出，整个天空忽然响起一声声惊雷，大梵天目中光芒爆射，大声道：“全错！”
辜雀道：“错在何处？”
大梵天道：“过去不是已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已知一切过去，哪怕是诸天大空相，也只是无视过去。”
辜雀感受到天地有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似乎要压断他的骨头，他咬牙道：“那过去是什么？”
大梵天道：“过去是变数。”
辜雀脸色一变，大声道：“那现在又是什么？”
大梵天笑道：“现在是瞬间，是存在。”
辜雀冷冷道：“现在岂非不是变数？”
大梵天道：“变数是过程，现在是瞬间！”
辜雀咬牙道：“那么未来呢？难道不是未知？”
大梵天笑道：“我可看未来，岂是未知？”
辜雀道：“那是什么？”
大梵天道：“未来是不可控，却可知。”
“哇！”
辜雀一口鲜血喷出，全身骨骼啪啪作响，莫名的压力已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大梵天又大声道：“你可知何为错？”
辜雀咬牙道：“不符合事实！”
大梵天冷笑道：“不对，错不是不符合事实，是不符合人心。”
说到这里，他又道：“你可知何为对？”
辜雀道：“符合人心。”
大梵天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已然败了，对，是符合事实。”
辜雀道：“何为败？”
听到此话，大梵天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莫非你还要垂死挣扎？当论道变成谬论之时，你所受之惩罚比败还要可怕。”
“不过，既然你不服，我当然奉陪下去。”
他淡淡道：“败，是不符合你的心。”
辜雀咬牙道：“那什么为胜？”
大梵天眉头皱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胜，是符合你的心。”
“错！”
辜雀一步跨出，厉声道：“我的心不在于胜败，而在于无悔。”
大梵天道：“所以无悔就是你的胜，胜的定义，随着你的心而变化！”
辜雀的身体已然在龟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角，无论什么点都显得慌张至极，和之前与之论道根本不在一个状态。
每一次反击，都显得苍白无力，不但没有令对方失阵，反而自己陷得更深。
他强迫自己冷静，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败了。”
大梵天瞳孔一阵紧缩，死死盯着辜雀，像是要把他灵魂看穿一般。
他沉默了很久，一直在心中重复着辜雀这三个字，终于才冷笑道：“你没败！”
辜雀大声道：“我已经认输了。”
“哈哈哈哈！”
大梵天大笑出声，道：“败者，无法决定胜与败，我说你败你才是败，我说你胜你就是胜！倘若我刚才说你败，那便是符合了你的心，符合了你的心，那你就胜了。”
说到这里，他在真正松了口气，道：“差一点又上了你的当了，你以为你还能像上一次一样，用我的道来灭我吗？”
辜雀道：“那么你说我现在，我是胜是败？”
“你当然是败了。”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大梵天的脸色已然变了，而下一刻，他一口鲜血已然喷出。
辜雀大笑出声，摇头道：“你不过如此嘛！”
大梵天咬牙道：“很好，竟然用两个字扳了回来，‘现在’，呵呵！果然精妙，现在是瞬间，你现在没败，你是过去败了。”
他叹声道：“你到底还是聪明人，竟然把胜败和刚才的过去、现在、未来结合了起来，给我下了一个套。”
辜雀道：“不，我终究还是败了。”
大梵天道：“你也看出来了？”
“是的，我看出来了。”
辜雀缓缓回头，果然看到了慧能菩萨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刚才在论道之时，所泄露的信息和表现出的状态，已然证明了自己就是辜雀而不是佛子。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
他摇了摇头，道：“我论道没败，败在了现实，这一次不算你赢。”
大梵天道：“好，那么还有下一次论道吗？今日你能走得掉吗？”
辜雀笑道：“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挡住神秀？”
大梵天道：“他修原道，虽然不是不朽，但已然和不朽平起平坐。按照本质意义来说，他不能参与此事。”
说完话，他缓缓朝天看去，道：“该出来把他带走了吧？”
这句话令众人眉头紧皱，不禁朝天看去，只见虚空忽然破开，内里是漫天的星辰，接着无尽的金芒涌出，一股浩荡的威压降临。
那是无与伦比的圣威，是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我的天！那是人皇之冠！”
“天地七大圣器，怎么又出现了？”
一声声惊呼响起，虚空破开的地方，一个犹如巨山一般的头冠散发着刺眼的金芒，那果然是人皇之冠。
大梵天轻轻道：“他该走了，这场角逐，他是破坏游戏规则的人。”
而辜雀瞪大了眼，忽然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大梵天啊大梵天！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你什么意思？”大梵天双眼一眯。
辜雀道：“天地七大圣器，应该是到了苍穹的尽头了吧，你与那边的人或许认识，他们或许给你面子，帮你清除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虽然圣器没有主人，但人皇之冠和我辜雀，却有着深厚的友谊！”
他说完话，大手一指，厉声道：“人皇之冠，镇压大梵天！”
话音像是惊破了天地，人皇之冠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圣威，金芒如圣剑，在瞬间便朝大梵天激射而出，刺破虚空，直接洞穿了他的身体。
下一刻，他已然化作了齑粉，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头皮发麻，而苍穹深处也响起了一声令人灵魂颤栗的冷哼。
场中的时空都像是被冻结了，所有人都不禁朝着苍穹伸出看去，哪里像是住着一个超越了众人理解的存在。
那一声冷哼，像是普通人面对不朽一般的绝望。
而此刻，无量界的另一处，一位无量佛子睁开了双眼，冷冷道：“好一个辜雀，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今天只有两章，太累，写不动了，明天再接着更3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