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美人浴
(感谢大秦、我是传说、饮恨、萌才、abccd、无药可救、free几位兄台打赏,郁闷,自动更新竟然不灵,今天更新晚了,大家见谅哈。)
出得阁楼,颜良方才想起,自家的小娇妻还在房中等着,自己何苦又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便理了理衣容,径自还往卧房。
“夫人,让你久等了。”
颜良推门而入,一股暖风扑面而入。
门外正当冬末初chūn,夜气正寒,而屋中却炉火熊熊,暖意融融。
鼎中的檀香袅袅,屋中香气四溢,这chūn暖花香的气氛,顿时扫去了先前的不快,让颜良的jīng神为之一振。
房门反掩上时,颜良却忽又听到似有潺潺水声,正从内室中传来。
颜良心怀着好奇,徐徐步入内室,当他转过那道雕花的屏风时,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珠子陡然暴睁。
chūn意浓浓的屋中,水气缭绕,一袭倩影正自雾中晃动。
透过那朦胧的水雾,却见黄月英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大木盆中,享受着沐浴的惬意。
似乎是因为水声霖霖的缘故,她并没有听到颜良进来的声音,依旧背对着他擦洗着身子,嘴里边还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
虽说黄月英已是颜良的妻子,她的整个身子早已属于自己,但亲眼看她沐浴却还是头一遭。
这别样的风韵,使得颜良心怦然大动,下意识的噤了声,不怀好意的在旁欣赏。
黄月英全然没有觉察,如藕似的臂儿起起落落,轻抚着光滑的玉颈香肩,一举一动都尽皆妩媚。
水气熏蒸下,她本就发雪的肌肤,更是透着几分晶莹,仿佛吹弹可破一般。
颜良在旁“偷窥”着,心中的烈火,渐渐被妻子所点燃。
正自心动时,黄月英似已沐浴完毕,“哗”的一声便,便是从澡盆中站了起来。
她浑然不知颜良就在旁边,就这般一丝不挂,坦然的从水中站了起来,将身子尽数呈现给了颜良。
从上到下,从那傲然的雪峰,到幽幽花丛,那窈窕曼妙的身段,就这样自然的面对着颜良。
那带起来的浴水,从粉白的香颈滑过,流过双峰间的沟壑,越过那平坦的腹地,最后汇聚到那曲径通幽之地,再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淅淅漓漓的坠落入澡盆之中。
看得妻子这般靡靡娇媚的chūn光,颜良不觉呆了住,竟有种血脉贲张的冲动。
他暗暗的咽着唾沫,滚珠般的喉结处剧烈的蠕动。
黄月英依然浑然不觉,旁若无人的迈出了澡盆,yù要擦干身上的水渍。
当她抬腿迈出时,那高耸的雪峰随之巍巍颤动,沟股错动之际,那幽林泉府更是若隐若现。
这一刻,颜良心中的火焰,陡然间熊熊大作。
在颜良的注视下,黄月英走到榻边,捡起巾帕擦拭起身上的水珠。
妻子那举手投足,俯仰的一举一动,无不让颜良看得心头狂跳。
黄月英擦干净身子后,便裹了件薄薄的纱衣,在那水雾的熏蒸下,薄衣如半透明一般,如何能掩住那如雪的肌肤。
那薄纱下的诸般曼妙,若隐若现,更是肆无忌惮的挑动着颜良。
看到这里时,颜良岂能再忍住,几步上前,便将黄月英从后环抱住。
黄月英吓了一跳,本能的yù要挣扎,待瞅见是颜良时,却才缓了口气,脸上不禁掠过红晕。
“夫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也不出声呀。“她娇滴滴的抱怨道。
“我早就进来了,见夫人正自沐浴,便不忍搅了夫人你的雅兴。”
颜良笑道,说话间,双手已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走。
黄月英却又是一惊,窘羞道:“那妾身方才的丑态,岂不给夫君都看去了,真真是羞也羞死。”
只片刻,她湿润的脸蛋已cháo红如霞。
颜良却亲吻着她道:“你是我的妻,有什么好羞的,再说,夫人你方才的样子,活脱脱一美人出浴图,当真美极。”
黄月英给他这甜言蜜语一夸,又是羞又是喜,抿嘴浅笑不语。
颜良拥她入榻,笑眯眯问道:“夫人早不沐浴,晚不沐浴,却为何选今天沐浴。”
他这是明知故问,故意的调弄她。
黄月英一脸羞涩,不敢正眼瞧他,只低低道:“妾身想着夫君辛苦,所以才想洗干净自己,好好的……”
后面的话,她却yù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好好的什么?”颜良却偏就逼问。
“……好好的……伺候夫君……”
黄月英扭捏半晌,贝齿间不好意思的挤出了四个字。
平素厅堂之上,仪态端庄大方的妻子,却不想竟能说出这等靡靡之词,颜良心中大动,暗想自己当真是娶了一位出得厅堂,入得卧房的贤妻。
此时的黄月英,嫩颈儿微微上仰,满面cháo红如火,娇喘渐起,一丝一缕都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面对妻子这般诱人的chūnsè,颜良焉能自持。
他便三两下将那薄衣褪去,如饿狼一般,向着眼前这柔弱的羊羔扑了上去。
黄月英轻声哼吟,微微欠着身子,迎合着丈夫的抚慰。
不知过了多久,他二人已相拥滚入被中。
那一双手,如巨龙之爪,在那雪山之顶,肆意拨弄着那黑珍珠般的峰石。
身下的妻子则娇喘连连,哼哼唧唧的表达着她如痴如醉的心情。
几番**,她早已不再是青涩的果儿,只能被动的任由丈夫采摘。
如今她的臂儿,她的腿儿,却如蛇一般,紧紧的缠着丈夫那坚实的身躯,仿佛要将她拉入自己的身子,将两人融化为一体。
妻子的迎合,yù加激发了颜良的雄xìng。
几番抚慰过后,他深吸一口气,如漆的巨龙,咆哮着,穿过那烟雨霖霖的洞府,直抵那孕育生命的神圣之地。
那一刻,那里的女主人,秀鼻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喘吟。
似痛非痛,似醉非醉。
黄月英紧咬着红唇,双手死死搂着颜良的肩膀,指甲方深深的楔入他的皮肤,竟是抓出了道道深痕。
颜良感到了痛楚,但那种痛,却令他反而愈加兴奋。
受此激刺的他,如一头发怒的雄狮,不可挡,纵情的在那片属于他的领地上驰骋。
黄月英已醉,忘情的享受那巫山之乐,**之快。
男女的喘息之声,在这chūn意浓浓的房中回荡着。
许久之后,只听得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汹涌的征伐,方始结束。
泄身后的颜良,无力的趴在妻子的身上。
黄月英也如脱力一般,紧紧抱着丈夫,喘息不绝。
如浆的汗珠,汇集到二人肌肤相触之处,如胶一般,将二人身躯紧紧的粘在一起。
夫妻两个,就这般相拥着,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月光如rǔ汁一般,穿过窗缝,细碎的光点淋漓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个身体。
夜更深。
第九十二章 降服“怪胎”(求票)
一晌念欢,夫妻之情更进一层。
颜良却并未沉溺于儿女私情,稍加享乐后,jīng神很快专注于他的大业。
宛城一役,俘敌数千,再加上文丑的归顺,颜良手中一下子多了近五千的降军。
这五千降军,却不同于他在新野所募的新兵蛋子,这些河北士卒皆是久经战火考验的老卒,其战斗力实际上并不逊于颜良的嫡属兵马,只因主将无能,才沦落为降兵。
颜良遂择其jīng锐,淘汰其伤弱,从中择出三千多青壮jīng锐,编入本军,其余则尽放归,好借他们的口,宣扬颜良的威名。
至此,颜良麾下的军队数量,已达到了近两万之众。
步军方面,颜良已建起一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步军,其中五千由甘宁统领,驻守于宛城,防范北面袁绍。
朝阳的文聘和刘辟所部,亦有兵五千,成为新野南面的屏障,为颜良抵御刘表的威胁。
新野大本营则驻兵五千,颜良手中需要一支绝对忠诚的兵马,这五千步军乃是他最jīng锐的嫡属军队,士卒多出于河北,是颜良所能信赖的核心战斗力。
神行骑的轻骑方面,因为文丑所部骑兵的加入,数量猛增至近三千。
考虑到文丑最擅长骑兵作战,颜良用其长处,遂令其统帅神行骑,作为重要的机动部队。
铁浮屠方面,因是新缴获了数百领甲具,颜良得以将这支重骑兵扩充至一千人左右。
颜良本想扩充更多的铁浮屠,但重骑兵这玩意就是个烧钱的兵种,以袁绍之雄厚的实力,麾下重骑也不过两千骑左右,若非颜良从许都大掳了一笔资财,以他眼下的实力,压根就养不起一千重骑。
而这一千重金打造的铁浮屠,其强悍的攻击能力,将是颜良最致命的武器。
如此利器,在目下的形势下,颜良自然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故他便将铁浮屠编入了自己的亲军营中。
颜良的亲军营本由周仓统领,名为虎卫营,其中主要为一千步卒,这些步卒大多是来自于颜良起兵时,最初的那支队兵马,骁勇不说,对他也是百分之百分忠诚。
周仓为人忠勇,且极善步战,颜良当然放心让他统帅虎卫营。
只是眼下亲军中新加入一支铁浮屠,周仓不善骑兵,让他统帅铁浮屠的话,并不能发挥出这支铁骑的最大能量。
对于颜良来说,再务sè一名优秀的骑将来统令铁浮屠,就变成了一件迫在眉睫之事。
思来想去,颜良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rì午后时,颜良在周仓的护卫下,带着贾诩来到了新野大牢中。
入得大牢,颜良来到了一间牢房外,隔着牢窗向内望去,却见那个蛮牛般的粗汉,正在如狼似虎般啃着一条羊腿。
那满脸胡须与钢丝无异,头发略有些发黄的汉子,正是胡车儿。
胡车儿力量超乎常人,凭借着这股怪力,其武艺足以与文聘这样级别的武将匹敌。
此人原为张绣部将,属于董卓的西凉军一系,而西凉军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强大的骑兵,胡车儿的骑兵作战能力,虽算不上一流,但放眼颜良麾下诸将,除了文丑之外,只怕也无人能及。
神行骑那样的轻骑,需要长途奔袭,或是迂回侧击这种高超的战法,对于主将临阵反应能力要求自是极高。
铁浮屠则不同,无需过多的花巧,只要听到号令,一根筋的往前冲就是。
这样看来,胡车儿这般勇力过人的蛮将,铁浮屠这种重骑兵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颜良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打算重用眼前这“怪胎”。
看着胡车儿那野兽般的吃法,贾诩脸sè稍有些尴尬,自嘲道:“我们西凉民风粗犷,凡事不太顾及什么礼仪,让将军见笑了。”
颜良笑了笑,也不以怪,他反而觉得胡车儿这种粗鲁的xìng格,颇有几分质朴的可爱。
牢中正胡啃的胡车儿,听到牢外有声音,猛然抬头,却瞧见一帮子正在围观着他。
胡车儿愣了一愣,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的将颜良认出。
紧接着,当他看到贾诩正跟颜良谈笑风生时,不禁大为惊奇。
“文和先生,你咋和那厮说说笑笑,这到底是咋了?”胡车儿冲到牢窗,大叫道。
贾诩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这蛮汉,焉敢出言不逊,还不快拜见颜将军。”
胡车儿这下就糊涂了,眼珠子瞪得斗大,迷茫了半晌,方才想明白了贾诩的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已经归顺颜良,这位毒士这是来劝降自己呢。
“文和先生,你不是说带我去江东投奔孙氏么,怎的却又归顺了他呢?”
胡车儿也是直肠子,想也不想的就把贾诩原先的盘算,当着众人的面给抖了出来。
贾诩顿露尴尬,双眼急是一瞪胡车儿,吹着胡子喝道:“什么投奔孙氏,你哪里来的这多废话,颜将军乃明主,让你归顺他是你的福份,还不快拜见。”
前番张绣归顺曹cāo时,曹cāo恨胡车儿盗取典韦双戟,间接害死了心腹爱将,本想暗施些手段惩治。
贾诩窥知曹cāo心意后,便暗施巧计,保护了胡车儿,自那之后,胡车儿便对贾诩感恩戴德,惟命是从,故是此番官渡大败,胡车儿才会护着贾诩南逃。
胡车儿给贾诩这么一教训,他心中虽还有困惑,却只闷闷不乐的嘀咕了几句,纳头便向颜良拜去。
“末将胡车儿拜见颜将军,末将愿为将军卖命,还望将军收留。”
胡车儿那一句“卖命”,露骨而直白,直把颜良听得忍不住也笑了。
他便叫将牢门打开,伸手将胡车儿扶起,拍着他的肩道:“好个直爽的汉子,本将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蛮汉,本将要用你做我的亲军统领,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胡车儿不由一惊,万没想到颜良竟会这般重用他这个降将。
惊喜之下,胡儿不禁面露感激,慨然拱手道:“多谢将军抬举,车儿没什么本事,就有一身的蛮力,将军若用我做亲军,我就是死也要保得将军周全。”
胡车儿xìng情直爽,任何心事都写在脸上。
他说这番话时,颜良一直观察着他的眼神,从那诚恳的眼神中,颜良确信他所说是肺腑之词。
颜良自是听着欣喜,当即令将胡车儿从牢中放出。
为了显示对胡车儿的荣宠,颜良将自己穿过的一套衣甲相赠,并命虎卫营和铁浮屠齐集于校场,以这种隆重的方式,向众将军宣布胡车儿的归附。
来到校场时,数千亲军将士集结已毕。
“胡车儿,本将今rì就封你为军司马,担任铁浮屠的统领,作为亲军营的次将,你今后要好好的配合周仓,知道吗。”
胡车儿听到颜良竟让他担当亲军营次将时,不禁大喜,正待谢时,却忽又听到,原来自己竟然要做周仓的武将。
胡车儿原本欣喜的脸sè便沉了下来,指着周仓道:“将军让我做什么都行,可我就是不愿做这厮的副将。”
一旁的周仓眉头顿时一皱。
颜良也颇感意外,奇道:“你为什么不愿做他的副将?”
“因为末将不服这厮。”胡车儿嘴一扁,冷哼道。
此言一出,周仓不禁勃然大怒,怒道:“你个蛮汉,焉敢小视老子!”
第九十三章 我也有虎痴和恶来
(今天四更,清晨第一更到,求票求收藏)
周仓怒了。
你胡车儿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曹贼的旧将而已,老子我周仓可是最早跟着颜将军起兵的老资格,颜将军他爱才,让你当你的副将已经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小瞧老子。
周仓的心中,原本就是对胡车儿有些看不顺眼,胸中压抑的情绪,立时给胡车儿的轻视点燃。
至于胡车儿,当初他正是被周仓五花大绑,跟扛沙包似的丢进牢中,他虽然是个粗人,但这个仇却还记得。
现如今颜良要胡车儿给那个把他当沙包的人当副将,胡车儿当然也不愿意。
一听得周仓大吼,胡车儿当即把袖子一挽,反骂道:“老子我就是不服你,怎样啊,有种咱们打过。”
这两个xìng情粗犷的铁汉,一旦怒起,当着颜良的面就对骂起来。
颜良剑眉一沉,厉喝道:“你们可有将本将放在眼里!”
暴雷般的怒声,盖过了他二人的吵闹,诺大的校场上,几千人都被震到,众将士无不面露畏sè。
周仓一震,忙是闭了嘴。
胡车儿也为颜良的威怒气慑,不敢再吱半声。
颜良只一语间,便将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轻易的镇住。
只是,他二人虽不再明着吵闹,但却彼此瞪来瞪去,似乎还在用眼神交锋。
看着这两个互不服气的莽夫,颜良忽然间心生了一个念头。
曹cāo麾下有许褚和典韦两员贴身亲军统领,此二人武艺超群,演义中二人初见时也曾互不服气,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却均成了曹cāo最忠心的卫士。
眼前这二人,除了武艺不及许、典二人外,xìng格经历什么的倒是颇为相似。
“曹cāo几番死里逃生,多凭了许褚和典韦的誓死保护,我虽然武艺远胜曹cāo,身边却也需要许典那样的人物,眼前这两个莽将也不乏潜质,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颜良心中一琢磨,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
“你二人既然都不服对方,那本将就容你们较量一番,本将也正好看看你们谁的武艺更胜一筹。”
此言一出,周仓和胡车儿立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巴不得比个高下。
旁边的贾诩却眉头微皱,急向颜良暗使眼sè。
颜良却佯作视而不见,摆手令那二将下将台去准备,他却叫煮酒一壶,兴致勃勃的yù要观战。
“将军,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二将无论谁有个闪失,对将军来说都是损失呀。”
贾诩面带忧sè劝道。
颜良却微微一笑,一派淡然,“先生莫要担心,本将自有主张。”
说话间,场上那二将已胯骑战马,手持大刀,杀气腾腾的上场。
校场上的将士们生怕被伤及池鱼,赶紧自觉的让开一大片的空地来,皆也兴奋的打算观战。
这时,颜良却高声道:“今rì这场马战,以百回合为限,一百合内没能分出胜负,就此作罢,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颜良之命,那二将焉敢不从,当即齐声称诺。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却又道:“将军何以有把握这二人能打上一百回全,万一不到一百合就有谁出了差池,却当如何?”
“怎么,先生莫非不相信本将的判断吗?”
颜良反问了一句,话中充满了自信。
以颜良的武艺,凡交手之将,只需一合就能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武艺强弱,这种判断力,只有绝顶的高手才会俱备,贾诩虽然智谋过人,但这一点上却远不及颜良。
先前颜良跟周仓和胡车儿都交过手,对他二人的武艺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他才有绝对的自信,这二人一百回合内断分不出胜负。
“这子义将军的自信心,竟丝毫不逊于曹公,莫非我贾诩这回并非上了贼船,而是误打误撞,上了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舰不成……”
这位毒士的心中,不禁为颜良强烈的自信心所奇叹。
感慨之余,贾诩却又道:“就算他二人能活着撑过一百合,但胜负不分,他二人间的成见只会越来越深,老朽还是有些担心。”
贾诩刚刚归顺颜良不久,而胡车儿又与他是同乡,他自也不想看到胡车儿与颜良的老部下结仇。
颜良却淡淡一笑,“本将说了自有主张,先生就不必再担心,来,咱们温酒一杯,好好观看一场jīng彩的比武。”
说着,颜良便自斟一杯,津津有味的闲品起来,俨然没有一丝的担心。
贾诩无奈,只好心怀不安的静观其变。
擂鼓声起,校场肃杀之意弥漫。
周仓暴喝一声,拍马舞刀当先杀出。
赤膀的胡车儿,喉间滚出一声低啸,亦纵马舞刀迎上。
两个虎熊之士,转眼间便已战成一团。
层层叠叠的刀影如流光般四shè,金属交鸣之声嗡嗡入耳。
转眼间二十招走过,那二人名虽比武,心却恨不得要对方的命,一上手就摆出拼命的架势,招招皆是必杀之势,只将围观的将士看得胆战心惊。
周仓是亲眼见识过颜良如何收拾了胡车儿的那场战斗,他深知胡车儿怪力强悍,故交手之时有意避实就虚,妄图以刀法上的优势取胜。
然而,四十招一过,周仓却惊诧的发现,自己竟是渐落了下风。
将台上观战的颜良,脸上掠过一丝笑,周仓落了下风,正是他意料之中。
要知马战厮杀,比的不仅是刀法的jīng湛,马术的优劣对胜负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胡车儿乃西凉汉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马术之jīng,自然是远胜于周仓。
他舞刀激战之际,更可以从容灵活的驭马腾挪,不断的变换着身法,仗着这马术的优势,再加上强悍的力量,自然是很快占了上风。
周仓想仿效颜良的战法,但他却忘了颜良乃是骑将出身,骑术之jīng远胜于他。
那胡车儿一占上风,信心大作,一刀接一刀疯狂的攻来。
周仓心中暗暗叫苦,方知自己是小看了这西凉蛮子,不想这厮竟然如此了得。
此时的周仓,对取胜已不抱希望,只能苦苦的支撑,希望能够熬过一百合。
猎猎刀风中,二人交手已过八十合。
胡车儿虽占上风,但他的实力到底跟周仓是在同一水准,就算有优势,想要取胜周仓只怕也得几百回之后才有希望。
转眼之间,二十合走过,监战官赶紧鸣锣,声音比试结束。
周仓如蒙大赦,急是拨马跳出战团,而胡车儿虽有不甘,却又不敢违抗颜良之命,只得收刀驻马,不敢再战。
“这西凉蛮子确有几分本事,若再战下去,只怕我还会输给他。”
“这姓周的能挺这么久,倒也不算是草包。”
二人气喘吁吁的瞪着对方,目光虽然仇视,但比先前已缓和不少,反而添了几分暗赞。
将台上的贾诩暗松了一口气,不禁为颜良的判断力所折服。
只是,看着那二将虎视对方的样子,这位毒士的脸上心中却又暗忖:“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位子义将军,如何化解这二将之间的敌视……”
颜良却不急不忙的饮下一杯酒,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走上将台边。
他各扫那二将一眼,朗声问:“这比也比过了,你二人可服了对方?”
话音方落,胡车儿便大叫道:“我不服,将军,末将请求再战,这回不要设上限,末将定能胜他。”
“再战便再战,我还怕你不成。”
周仓也跟着大叫,不过底气却显得没有胡车儿那么足。
颜良微微点了点,“既然你二人这么想打,那本将就容你们再战一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sè。
“还要再战?颜将军,你到底什么意思?”贾诩同样一脸惊疑,实在摸不清颜良心中所想。
校场下的胡车儿却是大为兴奋,得意的瞅了周仓一眼,心想再打一场,老子定能胜了你。
周仓虽然一脸硬气,心里边却暗暗叫苦。
正当众人惊喜不一时,颜良却又高声道:“再看一场马战太过乏味,这一次,本将要看你们步战。”
第九十四章 贾诩称奇
(二更到,还差六百多票,总票就能上一万,不知这周能否实现,都尉拜求大家支持啊)
作为一名将军,领军作战不仅只有纵骑冲杀,还有登城陷阵,马战与步战同样重要。
周仓所出身的黄巾军本乏马,周仓常年步战,其步战之能远胜于马战。
一听颜良说要看步战比试,周仓立时信心大增,当即大叫着要战。
胡车儿自恃怪力过人,想也没想也嚣然应战。
他二人抖擞jīng神,浓浓杀气再起,各自又是一副要拼死拼活的样子。
“你二人要战也可以,这一次依旧以百合为限,若到时不能决出胜负,你二人就要结为兄弟,从今往后齐心协力,共同辅佐本将,尔等还敢战否?”
颜良忽然间道出了这么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胡车儿和周仓只犹豫了一瞬,却都自恃武艺,均是拍着胸脯应下。
身后的贾诩惊奇了片刻,却才恍然大悟。
方才那一场马战,贾诩已看出周仓不及胡车儿,颜良让他们再进行一场步战,那么他定是断定胡车儿的步战不及周仓。
这两场比较下去,这两个莽士便知道彼此的武艺不分上下,再不会存有轻视对方之心。
如此一来,二人间的敌视也随之减弱,而颜良再令他们结拜为兄弟,便是趁势化解了二人的芥蒂。
“这颜将军看似一武夫,却没想到驭人之术如此高明,他的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
恍悟的贾诩,心中暗暗称奇,那道风仙骨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赞叹之sè。
颜良转身之际,看到贾诩奇叹的表情,便知这位毒士已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酒还未冷,先生就与本将再看一场好戏吧。”
颜良对贾诩的奇sè视而不见,只欣然坐下,闲淡的品起美酒。
颜良的平静如水,云淡风轻,愈发令贾诩暗中佩服。
慨叹半晌,贾诩忍不住举杯道:“将军英武雄略,老朽佩服,此一杯老朽敬将军。”
贾诩虽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不言而喻。
颜良知他什么意思,能得毒士的敬佩,心中自有几分得意。
不过他却并未有所显露,只哈哈一笑,举杯与贾诩欣然对饮一杯。
隆隆的鼓声再起,校场那两员莽将已重新战至一团。
当rì许都之战时,胡车儿被颜良拍下马后,曾以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力敌几十人的围攻,着实是威风了一回。
表面上看起来,胡车儿的步战能力同样可怕。
不过,当时那几十名士卒,皆是武艺平平之辈,尽管人数众多,但围攻起来却毫无章法,自然不是胡车儿这怪胎的不同。
眼下面对周仓时,形势却已大不相同。
但见周仓刀光重重,步履如风,诺大的躯体却跤捷如猴子一般。
自黄巾之乱被平之后,周仓落草为寇,常年流窜于大山之中,虽处崎岖之地仍能如履平地,身法机敏便不足为奇。
反观胡车儿,虽是蛮力过人,每一刀下去都呼啸生风,但脚步身法却笨拙如牛。
数十招后,胡车儿便被周仓晃得左挡右闪,应接不暇。
此时的胡车儿,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托大,却不想这姓周的步战竟如此了得,耍自己跟耍猴似的轻松。
形势逆转,这一次轮到了胡车儿穷于应付,苦苦支撑。
转眼五十招走过,周仓虚攻一招,晃过胡车儿的大刀,转身之际,粗重的刀柄狠狠抡在了胡车儿的背上。
周仓力量虽不及胡车儿,但同样是远胜于常人,这一棍子敲下去,运起了生平之力,那“啪”的一声重响,竟令整个校场都清晰可闻。
围观的将士们无不为之一震,心中皆想如此重击下去,若是换了自己的话,只怕当场就骨头碎裂,重伤不过。
周仓嘴角掠过得意,以为这一击下去,胜负已分。
只是,他的得意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便演变成了惊诧。
挨了一记重击的胡车儿,仅仅是向前跌了一步,旋即便回过身来,咆哮着向周仓挥刀劈去。
周仓没想到胡车儿这么能扛打,心惊之下不禁更加恼火,暴喝着迎战上去。
“这个胡车儿,当真是皮糙肉厚。”
将台上,看到这一幕的颜良心中感叹。
台下的二虎拼死相搏,被激怒的周仓,身法愈加敏捷,接连三次击中胡车儿,甚至有一刀差点就砍中胡车儿的手臂,却被这西凉怪胎,仗着超绝的力量,和那一身铁一般的皮肉,生生的扛了下去。
片刻后,锣声起,一百回合到。
先后大战过两百个回合的二将,各自收兵而力,均是累得气喘如牛,全身汗如雨下。
先前还心存一丝轻蔑的胡车儿,这时眼中再也没有小觑之意,反而在暗自庆幸从周仓刀下逃过一命。
至于周仓,目光中也不禁几分欣赏,暗想这蛮子当真也了得,连吃自己数记重招竟能撑着不倒,当真是条汉子。
周围的将士则唏嘘不已,纷纷为这场未分胜负的比试感慨。
这时,颜良缓缓走到将台边,鹰目扫视着那气虚力尽的二将,脸上浮现着微微笑容。
“步战也打过了,看来你二人武艺相差无己,你们可还瞧不起对方吗?”
听过颜良的话,那二将的脸上均暗生惭愧,为先前的自大感到惭愧。
“胡兄勇力过人,是周某小看你了。”周仓最先放下面子,大声赞了对方一句。
胡车儿便也拱了拱手,“周兄弟的武艺也不差,车儿我佩服。”
他二人虽然是粗鲁武夫,但却也都是坦荡荡的汉子,这一番的切磋之后,反而是尽释前嫌。
这等场面,正是颜良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便面露笑容,欣然道:“既是如此,你二人还不快结拜兄弟。”
彼此钦服对方的武艺,又有颜良这主公做主,那二人哪里还敢拒绝,当即便焚香叩首,当着众将士的面,义结金兰。
结拜之后,这两员莽将就向颜良拜伏,慨然表誓,他兄弟二人愿齐心协力,为颜良赴汤滔火,再所不辞。
“好好,很好,来人啊,速去摆酒,本将要与你兄弟二人痛快的喝个一醉方休。”
颜良化解了麾下猛将的敌视,又得二人忠心的宣誓效忠,心情自然是大快。
旁边的贾诩,看着那两个兄弟相称的虎将,看着一身豪气的颜良,jīng光四shè的双眸中,不禁对颜良更添几分敬sè。
当天晚上,与周胡二将,以及亲军营的众将士,喝得是痛快淋漓。
酒醉尽举的颜良,当天便留宿于营中,当第二天一睁眼时,已是rì上三竿。
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听得帐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老夫有要事见颜将军,你们还不快让开。”
那是许攸的声音。
接着听到周仓冷冷道:“将军尚未醒来,未得将军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将军。”
“老夫又不是什么外人,用不着提防这么严吧,快让我进去。”许攸的语气有些不悦。
“管你是什么人,就是夫人来了,没有颜将军允许,咱们也不会放她进去。”
这又是胡车儿的声音,态度比周仓更坚决。
“你们,你们——”许攸被这两莽将呛得气急败坏,有点无可奈何。
颜良微微一笑,心中暗赞这两个亲军虎卫忠于职守,看来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当下他便醒了醒头脑,大声道:“让子远先生进来吧。”
帐外那二人这才放许攸进来。
许攸一脸不爽的入得帐来,嘴里边还在嘀嘀咕咕的抱凶着。
颜良淡淡笑道:“他二人也是忠于职守,子远先生就不必计较了,先生不是说有急事要见本将吗。”
许攸脸上的不悦这才退却,转眼嘴角泛起一丝诡笑。
“将军,荀谌那厮到了。”
第九十五章 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三更求票)
听到这个消息,颜良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大儿子被俘,袁绍这个爱子心切的“慈父”,必然会派人来把儿子求回,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作为袁绍麾下第一辩士,从劝献冀州时起,荀谌就一直充当着袁绍外交一把手的角sè,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为袁绍立下了不少功劳。
更重要的是,荀谌和郭图一样,都属于汝颍士人,而这一集团的人,又恰恰拥护袁谭。
如今袁谭被俘,生死难料,汝颍派失去了主心骨,自然是人人惶恐,正因为如此,多半才会急不可待的劝服了袁绍,不顾颜面的派了荀谌来救袁谭出“颜良”这张虎口。
“没想到袁绍这么快就派人前来,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竟不惜向我这个叛将低头,咱们的袁公还真是位慈父啊。”
颜良冷笑一语,话中充满了讽刺。
许攸也冷哼一声,不屑道:“袁绍又不是头一回如此,将军莫非忘了前番他幼子生病之事了么?”
经得许攸一提醒,颜良忽又想起了这件旧事。
一年前刘备据徐州反曹cāo,派人往袁绍处求援,其麾下谋士田丰劝其趁虚发兵急攻许都,却被袁绍以幼子生病,心神恍惚难安为由,拒绝了田丰的计策。
想起这旧事,颜良嘴角掠起一丝笑意,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让他表现表现,不然怎能显得出咱们的袁公是位慈父呢,嘿嘿……”
心中盘算已定,颜良遂盥洗一番,径回太守府去。
正午时分,颜良手扶利剑,端坐于首位,周仓、胡车儿两名虎士分立左右,颜良便叫召荀谌前来相见。
过不多时,但见一名一身儒雅的文士,徐徐的步入了大堂。
这位颍川荀氏的大名士,昂首阔步而来,脸上流露着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自信。
止步于阶下,荀谌微微一拱手,淡淡道:“大将军麾下荀谌,见过颜将军。”
大将军是汉帝策封给袁绍的官职,荀谌特意以大将军来代替袁绍之名,显然是想彰显袁绍显赫的地位与身份。
“荀先生不在许都坐享荣华富贵,来新野这穷乡僻壤找本将做甚?”
颜良既不回礼,也不给荀谌看座,言辞还有几分戏弄的意味。
受此慢怠,荀谌从容不迫的脸上,隐约闪过几分不悦。
不过,荀谌却仍沉住气,朗声道:“荀某此来,乃是顾念着旧rì同僚之谊,特来救将军的xìng命。”
“救我xìng命,有意思。”颜良露出一丝冷笑,“本将倒想听听看,你是怎么个救法。”
荀谌清了清嗓子,立于大堂之中,不紧不慢的讲起了他的道理。
“将军身为袁公家将,却公然背叛,此等作为,必为天下人耻笑,将军如今虽小有势力,但早晚会离心离德,部属散尽,到时将军孤家寡人一个,纵然通冠三军,定然也逃一死。”
荀谌胆子也够大,毫不畏惧的就数落起颜良的“罪行”。
“如今袁公已破曹贼,一统九州近在眼前,麾下雄兵百万,文武英杰不计其数。而将军兵不过万余,地不过南阳一郡,难道将军以为,凭这丁点实力,就想跟拥有整个天下的袁公抗衡吗!”
荀谌言辞与语气越来越充满威胁味,而颜良却面沉如水,既不怒也不畏,不动声sè的任由他慷慨激语。
荀谌见颜良不作声,以为颜良被他的话所震慑,胆量不禁更增。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位袁家第一辩士,口若悬河,时而徇徇善诱,时而厉言威胁,涛涛不绝的大说了一通。
他的这些威胁之词,倒也不全是大话,乍一看起来,确也有其理。
大堂之中,众人听闻荀谌的雄言壮语,不少人都面露些许畏sè,也有不少人被激怒,却碍于颜良没有做声,不敢发作。
仿佛为了卖弄自己的辩才,荀谌竟然整整说教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直说到口干舌躁时,方才停下来。
大堂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除了荀谌的轻喘声外,静得可听落针。
众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望向了颜良,待着他做反应。
一直沉默的颜良,缓缓的抬起头来,刀锋似的目光,直shè向荀谌。
那锋利的目光,令这位从容的辩士,背上悄然掠过一丝寒意。
颜良就那样盯着他,冷冷道了一句:“你说完了没有?”
荀谌怔了一下,“荀某句句是为将军设想,以将军现在的处境,除了……”
“来人啊!”
颜良摆手一声冷喝,打断了荀询的喋喋不休。
“传本将的之命,把袁谭那厮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荀谌大惊,就连许攸也是神sè一变。
“颜将军怎的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把一怒之下把袁谭给斩了,岂非因小失大。”
许攸心中焦急,忙向颜良暗示眼sè。
颜良对许攸的暗示视而不见,扶剑端坐,身上的杀气愈盛。
左右亲军得令,当即就要依令行办。
那荀谌急是喝道:“颜良,你敢杀大公子,就与后袁公大军征伐,将你碎尸万段吗!”
荀谌本是想稍稍客气一点,委婉的威吓颜良将袁谭放归,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直言威胁。
颜良眉头暗暗一皱,大叫一声“且慢。”
荀谌暗松了口气,以为颜良被自己的威胁之词吓住,回心转意。
正当他想趁打铁,继续恐吓时,颜良却冷笑道:“荀先生说得有理,本将还真不敢杀袁家大公子,这样吧,就改将袁谭双腿双手剁掉,削chéng rén棍塞进陶罐中,然后再奉还给袁公,荀先生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荀谌脸sè大变,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震。
原本从容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惊惧之sè。
旁边的许攸也被颜良那残酷的话震到,震恐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嘴角不禁掠过一丝会意的笑意。
“本将的命令你们难道没听到吗,还不快去照作。”
颜良陡然一声暴喝,直震得大堂中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部下们哪敢再犹豫,赶紧匆匆往门外奔去。
这时,那荀谌已吓得脸sè发白,忙是挤出一抹笑来,讪讪道:“颜将军请息怒,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第九十六章 都是影帝(四更求票)
原本还气度从容,颇有些咄咄逼人态势的荀谌,转眼就软了下来,甚至还向颜良陪起了笑脸。
“将军他是看准了荀谌的软胁,假装要杀袁谭,以抢据主动,嗯,当真是妙,亏我还白白担心了半天。”
许攸斜望颜良,目光中流露着赞服之sè。
而颜良却巍然而坐,一身的冷峻杀气。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对于家大业大的袁绍而言,只拥有一个郡的颜良,的确算得上是名符其实的弱国。
荀谌先前的嚣张气焰,也确有其嚣张的资本。
不过,颜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握有袁绍的命门,袁谭在手,足以令他傲对袁绍。
颜良当然也清楚,荀谌此来不仅是受袁绍之托,更是受整个汝颍派所托,前来营救他们所拥护的袁谭。
袁谭一失,荀谌和那班汝颍士人就等于失去了未来。
荀谌的命根子握在颜良手中,竟还敢如此威胁,颜良就是要用更残酷的威胁,打掉荀谌的气焰。
而眼下,荀谌终于撑不住表面的从容,不得不向颜良低头。
“有什么好说的,本将生平最恨被人威胁,袁绍想要我的命,那我就先要他儿子的命。”
颜良言语冷酷,字字如刀。
荀谌额头滚汗,表情愈慌,忙道:“方才是荀某一时失言,还请将军息怒,其实荀某并无威胁将军的意思,荀某……”
“你当本将很蠢,听不懂你的话吗?”颜良冷哼一声,打断了荀谌的辩解。
“那个,荀某不是这意思,我,我——“
这位袁家第一辩才,在颜良杀气逼人的喝问下,竟是慌得乱了阵脚,那三寸不烂之舌也打起了结。
大堂之上的气势,彻底逆转,颜良一番威吓,轻易的掌握了主动。
看着荀谌那惶然结巴样,颜良便向许攸暗使了个眼sè。
杀了袁谭对颜良没有一点好处,他还要用这位袁家大公子跟袁绍讨价还价,如今既已掌握谈判的主动,自没必要把场面搞绝了。
他要给荀谌一个台阶下,但作为主公,这种事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许攸极善察颜观sè,只一眼便领会了颜良的暗示。
“主公息怒,荀友若虽无礼冒犯,但主公胸怀宽阔,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许攸一句话不但奉承了颜良,又顺便责备了荀谌,他对自己这位原属汝颍派的同僚一点面子都不给。
荀谌被许攸责备,心中不爽,却又怎么敢发作,反得陪着笑脸,自称失礼,一再的请颜良息怒。
颜良yīn沉的脸sè这才稍稍缓和,摆手道:“看在子远的面子上,本将就不与你计较。”
荀谌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形象,当着众人的面拾起袖子擦拭去额头的冷汗。
看着阶下惊魂甫定的荀谌,颜良和许攸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各自掠过一丝诡笑。
颜良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演下去。
许攸便笑道:“其实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友若啊,你也真是的,你怎能跟郭图那班人一样愚蠢,非蛊惑得袁公跟颜将军自相残杀呢。”
荀谌这下就愣住了,茫然的看着许攸,对他这番话是一头雾水。
明明是你颜良背叛了袁公,杀了袁公谋士,擒了大公子,却还敢称跟袁公是自己人,反倒还指责他荀谌是蛊惑主上的小人。
荀谌糊涂了。
“友若你有所不知,颜将军之所以违背袁公之命,私自从离开汝南,袭取新野,其实可是为了袁公长远大业设想啊。”
许攸的语气,渐渐的慷慨起来。
荀谌开始有点明白,许攸这时开始忽悠自己了。
明知如此,荀谌却只得配合问道:“此话怎讲?”
“袁公灭曹之后,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荆州刘表,颜将军正是料知如此,才借着前来荆州联合为名,出其不意的袭取了新野,好为袁公南下提前夺下一处跳板。”
听到这里时,荀谌不禁面露惊奇之sè。
荀谌当然知道许攸是在编谎话,他所惊奇的,却是许攸竟然能想出如此狡辩之词,这让他这个袁家第一辩士情何以堪。
主座上不动声sè的颜良,嘴角也忍不住掠过一丝笑,心想许攸这张嘴巴也真是厉害,这般理由,亏他能想得出来。
许攸却一本正经,脸上更是流露出一副委屈之状。
“颜良将军为了迷惑刘表,不得不忍辱负重,假意背叛了袁公,就是为了等到袁公得胜之rì,好作袁公的前驱,为他老人家夺取荆襄。”
顿了顿,许攸又道:“可谁曾想到,友若你们号称足智多谋,竟未能为袁公看出颜将军的一片苦心,不但不为颜将军表功,还蛊惑袁公发兵来攻,如此寒心之举,焉能不让颜将军悲愤震怒呢。”
许攸越演越投入,话到这里,似乎当真为颜良鸣不平,语气中竟有几分哽咽。
荀谌明知许攸是在说谎,但竟为许攸的声情并茂所感染,惊奇的脸上,隐约还浮现出几分愧sè,仿佛他和他的袁公,当真是误会了颜良一般。
此时的颜良,却被许攸逼真的表演挑得实在想笑,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他肃厉的神sè也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惆怅,不时还轻叹几声,以显示内心的委屈。
“没想到……没想到我等竟错怪了颜将军,真是让将军受委屈了。”
荀谌明知他主臣二人是在演戏,但因命门在颜良手中,却不得不陪着入戏。
座上的颜良,摆了摆手,叹道:“罢了,本将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只要荀先生能去向袁公解释清楚,还本将一个清白,本将可以不计前嫌。”
荀谌闻言大喜,忙道:“颜将军放心,荀谌即刻就修书一封,向袁公表明颜将军一番赤诚之心,以袁公之英明,定然会为将军所作所为所感动。”
“这样最好,那就有劳先生了。”颜良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荀谌见颜良怒气已消息,趁机便又道:“不过,如果将军能将大公子送归,以表明自己的诚意,必更能让袁公相信将军的忠心不二,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拐了半天,荀谌终于道出了他此行的本意。
颜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大公子我自然是会送还的,不过在此之前,本将还想请袁公答应我几个条件。”
本是心中暗喜的荀谌,脸sè又是微微一变。
第九十七章 狮子大开口
(感谢abccd、萌才、于怀三位兄弟打赏)
袁绍势大这是不争的事实,颜良迟早要跟袁家一决胜负,但现在却并不是最佳的时机。
现在的他尽管威风八面,连胜连捷,但势力毕竟还太过弱小,他还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变的足够强大。
所以,此时跟袁绍彻底的决裂,并非是一个成熟主公所为。
而在颜良的授意下,许攸那洋洋洒洒一大通的“狡辩”,无非是想给袁绍一个台阶下,让袁绍的自尊心稍稍过得去,以修补两方间的裂痕。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文章,颜良当然不会傻到就此把袁谭这条大鱼拱手送还。
袁绍想要他的儿子,就必须狠狠的割几块肉。
荀谌是个聪明人,知道颜良演完了冠冕堂皇的戏后,眼下就是要敲诈勒索他。
堂堂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大将军,整个天下间最强大的诸侯,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英雄,却要被一名出身低微的叛将要胁。
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主辱臣亡,如果换作平时,荀谌定然会勃然大怒,愤然而去,绝不会丢他家主公的份儿。
但是现下,荀谌却痛苦的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大怒的底气。
方才的连唬带吓已经试过,颜良根本就不怕,事先的盘算被胆大包天的颜良打乱,荀谌已经别无选择。
无奈之下,荀谌只能苦着一张脸,问颜良有何条件。
开条件谈买卖这种有**份的事,颜良自然也是不必要做的,他笑而不语,向许攸示意一眼。
许攸会意,干咳了几声,笑道:“是这样的,颜将军为袁公谋取荆襄,可谓是费尽心力,只因粮草不济,所以不足以对刘表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所以可否请袁公为我军拨些粮草,如此,将士们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为袁公开疆拓土嘛。”
荀谌这下明白了,赶情颜良这是在向他们勒索钱粮。
眼下颜良手下有兵马近两万,这两万兵马即使不打仗,每月耗粮也高达十万斛之多,如果打仗的话,这个数字还要更。
尽管新野原有不少存粮,再加上从刘表那里敲来的几十万斛粮草,颜良目前的粮草还算将就够用。
但颜良现在手中毕竟只有一个南阳郡,治下人口数量就那么多,满宠的屯田还未见成效,仅凭这点家底,根本不足以支撑颜良向外扩张。
粮食对颜良来说,就如黄金一般珍贵,而袁绍财大气粮,恰恰最不缺的就是粮草。
要知道,这位袁大将军,靠的就是数不清的粮草,生生的把曹cāo在官渡给拖垮。
“这个嘛……”荀谌犹豫了起来。
颜良原本缓和的表情,顿时又yīn沉起来。
“怎么,难道大公子的xìng命,再加上颜某的一片忠心,竟换不得袁公区区几斛粮草不成?”
一经威胁,荀谌神sè顿时一震,忙是笑道:“怎么会呢,将军的提议很合理,料想袁公必会斟酌,但不知将军需要多少粮草。”
“不多不多,就这个数。”
旁边的许攸笑呵呵的抬起手,亮出了树叉似的手指。
“五万斛,确实不多,不用禀明袁公,荀某在这里就能做主。”
荀谌松了口气,这个数字对袁绍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这时,颜良却冷笑一声,“荀先生会意错了,是在五后面再加一个十。”
五十万斛!
荀谌大吃一惊,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迸出来。
那可是五十万斛粮,足够一万兵马吃十个多月,如果曹cāo能有这么多粮食的话,足以逆转官渡之战的结局。
狮子大开口,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
荀谌这才意识到,颜良根本没那么好心,竟是勒索得如此之狠。
“颜将军,恕我直言,将军一张嘴就要五十万斛粮,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荀谌忍不住鼓起勇气,表示出抗议。
“过分吗?”
颜良冷哼一声,“本将倒觉得,这五十万斛粮草,跟荀先生和你们汝颍士人的未来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此言一出,荀谌的神sè立时为之一震。
这轻描淡写的一语,如利刃一般,深深戳中了荀谌的软胁。
荀谌陷入了沉默,表情越来越yīn沉。
许攸见荀谌似有拒绝的意思,便向颜良暗暗示意。
颜良明白许攸的意思,他是想提醒自己,是否适当的将开价往下降一降,以免逼人太甚。
先前商量条件时,许攸就对颜良的五十万斛要价表示过怀疑,觉得开价实在太高,超出了对方的接受范围。
颜良却断定袁绍和荀谌必定会接受,直到此时,面对着荀谌犹豫的表情,他的判断也丝毫未改变。
当下颜良不但对许攸的暗示置之不理,还高声又道:“荀先生你也别想跟本将讨价还价,五十万斛,一粒米都不能少,若是袁公不答应,就请他准备好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颜良是火上浇油,以更冷酷的严词补了一记威胁。
沉默中的荀谌面露惊sè,犹豫了片刻,只得轻声一叹。
“五十万斛虽然有些多,不过颜将军也是想为袁公效力,荀某回去之后,一定尽我所能向袁公陈明利害,尽可能劝袁公答应将军所请。”
荀谌无奈的一语,表明了他的妥协。
旁边许攸又惊又喜,喜的是荀谌让步,惊的却是颜良判断力之准确。
颜良却表情淡然,仿佛荀谌的妥协,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历史上荀谌、郭图、逢纪这班袁家臣子,为了争权夺利,甚至不惜内斗到令袁绍官渡之战失败,其私心之重,早已凌驾于公义之上。
袁谭就是汝颍士人未来权力的来源,颜良绝对相信,为了救袁谭,别说五十万斛,就算是一百万斛,他们也会尽力说服袁绍答应。
见得颜良面露满意,荀谌松了口气,但就在他刚想问问何时能送还袁谭时,颜良却忽然又开了口。
“粮草的事就这么定下了,本将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袁公应允。”
荀谌脸sè刷的一面,一颗心又顶到了嗓子眼,以为颜良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颜良却淡淡笑道:“荀先生别慌,本将不会再要钱要粮,只是想跟袁公要一个人。”
“不知是何人?”荀谌一脸茫然。
“田丰。”
在场众人一听田丰之名,不无为之一动。
熟读三国的颜良知道,田丰足智多谋,乃袁绍麾下第一谋士。
袁绍平定河北,攻灭公孙瓒的战争中,田丰屡献奇策。
当年汉帝逃出长安东归,田丰劝袁绍迎汉帝至河北,却为袁绍所拒,结果令曹cāo捡了个大便宜。
官渡之战前,田丰又建议袁绍分遣轻骑,抄绝许都之边。
刘表备徐州反曹,田丰又建议袁绍趁机突袭许都,诸般献计却均为袁绍拒绝。
尽管官渡之战袁绍得胜,但颜良却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拒绝了田丰种种妙计的袁绍,唯有失败一途。
而田丰如此一名奇谋之士,却因强言犯谏,惹恼了袁绍,被罢职下狱。
“如此奇士,袁绍不用也罢,还将之下狱,哼,很好,你袁绍不用,正好便宜我颜良。”
看着荀谌惊异茫然的表情,颜良嘴角悄然掠过一丝诡笑。
第九十八章 袁家乱将起
田丰是河北派的重要人物,袁绍已有重新启用的意思,如今正好借着颜良之手,将田丰这个棘手的政敌踢走,而且还可以趁机诬陷他跟颜良暗中串通,这正中荀谌的下怀。
于是他虽然看不穿颜良的用意,但答应的却很痛快。
敲定了两桩条件,荀谌只逗留一天,次rì就急匆匆的返回许都。
此时的袁绍,因是那一次的急怒攻心,又心忧长子的安危,身体因此而每况愈下。
荀谌回往许都后,联合了辛评等汝颍士人,对袁绍是苦心劝说,最终竟是说动了袁绍,被迫答应了颜良开出的条件。
随着五十万斛粮草,以及田丰陆续被送往新野,荀谌再度来到新野,要求颜良履行承诺,放归袁谭。
颜良原本还在担心,怕放归袁谭后,袁绍反悔,发兵来攻。
不过,许攸的司闻曹细作发回的最新情报,却让颜良宽下了心。
细作在情报中称,袁绍病情难愈,身体正越来越差。
颜良想袁绍身染疾病,必然没有jīng力来对付自己,这是其一。
而以袁绍的年纪,加上眼下的病情,万一突然间有个三长两短一命呜呼,袁谭那时又不在,那么袁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那个时候反而将对自己极为不利。
诸般考虑之下,颜良决定放归袁谭。
这天午后,颜良亲自率军出城数里,欢送袁家大公子。
“大公子啊,先前一番误会,让你吃了些许苦头,还望你莫要记恨。”
并骑而行的颜良,笑呵呵的跟身边的袁谭道。
此时的袁谭,断腕仍未痊愈,脸上依然仍能看见鼻青脸肿的余迹,他所受的苦,显然不止是“些许”。
袁谭却只能佯作笑脸,“那些事我早就不记得了,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说那客气话。”
颜良策马快行了几步,拉开了与后面人的距离,似乎是有话跟袁谭说。
袁谭会意,不得不紧跟了上去。
“大公子,其颜某知道,你心里可是恨我恨得要死,巴不得能将我碎尸万段,对不。”
颜良忽然来了这么直白的一句。
袁谭一怔,浮肿的脸表情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颜良笑了笑,淡淡道:“我猜想,大公子你现在心里想的,应该是回到许都之后,如何劝说令尊起大军前来征伐本将,好为你报仇血恨吧。”
闲淡一语,正戳中袁谭的心思。
“颜将军真会开玩笑,你能放我走,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想着报复呢。”
被戳中心思的袁谭,额头滚汗,忙是讪讪笑着否认。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大公子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们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不过本将可以跟你明言,你就算起倾国之兵而来,本将也能破之,到那个时候,大公子你输的就不仅是一场战斗,而是你袁家的江山。”
颜良那仿佛与生俱来般的自信,令袁谭深深的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而当他听到最后那一句话时,心头更是剧烈一震。
“据我细作所报,令尊大公子之事,急怒攻心,如今身体是每况愈下,以令尊年近六旬的岁数,还能熬多久,只怕还真是个未知数。”
袁谭身陷新野,不知许都情况,而今听闻其父染病,不禁大吃一惊。
“说句不好听的话,令尊的大限,只怕很快将至,大公子你现在头等大事,是如何跟你的那位好弟弟抢夺储位,而不是跟我纠缠不休,我想以大公子的英明,应该不会分不清轻重吧。”
这一席话后,袁谭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颜良的话虽然不中听,但话糙理却不糙。
若说这位袁家大公子,在几秒钟之前还心念着杀颜良,报仇雪恨的话,此时此刻,他却早已把报仇之事忘的一干二净。
“颜良这厮说得不错,压倒显甫,夺得储位才是重中之重,等我将袁氏江山拿到手,到时还怕灭不了此贼吗……”
袁谭心中暗暗有了主意,yīn沉的表情渐渐平伏。
颜良说话之时,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袁谭的表情变化,他很快就看出,这位袁家大公子是被自己说动了。
果然,袁谭面露感激,拱手道:“多谢颜将军提醒,若不然,我还当真是误了大事。”
颜良心中暗笑,嘴上却赞道:“我果然没看错,大公子当真是雄才大略,袁家继承人定是非你莫属,大公子,我颜良看好你哟。”
袁谭被颜良恭维了几句,心生几分得意,不禁也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跟随的许攸,看着他二人谈笑的样子,心中由暗奇:“看那袁谭笑得如此开怀,竟似对颜将军一点都没了恨意,不知将军给他灌了什么**汤,竟会让袁谭这样……”
心奇时,队伍已送出新野十里外。
颜良勒马而立,拱手道:“颜某就送到这里,大公子一路保重,颜某祝大公子得偿所愿,到时还要多多仰仗大公子。”
袁谭亦拱手笑道:“好说好说,咱们就此别过,告辞。”
一番客套,袁谭遂在百余袁家士卒的保护下,望着北面的大道而去。
待得袁谭走远,许攸拨马近前,狐疑道:“将军,你到底跟那袁谭说了什么,怎么你们看起来倒似成了交心的朋友一般。”
颜良一笑,遂将先前所说道与了他。
许攸这才恍然大悟,一张老脸不禁泛起赞叹之sè,“将军这一招当真是妙极,那袁谭纵然对咱们怀恨在心,也必然不敢再生事端,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对付那刘表了。”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我看未必啊。”
颜良语气中藏有深意,目光缓缓的转向了西北方向。
他的目光穿越南阳盆地,翻越那雄伟起伏的秦岭山脉,仿佛看到了那一座雄伟的城池就在眼前。
######
长安城,相府。
曹cāo正眉头紧锁,默默的盯着壁上那悬的巨幅地图。
兖州方面,程昱刘延所部依然在抵抗,但面对着官渡大胜的袁军,士气低沉,兵力有限的他们,只能节节败退。
许都所属的豫州一线更不必说,官渡之战败后,几乎是望风而降,唯有老将蔡阳,率几千兵马退往了寿chūn,想要据淮河自守。
徐州一线,刘备趁机而起,借着袁绍的名义,迅速的逼降了小沛、下邳等郡,而以广陵太守陈登为首的徐州世族,又再一次选择了归顺刘备。
曹cāo摇头暗叹,苍老的脸上掠过一抹黯然。
不过,那黯淡的脸上,却依然存有几分信心。
关东诸州虽陷,但庆幸的是,袁绍忙于占据各州郡,无辖率军西攻关中,而关中马韩等诸侯,也并未对曹cāo的到来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时值如今,曹cāo已进据长安近两月,渡过了初来时的混乱与不安后,他已渐渐在长安站稳脚跟。
只是,环视长安四面,十几路西凉诸侯林立,总兵力加起来有近十几万之众。
这些以残忍著称的西凉军阀,仅仅只是名义上归附于朝廷,实际上,曹cāo真正所能控制的地盘,仅仅只有包括长安在内的十几个县而已。
“周遭环立着一班西凉诸侯,如芒在背,如芒在背啊……”
曹cāo又是一声叹息,左右的众文武,皆也面露忧sè。
这时,郭嘉却舒展开眉头,笑道:“我有一计,或可帮丞相消除忧虑。”
曹cāo的jīng神顿时一振,忙问是何妙策。
郭嘉正待开口时,外面侍从却忽然匆匆入内。
“启禀丞相,曹子廉将军回来了。”
听得这个消息,不仅是曹cāo,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面露惊喜。
第九十九章 互相算计(求票)
(周一新气象,三更第一更,都尉拜求推荐票,请大家继续助暴君雄起)
曹洪被俘的消息,着实令曹cāo难过了一阵,在曹cāo看来,他的这位族弟落入颜良手中,多半是凶多吉少。
如今听闻曹洪竟然平安归来,如何能不让曹cāo惊喜过望。
曹cāo遂急命将曹洪传入。
过不多时,风尘仆仆的曹洪低头而入。
他扑嗵一声拜倒在曹cāo的面前,想要说什么,但却饱含泪水,激动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曹cāo将他扶起,抚其肩安慰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子廉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左右众将唏嘘不已,纷纷也上来安慰曹洪。
相见半晌后,曹洪激动的情绪方才平伏下来,遂主动的将自己如何被放归之事,如实的向曹cāo道来。
提及到自己受颜良威胁,被迫骗开宛城城门时,曹洪更是惭愧不已。
“颜良此贼竟然如此胁迫于你,当真是可恶!”曹cāo并未责怪曹洪,对颜良却是恨到咬牙切齿。
曹洪又道:“我临脱身之前,还听闻阿节侄女也落入了颜良之手,此时更不知生死如何。”
听得女儿曹节落入颜良之手,曹cāo又是大吃一惊。
“此贼心狠手辣,节儿落入他之手,不知还要什么多苦,可恨,可恨——”
曹cāo既是心痛又是恼怒,恨极之下,咬牙yù碎。
旁边郭嘉道:“颜良此贼虽然可恨,但确有几分能耐,眼下他据有南阳,过武关便可威胁长安,不可不防。”
“奉孝言之有理,当初若非此贼威胁许都,我也不至于屡屡抽兵对付他,如今他又威胁到长安,若不除之,实令我如芒在背。”
曹cāo脸上跃动着几分忧虑,从先前对颜良的不屑,时至如今,已是深深的忌惮。
“我军初至长安,兵不过数万,且士气低沉,此时若发兵攻打南阳,是否有些力不从心。”
另一侧的刘晔,委婉的表示了反对。
曹cāo微微点头,脸上的忧sè愈重。
诚如刘晔所说,以他眼下的兵力和士气,根本不足以发动一场针对颜良的进攻。
何况,关中诸侯林立,如恶狼环伺,在此情况下,他更不敢擅自分兵。
这时,郭嘉却淡淡一笑:“丞相莫要忧虑,嘉有一计,既可除颜良威胁,又可为丞相顺道削弱了关中诸将。”
曹cāo猛然想起,方才郭嘉正要向他献计,却为曹洪的归来所打断,眼下听郭嘉再提起,曹cāo顿时jīng神振作,忙问是何妙计。
郭嘉遂不紧不慢,从容将自己的计策道来。
曹cāoyīn郁的脸sè渐渐云开雾散,兴奋与沉着重现于sè,周围众谋士听得郭嘉之计,不禁也纷纷点头赞同。
“奉孝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大妙,就依你之计而行。”曹cāo兴致高涨,欣然采纳了郭嘉之计。
此时的曹cāo,焦黄的脸上重新写满了自信,他捋着短须,目光投向南面,细小的眼眸中,yīn冷的杀气在迸shè。
######
长安以西,槐里城。
军府大堂中,马腾手拿着一封书信,反反复复的看着。
座下左右,诸子侄分坐,一双双眼睛都在望着马腾。
一天之前,朝廷的谒者刚刚抵达了槐里城,以汉帝的名义,下旨令马腾率三辅附近西凉众将,南出武关讨伐占据南阳的颜良。
马腾手中所拿的,正是一封曹cāo的亲笔书信,以私人的名义,详细的解释了这道诏书的利害关系。
曹cāo在信中说,袁绍有称帝自立之心,官渡得胜后,下一步势必要西攻关中,妄图消灭他和西凉诸侯,以成就其吞并天下的野心。
为了全力抵御袁绍的威胁,曹cāo不得不把有限的兵力,布署于潼关和蒲坂津一线,以阻止袁军的西进。
而现下颜良已据南阳,此将前番虽叛袁绍,但眼下却放归袁家大公子,袁绍又资以钱粮,双方明显有联手的迹象。
如此,则颜良将从武关方向,对关中形成不小的威胁。
这样的话,袁绍和颜良就成了他曹cāo和关中诸将共同的敌人。
所以,曹cāo在分兵不暇的情况下,便想请马腾凭借其威望,号召三辅的西凉诸将出武关,趁着颜良立足未稳时,一举将其扼杀。
曹cāo还声称,颜良趁着官渡兵败之际,从许都抢走了无数钱财,只要马腾能攻灭颜良,那些钱财朝廷将作为赏赐,尽归马腾所有。
沉默已久,马腾环视众子侄,大声道:“曹公想请咱们马家牵头,号召三辅众将南出武关,攻打颜良,你们怎么看?”
“南阳乃富庶之地,曹公也说了,颜良那厮手中握有大批钱粮,咱们若能灭了此贼,便可大掠一场,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我觉得可行。”
儿子马休大声叫嚷着,说到“大掠一场”时,眼中迸shè着兴奋。
马腾微微点头,似乎对马休的话有所赞同。
“话虽如此,可侄儿听说那颜良颇有些能耐,曾几番击败袁绍和曹cāo的发兵攻打,如今咱们只凭曹cāo句话,就出人出力替他对付颜良,会不会有点吃亏了。”
侄儿马岱表示了反对,马将诸子中,就属他最为沉稳。
这时,另一子马铁却又道:“董卓杀了袁绍一族几十口人,姓袁的最恨的就是咱们西凉人,若给他夺了天下,咱们的rì子定不会好过,我以为我们现在跟曹公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他消灭颜良也是在消灭我们自己的敌人。”
诸子侄争执不下,各持己见。
马腾将目光转向了那一直不出声的儿子,问道:“孟起,你怎么看?”
那年轻的青年将军,漆黑打卷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肌肉蟠虬,雄壮威武有如猛狮,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处,浑身上下散发着北地男儿粗野豪放的魅力。
年轻人眼神冷如坚冰,眉宇之间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他就是马超,正是马腾最引为傲的长子,在马家中拥有着仅次于马腾的影响力。
马腾这般一问,马铁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等着兄长的意见。
沉默已久的马超,缓缓的抬起头来,环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儿子以为,如今正是咱们马家成为关中最强诸侯的绝佳时机,曹cāo想借我们之手除掉颜良,那我们就给他来了将计就计。”
听闻这一番杀机滚滚之词,马腾等众人神sè皆是一震。
######
夜深人静,新野太守府中,颜良尚在秉烛夜读。
案上放着一颗颗蜡丸,里面所藏的帛条中,记录着司闻曹的细作,从天下各地搜集来的情报。
有时候,一则及时的情报,便有可能决定一国的兴衰。
颜良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抽空来亲自查读这些最新抵达的情报,以方便他做出正确及时的决策。
当他打开一枚标着徐州记号的蜡丸,看过那帛条上的情报后,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暗含讽意的笑容。
“刘皇叔,你还真是不亏待自己啊……”
颜良冷笑之际,外面周仓进来,报说是那位糜夫人派了婢女前来,说是想求见颜良一面。
“糜夫人……”
颜良怔了一怔,这才想起刘备的两位夫人,还被软禁在自己的府中。
“还真是巧,去告诉糜夫人,本将稍后就去。”
“诺。”周仓应声而去。
颜良目光又转向了手中的帛条,口中喃喃道:“不知这糜夫人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作何感想……”
第一百章 二 妇(二更求票)
颜良慨叹片刻,起身前往了偏院。
月上眉梢,那一处偏僻的安静的落叶可闻。
几名健壮的妇人,正守候在院门处,名为侍奉,实为监视。
颜良大步入院,径直进入堂中。
一只脚还未迈过门槛,一股酒香便扑鼻而入。
正堂中,糜贞与甘梅已跪坐在那里,正是煮酒添杯,似乎在准备着一场小宴。
“这两个女人,莫非是想给我灌**汤……”
颜良干咳了一声,朗声道:“这良辰美景的,二位夫人请本将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二女见颜良到来,忙是齐齐起身相迎,盈盈屈身施礼。
“妾身与妹妹这段rì子多承将军照顾,心觉过意不去,故今晚特备些小酒,聊表谢意。”
糜贞面带着浅笑,大大方方的将颜良迎了进来,与先前冷淡态度相比,如判若两人。
甘梅身为侧室,不似糜贞这般大户人家千金见多识广,举止显然要拘紧许多,只是在旁附合在糜贞。
门外月华如水,晚风悠悠,屋中炉火熏蒸,香暖如chūn。
今rì这二少妇皆梳妆打扮,略施脂粉,在那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娇艳动人。
“两位夫人真是客气,本将与刘皇叔乃旧交,他的家眷,本将怎敢慢怠。”
颜良笑着走进来,入座之时,不禁多看了她们几眼。
当颜良的目光从甘梅的脸上扫过时,这位刘皇叔的侧室夫人,脸畔红晕悄生,却不敢正视颜良的目光,忙将脸蛋垂下,只低头为颜良斟酒。
“将军请用酒。”甘梅垂首跪伏近前,一双纤手将温酒奉上。
这般相近时,甘梅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悄然浸入鼻中,只令颜良心中微微一动。
那如玉雕琢的jīng致脸庞,那雪白如婴的肌肤,还有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诸般细微,简直美如画中人一般,更是让颜良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颜良欣赏着甘夫人的美sè,伸手去接酒杯。
只是他目光停留在佳人脸上,伸手之时未曾注意,握杯的同时,不小心将甘夫人的手一并握住。
甘夫人如触电一般,娇弱的身子顿时一颤,脸畔红晕更是如火而生。
窘羞之下,甘梅急是将一双素手抽离,略显慌张的往后挪开。
而甘梅的这番羞态,却更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却令颜良心中暗叹,此等美人,竟是让刘备那头老牛给啃了,真真是浪费。
而他却无甘梅那般尴尬样,只微微一笑。
旁边的糜贞,见得颜良对自己姐妹“动手动脚”,俏丽的脸蛋上悄然闪过一丝愠sè。
只是,寄人篱下,糜贞虽是不悦,却又不敢有所表露。
当下她只得强装笑脸,举杯道:“我姐妹二人敬将军一杯,多谢将军这些rì子的照顾。”
窘羞的甘梅,勉强的定下心神,也陪着举杯。
颜良笑了一笑,将那温酒饮然而尽。
那两位少妇也掩面饮尽,而她二人显然是不胜酒力,一杯酒方一下肚,脸庞便涌上了酒红。
这般看来,更是风韵动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少妇便是轮番敬酒,对颜良又是感激,又是盛赞,好生的殷勤。
颜良知她二人必有所求,却也不动声sè,只陪着她们吃酒。
几巡酒过,颜良假意佯装微醉,那二少妇见状,彼此对视一眼,暗自交换了下眼神。
接着,糜贞移近前来,笑盈盈道:“将军胸怀宽广,气度非凡,实乃真英雄,我姐妹二人仰慕之极呢。”
马屁一拍,接下来必有后文。
颜良心中暗笑,知她二人“不怀好意”,便想索xìng陪她们玩玩。
于是颜良便借着酒醉作掩护,一把将糜贞素手抓住,笑呵呵道:“夫人既是如此仰慕本将,干脆就改嫁于本将做妾算了,我颜良绝不会像刘备那样,几次三番的把你们丢弃给敌人。”
颜良这“咸猪”手一出,顿时令糜贞脸sè大变,俏脸上羞意立生。
正待怒时,却又听得那一句“把你们丢弃给敌人”,这漫不经心一语,却如刀子一般,正戳中了糜贞心头最深的那道伤伤疤。
恍惚失神之际,糜贞竟是忘了把手抽离,只任由着颜良虎掌肆意的抚摸。
旁边的甘梅,见得糜贞竟任由颜良轻薄,不禁又惊又羞,急是向糜贞连连使眼sè。
糜贞失神了片刻,猛然间惊醒,心中羞意大涌,急是将手挣扎脱出。
颜良便笑了笑,自嘲道:“我这酒喝得有点多了,失态之处,还望夫人莫怪。”
糜贞生平还从未被第二人男人碰过自己的手,如今给颜良这般肌肤相触,心中岂能不澎湃如cháo。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丰满的酥胸起起伏伏,半晌才从惊羞中平静下来。
颜良却假作不知,只顾自己喝着酒。
甘梅向糜贞摇了摇头,似乎在劝她放弃。
糜贞犹豫片刻,却贝齿暗暗咬牙,强行将惊容压下,勉强的堆出几分笑容。
“将军也是无意,妾身岂敢见怪。”糜贞轻声笑语,顿了顿又叹道:“难得将军侠骨柔情,竟能体谅到妾身的伤心处,妾身也正想向将军求一件事,还望将军能够答应。”
果然有后文。
“夫人想求什么,尽管说。”颜良随口道。
糜贞面露几分喜sè,忙道:“是这样的,妾身二人久留此地,难免给将军添麻烦,所以妾身想请将军应允我们离开新野,前往徐州,不知将军可否恩准。”
“恳请将军恩准。”旁边甘梅也怯生生的伏首恳求。
她二人所请,正和颜良所料想的一样。
这两个女人身陷于此,却还念念不忘的刘备,宁愿这般陪酒陪笑,甚至牺牲sè相来求着自己放归她们,好让她们回去千里之外的刘备身边。
这份情谊,倒真是有些感人。
“刘备能娶得这么好的两个女人,竟不知珍惜,当真是可恶……”
颜良心中暗骂,却将那二女扶起,叹道:“刘玄德能得如此红颜知己,实在是令人羡慕,不过两位夫人有没有想过,你们如此急着去寻夫,你们的那位夫君,或许根本就不想你们回去呢。”
听得此言,那二女神sè皆是一怔。
“你们自己看吧。”
颜良遂将那来自徐州的帛书情报拿出,交给了二女。
糜贞和甘梅面露狐疑,对视一眼看,将那帛条接过,一看之下,却是花容惊变。
帛条上的情报中写着,刘备已娶广陵太守陈登之妹为妻,并将之立为正室。
第一百零一章 女人如衣服
(三更到,拜求推荐票)
看到这个消息,糜、甘二人顿时是万分惊诧,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刘玄德想要在徐州站住脚,必要寻求当地豪强的支持,他娶陈登的妹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二位夫人皆是冰雪聪明之辈,应该知道颜某不是在无聊到骗你们吧。”
颜良看出了她二人心存怀疑,但以淡淡一语,打破了她们的怀疑。
群雄争霸,各方诸侯为了在本地立足,与当地豪强联姻也是常事。
似刘表娶蔡氏为后妻,袁绍为其子娶甄氏为媳,当年刘备初掌徐州,不也为了获得土著们的支持,便迎娶了富豪糜竺的妹妹糜贞,其实皆是这个道理。
而今糜氏一族跟着刘备流亡多年,糜家在徐州的影响力早已没落,而糜贞又身陷颜良之手,刘备为了获得徐州土著的支持,通过联姻的方式获得当地豪强的支持,也是不得不为之事。
陈登乃徐州大族豪强,无论是刘备、吕布还是后来的曹cāo,他的支持与否,对徐州的归属都起着至关重要的原因。
以刘备的眼光,自能看出陈登在徐州无可匹敌的影响,想必正是因此,才会迎娶陈氏之女为妻。
糜贞是有见识的女人,最初的惊疑之后,细细一想,渐渐的便相信了颜良所说。
那花容月sè的脸上,伤感之sè油然而生,如水的明眸中,悄然也泛起了几许晶莹的泪光。
甘梅见识不及糜贞,本也心存怀疑,但见糜贞那副伤感表情时,却才惊骇的意识到,颜良所给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夫君……夫君他莫非真的……真的不要我们了吗?”甘梅容颜惨淡,声音颤栗惶然。
糜贞握紧甘梅的手,紧咬着红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甘梅,那湿红的眼眸中,两行清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刷的就滚淌下来。
颜良非是冷血无情之人,看着眼前这两伤感的女人,心中自有几分怜香惜玉。
“这么两个柔情似水的佳人,刘备竟也舍得抛下,不愧是枭雄,深得取舍之妙啊……”
颜良心中感慨。
这时,泪流满面的甘梅,却忽又道:“姐姐,就算夫君他另娶了妻,也未必会不要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得回去见夫君,毕竟我们姐妹已是刘家的人。”
“妹妹你自可回去,我却是回不去了……”糜贞面露苦sè,幽幽叹息。
甘梅身为侧室,即使回到刘备身边,身份依然也不过是一妾室而已。
糜贞却不同,她身为正妻,眼下刘备以她生死不明为由,另立正室,而她现在若是好端端的又回去,却当如何自处。
甘梅怔了一怔,旋即理解了糜贞的苦衷,毅然道:“妹妹怎会舍姐姐而去,姐姐若不走,我也不走。”
糜贞有感于甘梅的姐妹情深,伤感的花容间添了几分欣慰,便将甘梅的手握得更紧。
只是,姐妹情深之后,甘梅却又愁上眉梢,“可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的,若不去徐州,还能去哪里。”
糜贞也轻声一叹,无计可施。
这时,颜良却淡淡道:“二位夫人不必忧虑,只要你们不嫌我这新野地方小,尽管住下去就是。”
这两个女人一生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原本是的历史中,却一个病死,一个自尽,实在是红颜命薄,让人怜惜。
如今她二人既决意不去寻刘备,颜良能养得起几万士卒,又岂能养不起两个弱女子。
何况,她二人还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青史留名的绝世佳人,就当养两只养眼的花瓶也值了。
二少妇一听此言,又是惊又是喜的,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颜良却笑看着她们,豪然的神情中,隐约有几分别样。
甘梅方一撞见颜良的目光,本是伤感的心儿,顿时为羞意所占据,脸畔飞霞,忙将脸蛋挪了开来。
而糜贞的俏丽上,却同样的泛起一丝羞意。
这等乱世之中,诸侯之间互攻伐,妻妾落入敌方手也常事。
先前刘备未到徐州时,糜贞就曾听闻他有过几房妻妾,眼下却已成了沦为别人的妻妾。
倘若自己答应留在颜良这里,那将来的命运,是否也会和刘备前几房妻妾一样呢……
可是,颜良到底是好心收留自己,若不是留下来,还能漂泊向何方呢。
此刻,糜贞的心情是极为复杂。
犹豫之际,糜贞悄然望了颜良一眼,看着那一张五官分明,英武方正的脸庞,清楚的印入眼眸。
那深邃的眼眸,那盘虬坚实,微微隆起的坚实肌肉,无不一彰显着年轻力壮的旺盛jīng力。
紧接着,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刘备那张鬓发苍苍,深纹暗布的脸庞。
却不知为何,糜贞的心里面,竟是鬼使神差的将两个男人暗暗对比。
然后,那一颗心儿不禁怦然一动。
“夫人,颜某的一番好意,莫非夫人不愿领情不成?”
颜良的话打断了糜贞的恍惚,清醒过来的她,脸上顿时掠过一丝红晕。
“糜贞啊糜贞,你岂能这般胡思乱想,你的羞耻心何在!”
糜贞心中告诫着自己,强行平伏下荡漾的心儿,却是轻声道:“颜将军的一番好意,我姐妹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妾身等只怕会为颜将军添麻烦。”
说这话时,她的潜台词其实已是答应。
颜良洞察她的心意,便豪然一笑:“不过是多添两双碗筷而已,我颜良若连两个女人都养不起,怎还配争雄天下,不如一刀了断干净。”
颜良的略显张扬的豪情,洋溢着浓烈的自信,却令糜贞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耳听着豪然之词,糜贞心中暗暗称奇:“这颜将军看似一介武夫,却不想竟有英雄气慨,难怪连夫君都不是他的对手……”
暗生敬意时,糜贞忙是盈盈一礼,感激道:“那妾身二人就多谢将军收留了。”
甘梅向来没什么主见,如今见糜贞答应,心中虽还有几分顾虑,也忙盈盈一礼,口称感激。
“两位夫人客气了,今后在就在新野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颜良大笑着起身上前,伸手将二少妇扶起。
他来自于现代,生xìng不拘泥于礼,此时也没想许多,一伸手就触到了她二人的纤柔臂儿。
两少妇身子均是微微一颤,脸畔均添几分羞意。
不过,这一次她们却没有激烈的表现,而是腼腆的顺着颜良的搀扶,含羞起身。
颜良看她二人脸畔含晕时,方知自己有些太过“大方”,为免她二人尴尬,便是哈哈一笑,摆手道:“从今往后不说那些见外话,来,咱们继续喝酒。”
糜贞和甘梅尴尬之意稍减,有感于颜良的恩德,便殷勤的陪他吃酒。
正自酒到酣处,尽兴之时,周仓忽又匆匆入内,附耳向颜良低语了几句。
颜良的眉头瞬间闪过一丝异sè。
第一百零二章 西凉禽兽
(感谢斑月龙舞、nini0204、abccd兄、我是传说兄、七香阁、大秦张文远、萌才是最好、我是传说中的天才几位仁兄打赏)
眉宇间的异sè一闪而过,颜良只摆手淡淡道:“你令子远先生先在大堂中稍候片刻,我吃了这杯酒就去。”
“诺。”周仓应声而去。
颜良自添一杯,笑道:“两位夫人愣着做什么,咱们继续喝。”
腮生醉红的甘梅,已是不胜酒力,却又不敢扫了颜良雅兴,只得陪着笑一杯饮尽。
糜贞却小心翼翼问道:“方才看将军神sè有异,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自己那心事是一闪而过,自问掩藏的极快,不想这糜贞竟能看出些许端倪,这位大家出身的少妇,果然有几分阅历。
“一些军务俗事而已,本将只是烦着今晚恐怕不能与夫人尽兴,这一杯酒饮过,本将就要先行告辞。”
颜良方才收到许攸的紧急情报,军机大事,自不会与糜氏这等外人道知。
糜贞听到他那一句“今晚不能与夫人尽兴”时,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轻挑”的歧意,不觉低眉含羞,不知该如何以应。
一杯酒饮尽,颜良起身告辞。
两位少妇酒意已重,巴不得如此,忙是起身相送。
今夜得两位佳人陪酒,颜良兴致甚好,喝得稍稍有些高,这一出门时两眼晕晕,脚下便有些晃悠不稳。
糜贞见状,忙是上前扶住,口称“将军小心”。
“本将清醒的很,这点小酒算得什么。”
颜良不屑的一摆手,大咧咧的往前就走,不想脚却被门槛绊了一下,诺大的身子站立不稳,一身的重量顺势便倒向了糜贞。
糜贞还不及反应时,颜良的臂膀已本能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身平从未曾和第二个男人如此相近,这一刻,糜贞心头嗵嗵狂跳,窘羞与紧张瞬间袭遍全身。
羞怯之下,糜贞本待将颜良推开,转念却又想如今她姐妹二人要依仗颜良篱下,若是太过生硬,惹恼了他却是不好。
环视四周,又不见颜良的侍卫和别的仆丁在场,无奈之下,糜贞只要强按着羞意,吃力的扶住颜良,叫甘梅先去休息,自己则扶着颜良往大堂而去。
月明星稀,rǔ白sè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庭院间,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月影之下,糜贞娇弱的身子,扶着颜良那诺大的身躯艰难前行,不多时,她已是累得香汗漓淋,娇喘吁吁。
那淡淡的汗香浸鼻而入,臂上的的那份柔弱,更是让人心悸。
颜良虽有些半醉,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本不想让一个女人扶自己,但在酒jīng和秀sè的双重作用下,他便有心装醉,任由糜贞扶他。
半晌后,糜贞终于扶着他来到大堂。
灯火通明的堂中,许攸正在那里来回踱,一张老脸上跃动着焦虑。
听闻有脚步声响起,许攸以为颜良到了,几步迎到门口时,却意外的看到那暧昧不清的一幕。
刘备的夫人,正气喘吁吁的搀扶着他们的颜将军而来,两人皆是一脸酒意,似乎之前还另有隐情。
许攸愣了一怔,嘴角旋即掠过一丝诡笑。
颜良看到许攸时,便主动的直起了身子,向糜贞道:“多谢夫人搀扶,夫人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糜贞盈盈一礼,轻喘着告退而去。
许攸看着糜贞走远,笑眯眯道:“这大晚上的,将军竟有兴趣陪着刘皇叔的夫人吃酒,当真是好兴致呀。”
许攸此言,自有言外玄音。
“那两位夫人听闻刘备在徐州另娶了新妻,心中难过,本将只是安慰安慰她们而已,先生你可是想多了。”
颜良却坦荡的很,说着大步走入堂中坐下。
“如果老朽没有算错的话,这应该是刘备第四回夺得徐州,这位刘皇叔还真是厉害。“
许攸收敛了笑意,跟着走入堂中,啧啧叹道。
颜良淡淡道:“曹cāo败北,徐州那些豪强害怕被袁绍入侵,自然要借刘备之力抵抗袁绍,刘备此回重夺徐州,说到底也只是借势而已。”
颜良一语点破了徐州的局势。
“如此说来,刘备名义上是替袁绍打天下,实则上是想据徐州自立反袁了。”许攸语气中有几分怀疑。
颜良却一挥手,断然道:“这还用猜么,刘备此人乃枭雄,绝不甘屈居人下,此人哪一回不是一获州郡,就跟故主翻脸,这一回又岂能例外。”
颜良自信的判断,却感染了许攸,他不禁微微点头,赞叹颜良的判断力。
“徐州离我们十万八千里,暂时也与我们关系不大,倒是关中方面的变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良改变了话题。
许攸思绪一转,额头顿时凝起一道深痕,面带忧虑道:“长安的细作来报,不久前汉廷已下旨,命马腾率五部关中诸侯讨伐我们。而根据情报,马腾等部兵马已开始集结,似乎已有攻打南阳的迹象。”
颜良的剑眉渐渐横成一线,刀削似的脸庞上愈加冷峻。
西凉军的强悍战斗力那可是天下闻名,如果不是董卓之死,导致西凉军分裂,哪容得袁绍和曹cāo在关东称雄。
颜良几番击败曹cāo、袁绍,以及刘表,主要靠的就是他jīng锐的骑兵,而他手中的骑兵毕竟远少于步军。
马腾等西凉军,却恰恰以骑兵为主。
一旦骑兵的长处被掩盖,颜良的实力就将大打折扣,这一点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这分明是曹cāo的计策,想要借刀杀人,马腾这班西凉禽兽怎会这么蠢,甘心为曹cāo卖命!”
颜良有些火大,话中也直暴粗口。
许攸摇头叹道:“这个老朽也猜不透,毕竟马腾等辈远离中原,我们对他们所知甚少,不过根据情报可以确定的是,西凉军的入侵应该是已成定局。”
“兵马大抵有多少?”颜良冷冷问道。
许攸屈指算了一算,吐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五部西凉诸侯,四万步骑。
四万步骑!
听到这个数字,颜良不禁暗抽了一口凉气。
自起兵以来,这将是他所遇到规模最庞大的敌人,四万之众,比上前次宛城之时的袁军还多一倍。
而且,最关键的是,敌人这四万步骑中,只怕其中骑兵至少在两万到三万之间。
一统河北四州的袁绍,才仅仅有一万多骑兵,如今仅是马腾五部西凉军,就有两三万的骑兵。
颜良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敌人,无论从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要远远的压倒自己。
“看来,一场恶战是再所难免了。”
颜良冷冷一语,浑身上下,沉寂未久的热血,再度沸腾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战前动员
天sè未明,新野太守府中,已是人影纷至。
大堂之中,颜良手扶利剑,端坐于首,英武的身躯散发着威严。
堂前两翼,许攸、贾诩、文聘、文丑等文武肃然列坐,除了镇守宛城的甘宁之外,颜良麾下的jīng英皆已集齐。
四万jīng锐的西凉军旦昔将至,这一次,颜良必须动用他所有的力量,来应对这股空前强大的敌人。
西凉军将要入侵的消息,也在新野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无论是新野士民,还是文武官吏,大多数人都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西凉军的残暴是人所共知,当年董卓的所作所为,至今还令天下人心有余悸。
几年前张绣的入侵,更是深深的让南阳人则识了西凉军的厉害,如今听闻更厉害的马腾将要杀至,如何能不叫他们陷入恐惧。
不仅仅是普通的百姓,纵使是堂上的这些诸将,不少人也是心怀惧sè。
强敌未至便自生畏战之意,此乃兵家大忌!
颜良环视着众人,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此次的敌人极强,本将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心生了畏惧。”
那朗朗之语,声若洪钟,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魅力,立时让在场所有人都肃然倾听。
“当初本将起兵之时,兵不过千,将不过本将一个而已,环顾四周,群敌哪一个不是百倍强于本将,可是本将却数败强敌,生生的打下了现在一片基业。”
颜良的语气渐生豪然,锋利的言辞中,涌动着强烈之极的自信。
众人为他的话所感染,原本不安的心绪,渐渐的也沉静下来。
这时,颜良站了起来,傲然道:“所以,本将要告诉你们,无论敌人有多强大,本将都无所惧,四万也好,四十万也罢,无论来多少敌人,本将誓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惨败!”
惊雷般的豪情壮语,如狂风骤雨般,扫尽了众人心中的yīn霾。
受颜良所鼓舞,堂中文武众人的热血也为之渐沸,一张张激动的面孔上,涌动着猎猎斗志。
忽的一声,文丑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兄长放心,我文丑愿誓死追随兄长,杀那班西凉人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兄长的威名。”
文丑一表态,其余众人,也皆热血慷慨,纷纷表示愿为颜良死战。
这不是颜良第一次作战前鼓舞士气,但效果却一如从前,他那强烈的感召力,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让闻者情不自禁的就为之热血沸腾。
身坐于众人中的贾诩,却是头一次以颜良部下的身份,置于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当中。
当他倾听着颜良那一番豪言壮语,看着左右激愤的同僚时,心中不禁暗暗为颜良的那份自信,还有那鼓舞人心的能力那惊叹。
不过,尽管贾诩心中亦有几分澎湃,但他却能熟练的克制这种非理xìng的情绪,只静静的坐在那里,捋须淡笑。
阶上的颜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众部下的神情变化,而贾诩的那份淡定平静,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这个老狐狸,任何时候都这么淡定,毒士果然是毒士。”
颜良心中暗忖时,却忽然间想起,贾诩不正是出身于西凉军,那他对于马腾等西凉诸将,自然是深为了解。
知己知百,百战百胜,颜良既要跟强敌开战,又焉能不知他们的底细。
念及此,颜良遂道:“文和先生,你是西凉人,对马腾应该很了解,本将有件事一直不明,很想听听先生怎么看。”
“老朽对马腾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算不得有多了解,不知将军有何不明?”贾诩拱手笑道。
“马腾是蠢货吗?”
颜良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还暗含讽意。
贾诩一脸意外,怔了一怔才笑道:“将军这个问题还……还真是有趣。咳咳,据老朽所知,这马腾虽然武夫出身,但如今能成为西凉中第二号的诸侯,想来应该不是愚蠢之辈。”
颜良点了点头,“既然马腾不愚蠢,却为何连曹cāo借刀杀人之计也看不出来,甘心的替曹cāo卖命来对付本将。”
这才是颜良心中所疑之事。
贾诩捋着胡须,凝眉琢磨了一会,紧皱的眉头渐里舒展开来。
“老朽也不是马腾肚里的虫子,无法知道他真实的想法,不过恕老朽妄自猜测一下,我想马腾之所以替曹cāo卖命,也许是出于想趁机坐大的目的。”
趁机坐大?
听到这四个字,颜良陷入了深思,思绪飞转,沉默半晌后,眼眸中忽然闪过一道jīng光。
颜良思维本就敏捷,只经贾诩这稍稍一提醒,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原由。
要知关中目下有十几股西凉军阀,其中虽以马腾和韩遂最强,但二人的实力相比与其他西凉小诸侯,却也并未占据压倒xìng的绝对优势。
换位思考一下,马腾的心中,定然一直想着能吞并其他诸侯,独霸关陇。
平素之时,西凉诸侯们互不从属,各据一方,倘若马腾发兵攻打其中一部,必然会引起其他诸侯的戒心,群起而攻之。
而眼下马腾则可借应诏出征为名,统帅五部诸侯,然后便可暗使诸般手段,削弱其余诸侯也好,肆机吞并也罢,无论如何,都能借以使自身变强。
“好个马腾,原来也是个狡猾的家伙。”
堂前不少诸将,听得贾诩之词,再看到颜良的讽语,却仍未能悟明其中道理,皆是一脸茫然。
唯有许攸,智谋胜于旁人,这时也猛然省悟。
不过,他恍惚之余,却又道:“马腾狡猾,其余四部诸侯也不见得愚蠢,他们应该能看出其利害,怎又会甘心听诏。”
贾诩微微而笑,yù待释疑时,颜良却抢先开口。
“四部诸侯若不应诏,马腾便趁机以抗旨为名,发兵吞并四部诸侯,而曹cāo为了削弱关中诸将实力,树立权威,定也会出兵相助马腾,有此两股大势力联手,那四部诸侯焉能自保。”
颜良此言,正是说了贾诩的意思,这位毒士不禁对颜良暗生几分赞意,心中在暗赞颜良思维敏捷,自己只提醒了一点,颜良竟能贯通全局。
许攸这时才彻底明白,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关陇方面的局势,竟如此复杂,这一战下来,获利的是曹cāo和马腾,受损的却是我们,实在是不划算。”
颜良当然不是轻易吃亏的人,这一次曹cāo和马腾各使诡计,想要通过攻打自己来获利,颜良岂能被动的让他们得逞。
沉思片刻,细想着贾诩与许攸二人的话,半晌后,颜良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冷笑。
“机伯先生,这一次恐怕又要有劳你一趟了。”颜良将目光转向了伊籍。
伊籍神sè一怔,忙问颜良有何吩咐。
颜良目光遥望西面,淡淡道:“本将要你去使一趟西凉,替本将向一个人带几句话。”
“何人?”
“韩遂。”
第一百零四章 四面楚歌吗?
西凉诸侯中,最大的两支就是马腾和韩遂,二人的实力可谓势均力敌。
马腾想借机坐大,必然是韩遂所不能容忍的。
颜良正是要派伊籍出使西凉,向韩遂陈明利害,诱使其插上一脚,就算不能阻止马腾所部的南侵计划,至少也可作某种牵制。
当颜良阐明自己的用意时,在场文武恍然大悟,无不赞叹颜良考虑周全。
纵然是贾诩,也不禁微微点头,心中暗赞颜良深得纵横之道,这一招制衡之计深得其妙。
当天计议已定,伊籍便受了颜良所托,由新野而出,抄小路潜入陇右去出使韩遂。
虽有伊籍出使,但颜良并没有将退敌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韩遂那里,而是暗暗行动,开始于宛城一线作应敌入侵的准备。
######
当新野的颜良,不动声sè的为将至的大战,秘密做准备时,一支从长安而来的商队,却低调的穿过了他的地盘,以行商为名,前往了襄阳城。
一天后,州府之中,刘表再度召集荆襄文武重吏议事。
此时的刘表,苍老的脸上难得添了几分神采,蒯越等人暗暗觉察到,刘表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值得高兴之事。
环视一眼堂前众吏,刘表将手中那道诏书一扬,高声道:“诸位,朝廷有旨,命老夫发荆襄之兵,剿灭叛贼颜良,圣旨在此,尔等先看一看吧。”
听闻此言,众人的神sè皆是微微一震,似乎感到有些惊奇。
蒯越等人忙把那道圣旨互相传阅,大堂之内,一时间议论纷起。
琢磨片刻后,蒯越率先道:“这一道圣旨,多半是曹公怕颜良威胁长安,想借我等之手除之,而前番颜良击败袁谭后,兵势大增,士气正盛,属下以为此时不当与其交锋。”
蒯越一出此言,蔡瑁等众文武纷纷附合。
这也难怪,前几次的兵败,刘表手下这些人已被颜良打怕,一旦开战,谁又敢去触怒颜良这头凶猛异常的“野兽”。
纵使是蒯越,提及颜良之时,亦会有一丝心有余悸。
不过,刘表却一脸的淡定,他面sè沉静如水,俨然胸有成竹之状。
听过将属下怯战的言论后,刘表却又将另一纸帛书拿出,微微笑道:“这是曹孟德给老夫的亲笔书信,你们看过这封信后,或许态度就会大有不同。”
众人心怀狐疑,又将所封所谓的曹cāo亲笔书信传阅。
当他们看过信中内容时,无不面露兴奋与惊奇。
“曹公已说服马腾,率四万西凉军攻打南阳,叫我等率军抄绝颜良之后,合力将之扫灭!”
蒯越难抑惊讶,脱口说道。
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大堂顿时如炸开了锅,这些原本态度保守的荆襄众僚们,立时转变了态度,变得兴奋起来。
“若当真有四万西凉军攻入南阳,颜良那厮绝不是对手,主公,这正是咱们尽起大军收复失地,以雪前耻的好时机呀。”
“西凉军人多势众,战力强悍,颜良必会倾全力抵抗,到时新野必然空虚,正是我们抄绝的好机会。”
众人无不跃跃yù试,纷纷倒向主战派一边。
那蔡瑁更是慨然道:“主公,末将愿率军征讨颜良,为主公,为咱们荆襄一雪前耻。”
面对着众属下的慷慨激昂,刘表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欣慰,暗暗的咬着已然松动的牙齿,压抑已久的愤恨在悄然喷涌。
堂堂八骏名士,统率荆襄百万之众,却为颜良这么个小卒逼到低声下气,此等耻辱,焉能不怀恨在心。
在刘表看来,现在正是他报仇雪恨的机会。
不过,刘表却并未急于做决定,而将目光移向了蒯越,“异度,众人皆在请战,你以为老夫该不该发兵。”
沉默片刻,蒯越道:“若是西凉军攻伐颜良是真,这倒真是我们扫灭颜良,收复失地的绝佳机会。”
蒯越这番话,代表着他也赞成开战。
得到首席谋士的肯定,刘表信心大增,沉静的脸上豪情涌现。
啪!
刘表拍案而起,奋然道:“颜良狗贼,侵我州土,实为可恨。老夫今决意奉朝廷旨意,扫灭此贼,德珪,我就命你集结五万大军,时机一到,克rì发兵进攻新野。”
“诺,属下必不辱命。”
蔡瑁领命,亦是兴奋得激动不已,一想到能报前番被颜良戏耍之仇,心中就兴奋得恨不得立刻出兵。
豪然下令的刘表,目光遥望着北面,嘴角掠过丝丝冷笑,口中喃喃道:“颜良,你这个卑贱的武夫,屡次的相辱,这一次老夫定会一并奉还!”
######
新野城,太守府。
原本还轻松的气氛,很快就变沉重起来。
许攸密布于襄阳的司闻曹细作,第一时间将最新的情报送到了新野。
荆州的军队正在向樊城方向集结,甚至连驻扎在江陵的部分军队,也奉命由水路向襄樊方向运动。
种种迹象表明,刘表正在往北部调集一支五万人左右的军队,如此庞大的兵马用来对付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仅是襄阳方向,从汝南传来的消息,也让颜良感到了一丝不安。
奉袁绍之命南下收降汝南的张郃所部,目前也正由汝南西进,向着新野方向接近。
张郃所部约有一万左右的兵力,名义是打着协助颜良,对付西凉军的进攻,但颜良却清楚,张郃实际的目的,则是想趁虚对新野谋图不轨。
这一连串的情报,让颜良更加感觉到了局势的严峻xìng。
刘表五万兵马,马腾五部西凉军四万步骑,再加上虎视眈眈的一万袁军,他将面临着近十万敌人的围逼。
尽管这十万敌人各怀鬼胎,互不从属,但仅仅是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也足以压到颜良喘不过气来。
这时的颜良,不禁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危机。
他所要做的,是以南阳一郡,两万兵马,对抗三方强大的诸侯,击败十万之众的敌人。
消息传开,新野上下,顿时陷入了紧张之中。
“听说没有,西凉军和刘州牧都要要来攻打咱新野,咱颜将军这回肯定是过不去这道坎了。”
“颜将军厉害的紧,前几次的敌人进攻,不都给他打退了么。”
“那是眼前,这一回据说有几十万的敌人,颜良将军就算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必败无疑。”
“几十万敌人,吓死人了,要这样的话,颜将军肯定没有胜算,咱新野岂不要遭殃。”
“是啊,所以咱得赶紧出城,想办法避一避才是。”
……
大街小巷,强敌将致的流言四起,原本刚刚对颜良树立起信心的新野士民,这个时候也人心动摇,不少人都开始携家带口出城,打算乡野避难。
大堂之中,颜良沉静如水,闭目静听着各县传回的不利消息。
不单单是新野,其余南阳诸县,也都不约而同的发生了恐慌。
“将军,大敌将至,民心已乱,形势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利。”
就连素来沉稳的满宠,这个时候也焦虑不安起来。
颜良的内心又何尝没有一丝焦虑,但他深深的知道,越是在这种危机关头,身为主公的他,就必须拿出非同寻常的勇气来,不然如何能镇服属下的惶恐。
他暗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来,冷峻的眼眸中流转着几分不屑。
环看座下一张张焦虑的面孔,颜良却只一声冷笑,淡淡道:“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有什么好慌的,尔等只需各安本职便是,本将自有破敌的手段。”
第一百零五章 同一船上的人
破敌之策,颜良当然没有想到,但这个时候没有也得说有,毕竟稳住人心才是首要。
众人都是见识过颜良上演诸次绝地反击的,听闻颜良声称已有破敌手段,焦虑的心情方始平伏了几分。
“将军有破敌之策自然最好,但眼下百姓逃难,丁口外流的情况,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满宠问道。
颜良冷哼一声,“这些家伙平素享受着本将保护,眼下大敌当前却只想自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传本将之令,既rì起各县严加盘查,再敢有出逃者,统统给我重处。”
决然冷肃的言语,只令众人为之一震。
颜良用他的冷酷和自信,安抚了众属下之人,这一场原本暗含失败主义情绪的军事会议,便以jīng神振作而结束。
众属下退去,颜良却将贾诩独自留下。
环看四下无人,颜良方道:“四周强敌环伺,大军压境近在眼前,不知先生可有何破敌良策。”
一听这话,贾诩顿时神sè一怔。
方才他还在为颜良的自信所感染,以为颜良已胸有成竹,不想一转眼的功夫,却又问起来了自己。
愣怔一瞬,贾诩方始明白,奇道:“老朽听将军方才的话,还以为将军已有破敌之策了。”
“没错啊,本将的破敌之策,不正是先生你这颗足智多谋的头脑吗。”颜良一脸认真。
贾诩面露苦笑,“将军真是谬赞了,这么重大的担子,老朽这副残躯,恐怕是担当不了啊。”
“先生跟本将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一场困局若不能渡过,咱们就要共赴黄泉,所以这副重担,先生你不扛也得扛。”
颜良语气之中,弥散着几分威胁式的意味。
他素知贾诩最善明哲保身,为了自保,他可以说服西凉诸侯攻破长安,为了自保他可以离弃曹cāo,那眼下为了自保,他当然也有可能离弃自己。
为了让贾诩全力辅佐自己渡过这场危机,颜良就必须把这个老狐狸死死的跟自己的命运绑在一起。
贾诩演戏般的表情,暗暗一变,已是感受到了颜良那份冷绝寒意。
当下他只得讪讪而笑,搔着头作沉思之状。
颜良却轻淡闲然,只顾自品香茗。
半晌后,贾诩干咳了几声,暗示他已有想法,颜良遂抬起头来,洗耳静听。
“袁绍目下染病在身,心思全都放在收取河南诸州,张郃一路兵马,料想只是静观成败,肆机而动,此一路只需派一得力将领,数千兵马,加以防范便可。”
贾诩道出了他的判断。
颜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实际上此前他已分析过,关于张郃一军的想法正与贾诩不谋而合。
“接着说下去。”
贾诩便又道:“刘表方面,此番他集结了五万大军,看这情势,应该不会像前两次那样,趁机渔利,我军是跟他的交手应该是在所难免。不过刘表善守而不善攻,只要我们在朝阳城屯有足够的兵马,拖住刘表,直至可以抽身回军南下,那刘表这一路自然会退却。”
颜良沉思片刻,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那我就命满伯宁率军五千守朝阳城,以他的能力,我想足以确保城池不失。”
贾诩对颜良的布署并未有所评论,他的神情这时却变得开始凝重起来。
“所以此次将军所面临的最大敌人,就是马腾所率的四万西凉铁骑,只要能击退这一路强敌,其余两路皆不足为虑。”
颜良对贾诩的分析深以为然。
不过,他却笑了笑,说道:“先生的话大体不错,但有点却说得不太恰当。”
贾诩一怔,疑道:“不知老朽是哪里分析漏了?”
“先生方才说,此次‘将军所面临的最大敌人’,本将要纠正一下,应该是‘我们所面临的最大敌人’。”颜良一本正经道。
他这是时刻不忘提醒贾诩,别老想着置身事外,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蚁,谁也甭想甩了谁。
贾诩只好强作笑颜,连连点头称是。
颜良这才满意,遂道:“先生既说西凉军是最大的敌人,那么以先生之见,本将如何能破了这路强敌?”
“这个嘛……”贾诩捋了捋胡子,“恕老朽直言,西凉军若不自相残杀,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
听得这四个字,颜良的心头微微一震。
天下无敌,那是一种何等的傲慢,当出身西凉的贾诩说出这个四字时,眉宇间似乎也有几分引以为傲。
如果不是董卓被杀,西凉军君陷入内乱,一个统一的西凉军,焉能坐视关东袁曹崛起。
如果历史上的渭水之战,马韩联军没有中曹cāo的离间计,各怀归胎,曹cāo焉能取胜。
西凉军的确是当世无双的铁军,倘若不内斗,的确是天下无敌,贾诩的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这么说,除非马腾和其余四部诸侯发生内斗,否则这一仗本将就断无取胜的把握了吗?”
颜良却不信邪,天下无敌又如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败的军队。‘
贾诩收敛了几分骄傲,笑道:“那倒也不是,如果临战之时,巧施妙计,未能不能取胜,只是……”
“只是什么?”颜良催问道。
贾诩叹了一声,“只是西凉军以骑兵为主,一旦失利,大不了拨马溜逃就是,我军乏马,自无法追击扩大战果。如此一来,溃败的敌军又会蚁聚,转过头来重新对我们发动进攻。如此往复,拖也能把我们能拖死。”
贾诩不愧是西凉出身,对西凉骑兵的优势分析深刻。
颜良微微点头,凝眉道:“如此说来,除非我们能一战给敌人致命一击,否则就不能全胜。”
“可以这么说吧。”贾诩点头道。
“致命一击,致命一击……”颜良冷峻的脸庞中,yīn云渐布。
######
在结束了与贾诩的这场密谈后,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颜良除了调兵遣将,作着临战的布署外,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能破解西凉骑兵的优势。
从白天到晚上,府中上下看到的颜良,一直都是思头紧锁,若有所思,就连吃饭时都是神情恍惚。
夜深人静,月凉如水。
全府上下一片沉寂时,颜良依旧踱步于书房,苦思着破敌之策。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似有人正往书房这边来。
“休要打扰本将想事情,滚远一点。”颜良不耐烦的喝了一声。
回头之际,却瞧见黄月英正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手中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黄月英步入房中,淡淡笑道:“夫君怎的发这么大的火,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颜良见是妻子,脸上露出一抹歉然。
“我还以为是下人,没把夫人吓着吧。”颜良扶着妻子坐下。
黄月英将那一碗汤奉上,“夫君近来为军务所累,妾身叫庖厨做了一点滋补的汤,夫君趁热喝下吧。”
妻子的关心让颜良欣慰不少,遂是暂时将心事放下,将一碗热汤美滋滋的饮下。
黄月英看着他饮尽,又用绢帕替他拭去嘴角汤渍,顺口问道:“妾身知大敌将至,不过夫君前番又不是没遇到过强敌,今rì何以如此烦心。”
“夫人有所不知,这一次的强敌可非同一般。”
颜良叹了一声,遂将心中顾虑之事,向妻子吐露。
黄月英听罢,却是笑道:“妾身虽不通军事,不过也听闻自古以来,以步制骑无非是仗着强弓硬弩而已,同样的方法难道不能对付西凉骑兵吗?”
没想到黄月英还有这见识,这让颜良颇感意外。
他却又道:“为夫岂不知用强弓硬弩,不过这强弓硬弩制作非比寻常弓弩,以我南阳一郡的人力物力,短时间内又如何能制作足够数量弓弩。”
“这样啊……”
黄月英秀眉也凝了起来,小嘴微微蹙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间,那一双清澈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异sè,她一跃便跳了起来。
“夫君,妾身有一件东西要给你看,你且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黄月英已脚步匆匆的奔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