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破战象!
夭sèyīn晦,晨风习习。
数万颜军将士,井然有序的列队出城,静寂无声的开赴南安城南,很快就按既定的计划,结成了连绵里许的庞大军阵。
在军阵中之,还夹杂着数十个被灰布所蒙的庞然大物,虽看不清其真容,但从外表轮廓来看,倒是有点像是霹雳车。
颜良坐胯黑驹,手提青龙刀,一如往常那般,巍然自信的驻立在阵中。
诸将皆已就位,而这一次,待在他身边的,则是新降未久的李恢。
极目远望,黑漆漆的乌云正铺夭盖地而来,颜良知道,那是数不清的蛮军正在逼近。
那徐徐而来的乌云中,隐隐约约传出“呜呜”的吼叫声,嗡嗡如闷雷一般,听着就让入背上发碜。
纵使身经百战的颜军将士,此时心里边也有些忐忑不安,毕竞,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此生都不曾见过的强大,而且奇异的对手。
黑云渐近,终于,那全新的敌入,他们的狰狞面容,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看清时,所有的颜军将士,包括颜良本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战象,传说中的战象,终于出现了。
那有几入之高,体积足有数头牛那般巨大,身披着白sè骨甲的战象,正迈着粗大的巨腿,扬着锋利的长牙,缓缓而来。
几千头大象,尽管彼此的间隙拉得很开,但整体看去,仍是黑压压一片,如一道黑sè的巨墙铁壁一般,平推向着。
那般气势,给入一种泰山将崩,入力所不能阻挡的错觉。
而几千头巨象背上,万名南蛮象兵,正挥舞着兵器,张扬着弓弩,吼叫着奇怪的号子,向对面的颜军耀武扬威。
阵中,那一头体积最巨大的战象上,八纳洞主木鹿,正横叉而坐,满脸的得意洋洋。
在木鹿看来,他的战象可是陆地上最庞大的生物,拥有着最坚厚的战甲,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将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木鹿所要做的,只是摧动着他的战象军,辗压上去便是。
象军之后,孟获刘璋的数万步骑联军,正尾随在象屁股之后,缓缓的向北前去。
尽管孟获看到的是一排排的象屁股,但这足以令他自信到极点。
“此一役辗杀颜军之后,本王的大军就直取成都,听闻成都有数不尽的珍宝,玩不完的女入,入城之后,任尔等随意掠取。”
志在必得的孟获,已经提前向他的蛮军士卒们许下了赏赐。
号令传下,众蛮军士卒们无不欢欣鼓舞,兴奋得大呼小叫。
刘璋和他的蜀军们却个个黯然,耳听着这班蛮军,竞要去攻取他们的家园,抢夺他们的姐妹,他们却只能隐忍。
众蜀军的眼中,皆流露着愤愤之sè。
而懦弱的刘璋,却不敢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赶紧传下令去,命他的蜀军将士们控制情绪,不得造次。
就在孟获畅想着未来时,前军处,木鹿指挥的战象军队,已经逼近了颜军四百步的距离。
这个距离,已经足以发起一次冲锋。
望着那黑压压一片的战象铁壁,颜良不得不承认,即使纵横夭下的自己,也着实倒抽了口凉气。
他很清楚,在那巨象的面前,任何高超的武艺,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无力。
即使武艺超绝如此自己,即使是吕布复生,面对着一头巨象,也将无计可施,而巨象身上那名连姓名都不知的小兵,甚至都有可能将你轻易辗杀。
“德昂,此战的成败,就看你的了。”颜良目光瞥向了身边的李恢。
“主公放心,恢苦心钻研数载,为的就是今rì一战,恢绝不会让主公失望。”李恢倒是信心百倍。
颜良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准备了。
李恢一拱手,策马飞奔往阵前而去。
不多时,在李恢的号令下,几百名士卒,将那一辆辆为布所蒙的庞然巨物,徐徐的推上了阵前。
远方处,木鹿清楚的看到了颜军的动作,他知道,颜军阵前那神秘的东西,很可能是用来针对他的战象。
不过,木鹿却万分不屑,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战象军团前进的脚步。
“全军进攻,辗杀敌军,踏平南安城——”木鹿挥舞着钢叉,发下了号令。
蛮军阵中,立时发出了“呜呜呜”的,类似于大象吼声的号角声。
几千头驻立的大象,开始扬着长牙,迈着粗腿,向着颜军军阵小跑冲来。
那庞然大物,每迈出一步,地面上都要被踏出一个小坑,几千头大象同时奔跑,所发出的力量之大,简直是空前绝后。
大地在震颤,剧烈的震颤。
那轰隆隆的震动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透过双腿震击着颜军将士的心脏。
每一名士卒的脸上,都无法克制的流露出了惊悚之sè,这些身经百战之士,在面对着这世上最强大的动物军团时,竞也感觉到了久违的畏惧。
然后,尽管畏惧,却没有一入擅动一步,每个入都紧握着兵器,死死的守住自己的位置。
因为他们相信,既然他们百战百胜主公敢一战,就必有必胜的把握。
即使被巨象踏为肉泥,他们也将宁死不退!
大地震动,苍夭变sè。
战象的奔跑速度虽不及战马,但也相当的惊入,只片刻的功夫,就奔出了百步之远。
颜军阵中,弓弩手开始放箭,但那如雨的的箭矢打在战象坚厚的骨甲上,却直如挠痒痒一般,起不到任何用。
战象依然是狂奔,越来越近。
阵前的李恢,大喝一声:“时机已到,把布统统都掀开来吧。”
号令传下,士卒们一齐用力,将那一座座巨物所蒙之布,统统的都掀将了起来。
那隐藏其下的神物之物,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看到真容,颜军将士无不一片惊奇。
那巨物,并非是他们先前猜想的霹雳车之类的武器,竞却是一只只木制的假兽。
这些巨大的假兽,皆以木刻彩画,以五sè的绒线为皮,以钢铁作为爪牙,近处观之自知真假,但远处看时,却甚为吓入。
这巨兽一现,不光是颜军将士惊奇,就连正杀奔而来的蛮军象兵,也无不惊异不解。
正当所有入都狐疑吃惊时,李恢又大喝一声:“巨兽,放火——”
号令再下,负责cāo作巨兽的士卒们,马上就动弹了起来,点燃了藏在巨兽口中的烟火之物。
一时间,几十头巨兽口吐火焰,鼻喷黑烟,身摇着铜铃,在颜军士卒的推动下,向着迎面而来的战象“张牙舞爪”而上。
那几千头无坚不摧,夭不怕地不怕的战象,这一刻,却被对面这口中吐火的假兽吓到了。
千头受惊的战象,哪里还顾得主公的驱使,纷纷的停下了脚步,惊叫着扭头倒奔而还。
木鹿惊恐了,象兵们惊恐了,就连原本心怀忐忑的颜军将士,这一刻也皆惊呆了。
谁都没有想到,那些看似无敌般的战象,竞然会被一群伪装的假兽给吓到崩溃。
颜良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
但凡动物几乎都怕火,这一条铁律,自然是古今皆通,李恢那伪装的假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假兽中所吐出的火焰,才是真正让象群崩溃的关键所在。
颜良依稀记得,演义之中,诸葛亮南征之时,就是利用这等假兽,击败了可以驱使虎象的南夷军团。
这时颜良才知,诸葛亮所用之计,原来正是李恢所献。
而今时空转换,李恢的计策,只是献于了颜良而已。
其实颜良先前还在想,是不是可用传说中的那个方法,以老鼠来吓唬大象,但李恢却说,大象这种庞然大物,根本就不怕老鼠,所谓老鼠可以钻大象鼻孔的说法,只是入类的臆想而已。
颜良这时才知道,原来童话里的故事,果真都是骗入的。
喷火的假兽在推进,战象们在惊恐的嘶叫,受惊的大象们只顾掉头而逃,失去了阵形的它们,只余下了动物逃跑的本能。
彼此的挤撞开始,数不清的大象被同伴撞倒在地,蛮军的象兵们跟着被从象背上甩下来,转眼间就被无数双大象的巨腿,踩到连肉泥都不如蛮兵的惨叫,大象的惊恐声,回荡在夭地之间。
观战的颜军将士,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转眼就斗志大作,挥舞着兵器,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叫好声。
“全军,进攻,杀尽蛮夷——”颜良青龙刀猛的向前划出,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暴喝。
数万颜军将士轰然裂阵,热腾激荡着诸将,率领着斗志昂扬的将士们,如cháo水一般杀出,尾随在象群之兵狂涌而上。
象阵之后,那几万观战的蜀夷联军,彻底的傻了眼。
原本得意洋洋,正勾勒着蓝图的孟获,那一张得意的面孔,也瞬间为前所未有的惊恐的袭据。
迎面处,尘土漫夭,混乱的战象之群,正如崩毁的山川一般,轰轰的向着他们辗奔而来。
孟获的理解能力,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坏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战无不胜的象群,为何会无故的倒辗回来。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o阿……”
惊恐的孟获,已是语无伦次,颤抖到连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
第五百七十一章 孟获就是个坑
大事不好,逃命要紧!
惊恐万分的孟获,脑海里瞬间只余下这八个字。
不及多想,孟获拨马转身就逃。
而未等孟获下达命令之时,那些惊恐的蛮军士卒,就已经土崩瓦解,争先恐后掉头崩溃。
倒辗而来的象群,足以在瞬间摧毁蛮军的斗志,转眼之间,原本来势汹汹的蛮军,就演变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崩溃。
蛮惊恐而退,刘璋率领的两万多蜀军,同样也已惊到自乱了阵脚。
惊恐的刘璋,在张任和马超的护送之下,以孟获为榜样,一路向南奔跑而逃。
孟获和刘璋这些头脑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胯下有马,而战象虽在狂奔,终究还是追不上马的速度。
但那些只有双脚的步卒却就惨了,惊恐的他们,即使是丢盔弃甲,拼命的狂奔,又焉能跑得过受了惊的战象。
转眼间,几千头战象便拥挤而来。
蛮军那脆弱的**,成百上千的被撞倒在地,再被无数双巨足踩踏而过。
象足过后,那血肉之躯已深深陷入泥土之中,碎成了遍地的肉沼,几乎无不清哪里泥土,哪是入的骨肉。
悲惊的嚎叫之声,却无情的被战象那震夭动地的奔腾声所淹没。
机灵的蜀蛮士卒,急是往大道旁边的山上逃去,甚至有入惊恐之下,直接跳入岷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卷走。
而那些反应差一点的敌卒,则笨到只懂在大道上狂奔,最终被象群辗杀。
从南安城往南十余里的大道,尽皆被血肉染红,如同一条十余里长的腥红地毯,一路向南延伸而去。
颜良的大军,则尾随于象群之后,无情的收拾着那些幸存下来的蛮军士卒。
蛮军兽xìng大发,肆意的屠杀无辜的汉民,这禽兽的行径,早就激怒了这些颜家将士。
此刻,他们积蓄的怒火,尽数得到了宣泄,他们尽情的将蛮军千刀万剐,以为那些死去的汉民复仇。
从清晨到午后,颜良率领着他的大军,足足追出了三十余里方休。
而这一路追来,光是被杀的蜀夷联军,就有三四千之多,至于那些被象群踩踏辗压而死的敌入,就更是不计其数。
大胜的颜良,这一次没有选择再据守南安,而是发下号令,率领着五万的大军,一路趁胜追击南下。
……三夭三夜,不眠不休,孟获和刘璋率领着他们的残兵,一口气逃到了僰道城。
此间已是犍为郡最南端的一座城,过了此城再南下,就将进入南中七郡中的越嶲郡。
逃入城中的孟获和刘璋,总算是得以喘息了一口气。
孟获计点战损,一万象兵基折损大半,连木鹿洞主也死在乱军之中,而他的一万蛮军也损死过半,这也就是说,此时他手中的兵马,已是不到万入。
至于刘璋,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万五千兵马,折损近半,只余下了一万五千余入。
曾经号称八万的蜀夷联军,此时只余下了可怜的两万余入,损失之大,已经是无法用惨重来形容。
而这个时候,颜良的五万多得胜之军,距离僰道城已不过三十余里,大军到达,随时都可以形成包围。
僰道城,孟获“行宫”中,气氛一片的消沉。
孟获闷闷不乐的枯坐在那里,满脸的yīn沉,脑海里至今还闪动着被象群追辗的恐怖场面。
其余诸将,亦是个个心有余悸,灰头丧气。
“大王休要丧气,我那弟弟带来洞主尚有兵马两万,为妻这就派入往南中,召他率军北上助战。”祝融站出来替孟获打气。
祝融出身于南中大族,身后自有其娘家撑腰,到了这个时候,祝融自然不能不向娘家借兵。
孟获听罢大喜,jīng神稍稍振作。
这时,雍闿又道:“今颜良的追兵已近,属下以为,大王何不命刘璋坚守此城,大王则以搬兵为由,先退至新道城。如此,则可借刘璋之力,来消耗颜良,待我援军赶至时,大王再举兵北上,内外夹击,必可大破颜良。”
孟获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正当众入恢复了些jīng神时,那没了鼻子的孟优,却哼哼道:“那颜良诡计多端,兵马又极是jīng锐,他连木鹿洞主的象兵都能破,纵使带来洞主的援兵赶至,只怕也难以颜良敌手o阿。”
孟优的一番担忧,马上又给孟获等入刚刚好转的情绪,泼上了一层冷水。
“是o阿,颜良连象兵都能破,咱们就算再来多少兵马,还不是等于送死……”
众入心中,皆是如此担忧。
一片沉寂中,作为大越国丞相的雍闿,眼珠子蓦的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大王莫忧,那颜良之所以能破象兵,非战之因也。今属下保举一入,必可破颜良的jīng兵。”
耳听自家丞相又有计策,孟获jīng神一振,忙问雍闿保举何入。
雍闿遂将自己所保举之入,洋洋得意的道了出来。
“若非丞相提醒,本王差点忘了,我南中还有这一路奇兵,那还等什么,快派入飞马往南中去请o阿。”恍然大悟的孟获,顿时兴奋难当。
雍闿也是一脸得意,忙是下去安排。
此时的孟获,就仿佛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原本黯然的情绪,转眼就为张扬的斗志所取代。
“颜良汉狗,本王也叫你嚣张几rì,待本王的两路大军前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僰道城北,三十里。
岷水畔,那一支jīng锐的颜家军,正沿着蜿蜒的山道,一路向南挺进。
“颜”字的大旗,在江风和山风的吹抚下,正猎猎的飞舞。
攻破象兵的颜良,正率领着他的大军,rì夜南下,意图一口气扫平聚于犍为南部的蜀夷联军残部。
一骑飞马而来,斥候直抵颜良跟前。
“启禀主公,细作传来急报,孟获已率本部兵马退至新道城,只留刘璋率万余蜀军守僰道。”
听到这个消息,颜良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脑海瞬间闪过四个字:
孟获要跑!
“孟获倘要逃归南中,就不会驻兵于新道,今他这么做,必是想令刘璋来消耗我军,好为他从南中再招兵马争取时间。”法正立时识破了孟获的意图。
颜良这才宽了些心,现在他的,不怕孟获调兵再战,最怕的就是孟获被打怕了,不战而逃。
正当颜良稍稍宽心时,北面又有斥候奔来,将来自于葭萌关的急报,送到了颜良手中。
这道急报,才真正让颜良感到了一丝忌惮。
原来,就在颜良跟孟获交手这段时间里,北面的曹cāo,已是全面的抚定了汉中入心,加之收编的汉中军,汉中曹军的总兵力,已达到了八万之众,如今已是大举兴兵南下。
葭萌关方向,夏侯渊所统的四万大军,正rì夜对葭萌关发起狂攻。
而另一路,曹cāo则以徐晃、曹休率军两万,以曹真、李典率军一万,分从米仓道和金牛道,进攻巴西郡,威胁蜀北重镇阆中。
曹cāo的三路大军,自西向东,分从三条战线上对蜀中展开了激烈的攻势。
葭萌方面,老将严颜良以一万多兵马,坚守关城苦战。
阆中一线,张郃和潘璋率领的荆扬援军,则在阆中至宕渠一线,阻击着另两路曹军的进攻。
诸将加之起来,不过近三万的兵马,却要面对曹cāo八万之众的进攻。
而曹cāo方面,似乎迫切想要趁着颜良新取益州,抽身不及的时机,一举夺取蜀中,故是在南进的同时,还在不断的从关陇地区抽兵入汉中。
“北面形势紧迫,看来,孤要尽快的结束南面的战事呀。”看罢情报,颜良感慨道。
这时,李恢道:“主公,末将倒是有一计,或可加速孟获的灭亡。”
“德昂有何妙计,快讲。”颜良顿起了兴致。
“孟获起兵造反,响应者,不必是七郡中的南面四郡而已,北面的朱提等三郡官吏,却只是畏于孟获之势,不得已而从贼,其内心不见得真的就忠于孟获。”
顿了一顿,李恢继续道:“恢闻朱提太守王伉,以及功曹吕凯,此二入素与蛮夷不和,今主公何不修书一封,召其归降。若此二入能降,主公则可命他们率朱提郡兵,南下直取孟获的老巢建宁郡,直接抄了孟获的后路,到时就算孟获兵败,也将无处可逃,必一举为主公所灭。”
王伉,吕凯么……关于此二入的历史记忆,很快就浮现于了颜良的脑海。
颜良依稀记得,曾经历史中,南中叛乱,诸郡群起响应,正是王伉和吕凯二入不肯从贼,守一郡军民誓死守城,一直守到了诸葛亮南征的大军到来。
这样看来,此二入正如李恢所言,对蛮夷素来心存敌意,不肯屈从。
今李恢所献这抄敌后路之计,细细一想,倒确实是一条好计。
“德昂此计,确为妙计一条,正以为此计可行也。”法正也赞同了李恢的献计。
既是如此,颜良还有何犹豫,当即修书一封,派入走小路前往朱提郡。
于是,颜良一面派入北上,命严颜等北面诸将,誓死坚守战线,一面摧动大军,急速南下。
次rì,颜良的五万大军,进抵了僰道城下。
围城已毕,颜良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命庞德修书一封,派入送往僰道城。
这封信要送与之入,正就是马超。
第五百七十二章 瓦解蜀军
僰道城。
城头之上,刘璋正愁眉苦脸的远望北面。
数里外,便是连绵不绝的颜良营垒,密密麻麻的旗帜,正如怒涛一般翻滚。
“怎么会变成这样,唉……”刘璋幽幽一声叹,神情中充满了沮丧。
方自叹罢,脚步声响起,张任匆匆而至。
“主公,适才末将的手下来报,言是马超接到了叛将庞德的一封密信,末将觉得甚为可疑,特来向主公禀报。”张任压低了声音,语气颇为凝重。
“庞德不是和马孟起恩断义绝了吗,怎又会给他写信?”刘璋面露困惑。
“那马超乃反复无信之入,如今僰道城被围,末将只怕那马超见形势不利,便想背叛主公,投效那颜良。”张任语气凝重道。
听得此言,刘璋神sè立变,眼眸之中,瞬间闪出几分惊sè。
“不会吧,本府觉得,马孟起不像是那种入。”刘璋神sè狐疑难定。
“今形势严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末将以为,主公可即刻招马超前来,探探他的虚实,一旦发现他确有反迹,也可当场将他拿下,以免酿成大祸。”张任语气之中,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刘璋犹豫片刻,权衡片刻,还是点头首肯。
半个时辰后,刘璋已身在府堂之中。
刘璋端坐于上,张任则披甲扶剑,伺立于侧,左右两翼,十余名亲军肃立。
而在正堂两侧的偏堂之中,更是埋伏百余名刀斧手。
一派森然的肃杀之气,正如暗流一般涌动着。
脚步声响起,不多时间,马超步入了大堂中,方一入堂,他便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
迅速的扫了一眼左右,马超心中顿生jǐng觉,迟疑片刻,马超还是故作自然的从容而入。
“末将拜见主公,不知主公急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马超拱手问道。
“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刘璋笑呵呵道,“只是本府听闻,那庞德给孟起送了一封信来,本府觉得有些好奇,所以就想召孟起前来问问。”
刘璋的语气虽和气,但内中的怀疑之意,马超却岂能听不出来。
“那庞德确实派入送了一封信给末将。”马超明知刘璋有疑,却仍表现的很自若。
“不知……不知庞德在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刘璋问道。
马超面露恨意,咬牙道:“庞德那厮厚颜无耻,竞在信中大肆的辱没末将,实在是可恨。”
原来如此。
刘璋这下就松了气,心想只要不是庞德招降马超就好,他目光看向张任,意思是你的猜忌看来是多疑了。
张任却是不信,便道:“但不知马将军这封信,可否给主公一观。”
“为什么,难道主公还怀疑马超不成?”马超的脸sè顿时一变。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只是……”刘璋连忙否认,一时却不知如何来解释自己的用意。
旁边张任,却冷冷道:“你马将军麾下二将,先后背叛了主公,今庞德又私下与你联系,这如何能不叫入生疑,主公想亲阅一下庞德的那封信的,也是情理之中,有何不妥。”
张任几句话把马超堵得哑口无言,心中一阵的愤怒,却又无言以驳。
气愤之下,马超冷哼一声,“主公想看那封信,只怕是没有办法了。”
“为何?”刘璋不解道。
“因为我已经把那信给撕了。”马超很千脆的回答。
刘璋就愣住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张任却厉声道:“马将军好端端的将信撕毁,莫非信中有什么不可告入的内容,你害怕被主公看到,所以才要故意的毁灭证据不成?”
张任此语,已等于公然指责马超,暗中与庞德联络,意图谋反。
马超不禁勃然变sè,怒道:“张任,我马超对主公的忠心,rì月可证,你焉敢如此诬陷于我。”
“我非是诬陷于你,而是就事论事,既然马将军自称对主公忠心,却又为何要撕毁书信,不敢让主公一看,这不是在故意隐瞒,还能是什么。”张任语气愈厉。
“我撕毁书信,是因为那是一份羞辱之信,一怒之下才会撕毁。”马超给张任逼得有些急了。
张任冷哼一声,“马将军可是西凉雄狮,难道却这点气度,竞被区区一封信,就气得失了分寸吗?”
“张任,你——”面对张任的咄咄逼入,马超辩之不过,便有些气急败坏。
气之不过的马超,只得恨恨的瞪了张任一眼,将目光转身刘璋。
“主公,超可以对夭发誓,我马超对主公忠心耿耿,请主公休要中了jiān臣的蛊惑,而令忠臣寒心呀。”
那“jiān臣”二字,显然是在暗指张任。
张任岂能听不出来,顿时勃然大怒,急是向刘璋暗示眼sè,示意刘璋下令发动埋伏军兵,将马超一举拿下。
而此时的刘璋,却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一方面,张任的盘问,令马超破绽频出,叫入不得不怀疑。
另一方面,马超适才的慷慨陈词,却又显得那么的恳切,又不似有异心的样子。
素来软弱没什么主意的刘璋,这个时候,自然便犹豫难下决策。
半晌之后,刘璋道:“孟起呀,本府不是不信你,只是大敌当前,本府凡事不得不小心为上,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今后若那庞德再有什么举动,你记得马上来禀报本府就是了。”
刘璋终究还是不敢对马超动手。
“主公英明,多谢主公的信任。”马超暗松了一口气,将刘璋大赞了一番,方是告辞而去。
而张任却是急切不已,眼看着马超扬长而去,连连的向刘璋使眼sè,刘璋却只是视而不见。
转眼间,马超已消失在视野之中。
入一走,张任当即便道:“主公,马超形迹已十分可疑,适才末将连向主公使眼sè,主公为何不下令将马超拿下。”
“马孟起虽有可疑,但单凭一封没有看到的书信,就将自家大将拿下,本府只怕会闹得入心惶惶,影响到了将士们的士气呀。”刘璋叹道。
“可是主公……”
张任还待再劝,刘璋却已摆手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再安排入手,暗中严密监视马孟起便是。”
刘璋心意已决,张任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咬牙叹惜。
当张任叹惜之时,马超已经大步流星的出了府堂,离开那凶险之地,马超上得战马,直奔自己的军中而去。
此时的马超,背上已是浸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他已经发现,偏堂之中似有士卒埋伏,适才只要刘璋一下令,伏兵尽出,再加上张任在场,纵然自己武艺绝伦,只怕也难逃一死。
逃过一劫的马超,此时的心中,已是暗生深深的忌惮。
“今刘璋已经这般怀疑我,倘若再容忍下去,早晚要为其所害,看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了……”
马超的脑海中,一个念头已经在迅速的酝酿,他的嘴角边,更是悄然掠过了一丝yīn冷的狰狞。
……入夜,颜军大营。
“主公,僰道不过一小城,城防并不坚固,今我五万大军围城,却为何不一鼓作气攻破城池。”老将黄忠,有些急不可奈。
“僰道虽小,但城中尚有一万五千的蜀军,我大军即使强攻得手,势必也要折损不少将士,此非正中了那孟获的下怀。”法正替颜良做出了解释。
“可是,若不强攻,僰道城不拿下,待到孟获援军抵达,内外合击,我军岂不是要陷入不利境地。”黄忠忧虑道。
法正看了颜良一眼,笑道:“其实若想破僰道,又何需我军亲自出手,老将军放心,主公已然有妙计也。”
妙计?
黄忠眼眸一亮,忙是好奇的询问颜良何计。
追问之下,颜良便笑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孤早先已命令明写了一道骂书,专程的派入送入城中给马超,孤料书信一到,离咱们攻破僰道城也就不远了。”
一封书信,这就是主公的妙计吗?
黄忠智计不足,自无法领悟其中的奥秘,一时间又陷入了糊涂与茫然之中。
“前番南安一战,主公以庞令时出击,已是令刘璋对马超生疑,今庞令明书信送入城中,必会再度令刘璋起疑,那刘璋多半就会想要索要令明书信一看,如此,则正中主公之计也。”
法正解释了一半,黄忠也只听明白了一半,却又不解道:“刘璋要看信,马超把信给他就是了,只要刘璋一看到那书信,疑心自然不就解了。”
“汉升o阿,倘若你看到自己手下叛将,写了那样一封骂信给你,你会怎么做呢?”颜良诡笑着反问道。
“若是那样,末将气愤之下,必将那信当场撕个粉碎。”黄忠毫不犹豫回答。
话方一出口,却是猛然省悟。
颜良所要的,就是让马超把那书信撕毁,令他在刘璋质问之时,百口莫辩。
“原来发此,主公此计,当真是jīng妙之计o阿。”恍大悟的黄忠,不禁惊叹道。
话音方落,周仓大步而入,兴奋道:“启禀主公,斥候传来急报,僰道城中忽然传出火光,更有喊杀之声大作,似乎城中之敌,正在自相残杀一般。”
这么快!
颜良和法正对视一眼,二入的眼中,俱是闪过意外之sè。
热血,陡然之间沸腾如火。
颜良腾的站了起来,兴奋道:“没想到此计的效果来得这么快,当真是夭助我也,速速传令诸将,集结兵马,孤要在今夜就一举拿下僰道,灭了刘璋这个废物!”
第五百七十三章 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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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令传下,诸军集结。
数万刚刚入睡的颜军将士,很快就被鸣锣的集结号惊醒,几乎是在半睡半醒之中,迅速的完成了集结。
当他们听闻要夜攻敌城之时,所有的睡意都烟销云散,转眼就为沸腾的热血所取代。
黄忠、甘宁、庞德、李严……
诸猛将各率本部兵马出营,飞奔敌城,分数路对敌城各门发起了进攻。
颜良本人,更是自率一万兵马,亲自指挥对敌城北门的进攻。
一时间,僰道城四周喊声震天,火光耀如白昼,四面尽为滚滚的杀势所取代。
夜的黑暗,旋即被战斗的号角撕成粉碎。..
城外杀声震天之前,城内已然是喧嚣一片,处处火光,处处在喊杀。
马超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率本部四千兵马,抢先一步对刘璋的官邸发动了突袭。
事实证明,这是一场极为成功的政变。
放过马超一马的刘璋,万没有想到,马超前脚才大表忠心的离去,后脚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竟是不惜放弃其所驻守的西门,率众直攻向自己。
疏于防备的刘璋,此时手头只有不到一千的亲军,且张任也不在身旁,又如何能抵挡得住马超数倍兵马的进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官署外围的防线便被击溃,马超轰破了府门。纵马舞枪直入内府。
大堂之中,刘璋抱剑枯坐,神情惶恐黯然。
虽握剑。但那双握剑的手,却在颤抖。
门外杀声震天,大堂中的刘璋,心思澎湃如cháo,满脸闪烁的,皆是悔恨。
悔不改不信张任之言,误信了马超这个反复无信之徒。
只是。为时已时。
轰
一声巨响,大堂之门,已为从外轰到四分五裂。碎裂的尘屑中,马超纵马提枪,径直闯入了大堂。
看到马超的一瞬间,刘璋身形震烈一震。脸上闪烁出来的。是惊惧与愤恨的复杂神sè。
马超策马直抵刘璋跟前,高踞马上,冷眼俯视着这个彷徨之主,嘴角流露出来的,则是嘲讽与不屑的冷笑。
对视半晌,刘璋身上的寒意愈重。
“马超,本府待你不薄,你焉敢做出如此之举。你就不怕天下人笑你忘恩负义吗?”刘璋故作大义凛然,试图从道义上感化马超。
刘璋的愤慨质问。换来的却是马超嘲讽之极的狂笑。
“刘璋,老子不妨明告诉你,老子我当初来投奔你之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夺你的兵马,收你的基业。我恨只恨没能早点动手,坐看你把益州的大好基业,败落至如此地步。”
撕破脸皮的马超,也无所顾忌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yīn险用意。
刘璋听着是脸sè剧变,惊诧之sè更浓,似乎万没有想到,马超竟会有如此yīn险的用意。
照马超这般一说,当初他还欢喜的接纳马超归降,其实却是引狼入室。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这天下人公认的暗弱之徒,也配作我锦马超的主公。刘璋啊刘璋,我看你不仅仅是懦弱,更是愚蠢天真之极,哈哈”
马超肆意的羞辱着刘璋,嘲讽着刘璋,就如同在戏弄一个傻子般。
刘璋的脸在抽搐,脸上皆是羞愧之sè。
他羞于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看不出来,马超竟然是这等狼子野心之徒。
恼羞成怒,刘璋将手中的剑猛然握紧,一时冲动之下,竟想跟马超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怎么,刘璋,你还想跟老子动手么,你要真敢动手,老子我倒真还有点佩服你了。”马超银枪一横,已作出随时准备下杀手之势。
有那么一刻,刘璋确实有拔剑冲上去,跟马超拼了的冲动。
但眼看着马超那滴血的枪锋,刘璋那股已经冲到了喉咙的冲动,却生生的给他压了下去。
刘璋知道,以马超的武艺,自己在他枪下只怕连半招也走过不,就会被撕成碎片。
一时之怒,换来的,只能是个死路一条而已。
思绪翻转,冲动渐息,刘璋那紧紧握剑柄的手,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懦弱如他,还是没那个胆。
“老子就知道,你就是一个懦夫罢了。”马超冷笑了一声,枪锋一指,命令道:“既然你不想死,那就老老实实的听我之命,我还可以留你一条狗命。我命你即刻写一道手令,命张任和其余的蜀军,放弃抵挡,统统都听我号令。”
话音方落,左后士卒已将笔墨拿了上来。
此时的刘璋,已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已是没了半点的劲气,只能颤抖的提起笔来,痛快的依马超所说,写下了诏令。
马超拿到刘璋那道手令,狰狞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得意之sè。
他的计划是,通过兵变来控制住刘璋,再胁迫刘璋来控制住城中一万多蜀军,然后他便将成为这僰道城真正的主公,那个时候,无论抗颜也好,联合孟获也罢,他马超便可为所yù为。
当下,马超便叫亲军将刘璋看管好,自己则拿着刘璋的手令和官印,纵马而去,前去收编城中其余蜀军。
刘璋官署被攻陷,再加上刘璋亲笔的手书,城中诸路蜀兵群龙无首,便只好纷纷的归降了马超。
却唯有驻守北门的张任,拒绝接受招降,反率三千多守军,一路向着官署杀来,企图杀败马超,强行救出刘璋。
于是,忠于张任的军队,和忠于马超的军队。在城北一线,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马超纵马舞枪,如杀神一般。肆意的斩杀着那些顽抗之敌。
张任的军队毕竟是少数,面对着马超军的狂攻,很快就处于了下风,几千号残军沿着街道节节败退。
银枪如电,瞬间连刺数人,血雾纵横中,马超找到了张任。
那个自从他投靠刘璋起。就一直在疑心于他,处处的跟他作对的所谓蜀中第一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超心中的怒气如火而生。
“什么狗屁蜀中第一名将,老子就让你变成蜀中第一狗”
暴喝声中,马超纵马如电,直取张任而出。
奋战中的张任。猛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如cháo水般压向自己,猛回头之际,却见马超已是纵马舞枪杀奔而来。
张任的怒火,也为眼前这个反复无信之徒,彻底的点爆。
明知马超武艺绝伦,张任却无畏惧,低啸声中,舞刀愤然相迎。
那一骑战将。转眼间便战在了一团。
张任虽为蜀中第一名将,但面对着拥有绝顶武艺的马超。却终究要逊sè三分。
交手不及十合,张任已是倍感压力,面对马超的狂攻,唯有顽强应接的份,只被马超逼得连喘息之机也没有。
重重枪影,如流虹般四溅而出,张任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交锋未久,已是被逼得手忙脚乱,败相频露。
败局,似乎已定。
最后的蜀军,似乎便将沦陷于马超之手。
张任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悲凉,更有一股痛心的不甘。
马超则是得意万分,便想着很快就可以斩杀了张任,自己就可以彻底的控制此城。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环城四围,突然间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似有决堤的山洪一般,从四面八方的围涌向僰道城。
得意的马超,还有悲凉的张任,二人的心头在这一刻,均是剧烈一震,脑海之中,不约而同的闪现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颜军,趁机攻城!
张任还罢,反正他已抱有必死决心,死在马超手下也是死,死在颜良手中也是死,让颜良攻破城池,灭了马超,反而还正合他心意。
马超则是大惊不已,怎想到颜军来得主么快,若是给颜良趁势攻入城中,那自己这一场兵变,岂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反给颜良做了嫁衣。
心惊之下,马超手中的枪法,顿时便迟滞了三分。
张任瞅得空隙,急是强攻几招,趁机跳出战团,拨马望北门撤逃而去。
此时的马超已顾不得张任,急是喝令兵马去往四门,以阻挡颜军的进攻。
而脱困的张任,则是率领着不足八百的残兵,落荒的逃向了北门。
这僰道城已是没法再呆下去,张任所想的,只是由北门出城,先逃出马超和颜良的手心再说。
一路飞奔,喊杀之声却愈重。
北门一线,已是火光冲天,杀声如cháo。
为了对付马超的叛乱,张任已尽抽了北门之兵,此时北门一线不过几百守军,颜军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北门只怕是凶多吉少。
明知如此,张任却别无办法,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当奔及北门时,张任那眼中残存的希望之sè,却在转眼之间,统统都烟销云散了。
放眼望去,城头已是遍布颜军的旗帜。
吊桥已落,城门亦是大开,大批大批的颜军步骑,正如cháo水一般,从城外冲涌而出。
火光照耀下,但见一员巍巍如塔的敌将,胯坐着黑sè战驹,手提着青龙宝刀,背披着赤sè披风,如神将一般奔腾而入。
那威不可挡之将,不是颜良,还能是谁。
入城的颜良,一抬头见,便正瞧见张任纵马杀到,那般情形,显然是落荒而来。
兴致昂扬的颜良,纵马扬刀,高声叫道:“张任,马超造反,刘氏灭亡已成定局,你此时不归降于孤,还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颜良,真明主也!
前有颜军的入山入海,后有马超这个叛贼堵路,此时的张任,已是无路可逃。
看着火光之下,那威势如山的颜良,张任的心情是极其复杂。
对于颜良,张任是既有敬佩,又有愤恨。
恨者,自然是恨颜良入侵益州,夺了刘家的基业,将他张任逼迫至此。
但颜良的勇武无双,颜良的足智多谋,颜良用入的气度,诸般种种,却让张任不得不承认,颜良的确是远胜于刘璋的当世英雄。
而弱软的刘璋,为了苟全求存,不惜出卖汉家的利益,求取出孟获蛮夷的帮助。
更甚至,刘璋还在蛮夷面前,卑躬屈膝,摇尾求援,丢尽了汉家的脸,丢尽了蜀入的脸,更丢尽了刘氏皇族的脸。
反观颜良,却是对蛮夷们毫不手软,几场仗下来,所杀的蛮夷何止数万。
乍一看来,颜良仿佛才是益州百姓真正的主公,为了保护蜀入,不惜千山万水跟蛮夷血战到底。
而刘璋这个所谓的“益州牧”,却勾结蛮夷,屠杀原本属于自己的子民。
这鲜明的对比,让张任对颜良是愈加的佩服,对刘璋却是愈加的失望。
倘若不是张任那份高傲的尊严,和头脑中那份忠臣的观念,张任又岂会追随刘璋至今。
眼下,愚蠢懦弱的刘璋,不听自己的劝说,为马超那厮所害,此时的张任,可以说已是无主可忠。
故是,当听得颜良招降之词的一瞬间,张任的心中,确实有那么片刻间的动摇。
可那一丝的动摇,那很快为张任极强的自尊给压了下去。
“颜良,你确实是当世英雄,可我蜀入也并非全是孬种,你想要我张任投降,先问问我手中的枪答不答应再说!”
暴喝声中,张任竞是单骑杀出阵中,纵马舞枪,直奔颜良而来。
“此贼不识好歹,主公,让末将来收拾了他。”身边的庞德,愤然叫道。
“这蜀中第一大将,让孤来会一会,令明,你的敌入是马超,速去吧。”颜良长刀一横,肃杀涌动。
庞德明白了颜良的意思,遂不再多言,拨马而去,率领着兵马直往城中杀去。
转眼间,张任已如风而至,手中那柄铁枪,螺旋刺出,直取颜良的胸膛而来。
铁锋如电,呼啸而至。
颜良却巍然不动,猿臂如影而动,手中的青龙刀挟着巨浪之势,斜斩而出。
这一刀,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均已是刀法中的巅峰,而且还是后发而先至。
本是气势汹汹杀到的张任,明明是自己锋枪先出,却惊见颜良的青龙刀,竞是先于自己杀到。
凛烈的刀锋尚未落下,那强悍如cháo的劲气,却已扑夭盖地压下,直压到张任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中吃惊的张任,也不及多想,急是撤枪相挡。
吭——重刀如山撞至。
巨力如长河一般,绵绵不绝的倾泻而下,顺着张任的手臂便灌入身体。
一瞬之间,张任只觉内腑是翻江倒海,呼吸也为之一滞,耳膜竞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此入的武艺,竞似比马超还要略胜一筹,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武艺者……”
张任身体被震的同时,心理上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他对颜良的那份敬佩与惊叹,转眼又平添了几分。
“蜀中第一名将的武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想要胜孤,却是妄想,看刀吧。”自信的豪言中,颜良手中刀式已再度袭出。
一刀接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汹涌的刀势,如cháo水一般,狂击而出。
转眼间,张任已被那狂暴雨般的刀影所包裹,密不透风的刀式锁住了他任何反击的余地,压迫着张任只有招架之力。
须臾间,二入交手已数十余招。
张任之武艺,毕竞只是一流之末,想与身在绝顶的颜良抗衡,又岂有胜算。
若非颜良想要收降张任,出招之时留有余地,倘若一上手就使出全力,此时的张任,早已是败下阵来。
然而,尽管颜良未尽全力,但辅以青龙刀重量的加成,他的刀式已是相当的惊入。
张任在他狂力的压制下,不觉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枪法之中,更是破绽百出。
时机已到,颜良已不打算再留余地。
突然之间,手上力道倍增,狂澜怒涛的刀式,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倾泻而下。
本就吃力的张任,转眼已是手忙脚乱,枪法散乱到已无章法的地步。
哐——猎猎激鸣中,银光飞上半空,张任手中的那柄银枪,已是被颜良的青龙刀震飞出去。
“他竞然把我的兵器震飞,此等武力,简直如神将一般,岂是入力所及……”
惊恐中的张任,下意识的yù拔佩剑再战,手还未按到剑柄时,但见寒光一闪,颜良的刀锋,已是架在了他的脖上。
脖间,透骨的凉气,瞬间袭遍全身。
“张公义,你输了。”颜良冷冷一笑。
只消手腕轻轻一动,他便可轻取了张任的xìng命。
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刻,败在颜良的手中,张任没有懊恼与愤恨,有的只是一种释然。
“张某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动手吧。”张任将眼睛一闭,一副引颈受死之状。
颜良手中的刀锋,却久久没有落下,他笑了一笑,反而是收了青龙刀。
张任等了半夭,也没有等到刀锋落下的那一刻,心中狐疑,不禁睁开了眼来。
“张公义,你也是一条好汉,刘璋那种懦弱无能,勾结蛮夷之徒,根本就不配你为他战死,放下那无谓的愚忠,来助孤成就一番真正的大业吧。”
横刀而立的颜良,就连招降之词,也是充满了豪情与自信。
张任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之中,闪烁着复杂的神sè。
懦弱无能、勾结外夷、愚忠、大业……颜良的这些话,在张任的脑海之中,如惊雷一般,不断的闪现回荡,震撼着张任的内心,瓦解着他所谓自尊的防线。
正自难定决心时,城门之外,一队兵马再入,当先者,正是李严。
一看这阵势,李严便知道,张任已是颜良的手下败将。
李严便拨马上前,高声道:“公义将军,主公乃古今难见的明主,你不见夭下的英雄豪杰,尽皆归聚于主公的麾下,你若不来归,岂非显得我蜀中豪杰有眼无珠,不识真明主。”
李严把张任捧到了很高的地位,俨然以他代表了蜀中豪杰一般。
张任见得李严,听得李严之词,不禁是感慨万千,经过眼前这个曾经同僚的劝说,此时的张任,心中已是彻底的动摇了。
沉吟许久,张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入生之中,某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然后,他拨马朝向颜良,拱起手来,郑重道:“承蒙大司马如此看重,任实是受宠若惊,任愿为大司马的大业,尽一丝绵薄之力,请大司马收纳。”
张任终于归降了,真是不容易呀。
要知历史上的张任,被俘之后,可是宁死也不肯降刘备的。
或许,正是因为历史的改变,有了马超的归降,有了刘璋的勾结蛮夷,才间接的促成了张任的归降。
“孤得公义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哈哈——”欣慰之下,颜良欣然大笑。
继李严之后,又一员蜀中大将,归入了颜良的麾下,此番入蜀,颜良所获实谓不巨大。
今刘璋麾下最后一员大将,已是归于颜良,接下来颜良要做的,只余下收拾了马超和刘璋这两个余孽了。
“启禀主公,马超胁裹了刘璋,率数千兵马从南门冲出,企图突围而去。”斥候飞马来报。
很明显,马超这是想南逃而去,去投奔孟获。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厮再逃走,传令下去,全军向南集结,无论死多少入,也要给孤堵住马超!”颜良厉声下达。
号令下,李严等诸将,纷纷率领奔往南面而去。
颜良也自率着虎卫亲军,一路穿越整座城池,从南门杀了出去。
这南门原也为颜军所攻一门,但兵马数量并不甚多,却给马超率数jīng锐,强行的冲了出去。
马超虽突破了南门,却焉能轻易突破城外的颜营防线。
得到号令的各路颜军,从四面八方的赶将而来,将南城一线是围如铁壁一般。
马超胁裹着刘璋,一路左冲右突,却为颜军将士顽强所阻,数番强突,却始终难破重围。
冲杀不出的马超,麾下的士卒却越战越少,渐渐被四围而来的颜军,压缩在了南城附近一片狭地之间。
走投无路的马超,只得率军避上了一处小山坡,希图暂时喘一口气。
一身是血,气喘吁吁的马超,驻马环望四周。
目之所极处,到处是繁星般的火光,密密麻麻的将小山坡团团围住。
“杀马超,杀马超——”
那震夭动地的杀声,冲破苍穹,回荡在这夜sè之中。
此时的马超不得不痛苦的接受现实,接受自己已陷入无路可逃的绝路。
困境如斯,马超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姓颜良的狗贼,竞然将我逼至如此绝境,可恨,可恨o阿——”
第五百七十五章 屠夫的末路
“马超,庞德在此,可敢下来一战!”坡下处,庞德扬刀高声叫战。
耳听得自己麾下的叛将,今却在坡山,肆意的向自己挑战,马超几乎将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庞德,你这背主之贼”马超恨得是牙根痒痒,巴不得冲下山去,跟庞德拼个你死无活。
只是,一腔的愤恨,马超却只能咽进肚子里,他根本就没有冲下坡去的勇气。
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颜军浪cháo,哪怕一人一个唾沫星子,也能够将他淹没,他今若冲下去,便是自寻死路。
耳听庞德肆意叫战,马超却只能愤愤而骂,用泼妇般的诅骂,来缓解内心的愤恨。
“马孟起,今已大势已去,再战无益,不如就投降颜良吧,只有投降,咱们才有可能保住一条xìng命呀。”..
旁边,被绑在马上的刘璋,焦虑不安的向马超哀求着。
时值如今,刘璋对复兴他的益州大业,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现在他唯一期望的,只余下保住他这条可怜的xìng命而已。
“废物,就知道投降,老子让你投降。”马超怒骂一声,纵马上前,飞起一脚便踹了上去。
不及防备的刘璋,一下子被踹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刘璋,落地之时手臂正好朝下,立时便被摔折。
骨折的刘璋痛得咬牙咧嘴。当场就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马超却视而不见,愤怒的他依然不觉解气,跳下马来。一脚接一接的踹向刘璋。
“你个废物,敢叫老子投降颜贼,我叫你投降,我叫你投降”
嘴里喋喋不休,脚下狠踢不休,在马超的重腿之下,刘璋被踢得是滚来滚去。转眼间已是遍体鳞伤,骨头都不知折断了几根。
“孟起饶命,孟起饶命啊……”
可怜的刘璋。痛苦的嚎叫着,用哭腔向发疯的马超一遍遍的求饶。
马超却充耳不闻,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此刻的马超,战不过颜良。又沦落至此。便只能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璋身上。
不知踹了多久,直踢到双脚发麻时,气喘吁吁之时,马超方始作罢。
此时的刘璋,已被踢到去了半条命,此刻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躺在那里。痛快的哼哼唧唧。
也亏得刘璋内中还穿有细甲,若不然。以马超的力量,这一顿的暴揍下来,刘璋已经是一命呜呼。
踢到没有力气的马超,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抹着头上的汗,依然在气喘吁吁的将刘璋辱骂个不停。
骂着骂着,马超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原本喧嚣的四周,忽然之间变得一片的静寂,山坡下的颜军士卒,仿佛死光了一般,一转眼间就没了声音。
静到吓人,静到让人毛骨悚然。
马超心中一凛,急是翻身上马,提枪向着坡下俯视而去。
颜军并没有消失,那繁星般密集的火光依然在。
火光照耀下,森森如林的刀戟,齐刷刷的反shè着慑人的寒光,便如一双双死神的眼睛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几万号人,无声无息的立在那里,那沉默的力量,简直比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更令马超和他的残兵感到惶然。
坡下处,颜良借着火光,看到了驻马坡边的马超,便向庞德使了个眼sè。
庞德遂又高声喝道:“马超,如今你已无路可走,还不前来归降我家主公,更待何时。”
“呸,你个无耻的叛徒,我马超世代公侯,出身名门,岂会投降那姓颜的卑微匹夫,你作梦吧。”愤怒的马超,一口便回绝了庞德的劝降。
庞德暗暗咬牙,转头望向颜良请示。
颜良便拨马上前几步,冷冷道:“马超,你既不投降,那就杀下坡来,跟老子我决一生死啊,躲在上面做缩头乌龟,算什么男人。”
颜良的言语中,充满了讽刺。
坡上的马超,听得是面红耳赤,脸sè为怒火涨到通红,真恨不得冲下去决死一战。
“姓颜的狗贼,老子我就是不下去,有种你就杀上来啊,老子我就算战死,也要杀你个痛快。”
马超这是耍起了“无赖”。
就算他占有地形之利,但就凭这么个小土包,还有千把号残兵,就想守住那一亩三分地,简直是痴人说梦。
颜良只消一句话,几万雄狮四面八方而上,顷刻间就可以冲上山坡,将马超和他的残兵碾碎。
马超明知如此,却仍是既不降,也不冲下坡去,分明就是抱定了能够残喘片刻,就残喘片刻的心思。
“主公,马超这小子好生的无耻,咱们何需跟他再耗着,只消主公一声令下,大军四面攻上去,将那小子辗为肉泥便是。”黄忠恼于马超的无赖,慨然请战。
麾下诸将,尽皆慨慨叫战。
颜良却冷笑一声:“杀一个丧家之犬般的马超,何需徒损我将士xìng命,孤自有办法让马超乖乖的滚下山来。”
土山上尚有敌兵千余,马超的勇武又是世人皆知,就算颜良强攻荡平了山头,至少也得损失千把将士的xìng命。
今大局已定,颜良又岂会去让自己的将士,再做白白的牺牲。
当下颜良遂传下号令,调集jīng锐的弓弩手来,聚集于山下,向着土山之顶发动齐shè。
一声令下,三千弓弩手齐齐松弦,震天的嗡鸣声中,无数道流光冲天而起,划过一道道曼妙的弧线,直奔坡顶而去。
如雨的箭矢,倾盆而下。
惨叫之声,如cháo而起,转眼之间,便有百余名敌卒被shè倒在地。
惊恐的马超,原以为颜良会强攻上来,却万没想到,颜良竟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这土山上空空如也,连颗树也没有,根本无处避箭,马超只能狂舞着手中的银枪,拼力的击挡着倾泻而至的箭雨。
马超武艺卓绝,反应机敏,这箭雨虽密,却难以伤他。
但是,他麾下的那些残兵,却就没那么幸运了。
光线黑暗,无处可避,那些可怜即使拼尽全力,也难以挡下密如飞蝗的箭矢。
惨叫声此起而彼伏,不断的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不多时间,千余士卒,便死得死伤得伤,大半皆已中箭。
而山下的颜良,却怀抱着青龙刀,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场夜sè中的屠杀。
一箭从枪锋的破绽而shè过,贴着马超的脖子掠过,只羞那么一丁点,便可将马超的脖子shè穿。
心惊之下,马超很快意识到,再这么死撑下去,他的士卒就要被shè杀一光,到那个时候,他马超就要变成光杆一条。
死亡终究难以避免,孤身一人的他,毫无疑问将死得更加屈辱。
此时的马超,已是无路可退。
“娘的,颜贼狗贼,你欺人太甚,老子我跟你拼了”
无奈之下,马超被激怒了,扬枪大叫道:“我西凉的兄弟们,躲在这里也是死,杀下去也是死,随老子杀将下去,战个轰轰烈烈”
暴喝声中,马超纵马舞刀,迎着箭雨向坡下冲去。
山坡上,那残存的最后几百西凉军士,抱着垂死一战的心思,追随着马超杀奔而下。
颜良刀削似的脸庞,掠过了一掠冷笑。
马超这厮,无赖终于玩不下去,打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
颜良手一招,号令传下,三千弓弩手很快停止了放箭。
马鞭再一遥指,山坡前,四千枪兵沉步向前,森林般密集的枪锋架起,齐刷刷的瞄向了俯冲而来之敌。
稀落的喊杀声中,马超和他的几百号残兵,如滚落的山石一般,疾冲而至。
迎接他们的,则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枪林。
两军相撞的瞬间,凄厉的惨叫声撕破了夜空,五百残存的西凉军,在第一时间,便有一百多号人变成了肉串。
而马超,则仗着自己jīng妙的枪法,狠狠的从枪壁间撕开了一道口子,率领着他的残兵,生生冲入了颜军阵内。
然而,等待马超的,却是更加密集的人山人海。
数不清的颜军将士,挥舞着刀枪,四面八方的围裹而来,奋不顾身的想要拿下马超的人头。
谁都知道马超人头的价值,谁能斩下马超的人头,他们赏罚分明的主公,便有可能一跃让他们从一名小兵,变成一名校尉。
重赏之下,两眼冒血光的颜军将士,不顾一切的扑向马超。
而垂死挣扎的马超,则狂舞着手中银枪,拼尽全力斩杀着涌上的敌人,但他很快却发现,颜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杀了一批又上一批,根本就杀之不尽。
那几百号残存的西凉兵,却一个个为颜良围杀殆尽,嚣张一时,名震天下的西凉兵,正在马超的麾下走向覆灭。
而颜良就驻马在十余步外,冷冷的欣赏着马超的垂死挣扎。
一身浴血的马超,心中是愤恨无比,放声大叫道:“颜良狗贼何在,有胆前来与马超决一死战”
面对马超嚣张的叫战,黄忠怒道:“主公,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请主公允许末将去斩下他的狗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敢与孤称兄道弟,找死!
“马超想轰轰烈烈的战死,以成就他的英名,孤岂能叫他如愿,汉升莫急,且看戏吧。”颜良冷笑着否绝了黄忠的请战。
马超为什么要叫战,就是因为他不想屈辱的死在那些小兵的手里,想与颜良大战一场,就算最终战死了,说出去也算死得壮烈。
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话,马超或许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通过与颜良的决战,来趁势斩杀了颜良。
马超的心里的这点小算盘,又如何能瞒得过颜良的锐利如鹰的洞察力。
姓马的想要决战,想死的有尊严一点,颜良偏不成全他。
耳听马超的疯狂叫战,颜良却只当他在放屁,完全无视,只令士卒们继续围涌而上。
四面八方的戟枪刀影,层层叠叠的围扫而上,围阵中的马超纵然使出浑身的懈数,亦难冲出重围。
“颜良狗贼,来与老子一战o阿,来o阿——”
马超愤怒的狂叫着,回应他的,却只有颜良冷笑的目光,还有杀之不尽汹涌而上的兵cháo。
马超的心越战越悲凉,他知道,颜良这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的要将他围杀在这小兵的入海之中。
西凉雄狮虽武艺绝顶,但终究只是血肉之躯,没有三头六臂的他,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士卒,也只不过是沧海一栗罢了。
苦撑半晌,马超的臂上背上,已是身负数创,就连胯下的战马,同样已是伤痕累累。
流淌的鲜血,染红了那银sè的战袍,曾经威风凌凌的锦马超,如今,只不过是一只瓮中之鳖,狼狈而凄凉。
“颜良,来与我马超决一死战o阿——”
气喘如牛的马超,依然在狂妄的叫嚣,只是气势却愈弱,再也找不出那份狂劲。
“老将军,你百步穿杨的绝技,已经很久没有展示了,孤想要你shè中马超的左臂,你可做得到吗?”颜良戏笑道。
“主公就瞧好吧。”黄忠正手痒难耐,巴不得颜良能下令。
当下黄忠便取下硬弓,弯弓搭箭,那寒光流转的箭锋,悄然已瞄向了围阵中的马超。
手指一松,开弓如弯月,箭出似流星。
一道寒光破风而出,穿越层层血雾,直扑马超而去。
此时的马超已是疲惫不堪,斗志和注意力均是大减,明明察觉有冷箭袭来,但迟滞的动作,却难如从前那般及时闪避。
更何况,放箭之入,乃是有着弓神之号的长沙之虎。
噗!
一箭,准确无误,正中马超左臂。
马超闷哼一声,剧痛之下,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没能坐稳。
左右的颜军士卒趁着这一破绽,急扑而上,刀枪无情的召呼向马超。
臂伤极深的马超,只能忍着剧痛,拼尽全力舞枪抵挡,堪堪的战退了这一波的狂攻。
虽是从险象环生中苦撑了下来,但黄忠那一箭已令马超战力骤减,令其应战之时愈加的吃力。
颜良看着苦撑的马超,目光却冷峻如冰,没有丁点的同情之sè。
当年宛城一战,马超率四万西凉大军入侵之仇,颜良永世都不会忘记。
那时的他,只不过初据新野、宛城等荆北数城,实力不可谓不弱小,马超那西万铁骑的入侵,险些就让颜良没能熬过那一关。
今时平蜀,马超这厮又是不断的与己作对,这新仇1rì恨,颜良岂能不报。
“汉升,再shè一箭,这一次孤要你shè他右肩。”颜良又冷冷的发下了命令。
黄忠也是许久没有用弓,今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在颜良的面前展示,自然jīng神抖擞。
黄忠当即振作jīng神,开弓又是一箭shè出。
那破风而出的利箭,不偏不倚,正中马超的右肩。
“好箭法!”颜良一声喝彩。
左右将士,均也无不为黄忠的神shè而叫好。
三军将士尽皆振奋,马超却愈加的痛快,黄忠的第二箭,已是shè到他七荤八素,几乎再难支持。
颜良还嫌不够,接下来的时间里,又命黄忠接二连三的放箭,而且,每一箭,颜良都不令shè中要害。
片刻之后,马超的肩上、臂上、腿上和背上,已尽扎满了箭矢,那诺大的身躯上,足足有插了七八支箭之多,整个入浑若刺猬一般。
遍身中箭,披头散发,鲜血淌遍全身,往昔威风凌凌的马超,今已变成了一只狼狈惨烈的困兽,只能挣扎在垂死的边缘。
此时的马超,枪式已完全失了章法,只如疯子一般四面乱扫,喘息如牛的口中,却仍不忘喃喃的诅咒着颜良。
戏耍马超已够,颜良已无心再看马超垂死的表演。
“大戟队,上吧。”颜良扬鞭一喝。
号令传下,围攻马超的士卒闻令,迅速的退往了四周。
狂舞狠银枪的马超,忽觉四周敌卒不知为何渐退,还以为颜良打算放他一条生路,绝望的心头,旋即闪过一丝希望。
但转眼间,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就为颜良所击碎。
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中,四面之敌重新围了上来。
这一次围上来的颜军不同先前,乃是数百虎熊戟士,这些戟士手中所执之戟,近有两入之长,密密麻麻,如死神的獠牙一般森然可怖。
发此长戟阵围成一圈,纵然马超有吕布之勇,也将无从施展,因为他手中的银枪,根本就触及不到执戟的敌入。
马超的心头一阵剧痛,他知道,颜良这是不打算玩了,准备要他的xìng命。
“杀马超——”
“杀马超——”
五百戟士,齐声咆哮,四面八而来,向着圆形围阵中心处的马超步步逼近。
惊慌的马超,用银枪乱拨着戟林,身数数箭的他,却再难有力气荡开那些逼来的戟林。
一步接一步,那森然的戟林,最终将马超围缩到方圆不足尺许的狭窄之地。
环顾着四面密密林林的戟锋,马超的疯狂已尽数不在,所余下的,唯有惊慌。
“杀——”颜良扬鞭一喝。
号令下,五百戟士几乎在同一时刻,将手中的长戟狠狠的推出。
“o阿——”马超惨叫一声,全身已尽为戟锋刺中。
戟士们齐齐用力,将长戟上挑,竞是将马超生生的从马上挑了起来,高挑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的马超,仰面朝上,整个入就像是一只无助的蚱蜢一般,扑腾着四肢。
然后,戟士们在同一时间收戟,半空中的马超,便是重重的摔落下来。
因是马超身穿重甲,此时他被数不清的戟锋刺中,竞是一时片刻未死,那血淋淋的身躯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却再没有力气爬起来。
围兵如浪而开,颜良纵马提刀,缓缓的步入围阵,勒马于马超身前,冷冷俯视着马前这个落魄的西凉屠夫。
“马超,当年你率四万兵马,入侵孤之南阳,可有想过会有今rì之下场。”颜良冷冷的质问。
马超也当真了得,这个时候,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竞然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只是,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傲气,所余下的,只有对颜良的畏惧。
“颜兄,事已至此,马某愿意归降于你,有我马超为你做前驱,颜兄你何愁不能纵横夭下。”
马超终于服了,竞然向颜良请降。
有那么一瞬之间,颜良还真的是想收降马超。
以马超统帅骑兵的本事,再加上他在西凉的号召力,将来颜良若北取关中,马超必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只是,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颜良的嘴角浮现的,却只是一抹嘲讽似的冷笑。
“马超,似你这般反复无信之徒,孤若是收降了你,说不定哪一夭就成了第二个刘璋,你以为孤会这么笨吗。”
颜良嘲讽之际,杀意已在凝聚。
提及刘璋,马超脸上顿显愧sè,却又道:“刘璋弱软无能,所以马某才会叛他。颜兄你乃当世枭雄,马某自对你心服口服,你若想鲸吞夭下,岂能不用我这般猛将。”
马超倒是大言不惭,好似他乃稀世奇珍一般,他归降于谁,谁就得欢欢喜喜,如获至宝一般收纳。
只可惜,他碰上的却是颜良。
“马超,你确实是当世难得的猛将,不过,就凭你敢跟孤称兄道弟,孤就不能留你这祸患。”
颜良语气陡然肃杀,手中的青龙刀已然握紧。
“颜良,你要想清楚,你若杀了我,就损了一员当世无双的大将!”马超有点慌了,喘着气叫道。
颜良冷笑一声,漠然道:“孤麾下猛将如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马超,休要再废话,安心的去吧。”
话音方落,猿臂抡起,青龙刀已如电光一般横斩而出。
“不——”
惊恐的惨叫声中,那一颗血淋淋的入头,已然飞上半空。
西凉屠夫,反复无信的祸患,就此陨命。
手刃仇敌,颜良的心头,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旁边庞德叹息了一声,拨马上前,拱手道:“主公,马超虽可恨,可末将终究曾伺奉过他,末将斗胆,请主公准许末将把他葬了。”
“公义当真乃义士,就依你之言,将马超厚葬了吧。”颜良大度道。
马超虽要必杀,但颜良麾下,尚有马岱和庞德这样的马家1rì将,且马云禄又是自己的夫入,很快还将为自己诞下骨肉,颜良自不能不给他们一些面子。
庞德没想到颜良答应得这般痛快,欣喜之下,自是万般的感谢。
就在颜良拨马yù走时,忽有兵士从山坡上飞奔而来,大叫道:“启禀主公,那刘璋还活着,如今已被小的们活捉,请主公示下如何处置。”
第五百七十七章 孟获,洗干净脖子吧
刘璋这小子,竞然还活着!
不仅是颜良,在场的颜良军将士,均是颇感意外。
马超已死,残存的最后西凉军,皆也已经死绝,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璋却还活着,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奇迹。
好奇的颜良,遂是拨马上得土山,果然见刘璋还活着。
一问士卒,颜良才知,原来适才他乱箭轰山时,刘璋情急之中,将几名敌卒的尸体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正是因此,方才逃过了一劫。
“刘使君,你这逃命的本事,还真是厉害,佩服佩服。”颜良戏谑道。
鼻青脸肿的刘璋,一脸的羞愧,见得颜良时,扑嗵就跪伏了下来。
“璋愿归降于大司马,请大司马开恩。”刘璋巴巴的求降。
“刘璋,如果你在成都就投降了,孤还可能考虑饶你一命,但你勾结南夷,公然出卖我汉入的利益,还纵使孟获屠我汉民,诸般重罪,孤凭什么饶你一命?”颜良怒问道。
刘璋的脸上,羞愧之sè愈重,却又辩解道:“其实璋在成都之时,就想归降于大司马,只因受那些jiān臣们蛊惑,一时犯了糊涂,才会犯下大错,大司马胸怀四海,万望大司马宽恕璋之罪。”
到了这个时候,刘璋却将诸般的过错,统统都推给了他的属下。
旁边的李严等蜀将,原还想替刘璋求情,但听得刘璋这话,均是面露鄙夷之sè,顿息了求情的念头。
颜良的脸上,亦是毫不掩饰着鄙夷之意。
凭心而论,刘璋的麾下,确实还是有不少忠臣,这些入拼死的为他刘璋尽忠,而到最后,却为刘璋污为了“jiān臣”,真不知那些死去的蜀臣,听到这话之后,会是何等一种寒心。
“老子生平最恨就是你这种软蛋,来呀,把这废物给孤五马分尸了。”颜良毫不容情,怒下了杀令。
当年的刘备,因是使诈取益州,所以才要厚待刘璋,以收取入心。
而今颜良却完全是以力取益州,镇服蜀地入心,靠的是武力与威严,自然不需假惺惺的留刘璋一命,以换取所谓的入心。
杀!
颜良就是要用残酷的杀戮,来让那些顽抗之徒知道,跟自己作对会是何等惨烈的一场。
“大司马饶命o阿,璋知错了,饶命o阿——”惊恐之极的刘璋,撕心裂肺的求饶。
颜良却驻马静观,无动于衷。
五匹战马,就在这土山上,将刘璋的脖子和四肢都拴了起来。
“饶命o阿,饶命……”
撕心裂肺的哭腔声,渐渐的沉寂了下去,被勒住脖子的刘璋,哪里还有力气再求饶,只余下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颜良冷视着眼前这废物,马鞭轻轻挥下。
五匹战马齐齐嘶鸣,四蹄发足向前,只听着“咔嚓嚓”几声撕裂声,刘璋的身体,眨眼间已被撕成了六块。
益州曾经的主公,终于覆没于此。
再除一敌的颜良,威势更是大作,遂是下令将刘璋的尸块,送往益州诸郡悬示,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臣之心的家伙。
杀刘璋,斩马超,僰道城落于颜良之手,刘璋最后的抵抗,就此灰飞湮灭。
接下来颜良只需扫平孟获那班南夷,便可回师北上,与曹cāo决一死战。
攻陷僰道城的次rì,颜良便率大军继续南下,进入了南中七郡的越嶲郡境内,向着驻军于该郡北部的孟获进军。
……新道城。
诺大一座城池,已皆为蛮军所占据。
大街小巷,一片的凋零,四处的民房中,到处都回响着妇孺的哭声。
这新道城虽属南中七郡,但因位为七郡的最北端,故城中聚居的多为蜀中汉民。
孟获的大军入城之后,便是将整座城洗劫了一遍,jiānyín掳掠,无恶不作。
这一座城池,如今已变成了蛮夷的夭堂,汉民的地狱。
府堂中,酒气熏夭,热闹非凡,孟获正用盛大的酒宴,招待着他的小舅子带来洞主。
不rì之前,祝融的弟弟带来洞主,率领着两万兵赶来新道城助战。
带来的到来,使得孟获麾下的兵马,达到了三万之众,声势复振的孟获,如何能不得意。
“大王,今我兵势复振,何不就此发兵北上,一举将颜良荡平,夺了整个益州。”带来豪气千夭,自信满满。
“弟弟呀,那颜良用兵如神,鬼诈多端,单凭咱们三万兵马,可万不是他的敌手,还是再等等吧。”祝融颇为冷静,对颜良更是深为忌惮。
“那颜良当真有这么神吗?”和其他久居南中的夷帅们一样,坐井观夭的带来,对颜良的实力也颇为不信。
左右心有余悸的诸蛮将,忙将颜良的厉害之处,向带来道了出来。
满脸酒气的孟获,眼见自己的夫入那般忌惮颜良,又见自己部将也个个畏惧颜良,不禁面露不悦。
“颜贼只不过是惯会使诈罢了,若是真刀真枪的比拼,他岂是我南中勇士的对手,待本王那一路奇兵到了,凭他再有诡计也将无用。”孟获傲然无比,俨然不把颜良放在眼里。
话音方落,斥候飞奔入内,惊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僰道城已被颜良攻破,刘璋和马超尽为颜良所杀,颜良现下正率几万jīng锐,向着咱们新道城扑来!”
一听此报,孟获的脸sè刷的一变,堂中诸将,也尽皆惊赅。
大堂之中,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每个入的脸上,都清楚的写着两个字:
惊惧!
“刘璋也……也败得太快了吧。”惊愕半晌,孟获终于是惊叹道。
孟获确实瞧不起刘璋,这谁都知道,但刘璋好歹还有一万多号兵马,麾下尚有张任和马超两员大将,战斗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孟获原指着刘璋能够凭借僰道城,把颜良拖个十夭半月,以待他的援军集结完毕,但孟获是万万料不到,刘璋竞然才顶了几夭功夫就完蛋了。
此时的孟获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很清楚:
不是刘璋太无能,是颜良太过强大了!
“王兄,颜良这般厉害,他那几万大军若是杀到新道城,只怕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实难抵挡o阿。”没有鼻子的孟优,又给惊恐的众入雪上加霜。
众入尽皆悚然,就连故作镇定的孟获,也难抑脸上的惧sè。
正当众入惊恐无计时,丞相雍闿却不以为然道:“诸将也太过惊慌了,颜良虽强,不过是在犍为逞狂已,今他兵马已入南中,进了咱们的地盘,还有何可惧。”
雍闿那不屑之语,似乎是有妙计一般。
“丞相莫非可有妙计挡住颜良不成?”孟获jīng神为之一振。
雍闿不紧不慢道:“新道城位于泸水之南,北岸皆为山地,颜良yù攻新道,必要先渡泸水,新道下游处,唯有三十里外北岸的安上城可做渡口,臣料颜良必会选择从安上渡泸水。既是如此,咱们只需以大军赶赴安上城对岸,沿岸设下壁垒,那时颜良纵有百万jīng兵,又焉能飞渡泸水之险。”
雍闿洋洋洒洒一番话,如给孟获打了一针强心剂般,那惶然的情绪,转眼又变得高涨起来。
“哈哈,丞相言之有理,本王有沪水之险,岂惧那颜贼。”孟获一时豪情大作,环视诸将道:“诸位,尔等谁愿领兵去下游,阻挡颜贼渡河?”
话音方落,身旁夫入祝融便出列,慨然道:“夫君,前番我为颜贼所败,心中恨意难平,我愿率军去往下游阻敌,必叫那颜贼插翅难渡泸水。”
祝融一请战,其弟带来洞主,部将忙牙长,朵思洞主,纷纷站出来请战。
孟获便想这一次的阻击战,事关重大,非自己夫入亲自出马不可,当下孟获便欣赏应允。
于在当夭,祝融便率两万兵马,将带来洞主、朵思洞主,以及忙牙长三将,奔赴下游设防。
……数夭之后,颜良统帅的数万大军,抵达了泸水北岸的安上城。
此时泸水以岸处,已尽是蛮军营垒,沿河两岸的船筏,已皆为蛮军拘在了南岸。
诸军安营已毕,颜良带着李恢等几将,纵马来到了沪水之畔,隔着一条江水远望对岸。
举目远望,但见河水滔滔,极是湍急,其宽度虽不及长江,但水流之急,却似有胜之。
再望远看,却见蛮军在南岸长起一座座土城,于依山傍崖之地,高竖敌楼,楼上遍设弓弩炮石,连绵数里,似乎在渡头一线,筑起了一道铁壁。
对地理颇所知的颜良,知道此水现在名叫沪水,但在后世却叫作金沙江,乃是一条闻名于世的险江。
此时夭已入夏,此间的气侯极是湿热,身披重甲的颜良,只觉自己如套了个铁蒸笼一般,才片刻的功夫,但已是热血衣甲尽湿。
“他nǎinǎi的,谁能想到,这种鬼地方,后世反而会变成旅游圣地呢……”
颜良扯着粘乎乎的衣服,心中感慨着。
正当这时,忽然瞧见一些跟随的亲兵,实在渴热难耐,便去伏在了水边,打算饮泸水以解渴。
颜良看到此情形,脑海里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是喝道:“都不许喝这河水,水中有毒!”
第五百七十八章 祝融,有胆来吧
江水涛涛,淹没了颜良的喝声,那一队亲兵并没有被喝止,依然在大口大口的灌着泸水。
“子丰,速去将他们拦下,休得令他们再喝这泸水。”颜良急喝道。
周仓愣怔了一下,急是飞马奔向岸边,厉声喝斥那些饮水的士卒。
士卒们则一片的茫然,心想着这大热天的,热得口干舌躁,主公怎连口水也不让人喝。
况且,这江水看起来清澈的紧,喝起来还略有些甜甜的味道,怎么看起来也不似有毒的。
诸军士们个个茫然,却又不敢不遵颜良的号令,只好作罢。
“主公,恢久居南中,倒从未听说这泸水有毒,主公是不是有些多虑了。”同样不解的李恢说道。
其实,颜良也并不能确定,这泸水是否确实有毒。..
颜良只是依稀记得,诸葛亮平南之时,也是正值入夏时节,不少军士饮了泸水之后,尽皆中毒病倒于地。
今在这泸水之畔,见得士卒yù饮江水,颜良也是猛然间才想到此节。
正当颜良琢磨着,怎么给李恢一个解释时,忽见那些饮过江水的士卒,一个个大呼小叫起来,纷纷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异变突生,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恢、周仓,周围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扫向了颜良,那般惊叹的眼神,简直如在仰望着神一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主公竟然是真的说中了。这看似清澈的泸水,竟然真的藏有毒素。
果然如此啊……
言中的颜良,本是想得意一小下。但瞧见自己的士卒中毒倒地,又岂能得意的出来。
当下颜良便忙喝令,将那些中毒的士卒抬往营中,命医者即刻救治。
同时,颜良又传下号令,严禁诸营将士往江边取水。
一番号令传下,众军们方才惊愣中回过神来。纷纷的忙碌了起来。
“恢久居南中,竟不知这泸水竟然有毒,实在是惭愧。”回过神来的李恢。毫不掩饰对颜良的叹服,“主公身为北人,远在万里之外,却知泸水有毒。主公当真乃神人也。”
“孤知南中多瘟瘴。故早先入蜀之前,就派人往南中打探过诸般地理风物。今夏时天热,白rì之时,正是水中毒xìng发作之时,yù饮江水,或是渡江,还需晚上之时方可。”
颜良一脸淡然,给出了这么个解释。
李恢信以为真。不禁又感叹道:“主公取蜀之前,就已料到将与南夷一战。此等深远的预见力,实在是令恢佩服之至。”
南夷为隐祸,早晚要除之,这本就在颜良的计划之中。
只是,颜良就算再深谋远虑,也无法预料到刘璋会和孟获同污合污,迫使他把平南中的时间,提前了许久。
李恢当然不会想到,颜良哪里曾派人往南中侦察过,他家主公的深谋远虑,无非是来自于对历史的先知先觉而已。
颜良心中暗笑,自也不点破,坦然的受了李恢的叹服。
视察完江岸,颜良还往大帐,召集诸文武,商议渡江破敌之事。
“主公,朱提郡有信了。”方一入帐,法正便给颜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派往朱提郡的使者已传回消息,言是那吕凯和王伉二人,深恨孟获屠杀汉民,已决心归顺于颜良,如今已暗中联络郡中反对孟获的豪强,集结兵马,准备依颜良之令,向孟获的老巢发动突然进攻。
“吕凯和王伉二人真是好样的,马上派人再告他们,他们若能起兵,便是立下大功,孤平孟获之后,必将重重有赏。”颜良兴奋道。
朱提郡的好消息,让这军事会议还没有开始,气氛便先鼓舞起来。
众将皆是兴奋如火,斗志高涨,似乎攻灭孟获已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法正却又道:“诸位也不可太过轻敌,那孟获明知刘璋已覆没,却不逃还南中,反而仍在顽抗,显然是正从南中抽调援军。前番有象兵,今若再来一支奇兵,只怕就够我们头疼的了。”
法正还是相当的冷静,给诸将敲响了jǐng钟,帐中盲目乐观的情绪,稍许被压制。
“还有一件事,今随主公视察江岸,发现对岸的蛮军将渡头据守的甚为严密,且天气炎热,白天里泸水藏有毒气,既不能饮又不能渡,到得晚上时,视野昏暗,江水湍急,渡江又十分的危险。所以,我军若想灭了孟获,就先得解决了如何顺利渡江这难题。”
李恢的这番jǐng醒之词,令在场诸将,又是为之一震。
前番遇上战象军团就够奇的了,今又撞上一整条大江皆有毒气,诸将心中皆是在想,南中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乃是不毛之地。
“看来孟获这回学聪明了,终于懂得利用地利,来阻挡孤的大军。”颜良亦感慨道。
这一条含有毒气的泸江,此时此刻,却是变成了颜良大军南下的最大阻碍。
诸文武尽皆陷入了苦思,琢磨了半晌,却均想不出什么两全的渡江之策。
大帐之中,陷入了沉寂。
而颜良则将目光转向了法正,此刻,作为随军谋主的法正,必须要用他智慧的头脑,为颜良辟出一条渡江的捷径来。
法正,果然不负颜良所望。
沉吟半晌,法正忽然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主公,既是泸水难渡,南岸蛮夷壁垒坚固,那我们何不转换一下想法,诱使蛮夷主动来渡江攻打我们呢?”法正拱手笑着反问一语。
诱使蛮人来攻我们?
颜良的心头一动,隐约似已猜到了几分。
“前番蛮军几番主动进攻,均为我军大败,料想他们必是吃多了苦头,才想要固守,想要诱使他们主动来攻,只怕是难呀。”李恢表示了忧虑。
法正却冷笑道:“想要诱使蛮人上当,关键不在于蛮人吃了多少次亏,只要我们戏演得足够逼真,这些蛮人不管吃了多少次亏,还是照样会不长记忆。”
戏演得足够逼真……
看着法正那诡秘的笑意,颜良已若有所悟。
……
泸水南岸,蛮军大营。
蛮军立营已愈五天,诸营固若金汤,对岸的颜良数rì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对于如何突破这泸水天险,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中军大帐中,祝融正擦拭着手中的飞刀,那妖艳的脸上,丝丝杀气在时隐时现。
看着手中的飞刀,祝融不时回想起了当初的一战,号称刀无虚发的她,竟为颜良连着挡开了四刀连shè。
那一战,颜良不仅仅挡开了她的飞刀,竟然还斩破了她的衣服,令她肌肤大露,丢尽了颜面。
想到这些,祝融胸中的羞愤之火顿生,脸庞也暗生几分微红。
正自思绪飞转之际,脚步声响起,带来洞主、忙牙长等蛮将,兴冲冲的大步而入。
“姐姐,好消息啊。”带来洞主兴奋的拱手叫道。
“什么好消息?”思绪收敛,祝融的jīng神也振奋起来。
“咱们的细作已传回消息,北岸的汉狗们果然不知泸水险恶,听闻他们饮了泸水之后,军中士卒已是病倒了大半呢。”带来洞主一脸的幸祸乐祸。
祝融jīng神大作,腾的一下便跳了起来,兴奋之余,祝融的脸上却又生几分戒心。
“这消息可千真万确吗?”祝融问道。
这时,那忙牙长道:“这消息绝对可靠,末将曾冒险偷渡北岸亲自探查,亲眼看到颜军正连夜将大批病倒的士卒往北面抬去,如果有假,汉狗们完全可以大白天的抬运病卒,又何必晚上偷偷摸摸的运,此必是怕被我军侦知。”
忙牙长一番话,彻底打消了祝融的狐疑,那张妖艳的脸上,滚滚的杀意,正如火狂燃。
祝融的心中,一个复仇的计划,正迅速的产生。
“姐姐,汉狗已病倒大半,士气必是锐减,战力也大为削弱,咱们何不趁此时机,北渡泸水偷袭敌营,说不定无需等大王的援军到达,便可一举汉狗们杀个jīng光。”
兴奋的带来洞主,抢先道出了祝融的心思。
踱步于帐中,祝融边把玩着手中飞刀,边是兴奋的思索着。
“姓颜的狗贼,你自以为无人能敌,却终究敌不过我南中瘴气之毒,这也算是老天要灭你,今我就杀你个片甲不留,一报当rì你羞辱我之仇!”
心中,决意已下。
祝融的眼眸中,杀意喷涌,当即令道:“此等天赐良机,岂能错过,传令下去,命诸军各自准备,明rì夜时,诸军偷渡泸水,随我一举荡平敌营,我要亲手宰了颜良的狗头,将之献于大王!”
“对,杀光汉狗!”
“宰了姓颜的,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军帐之中,这班蛮将们个个激动万分,慷慨的叫嚣着。
祝融面带杀意,走到了帐门,远望着那黑漆漆的对岸,妖艳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穿越黑夜,穿越那滚滚的泸水,在北岸的那座大帐中,同样也有一个人在冷笑。
颜良也在打磨着一柄飞刀,那是当rì从祝融手中缴获的飞刀。
刀已利,颜良狠狠的将之插在了案上。
“祝融,有胆就来吧,家伙老子已经擦亮,就等着插你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套已好,就等着你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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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sè深深,泸水涛涛。
安上城下游五里处,数万的蛮军已齐集于此,他们正借着月sè的微光,划动竹筏向对岸悄悄的驶去。
此是夜sè已深,气温转凉,泸水中的毒气皆已散尽,故是蛮军才可以安然无恙的渡河。
尽管此间的水流甚于主渡湍急,但船夫都是常年居于泸水两岸的熟手,水流虽急,于他们而言却如履平地一般。
筏行靠岸,祝融一跃上岸,翻身跃上士卒牵来的南中战马。
祝融回往南岸,但见数百架竹筏如梭而动,正运载着她的两万将士,飞驰往北岸。
月过中天之时,已有近一半的蛮军,成功的渡抵了北岸。..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诸蛮将,纵马而来,向祝融所在处汇集。
“咱们的大军沿泸水河滩而行,可用水声掩去人马的脚步声,待逼近敌营后,就分四路突袭敌营,你们都记住了没有。”祝融神sè肃然,向众蛮将们安排着作战计划。
“姐姐放心吧,咱们都自有分寸,这回定杀那颜良一个片甲不留。”带来洞主满脸自信,豪然叫道。
其余诸将,也皆是信心百倍,志在必得。
祝融微微点头,妖艳的脸庞间,自信之sè愈重。、
再等不多时,余下的一万蛮军。皆是登岸,祝融遂是留千余兵马守住船筏,自率近两万的蛮军。沿着河畔一路向上游而去。
半个时辰后,祝融统帅蛮军,已潜近颜营。
祝融举目远望,但见颜营灯火通明,一片的静寂,全然不似有防备的样子。
“颜良你这狗东西,前番竟敢羞辱于我。今晚我必将你亲手大卸八块,你给我等着吧。”
祝融脸上杀机弥漫,冷笑声中。遂是下令诸路蛮军,依计行事。
带来、忙牙长、朵思等三将,各率兵马分饶往西北南三个方向,祝融本人。则自率五千jīng兵。从东面逼近颜营。
此时乌云渐聚,掩去了月sè之光,颜营之外,光线愈加的暗淡。
祝融暗喜天助,当即借着黑夜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摸向敌营。
一百余步,颜营就在眼前,祝融甚至已能够看清营栅一线的颜军士卒的身影。
时机已到。
“南中的勇士们。随我杀进敌营,杀光这般汉狗”
清喝声中。祝融背负五口飞刀,手提长标,纵马从黑夜中杀了出去。
五千南夷蛮兵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一般,追随着祝融倾泄而上,直扑向静寂的颜营。
与此同时,北、南、西诸路,喊杀之声如cháo而起,带来洞主三路兵马也随之发动,四面八方的向着颜营发起了齐攻。
祝融一万当先,纵马直扑而上,穿越外围的鹿角,飞马越过壕沟,直撞向营门而去。
营门一线,惊慌的颜军士卒急yù关闭寨门,却给祝融长标左右开弓,连着刺倒数人,更将其余颜军士卒,吓得是四散的奔逃。
祝融纵马如风,威不可挡的撞入了营门。
身后,五千蛮军如cháo水一般,从营门涌入大营,长驱直入,直扑颜营腹地。
其余三面的喊杀声也渐近,想必是带来等三路兵马,也顺利的杀入了颜营。
祝融大喜,jīng神更是大作,率领着她的士卒狂涌而上,一往无前的向前狂杀。
只是,冲着冲着,祝融的心中却渐生狐疑。
不但是因为突入敌营太顺利,更是因为沿途所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除了营门一线被杀散的那些颜卒外,竟是再未遇上半个敌影。
就算颜军士卒因中泸水之毒,病倒了大半,那也不至于连一个抵抗的士卒都没有吧?
越是杀往颜营腹地,祝融的疑心就愈重。
就在她狐疑之时,其余三路兵马,皆已杀至近前,四路兵马已是于颜营之中会合。
“姐姐,好生奇怪,敌营怎半个人影也不见,莫非是那颜良趁夜就已撤逃而去了吗?”策马前来会合的带来洞主,亦是满腹的疑惑。
颜良逃了吗?
祝融眼前一亮,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如果颜军士卒果然是大半病倒,这种情况下,颜军根本难以再战,颜良此时选择撤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况且,唯有如此,方才能解释他们杀入的只是一座人去楼空的空营,否则……
当“否则”这两个字,刚刚从祝融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时,异变骤然而生。
营外四面八方,炮声乍响,喊杀咆哮之声,如晴空之霹雳一般,陡然轰响大作。
“杀蛮夷”
“活捉祝融”
大营之外,喊声如怒涛般响起,其势如山崩地裂一般。
祝融惊了,带来惊人,两万蛮军无不惊恐万分。
祝融踞马四扫,但见大营之外,转眼之间现出无数的火把,星星点点漫漫无际,如流火一般,四面飞shè而来。
伏兵,是伏兵!
此时的祝融,妖艳的脸庞神sè骤变,方是猛然惊醒,自己竟是中了颜军的诱敌之计。
什么颜军中毒,士卒病倒大半,什么颜军暗中运送伤兵,统统都是假象。
这一切原来都是人家颜良的计策,为的就是诱使你祝融上当,主动的渡河前来送死。
惊觉中计的祝融,不及多想,急是大叫:“全军撤退,全军速速撤退”
喝令下,祝融纵马舞标,向着下游东面方向疾奔而去。
两万惶恐的蛮军,此时昂扬的战意早就烟销云散。不得祝融号令之时,就已开始向下游渡口方向逃去。
只是,为时已晚。大营四周,数万的颜军伏兵已然尽去。
东北角处,李严纵刀策马,率万余颜军将士当先杀到,拦腰将逃路的蛮军截住。
乱军中,忙牙长和朵思率领的一万后军,转眼间便被李严截在了营内。
李严长刀左右开弓。疯狂的杀戮着惊恐的蛮军,马蹄过处,皆是血腥的血路。
狂杀之中。借着熊熊的火光,李严寻见了那面蛮军的大旗,但见旗下蛮将忙牙长,正舞着狼牙棒。急迫的想要冲出重围。
李严暴喝一声。跃马纵刀,直取忙牙长而去。
当初李严在刘璋麾下时,那忙牙长也曾识得李严,今见李严杀向自己,原本惶恐的心中,不禁是大怒。
“背主的汉狗,纳命来吧”暴怒的忙牙长,对自己的武艺极是自信。舞动着狼牙棒迎击而上。
两骑相交,火星四溅。
忙牙长只觉棒上巨力传来。直震得他身形一荡,紧接着,李严的每二刀,已快如闪电一般,反手袭至。
jīng神一滞的忙牙长,急是斜棒相挡,但武艺上的差距,却使他终究慢了半拍。
血光四溅,惨声大作。
但见寒光掠过,忙牙长那执棒的右臂,竟已为李严快如闪电的一刀,忽的斩落。
断臂之处,鲜血狂喷如泉,剧痛的忙牙长惊怖万分,匆忙便想策马先逃。
李严却哪给他机会,返身之际,第三刀已从忙牙长的身后袭至。
刀去如风,失了一臂,坠了兵器的忙牙长,如何能挡。
“噗”的一声,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是飞上了半空之中。
三刀斩将,威不可挡的李严头也不回,纵马舞刀,继续狂斩向那些惊恐的蛮军。
疯狂的李严,仿佛要将在刘璋处受到的蛮夷屈辱,统统都一并报还一般。
丢下了一万兵马,祝融率领着另一万残兵,好容易杀出了营外。
方入大道,却见迎面又有一军杀到。
当先处,那巍巍如山的虎熊刀将,正是西凉猛将庞德。
一万jīng锐的颜家军,如饥饿已久的野兽一般,咆哮着涌向了落荒而至的蛮兵。
庞德长刀如电,似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收割着蛮兵人头,他的军团便如那钢铁的绞肉机一般,将逃奔而来的蛮军,无情的绞杀。
“姐姐,你先走,我来拖住这群汉狗”带来洞主大叫道。
“你自己小心,咱们渡头会合。”当此时候,祝融也顾不得许多,她只知道,作为大越国王的妻子,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祝融拨马狂奔,在千余jīng锐蛮军的保护下,硬生生的撞破了颜军的阻挡,向着数里外的渡头奔去。
庞德试图阻挡祝融,但那带来洞主却率残兵,拼死的拖住庞德,使其追之不及。
大怒的庞德,眼看走了祝融,便将一腔的怒火,统统都倾泄在了余众蛮兵身上,刀式如长河一般绵绵而出,杀人已是杀到红眼如魔。
……
一路狂奔,祝融好容易逃出了重围,身后的喊杀声已渐渐远去。
祝融暗松了口气,环视左右,却发现自己只余下千余兵马,那近两万的蛮军,皆为颜军所包围。
此时的祝融,心中是羞愧无比,实不如这般落荒逃将回去,将有何颜面去面对孟获。
“幸亏夫君还有一路奇兵,今我就算失了渡头,将来也能反败为胜……”
祝融自我安慰着自己,此时也顾不得弟弟和其余部将的死活,只想着自己安全逃回对岸,撤往孟获那里再说。
神思之际,前方已近来时的渡口。
正当这时,原本黑暗的前方,突然间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天地都照得耀如白昼。
祝融和她的残兵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急是举臂遮挡那刺眼的火光。
惊异未解的祝融,只听得远处便来一声洪钟般的高喝:“祝融,孤已等候你多时,你已无处可逃,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夫债妻偿
(又是连续十二天三更,头脑疲惫之极啊,今晚怕是码不出第三更了,都尉要稍缓一下,整理一下头绪,明天继续三更)
祝融大惊失sè。
她原以为牺牲了那么多将士,自己总算是逃过了一劫,却万万没有想到,颜良竟在这最要命的地方,早已等着她。
火光照耀下,勒马提刀的颜良,却是一脸的冷笑。
法正这一计,的确是妙。
泸水既是有毒,颜良便利用这一点,假作士卒饮水中毒,全军大量的减员,营造出一副虚弱的假象。
而为了诱骗蛮人,颜良还特意在晚上时分,将假装病倒的士卒抬往北去。
正如颜良所料的那样,自作聪明的蛮人,反而因此确信,颜军中毒减员的情况是真,并非是故意施计。 ..
诸般种种,正是为了诱使蛮军趁虚来攻。
当祝融率军渡河之时,却根本没有想到,颜良的斥候,早就将她的一举一动报去,使得颜良有充分的时间设下空营的伏兵之计。
当诸将伏兵尽起,大杀蛮军之时,颜良便自率一军赶至渡口,将守筏的千余蛮军轻松杀尽。
此时的颜良,已是在此等了多时,如今终于等到了落荒而来的祝融残兵。
火光照耀下,颜良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惊恐的蛮夷女人。
而惊愕的祝融,半晌眼睛才适应过来,抬头再次远望时。却更加惊恐的发现,迎面处,无数的颜军已结成了一道铁壁。将通往渡头的去路,死死的封住。
祝融和她的残兵,已是无处可逃。
“祝融,你的女儿已臣服于孤,你还在等什么,下马归降,孤便可让你们母子团聚。”颜良肆意的招降。言语中充满了轻蔑。
颜良恨孟获,恨其无故与自己作对,恨其擅自称王。更恨其屠杀汉民。
孟获的种种所为,颜良早已发下誓愿,要令他付出比死亡更惨重的代价,让那些蛮人永生都铭记痛楚。不敢再生叛心。
夺其妻女。肆意的凌辱她们,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羞辱孟获。
而这,也正是颜良招降祝融,留其一条生路的原因。
惊恐的祝融,耳听得颜良狂傲之词,却不禁羞怒万分。
女儿已为颜良蹂躏,自己若再落入颜良手中,必然也会饱受凌辱。自己身为南中第一女将,身为大越国王的夫人。焉能受此羞辱。
“颜良汉狗,我祝融就算是死,也要取你xìng命!”
勃然羞怒的祝融,大叫道:“南中的勇士们,咱们岂能让那些汉狗羞辱,随我冲出一条血路,杀个痛快”
怒喝中,祝融挟着满腔的羞愤之意,疾驰而出。
身后的千余蛮军,也怒于颜良对他们国母的羞辱,怒极之下,也不畏生死的冲了上去。
土鸡瓦狗,也敢一战!
颜良嘴角扬起不屑的冷笑,横刀而立,冷冷的看着这些蛮夷冲杀而上。
肃列的颜军将士,皆已握紧了刀枪,眼眸之中迸shè着复仇的怒火。
今晚,他们要用蛮夷的人头,来祭奠那些被屠杀汉民的在天之灵。
千余蛮军残兵,狂扑而至。
祝融一马当先,手中长标已高高的举起,标锋直指颜良。
相隔十余步之时,祝融另一臂蓦的翻动,但见一道寒光如电shè出,正是一柄飞刀直奔颜良而来。
一柄飞刀方出,祝融手臂如影而动,寒光连闪,她竟是一口气将全部的五柄飞刀,统统的都shè了出去。
背水一战的祝融,自知武艺不及颜良,便想藉着这一轮乱shè的飞刀,抢得进攻的先手,杀颜良一个措手不及。
刀shè在人,人驰在后,那一柄长标紧随而刺到。
颜良却似早有所料一般,身躯巍然不动,猿臂舞动,手中青龙刀霎时便转出一道铁幕。
铛铛铛
四溅的火星中,五柄先后shè至的飞刀,轻松的被那无坚不摧的铁幕弹开,未有分毫能够威胁到颜良。
飞刀弹开的瞬间,一道流光呼啸而至,祝融手中的长标,已疾刺而来。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不屑,铁幕骤收,青龙刀反手荡出。
哐
激鸣声中,祝融那倾尽全力刺来的一标,却给颜良轻松的卸去,更是硬生生的反荡向了自己。
祝融大吃一惊,万不想自己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攻击,颜良竟然依旧能够轻松的化解,这反应之迅猛,已是达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在祝融惊骇的一瞬,颜良的青龙刀已当空斩下,正大雄浑的巨力,竟将空气磨擦出哧哧的响声。
刀锋未至,那骇人的声势,已是压迫到祝融几乎窒息。
不及多想,祝融极力的集中jīng神,奋起全身之力,高举长标相挡。
咔
巨力斩下,祝融手中那长标,竟然是承受不住这狂力的震击,生生的被斩断为了两截。
祝融大吃一惊,万不想颜良竟能力大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长标都能够斩断。
眼见刀锋竟斩中自己,祝融连惊诧的时间也没有,急是将破损的长标一弃,身形急侧,堪堪的避过了那斩下的刀锋。
然而,颜良刀锋尚在半道时,却忽然变向,改斩为拍,横扫猛拍了出去。
那明晃晃的刀背,“砰”的便拍在了祝融的肩上,这蛮夷女人闷哼一声,那丰腴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几步之外。
眨眼之间,疾冲而至的祝融,已被颜良震荡马下。
因是二人交手的太快,当祝融落马之时。她身后的蛮军士卒还未及冲到,这些半道上的蛮军,只能惊恐的看着自家的夫人。就这般轻描淡写的被颜良击下马马来。
长刀一指,颜良厉喝一声:“全军出击,杀光蛮夷”
暴喝声中,身后的颜军将士,如虎狼一般呼啸而出,怒吼着径直扑向了那千余惊恐的蛮夷。
杀戮,就此开始。
被拍飞的祝融夫人。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处已浸出了一丝鲜血,苍白的脸上。浮现着痛苦的表情。
更让她痛苦的,却是她的残兵们被屠杀。
痛苦恨怒的祝融,想要捡起自己兵器再战时,颜良那巍然的身躯。却驻马在她跟跟前。
“汉狗。我跟你拼了”祝融尖叫一声,纵跃身上就向颜良撞来。
颜良冷哼一声,猿臂猛的探出,将祝融顺势便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汉狗,放开我……”
惊羞的祝融,尖声大骂,手儿脚儿疯狂的扑腾着。
“蛮娘们儿。最好老实点,若不然孤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光着腚示人。”颜良厉声jǐng告。
祝融心头顿时一震,她很清楚,颜良绝不仅仅是在威胁她,绝对是说到做到。
前番被颜良斩衣露背,祝融便够觉得羞辱,今若被颜良扒光了衣服,不羞死才怪。
惊惧之下,祝融只能恨恨的闭上了嘴巴,满脸羞愤的在心中诅咒颜良。
颜良便是将她夹在臂下,放声狂笑着,纵马提刀,一路踏着血路而去。
天亮时分,这场伏击之战,终于宣告结束。
两万蛮军被杀得是干干净净,蛮将忙牙长、朵思洞主分别为李严和黄忠临阵而斩,孟获的妻弟带来洞主,则为庞德生擒。
颜良提着祝融,径还大营,直入中军大帐。
入得大帐,颜良将那蛮女人往地上一扔,大步还座,痛苦的豪饮一番。
祝融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的瞪着颜良,却不敢再出恶言。
颜良向周仓交待了几句,过不多时,帐帘掀起,一名蛮夷少女被带了进来。
祝融转头一看,当她看到那少女是谁是,顿时变得又惊又喜。
那举止乖巧,满脸顺从的少女,正是她的女儿花鬘。
“鬘儿”祝融惊喜万分,几步扑了上去。
花鬘见着自家母亲时,也是吃了一惊,愣怔了半晌方才省悟过来,眉宇间是又忧又喜。
喜的是,能再见母亲。
忧的则是,她的母亲,也和自己一样,不幸为颜良所擒。
“鬘儿,原来你还活着,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祝融上下打量着女儿。
她渐渐发现,原本那些刚烈霸道的女儿,已全然改变,不但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而且还变得甚是温顺乖巧。
“颜大司马仁慈开恩,恩准女儿伺候大司马,所以女儿才能活着见到母亲。”花鬘微红着脸,低低解释道。
女儿xìng情的变化,那羞红的脸sè,还有那一句“伺候”,顿时令祝融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定是不知被颜良如何凌辱蹂躏,才会xìng情大变,变得这般温顺胆怯。
这般事,尽管祝融早有所料,但当女儿亲口说出来之时,身为母亲的祝融,还是羞愤难当。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祝融猛的瞪向颜良,怒道:“姓颜的,你这个禽兽,你这个魔鬼,我家鬘儿乃堂堂大越国王之女,你焉敢如此对她!”
面对祝融的怒斥,颜良不屑一笑,冷冷道:“你那男人孟获,纵容你们蛮夷屠我汉家子民,更不知玷污了多少汉家女儿,孤凌辱一下他的女儿,也是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祝融一时语塞,理亏的她,不知如何以应。
这时,颜良已站了起来,俯视着激动的祝融,冷酷道:“孟获这个狗东西,与孤作对便罢,还屠杀了多少无辜的汉民,孤若是禽兽,他就连禽兽也不如。祝融,你们母女就做好准备,准备为你那禽兽不如的男人,好好还债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在孤面前狂的下场
祝融丰腴的身躯一颤,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惧之sè。
她很清楚颜良在说些什么,愤怒之余,不禁暗生几分悲凉之意。
因为祝融知道,无论自己有多愤怒,都将无济于事,眼下落到了颜良手中,只怕是再劫难逃。
羞愤之下,祝融一时不知如何以应。
这时,帐帘掀起,浴血的庞德大步而入,手中还提一名夷将。
“主公,这小子叫作带来,是孟获的妻弟,末将为主公生擒了此贼。”庞德兴奋说着,顺势将带来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弟弟”祝融再吃一惊,急yù上前去扶自己弟弟,却为周仓横臂拦住。
鼻青脸肿的带来,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时,一张苦脸陡然惊变。..
“姐姐,你没逃出去吗?”带来惊呼一声,旋即又认出了祝融身边的花鬘,惊道:“鬘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祝融满脸的悔恨,却无语回应。
带来惊怔了片刻,旋即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一家子人,已是不幸的全做了颜良的俘虏。
惊怔之余,带来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表情,腰板直了起来,甚至还多了几分倨傲之势。
“颜良,我奉劝你一句,速速将我们放了,撤兵离开南中,否则我家大王率军来时,便是你追悔莫及之rì。”带来昂着首,竟然在威胁颜良。
颜良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眼眸中,嘲讽似的杀意,正悄然凝聚。
旁边祝融还未有反应。花鬘却是大惊失sè,急是以眼sè示意她的舅舅,休得在颜良面前逞狂。
花鬘体会过颜良的残暴,自是心有余悸,那带来却不知颜良手段,便无视外甥女的暗示,依旧是一副昂首挺胸的踞傲之状。
“孟获屡战屡败。兵马损失几尽,孤倒是很想知道,他拿什么来让孤追悔莫及。”颜良不屑的冷笑。
带来冷哼一声。傲然道:“前番数战,我家大王根本不屑于使出全力,今你惹恼了我家大王,他已从南中调来我最jīng锐的藤甲军。只要这支兵马一到。你纵有再多的yīn谋诡计,也将无济于事。”
傲然的带来,似乎根本无防戒备,直接就透露出了蛮军的军事情报。
听得“藤甲军”这个新鲜词,帐中庞德等人,均是一惊,面露新奇之sè。
藤甲军么,原来如此……
颜良嘴角微扬。无有一丝奇sè,似乎对此早有所料。
孟获屯兵于新道城不退。很明显是在等着援军,熟知历史的颜良,思来想去,自然很快就想到,南中之中,除了战象军团之外,就唯有藤甲军可以成为逆转乾坤的一支力量。
带来洞主一提起藤甲军,祝融好似猛然省悟一般,原本惊惧的神情,转眼也跟她的弟弟一样,变得傲然起来。
“颜良,藤甲军乃无敌之军,我夫君只要率这支兵马前来,你必败无疑。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礼待我三人,再将我们送还新道,或许我念在你识礼的份上,还会向夫君为你说几句好话,请他放你安然退出南中。”
祝融极是自恃,威胁的口气比弟弟带来还要重,仿佛在藤甲军面前,颜良已是必败无疑。
大帐中,原本落败的那姐弟二人,此刻仿佛是反客为主,竟是嚣张狂妄起来。
如果他们事先打听过,那些曾经在颜良面前狂过的人,都是什么下场的话,他们肯定要为自己的嚣张追悔莫及。
旁人不知,花鬘却是吓得花容失sè,额间冷汗直滚,连连的向她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亲人示眼sè,劝他们收敛张狂。
只是,祝融和带来,却均是祝而不见。
见得颜良一直冷笑不语,带来以为颜良已被他镇到了,便昂首道:“怎样,颜良,你想好了没有,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
“周仓何在!”冷笑骤收,颜良陡然一喝。
“末将在。”早就愤慨的周仓,慨然应道。
颜良手微微一指带来,冷肃道:“孤命你将这蛮子的左臂砍下,即刻!”
“诺!”周仓兴奋如火,拔刀便大步而上。
那带来踞傲之sè瞬间瓦解,惊惧道:“颜良,你疯了吗,你敢这般对我,我家大王必不轻饶你。”
“颜良,藤甲军无敌于天下,你敢动我弟弟,我必叫夫君荡平你。”祝融也急了,大叫着威胁。
颜良却充耳不闻,只斜坐在那里,冷漠如霜的欣赏着那姐弟的惊慌。
几名亲军如虎扑上,三两下将带来按得跪在了地上,将他的那一只左臂狠狠拉直。
周仓手中的刀已高高兴起,狰狞兴奋的脸上,闪烁着血腥的快意。
这时的带来,却才惊恐的意识到,眼前这个汉人霸主,胆量超乎凡人,根本就是把他的威胁当个屁。
眼见刀锋将下,带来吓得是全身哆嗦,惊叫道:“颜大司马息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你们这班蛮人实在是愚蠢,怎么总是不让记xìng呢,这次千万要记住,一定不要在孤面前逞狂,带来,跟你的胳膊说再见吧。”颜良冷笑一声,摆手向周仓做了示意。
周仓会意,手上青筋陡然爆涨,那一柄锋利的佩刀,奋然斩下。
“不要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刀锋仍是无情的斩下。
飞溅的血光,将旁边惊恐的祝融溅了一脸,那满脸的血腥,仿佛一刹那间把她吓傻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僵在了那里。
地面上,已是多了一条血淋淋的断臂。
被斩下一臂的带来,整个人趴在地上翻滚嚎叫,痛得是全身的抽搐,万般惨烈的样子。
颜良俯视着那痛苦的蛮人,冷冷道:“带来,孤今饶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孟获,他的妻女孤都收下了,无论他有象兵,还是什么藤甲军,只要他敢继续与孤作对,孤照样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惨败。”
此时的带来,已是没有半点脾气,剩下的唯有痛苦与恐怖。
“我家主公的话,你都听到了,还不快滚。”周仓血刀一扬,厉喝道。
那带来哪还敢再逗留片刻,忙是挣扎着爬将起来,忍着断臂的剧痛,跌跌撞撞就要逃将出去。
“慢着。”就在带来刚要出帐时,颜良突然一喝。
带来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来,战战兢兢道:“不知颜大司马还有何吩咐。”
“把你那肮脏的胳膊一并带走,若不然孤就把它喂狗了。”颜良冷冷道。
带来如释重负,赶紧将自己半截断臂捡起,狼狈不堪的逃离了大帐。
此时的祝融,却才从惊怖中回过神来,再看向颜良时,眼神之中虽依然愤怒,便更多的却已经是畏惧。
祝融一直以为,他的夫君孟获,如狮虎一般残暴,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而今一见,却不想眼前这个男人,竟比自己的夫君更要残暴。
“祝融,方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你知道不臣服于孤,在孤面前嚣张的下场,你可服了吗。”颜良冷笑着问道。
旁边的花鬘,忙是暗暗的捏自己母亲的胳膊,示意她的母亲屈从。
祝融心中羞愤难当,虽有畏惧,但暗暗咬牙之后,还是厉声道:“颜良,我祝融乃堂堂大越国王的女人,更是南中的勇士,你想要我臣服于你,休想!”
又是一个自以为刚烈的女人……
征服这种女人,让她们顺从,让她们匐匍于自己的脚下,素来是颜良的一大乐趣。
“什么狗屁大越国王,孤就灭了他的国,让他跪伏在孤的面前苦苦求饶,到那个时候,孤看你还有什么可傲的。”颜良肃杀一语。
祝融耳听颜良侮辱自己的丈夫,心中气愤难平,一时却又不知如何以应。
这时,颜良已摆手道:“花鬘,带着你的母亲下去吧,好好开导开导她,免得无谓的吃了苦头之后,方才后悔莫及。”
花鬘暗松了口气,赶紧拉着自己的母亲就走。
……
泸水上游,新道城。
府堂中,孟获正趁着夫人祝融不在,肆意凌辱着几名掠来的民女。
正自快活之时,门外士卒却叫道:“大王,大事不好,带来洞主逃回新道城了。”
孟获心头一震,兴趣顿消全无,赶紧粗粗的穿了衣裳,急匆匆的前往大堂。
当孟获步入大堂,整个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长满横肉的脸上,惊惧顿生。
堂中的带来,浑身是血,一只胳膊已是不在,整个人狼狈惨烈之极。
孟获心头,立时闪过一个极不祥的预感。
“带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变成这样?”孟获惊愕的问道。
惊魂未定的带来,遂是哭哭啼啼的将他们如何中了颜良之计,如何兵败被擒,自己又如当着祝融的面,被颜良砍了手臂,以及颜良如何羞辱威胁之事,统统都道了出来。
“夫人她……她竟落入了颜良手中?”孟获满脸的惊恐,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语无伦次。
“姐姐已为颜良所擒,鬘儿也在那里,她母女二人,只怕都难逃颜良的凌辱,大王,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救出姐姐和鬘儿啊。”带来伏在地上,抱着孟获的大腿嚎哭不休。
“颜良狗贼,竟敢夺我妻女,可恨,可恨啊”惊恐之后,孟获羞愤如火,恨到咬牙切齿。(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孟获最后的救命稻草
孟获那个恨o阿。
自从他自封为大越王后,自信满满的兴兵北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颜良所败。
一场场仗下来,被他葬送的南中蛮军士卒,至少也有七八万之多,整个南中的可战之士,几乎已断送将尽。
死伤兵卒也就罢了,前有女儿被颜良所俘,今又有自己的妻子被颜良所擒。
一想到自己的妻女,将为颜良所占有,肆意的凌辱,孟获就感到胸口有无数柄利刃在扎他。
大越王的尊严何在!
羞愤难当的孟获,恨不得将颜良撕成碎片,但眼下两万大军丧尽,他的手头只余下一万兵马,空有一腔的愤怒,又焉能奈何得了颜良。
正自愤怒间,闻知讯息的雍闿,赶到了大堂。
当他看到带来那惨状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忙问发生了何事。
带来便只能灰头土脸的,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经历,再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颜良狡诈之极,我军竞又中了他的诡计。”雍闿叹惜之后,却又冷笑道:“不过,颜良那汉狗的好rì子也算到头了,从今往后,就算他再有yīn谋诡计,也将无济于事。大局已定,大王必胜无疑。”
大局已定,必胜无疑!
耳听着这八个字,再看着雍闿那自信的表情,心情灰暗的孟获,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猛然间眼前大亮。
“丞相,听你这口气,莫非是……”孟获满脸的兴奋。
雍闿拱手笑道:“大王所料不错,乌戈兀突骨洞主,今已率三万藤甲军赶赴新道,今已离城不远,臣此来,正是想请大王去亲迎那兀突骨。”
苦等许久的藤甲军,终于是到了!
孟获长满横肉的脸,瞬间涌满了狂喜,如同垂死之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差点就跳将起来。
转眼间,孟获便将妻女被俘之事抛在了脑海,当即率领着雍闿等一班兵将,出往西门去迎接。
那兀突骨虽乃南中蛮夷,但因地处极南,并不在七郡之中,故并非是孟获的臣属。
今藤甲军前来助战,乃是受孟获所请,非是受其诏令,故孟获自要以客礼相待,亲自迎接。
驻马城外,孟获举目远望,不多时间,果然见有遮夭的旗帜徐徐徐而来。
未几,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身影,缓缓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三万身着藤甲的蛮军,浩浩而来,其凶蛮之势,比之南中七郡的蛮夷更胜一筹。
不多时间,大军渐近,一面黑旗向着孟获所在奔来,大旗之下那纵马的夷帅,正是兀突骨。
孟获本为蛮夷,形容装束多古怪,但当孟获看清兀突骨之时,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见那兀突骨身长丈二,极是巨大,暗紫sè的藤甲如爬附在身一般,他那狰狞的脸上,更是纹着奇怪的纹理,乍一看去,便如那画中的厉鬼一般,极是可怖。
“久闻洞主大名,今rì一见,当真幸会呀。”孟获不敢以大王自居,笑呵呵的迎上前去。
那兀突骨也还之一礼,微微一笑,便露出一口森严的白牙。
孟获便请兀突骨将藤甲军先下城外安营,请他与自己并马齐驱,一同入城商议。
入往府堂,宾主坐定。
那兀突骨道:“我收到大王所邀,当即点齐三万雄兵,rì夜昼程赶来助战,应该来得还算及时吧。”
孟获叹息一声,遂将自己的夫入如何中了颜良之计,几万兵马在安上大败之事,道与了兀突骨。
“这颜良实在可恶,竞敢如此杀我南中勇士,大王放心,今我藤甲军已到,那颜贼再有诡计,也将无用武之地,大王的仇,我兀突骨来报便是。”
兀突骨豪言壮语,根本不将颜良放在眼中。
孟获大喜,忙将兀突骨谢了又谢,又问兀突骨何时可以进兵。
兀突骨道:“我军连rì赶路,将士略有疲惫,休整两rì,方可进兵。”
“甚好,将士们是该养jīng蓄锐一番,本王这新道城中,有数百汉民女子,皆是肤白貌美,本王就将这些女入送给洞主,以为慰劳洞主的藤甲军将士们。”孟获甚至是大方道。
兀突骨一听有汉民女子可享受,自是大为欢喜,当即又反谢孟获。
这两名夷帅,遂是相谈甚欢,当下便定下了共破颜良之计。
新道城中的可怜百姓,又是陷入了蛮夷的凌辱之中。
……安上渡,南岸。
祝融兵败,两万大军灰飞湮灭,被斩一臂的带来洞主逃回南岸,自不敢再稍有逗留,只得弃了南岸营垒,率千余残兵逃往新道城。
敌营入去楼空,颜家再无阻挡,数万颜军得以顺利渡河,进抵了南岸。
此间去往新道城,已是一片坦途。
孟获那个作恶多端的夷首,就在几十里外,平南之战,已到了最后的时刻,只要剿灭孟获,将士们就可以折返北上,与真正的强敌曹cāo一战。
兴奋的诸将,便纷纷的向他们的主公请战,希望能趁着安上大胜,即刻进兵西进,一举覆没孟获。
颜良却并没有急于进兵,因为细作已从新道城传来情报,就在他大家渡河的第二夭,新道城已经来了一支三万多入的蛮军援兵。
颜良知道,那支蛮军正是祝融他们引以为傲的藤甲军。
大帐中,诸将群情振奋,尽皆慷慨请战。
颜良却将目光转向了李恢,问道:“德昂,你可知道南中诸路夷军中,有一支兵马叫作藤甲军否?”
“藤甲军?”李恢怔了片刻,方道:“恢在建宁时,确曾听南去的商入说过,言是七郡之南,尚有一名叫兀突骨的夷帅,其麾下部众皆身着藤甲,据闻此甲穿于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且刀箭不如,甚是神奇。”
果然如此,颜良微微点头,似是心有映证。
李恢眼sè蓦的一变,惊道:“主公,莫非孟获的那支援兵,正是藤甲军,便是因此,主公才会有所顾虑,迟迟不兵进新道城吗?”
“不错,前rì那带来和祝融,皆言孟获将有藤甲军可用,今看细作的回报,再有德昂你所说,孤确信孟获的那支援兵,正是藤甲军。”颜良点头道。
听得此言,李恢本是跃跃yù试的战意,旋即沉寂下来,眼眸中也流露出忌惮之sè。
而其余诸将,听闻这什么神奇的藤甲军,却颇为的不屑。
庞德冷哼道:“这藤甲料想乃是树藤所造,就算再硬,又岂硬得过铁甲,焉能刀枪不入。主公,末将以为这只是蛮夷的传闻而已,根本不足为顾。”
庞德不把藤甲军当回事,其余黄忠、甘宁等将领,皆也是十分不屑。
反倒是李严、张任这等新降的蜀将,此时却要冷静许多,似乎身为蜀入的他们,对南中流传的藤甲军,倒是半信半疑。
颜良依稀记得,曾经历史中,诸葛亮平南蛮时,就曾遇上了藤甲军。
原本颜良也不相信有什么刀箭不如的藤甲,但前者见识过了传说中的战象军团后,颜良便断定,藤甲军也绝非徒有虚名,自己若是和诸将们一样大意,势必会吃大亏。
“传孤之命,明rì起,大军回渡北岸,撤兵。”颜良忽然之间,便是下了撤兵的命令。
诸将大吃一惊,皆想如今正逢胜势,自家主公却无故要下令撤兵。
当众将正惊讶时,颜良又令道:“李正方何在。”
“末将在。”李严忙是出列。
颜良沉声道:“孤命你率一万兵马殿后,但遇蛮军进攻,便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孤给你最新的命令方可。”
“末将遵令。”李严忙是应命,却又满腹怀疑,忍不住问道:“恕末将直言,今孟获未灭主公却为何要撤兵北归?倘若要撤兵北归,便当全军尽去,却为何又要留末将且战且退?”
李严的疑惑,同样也是诸将的疑惑,众将皆巴巴的望向颜良,希望他们的主公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颜良却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正方你的问题孤可是没办法回答,孤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孟获了。”
李严一愣,茫然道:“主公若不是打算放过孟获,却又为何要撤兵?”
“藤甲军非可轻视,不解决了此强敌,又如何灭了孟获,孤之退兵,其实是以退为进也。”颜良嘴角扬起了一抹诡秘。
众入皆是茫然,依然未能猜到颜良的用意。
……北岸,大营。
那一座看护森严的大帐中,祝融正面sèyīn沉的坐在那里,床榻的旁边,整齐的摆放着一套汉女的衣裳,衣裳染血的祝融,却始终不肯换上。
脚步声响起,花鬘从外而入,见得祝融这般样子,不禁暗叹了一声。
她坐将下来,携起母亲的手,劝说道:“母亲,赶紧把衣裳换了吧,若是大司马他什么时候前来,看到母亲仍没换衣裳,恼怒起来就糟了。”
花鬘那语气,就仿佛要在“劝良为娼”一般,只将祝融听得是又震惊,又羞耻。
惊羞的祝融,瞪着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道:“鬘儿,那颜狗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竞把你变成这样,你竞然能跟为娘说这种话,你到底还知不知羞耻!”
第五百八十三章 劝母屈服
(一直断网,这章稍晚了点,大家见谅哈)
面对母亲祝融的质问,花鬘所能回应的,只有幽幽一叹而已。
“母亲啊,你就别再问了,女儿这么劝你,也是为了母亲你好,你是没有尝过大司马的手段,如果你体会过了那种痛苦,你一定会为没听女儿的劝而后悔。”
花鬘说话之际,俏丽的脸上,仍闪烁着心有余悸之sè,仿佛当初被吊,被饿的痛苦,令她至今难忘。
耳听女儿此言,祝融反而是愈加急迫的想要知道,她的女儿究竟受了颜良何等折磨,竟会由一个刚烈勇武的大越王之女,变成了现在这般胆小如鼠的样子。
急迫之下,祝融是不依不饶,一再的追问不停。
花鬘无可奈何,禁不住母亲的追问,只得将自己当初所受的屈辱与折磨,难为情的如实道来。 . .
祝融是越听越惊,越听越愤怒,当她听完女儿的讲述后,那一张妖艳的脸,已是怒到扭曲,那丰腴的胸脯,也因愤怒的呼吸,剧烈的起伏不休。
“这条汉狗,竟然敢如此欺辱我的女儿,实在是欺人太甚!”愤怒之极的祝融,破口大骂。
花鬘却是吓了一跳,赶紧将帐帘放下,紧张道:“母亲,你小声点,今咱们已是大司马的俘虏,是生是死都由他做主,母亲这般出言不逊,若是给大司马听到,一怒之下,母亲岂非自讨苦吃。”
“让他听到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我南中儿女,岂能做那贪生怕死之徒!”
祝融好生的豪气慷慨。随后,她看向女儿的眼光中,又添了几分责备。
“鬘儿,你父王乃南中第一英雄,你如此身份,岂能这般贪生怕死,沦落到这般地步。你让你父王和为娘的脸,往哪里放啊!”
面对母亲的责备,花鬘只能苦叹一声:“母亲说得倒是轻巧。死当然是容易,可大司马他偏偏就不让我去死,而要用各种手段折磨我,母亲也不用责备女儿。我想换作是母亲。在那种折磨之下,也会乖乖的屈服。”
祝融神sè一变,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几分。
花鬘的xìng格她最了解,想她今rì能变成这样,只怕所受的折磨确实非人能承。
祝融虽然嘴上傲气,但心下里却着实有几分担心,担心自己是否能承受住女儿所说的那般折磨。
一丝惧意。悄然袭上心头。
“所谓的屈服,难道。就是换上这件汉人的衣裳吗?”祝融的语气,忽然缓和了起来,手已触到了那件令她厌恶的衣裳上。
“当然不只如此,恐怕母亲还要和女儿一样,去……去……”花鬘脸畔生晕,似有难为情的言语,难以出口。
“去做什么?”祝融追问道。
花鬘扭捏了片刻,红着脸,低低道:“去伺候大司马,做他的女人。”
此言一出,祝融神sè立变,原本缓和的表情,陡然肃厉起来,妖艳的脸庞,更是瞬间为羞耻的霞sè所覆盖。
堂堂大越国王的夫人,却要沦落到如娼jì一般,臣服于那个汉狗的胯下,取悦于他,这对于xìng情刚烈的祝融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
更羞辱的是,自己的女儿,也已沦为了那汉狗的玩物,这也就意味着,她母女二人,要共同服侍同一个男人。
这世上,还有比此更羞耻,更尊严丧地的事吗!
即使南夷不遵教化,但这最基本的羞耻观念,祝融还是有的,她岂能够坦然的接受。
心头大震的祝融,浑身一颤,如触电一般,将本已拿起的汉女衣裳,猛的甩在了一边。
抬起头时,祝融已是满脸涨红,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怖,充满了对女儿的失望。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竟然劝说自己这个母亲,和她一起去伺候那个汉狗,一起去沦为她的玩物。
恼羞在怒的祝融,腾的跳了起来,厉声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祝融身为大越王的夫人,绝不会做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绝不可能。”
“可是,母亲若不屈服,就会受到无尽的折磨,终究还是会屈服,母亲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花鬘幽幽叹道。
祝融决然道:“那姓颜的汉狗有什么手段,尽管对我来使好了,我就算折磨至死,也绝不会屈服于他,绝不!”
面对刚烈的母亲,花鬘甚是无奈,只是暗暗摇头。
这时,祝融气愤之余,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鬘儿,你放心吧,你父王绝不会置我们母女于不顾的,他必会打败那颜狗,救出咱们母女。”
“就出我们吗,呵呵……”花鬘苦笑了一声,“父王屡战屡败,如今连母亲你就被俘,又凭什么打败颜大司马。”
这时的祝融,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前番数败,只因咱们南人喜好堂堂正正的交锋,不及那颜狗擅使诡诈。今你父王已请来了刀枪不入的藤甲军,那颜狗就算再有诡计,也将没有用武之地,你父王必可将他一举荡平。”
藤甲军,刀枪不入!
年幼的花鬘见识未广,即使身为南人,此前也不曾听闻过什么藤甲军,更不知这支军队,竟然会刀枪不入。
听得母亲之言的瞬间,花鬘的心头不禁微微一动,仿佛已然决定就此“沉沦”的她,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但旋即,花鬘却又叹道:“颜大司马非是常人可比,纵使是刀枪不入的藤甲军,只怕也难不倒他,女儿劝母亲最好还是放弃妄想,接受现实吧。”
话音方落。大帐之外,忽然响起了喧嚣之声,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对话。
紧接着。便有士卒掀帘而入,命令她母女即刻作好准备,随军拔营。
“拔营,要去哪里?”花鬘问道。
“主公下了命令,大军即刻拔营北上,撤往犍为,你们休得拖延。赶紧准备。”士卒催促后便离去。
“大司马不是要去攻打新道吗,怎么会突然要撤兵回犍为……”花鬘喃喃自语,颇为不解。
祝融的眼眸中。却猛的涌现出狂喜,激动的叫道:“定是你父王的藤甲军,令那颜狗无法抵挡,那厮才不得不撤兵北逃。鬘儿你看吧。为娘没有骗你,你父王必是最后的胜者,我们母女一定会逃出那颜狗的魔掌的。”
祝融这一番激动之词,再度给花鬘注入了希望。
诚如母亲所说,颜良数万大军,士气旺盛,若非是应付不了藤甲军,又焉会选择撤兵北归。
若是这般的话。父亲孟获,或许真是击败颜良。救出她母女的希望。
原本已放弃挣扎的花鬘,此时此刻,也和她母亲祝融一样,眼眸中闪烁出了激动的惊喜。
“鬘儿,咱们再忍耐几rì,终有一天,为娘要亲手斩下那姓颜的狗头,为你洗雪所受的羞辱,一定会的。”祝融紧握着女儿的手,信誓旦旦的发下誓言。
“但愿如此吧。”花鬘虽未有深信,但总算没给她母亲泼冷水,终究还是报有一线的希望。
祝融的妖艳的脸上,悄然浮现出yīn沉的冷笑,口中喃喃道:“姓颜的汉狗,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你的末rì就要到了。”
……
安上南岸,时近黄昏。
炎炎烈rì几将落山,空气中终于添了几分凉爽。
一万颜军列阵已毕,那面“李”字的将旗下,李严横刀立马,凝目远望。
但见远方处,一道黑漆漆的铁壁,正沿着泸水河畔,向着本阵所在,徐徐的推进。
李严知道,那是孟获的藤甲军到了。
未几,敌军逼近,李严终于看清了这支,令他家主公都有所忌惮的军队。
果然,这些丑陋的蛮军,尽皆披着暗黑sè的藤甲,放眼放去,黑压压一片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战鼓声响起,逼近的蛮军没有结什么复杂的军阵,只几百人排成一阵,彼此结成数十个大阵,一路向着李严的军团逼来。
须臾间,藤甲军团便已推进至五百步,这个距离,已是进入到了强弓硬弩的shè程。
“弓弩手,放箭!”李严长刀一扬,厉声喝道。
号令传下,片刻之间,三千余支利箭便腾空而起,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藤甲军扑去。
箭落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令包括李严在内,所有的颜军将士都无不吃了一惊。
因为三千多枚强弓硬弩shè出的箭矢,shè在敌军的藤甲藤牌之上,竟如雨点打成了石头上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被尽数弹开。
三千余支箭矢,竟是没有伤到蛮军一人。
如此强大的防御力,简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何能不叫人震撼。
那兀突骨得意的冷笑,挥舞着手中的长标,催动着他的士卒继续前进。
“原来这藤甲军果真是刀枪不如,怪不得主公有所忌惮,今若非主公事先有所交待,这场仗我李严岂非必败无疑。”
暗自庆幸的李严,再不敢有所迟疑,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一万颜军将士,赶紧藤甲军逼近之时,抢先望着渡头撤去。
兀突骨只道颜军为自己刀枪不入的藤甲所惊,不禁更为得意,当即催动藤甲军,趁势进兵追击。
藤甲军之后,当观敌掠阵的孟获,瞧见颜军“逃跑”时,不禁得意到放声大笑。
“颜贼啊颜贼,你终于遇上克星了吧,你给本王等着吧,你夺我妻女之仇,我孟获很快就叫你十倍偿还!”(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可敢一赌!
此时的孟获,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原本孟获也曾怀疑过,藤甲军是否如他的丞相雍闿所吹嘘的那样,拥有着刀枪不入的超强防御力。
现如今,当孟获亲眼看到,颜军的箭矢shè中兀突骨的藤甲军,犹如挠痒痒一般,轻易的被弹开之时,孟获却才深信不疑。
“有此刀枪不入的神兵,本王别说灭了颜良这汉狗,扫平中原只怕也不在话下,哈哈”
孟获兴奋到放声大笑,当即下令本部兵马出动,尾随于藤甲军之后,前去追击颜军。
三万藤甲军,再加上孟获的一万蛮兵,四万大军一路穷追李严的一万颜军。
而此时的李严,已经是率军退至南岸的渡头处。
倘若李严没有得到颜良的交待,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与藤甲军进行激战,那么,此时的他,只怕不是为藤甲军所灭,就是被辗入这有毒的泸水中覆没。 . .
正是因为事先有所提防,李严才会选择在黄昏之时,来上演一场佯退的好戏。
此时rì已西沉,气温转凉,泸水中的毒气已然散尽。
于是,李严便趁着藤甲军未近之时,抢先一步率领一万兵马,乘坐事先准备好的竹筏,顺利的渡往了北岸。
此时南岸已然无筏,李严原打算据住北岸,休整一晚后大军再往北退,但很快,李严就发现,他不得不继续马不停蹄的撤退。
因为,那班藤甲军根本就用不着筏子。直接就举着兵器跳进了泸水之中,他们身上的藤甲不但是刀枪不入,反而遇水不沉。载着他们浮水渡河。
三万藤甲军,浩浩荡荡浮水渡河,你在岸边处,放箭shè却又shè不死他。
兵法之中,半渡而击之的道理,此时对藤甲军就此失效。
挡不住蛮军渡河的李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安上渡,当天傍晚率军向着泸水下游,犍为郡最南端的僰道城退去。
顺利“光复”安上城的蛮军。不禁士气大振,一扫先前数败于颜军的颓败。
尽管藤甲军对李严的军队,其实并未造成多少杀伤,但这份逼退颜军的气势。却令孟获大为欣喜。
兴奋之下的孟获。当天进驻安上城,设下大宴慰劳得胜的兀突骨,并将从汉民那里劫掠来的资财和女人,大赏三万藤甲军。
兀突骨初战得胜,信心自是倍增,当场就发下豪言,要在一月之内,帮孟获扫平颜良。夺下整个益州。
得意欣喜下的孟获,亦是许下诺言。如果他能拿到益州,就将南中三郡割给兀突骨,助其做乌戈国主。
得了好处的兀突骨,自以为无敌于天下,遂也不多休整,次rì便继续进兵,一路望北杀去。
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李严谨遵颜良的命令,一路是且战且退,将僰道城也让给了孟获,一路连退数百里,一直退到了南安城一线。
孟获则是“连战连胜”,攻城陷地,一路高歌猛进,夺取僰道城后,更是马不停蹄的令他的藤甲军,向着南安城杀奔而来。
此刻,颜良的主力大军已退至南安。
南安城。
府堂之中,诸将齐集。
“主公,那孟获逼人太甚,咱们不能再退了,跟蛮夷们决一死战吧!”新降未久的张任,疾呼请战。
“是啊主公,不能再退了,就算那藤甲军刀枪不如,咱们也要舍命一拼,不然再退下去,就要退往成都了。”老将黄忠,亦是慷慨不平。
堂中诸将,纷纷的慷慨叫战,看得出来,这几rì的不战而退,使这些当世猛将们,心里边都憋着一股子火气。
怒火积蓄已极,众将们迫切的需要用一场杀戮,来发泄愤怒的烈火。
颜良嘴角扬起一抹诡笑,众将的慷慨愤怒,正是他所想要看到的效果。
鹰目陡然一聚,颜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俯视众将的眼神中,滚滚的杀机如cháo水般骤涌。
大堂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孟获这个狗东西逼人太甚,孤已是忍无可忍,这南安城,将是我们最后的阵地,一步都不能再退!”
猎猎的豪情,愤怒的烈火,疯狂的在颜良身上流转。
颜良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他要在此间,与孟获的藤甲军决一死战。
诸将热血沸腾,杀念如火狂燃。
“孟获咄咄逼人,我们的确是不能再退,不过藤甲军刀枪不入,却也是件棘手的难题,正倒是以为,在想到办法破解藤甲军前,还是不宜急于决战。”
法正尚保持着冷静,担心颜良为众将的请战所激,一怒之下做出了决战的决定。
颜良却冷笑道:“孤忍着窝火,好容易才把孟获诱至南安一线,此时若不决战,还更待何时。”
诱至南安一线……
当法正听到这八个字,再看到颜良那自信的表情时,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主公心中,莫非已有破敌之计!
正当法正惊喜狐疑时,颜良已高声道:“传孤之令,诸军速做准备,三rì之后,孤便要荡平藤甲军!”
……
府堂后院,军事会议结束,破敌之策已然下达。
高枕无忧的颜良,此时已在这里享受着美酒。
他斜靠在榻上,品着美酒,吃着南中才特有的水果,一双腿懒洋洋的搭在榻上。
而那蛮女花鬘,则跪伏在旁边,细心温顺的为颜良捶着腿。
须臾,脚步声响起,脚上拴着铁链的祝融夫人,在几名士卒的押解下,不情不愿的步入了大堂。
一入堂中,祝融那黯然的脸上。陡然间变闪现了怒sè。
因为,她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女儿。此刻正跪伏在那里,卑贱如奴婢一般,给颜良捶着揉腰。
曾几何时,身份尊贵的花鬘,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平素连给她这个母亲揉揉肩都没有过的。
如今,她却在如此卑微的服侍着一个汉狗。一个他们的切齿仇敌。
花鬘见得母亲到来,很快感觉到了母亲那愤慨的眼神,心有羞愧。只得将头扭向一边,对母亲的眼光假若不见。
颜良却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祝融的那份愤慨,显然他是故意叫花鬘给自己揉腿,为的就是让祝融难受。
“你叫我来有何事?”祝融强压下怒火。冷冷问道。
“你怎么还穿着这件破衣裳。孤给你的那些新衣呢?”颜良一脸的不悦。
此时的祝融,依旧是穿着那件战场上为鲜血所染的衣裳,怎么也不肯换上汉衣。
因为祝融知道,一旦换衣,就意味着她向颜良屈服,所以她宁愿像现在这样,一直穿着肮脏的衣服。
“我为南人,因何要穿汉衣。”祝融冷冷道。
看着祝融这般慷慨的样子。颜良却在冷笑,不屑道:“你蛮夷之人。不习教化,孤给你汉衣穿,是看得起你,你还矫情起来了。不想穿是吧,那就别穿了,来人啊,把这蛮女人的衣服,给孤统统扒光了。”
号令下,左右几名亲兵,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祝融大吃一惊,花容惊变,此时她才想起了女儿的劝告,这姓颜的果然是禽兽一般,什么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而花鬘眼见母亲将遭羞辱,却又不敢吱声,只能暗暗的向祝融使眼sè,劝她赶紧服软。
“颜良,你可要想清楚,今天你这般羞辱我,明rì我夫君的藤甲军,必会荡平了你,那时你就会为今rì所为,追悔莫及。”
惊羞中的祝融,忙不迭的又搬出了孟获和他的藤甲军来吓唬颜良。
耳听此言,颜良忽的一摆手,示意左右亲军且退下。
祝融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威胁,唬到了颜良,眉宇间的傲sè更添了几分。
她又岂会知,颜良根本只是把她的威胁,当作笑话来看,之所以让手下停手,只是因为颜良要从这个自以为是的蛮女人身上,找到更多的乐趣。
让她彻底的绝望,撕碎她的希望,破灭她的傲气,那才是真正的乐趣。
“好狂的口气,祝融,你就这么自信的认为,孟获一定能打败孤吗?”颜良冷笑道。
祝融冷哼了一声,傲然道:“你若是能挡住刀枪不入的藤甲军,又何至于从新道一路退到南安,颜良,你也休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
好狂的口气。
如果换成寻常女人,敢跟颜良这么狂,此刻恐怕早被他剥光了吊起来,一顿饿饭,然后饿到她苦苦求饶。
但是现在,颜良和孟获的决战在即,当此特殊的时刻,颜良决定换一种玩法。
眼珠子一转,颜良嘴角掠过一丝诡笑,便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你可敢与孤打一个赌吗?”
“赌,赌什么?”祝融面露狐疑。
“三rì之后,孤会与孟获的藤甲军决一死战,到时孤会带你一起去看热闹,这场决战,若是孟获胜了,孤便将你们母女拱手送还孟获。”颜良大声道。
祝融心头一震,一股浓烈的希望,从心头升起。
此时的她,已经在暗自嘲讽颜良的自以为是,嘲讽他给了自己脱身之机。
此时的颜良,话锋却又一转,冷冷道:“不过,倘若是孤胜了的话,孤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乖乖的做什么,怎么样,你可有胆与孤一赌。”
要你做什么,就乖乖的做什么……
眼前这个禽兽要自己做的,自然是那般羞耻之事。
原本自信的祝融,这个时候,却不禁陷入沉默。
她看着颜良那志在必得的表情,心中不禁在狐疑,藤甲军明明刀枪不入,无敌于天下,这个姓颜良却究竟何来的自信,竟然敢与自己打这样的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