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你终究会回来
白床白衣,脸色更加苍白,她静静盘坐着,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在很久之前,辜雀也不知道多久了,那时候天姬还是冰洛,那时候他们还是夫妻。
他们在神女宫,在千山冰林,在梅花之旁。
在记忆之中,似乎她从来没有皱眉过。
辜雀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冰洛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很不明显,但可以透过她晶莹的双眼看出来。
她的情绪变化并不大,看到很喜欢的东西也只是淡淡一笑,遇到很难过的事,也只是面无表情。
不会皱眉,也不会叹气。
唯有最后,最后被赶出神女宫的时候,最后临近死亡的时候,她落了泪,说了很多话。
“神女宫待我,如母待女,含辛茹苦,养我成长。奈何世间并无两全之法,不负你,便负她。只叹我冰洛命浅,不能在你面前尽妻子之德,也不能为神女宫尽子女之孝。”
“快拿好你的刀,以后...以后我不在了,你只有用它来保护自己。一个刀客,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我真的坚持不住了,黑白双环是神女宫传承之宝,其中很多秘密你不知道,它在关键时候能护你周全。”
“你会不会忘了我?你每天都看一眼泣血刀,每天都摸一摸黑白双环,这样你便不会忘了我了。”
这些话辜雀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总是在心底重复着,不厌其烦,唯有酸楚。
他知道,冰洛在最后离开,对自己是非常不舍。
只是这种不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无法用词语形容那是多么深刻。
可是现在刀客还活着,刀却没了。
泣血刀和黑白双环都没了,已经很多年不再触碰它们了,但为何还是忘不了呢?
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灵魂,便再也无法抹去。
都说厄运之子,遭天妒,命途坎坷,大多夭折。自己能坚持到今天,完全是因为天生便有那么强大的毅力和血性吗?其实不是的,人要活下去,要去战胜某种东西,必须是要有动力的。
或许自己的动力,就来自于无法忘记。
不是想要证明自己多么强大,多么优秀,只是想要去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珍惜的东西。
辜雀忽然想到了《诸天生死簿》,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可以用《诸天生死簿》和《复活真经》结合,把天姬变成以前的冰洛呢?
这样显然不可以,因为他已然不满足。
他现在比以前更加贪心,他想要的不是立刻和短暂的幸福,而是永恒。
什么是永恒?
他不清楚,但必须要那样做。
他一直看着天姬,那张脸除了表情之外,丝毫未变,尤其是现在闭上眼之后。
毕竟天姬的眼神和冰洛还是不一样的,她的眼神太凌厉,充满了进攻性和威胁性,让人没办法直视。
但是转念一想,天姬刚刚复活之时,那是何等冷漠,何等无情。
现在呢,其实他已经变了很多了。
或许是因为偏见,自己一直没有察觉,直到二十多前到了修罗界,经过耶梨和玛姬的提点,自己才渐渐体会到这样的变化,体会到作为天姬这个身份的重要性和苦衷。
前世今生,万丈红尘,人生总是如戏剧一般荒谬和奇特,但还好,一切都为时不晚。
人最重要的领悟,是不是就是学会珍惜?
“你看看你,平日里的威风都去哪儿了?现在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辜雀忍不住摇头,缓缓坐在了床头,以最近的距离观察她。
很久了吧,似乎悬空六岛她复活之后,便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她了。
此刻的她依旧是当年模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微微带着冰寒,却又让人清爽。
她的身体自己了如指掌,通体雪白,没有一颗痣,也没有一点斑,像是秋水凝成,那么完美。
“你不是自诩冷静吗?任何时候都在强调理智的重要性吗?为什么要那么自负,去和无尽圣山硬碰硬?现在受伤了吧。”
辜雀轻轻出声,撩起了她眉间的长发,缓缓别在了耳后。
“一人独战四大苍穹之境而败之,后战平昊天众妙,你倒是威风了,可是神魔大陆没了你的护佑,差点没被修罗界吞了。”
“动辄之间,便是灭世之祸,我愈发理解你为什么选择做天姬而不是冰洛。”
辜雀缓缓闭上了眼,轻轻道:“只是我又该如何让你苏醒呢?战轮回说,你的灵魂几乎已经痊愈,但无法苏醒的原因却不知道,我便来看看,是什么在桎梏你的灵魂吧。”
辜雀说着话,头顶已然是白光闪烁,《诸天生死簿》出现,缓缓翻动着纸张,一道道莫名的规则涌出,像是打乱了战船内部的法则秩序。
辜雀道:“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你有能力把我送进她的识海之中,来吧。”
声音落下,白色的光芒顿时从《诸天生死簿》中澎湃而出,将辜雀包裹住,一股柔和的力量顿时把辜雀的灵魂渡出,像是突破了一个空间,顿时冲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辜雀明白,这是天姬的识海,只是她现在正在沉睡,所以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片虚无。
但是每一个生命,在灵识之海中,都有经历的映射。
一些最深刻的事,会下意识自动出现,在识海之中形成画面,这是无可避免的。
那么对于天姬来说,最深刻的事,又是什么呢?
上古天塌?还是封印雪山十万?亦或者是复活之时?亦或者是某次惊天动地的大战?
她毕竟经历的太多,谁也不知道她最深刻的事,是何等的轰轰烈烈。
辜雀很好奇,尝试着朝前走去,走过了无尽的黑暗,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才看到了一丝亮光。
是白光,又带着星星零零的微红。
是什么呢?
辜雀大步走近,终于看清楚了前方的场景。
他站在原地,愣住了,吞了吞口水,眼眶却忍不住有些湿润。
“这些花儿好坚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这样寒冷的狂风之中,它们竟然开得如此鲜艳。”
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包括语气也是那么熟悉。
辜雀看到了千山冰林,见到了那开满了悬崖的梅花。
在那里,有两个人,正拉着手站着。
一个是纤细苗条的女人,一个是瘦弱却笔直的男人。
辜雀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连忙朝着前方跑去,跑过了这个画面,又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蓝色的世界,有着昏暗的灯光,又是一个男子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冰洛敲了敲门,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轻轻道:“你、你下午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对我?”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也不敢说话。
冰洛又说话了,她双眸闪着亮光,道:“我知道的,我看过很多书,亲吻,只能是夫妻之间才有的。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有成亲吗?”
“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些什么的。”
冰洛的声音并不埋怨,反而有着丝丝的期待,所以那床边的男子猛然站了起来。
他的眼中有血丝,又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你的喜欢,我......”
他没有说下去,或许是因为年轻,还缺乏勇气和担当。
但冰洛笑得很甜。
辜雀在往下走,大步地走。
他看到了一次次男女缠绵,看到了两人相拥,看到了梅花盛开。
他看到了很多东西,都是最熟悉的记忆。
不知何时,他已然是泪流满面。
最后一个画面,那是诛灵山下的诀别,夜晚风很大,天寒地冻,大雪飘飞。
地洞之中依旧寒冷,但微弱的红烛之光微微照亮了黑夜。
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和一个青年男子对视,然后深深鞠躬。
最简易的拜堂成亲,在生命最后的尽头,一人喋血,一人泪流。
然后紧紧相拥,然后一人倾诉,一人痛哭。
一人灵魂远走,一人永久沉默。
最后是一张脸,一张泪流满面却充满了爱意的脸。
那是自己的脸。
是冰洛看到的最后画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有可歌可泣的拯救,没有热血沸腾,没有轰轰烈烈。
辜雀一直是以为,天姬能记住的,恐怕真的是那些惊心动魄,那些可以影响整个人族或者世界的战斗。
但他看到了,天姬灵魂深处最深刻的事,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
从陌生到熟悉,从相知到相爱,从缠绵到永别。
悲伤埋在心底深处无数年,辜雀已然学会了去隐藏,不去挖掘。
只是现在看到,却泪如泉涌,他想不到这一切。
何等欣慰,又是何等荣幸。
何等痛苦,又是何等幸福。
他瘫在了虚无的空间中,他看到远方是黎明的曙光。
这么多年的战斗、浴血、拼杀,在生与死之间的徘徊,一切的隐忍、爆发、悲伤、愤怒。
所有的情绪都谱写在这八十多年的时光之中。
像是,完全为了这一刻!
辜雀躺下了,他似乎得到了无尽的满足。
他忽然觉得世界是那么美好,未来是那么令人向往。
他的眼中有光,是希望的曙光。
他语气很轻,但却无比坚定:“我相信,冰洛,你终究会回来。”
第九百二十四章 苍穹之境
白光闪过,辜雀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暗室之中依旧冷清,但他却觉得温暖无比。
看向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他强行压制着笑容,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或许生命就是这么复杂,冰洛一直戴着一张叫“天姬”的面具,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天姬,甚至是她,也这么认为。
她或许早已忘了自己是冰洛,但一个生命的灵魂是真实的,灵魂不会忘记真正的自我。
她最深刻的事,依旧刻在她识海的深处,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这些感动,找回真正的自己。
至于具体要怎么唤醒她的灵魂,这一点辜雀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他看向《诸天生死簿》,对方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轻轻翻动着,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诸天生死簿》也没有办法?
辜雀皱着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这件事只能随缘了,等到她愿意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来。
嗯?等等!
辜雀豁然回头,灵魂没事,却依旧无法醒来,以天姬的实力,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事的啊!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开启那一段失落的灵魂吗?你不是想让我找回本真,成为冰洛,重新做回你的妻子吗?”
“我答应你,抛却自己的外衣,剥开自己的灵魂,去找到那早已遗失的本真,做回真正的自己。”
“那时候,我是否还是你的妻子,是否还愿意做你的妻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辜雀忽然想起了这几句话,脑中忍不住轰鸣作响,猛地盯着天姬。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死了,包括天姬,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灵魂到了九极梦魇的体内。虽然巨大的痛楚让他灵魂沉睡,意识模糊,但是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些话。
只是或许过了太久,又或许是当时的确记得不清楚,以至于自己一直没有想起。
但是现在,他想起了。
他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天姬。
天姬的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是皱着眉头,没有瑕疵的皮肤光洁无比,让辜雀忍不住沉思。
沉思了良久,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眯眼道:“你不会是怕我要你嫁人,所以才一直不醒来吧?如果是这样,那你不嫁好了。”
“只是你又怎么知道我醒来了呢?”
辜雀眼神不断变化,忽然道:“好自为之,好好养伤。”
他说着话,大步走出船舱,身影已经消失,但那狂笑之声依旧不绝。
漆黑的暗室,一双明亮的双眸忽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双眼不再那么凌厉,那么冷漠,反而充满了复杂,充满了无可奈何。
一声轻叹响起,谁也不知道她脑中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甲板很宽敞,虽然不平整,到处都是坑洼沟壑,但辜雀依旧胜似闲庭信步。
心情莫名很好,走两步便忍不住贱笑两声,最后干脆直接掏出一个大茶几来,酒肉摆满,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四周星河,好好享受着美食美酒,心情更加愉快。可惜啊,天眼虎这王八蛋不在,义勇也不在,王顶天更是被诡恶天撒布抓去当徒弟去了。
要是那群兄弟在,喝起来又是别有一般滋味了。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卡萝琳从侧方走来,为辜雀缓缓斟满酒,然后坐在了他旁边。
辜雀看了她半会儿,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那么艰难都没死掉,难道不值得喝一杯啊!”
卡萝琳眯眼道:“少来这一套,是不是天姬醒了?她怎么没有出来?”
辜雀摇头道:“她没醒,随她吧,她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卡萝琳忍不住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有没有醒来嘛!”
这个问题还真是很难回答,辜雀干笑道:“咳咳,快醒了,快醒了。”
“我自己去看。”
卡萝琳气呼呼的走了,而辜雀转头朝着另一方看去,抱拳道:“三位前辈不妨前来小酌一杯。”
话音刚落,三道身影已然显现,赫然是天道子、人皇和司马永恒。
司马永恒笑道:“辜雀,心情不错嘛,天姬的情况很乐观?”
辜雀道:“放心吧,出不了差错。”
天老子叹声道:“倒不是我们过于担心,而是天姬本身的作用实在太大,我们神魔大陆这一方,几乎就靠她一个人撑着。”
辜雀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们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也是数万年前便成就了无上不朽的存在,这么久时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进入不了苍穹之境?我的意思是,破入苍穹之境就这么难?”
人皇脸上金芒环绕,沉声道:“等到了不朽之境后,所有的一切便不能用时间来衡量了,你也知道,成就不朽,乃是证明己道,以自身大道取代天道,彻底摆脱一切束缚。但是苍穹之境不一样。”
辜雀脸色严肃了起来,连忙道:“我只是知道苍穹之境这个名字而已,关于其他一切意义,我完全不了解。”
天老子把玩着手中两个黑球,缓缓道:“你现在也不需要去了解,不过既然说起了,我还是跟你谈一谈吧。证明己道,取代天道,则是无上不朽,可打穿时空,纵横宇宙,与日月并存,与天地同寿。如果说无上不朽,是一种取代,那么苍穹之境,则是一种创造。”
“一种创造?”辜雀眉头紧皱。
人皇淡淡道:“苍穹之境名字的由来便是创造,可以根据自身的法则,创作一片世界,一片苍穹,一种生命。它需要符合广义的道的范畴,也需要掌握各种微妙的平衡,说到底,还是对道的领悟。只是这种领悟玄妙无比,晦涩高深,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和表达,只有经历过,才会体会到。”
天道子道:“就像是有一扇门存在于你的灵魂之中,如果打开,便彻底进入苍穹之境。但每个人的门都不一样,无论是气息、形态,还是坐落的地方。可能存在于以前的你,也可能存在于未来的你,这个东西根本是找不到的。”
“只有等到某一天,你形成了某种他人无法理解、无法明了、无法体会的感悟,那扇门便会自动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轻易跨过去。”
说到这里,天道子又微微一叹,道:“可是说来容易,做来又太难,亘古时空,世界无垠,能够真正看到那一扇门的人屈指可数。据说所知,也就四个人。”
“四个人?”
天道子道:“神魔大陆有两位,一位是天姬,一位是已经殉道依旧的老前辈,是我们人族的先祖——燧。”
辜雀眯眼道:“他强还是天姬强?”
人皇沉声道:“天姬巅峰状态,能与无尽圣山老山主太上圣帝难分胜负,这几乎是这片世界最强大的实力。但太上圣帝当年,连我人祖一招都接不住。”
听到此话,辜雀身影不禁一震,惊道:“如此强大,为何殒道身死?”
天道子道:“你会明白的,但不是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这片世界的水很深,否则战船也不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对。”
辜雀立刻问道:“这是我一直的疑问,似乎战船比七大圣器还要恐怖,它到底是属于什么级别?”
人皇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是子船。”
“什么意思?”
人皇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战船,是一条子船,传说中还有一条母船,比这个更加伟岸,更加磅礴。子船没有名字,我们一般称之为战船,但母船是有名字的,叫做宙域祖船。”
天道子补充道:“圣器是这片天地最伟大的武器,但据说当年宙域祖船超越了圣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叫做宇宙天宝。”
“神魔大陆历史久远,经过了好多次大毁灭之后,很多东西都被埋进了历史的尘埃之中。据说,宙域祖船便带着神魔大陆的一群强者,离开了这个多灾多难,几乎没有希望的世界。”
辜雀道:“所以只有这一条子船留下来了。”
人皇道:“不错,我们不算古老,有很多事我们都不清楚,或许无量界那边有人知道,或许无尽圣山的老山主太上圣帝知道。”
天道子道:“另外两位苍穹之境,我不说你也知道了,都是大乘教的人,一位是浮屠无上世间解,以为是地藏无上世间解。神魔大陆不朽之上是苍穹,无量界那边,大觉者之上,便是世间解。”
司马永恒叹道:“亘古无数万年,竟然也仅仅只诞生了四位苍穹之境,就连开辟种族的五海老祖,也只是完成了其中一个条件而已。”
辜雀道:“两个条件,一个是开辟种族,一个是开辟世界,五海老祖做到了前者,但是天姬呢?她创造的种族在哪里?她开辟的世界在哪里?”
人皇忽然笑了起来,眯眼道:“这二者,其实你都见过,而且很熟悉。”
“什么?”
天道子笑道:“天姬的本来名字是什么?”
辜雀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天道子道:“那么为什么,她被称之为天姬?”
辜雀再次摇了摇头。
天道子道:“这片神魔大陆,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辜雀沉默皱眉,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天地玄黄,东西神魔,总共八个大州,我中州成立不久应当不算。这八个州,最古怪的当属天州!”
人皇道:“为何?”
辜雀道:“因为太冷!天州本不该这么冷的。无论是神州、中州、还是西州北部,明明毗邻天州,但都并不是很冷,偏偏天州,只要进入了地界,就冷得可怕。而再往北,经过神女宫后,便又不那么冷了,甚至水海都未曾结冰。”
天道子道:“你说对了,天州,便是天姬开辟的世界!数万年前,她便把她的世界放在了神魔大陆的北部,一直到现在都连着。所以那里冷得出奇,而且没有生命,这是她个性的关系。”
听到此话,辜雀瞪大了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九百二十五章 龙雀山
辜雀手中依旧端着酒,但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玩玩想不到神魔大陆天下八州之一的天州,竟然是天姬创造的世界!
难怪,难怪那里寒冷如此,像是根本不受其他地区的暖流影响。
难怪神女宫要建造在那个没有生命的禁区之中。
难怪天姬要把十万阿修罗封印在天州。
难怪那里没有所谓的神朝。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句话完全解开。
辜雀抬起头来,忍不住道:“那么,种族呢?她创造的种族是什么?”
天道子沉声道:“事关重大,万不可被其他人知道。因为你是异数,灵魂不受入侵,记忆不会被提取,我才敢告诉你,否则你不到不朽之境,我是绝不说的。”
他死死盯着辜雀,忽然咧嘴笑道:“你见过很多次了,就是噬空之蝶!”
“什么!噬空之蝶!”
辜雀腾地站了起来,手中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惊道:“这片天道之下,所有的种族,哪怕是祖级,也最多十二翼,这是天道限制。这句话也是你们说的。”
人皇沉声道:“这就是天姬的不凡之处,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所以无数年来,我们都不敢说出真相。从最开始,便掩盖一切,说噬空之蝶是上古天塌之时,从域外飞来的。否则完美形态的噬空之蝶上万对翅膀,这势必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强行平复自己的内心,但是依旧无法做到。
噬空之蝶见过多次,万里大峡谷、昆仑圣山、法祖之墓,每一次都给他带来死亡的威胁。
无惧元气,穿梭空间,仅仅惧怕规则,而且可以通过吞噬能量无限制的强大,噬空之蝶的恐怖程度一直是辜雀在神魔大陆所遇到的最可怕的种族。
哪怕是梦魇,也不如这个种族这般可怕,同样是吸食能量,同样是无惧元气,但梦魇却不可穿梭空间。
而这个恐怖的种族,是天姬创造出来的,这是在太狠了,太强了。
消化了很久很久,辜雀才平静下来,道:“那么,无尽圣山又是怎么回事?那边为何又有整整六位苍穹之境?”
人皇沉声道:“无尽圣山例外,它本就和这片世界格格不入,它穿梭时空,完全不必遵守天道规则,我们甚至怀疑,它根本就不是这片世界之物。”
辜雀眯眼道:“你是说它来自于域外?”
人皇道:“很有可能,但不确定,以后终究会明白的,也不会等太久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天老已然稳稳站在了甲板上。
没有任何废话,他直接道:“辜雀,无尽圣山的人已然到达中州神雀城了。”
听到此话,辜雀脸色顿时一肃,沉声道:“我等他们很久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然飞出了甲板,极速朝下而去。
看着辜雀的身影,司马永恒皱眉道:“他去和无尽圣山打交道,会不会出事?”
天老道:“他有分寸。”
几人对视一眼,天道子已然道:“去看看天姬如何了吧。”
而辜雀速度快到极致,极速朝下坠落,很快便来到了神雀城。
神识一扫,却没有发现任何强者的气息,眉头紧皱,稳稳落在龙雀台上,大步走进皇宫之中。
一个个守卫,无论是人族还是罪兽,看到辜雀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雀尊!雀尊回来了!”
“陛下回来了!”
“中州大帝辜雀回来了?”
一声声或惊喜、或疑惑声音传出,天空之上翼龙天马嘶啸,龙战带着数百翼龙天马极速而来。
“吾等见过雀尊!”
“吾等见过雀尊。”
龙啸之声不绝,如今翼龙天马一族镇守四方,住手神雀城的也就这么几百个,他们依旧还是习惯称辜雀为雀尊。
对于他们来说,尊者比陛下更加尊敬。
整个神雀城都沸腾了,一个个修者不顾规矩飞上虚空,只为见到辜雀一面。
“所有人冷静,立刻落地,否则按照中州法律惩处。”
一声暴喝响起,只见宁丁一手持剑,带着强大的气势悬在虚空,将一个个修者赶了下去。
武道变革数十年,神魔大陆的生死、轮回境强者明显增多,这一代人的精神信仰无疑都是辜雀。
能见一面,何其荣幸。
四处喧嚣不停,辜雀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媚君不在吧。
他已然习惯了媚君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帮他守护着基业。如今她不在了,辜雀的心也像是空了。
还好,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已经响起:“师尊!”
“师尊师尊。”
身影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喊了起来,罗鲤风风火火从宫里冲出,像是一只燕子一般轻盈,直接扑进了辜雀的怀里。
温香入怀,辜雀忍不住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轻笑道:“臭丫头长大了,这都已经成神了。”
罗鲤嘻嘻一笑,像是个树袋熊一般挂在辜雀怀里,得意道:“还好啦,比起师尊来说可差远了。”
“哇,师尊你知不知道,你在玄州楚都以一己之力赶走神道八部数十位斩道高手的事情在大陆都传开了,所有人都佩服你,说你是神魔大陆的保护神啊!”
“据说各大州还建立了什么辜雀武道学院,收了好多学生呢!”
辜雀大怒,瞪眼道:“他妈的,直接用老子名字,还不给代言费?”
“代言费是什么啊?”
罗鲤眨着大眼睛,不待辜雀回答,又继续道:“我都好崇拜你哎,你不知道,我差点就死在修罗界了,还好你及时发威,把那群斩道强者打得哇哇叫......”
辜雀心里一直很有逼数,玄州楚都之战,那完全是因为地藏无上世间解来了。但他此刻不想解释,他不想扫了罗鲤的姓,此刻的她虽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但可以看出来她很开心。
对于辜雀来说,亲人开心,就是最好的事。
罗鲤一直抱着辜雀的手臂,丝毫不在意四周之人的目光,而前方宫殿尽头,薛青山已然是小跑了过来。
他看着辜雀,目光通红,顿时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恭敬道:“青山见过师尊。”
辜雀脸上没有表情,冷冷瞥了他一眼,忽然右手一挥,一道元气闪过,直接打在他胸膛上。
“呃......”
薛青山闷哼一声,身体直接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墙上,连续吐了几口鲜血,又连忙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你干什么!辜雀!”
宁不悔惊呼一声,刚要冲出,一只大手已然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头,看到了宁丁凝重地摇了摇头。
整个大厅顿时静了下来,静得令人心悸,所有人都不敢看现在的辜雀,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辜雀对自己人发怒。
但薛青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磕在地上。
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辜雀才沉声道:“中州成立一共多少年?”
薛青山低声道:“启禀师尊,总共四十六年。”
辜雀道:“你全权负责中州政务多少年?”
薛青山道:“四十一年。”
辜雀朝前一步跨出,厉声道:“四十一年!学什么也该学会了!你怎么当的这个太子!”
声音如惊雷一般,直接令四周的文武百官身影巨颤,吓得跪倒在地。
罗鲤似乎也没有见过辜雀这般模样,吓得头一缩,吐了吐舌头也不敢说话。
薛青山咬牙道:“青山让师尊失望了。”
辜雀冷冷道:“我问你,玄州楚都修罗界强者降临,除了神女宫消息闭塞,相隔太远之外,天下圣山、各大神朝,帝皇圣主亲至,为什么偏偏你没来!”
薛青山依旧不敢抬头,而是尊敬道:“因为我中州无神宝,去了也没有帮助。”
辜雀道:“数十位斩道强者,数十位修罗界神宝全部到齐,就算是有神宝去了也没有帮助,天下谁人不知这个道理,但为什么别人都去了?”
薛青山已然不敢再说话。
辜雀沉声道:“因为态度!大陆有难,匹夫有责,所以就算无用,各大神朝帝王,各大圣山之主,还是立刻赶赴战场,荣辱与共,兴难与同,这是大国风范!你缺乏担当,缺乏魄力,见危难而犹豫,见敌强而怯懦,丢尽了中州的脸!”
薛青山连忙磕头,泪流满面,大哭道:“是弟子愚钝,请师尊责罚。”
辜雀道:“责罚?官员可以责罚,百姓可以责罚,太子如何责罚?太子之过,乃全国之过,你是否性格,因为你的决策,会导致整个中州百姓和罪兽都饱受指责,都被人鄙视?”
“为帝者,畏首畏尾,何成大器?为决策者,优柔寡断,何以服人?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薛青山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辜雀大步朝着内部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叹声道:“青山,你年轻时候的血性去哪儿了?”
说着话,他已然走出了房间,而薛青山已然是大哭出声。
辜雀了解自己的徒弟,他或许是谨慎,或许是太想要守住自己的基业。
他或许一片诚挚。
但不够。
辜雀需要的是他保持自我,而不是时刻想着别人。
他觉得,薛青山需要一次教训,一次挫折,让他好好认清楚自己。
第九百二十六章 陨落
罗鲤有点闷闷不乐,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或许是从未见过辜雀发脾气,心里也有些发憷。
辜雀稳稳坐在龙椅之上,并未处理政务,而是下达了几个战略性的目标,从根本上解决中州的发展问题。
现在中州是神魔大陆绝对的中心,民族融合、各大文化碰撞交织的核心地带,应当有自己的责任感和包容力,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变化。
一直到夜晚,文武百官才陆续散去,而罗鲤也出奇的没有调皮,而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辜雀看着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道:“怎么像是你受了委屈似的?”
罗鲤张了张嘴,忍不住道:“师尊,你之前,好吓人的。”
辜雀摆了摆手,道:“让你师兄进来吧,跪了一天了,也没疗伤。”
“喔...”
罗鲤连忙跑了出去,很快便扶着薛青山走了进来。
薛青山头都不敢抬,又连忙跪了下去。
辜雀道:“行了,起来吧。”
薛青山低声道:“弟子有负师尊重托,不敢起身。”
辜雀一笑,道:“青山,我问你,如果中州灭亡,你能否有能力重建中州?”
薛青山愣了愣,低头不敢说话。
辜雀道:“如果你拥有一个东西,却没有失去之后也可以夺回来的信心,那么这个东西你早晚会失去。”
他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托起薛青山直接朝外走去。
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了龙雀台上,这里大旗猎猎,一面是龙雀联盟的龙雀旗,一面是中州的国旗神雀旗。
狂风嘶咽,大旗招展,下方城郭伟岸,建筑密集,无数种族在这里繁衍生息。
这里的文明已经起步,谁又能想象,曾经这是一片毒瘴之地?
看着无尽的森林,壮阔的城池,漫天的星辰,辜雀沉声道:“青山,你看这山河多么壮丽,但你要守住它,不能只是靠谨慎。四十多年前的大战,东州是损失最惨重的一州,整整五亿百姓殒灭,但现在东州依旧是天下最强盛的神朝之一,为什么?”
薛青山站在后边,躬身不敢说话。
辜雀道:“包括一两百年前,赢霸接手一个残破的东州,为何又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发展起来?其实他们都相信,自己失去的东西一定能拿回来,有这个魄力,也有这个信心。”
说到这里,辜雀又叹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任何神朝、圣山都不可能不经历挫折,有那个信心去拿回来,任何挫折无法摧毁你,但你现在这个心态,一次失败,足以将你毁灭。”
薛青山低声道:“弟子知错了。”
辜雀转头,沉声道:“任何东西,越怕失去,就终究会失去。你需要做的不是担心中州的基业是否守得住,而是需要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其强大。”
薛青山死死咬牙,沙哑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辜雀道:“白日的时候,是不是有无尽圣山的人来了?”
薛青山似乎这才想起来,急忙道:“不错,是两个人,来了就走了,说是在落日山等你。”
辜雀冷冷一笑道:“我不急,该着急的是他们。”
说着话,他已然回头朝着皇宫走去,仅仅留下了一句话:“你就站在这儿,看万里河山,给我站三天。”
“是!”
身后传来薛青山的大吼,辜雀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孩子期望很高,但他现在还需要成长。
落日山辜雀知道,位于西州北部,与天州的交界处。
那里是整个大陆的西北方向,也是太阳落山的方向,名字自然也就是这么来的。
山高千丈,绵延百里,像是一只巨兽横亘在大陆西北,将陆海隔绝。
辜雀来到这里时,旭日初升,紫气东来,整个东面都像是染上了金色。
下有林木,上为积雪,北有寒风,南有暖阳,形成一种独特的景致。
稳稳落在山巅,往北而看,惟余莽莽,往南而看,大地皆碧。
无心欣赏景色,辜雀闭眼良久,终于沉声道:“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声音传遍了天地,久久回荡,一声轻哼已然响起。
虚空忽然裂开,一个身穿锦衣长袍、头戴赤色发冠的中年男子从中跨出,全身上下气势磅礴,一脸冷漠,稳稳站在上方,低头看向辜雀。
“你就是辜雀?”
双眼微眯,一脸倨傲,汹涌的气势似乎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
无尽圣山的人,还真是一副德行,辜雀眉头紧皱,淡淡道:“你就是无尽圣山的人?有名字吗?”
这人脸色一沉,傲然道:“本尊的名字,岂是区区下界之人可以过问,把《诸天生死簿》拿出来吧!”
这话听得辜雀一乐,不禁笑道:“真把我辜雀当成你们无尽圣山走狗了么?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靠这颗大树的。”
这人的脸色已然铁青,辜雀很显然在讽刺他做无尽圣山走狗。
他压制住了怒火,冷冷道:“辜雀,注意你的言辞,我想你清楚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辜雀摆手道:“别废话了,溯雪呢?想要《诸天生死簿》,就把人带出来。”
这人瞳孔一缩,缓缓朝后看去,只见虚空裂缝的后方,一个年轻男子缓步走出,目光阴冷,脸色冷漠。他的背后,赫然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的眼眶已然微红。
辜雀又想起了当年的月光。
还有湖边凉亭下那张温柔如水的脸。
过了八十年了,溯雪还是如当初一般。
只是此刻的她,已然进入了辜雀的心底。
溯雪的眼中有泪,她竟然忍不住颤抖,不停摇着头,接着豁然朝那青年男子看去,一字一句道:“厉江白,你不是说我夫君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么?你害我难过了二十年!”
辜雀从未看过溯雪如此愤怒,想必这二十年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煎熬。
厉江白冷笑道:“谁知道他又活了过来,溯雪,你还是执迷不悟,这个男人又哪一点比得过我?二十多年了,你都还没有对他死心!”
“你住口!”
溯雪颤抖的手指伸出,咬牙道:“你再活十辈子也及不上他一根毫毛,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贱人,你放肆!”
厉江白大吼出声,而辜雀的脸色早已阴沉到极致。
他眼中闪烁着杀芒,几步跨上前来,全身上下混沌弥漫,森然道:“给你十个呼吸,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厉江白猛然转身,朝着辜雀看来,傲然道:“你就是那个辜雀对吧?又瘦又弱,真不知道溯雪哪里能看上你!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对我这么说话?”
辜雀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寒声道:“还有五个呼吸,时间一到,话就收不回去了!”
锦袍老者冷冷一哼,缓缓道:“辜雀,还是办正事吧,交出《诸天生死簿》,这个女人你随时可以领走,这二十多年来,她毫发无损。”
“父亲!”
厉江白脸色顿时变了,而锦袍老者目光一凝,沉声道:“坏了宫主大事,谁也担当不起!”
厉江白咬了咬牙,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辜雀看着厉江白,寒声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将来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说完话,他看向溯雪,轻轻道:“别怕,夫君来接你了。”
溯雪泪流满面,忍不住掩面痛哭,颤声道:“你还活着,你活着就好,这二十多年来,我每一天都那么绝望,我恨不得代你而死。”
“我们都会活得很好。”
辜雀一笑,心中却是内疚无比,若是自己有本事,也不至于让溯雪受这么多苦。
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从来聚少离多,从来苦多于甜,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些亏欠补偿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他看向锦袍老者,沉声道:“她身上可有封印?可有枷锁?”
锦袍老者道:“无尽圣山不需要玩这种花样,任何人也无法在无尽圣山面前玩花样,你给东西,我放人,就是这么简单。”
“好。”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头顶白光闪烁,一本古老的书籍已然飞出,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当它出现在虚空之巅,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变了,元气狂涌,大风嘶啸,似乎连空间都在扭曲。
天空之上有黑云生出,其中隐隐传来雷声,锦袍老者不禁变色道:“好一本《诸天生死簿》!”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黑匣子,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打开,那《诸天生死簿》顿时呜咽一声,飞进了黑匣子之中。
锦袍老者收起,重重松了口气,看向辜雀道:“你现在可以带她走了。”
辜雀点了点头,看着溯雪轻轻一笑,道:“溯雪老师,我们回家。”
听到“老师”二字,溯雪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红,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之中尽是温柔。
两人的默契已经达到了两心相知的地步了,辜雀笑着,缓缓伸出了双手,他发誓不再让溯雪离开自己。
溯雪忍不住一笑,目中含着泪光,也伸出了双手,朝着辜雀走来。
四周云霞漫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久别之后的相聚像是胜过了新婚,对于溯雪来说更是悲喜交加,原本以为辜雀已死,却没想到还能再见,再聚。
她丹唇轻启,想要喊出一声夫君来,但脸实在烫得可怕,甚至脖子和耳根都红了。
就像是当年那般羞赧,那是世上最美好的情绪。
辜雀心中着实高兴,四只手正要紧紧握着一起,而这时一股杀意已然澎湃而出。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狰狞的声音响起,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刹那间把虚空打得层层龟裂,强大的力量犹如暴风卷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骤然轰在溯雪的背后。
“呃啊!”
一声惨叫发出,辜雀双眼瞪得老大,看着溯雪的身躯四分五裂,鲜血瞬间洒满了虚空。
那一双苍白的手,也随之垂了下去。
这一掌实在太可怕,力量太大,至少已然达到了灵衰之境,哪里是神君之境的溯雪可以承受。
她非但身体龟裂,连灵魂都已然龟裂。
只有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说出了最想说的两个字:“夫君!”
她的声音喊出,便戛然而止,碎乱的血块不停落下,接着便是头颅。
头颅和灵魂,同时化作了齑粉。
辜雀依旧瞪大了眼,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脑中轰隆作响,回荡着夫君二字。
第九百二十七章 终成恶魔
鲜血不单单洒满了虚空,还洒满了辜雀的身体和他的脸。
带着炽热,带着猩浓,带着那充满生机的鲜活。
像是瞬间染红了他的双眼,眼中已然是血浪滔滔,一声声“夫君”,已经在他脑中轰鸣,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呼唤。
锦袍老者也愣住了,看着前方已经魂飞魄散的溯雪消失,唯独留下漫天鲜血,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接着,急忙道:“辜雀,这、这是个意外,你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要冲......”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惊破山河的嘶啸已然发出:“呃啊!”
声音如天雷霹雳,瞬间传遍世界,北上天州雪山崩塌,南下西州大地龟裂,一层层黑云瞬间消失,虚空震荡,最终开裂。
“溯雪啊!”
辜雀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猛然捏爆,无法形容的剧痛和窒息感萦绕着他的灵魂,脑中像是天地在毁灭。
眼泪瞬间激涌而出,那是一滴一滴猩红的鲜血。
他双手朝前抓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抓住的,仅仅是一把接着一把的鲜血。
而鲜血抓不住,又随着他手掌流到手臂,流到胸膛......
炙热的鲜血,点燃了炙热的胸膛。
他像是疯了一般,像是无法呼吸一般,张大了嘴,发出沙哑的呜咽之声,双手依旧朝前抓着。
锦袍老者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急道:“辜雀,你不要激动,女人如衣服,终究是可以换的。我保证,三天之内便给你找一百个姿色绝佳的处子,供你好好享受。”
听到此话,辜雀的身体如机器一般顿时僵住。
他一动不动,低着头,像是在沉思。
锦袍老者松了口了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道:“对嘛,咱们好好商量,保证挽回你的损失,我无尽圣山......”
“厉江白!”
一个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辜雀抬起头来,脸上竟然已长满了鳞片!
一片片黑鳞把皮肉撑破,依旧在疯狂滋生,眉间还有两道恐怖的黑纹,形成一道可怕的竖眼。
这一幕吓得锦袍老者和厉江白同时退后几步,长大了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辜雀沙哑着声音,鲜血流满了双眼,一字一句道:“不斩你头颅,碎你血躯,我辜雀誓不为人!”
“呃啊!”
他的声音炸响在天地之间,似乎连神魔大陆的百姓都能听到,一道道妖云聚集在空中,瞬间将天地盖住。
黑云滚滚,大地瞬间陷入漆黑,一股邪恶到极致的气息喷薄而出,激荡在天地之间。
“这、这是怎么回事?”
锦袍老者喃喃出声,额头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厉江白的脸色已然是惨白无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辜雀的眼神仿佛刺入了他的灵魂,那一声厉吼现在还在他的脑中激荡。
而辜雀的身体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情绪的剧烈波动似乎引动了他内心的魔志,一声声厉吼之声仿佛是自他的心脏发出,他全身衣衫在瞬间便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一股股可怕的魔气从他体内澎湃而出。
肌肉裂变,骨架崩塌,他整个人都在扭曲,一片片黑鳞从他体内生长而出,狰狞恐怖,让人心底寒彻。
锦袍老者和厉江白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而异变依旧在继续,甚至更加疯狂,辜雀的背后皮囊骤然破开,十四支肉翅直接疯长而出,把虚空直接割裂。
“呃啊!”
他在颤抖,在不停嘶吼,意识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他的心中唯有无边的痛苦和愤怒。
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支配着自己的身体,每一支肉翅都比人体更大,如刀一般锋利。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怎么可能有十四支翅膀!”
锦袍老者骇然出声,声音已然忍不住颤抖。
而辜雀依旧在变,身体疯狂膨胀,瞬间已达万丈,化身为可怕的恶魔,那伟岸的落日山在他面前,竟然是如此的渺小。
不单单如此,他的头颅似乎也开始变了,脖子开始变长,肩膀开始变宽,魔志在疯狂的繁衍。
肩膀之上开始凸起肉块,而包裹肉块的皮肤破开,两侧竟然分别又长出了两颗头颅!
整整五个头颅,一模一样,朝天生长,如龙头一般,峥嵘而威严。
但是那一股邪恶,却根本无法挡住!
于是一个高达万丈,身负十四翼的五头怪物便诞生在了天地之间。
锦袍老者和厉江白在不停后退,他喃喃道:“魔头,魔头!恶魔诞生了!十四翼的恶魔!必须马上禀报山主!必须马上!”
“走!”
他大吼出声,而那五头恶魔已然是仰天长啸,发出惊世魔吼,一道道魔光冲上天穹,引得天空惊雷不绝。
厉江白骇然道:“父亲,变天了,辜雀已然引起苍穹之怒了,连天都容不下这种恶魔!”
而锦袍老者却是呆呆看着前方,忽然大声道:“吾儿小心!”
厉江白连忙低头朝辜雀看去,只见那五头怪物双手猛然一挥,一道恐怖的黑气在瞬间把虚空撕裂,一道道魔光如天柱一般朝他激射而来。
他脸色一变,那股可怕的邪恶之气几乎让他无法动弹,而锦袍老者已然暴喝一声,全身上下气势狂涌,斩道之威毫不掩盖,全力一掌朝着这魔光涌去。
而下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已然传遍了天地,虚空直接出现了一个直径宽达千丈的恐怖黑洞。
锦袍老者身影微退几步,不禁骇然道:“好可怕的力量,好变态的恶魔,此事必须告诉山主,走!”
他再不犹豫,直接一把抓起厉江白,跨入了空间裂缝。
而此刻的辜雀,五个头颅皆生血角,五双眼睛也流红血,喃喃说了一声:“溯雪。”
于是他的理智便彻底被魔志操控,散发着一道道邪恶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天地。
翅膀一扇,虚空便直接龟裂,他像是陷入了疯狂,不断毁灭着所能看到的一切,不单单是虚空,还有山脉,大地。
落日山脉,被他直接一脚踏碎,他摧毁着一切。
而天空之上,一道道黑云凝聚,一道直径超过一丈的可怕雷霆如银蛇一般穿刺而下,骤然朝他轰击而来。
但他头颅之上,那血红的头角忽然发出光芒,竟然直接把雷霆都吸在了体内。
唯独不同的是,他中间的头颅,有一只可怕的竖眼,正疯狂鼓胀着,散发着邪恶的黑气。
惊雷不绝,方圆百里都化作了雷海,但依旧无法对辜雀造成任何伤害。
与此同时,天下九州,皆生惊变。
东州赢都,一柄长达十丈的战戟忽然从皇宫中破霄而起,散发着一道道规则,直接指向了西北方向。
赢风极速跟出,却是不敢靠近,只是骇然道:“怎么回事,竟然引得神宝自动觉醒?”
黄州晋都,钟声幽幽,道衍钟自动飞出,散发着澎湃的气息。
玄州楚都,镇皇塔悬挂高天,像是凝视着西北的恶魔。
地州殷都,大荒旗猎猎作响,光芒爆射。
又何止是这几个州,昆仑圣山玉虚宫的八卦图、离火圣山的九劫天火、玉屏圣山碧游宫戮仙之剑、天主圣山光明圣宫时间之书,包括悬空岛的岁月沙漏和太初玉如意......
天下神宝,此刻都闻风而动,自动觉醒,激荡在天地只见。
一个个强者觉醒,众位帝王震惊,皆看向落日山脉方向。
他们隐隐听到,似乎有一种撕心裂肺、摄人心魄的时候之声,正从那个地方传来。
而正在众人疑惑之时,西州西北部,一道惊天动地的金芒,如天地泉眼一般,已然冲上了云霄。
“什么?那是西州的求救之光!”
“史上只亮起过两次,也就是五行之海和神魔大陆两次大战的时候。”
“非存亡之祸,非大陆之祸,此光不可能开启。”
“莫非是修罗界强者又来了?”
“很有可能。”
此时此刻,天下各大州,各朝帝王,各大圣山之主,纷纷惊吼出声。
“走,看看去!”
一声声暴喝惊破天地,一众帝王带着神宝,浩然朝着西北方向落日山而去。
而此次不一样的是,中州皇宫,薛青山一脸坚定,大声道:“轩辕前辈,龙战,随我一起,前往落日山,共担大陆之责!”
“谨遵太子之命!”
龙战兴奋大吼,而轩辕德似乎也在薛青山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忍不住赞叹般点了点头。
大陆雷动,浩浩荡荡朝着落日山脉方向而去,包括悬空岛之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仅仅过了四十多年,大陆又陷入了多事之秋。
而古老的战船之上,天老正与司马永恒等人交谈,忽然眉头一皱,掐指一算,沉声道:“西州北部,与天州交界处,也就是罪孽森林的尽头偏北,似乎有一股邪恶之气喷薄而上,在这里我都能感应到。”
司马永恒点头道:“我也感受到了,只是不知道,何等邪魔,才能有如此魔威?”
天老眼中光芒一闪,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道:“我必须要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时刻注意天姬的情况,她若是新来,立刻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她。”
司马永恒皱眉道:“什么情况值得你这么重视?”
天老摇头道:“还不确定,但我一定要去看看。”
说着话,他已然不做停留,直接朝着下方而去。
第九百二十八章 大陆猎魔
各大神朝圣山,携带神宝无数,浩然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而此时此刻,西州光明圣宫查尔斯的眉头已然是紧紧皱起。
杰克迪亚深深吸了口气,道:“还没接近,这一股魔威都已然让人心生畏惧,也不知道怎么会诞生这样一个魔头。”
查尔斯闭眼一叹,慨然道:“世界的复杂程度我们还是不够了解,但是一切总会又解决办法的,现在的神魔大陆又不是以前,现在至少有数位不朽,可以撑住场面。”
杰克迪亚道:“只有见机行事了。”
查尔斯道:“只希望转移工作进行的快一点,避免更多的人员和财产损失,而这邪魔,我不信有时间之书在,还限制不了这邪魔!”
无数人朝着西北方向进发,但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依旧是中州和西州。
查尔斯两人和薛青山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出于对长辈的尊敬,薛青山施之以礼,道:“见过查尔斯教皇。”
查尔斯轻声道:“薛太子客气了,咱们还是先处理事情要紧吧!”
他的眼中也明显有赞叹之色,薛青山看在眼里,心中却忍不住感叹自己之前的错误。
师尊说的没错,自己之前太缺乏担当了,恐怕当时各朝帝王,都暗暗鄙视自己吧。
他眼中闪过坚定,他知道未来该怎么做了,他势必不会让师尊失望。
四人极速朝前,时间之书和夜光杯顶在前面,散发着一道道规则,让众人稍微好受了一些。否则,单单是这股邪恶之力,便足以让他们难进寸步。
而时间在流逝,他们在前进,很快,他们便停住了身影。
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突然挡住,一个个脸色木讷,呆滞的看着前方,眼中惊骇不已,瞪大了双眼。
前方,一个高达万丈的恶魔巍巍伫立,五头是十四翼,全身覆盖鳞甲,血红的双眼唯有暴虐的气息,是那么狰狞,那么让人心惊胆寒。
“我的天!”
杰克迪亚已然忍不住骇然惊呼,只因那一片片山脉,在这恶魔面前,竟然像是小土堆一般,被他随意踩在脚下。
或许是身体重量限制,他每一步走出,大脚都深深陷进了大地,令厚土坍塌龟裂,令山脉崩坏。
似乎世界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的脆弱。
薛青山脸色有些苍白,喃喃道:“太可怕了,世上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可怕的恶魔。”
他们可以清晰看到,那一团团黑气自他体内涌出,天空依旧是惊雷不绝,一道道闪电降临,轰击在他身上,却留不下一丝痕迹。
轩辕德沉声道:“这雷霆,每一道至少都可以毁灭一个神君,但对于他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查尔斯倒没有害怕,而是皱眉道:“奇怪,难懂是某位曾经沉睡在这里的域外天魔觉醒了?这也不像是阿修罗啊,这有五个头颅呢!”
杰克迪亚深深吸了口气,道:“的确很可怕,但我相信,神宝可以镇压他。”
“行动吧!他有十四翼,若是飞起来,我们不一定跟得上。”
轩辕德沉声说出,毫不犹豫,直接将夜光杯朝前一推。
夜光杯散发出一道道绿光,规则如龙一般搅动着虚空,朝着那恶魔头颅而去。
而恶魔五个头颅,血光一闪,大手忽然朝着夜光杯抓来。
轩辕德已然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连神宝都敢乱动,这恶魔看来并不聪明。”
话音刚落,他的笑容已然凝固,只见那恶魔猛然抓在夜光杯上,那无尽的规则,瞬间化作了齑粉。
“这不可能!”
杰克迪亚已然忍不住大吼出声,厉声道:“神宝有不朽法则,怎么可能被低于不朽的恶魔擒住,难道他是不朽境界?”
查尔斯冷着脸摇头道:“不,似乎是神宝遇到了什么东西,直接沉睡了。”
谁都不知道,辜雀的体内,那镇界灵柩棺正缓缓旋转着,喷薄出一道道黑纹,混在了魔气之中,这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事实上,根本不是他抓住了神宝,而是镇界灵柩棺的黑纹制服了神宝。
查尔斯一步跨出,喃喃道:“神说,要有光。”
语气虔诚无比,那时间之书顿时澎湃出绚烂的白光,朝着辜雀席卷而去,所过之处,时间直接停止。
而魔光纵横,伴随铜棺的符文,又将时间之书的白光淹没。
时间之书直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像是一本普通的书籍一般,缓缓坠落了下去。
查尔斯一把抓住,眉头已然紧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这时,天下各朝帝王已然陆续而来。
看到这惊天动地的恶魔,都不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祭出了各大神宝。戮仙之剑、始皇战戟、岁月沙漏、太初玉如意、大荒旗、镇皇塔等等神宝,总共十多件,全部飞上虚空,一道道可怕的规则蔓延,把虚空直接撕裂。
整个天地都破碎不堪,而所有的神宝靠近恶魔,都被镇界灵柩棺的符文击飞,直接沉睡,再也无法败敌。
赢风喃喃道:“这、这太可怕了,恐怕只有请无上不朽出面镇压了。”
殷子休也骇然道:“想不到神魔大陆竟然出了如此可怕的恶魔,要是与我等一派,为我神魔大陆所用,那修罗界也不敢轻易造次了。”
四周众人愁眉不展,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忽然从远方天地的尽头传来:“他妈的,上一次老子在努力造孩子,没能赶上,这一次老子终于赶上了,哇咔咔!”
“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恶魔,敢在我神魔大陆的土地上造次。”
“嗷呜!我天眼虎今日便做一回屠魔英雄!”
一个巨大的白虎极速踏来,模样极丑,头大腿短身子肥,飞在空中都显得无比滑稽。
天眼虎嚣张而来,大声道:“那个狗日的恶魔敢装逼,老子今天......”
话还没说完,这厮已然停下,瞪大了眼看着前方那高达万丈的恐怖魔躯,五颗头颅、十四支翅膀,满身的鳞甲,无尽的魔气,像是正冷冷盯着他。
“咕噜。”
这厮猛地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但此刻为此已晚,顾南风大声道:“蠢虎,你来都来了,还要逃跑吗?”
天眼虎大怒,豁然回头,大声道:“小子你会不会说话?老子这是逃吗?这是且战且退!”
殷子休大笑道:“天眼虎,你出手了吗就是且战且退了,快来快来,我们十多件神宝都拿不下他,你用你的神兽之威试试。”
“十多件神宝!”
天眼虎惊呼一声,腿一软,差点没从虚空中坠落下去。
他讪讪一笑,偏偏倒到飞来,尴尬笑道:“咳咳,神宝都没办法,本虎有什么办法。”
说话的同时,他朝天看去,吓得忍不住缩了缩头,骇然道:“他妈的,这玩意儿恐怕比我那蠢爹都强大吧?那还打个屁啊,直接叫不朽吧!”
说到这里,这厮又忍不住得意起来,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嫂子卡萝琳,足以收拾这个王八蛋。”
顾南风道:“那你赶快将她请来吧!我们等着。”
天眼虎朝顾南风看去,咬牙切齿道:“顾小子,你确定要拆我的台?信不信我率领精灵大军,直接把你的岛给抢了,老子来做岛主。”
听到此话,四周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一个沉稳的声音已然响起:“不说胡话了,诸位神君,我们联手试试看!”
这时,天下各朝帝王已然陆续而来。
看到这惊天动地的恶魔,都不禁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祭出了各大神宝。戮仙之剑、始皇战戟、岁月沙漏、太初玉如意、大荒旗、镇皇塔等等神宝,总共十多件,全部飞上虚空,一道道可怕的规则蔓延,把虚空直接撕裂。
整个天地都破碎不堪,而所有的神宝靠近恶魔,都被镇界灵柩棺的符文击飞,直接沉睡,再也无法败敌。
赢风喃喃道:“这、这太可怕了,恐怕只有请无上不朽出面镇压了。”
殷子休也骇然道:“想不到神魔大陆竟然出了如此可怕的恶魔,要是与我等一派,为我神魔大陆所用,那修罗界也不敢轻易造次了。”
四周众人愁眉不展,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忽然从远方天地的尽头传来:“他妈的,上一次老子在努力造孩子,没能赶上,这一次老子终于赶上了,哇咔咔!”
“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恶魔,敢在我神魔大陆的土地上造次。”
“嗷呜!我天眼虎今日便做一回屠魔英雄!”
一个巨大的白虎极速踏来,模样极丑,头大腿短身子肥,飞在空中都显得无比滑稽。
天眼虎嚣张而来,大声道:“那个狗日的恶魔敢装逼,老子今天......”
话还没说完,这厮已然停下,瞪大了眼看着前方那高达万丈的恐怖魔躯,五颗头颅、十四支翅膀,满身的鳞甲,无尽的魔气,像是正冷冷盯着他。
“咕噜。”
这厮猛地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但此刻为此已晚,顾南风大声道:“蠢虎,你来都来了,还要逃跑吗?”
天眼虎大怒,豁然回头,大声道:“小子你会不会说话?老子这是逃吗?这是且战且退!”
殷子休大笑道:“天眼虎,你出手了吗就是且战且退了,快来快来,我们十多件神宝都拿不下他,你用你的神兽之威试试。”
“十多件神宝!”
天眼虎惊呼一声,腿一软,差点没从虚空中坠落下去。
他讪讪一笑,偏偏倒到飞来,尴尬笑道:“咳咳,神宝都没办法,本虎有什么办法。”
说话的同时,他朝天看去,吓得忍不住缩了缩头,骇然道:“他妈的,这玩意儿恐怕比我那蠢爹都强大吧?那还打个屁啊,直接叫不朽吧!”
说到这里,这厮又忍不住得意起来,笑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嫂子卡萝琳,足以收拾这个王八蛋。”
顾南风道:“那你赶快将她请来吧!我们等着。”
天眼虎朝顾南风看去,咬牙切齿道:“顾小子,你确定要拆我的台?信不信我率领精灵大军,直接把你的岛给抢了,老子来做岛主。”
听到此话,四周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一个沉稳的声音已然响起:“不说胡话了,诸位神君,我们联手试试看!”
第九百三十二章 伟大的仙宫
哪怕是在过去一百年,哪怕轩辕阔还远远没有成长起来,但他已然有了别人不具备的格局和气魄。
他毫不犹豫,直接大步离开,而与此同时,预言湖方向,一道道金芒已然冲天而起,把整个神都都照亮。
神都各大强者觉醒,不禁飞上天穹,极目而望,心头骇然。
那赫然是一股无法抵挡的圣威,在瞬间便波及了整个神都,令所有修者浑身寒彻,几乎提不起一丝力量来。
预言湖湖水滔滔,翻滚不绝,一个巨大的金色头冠,已然缓缓付出了水面。
金芒如剑一般把虚空轻易穿透,仿佛在伟大的圣器面前,世界都脆弱如一张白纸。
再一次见到圣器,哪怕辜雀已然强大无比,但依旧无法直视其浩大的力量和磅礴的威压。
这才是一个兵器或者法器最终的形态啊,在圣器面前,一切的神宝神物,都显得那么平庸,像是一堆废铁一般。
人皇之冠,若是人皇之冠还在,什么五行之海,什么修罗界,在圣威之下,一切皆为蝼蚁。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极速朝着人皇之冠而去,卸去了身上的铜棺,露出了那本来的恶魔形态。
在这个时候,韩秋和轻灵还未出生,轩辕旷还在征战西北,冷缺还在吃着牢房,轩辕辰不满周岁,真正的一代还未崛起,大陆平静如水。
所以遇到这样的变故,神都修者的震撼肯定是无与伦比的。
辜雀一步一步朝着人皇之冠而去,但还相隔千丈,强大的体魄已然忍不住要龟裂了。
圣器之威,不容亵渎啊,自己的身体不灭不坏不朽,堪比衰竭之境,但依旧无法靠近。
他隔着虚空,看着人皇之冠道:“天地七大圣器,你为灵魂圣器,可看穿一切伪装,霸凌亘古未来。你一定认得我的,在未来几十年后,我们会有数次邂逅,你应该是可以预见一些东西的,你知道,我们并不是敌人,反而是朋友。”
辜雀叹声道:“在我来的那个时代,你已经消失在了苍穹的尽头,耶梨和玛姬正在寻找你,她们想让你救我。但我终究是活过来了,我跨越了滚滚百年历史,就是为了来找你,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次。”
“去那伟大的仙宫,闹上一场!”
辜雀眼中充满兴奋,又带着无法形容的战意,他咧嘴道:“你至高为圣器,举世无敌,可愿与我一起,干一件惊天动地之事?”
声音并不大,在圣威的充斥之下,所有人都听不到辜雀的声音,但人皇之冠已然冲天而起,发出一声声铿锵巨响。
无尽的金芒澎湃而出,犹如亿万道金色的金芒,密密麻麻挤满天空。
神都上方的虚空,竟然在瞬间化作一个可怕的黑洞,然后又瞬间凝聚。
在顷刻之间,竟然毁灭了足足七次,又愈合了足足七次。
辜雀骇然看着这一切,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人皇之冠的可怕,他只是在等,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而可怕的毁灭结束之后,那股恐怖的圣威终于消失,留下的仅仅是人皇之冠高傲的躯体。
辜雀脸色一喜,忍不住大笑出声,身影一闪,顿时落在了人皇之冠上。
那犹如黄金锻造的躯体浑然天成,其上有着无数细微的雕纹,一股股莫名的力量朝上澎湃,令时空微微扭曲。
辜雀沉声道:“朋友,我们走,无尽圣山,伟大的仙宫!”
人皇之冠铿锵作响,带着辜雀极速而上,迅速打破重重空间,横跨在无垠的星河之中。
隐秘的无尽圣山,飘乎于各大次元空间,各个不同的时空,单凭辜雀自身的力量,是根本找不到的。
但作为七大圣器之一的人皇之冠,却可以轻易探寻无尽圣山的位置。
只是辜雀害怕的是,无尽圣山的时空和大世界的时空并不相同,大世界是一百年之前,那么无尽圣山的时空会不会根本没有改变?若是如此,自己跑这一趟也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这一遭必须要走,溯雪魂飞魄散,再无法救活,唯一的方式,唯有穿越到过去,提前杀了这厉江白。
无尽圣山没有缺点,没有弱点,唯一闯进去的方式,只有硬拼......
想到这里,辜雀缓缓道:“这一次恐怕要委屈你了,我要混进去,必须要有动乱吸引强者的注意,你需要和无尽圣山硬碰硬。”
圣器无言,继续穿梭空间,星域在不停变化,时而有极光闪过,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终于像是突破了一层薄膜,一股仙光降临,漫天金色扑面而来。
辜雀朝前一看,只见祥云密布,仙光纵横,铺满了整个天际。
金色的阳光把重重云海染成金色,在那金色的尽头,一座仙山犹如巨兽一般隐在尽头。
一股几乎无法承受的威压蔓延在整个天地,仿佛那一座仙山,便是一座圣器一般。
这就是溯雪呆了整整二十年的地方,这就是天下第七大圣山。
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然见识到了那仙宫的繁华与壮阔,此次看在眼中,似乎更加可怕。
谁又能想到,在世界的次元空间中,竟然有这样一篇祥和又威严的地方,掌控着一切变化呢?
谁又能想到,这里才是世界最可怕的地方,什么万里大峡谷,什么法祖之墓,比起这里来算的了什么?
这里足足有六位苍穹之境!
不朽强者更是无人可知。
但是现在,自己要来这里杀人!
而且还是隔着百年时空,提前杀去害死溯雪的凶手。
这是何等令人兴奋、令人热血沸腾的事。
辜雀咧着嘴,喘着粗气,心中有恐惧,有愤怒,有渴望,更有激动。
若是自己死了,恐怕将来也有人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敢独闯无尽圣山去杀人吧?
他面孔狰狞,背后的肉翅如刀,浑身的魔光被圣器威压盖住。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发现了圣器,但此时此刻,回不了头了!
杀吧!杀了害死溯雪的凶手!
改变历史!改变一切因果。
我辜雀,就要做这改变事实的第一人!
他心中一直怒吼着,咆哮着,因为前方的那一座仙山是如此神圣,如此高不可攀。
它,是自己的目标!
老子算不算是一个勇者?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像是要烧掉他的灵魂。
一切的情绪酝酿,终于到达了极致。
“去吧,人皇之冠,去毁灭一切,去面对那高傲的天门,去告诉那天下第七大圣山,去告诉仙宫,他们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除了天姬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去闯荡,去挑战啊!”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已然厉吼了起来。
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铿锵之声发出,人皇之冠在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它变得无比巨大,千丈、万丈、十万丈,它变得比无尽圣山更加伟岸,比一切都伟大。
阳光,不,没有阳光,有的只是圣威,是通天彻地的金芒。
剑!
亿万道金色的剑芒把无数万里的云层全部绞碎,那人皇之冠像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势,发出可怕的咆哮,骤然朝着无尽圣山撞去!
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它的速度,也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它的威势。
此刻,诸天万界,亘古时空,像是只有它的存在。
“什么?人皇之冠!”
一声惊呼忽然从前方仙宫之中传来,只见无尽圣山的背后,一张像是可以包揽世界的神图忽然显现而出,其上是山川江河,是诸天星河,是浩荡的银河和无垠的世界。
“天道社稷图!果然是天道社稷图!”
辜雀咬着牙,直接祭出了铜棺,抗在肩头,跟着圣器的步伐极速朝前而去。
他的速度当然跟不上人皇之冠,但那炙热的光芒,那亿万金剑,那可怕的威压,已然把一切掩盖。
加上铜棺掩盖生机,辜雀相信,任何人都无法发现自己,包括那传说中的仙宫之主昊天众妙。
“糟!来不及了!”
有人在惊吼,声音传遍了整个世界,这至少是一位不朽强者,但就算是不朽强者,祭出圣器、激活圣器,终归是需要时间。
而人皇之冠,则是全盛状态。
辜雀不知道前方是哪一个天门,是南方还是北方,是东方还是西方,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皇之冠已然接近了。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上万里虚空,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人皇,你放肆!”
一声暴喝传来,整个天地碎乱的云海直接化作灰烬,稳固的虚空连斩道强者都无法打破,但这股气势传出,竟然直接令万里虚空直接龟裂,可怕的黑洞和混沌萦绕而出。
辜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遮天蔽日,远远超过了无尽圣山,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轰然朝着人皇之冠拍来。
巨掌如真人之手,分毫毕现,无比巨大,和人皇之冠猛然撞击在虚空之中。
于是,一切便开始了真正的湮灭。
那一股余波横扫而出,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水面,那波纹,便是空间湮灭的波纹。
恐怖的毁灭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看到无尽圣山在瞬间便倒塌了一大半,仙宫无数的楼宇坍塌,然后很快被终于激活的天道社稷图包裹了起来。
而此刻,辜雀已然到了!
他举着铜棺,顶着可怕的余波,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在天道社稷图合拢的最后一丝间隙之中穿了进去。
砸破了房顶,稳稳落在了一个隐秘的卧室里面,抬头朝天一看,正好看到一道惊鸿白光划破天际。
“昊天众妙!”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而那白光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外面的动静便小了。
隐隐之间,传来了厚重的声音:“长生大帝,怎么回事?”
原来这是南极太微御虚长生大帝所在的南天门,辜雀目光之中露出冷笑。
而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然传出:“人皇之冠突然降临,而且不是人皇在操控,没有任何人操控,以其巅峰之姿,直接朝着南天门撞来。天道社稷图来不及复苏,而奋力一挡,但余波依旧震到了仙宫。”
听到这里,也不禁心悸,好可怕的南极太微御虚长生大帝,圣器巅峰一击,他竟然都能挡住,只是泄露了余波而已。
真不敢想象,这种级别的强者,还是四个,却被天姬一人打败。
惊骇之间,又传来昊天众妙的声音:“无妨,毁灭的只是虚妄而已,让人皇之冠走吧。”
“是。”
声音很快便停止了,一切的波澜都停止了,一个圣器杀来,也仅仅只能对仙宫造成如此伤害了。
这仙宫,的确太强大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罗鱼
一次惊世的对撞,一场可怕的崩塌,辜雀终于在恐怖的元气激荡中混进了无尽圣山。
这当然得益于圣器的掩护,更得益于铜棺掩盖一切天机,否则自己出现在这片世界的瞬间,便会被无尽圣山的强者发现。
但无论如何,终究是进来了,辜雀朝着南天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慨然道:“多谢朋友,希望我们将来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人皇之冠走了。
同时他也知道,人皇之冠所伤害的,仅仅是虚妄。
那并不是真正的仙宫,那只是幻象,而真正的仙宫,正是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感受不到任何威压。
而且,自己刚刚砸开的房顶,已然愈合了。
在一种无法理解的道则下,它被修复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么自己,也该杀人了!
想到厉江白的脸,想到溯雪最后那一声夫君,辜雀心中就有无法遏制的恨意,这股恨意演变成了无止境的杀意。
对,杀意,他来此本就是为了杀人。
他很喜欢做这种事,也很兴奋,以为生平第一次遇到,杀人和救人会产生同样效果的事。
他的眼中已然流出了鲜血。
“你...你......”
一个颤抖而怯懦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让辜雀身体猛然一震,顿时骇然回头,顿时看到了一个娇弱的身体正坐在床上,身无寸缕,死死抓紧被子,掩盖着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个女子,辜雀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的美貌,只因他已然惊呼出声:“罗鲤!罗鲤丫头,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土地罗鲤丫头,辜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对道的理解又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根本没有伪装,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
女子已经吓呆了,瞪大眼看着辜雀,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啊...呜呜......”
她或许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大叫出声的瞬间,辜雀已然稳稳捂住了她的嘴。
他眼中杀意毕露,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自己来到这里,只要暴露身份,绝对无法活着走出去,更别说杀人了。
而既然已经被人发现,那么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当然就是杀人。
她是个女人没错,但这个时候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和溯雪残忍。
辜雀双眼微眯,寒声道:“别怪我,要怪就怪厉江白吧。”
说着话,正要运转元力,女子的眼泪已然流了出来,清泪洒满了辜雀的手背。
她的确和罗鲤一模一样,此刻甚至连神态都一样,连声音都一样。
辜雀的心一颤,不知为何,一瞬间竟然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徒弟。
他喘着气,看到了自己的手,是干净的人手。
看来无尽圣山的确神圣,来到这里,魔志消失,自己便自动恢复了人躯。
“不...不要杀我......”
女子泪流满面,辜雀脸色冷漠。
他寒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松开了手,但元气并未撤去,他可以保证这个女人的声音传不出去。
女子啜泣道:“我、我叫罗鱼。”
靠,要不要这么巧合?长得像也就罢了,名字竟然还如此相似,都姓罗,而且一个是鲤,一个是鱼。
辜雀眉头紧皱,忍不住道:“你的父亲姓罗?”
罗鱼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有父母,只有师尊。”
辜雀心中一动,罗鲤是先天灵体,这本就亘古未有,很特殊,但现在又遇到了一个如此巧合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还是姐妹名......
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他沉声道:“你今年,多少岁?”
罗鱼呆了呆,脸有些红,忍不住缩进了被子,低声道:“五...五十二岁......”
又问名字又问年龄的,的确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但辜雀的心已然沉了下去。
因为罗鲤,也是五十二岁!
如果说长相一样可以是巧合,名字可以是巧合,但年龄便绝不可能是巧合了。
这二者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看来这个女人,不能杀。
因为现在还不清楚二者的具体联系,一旦杀了,会不会对罗鲤造成影响,还是个未知数。
他放松下来,坐在了床边,忽然脸色又是一变。
自己是穿越到百年前!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
如果无尽圣山也是处于一百年前,那么她和罗鲤的年龄自然不一样,但此时此刻,到底是不是一百年前呢?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今日是多少年,多少日,多少号?”
罗鱼呆呆摇头,喃喃道:“什么年月号?”
“你不知道年月号?”
辜雀也忍不住愣住了,但随即便想通了,无尽圣山不受天道时空桎梏,没有年月日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很明显没有武功,那么为什么五十二岁了,还这么年轻?
时空可以变化,但生命的命轮总归是不会有变化的吧?
她,会不会也是先天灵体?
想到这里,辜雀毫不犹豫,一把直接拉开了她的被子。
“啊!”
一声惊呼传来,一具雪白的酮体出现在了辜雀眼前,白皙细嫩的皮肤,高耸的胸部,平坦的小腹,浑圆笔直的双腿......等等!我要看的貌似不是这个啊!
辜雀连忙收回目光,瞳孔顿时一阵紧缩,他看到了罗鱼的心。
一颗白色的心脏,充满的生机与活力。
果然是先天灵体。
大手一挥,被子直接盖上了她的身体,辜雀缓缓道:“不要介意,我只是看看你的心而已。”
罗鱼像是呆滞一般,不停流着泪,死死抓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误会啊,辜雀一阵头疼,忍不住道:“你是先天灵体,你知道吗?”
罗鱼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更多,对辜雀是又恨又怕,颤声道:“知道,师尊说过。”
辜雀沉声道:“那么为何不学武?”
罗鱼道:“师尊不要我学武,只让我天天听课。”
“听什么课?”
罗鱼道:“一些道理,不太容易懂那种,师尊说,那是原道。”
辜雀身体一震,忍不住咧嘴一笑,野心不小,还想走神秀的那条路。
那条路的确很可怕,一旦成功,将会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决然不同于不朽之路。
辜雀刚要说话,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脸色顿时就变了,此刻万万不能被发现。
立刻收起铜棺,毫不犹豫钻进了罗鱼的被窝,把头也埋了进去,沉声道:“我如果被发现,第一个就杀了你。”
罗鱼吓得浑身颤抖,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和意外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种变故,唯有连忙点头,但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辜雀的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软,发烫。
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她哪里会知道天上也会掉下来一个人,而这个人太坏,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虽然穿着衣服,但她已无脸见人。
脸又烫又红,门又响了,她没有办法再恐惧,唯有颤抖着声音道:“请进。”
于是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脸上挂满泪珠的罗鱼,顿时忍不住轻呼一声,道:“妹妹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辜雀的身体顿时绷紧,心口像是被铁锤狠狠捶打了几下,右手也不禁朝前一抓。
抓住了一团惊人的柔软。
他满脸大汗,脑中轰鸣不断,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能发出任何动静,但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罗鱼痛得哭出了声,那炙热的大手抓在了她后腰下的高耸处,她又痛又羞,偏偏还不敢说出来。
而那白衣女子连忙走了过来,急道:“鱼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罗鱼泪流满面,啜泣道:“溯雪姐姐,我......”
辜雀死死咬牙,他的口中已然有血,他当然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溯雪!
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声音。
他确定在无尽圣山,这不是一百年前,这很可能就是几年前,或者几个月,最多二十年!
溯雪还活着,还在无尽圣山,这说明,自己还来得及,来得及杀人。
承受着屁股的疼痛,罗鱼撇着嘴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哭道:“我、我不舒服,我好难受。”
“不应该啊!”
溯雪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皱眉道:“你是先天灵体,也没有修武,怎么会出现不舒服的情况。”
她洁白细腻的小手在罗鱼额头一挨,忍不住轻呼道:“好烫,鱼妹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么烫?不可能是发烧了,你的体质我清楚,这种凡人的病,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罗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只想溯雪赶紧离开,然后自己再把床上这个人赶出来。
自己的屁股,真的好痛,一定都快被掐坏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溯雪,忽然一呆,忍不住道:“溯雪姐姐,你又哭了?眼睛红红的。”
溯雪勉强一笑,摇头道:“没有。”
罗鱼像是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连忙道:“姐姐,这都快二十年了,你怎么还记着他?”
溯雪摸了摸罗鱼的头,笑道:“你以后也会明白的,有些人太坏,莫名其妙闯进了你的世界,在你的灵魂中留下深刻的烙印,你就忘不了他了。”
罗鱼呆了呆,然后道:“所以辜雀哥哥就是这样的坏人吗?”
溯雪被她逗笑了,轻轻道:“傻妹妹,或许以后你离开了无尽圣山,也会遇到那种坏人的。那时候,你就明白姐姐的心了。”
罗鱼咬了咬牙,心道,现在我的背后就有一个天下最坏的人。
而此刻那个天下最坏的人,几乎已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他痛苦不堪。
他知道这二十年来,溯雪一直记着自己,一直思念着自己。
但知道,和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这是两码事。
他只有此刻,才最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她们安定和安全感。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刚刚本就是无意识的抓过去的,他觉得这是对溯雪最大的亵渎。
所以他愈发痛恨自己,但他却明白,绝不能出去。
他必须要悄悄杀人,悄悄离开,这样才能救活溯雪。
一旦出去,必然会产生因果,会对后来产生可怕的改变。
现在的无尽圣山,应该只是几个月前,而非一百年。
辜雀不敢冒险,他多么希望能出去,见上溯雪一面,抱着她告诉自己还活着。
这样她就不会再承受思念和绝望的痛苦。
他忍受着,他一定要杀人!杀了厉江白!
第九百三十四章 倾怒
溯雪和罗鱼聊着,看得出来她们相识已久,也看得出来,溯雪也怀疑罗鱼和罗鲤之间的关系。
但更让辜雀的感动的,依旧是溯雪内心深处那一丝坚定。
“姐姐,那你心中那个坏人,真的死了吗?”
罗鱼是这么问的。
而溯雪笑着把额头的长发撩到耳后,轻轻道:“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我不能认为他死了。”
“为什么?”
溯雪道:“第一,我坚信他一定活着,只是陷入了某种困境。第二,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他活着,那么他真正活过来,该有多难过?”
听到这些话,辜雀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跳出去。
罗鱼毕竟处于无尽圣山这样一个和平的世界,没有经历过任何风云,虽然活了五十多年,却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和溯雪聊起来后,便似乎忘了还有辜雀这个人了。
她眼中像是闪着星星,激动道:“哇,姐姐你说得好好,我也相信他活着。”
溯雪忍不住笑道:“你都不认识他,你相信什么?”
罗鱼眯眼道:“姐姐的眼光不会差,你说他活着,他就一定活着,我猜他一定会来接你。”
溯雪眼中闪着柔和的光芒,轻轻道:“要不是有你,这二十年我真不知道如何坚持过来。”
罗鱼嘟了嘟嘴,道:“可是我有了溯雪姐姐也很幸福啊,以前都没有人和我说话的,同辈的哥哥姐姐们都瞧不起我,说我是废物,连修炼都不能,只有姐姐对我好。“
溯雪笑道:“那是他们不懂你的珍贵。”
罗鱼黯然道:“可是,可是辜雀哥哥如果真的来接你了,我是不是就没办法再见到姐姐了?”
溯雪呆了呆,然后低声道:“你一定有机会出去的,你会见识万丈红尘,百年江湖。”
“真的吗?”
罗鱼的眼睛亮了起来,惊喜道:“我真的可以出去吗溯雪姐姐?我也可以去吃那些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听曲儿,看杂技,过那种轰轰烈烈,很有趣的生活?”
溯雪笑道:“或许你也会爱一个人,然后和他过得很幸福。”
罗鱼激动道:“那、那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是辜雀哥哥带我走吗?他来接你,顺道就把我接走了?”
溯雪脸色的笑容勉强了起来。
而罗鱼更加喋喋不休:“这个地方真的好无聊,年复一年都是如此光景,没有任何变化,听你讲红尘世界之前,我还不知道天下竟然如此有趣。”
“我都能背下来啦,溯雪姐姐,大世界又神魔大陆、五行之海、修罗界、无量界、震旦界、无间世界。然后神魔大陆有九州,分别是天地玄黄、东西神魔,还有一个辜雀哥哥的中州。圣山、神朝、各大派,尸族、金属族、兽族,尸族围成,土海入侵,玄州杀龙,圣地会武,六朝联军......”
“还有还有,大陆与海洋的战争,世界的绝地,这二十年所讲的东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也想见见你口中的天眼虎,我觉得它一定很可爱,对对对,还有王顶天大侠,还有酷酷的韩秋姐姐。”
她说得太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溯雪眼中的黯然。
看着她眼中那充满着生机,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溯雪忽然发现这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所以她的目光从黯然慢慢变得坚定,终于打断道:“罗鱼妹妹。”
“嗯?怎么了姐姐?”
溯雪看着她,认真道:“姐姐答应你,一定带你出去,这里看似祥和,实则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变化。你本就不该呆在这儿,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不该呆在这儿。”
她实在不忍心罗鱼继续在这里,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受罪。
心软,容易感同身受,本就是溯雪的个性。
辜雀觉得这种个性很美,这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是因为美貌,因为美貌随时可能消逝。
因为她的心,足够配得上任何人的喜欢。
罗鱼激动不已,不禁急道:“真的吗姐姐?你真的可以带我走吗?”
溯雪笑道:“我不一定可以,但他一定可以的。”
“是辜雀哥哥!”
罗鱼大喊了起来,道:“对对对,辜雀哥哥做成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他一定可以带我走的对吗?”
溯雪点头道:“他现在做不到,但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
“为什么?”
听到这三个字,溯雪的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轻轻道:“我并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也并不是一个果断的人,我优柔寡断,我顾虑太多,所以当初我没有信任他。在这一方面,媚君做得的确比我好,她很大胆,她敢去说出心中肯定的一切,她宁愿抛弃一切,也要相信辜雀,她是第一个相信辜雀的人。”
说到这里,溯雪笑道:“我不如,但我可以学习,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经历过来,我也成长了很多。至少,我也变得坚定起来,我不再优柔寡断,至少在相信他这一方面,我应该坚定,不是吗?”
“哇!”
罗鱼激动道:“溯雪姐姐我太崇拜你了,你一定要带我走。”
“好孩子。”
溯雪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缓缓离开了房间。
罗鱼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愿望之中,直到,辜雀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嘴角带着鲜血,眼角带着泪痕,眼中带着杀意!
他身影笔直,傲然站在屋中,竟然像一座巨山一般伟岸。
罗鱼看呆了,然后连忙反应过来,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辜雀看了罗鱼一眼,面无表情道:“那个坏人,来接她了。”
仅仅八个字,便把罗鱼吓得身体一抖,不禁惊道:“你、你是辜...辜雀哥哥?”
辜雀冷冷道:“告诉我,厉江白在哪儿?“
罗鱼激动道:“你是不是辜雀哥哥?你、你会不会把我一起带走?”
辜雀道:“溯雪许下了诺言,我就一定会帮她完成,至于是不是这次,就看你的表现了。”
辜雀知道这一次是一定无法带走罗鱼的,但他已然不想僵持下去。
罗鱼连忙道:“懂懂懂,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的,厉江白对吧,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带你去。”
她说出一连串的话,然后连忙从被窝里冲了出来,在地上跳来跳去找衣服,但似乎又响起了什么连忙惊叫一声,捂住关键部位又缩进了被子里。
辜雀右手一挥,床边衣架上一袭淡黄色长裙已然飞到了她的手中,辜雀淡淡道:“给你五十个呼吸。”
他转过身去,罗鱼便连忙行动了起来,竟然只用了十多个呼吸便穿好了衣服,一把拉起辜雀,激动道:“我们走。”
辜雀双眼一眯,心中忍不住道,这还真是大条,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把自己往厉江白那边带。
她既然是先天灵体,在无尽圣山的地位便不会太低,带个路应该不会被自己连累。
辜雀沉声道:“记住,我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知道啦,别以为我不聪明!”
罗鱼很不爽地说了一声,然后拉着辜雀直接朝着北方而去,穿过了重重殿宇,辜雀无数次惊叹于仙宫的繁华和壮丽。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一座宫殿门前,辜雀已经感应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气息。
很熟悉,熟悉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你怎么了?”
罗鱼忍不住出声,而辜雀大手一挥,直接抹去了她的记忆。
要抹去一个未曾修炼的人的记忆,对于辜雀来说,实在太容易。
他把罗鱼放在地上,然后缓缓转身,面朝宫殿。
他的灵识远远比罗鱼灵敏,所以他很清楚厉江白就在里边,甚至清楚他在干什么事情。
里边的声音,他也听得明明白白。
“可惜啊!你不是溯雪那臭女人!二十年了,还他妈不服软,要不是父亲拦着,老子早就强上了她了。”
话音带着无边的戾气,接着又是一声声糜烂的叫声。
白日淫宣,倒也欢快,只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辜雀会来到过去杀你吧!
辜雀双眼一眯,心中忍不住道,这还真是大条,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把自己往厉江白那边带。
她既然是先天灵体,在无尽圣山的地位便不会太低,带个路应该不会被自己连累。
辜雀沉声道:“记住,我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知道啦,别以为我不聪明!”
罗鱼很不爽地说了一声,然后拉着辜雀直接朝着北方而去,穿过了重重殿宇,辜雀无数次惊叹于仙宫的繁华和壮丽。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一座宫殿门前,辜雀已经感应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气息。
很熟悉,熟悉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你怎么了?”
罗鱼忍不住出声,而辜雀大手一挥,直接抹去了她的记忆。
要抹去一个未曾修炼的人的记忆,对于辜雀来说,实在太容易。
他把罗鱼放在地上,然后缓缓转身,面朝宫殿。
他的灵识远远比罗鱼灵敏,所以他很清楚厉江白就在里边,甚至清楚他在干什么事情。
里边的声音,他也听得明明白白。
“可惜啊!你不是溯雪那臭女人!二十年了,还他妈不服软,要不是父亲拦着,老子早就强上了她了。”
话音带着无边的戾气,接着又是一声声糜烂的叫声。
白日淫宣,倒也欢快,只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辜雀会来到过去杀你吧!
第九百三十五章 报仇 逃杀
“什么?你是辜雀!”
厉江白惊呼出声,忍不住倒退数步,冷冷瞥了辜雀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脸上出现狰狞之色,咧嘴道:“谁都以为你死了,你却偏偏活了过来,活了便罢了,竟然又跑到这里来送死。辜雀,你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道:“或许我应该换一个词语形容,你这是蠢。”
辜雀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看着厉江白,任凭眼中鲜血流转。
厉江白轻笑道:“怎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辜雀缓缓道:“看来你并不在意我是怎么进来的,也不在意我为什么认识你,并要来找你。”
厉江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到辜雀只有神君之境,掉以轻心没有想太多,此刻听到辜雀的话,心中顿时起了疑惑。
“我不需要知道你怎么进来的,我只知道你必须死,你死了,溯雪就彻底死心了。”
他冷冷看着辜雀,眼中已然露出了杀意。
而辜雀只是轻轻道:“很好,我们想的一样,都觉得对方必须死。”
厉江白眯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我活了一百多年,第一次听见有神君之境要挑战衰竭之境,难怪你辜雀会自动送上门来,这份智力,非常人能及啊,我今日......”
他话还没说话,身影忽然一动,一道可怕的掌力化作漫天白光,将整个房间瞬间充斥,直接朝着辜雀头顶而来。
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从来是他的准则。
而白光之中,仅仅传来一声轻叹,一道血色的刀芒轻易把白光切破,把一切都斩碎。
厉江白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呆呆看着辜雀手中血红的长刀,身体已经在开始退后了。
“斩、斩君刀......”
他的脸上依旧渗出了汗水,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是多么剧烈。
而辜雀只是提着刀,语气不含一丝感情:“不是斩君刀,我幻化而出的虚影而已,只是此刻杀意澎湃,显得无比凝实罢了。”
他声音虽然平静,但一股股血浪已然从他眼中冲出,洒满了空间,可怕的杀意像是要冻结一切,令屋中的桌椅板凳直接崩碎。
甚至,刚才那个女人的尸体也被空气中细碎的芒气绞成了粉末。
恶臭的腥味传遍房间,辜雀心中愈发兴奋,他贪婪的闻着这股气息,像是迷醉一般,喃喃道:“原来杀人,倒也挺痛快。”
厉江白瞪大了眼,咬牙道:“辜雀,这是无尽圣山!”
辜雀看着他,任凭眼中鲜血流满脸颊,这是愤怒遏制不住的征兆。
他的语气冰冷到极致:“你不是觉得我愚蠢吗?我不是区区神君之境吗?此刻你为何不出手了?难道你作为衰竭强者,竟连我也奈何不了吗?”
听到此话,厉江白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辜雀只不过是神君之境而已,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被他吓到了。
他咧嘴一笑,猛然咬牙,寒声道:“辜雀,今日我便要了你的命!”
他说着话,实力再无一丝保留,全身都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像是要融化空间一般,身影如风驰电掣,骤然朝辜雀而来。
辜雀的眼神似乎都迷离了,整个人像是要陷入沉睡一般,右手一震,斩君刀铿锵而鸣,一刀缓缓朝前划出。
刀速很慢,但却蓄满了他一身所有的恨意和愤怒,携带着他所有的杀意,形成一面可怕的血幕,其中似乎又带着怒吼之声,像是要把天地割破。
四周铜棺黑纹震荡,把这股力量死死压缩在狭窄的房间之中,这片空间的已然被能量完全充斥。
“呃啊!”
厉江白惨叫一声,直接这股杀意像是云海倾覆一般,根本无法抵挡。
在瞬间,他的头颅便飞了出去,喉咙断口处喷出无尽的鲜血。
一道道法则缠绕而出,他的身体瞬间愈合,但脸色已然惨白至极,看向辜雀的眼神唯有恐惧。
辜雀提着刀,刀身血红,妖冶欲滴。
他一步一步朝着厉江白走去,轻轻道:“如果你这种废物都能杀我辜雀,那么四十多年前我已经死在太清子的手上了。你虽为衰竭,但无实战,恐怕连太清子你都不如。”
说到这里,他几乎意已阑珊,道:“在四十多年前我初为神君之时,便能杀你这种废柴,更何况四十多年后的辜雀早已今非昔比。”
他抬起头来,眼中的血芒已然锁定厉江白的灵魂,道:“这些年来,《道衍》小成,混沌滋生,胸有青莲,杀你只在一念之间。”
“不可能!”
厉江白眼中布满血丝,不停朝后退去,但后方已然是铜棺黑纹所在之处了。
退无可退,他瞪大了眼,喃喃道:“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跨两个境界杀人。”
辜雀的脸上没有表情,此刻他的思想已然被杀意完全占据,只是轻轻道:“无尽圣山如世外桃源,虽然强大,但却封闭,如果世间的力量可以用境界来概括,那么创出这个境界的人,岂不是永远无敌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
听到这句话,辜雀豁然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因为你该死!”
他说着话,再不犹豫,右手一震,斩君刀翻然而上,划出一道道恐怖的刀芒,在瞬间灌注了整个房间。
无与伦比的杀意把黑纹都震得摇晃,整个空间被血色充斥,每一寸都是刀芒衍生。
一瞬间,厉江白的**便化作成无数细碎的血肉,灵魂飘出,承受着万刀宰俎。
“呃啊!饶命啊!”
灵魂的痛楚根本无法承受,他惨叫出声,虚弱求饶。
而辜雀终于撤去了刀芒,静静看着他奄奄一息的灵魂。
“饶了我,我什么都给你,财富,权力,功法,女人,我什么都给你。”
他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恐惧,辜雀心中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宣泄感。
他轻轻道:“灵魂,是妖孽上好的补给。”
“你说什么?”
厉江白连忙朝前一看,只见辜雀已然低下了头,他正在看胸口,那胸口之处,一朵血红色的莲花已然生出。
而下一刻,一声咆哮传来,一张血盆大口从辜雀胸膛展开,瞬间吞没了厉江白的灵魂。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因这大口的速度实在太快。
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活着出去。
而且必须活着出去,如果死在了这里,未来便没有自己这个人,那么一切都变了。
他非但不想改变未来,而且更想活下去。
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抱起铜棺,在宫殿之间穿梭,直朝南天门而去。
那边被圣器毁灭,正是最好的突破口,至于罗鱼,以后再说吧。
有铜棺在身,除非是肉眼所见,否则那些强者绝不可能发现自己。
“你是谁?”
一声轻呼忽然从前方传来,只见一个女子像是恰好经过,顿时便看到了辜雀。
辜雀双眼一眯,咧嘴一笑,身体如残影一般消失在原地。
一道血光闪过,快若电光石火,一颗头颅已然飞上天空。
鲜血洒满大地,万物无声,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这种时候,任何不忍,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辜雀的脸像是雕刻而成一般,没有任何感情,手中幻化而出的泣血刀并没有撤去,他知道自己还将杀人。
谁挡自己,谁就得死!
不敢御空而行,但速度依旧很快,前方又是一个男子看到辜雀,不禁沉声道:“谁?”
辜雀右眼跳动,一刀直接架了上去,他没得选择,此刻的他杀意根本无法遏制,谁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屠夫。
他必须要解决一切隐患,只是一声铿锵之响传遍四方,这人竟然用一把长剑挡住了自己的刀芒。
高手!
这人的实力不会低于厉江白,如此年轻,却如此强大,不愧是无尽圣山。
而这年轻人也吓一跳,不禁厉声道:“你到底是谁!师尊!师尊!”
听到他大喊出声,辜雀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森然道:“你找死!”
他身影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全身上下血光爆射,恐怖的元气在天地间席卷,一刀再次朝前斩出。
斩君刀凝实无比,这一刀倾力而发,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青年男子脸色一变,举剑横档,但长剑瞬间断成两截,身体也被辜雀一分为二。
灵魂未灭?
辜雀眯眼,大手一伸,幻化成一个巨掌,直直朝前抓去。
而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已然传遍大地:“休伤我徒儿!”
伴随着声音,一股无匹的威压临近,竟然把大地都震得龟裂,辜雀的手印也随之瓦解
糟了,这下想不被发现都不可能了。
彻底暴露了。
他心急如焚,朝前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前方,一脸惊怒的看着自己。
身穿锦袍,身材高大,赫然是那厉江白的父亲。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辜雀心跳剧烈加速,猛喘粗气,他感受到至少有几十道身影朝着这边而来,每一道都可以轻易要了自己的命。
走不掉了吗?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辜雀右手一挥,一个白色的小瓶已然握在手中。
这人厉声道:“混账,你是哪个宫的,竟然行如此恶毒之事,今日我便收了你,交给天帝发落。”
他声音如惊雷,斩道之境的威压毫不掩饰,但辜雀眼中只有疯狂!
他咧嘴一笑,满脸狰狞,直接开启了无尽之瓶,一片青叶,随之飘出。
韩绝尘的四道恐怖剑芒,存于这无尽之瓶中,第一道用来抵抗震旦界的战船了,第二道是五海与神魔大陆大战之时,用来开辟了河道,第三道是二十年多年前穿越到无间世界的时空,抵挡了司马永恒的永恒圣山。
这是最后一道,辜雀毫不犹豫祭了出来。
此刻的他,早已不在意任何后果。
那青叶祭出,顿时爆发出一股无上之志,恐怖的不朽威压席卷,剑意如滔滔江河般湮灭虚空。
雪亮的剑芒封住了时空,骤然朝前横斩而去。
无法形容的威势,直接将前方两道身影吞噬,并连同一片片房屋和空间。
“怎么回事?是谁?”
一声低吼传来,天空忽然破开,一只苍白的大手一把捏住了这道剑芒,可怕的余波掀翻山河。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往这边赶,这一个正是跑路的好机会。
辜雀扛着铜棺,极速朝着南天门而去。
第九百三十六章 舍弃功法
趁着不朽剑芒的威势,趁着可怕的余波吸引了无数强者的主意,辜雀背着铜棺极速朝南天门而去。
由于人皇之冠的离开,天道社稷图也被撤下,那里空虚一片,似乎没有任何结界和强者看守。
不重要了,就算是有又如何,铜棺直接砸开,立刻跑路到震旦界,然后穿梭时空离开。
回到现实,溯雪应该便已然没有问题,那时候再带着溯雪去往战船人皇天姬所在之处。
接下来的,就不管自己的事了,天老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是一定要快,快到无尽圣山反应不过来,否则那么多强者,随便一个都可以轻易要了自己老命。
他冲刺着,速度已然达到极致,前方便是南天门,已然破碎不堪的南天门。
只要走过了这道门,自己便算是保下了半条命。
而没有任何意外,他直接冲了出去,但与此同时,身影也停住了。
前方,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伟岸身影正背对着他,看着前方无尽的云海。
云海又恢复了原貌,被阳光染成金色,他的身体也被染成了金色。
有狂风在吹拂,他满头黑发飘舞,冷漠的声音传出:“毁了山门杀了人,现在又想走,当我无尽圣山是什么地方了?”
他没有回头,但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已然从他体内涌出,仿佛在瞬间他已替代了太阳,无尽的金芒把一切都绞碎,化作漫天气浪,朝着辜雀澎湃而来。
时空,凝固了。
无上不朽!
辜雀心中一震,连忙高举铜棺,镇界灵柩棺面对这股压力,自动觉醒,一道道黑色的符文瞬间狂涌而出,形成数十道厚重的黑色屏障。
但这一股力量实在过于磅礴,以至于数十道屏障也在顷刻之间崩塌。
铜棺直接飞出了辜雀的手掌,在天空猛然旋转起来,棺盖自动打开,黑气如潮水一般从中喷薄而出,形成一个个高达万丈的恐怖虚影。
每一个虚影都携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势,并肩排在一起,终于将这一股威压完全挡住。
“咦?”
这人惊异一声,不禁皱眉道:“镇界灵柩棺?难怪你进来也无人发觉,原来是有这东西帮你掩盖天机。”
说到这里,他眯眼道:“我似乎听说过你,你叫辜雀。”
辜雀身影顿时一震,却是无心拖延,转头便跑。
在这里,太不安全。
“想跑?”
金袍不朽轻笑一声,大手直接伸出,瞬间化作万丈,遮天蔽日,像是将时空都抓在了手心。
而就在此时,铜棺所凝聚出的数十道虚影忽然同时咆哮一声,声音震破天际,竟然再次挡住了这一掌。
辜雀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金袍不朽眯眼看着铜棺,最终不禁叹了口气,道:“怕了你了行吧?”
他抬起头来,淡淡道:“跟着他,以你们的实力可以轻易搞定他。但我需要活口,只有天帝才有判决权。”
“是。”
几个声音同时喊出,足足四道身影如电一般朝着辜雀追去。
金袍人刚要动身,镇界灵柩棺又是一声轻鸣,他无奈摇头,干脆盘坐在虚空修炼了起来。
而辜雀的速度并不慢,他轻易突破了世界的壁障,极速朝着震旦界而去。
可无垠的虚空实在浩瀚,他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那四道身影已然敢上,将他围在了中央。
他们都散发着澎湃的气势,给辜雀无尽的压力。
斩道强者。
辜雀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立在虚空不动了。
而一位老者站了出来,缓缓道:“辜雀,别挣扎了,我们也并非不是听过你的名号,也知道你的确足够出色,但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是规则。”
另一位中年男子也站了出来,道:“无尽圣山有着世间最森严的规则,哪怕是无上不朽都不会逾越,你既然闯了,就跟我等回去等候天帝发落吧?”
辜雀冷笑道:“如果我不呢?难道还要派出无上不朽来杀我不成!”
老者摇头一笑,道:“至阳不朽只是恰好在那里而已,并不是为了刻意捕获你,不朽之上有不朽之上的规则,他们不会对不朽之下出手,而你,也根本没那个资格要不朽出手。”
中年男子笑道:“我知道你很强大,也曾有击杀衰竭之境的战绩,但在我们面前,你最好还是老实点。抵抗天道和斩断天道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天下亘古以来,没有任何神君可以与斩道强者一战。”
“放弃吧,我们也曾是神魔大陆的人,也知道你为了保护神魔大陆付出了很多,我们不愿与你动手。”
听到此话,辜雀豁然抬起头来,眼中杀意毕露,一字一句道:“你们也曾是神魔大陆的人?哼!神魔大陆遭受危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空有一身修为,不做故乡老祖,偏做权者走狗,这神魔大陆四字,不提也罢!”
此话一出,这四人顿时脸色剧变,一个个面覆寒霜,已然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而辜雀依旧没完,道:“进入无尽圣山,不就是为了成为无上不朽吗?但违背初心,何以成不朽?失去自我,何以证大道?你们不过也是一群挣扎在命数之间的可怜虫罢了。”
“你放肆!”
老者一步跨出,全身澎湃出一道道黑光,厉声道:“辜雀,你给脸不要脸!”
辜雀冷冷道:“若非我辜雀,你等连故乡都没了,此刻竟也有脸与我聒噪?”
中年男子道:“不必与这厮多费口舌了,直接擒了带走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是否有你的嘴强!”
辜雀回头看向他,咧嘴笑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四十年前的辜雀,你们任何一个人便可轻易杀之,但现在,就算你们四人联手,也做不到了!”
“混账!”
中年男子大手一挥,激起万重气浪,如滔滔怒水,把虚空冲破,方圆百里都被瞬间掩盖。
无尽的规则蔓延,辜雀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口吐鲜血,直接倒飞万丈出去。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断掉一般,这一掌对方明显没有下死手,但自己几乎已然承受不住。
斩道之威,果然还是自己低估了。
但是一切,又真的那么简单么?
辜雀眯着眼,忍着剧痛,全身骨骼啪啪作响,一道道金芒开始冒出。
中年男子冷笑道:“果然是不灭不坏之体。”
辜雀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忽然一把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咬牙道:“不怕死的就过来抓便是,我辜雀一一接下!”
“还真是嘴硬。”
中年男子一笑,迅速朝辜雀走去,刚走到一半,一个苍老的身影忽然喊道:“不好!危险!”
这是老者发出的声音,中年男子明显一愣,朝辜雀看去,只见辜雀静静站在原地,眉间竟然露出了两道黑纹。
他的眼中流着鲜血,终于运转起了全身的元气。
太久了,至少有二十多年,他没有真正全力去运转元气了。
因为他体内的元气实在太多,一旦倾尽全力,必将溢出,开始朝天人之境进发。
由于时机一直不成熟,所以他一直刻意压制着,压制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可以爆发了。
“呃啊!”
他仰天长啸,把《人皇经》、《紫虚道经》、《神女赋》都运转至极致,全身元气滔滔不绝,如巨浪般经脉之中不断席卷碰撞。
小腹亮起,一条金龙栩栩如生,仿佛瞬间将要飞出一般。
而三大功法元气交织碰撞,形成可怕的怒流,沿着经脉一路往上,打破一重重关隘壁障,终于达到了一个从未达到过的干涸地带。
辜雀怒吼着,身上黑光爆射,七百二十个大穴又亮起金芒,其中像是坐着一个个神祇。
皮肤似乎都在变得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经脉在纠缠,干涸的管道被元气冲过,变得生机勃勃。
而辜雀一眼金芒爆射,一眼黑光弥漫,沉声道:“是时候该破碎一切了!”
他一步朝天跨去,大吼道:“《人皇经》,你伴我多年,助我逃杀与奋斗,给我的修炼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我的道提供了感悟的来源。千言万语不足道恩,唯有一句,多谢了。”
老者不禁沉声道:“这厮要做什么?”
“不知道,似乎要舍弃这个功法似的。”
“脑子糊涂了吧?《人皇经》如此珍贵,竟然也舍得放弃?”
一个个声音发出,而却被辜雀的嘶吼之声掩盖,他怒吼道:“别矣,《人皇经》!”
声音传遍了无垠的虚空,他小腹之中的祖龙瞬间崩碎,全身七百二十个大穴也直接炸开。
不单单如此,就连他经脉之中的金芒,也随即炸开。
几乎在瞬间,他的不灭不坏之体,便化成了几分。
空气中金芒汇聚成龙,发出一声声呜咽,最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人皇经》,彻底舍弃了。
金沙清水弥漫,凝聚成辜雀的身体,此刻他身上已然没了极阳之气,唯有道韵和极阴之气。
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阴冷起来,像是可以冻结时空一般,但他又开始说话了。
“《神女赋》,你在我最孱弱的时候给予我最基本的力量,让我活着走出天州,之后伴我无数年,助我悟阴阳轮转、五行生克,无限馈赠,无语言表。今日,别矣。”
声音传出,他又开始了可怕的爆炸,一道道黑气从体内澎湃而出,整个人像是气球一般被撑起,然后轰然炸开。
身体化作齑粉,不灭不坏之体再次凝聚,但他此刻已然虚弱不堪。
天空已经渐渐变了,一道道黑云从天地各处而来,汇聚在了辜雀头顶。
此地本不该有云,既然出现,当然是为辜雀而来。
他心中很清楚,但一切必须照常进行,这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
喘着粗气,在四大斩道强者目瞪口呆之下,他终于再次缓缓说道:“《紫虚道经》,你是我大道的来源和基石,是保证我活到现在的根本。如今,别矣。”
“呃啊!”
他说完话,厉吼一声,浑身道韵溃散,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颓然飘在空中。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放弃了这三个功法。
这意味着,他将彻底走上自己的路。
就在今天!
第九百三十七章 天人劫
舍弃了三大惊世功法,辜雀全身都陷入了枯竭,他像是已经一无所有,蜷缩在虚空,甚至都要掉落下去一般。
中年男子愣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辜雀,你不会以为你自废武功,我无尽圣山就会从轻发落吧?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样,规则都是永远不会变的。”
老者沉声道:“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天才,偏偏要寻死。”
“死?死是什么?”
辜雀忽然出声,令四人顿时一愣。
他们看到,辜雀缓缓站直了身体,轻轻道:“死,是**的湮灭,还是灵魂的破碎?是世人的遗忘,还是历史的埋葬?”
他目光之中像是有一种别样的光芒,那是这四人从未见过的光芒,辜雀依旧在说话:“是沦亡,还是新生呢?生命最可悲的无知,便是对自身诞生与死亡的无知,或许一切都该被重新定义了。”
中年男子大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辜雀呢喃道:“淬体、凝神、极变、寂灭、生死、轮回、成神三劫、神阶、神君,探索天道入天人,抗击天道渡五衰,斩断天道,证明己道,最终成为无上不朽。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想,这个武功体系是天然就存在吗?还是,被一个人创立?”
听到此话,中年男子顿时大笑道:“你想来想去就是在想这种东西?那么我告诉你吧,这个东西虽然很隐晦,但也不是大秘密。这个武功境界,是人族的祖先‘燧’创造出来的,这是被公认为最好最合适、最能概括大道的武功境界体系。这个体系,造就了无数的强者,甚至不朽,甚至伟大的苍穹之境。”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表情戏谑无比,笑道:“你是在怀疑人祖的智慧,还是在怀疑无数年来无数强者的智慧呢?哈哈哈哈!”
辜雀不为所动,而是轻声道:“或许这个境界方式的确很科学,也最符合道的感悟,但是无数人都修炼着这一个体系,难道这不算是窠臼吗?”
老者沉声道:“也不是每个人都修炼这个体系,至少有一个人不是。”
辜雀抬起头来看向老者,道:“我知道了,还是神秀,对吗?”
“不错。”
老者点头道:“神秀也修炼这个体系,但他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路,他是山主最重视的天才,本来想等到时机成熟把他招进无尽圣山,可惜现在似乎晚了。”
辜雀道:“当然晚了,昊天众妙虽然强大,无尽圣山虽然底蕴深厚,但唯一惹不起的,也就是诡恶天撒布了。”
中年男子沉声道:“好就好在,这个人从来不管什么格局,也不在意什么利益,他只是做自己的事而已。”
辜雀摇头,忽然道:“都错了,一切都错了。”
“什么错了?”
辜雀道:“诡恶天一开始就认出了天姬是苍穹之境,这说明大千宇宙也知道这个武功体系,这个体系应该传自于大千宇宙,只是人祖将它带了进来,给了这个世界一个明路。而原道,诡恶天也提过,这说明大千宇宙也有原道。”
说到这里,辜雀又道:“那么我所修之道,又是何种方式呢?”
中年男子冷笑道:“你现在乃神君之境,即将破入天人,当然是修前者。”
辜雀摇头道:“从今天开始,便不是了。”
“你说什么?”
四人同时惊呼了起来,而辜雀站得笔直,喃喃道:“破而后立,死而后生,打破窠臼,走出自己的路,这才是真正证道的方式吧?所谓的无上不朽,只不过是对一个阶层的定义罢了。走到了那个定义,依旧要去找属于自己的门,那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底,都是为了那苍穹之境罢了。”
他说话的同时,胸口已然亮起了淡淡的紫蓝之光,它把辜雀枯寂的身体渐渐滋润,渐渐充实。
他闭上了眼,静静的推演着《道衍》,这是他自创的功法,但本质并不是功法,而是一种思想,一种哲学。
但他已然轻车熟路,已然有了基本的了解,他推演着周遭的一切,推演着所谓的道。
胸口的混沌青莲亮起,散发出一道道光芒,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崭新的混沌之气进驻丹田和经脉,冲击着一个个壁障,最终到达了一个桎梏点。
辜雀豁然睁开双眼,厉声道:“破开吧!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呢!”
声音传遍虚空,那清澈的混沌之气,却始终打不破那一个可怕的壁障。
那一个壁障像是一道天堑,比任何一道壁障都更加坚固,更加顽强。
辜雀的混沌之气几乎都要把经脉涨破了,但都无法打破,唯有一次一次去冲击,运转一切能量去轰炸,这令他的身体不断破碎,甚至崩塌。
“这厮是不是在自杀?不行,得阻止他!”
中年男子厉吼出声,而老者冷笑道:“那你去啊,他即将成为天人,天人劫难在即,你看看这四周,你敢去沾染这个因果吗?”
中年男子朝四周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只见四周不知何时,那重重乌云竟然已经变成了血色。
像是苍穹在流血一般,染红了整个寰宇,虚空每一处都有鲜血在漂浮,混杂在云海之中,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
这股威压,甚至连他们四人都觉得心悸。
中年男子咬牙道:“这小畜生,分明已经算好了现在渡劫,说到底还是怕了我们。”
另一人道:“怕什么,等他渡完劫再杀不迟,难道天人便可反抗么?”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忍不住大笑出声。
而那老者,却是显得忧心忡忡。
他总觉得不一样,天人劫,哪有这么夸张的威压?
“我就不信打不破你!”
他厉吼出声,全身的肌肉都在变化,额头的黑纹愈发鼓胀,如心脏一般跳动起来。
“咵啦!”
一声惊天巨响忽然传遍虚空,只见那重重血云似乎都翻滚了起来,一道恐怖的闪电骤然劈下,携带着苍穹的威压,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强大。
只能看到那虚空重重崩塌,方圆数百里都在破碎,辜雀的身体也在刹那间化作齑粉。
“我靠!”
中年男子连连飞退,竟然忍不住冒起了粗话来,惊骇道:“这他妈是天人劫还是不朽之劫?方圆百里虚空都龟裂,哪个神君承受得住?”
老者瞪大了眼,咬牙道:“辜雀到底在干什么?引得苍穹如此愤怒。”
无尽的虚空崩溃,仿佛末日降临,依旧还有雷电的余波在激射,每一道都足以洞穿神祇。
而此刻,一声艰难的嘶吼再次传出。
只见天地之间,金沙和清水激荡,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了辜雀崭新的身体。
只是那额头之上的黑纹,却愈发凝实,像是要撑破皮肉一般,渐渐朝中央凝聚。
倘若闭合,必成竖眼。
辜雀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朝天狞笑道:“嘿!你就这么怕吗?”
“只是我似乎找到了打破壁障的方式了。”
他眯眼笑着,喃喃道:“我的力量不足以打破壁障,那么,魔志总可以吧?”
“哈哈哈哈!”
他狰狞笑出了声,最终仰天长啸,全身上下的肌肤骤然崩裂,一道道经脉断碎,皮肤之下,一道道尖锐的鳞片破肉而出,漆黑森冷,锋利如刀。
与此同时,背后十四支翅膀生出,绽开,并散发出一道道可怕的魔光。
身体彻底改变,獠牙生出,长发变成血发,头顶之上也生出了血角。
整个人在顷刻之间,化成了恶魔。
三人对视一眼,顿时忍不住大笑出声。
而那老者,却是显得忧心忡忡。
他总觉得不一样,天人劫,哪有这么夸张的威压?
“我就不信打不破你!”
他厉吼出声,全身的肌肉都在变化,额头的黑纹愈发鼓胀,如心脏一般跳动起来。
“咵啦!”
一声惊天巨响忽然传遍虚空,只见那重重血云似乎都翻滚了起来,一道恐怖的闪电骤然劈下,携带着苍穹的威压,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强大。
只能看到那虚空重重崩塌,方圆数百里都在破碎,辜雀的身体也在刹那间化作齑粉。
“我靠!”
中年男子连连飞退,竟然忍不住冒起了粗话来,惊骇道:“这他妈是天人劫还是不朽之劫?方圆百里虚空都龟裂,哪个神君承受得住?”
老者瞪大了眼,咬牙道:“辜雀到底在干什么?引得苍穹如此愤怒。”
无尽的虚空崩溃,仿佛末日降临,依旧还有雷电的余波在激射,每一道都足以洞穿神祇。
而此刻,一声艰难的嘶吼再次传出。
只见天地之间,金沙和清水激荡,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了辜雀崭新的身体。
只是那额头之上的黑纹,却愈发凝实,像是要撑破皮肉一般,渐渐朝中央凝聚。
倘若闭合,必成竖眼。
辜雀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只是朝天狞笑道:“嘿!你就这么怕吗?”
“只是我似乎找到了打破壁障的方式了。”
他眯眼笑着,喃喃道:“我的力量不足以打破壁障,那么,魔志总可以吧?”
“哈哈哈哈!”
他狰狞笑出了声,最终仰天长啸,全身上下的肌肤骤然崩裂,一道道经脉断碎,皮肤之下,一道道尖锐的鳞片破肉而出,漆黑森冷,锋利如刀。
与此同时,背后十四支翅膀生出,绽开,并散发出一道道可怕的魔光。
身体彻底改变,獠牙生出,长发变成血发,头顶之上也生出了血角。
整个人在顷刻之间,化成了恶魔。
第九百三十八章 殒道之境
魔志混合着无尽的混沌之气,冲破了可怕的桎梏,达到了未至的领域。
在那四面天碑降下,宣告辜雀罪无可恕的同时,他已然僵住了。
就像是活跃的生命瞬间被闪电击中,整个人变成了雕塑,没有了一丝声息。
四大斩道强者看着四面天碑,心中早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什么样的天人劫,竟然能把四面天碑引动?
不重要了,原因他们已经无心去探索,他们更好奇的是接下来会怎么样。
而此刻辜雀,当然也并不是因为天碑降临而无法动弹,他只是**被封闭了,失去了一切外部知觉。
他只能感受道,一股股可怕的魔志力量和混沌之气,在未知的经脉之中不断沸腾,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受。
脑中轰隆作响,像是世界都随着灵魂炸开,然后有一双大手蹂躏着他们的外形。
接着狂风怒号,又把一切吹散,到头来一事无成,万无踪影。
晋升了,突破了,得到了什么?
辜雀在无垠的识海之中寻找着。
可是当风吹过之后,一切的尘埃都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虚无,天地上下、寰宇四方,唯有一个空字。
后方的境界都是模糊的吗?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
可是依照《道衍》的推算,这分明是一条通往大道的路,虽然艰难,但一定是正确的路。
莫非说,空,便是这一条路开启的正确方式吗?
那自己舍弃一切,到底得到了什么?如何去利用这个空呢?
他走的是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他没有前人的经验,也没有韩秋和罗鲤那样可怕的天赋与智慧。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恰好意志坚定一点,恰好学会了忍受。
但他似乎又发现了另外一点,自己或许还有真诚,对道的真诚,对生命最理性和最感性的看待,对真理的守护和内心的坚持。
所以现在自己是否在半途之上?是否一切的空,只是对寂寞的考验,对孤独灵魂的考验?当我继续走下去,会不会又有新的东西出现?
辜雀不止一次说过,《道衍》不单单是武学,更是哲学,是一种思考方式。
故思考,才能给他带来最大的解惑。
他开始往下走,空寂的识海一片虚无,一切都没有变化,甚至给人一种像是在原地踏步的感觉。
并不心悸,跟随着道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四周的虚无也终于在变了。
黑暗之中,忽然渗出了一滴滴鲜血,猩浓恶臭,又像是活的一般。
辜雀眉头紧皱,依旧不停歇,而更多的鲜血浮现,辜雀的眼前,竟然显现出一张张人脸。
他愣住了,这些人脸和当初天老在神州斩断自己命数之时何其相似,都是那满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灰暗而没有一丝生机。
他们眼中甚至连恐惧都没有,有的只是亘古不变,是死亡。
辜雀闭上了眼,而这一张张人脸似乎还在,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亦或者是我的心魔?魔志?
辜雀不明白,但此刻他不想去明白,他只想走着。
于是继续朝前走,人脸似乎在缓缓退后,像是在哭泣着,肌肉和神色也开始扭曲起来,像是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辜雀看到了尸体。
一具具漂浮在前方的尸体,混着如浪一般的猩浓血水,形成一幅令人恐惧的画面。
他看到了尸体的尽头,是一个幽深的黑洞,像是一个宇宙漩涡,极速扭动着,快到几乎静止。
那是门吗?
是自己真正会得到的东西吗?
不,或许是我太执着了,武学一途到了这个地步,已不存在得到与否。
自己只需要跟随道的衍变,慢慢的朝前,那是一种领悟。
他大步朝前,蹚过了血水,踩过了尸体,终于一头扎进了黑洞。
“呃......”
一声闷哼发出,四大斩道强者连忙朝前一看,只见辜雀的身体啪啪作响,骨骼和肌肉同时崩塌,像是要彻底毁灭一般。
他很快化成了齑粉,但很快又重新凝聚了身体。
肌肉的组成像是变了一般,他恢复成了人形,完美的比例和躯体。
他睁开了眼,眼中是深邃的紫蓝之光。
大手一挥,一袭白袍已然披在了身上,狂风吹拂,白袍黑发同时飘起,他的脸上是带着轻松的淡然和自信。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势,有的只是风轻云淡,干净潇洒。
像是一个寒窗苦读十年后,终于走出了家门,以满腹经纶,看待充满希望的世界。
很快,他眼中的紫蓝之光也不见了,留下的是一片清澈和深邃。
四大斩道强者瞪大了眼,老者终于忍不住道:“辜雀,你玩了这么多花样,到底突破了没有?”
辜雀回头看向老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冷笑道:“胡说一大堆,结果没有突破?哈哈!”
辜雀轻轻笑道:“没有什么突破与不突破的,或许我们早该摒弃了所谓的窠臼了,我不是突破,我只是悟了。”
老者眯眼道:“你悟了什么?”
辜雀道:“道与境界无关,不要去苛求杀伐之术,而是沿着道的轨迹,去推演属于自己的道路。神可殒,功可废,但真正的本质不能失去,否则只是留于表面,失去了真正的宝藏。”
说到这里,他看着四人迷惑的眼神,笑道:“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名字去形容这样的状态的话,就叫做殒道吧。”
“殒道?”四人同时出声。
辜雀点头道:“嗯,神君之后乃殒道,殒灭前身,推演后道。这是一片虚无的天地,而虚无则是自由,无拘无束。”
此话一出,四面天碑顿时轰隆作响,同时朝后退去。
它们退到了极远处,占住了四个方向,然后开始散发出一道道血光。
血光来自于天碑之上那四个像是由鲜血晕染的大字,带着强大的气息,竟然朝着两侧而去。
天碑与天碑之间联系了起来,一个由血光围成的牢笼便出现在了空中,辜雀,像是处于牢笼。
中年男子狞笑道:“辜雀,你双手沾满血腥,看来苍穹是要彻底湮灭你了。”
辜雀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是缓缓朝天看去,只见上空已然变了,并不是血云,也并不是苍穹之光,而是黑洞。
天空出现了一个漩涡般的黑洞,其中深邃无尽,目光根本无法触及。
但是有杀气,那里面也不知道蓄积了多少杀气,像是喷薄出来可以淹没世界一般。
轰隆的响声传遍了天地,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颤抖,可怕的威压充斥着四方,竟然比天碑都还要可怕。
此时此刻,天碑也似乎成了配角,它们轻鸣着,像是在等待着更加权威的存在降临。
虚空忽然裂开,一道道光芒如惊鸿般激射而来,一瞬间便有足足六道。
四大斩道强者脸色一变,连忙抱拳鞠躬,缓缓朝后退去。
这六大强者虽然刻意压制了气息,但辜雀依旧可以看出,他们绝对是无上不朽。
因为他们像是要融进于虚空一般缥缈,整个人都和四周格格不入,那一股威压如山如海,这是他们自己的道。
六大不朽前来看我渡劫么?这是不是有些太热情了?
辜雀摇头一笑,此刻他也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水平了,神君之后乃殒道,殒道之后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舍弃了探寻天道成天人、抗击天道渡五衰、斩断天道成不朽的道理了。
他的未来,将举步维艰,每一步走错,将彻底陨落。
而来不及多想了,只因那轰隆之声已经震耳欲聋,根本无法抵挡了。
深邃的虚空黑洞正对着辜雀,那其中像是有光,是更加深邃的黑光。
接着,一柄漆黑的天刀缓缓露了出来。
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接近。
不单单是一把天刀,而是无数把天刀,携带着无尽的杀意,缓缓朝下刺来。
于是那一个东西的全貌,终于渐渐显露出来。
一个形状古怪的庞然大物,缓缓驶出了黑洞,高达数万丈,宽达数万丈,近百里长,相比之下,天碑显得是如此渺小。
而辜雀,几乎就是一个蝼蚁。
那是一艘漆黑的战船,和上古战船残躯完全不一样,这艘战船充满了古怪与狰狞,其上构架的全是可怕的利器,轻易刺透虚空,轻易破碎一切。
它的速度虽然慢,但它给人的压迫力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能说这个东西,无可阻挡。
它像是可以把世界都碾碎,彻底驶入虚空的时候,方圆数千里的虚空都在崩塌和龟裂。
世界都承载不起它的重量!
而它此刻,似乎是冲着辜雀而来。
一道电光忽然闪过,虚空裂开,像是时空通道开启一般,一个伟岸的身躯忽然降临在虚空中。
“好家伙!我竟然在这个世界见到了它!”
此人穿黑衣黑袍,赫然便是诡恶天撒布。
见到此人,六位不朽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朝后缓缓推开数千丈。
这个天上地下第一强者,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而辜雀已然道:“这是什么东西?也是战船吗?”
诡恶天摆手道:“什么战船,这是执法船,你看它铁帆之上就明白了,那是一个‘法’字。”
“执法船?”
诡恶天道:“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的高级执法船,起码是九级执法船了,小子你闹得挺大啊,连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都惊动了。”
辜雀轻轻摇头,道:“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诡恶天笑道:“那也不一定,反正在九级执法船的碾压下,无上不朽都很难活命。”
那不一定你妈呢?老子像是比不朽强的样子吗?
辜雀直接无语,回头朝着那恐怖的庞然大物看去,它的确如此伟岸,如此不可抵挡,但辜雀却看到了另外一种信息。
大千宇宙,那是回家之路啊!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碾压,只因,他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无数年并肩作战的默契。
第九百三十九章 杀来!
当那庞大的执法战船出现在虚空令所有人惊骇之时,辜雀却并没有恐惧。
他反而有一种安全感,他已经嗅到了那股气息,这是数十年并肩作战的默契。
执法船的威压浩荡四周,令方圆千里的虚空都持续崩塌,无边的气息朝着辜雀澎湃而来,他反而兴奋地超前跨了几步。
“我能够有幸见识你的力量了吗?你身上所含有的秘密,此刻终于要爆发出来了吗?”
他激动地大吼,所有人都把他当疯子。
直到上方的虚空像是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撞击之力,在刹那间湮灭开来,一股惊天动地的巨响传遍世界,狂暴的气息涌荡四周。
“那是什么?”
惊吼之声传出,那破灭的虚空上,一口巨大的铜棺携带着狂暴的气息,如行星一般骤然而下,稳稳落在辜雀身前。
诡恶天轻咦一声,忍不住笑道:“这下好玩儿了,镇界灵柩棺来了,这可是世仇啊!”
辜雀并不明白镇界灵柩棺和执法船之间的关系,但他至少可以看出,这么多年来,铜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它本是死物,但已通灵,有了情绪,无数次战斗,它都表现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实力。
而如今,它像是真正认真起来了。
棺盖不知何时已然打开了,其中澎湃而出的黑纹像是猎猎燃烧的火焰,直冲天霄,像是把四周无数里虚空都点燃。
庞大的执法船发出铿锵之声,也澎湃出一道道黑色的魔光,像是在于铜棺对峙一般,四周的天碑依旧在后退,但那血色的牢笼却愈发凝实。
棺盖旋转于辜雀的头顶,散发着密集的符文将他牢牢护住,他依稀可以看到,铜棺和执法船的对峙已然达到了白热化。
二者都像是有愤怒,都像是要爆发。
诡恶天戏谑笑道:“你们两个都是钥匙,一个代表死亡,一个代表正义,干脆不死不休好了。不过执法船似乎只是九级,要是十三级执法船在此,恐怕这个枯寂的世界都将被毁灭。”
“不重要了。”
他笑着,朝辜雀看去,眯眼道:“你小子能耐啊,在这里都引起执法者联盟的注意了,不错不错,有前途。”
所有人都没有理会诡恶天的风言风语,一方面是并不了解他所说的渊源,另一方面是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就连无上不朽都觉得背脊发寒。
铿锵之声像是传遍了整个世界,无垠的虚空持续崩塌,像是要把一切都化作齑粉。
而经过了良久的对峙,执法船终于动了,像是猛兽咆哮,像是苍穹崩塌,全身都爆发出那无可抵挡的力量,朝着铜棺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全部化作黑洞。
“铿!”
铜棺惊鸣不休,无尽的黑纹喷薄如天河,其中不知道含有多少规则,汇聚成滔滔巨浪,骤然朝着执法船冲击而去。
两股可怕的力量在虚空之中碰撞在一起,发出震撼世界的声音,这一刻,无论是神魔大陆还是震旦界,无论是修罗界、无量界,还是无间世界,都开始了可怕的地震。
诡恶天脸上的戏谑也不在了,而是寒声道:“好一个镇界灵柩棺,竟然是亿万因果在身,你到底埋了多少冤魂?”
没有人清楚他在说什么,甚至是不朽都在后退,都在下意识回避这一股力量。
两个超出了人们认知极限的东西在拼杀,无尽的因果之水和魔光交织厮杀与虚空,唯有铜棺棺盖死死保护着辜雀。
诡恶天双眼透出两道可怕的光芒,专注地盯着两个庞然大物的对决,可以清楚的看到执法船上飞出的一柄柄天刀,一道道魔光,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铜棺之内走出一个个伟岸的身影朝前咆哮。
超越了众人认知范围的战斗持续着,这片天地似乎都要因此而毁灭。
而辜雀的目光已然朝四周看去,只因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敌意。
还未来得及细想,那四面天碑已然动了,“罪无可恕”四个字在发光,那是无与伦比的杀意。
他们飞过了重重天际,朝着辜雀倾轧而来,就算是斩道强者,也无法抵挡这一股倾轧之力。
但铜棺的棺盖还在,它忽然长大起来,也化作万丈之高,丝毫不亚于那四面天碑。
无数的符文像是活了一般,把四面天碑同时挡住。
可怕的对峙于搏杀似乎每一方都很难取得成效,但四周的空间却经不起如此巨大的对击。
至阳不朽沉声道:“去把辜雀带过来,他没了,一切自然也都结束了。”
四大斩道高手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敢动。
开玩笑,这种级别的碰撞,谁敢去送死?
至阳不朽看着他们忍,不住摇头道:“如此胆小,何谈证道?”
而辜雀那个时代,上古战船残躯之上,卡萝琳已然坐在床边很久。
她看着天姬依旧沉睡,忍不住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或者说,这是你灵魂最本质的思想在作祟,你放不下辜雀,你对他其实很有感情。”
漆黑的暗室自然没有声音,安静的空间让卡萝琳的心也宁静无比,她轻轻道:“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要替她找回溯雪。天姬,希望你面对真实的自己,不要再伪装了。”
“这一次还好,辜雀终究是逃过了这一劫,但下次呢?下下次呢?谁又能保证每一次都不出意外?他若死了,你就真的不会有遗憾吗?”
天姬闭着眼,眉头紧皱,像是依旧沉睡。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极速冲往战场,稳稳落在甲板之上,四顾无人,他唯有继续朝船舱冲去。
“风系法祖,不好了,出事了。”
天老大吼出声,而卡萝琳连忙站了起来,急道:“怎么回事?”
她知道天老的个性,知道他沉稳且谨慎,老谋胜算,情绪不外露,但此刻他是如此的慌张。
天老喘着粗气道:“辜雀和无尽圣山的交易失败了,他交出了《诸天生死簿》,但无尽圣山的人杀了溯雪,灰飞烟灭,再无所救。”
“你说什么?”
卡萝琳眉头一掀,不禁大声道:“这怎么可能!无尽圣山还讲不讲公道了,以人质要挟我夫君帮他们办事已经足够欺负人了,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才终于摆平了此事,他们竟然又杀人撕票?”
天老苦笑道:“风系法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键是他们当着辜雀的面杀了溯雪,令辜雀完全成魔,并打穿了时空,去了一百年前,要提前杀了凶手改变因果历史,救下溯雪来。”
卡萝琳脸色勃然一变,惊道:“他已经去了?”
“没错!”
卡萝琳立刻道:“快,一百年前!马上出发!”
她说完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回头一看。
她看到了一双饱含杀意的眼神,那其中蓄满了愤怒和冷漠,令人心底发颤。
“天姬?”
她声音刚出,天姬已豁然站起,一字一句道:“欺人太甚!”
说着话,她身影瞬间闪出了船舱,卡萝琳紧随其后,大声道:“天老,你护住现场,千万不能让别人破坏,我虽天姬去一趟一百年前。”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已然出现在了甲板之上,恰好看到白衣似雪的天姬伸出洁白的小手,朝前轻轻一拍。
这一拍而出,整个时空都碎烂一片,一个巨大的通道已然显现。
两人迅速冲了进去,一个金色的雕像已然沉声道:“历史已被封锁,过去不能......”
“滚!”
它话还没说完,天姬已然厉吼出声,长发乱舞,一掌直接将其打成齑粉,连惨叫之声都未发出。
“天姬你冷静。”
卡萝琳轻呼出声,紧随其后。
而辜雀这边,铜棺和执法船依旧在对碰,令天地颤抖,虚空龟裂。棺盖抵挡着四面天碑,但终究是力有未逮。
因为,至阳不朽已然缓步走出。
他看着辜雀,眯眼道:“之前有圣器和铜棺护你,现在还有什么能护着你?”
辜雀轻轻道:“不朽要对不朽之下出手么?”
至阳不朽道:“规则,是我无尽圣山说了算,你既然闯了无尽圣山,那就得接受天帝的惩罚,这一次将对你做出判决的是长生大帝。”
辜雀道:“你不让那四个斩道之境来?”
至阳不朽摇头道:“他们还需要成长,没必要为了你冒生命危险,你,跟我走吧?”
辜雀咬牙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呵呵!”
至阳不朽轻笑,接着右手一挥,一道法则闪过,辜雀根本无法动弹身体顿时崩碎,化作齑粉。
“因为你弱,所以你要听我的,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懂了吗孩子?你不过是个蝼蚁而已。”
至阳不朽傲然无比,道:“你以为你干成了几件事儿,有点名气了,就是个角色了?在我们的眼里,你算个什么?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你毁灭几次的货色!”
辜雀重新凝聚身体,脸色惨白,咬牙道:“你终究会付出代价!”
“噢?”
至阳不朽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知道无尽圣山是什么概念吗?”
他说着话,大手猛然朝辜雀抓来。
而就在此时,一个寒冷到极致的声音传遍天地:“你来告诉我无尽圣山是什么概念!”
声音饱含着像是可以跨越千古的杀意,顿时令所有人脸色剧变,而下一刻,除了诡恶天之外,所有人都不动了。
因为,天地上下、寰宇四方的时空都被无情封锁!
一声惊天巨响传来,只见一只巨掌轰然把时空打破,隔着无尽的虚空,直直朝至阳不朽抓来。
所过之处,处处湮灭,至阳不朽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这一只手印捏住。
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才极速而至,目中杀意惊天,全身长发乱舞,一字一句道:“你来告诉我,无尽圣山是什么概念!说!”
最后一个‘说’字发出,整个虚空的秩序都重重碎裂,时空也随之解放。
而其他五位不朽已然忍不住倒退惊呼道:“天姬!”
第九百四十章 公道
一只大手无情打破时空,溃灭空间,跨越数十万里虚空,一把抓住至阳不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力。
随着时空被解放,所有人都不禁惊吼而出:“天姬!”
可以清晰的看到,虚空的尽头天姬极速而来,右手微微伸出,幻化出长达数十万里的掌印。
两个人并肩而立,终于来到这边。
卡萝琳身影一闪,直接站到辜雀身前,冷漠的看着四周强者。
而天姬眼中的杀意几乎无法遏制,一道道规则如龙一般缠绕着至阳不朽,令他全身的骨骼不停崩塌,却又不至于湮灭,无止境的承受着**破碎的痛楚。
他死死咬牙,痛苦不堪,艰难道:“天姬,你、你不能这样做,你......”
“不能?”
天姬双眼一眯,右手轻轻用力,至阳不朽的**瞬间湮灭,又在瞬间重聚,而重聚之后,又是湮灭。
在顷刻之间,他竟然在生与死只见徘徊了足足七次,承受着无边的痛楚,忍不住发出惨叫之声。
天姬冷冷道:“凭什么不能?你弱我强,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我想杀你就杀你,想灭你就灭你,你若不服,就把昊天众妙给叫来,上一次他侥幸平了我,这一次有本事再试试。”
同样的话语回敬给至阳不朽,诡恶天听了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刚刚嘴那么硬,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小伙子,做人要谦逊啊,不朽之境,也未必是最强,对吧?”
“饶、饶命.....”
至阳不朽的声音已然很虚弱,天姬那可怕的法则一直压制着他的大道和灵魂,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几乎已然承受不住。
而此刻,卡萝琳也不禁道:“天姬,你看这边。”
天姬眉头一皱,规则不散,依旧捆绑着至阳不朽,接着回头朝辜雀这方看来,瞳孔顿时一缩。
她缓缓道:“诡恶天。”
诡恶天知道天姬的意思,连忙上前几步,笑道:“为你解惑,我很乐意。这是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的执法战船,总共有十三个等级,最低级为一级,最高级为十三级。这是第十级执法船,可灭无上不朽。”
天姬眯眼道:“那么第十三级呢?”
诡恶天摇头笑道:“亘古以来无数亿年,十三级执法战船只出动过一次,但是没能把那个人灭去。”
天姬道:“那个人是你吧?”
“咳咳!”
诡恶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干笑道:“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十三级执法战船整个大千也只有四艘,四艘同时出动灭我,被我毁了三艘,最后一艘承载着一个世界从我身上碾过去,把我的躯体碾碎了。”
“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高亢了起来,大声道:“但是我还活着,并且镇压我的真正主角并不是那四艘十三级执法战船,还有大千西部尽头碎乱星云之中的一位强者,还有大千宇宙执法者联盟的主席,还有南方百万天山之主,反正加起来十多个人吧,这才把我镇压。”
天姬道:“我不感兴趣这些东西,我只知道,我要动手了。”
诡恶天的脸色微变,不禁道:“你确定要毁了它?十级执法船事实上也很珍贵,你这样做恐怕是在挑战执法者联盟的尊严啊!”
天姬冷冷道:“既然插手这片世界,就应该想到后果。”
她说着话,身影一动,如电光一般直直朝十级执法船而去,与此同时,卡萝琳已然带着辜雀避开。
而下一刻,只见天姬伸出了手,全身并无任何元气波动,只有右手食指指尖闪着微光。
那细嫩的指尖轻轻按在了执法战船一个刀片上,那微光缓缓渗透了进去,她已然回头。
毫不犹豫的回头。
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已然传遍星河,那庞大的执法战船,在瞬间便爆炸开来,每一寸都在爆炸!
炸碎了星河,炸碎的虚空,炸碎了一切,若不是铜棺挡着,谁都无法想象这样的爆炸会引起多么巨大的变化。
狂暴的气息吹起了天姬的长发和衣物,她此刻像是一个魔神一般,立在虚空之巅。
六大不朽、四大斩道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而诡恶天也是瞳孔一阵紧缩,皱眉道:“你变强了?”
天姬淡淡道:“一点点而已。”
诡恶天沉声道:“到了你这种境界,一点点的进步已然是极为恐怖,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很难取得这一点点进步。”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不禁道:“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比大千宇宙那些高级血统高级种族都优秀,做我的道侣吧,我们可以征服整个宇宙。”
天姬冷冷一笑,道:“你还是先恢复实力再说吧,以你现在的实力,打败我都是个问题。”
诡恶天大声道:“有本事你别用战船。”
天姬道:“有本事你自己也去找个战船。”
诡恶天顿时颓然,喃喃道:“你以为那么好找啊,母船去了大千宇宙,子船就这一艘而已。”
天姬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朝着六大不朽而去。
五人缓缓退后,而至阳不朽被规则束缚,唯有颤抖。
天姬寒声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这个公道,我天姬必须讨回来。”
说着话,他朝辜雀看去。
辜雀心中一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天姬的目光没有以前那么冰冷了,反而多了一丝熟悉。
他明白天姬的意思,直接收起了铜棺,拉起了卡萝琳的手,极速朝着震旦界而去。
天姬沉声道:“不必麻烦了。”
她右手一挥,只见星河万里都掀起了悍然大波,一道道光芒涌向而出,像是携带着一股股无穷的力量。
几个呼吸只见,韩秋一行人竟然直接被她用**力拉到了这里。
“走,回我们那个时代。”
辜雀大吼一声,所有人都进入时空通道,被天姬带着,迅速穿过一重重时空。
虚空崩碎,他们稳稳落在了大地之上,呼吸着熟悉的空气,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像是这一去,真的经历了一百年。
“别看了。”
天姬看着辜雀的表情,不禁缓缓道:“你改变了历史,但还没有还去因果,还了因果,她自然复活。”
听到此话,辜雀重重出了口气,慨然道:“能活就好。”
天姬道:“不单单要活,而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扣押女人要挟你办事,办完事还要杀人撕票,这个公道不讨回来,我天姬没那个脸见人。”
他说着话,也不管各朝帝王,拉着辜雀的手便极速朝上而去。
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像是穿梭空间一般,几十个呼吸,他们便出现在了一片翻滚的云海之上。
辜雀看着前方伟岸的天宫,缥缈的楼宇,感受着磅礴的威压,忍不住闭眼吸气。
天姬拉着辜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四周的云海便破碎一分。
等他们走到无尽圣山时,四周的云海早已不见。
虽然在无尽圣山世界,这里不过仅仅隔了几个月,但仙宫依旧恢复了原貌。
天姬停下了声音,长发飘飘,白衣猎猎,看着前方仙宫,厉声道:“昊天众妙,你给我滚出来!”
声音饱含无尽的威压,令整个仙宫都在颤抖,无数的楼宇都在坍塌。
辜雀吞了吞口水,心中也忍不住感叹,有实力就是**啊,来仙宫也敢如此叫嚣,还是叫嚣人家的老大。
等等,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天姬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公道不讨回来,我天姬没那个脸见人。”
辜雀又想起了这句话,心中不禁道,干,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公道你不讨回来你没脸见人?
你和我什么关系?莫非......
想到这里,辜雀顿时瞪大了眼,忍不住朝天姬看去。
只见她一脸冷漠,正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心中有一口气要喷薄而出。
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朱唇如血,肌肤如雪,看起来实在太好看,让辜雀忍不住微微靠近,轻轻闻了一下。
哇靠,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哎!
辜雀心中大叫,闭眼品味良久,睁眼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只见天姬正冷冷看着自己,那个表情要多不善有多不善。
吞了吞口水,辜雀干笑了两声,右手朝前指了指,示意她不要看自己,看前面要紧。
而天姬似乎懂不起辜雀的意思,依旧冷冷盯着他,这股压力实在太大,辜雀终于忍不住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天姬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早醒来了?”
“没有没有。”
辜雀搓了搓手,连忙道:“哪里敢哪里敢。”
天姬冷冷道:“我问的是你我到底有没有提前醒过来!”
干!你有没有醒过来你自己没点逼数吗?辜雀额头已然有汗,道:“没有提前醒来。”
天姬看着辜雀,像是略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前方看去。
而前方白光爆射,无尽圣山仙宫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然传来:“天姬,算了吧,历史你也改变了,人你也救到了,这件事就结束吧!”
天姬眼中寒光一闪,森然道:“我找昊天众妙,轮得到你南极太微御虚长生大帝插嘴吗?”
辜雀吞了吞口水,心中也忍不住感叹,有实力就是**啊,来仙宫也敢如此叫嚣,还是叫嚣人家的老大。
等等,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天姬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公道不讨回来,我天姬没那个脸见人。”
辜雀又想起了这句话,心中不禁道,干,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公道你不讨回来你没脸见人?
你和我什么关系?莫非......
想到这里,辜雀顿时瞪大了眼,忍不住朝天姬看去。
只见她一脸冷漠,正死死盯着前方,仿佛心中有一口气要喷薄而出。
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朱唇如血,肌肤如雪,看起来实在太好看,让辜雀忍不住微微靠近,轻轻闻了一下。
哇靠,竟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哎!
辜雀心中大叫,闭眼品味良久,睁眼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只见天姬正冷冷看着自己,那个表情要多不善有多不善。
吞了吞口水,辜雀干笑了两声,右手朝前指了指,示意她不要看自己,看前面要紧。
而天姬似乎懂不起辜雀的意思,依旧冷冷盯着他,这股压力实在太大,辜雀终于忍不住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天姬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早醒来了?”
“没有没有。”
辜雀搓了搓手,连忙道:“哪里敢哪里敢。”
天姬冷冷道:“我问的是你我到底有没有提前醒过来!”
干!你有没有醒过来你自己没点逼数吗?辜雀额头已然有汗,道:“没有提前醒来。”
天姬看着辜雀,像是略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前方看去。
而前方白光爆射,无尽圣山仙宫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然传来:“天姬,算了吧,历史你也改变了,人你也救到了,这件事就结束吧!”
天姬眼中寒光一闪,森然道:“我找昊天众妙,轮得到你南极太微御虚长生大帝插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