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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陷阵都尉     三国之暴君颜良txt下载     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六大家族

    “看来先生也听说过这个黄承彦了。”颜良道。

    “黄承彦么,荆州六大世族中黄家的名士,我当然听说过。”

    听许攸那口气,虽然承认黄承彦的名士身份和地位,但却并无多少敬意,似乎有点黄承彦不及自己的味道。

    “六大世族?有意思,先生不妨细说。”

    颜良却是生了兴趣,毕竟他虽自熟读三国,但对三国的映像大多来自于三国演义,未及太多的深入。

    许攸难得颜良请教,便是滔滔不绝的大说特说起来。

    颜良静静倾听,脑子飞快的转动,很快把荆襄世族间的脉络理了个清楚。

    这六大世族,即为蒯、庞、马、蔡、黄、习六姓,其中,又以中卢蒯家和襄阳蔡家的影响力最强,这两家的代表人物即是蔡瑁和蒯越。

    当年刘表取荆州,也正是依靠着蔡家和和蒯家的全力支持,刘表投桃投报,也对蔡氏和蒯氏大加重用,不过份的说,荆州掌握军政大权的要职,几乎均为这两家所垄断。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表面看起来,刘表才荆州的统治者,但实际上,荆州真正的统治者却是蒯蔡两族。

    至于其余四姓,实力加起来也不及蒯蔡二族强,故此四族并不处荆州的统治核心,虽亦有不少人出仕于刘表,却鲜有身处高位者。

    唯一例外的就是黄家的家主黄祖,此人极受刘表器重,被委以江夏太守的要职,对抗江东孙氏的威胁,是荆州除蒯越和蔡瑁之外,为数不多的权势显赫之辈。

    至于这黄承彦,虽亦是黄家中的翘楚,但却属于庶支,名声虽有,却并未受刘表重用,目下正隐居田园。

    “刘表重用之人,不是豪门望族,就是当世一等一的名士,看来此人太过于注重出身,喜欢用跟他一样的清流高门人物,嗯,如此说来,荆州定然有不少在野的士人,对他怀有怨意呢。”

    颜良区区数言,便将刘表的用人缺陷,还有荆州的隐患道出。

    许攸不禁面露敬佩之sè,惊奇于颜良的思维敏捷,这么快就把荆州的脉络梳理清楚。

    他便点头道:“将军评价一针见血,其实攸正是想说,荆州的那些世族,并非全都齐心拥护刘表,各姓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咱们若想拉拢人心,便可从此处下手。”

    许攸的计策,正与颜良心中所想吻合。

    历史上的刘备,正是赢得了诸葛亮、庞统、马良、蒋琬、黄忠,这些不被刘表重视的人才支持,方才夺取了荆州。

    有刘备的先例在,颜良深信,就算自己得不到蒯蔡二族的支持,只要自己能像曹cāo那样唯才是举,也一定能够得到荆州。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这第一步如何进行,不知先生可有高见?”颜良问道。

    许攸嘿嘿的笑了一声,眼光往外瞟了一瞟,似乎有所暗示。

    颜良怔了一怔,忽然间眼眸一亮,“先生莫非是想打那黄姑娘的主意?”

    “咳咳~~”许攸干咳了几声,“将军这话说的,我许攸已是年近半百之人,怎好意思耽误人家黄花闺女的青chūn。

    “那先生的意思是……”颜良其实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却故意装作不知。

    许攸只好直言道:“拉拢荆襄世族的最快方式,莫过于结亲,当年刘表不就是娶了蔡瑁的妹子么。我看这位黄姑娘颇有几分姿sè,又与将军有缘,将军何不求娶为妻,一来可得一贤内助,二来也可借机跟黄家拉上关系。”

    许攸洋洋洒洒大通话,俨然有几分媒婆的妖娆。

    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凭心而论,以黄月英那般姿sè与气质,如何能不叫颜良动心。

    只是颜良却又在想,若是自己娶了黄月英的话,岂不是把诸葛亮的老婆给娶了,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厚道。

    不过他转念又想,如今黄月英尚未嫁人,凭什么就非得嫁给诸葛亮?

    自己既然碰上了,那就如许攸所说的,乃是一份缘份,自己若不主动争取看中的女人,却眼睁睁的将之拱手让给他人,连男人都不配作,又有什么资格去与群雄逐鹿。

    念及于此,颜良的思绪立时就通达起来,嘴角不禁掠过一丝笑意。

    他这般表情,等于是默认了许攸的建议。

    许攸甚是高兴,不禁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却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这个黄承彦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把女儿留到至今都未嫁出,想来是在务sè合适的金龟婿,将军初来荆州,根基未稳,想要说服他把女儿嫁给将军,只怕还得费些心思呢……”

    许攸喃喃自语,面露几分忧sè。

    许攸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历史上的黄承彦,正是看中了诸葛亮的才华和潜力,才主动的将女儿许给了他。

    如此看来,这个黄承彦也是极有识人眼光的人,想要让他把女儿嫁给自己,就得让他看到自己不凡的潜力。

    颜良思索了一会,却又冷哼道:“天下形势风云变换,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娶亲之事,我便先礼后兵,那黄承彦若不肯把女儿嫁我,我便强娶了回来便是。”

    乱世之中,光讲礼的不行的,有时候靠的还是霸道蛮横,颜良深知这一点。

    许攸却是一愣,脸上露出几分苦笑,“将军说得是,倒是我迂腐了,实在不行,也只有用强了。”

    他二人正商议此事时,门外侍卫来报,言是许攸的细作有紧急的军情呈到。

    颜良将那情报从密封的蜡丸中取出一看,剑眉不禁凝成了一线。

    曹cāo方面又有了动作。

    驻扎在南阳宛城的曹洪,正率四千步骑南下,向新野杀奔而来,与此同时,奉命重新进驻汝南的蔡阳,亦率三千兵马,从东面向新野逼近。

    曹cāo这是想趁着颜良方得新野,立足未稳之时,两路夹击扫除了他颗眼中钉。

    “官渡那边曹cāo已撑到了极限,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还敢分重兵来攻打新野,他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许攸看着那情报,显得十分的惊异。

    颜良却冷笑道:“曹cāo此人最善于出奇,他是料定我们以为他不敢派兵前来,方才反其道而行,好杀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许攸微微点头,却又不以为然道:“曹洪、蔡阳二人用兵能力远不及曹仁,咱们何需忌惮。”

    “我担心的不是曹洪,而是刘表那个老滑头。”

    颜良剑眉微凝,语气意味深长。

第三十二章 敢不敢赌

    眼下颜良虽新得新野七县,拥兵过万,但新收编的几千荆州降卒人心未附,尚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跟曹军作战,靠的还是他那五千的嫡系步骑。

    若单跟曹军作战,颜良并无所惧,五千步骑足以制胜。

    关键却在于,颜良的身后还有一个拥兵十万的刘表。

    倘若自己尽起大军北上抗曹,刘表突然背盟,趁机发兵北上夺还新野,自己岂非要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

    所以为防刘表使坏,颜良就必须留有足够的嫡属兵马守备新野,如此一来,能够用于对付曹洪的兵力便将极为有限,何况还有一个汝南而来的蔡阳,也不可轻视。

    许攸智计过人,顷刻间就领会了颜良的意思。

    “如此看来,咱们的处境还真是不利,这一仗不好打啊。”许攸眉头紧凝,似乎显得信心有些不足。

    大堂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有点沉重。

    忽然间,颜良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意狂傲。

    许攸一愣,脸上流露出狐疑之sè,却是不明白面对如此不利的处境,颜良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曹洪他来得好,我还怕他不来。世人皆道我处境不利,我就偏要打一场胜仗给他们看看,好叫他们知道我颜良的厉害!”

    颜良语气豪然,刀削似的脸庞流转着刚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这般自信的气势,深深的感染了许攸,令他紧凝的眉头渐渐松展,眉宇间更流露出对颜良的赞叹。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当天颜良便定下了保卫新野的大计。

    为了防备刘表,颜良留下了许攸和周仓,率领近七千兵马守新野,又命刘辟率军一千,进驻新野以东的湖阳城,坚守不战,抵御汝南而来的蔡阳所部。

    颜良自己则率文聘,率两千步骑jīng锐,北上迎战曹洪的四千大军。

    ######

    次rì天明。

    黄月英起了个一大早,或者说她彻夜难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直是躺在颜良怀中,大杀四方的惊心动魄。

    她总觉得女儿家总想这种事,未免有些不正经,几次试图克制住不去想,但她发现所有的努力却都徒劳无功。

    心如乱麻的她,索xìng早早起来,打算向颜良请辞,离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粗野武夫越远越好。

    当她推开门时,却惊讶的发现,整个太守府已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脚步声响起,银甲红袍的颜良大步而来,一身的英武之气。

    黄月英的心情顿时又忐忑起来,却极力的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黄姑娘起这么早,不知昨晚可有睡好?”颜良微微笑道。

    黄月英那憔悴的表情,显然休息不足,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将军照顾周到,民女休息的很好。民女恐家父担心,正想找将军告辞。”

    颜良点头道:“本将正好也要率军出城,就送姑娘一段吧。”

    一听颜良说要率军出城,似乎要打仗的样子,黄月英心中顿生狐疑。

    黄家是荆襄大族,消息灵通,刘表与颜良结盟的消息,黄月英昨晚就已经得知。

    如今颜良又要率军出征,黄月英心中就在猜想,莫非是结盟之事有变,刘颜二人又要开战不成,这样的话,荆襄岂不又要经过战火的荼毒。

    心怀着狐疑,黄月英出得太守府,上了马,与颜良并肩而行。

    “不知将军此番出城,是要和谁打仗?”实在忍耐不住狐疑,黄月英终于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曹洪率军由宛城南侵,颜某要去打发了他。”

    颜良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一点紧迫感,似乎全然不将曹洪放在眼里。

    那种淡然自若,让黄月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曹洪在前,刘使君十万大军在后虎视眈眈,将军的处境看来很是不利,不过将军却似一点都不担心呀。”黄月英的语气,似乎在暗讽颜良是故作镇定。

    听得她这番话,颜良的心中微微一震。

    这黄月英对自己所处的形势,判断得如此清晰,其见识果然是不同凡响。

    “当真是一个奇女子呢,有意思……”

    颜良心中暗暗欣赏,表面上却不动声sè,只淡淡道:“看来黄姑娘是不太看好颜某,那依黄姑娘之见,颜某又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困局?”

    颜良早有应对之策,又岂会真求教一介女流,他只是想看看这黄月英到底有几分见识。

    “民女岂敢妄言,只恐将军见罪。”黄月英又谦辞起来。

    颜良笑道:“姑娘小看颜良的肚量了,但说无妨。”

    黄月英沉吟了片刻,方道:“将军兵微将寡,若新野少留兵,则不足为防襄阳之兵,若多留兵,却又不足以敌曹军,依民女之见,此困局无计可解。”

    从常理来评判,黄月英的分析倒也深有道理,她能分析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

    只是她却还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最喜欢做的就是超乎常理之事。

    “照姑娘这么说,颜某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不成。”颜良苦笑道。

    黄月英默然不语,虽未明言,但潜台词却已明了。

    颜良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姑娘的判断太悲观了,我就不可以大部兵马守备新野,再以小部兵马去击破曹军南侵吗?”

    “曹洪乃曹家宿将,将军想以弱敌强,只怕不会太容易呢。”黄月英嘴角扬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颜良冷笑一声:“姑娘也太小瞧颜某了吧,那曹洪再强,难道能强得过曹仁不成,姑娘难道不知颜某在汝南大破曹仁之事吗?”

    “此一时彼一时,民女以为将军在汝南能胜曹仁,多半是因曹仁轻敌,眼下将军威名已著,曹洪必不敢再轻敌,将军想再故伎重施,只怕会难上加难。”

    话到此时,黄月英的态度已很明了,她坚信颜良必败无疑。

    颜良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汝南之胜,固然有自己用计的因素在内,曹仁的轻敌也绝不可否认。

    只是,胜败之数,又岂能因她纸上谈兵就决定了。

    当下颜良豪然一笑:“姑娘的见解着实令颜某佩服,不知姑娘敢不敢与颜某打一个赌。”

    “打赌?赌什么?”黄月英一时茫然。

    “就赌新野这场危局,颜某能否安然渡过。”颜良故伎重施,又是在给黄月英下套。

    但凡有才华者,必有一番自信,黄月英虽是女流,却同样不例外。

    眼见颜良敢挑战自己的判断,她心气一起,便道:“将军若有这个兴致,民女自当奉陪,但不知将军想拿什么做赌注?”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不得觉察的笑意。

    他正视着黄月英清艳的容颜,不紧不慢道:“颜某若是输了,只怕xìng命也就交待了,就当作是赌注吧。但若姑娘输了,就得嫁给我颜良,不知姑娘敢不敢赌。”

    一听此言,黄月英心头大震,那本是淡定的俏脸,瞬间羞红到了耳根。

第三十三章 死局么?

    枭雄就要有枭雄的风范,做事要雷厉风行,颜良既是看上黄月英,就毫不犹豫的提出要娶她。

    只是他昨天才认识黄月英,今天就提出这种要求,自然把人家女儿家是吓了一跳。

    满脸羞红的黄月英,心脏扑嗵扑嗵的狂跳不休,只觉浑身躁热难耐,紧张到几乎不能呼吸。

    那窘羞紧张的小模样,却更有一番动人的味道。

    “黄姑娘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颜良笑道,顺势伸出手来,将她的纤纤素手一握。

    黄月英身子一震,急将手抽离,愠道:“颜将军,请你放尊重一点,休要动手动脚。”

    颜良自己是现代人,思想自然要开放许多,原想牵个手什么的也没什么要紧。

    这时见黄月英面有愠sè,却才想起身处在一个讲究礼法的时代,自己这般当众摸她的手,女儿家家的,如何能不生气。

    颜良心中暗笑,嘴上却佯装歉意:“颜某一时情不自禁,还望姑娘见谅。至于颜某方才所提出的赌约,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岂是我能说了算的。”黄月英将脸扭向一边,低声道。

    颜良听着心中一喜。

    她若是对自己无意,自可断然的拒绝这打赌,而今她却推在了父母身上,似乎是在暗示:她自己是愿意的,只是还得看父母的意思。

    颜良前世经历过办公室的勾心斗角,洞察力极强,立时就听出了黄月英的言外之意。

    当下他哈哈一笑,兴奋道:“黄姑娘你没有异议就好,至于令尊那边,我自有办法应对。”

    黄月英心头一震,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回答似有歧意。

    她急是转过脸来,想要再解释,却撞上颜良那肆无忌惮的注视,只将她瞧得心神不宁,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赶紧又将头转开一边。

    “黄姑娘就请安心回家,颜某打发了曹洪那厮后,不rì必当登门拜访,告辞。”

    颜良也不拖拉,定下了这场赌约,拍马而奔,转眼便如风一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当黄月英从羞怔中清醒过来时,颜良早去了许久。

    黄月英抚着胸口,将那狂跳的心好容易才平伏下来,再一摸脸,却仍是滚烫。

    回想起他方才那直白的言语,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月英啊月英,你胡思乱想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将死的武夫而已……”

    黄月英强行告诫自己,摇头轻叹一声,向着城门徐徐而去。

    ######

    在一队颜良亲兵的护送下,傍晚之前,黄月英安全的回到了邓县的黄家庄。

    邓县属南阳郡,却紧挨汉水北岸。

    黄家庄的正堂中,黄承彦正与好友庞德公对饮而谈。

    此二人均乃大族名士,却都不愿出仕于刘表,一直过着田园隐士的生活,闲暇无事时偶有一聚,谈谈诗文,纵论纵论天下大事。

    “听说刘公把新野七县割出,和那颜良结盟了,承彦兄怎么看?”庞德公嚼了口茶叶。

    “刘公总爱玩这种过时的结盟把戏,看来张绣的亏他还没有吃够。”黄承彦语气中有几分讽意。

    庞德公浓眉微微一挑,想起了旧时之事。

    想当初刘表自作聪明,把南阳让给张绣,想让这位西凉军阀替他看守北大门,对抗曹cāo。

    谁想到去岁时,张绣毫无征兆的归降了曹cāo,使包括宛城在内的大半个南阳郡,统统的落入了曹cāo手下,荆州的北部边境一下子缩短到了汉水附近。

    刘表想利用张绣,结果却反吃了大亏,这件事一度成为荆州在野之士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也没办法啊,谁让咱们的主公胸无大志,一心只想守住这一亩三分地。”

    庞德公叹息一声,却又道:“不过那个颜良也着实了得,区区几千人马就打得刘公胆战心惊,这个河北武夫,真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呢。”

    “此人确实是个异数,不过终究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黄承彦捋着胡须,笑容有几分诡秘。

    “此话怎讲?”

    庞德公眼眸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黄承彦低声道:“我们黄家从宛城回来的商队刚刚带回消息,说那厉锋将军曹洪己率四千jīng锐南下,分明是冲着颜良而来,如此的话……”

    黄承彦笑而不语。

    庞德公恍然大悟:“后有刘公虎视,前有曹洪的大军,新得的新野七县又人心未附,看来颜良是陷入了死局呀。”

    “此人命不久矣,多说无益,不如聊一聊官渡之战吧。”

    黄承彦对颜良没有太大兴趣,转移了话题。

    庞德公正待说话时,脚步声响起,门外忽然走入一人,正是刚刚归来的黄月英。

    “月英,你回来了。”见得女儿平安归来,黄承彦甚是欣慰。

    黄月英点了点头,上前给父亲和庞德公见礼。

    庞德公不便打扰人家父女团聚,便起身告辞,临别时邀请黄承彦改rì往岘山庞家庄一聚。

    黄承彦欣然应邀,亲自将庞德公送出庄外。

    回到大堂时,黄承彦看到女儿正呆坐在那里出神,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英儿,我看你脸sè不好,莫不是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黄承彦关切的问道。

    黄月英从失神中惊醒,忙道:“女儿没事,只是路上累了而已。”

    她并没有将关于路遇颜良之事说出,一想起颜良和她定下的那个赌约,她就心生羞意,不知该如何跟父亲开口。

    黄承彦并没有起疑,却又道:“英儿你没事就好。对了,你还记得为父先前跟你提起的那个诸葛孔明吗?”

    “嗯?”

    黄月英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黄承彦轻咳了一声,笑道:“这个孔明是水镜先生的高徒,才学是荆襄年轻人中的翘楚,人也听说长得是相貌堂堂,为父想安排你们见上一见,不知英儿你可愿意?”

    父亲的这话,分明是有撮合她和这个孔明的意思。

    黄月英的脸畔顿生几分红晕,低头犹豫了片刻,却淡淡道:“女儿身子有些疲惫,想好好休养几天,至于和那孔明见面的事,往后再说吧。”

    “哦。”黄承彦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勉强。

    顿了一顿,黄承彦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方从新野回来,咱家在城里的那些铺子怎么样?”

    “河北军入城后秋毫无犯,咱家的铺子并未受什么损失。不过我已令他们收拾关门,尽快迁出新野。”

    黄家在荆北有不少生意,黄月英jīng于算学账目,黄家的铺子基本都是由她来打理。

    黄承彦点了点头:“早点迁出来也好,免得曹军一到,殃及了咱家的产业。”

    “父亲也听说曹军南下的消息了?”黄月英柳眉一动。

    “为父也是刚刚知道。等这仗打完,看看新野到底是归曹,还是归刘,然后咱们再考虑是不是重新在新野开铺吧。”

    黄承彦言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对颜良的失败坚信不移。

    “他必死无疑么……”

    黄月英心中喃喃,父亲的判断与自己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念想,并不愿看到颜良兵败而亡。

第三十四章 演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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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野以北五十里,颜良军大营。

    颜良率领着他的两千步骑,抢先于曹军一天占据了有利地形。

    死守新野只有死路一条,颜良必须要在野战中击败曹洪,方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局。

    为了防止刘表背盟,颜良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兵力留在新野,并且还留下了五百骑兵做为机动兵力。

    故而此次他率领的这两千兵力,只有五百余众骑兵,其余全都是步卒。

    “将军,斥候回报,曹洪军已在十五里外安营。”

    匆匆入帐的文聘,神sè略有些凝重。

    “敌军的兵种配置如何,内中可有骑兵?”颜良问道。

    文聘拱手道:“禀将军,曹军中约有骑兵三百,其余皆是步军。”

    曹洪果然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善于用骑兵,军中也相应的配置了骑兵。

    五百对三百,骑兵方面,自己并不占优势。

    至于步卒方面就更不用说,自己那一千步军乃是汝南黄巾军改编,战斗力本就逊于曹军的悍卒,何况对方的步军人数还是自己的一倍有余。

    “将军,恕末将直言,敌众我寡,敌jīng我弱,这一仗不好打啊。”文聘语气中流露着忧虑。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难道仲业你怯战了不成?”

    他这是在激文聘。

    原本还心存几分忧虑的文聘,血xìng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慨然道:“文某既然选择追随将军,自当与将军并肩而血,虽死无惧,又岂会怯战。”

    文聘的慷慨也激起了颜良的热血,他豪然道:“有仲业你这句话,我颜良就放心了,你我并肩而战,好好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大帐之中,昂扬的斗志在弥漫。

    文聘虽然热血沸腾,但却仍保持着冷静,他从颜良话中似乎听出了几分暗示。

    “将军,听你这口气,莫非已有了破敌之策?”文聘兴奋的问道。

    “以弱胜强,无非是出奇制胜,仲业你熟读兵法,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颜良淡淡道。

    颜良语气神情自信,显然心中已有主张。

    文聘的信心陡然大增,忙拱手道:“恕末将愚鲁,还望将军明示。”

    “去把那位满伯宁给我请过来吧,成败与否,全都在此人身上。”颜良的嘴角扬起一抹诡笑。

    一烛香后,满宠被带到了帐中。

    破敌的计策,颜良早在离开新野时就已经想好,故才会把一直软禁的满宠随军带来。

    “伯宁来啦,快坐。尔待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伯宁倒酒。”颜良表现的颇为热情。

    满宠跪坐下来,脸上流露出狐疑。

    从汝南到新野,颜良一直软禁着他,今时交战之际却把他这个囚犯也带上,而且还好酒款待,这行为如何能不叫他起疑。

    几杯酒下肚,满宠忍不住道:“颜将军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颜良怔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

    “满伯宁不愧是满伯宁,眼光犀利的紧呀,好,咱们都是直率的人,那本将就跟你明说无妨。”

    满宠的神经立时紧绷了起来,心里盘算着颜良又在耍什么手段。

    颜良却不紧不慢道:“我脱离袁本初,前来荆州与刘景升结盟之事,想必伯宁已经知道了吧。”

    满宠点了点头,心中却仍困惑,眼前此人究竟有何等胆量,竟然做出这等有悖常理之举。

    “其实颜某并不想与曹公做对,若不然当初汝南之时,也不会有意放曹子孝一马,这一点伯宁想必也看得出来。”颜良接着又道。

    这一点满宠倒是深信,若颜良当真想对付曹cāo,当初汝南得胜时,就当趁机兵进许都。

    “官渡之战正当关键时刻,曹公应当集中全部力量对付袁本初,可眼下他却派了曹洪前来攻我这个对他没有威胁的人,我以为曹公此举,有本末倒置之嫌,伯宁你说呢?”

    “伯宁不过一阶下之囚,将军跟我说这些话,似乎没什么用吧。”满宠凝眉道。

    颜良笑了笑,亲给他倒了一杯酒,“我今rì请伯宁来,其实是想请伯宁去向曹子廉带个话,向他陈明利害,表明我的友好之意,我们双方便可罢兵,专心对付各自的敌人,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满宠这下才恍然大悟,原来颜良是有求于他,想要让他做传信人,劝曹洪退兵。

    “这正是我脱身的好机会,岂能错过……”

    满宠心中狂喜,当即便道:“将军愿与曹丞相和解,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将军放心,我定会把将军的好意,如实的转告给曹子廉将军。”

    看得满宠那满脸的喜sè,颜良心下却在暗笑。

    他也装作欣喜的样子,大声道:“那颜某就多谢伯宁了,来,咱们喝酒。”

    满宠却不知,颜良这突然提高八度的声音,正是事先商定好的暗号。

    此时,一直候守帐外的文聘,听到颜良的暗号,立刻便掀开帐帘,装作一脸匆忙的入内。

    “将军,刘表的大军已距新——”

    话未说完,颜良猛的瞪他一眼,暗示他闭嘴。

    文聘假作恍悟,赶紧改口笑道:“末将不知将军在会客,其实也没什么事,末将呆会再来向将军禀报。”

    颜良摆了摆手,文聘遂悻悻而退。

    这看平平无奇的一段,满宠看在眼里,心中却狐疑大生,暗忖:“那颜良显然是有意打断姓文的话,听那姓文的半截话,似乎是想说刘表的大军已逼近新野,莫非……”

    满宠心中陡然一震,眼中掠过一丝异sè,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颜良演戏之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满宠的表情变化,那一瞬间的异sè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满宠中计了。

    “为了向曹将军表示和解的诚意,颜某还愿意主动退兵十五里。”颜良假作不知,继续演戏。

    满宠忙道:“将军若果能如此,曹将军那里必会相信将军的诚意。”

    几轮酒罢,满宠便称事不宜迟,要尽快起程去向曹洪转达颜良的和解之意。

    颜良表现出巴不得的样子,赶紧客气的送了满宠出营。

    离营的满宠,如飞鸟出笼一般,一刻也不敢逗留,纵马狂奔向着北面的曹营而去。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颜良的嘴角扬起了丝丝的笑意。

    “将军,你说那满宠会中计吗?”文聘从旁现身。

    颜良冷笑道:“这个满伯宁颇有智计,想要骗过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戏还得演得再逼真一点。”

    文聘微微点头,问道:“那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颜良一摆手,大声道:“传我将令,全军拔营!”

第三十五章 富豪曹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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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新野以北五十里,曹营。

    曹洪的四千大军安营已毕,此时月上眉梢,大部分的曹军士卒已然休息。

    中军大帐却依旧灯火通明,鼓乐袅袅。

    大帐的zhōng yāng,一群轻衣薄杉的美貌营jì,正伴随着鼓乐之声婀娜起舞,宽衣解带。

    首座上,曹洪手托着腮帮,品着美酒,正眯着眼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帐下的诸将也皆是豪饮说笑,sè迷迷的对起舞的营jì指指点点。

    军中设营jì本是常事,曹洪出身富豪之家,平素喜好奢华享乐,如今便在帐中安排了营jì裸舞,以为麾下诸将助兴。

    酒sè正浓时,帐帘猛然被掀起,一人带风而入。

    穿帐而入的冷风吹醒了靡靡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向帐帘望去,当他们看清入内之人时,立时都惊的目瞪口呆。

    “满伯宁!你……你还活着?”曹洪也吓了一跳,颤声叫道。

    入内之人,正是满宠。

    满宠扫了一眼帐中那群赤条条的营jì,铁青着脸道:“厉锋将军,大战当前,你却在营中观看裸妇嬉戏,成何体统!”

    曹洪身子一震,脸上顿时流露出惧sè。

    满宠为许县令时,以执法严格著称,当初曹洪亲戚犯法,满庞把他们都抓了起来,曹洪向满宠求情,满宠却根本不给他面子,一定要依法办理。

    后来曹洪没办法,只好去向曹cāo求情,满宠得知后,就赶在曹cāo来之前把犯法的人统统提前处斩。

    至那以后,曹洪嘴上不说,心中却对满宠极为忌惮。

    而今满宠突然出现,当着众将公然斥责曹洪,曹洪心中害怕,赶紧摆手示意那些营jì退下。

    衣衫不整的营jì们婀娜而退,帐中诸将都显得有些不悦,曹洪也顾不得许多,将诸将一并屏退,然后笑眯眯的把满宠请入座。

    “我听说汝南一战,伯宁失踪不知去向,怎会突然在此出现?”曹洪好奇的问道。

    满宠便将自己如何被俘,如何不屈,以及颜良如何托他来示好请和之事,如实的向曹洪道来。

    “原来伯宁是被颜良俘虏了呀,我还道你殉身沙场了呢。”曹洪忌惮的表情渐褪,语气中似有几分讽意。

    满宠也顾不得这些,正sè道:“那颜良此番所带兵马不过两千,如今刘表又发大军正攻新野,颜良腹背受敌,方才想和将军求和。我料想颜良军眼下必定人心惶惶,此乃天赐的良机,将军何不尽起大军,夜劫敌营,必可一战而胜。”

    “竟有此事?伯宁如何知道刘表正在攻打颜良?”曹洪面露狐疑。

    满宠便将他在营中听到的文聘之词说来。

    曹洪听罢,却摇头道:“丞相临行前曾有密令于我,命我不可轻敌,如今我怎能凭你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断定颜良军心已乱。”

    曹洪一句话把满宠顶得无言以应。

    他知道,曹洪是因为他被俘之事,心存了怀疑,所以才不敢轻信于他。

    而满宠也正想借着助曹洪击灭颜良立功,以此来洗雪自己被俘的污点,重新换回曹家对他的信任。

    只是,现如今他却并无确凿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判断。

    沉吟片刻,满宠露道:“将军不就是想要确切的证据么,若我拿出让将军心服口服的证据,将军是否就会采纳我的计策?”

    曹洪虽跟满宠有过节,但跟立功却没有过节,如若真能一举击败颜良,为大兄曹仁血耻,扬他曹洪的威名,又何乐而不为。

    顿了一顿,曹洪道:“若果真如此,我自当发兵。”

    满宠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

    次rì天明。

    斥候一大早就发回情报,颜良军果然如满宠所说,拔营南去,退兵二十里以表诚意。

    午后时分,曹洪率军来到了颜良废弃的营地,打算在此扎营,步步紧逼对方。

    命令方传达下去不久,满宠便策马而来,兴奋道:“子廉将军,证据确凿,该是发兵的时候了?”

    “证据,在哪里?”曹洪疑道。

    满宠跃下马来,指着四周一个个的小土坑道:“将军要的证据,正是这些颜良留下的军灶。”

    “军灶?”

    曹洪环顾四野,表情越发的茫然,愣怔了那么一刻,眼眸陡然间一亮。

    “我方才已命人细数过军灶,所有的灶数加起来,只够一千多人生火造饭,这就是说,新野方面形势一定很紧迫,逼得那颜良不得不暗中抽调兵马回援,这也就是说,目下颜良手中的兵马,不过千余,将军,这难道还不足以令他下定决心吗?”

    满宠的一席话,把曹洪彻底的点醒。

    他的用兵能力虽不及兄长曹仁,但也是熟读兵法,颇有一番能耐,又怎能不理解满宠方才所说的重要xìng。

    颜良原本只带了两千兵马来,眼下又少了一千,如此看来,满宠的推测全然无误。

    天赐的良机,正是用兵之时。

    曹洪的表情陡然间决然起来,厉声喝道:“传本将之命,今晚全军饱食,夜劫敌营,本将要亲手斩下颜良的项上人头,为我兄长报仇雪恨!”

    ######

    夜如泼墨。

    五百骑兵肃立在淆水西岸,耳边只有风声水声,四野安静得吓人。

    颜良驻马横刀,目光冷峻的凝视着对岸灯火通明的大营。

    月隐月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夜依旧一片死寂。

    身后的骑兵们渐渐开始躁动不安,原本铁一般的意志,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悄然的消磨着。

    唯有眼前那铁塔般的身躯,却巍然不动,沉着的如大山一般。

    颜良的平静,让骑士们躁动的心情,渐渐的平伏了许多。

    “自跟随颜将军以来,无论遇到多强大的敌人,都能战无不胜,这一次,也是一样吧。”

    骑士们的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风起了,寒气愈重。

    颜良刀锋般的眼神,突然间一动。

    对岸的大营,终于出现了异动。

    喊杀声隐隐而起,火光照耀下,似乎有道道的流星从营寨中shè出,那是箭矢的光芒。

    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轰轰的马蹄声骤然而起,无数的黑影从夜sè中杀出,向着大营攻去。

    那是四千曹军正在对文聘的一千步军,所发起的最猛烈的进攻。

    “曹洪,你还是中计了。”颜良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无论是文聘透露情报,还是所谓的减灶,其实都是颜良的诱敌之计。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使曹洪误认为新野势危,颜良军心已乱,透使尽起全军前来劫营。

    以弱胜强,唯有出奇制胜,颜良岂能忘了这一点。

    眼见曹洪已中计,颜良没有丝毫停留,当即下令全军沿着淆水望北急行。

    淆水自北向南而流,其东岸地势较为平坦,故两军交战,都将营寨安在淆水东岸。

    颜良为了避过曹军的斥候侦察,特意涉水渡河,从西岸向曹军靠近,一路疾行,竟没有撞上一名曹军斥候。

    将及天明,河对岸终于出现了曹营大旗帜的影子。

    颜良命兵马隐蔽而行,借着天亮前的黑暗潜行至曹营之后,然后才涉水渡河。

    东方发白时,颜良和他急行一个多时辰的五百骑士,终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曹军的背后。

    视野之中,曹军一片安静,全然没有任何防备。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曹军都在攻打南面的颜良军大营,留守大营的曹军不过五六百人而已。

    颜良深吸了一口气,跃而横刀,高声喝道:“颜家军的健儿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本将杀尽曹贼!”

    “杀尽曹贼!”“杀尽曹贼!”

    五百骑士,热血沸腾,齐声发出最嘹亮的怒吼。

    长刀向前奋然划下,五百铁骑轰然而出。

第三十六章 愤怒的反击(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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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良如一道黑sè的闪电shè出,五百铁骑追随于后,如一柄巨大的黑sè铁矛,穿越黎明前的最后一抹夜sè,向着全无防备的曹营袭卷而去。

    留守在营中的,只余下满宠和七百曹军。

    曹洪信了满宠的计策,此去带走了曹军jīng锐主力,而他怕满宠分功,偏把满宠留下来守营。

    满宠倒没有介意,此时的他正在帐中踱步,焦虑的等待着曹洪获胜的消息。

    按照满宠推想,以曹洪四千jīng锐,攻破颜良一千惶惶之众,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但时,发兵已过几个时辰,却依然没有传回捷报,这让满宠渐渐感到了有些不对劲。

    突然之间,一名士卒冲入帐中,惊惶失措的叫道:“将军,不好了,北面有无数骑兵正向大营杀来。”

    “什么?”

    满宠大吃一惊,却是不信,急是披挂出帐,策马奔往营北。

    当满宠看到那漫天的尘埃,耳听到那隆隆的马蹄声时,他的脸一瞬间惊得煞白,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可怕之事。

    是颜良的骑兵!

    可是,他明明不是回援新野去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地,这怎么可能。

    满宠心中是深深的震撼,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中了颜良的计策。

    “这个颜良,竟如此足智多谋,使我两度中计,今rì若败,还有何面目活着!”

    惊骇与羞愤怒填于胸,形势危机之下,满宠也不及多想,只得喝令惊恐的士卒们赶快列阵应战。

    为时已晚。

    颜良的偷袭来得太过突然,五百铁骑又皆是人马披甲的重骑兵,这想一支军队,就想当于现代战争中的坦克军团一般,其冲击力与防护力几近恐怖。

    曹营中仓促shè出的箭矢,攻击力不足,数量又少,根本无法阻止五百重骑的冲锋。

    顷刻之间,那铁骑洪流,便如黑sè的闪电一般,无可阻挡的扑来。

    因是没想到敌人会奇迹般的从北面出现,故这北营一线,并未有挖有壕沟,设有鹿角,只区区的一道木栅,又如何能挡得住重骑兵的冲击。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颜良和他的铁骑摧枯拉朽般撞破敌墙,似洪水般泄入了曹营之中。

    处于前排曹军,如纸糊的假人一般,不是被铁骑撞飞,就是被碾压成肉浆,顷刻间就有百余丧命。

    颜良一马当先,手中大刀狂舞,破营而入,肆意的斩杀着那惶恐的敌人。

    五百河北铁骑随后而入,横冲直撞斩杀溃逃的敌人,更是顺风放火,将一面面的敌帐点燃。

    七百多的曹军,转眼间被杀得七零八落,死伤几近。

    颜良大老远就望见了满宠的身影,纵马斩开一条血路冲上前去,高声叫道:“满伯宁,说好了放你回来讲和,为何言而无信!”

    怒吼间,颜良已杀至五步之前,手中的长刀流转着慑人的寒光。

    满宠看到颜良一刹那间,脸上流露出羞愤交加的复杂表情。

    愤是愤于再败于颜良之手,羞则羞于自己未守信约。

    环顾四周,败局已定,满宠知道自己不是颜良的对手,妄自动手,无非只是一死而已。

    他便是狠狠一咬牙,翻身下马,将手中的兵器一丢,干脆盘膝闭目坐在那里。

    这副样子,好似在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到满宠这副样子,颜良笑了。

    战斗很快结束,整个曹营已化作一片火海。

    “把满将军带上,本将还有好戏让他欣赏。”颜良摆手喝道。

    于是满宠再一次被绑了个结实。

    袭破曹营只是开始,还有曹洪的四千大军需要解决,颜良只令将士们稍加休息,便沿着大道向南奔去。

    二十里外,一场艰苦的攻防战尚在继续。

    文聘不愧是一员良将,仅凭着千余步军,竟是生生的顶住了曹洪四千大军的狂攻。

    只是,曹军毕竟人多,勉强坚持过几个时辰后,随着士卒的死伤增多,文聘便渐渐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曹洪很兴奋,只道再加一把劲,扫平颜良的大功即将收于己手。

    正当曹洪信心倍增时,军中忽有士卒惊叫:“不好了,大营起火啦!”

    一人尖叫,周遭同伴纷纷回头,果然见北面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大营着火了~~”

    “敌人抄了咱们大营啊!”

    顷刻之间,全营大部分将士都看到了主营起火之势,原本斗志高昂的他们,转眼便陷入了慌乱之中。

    志在必得的曹洪也被大营忽起的烈火所震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主营为何会起火。

    正当惊疑时,背后漫天而起的尘土,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曹洪的心头。

    但见目之所及,滚滚尘雾飞扬,隐隐约约有无数的骑兵涌动其中,正呼啸着向着本军杀来,那一面“颜”字的战旗高高飘扬,刺得所有曹军士卒都心惊肉跳。

    “娘的,颜良怎么出现在身后,难道老子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不成?”

    曹洪大惊失sè,心中是万般的震撼,急是喝令部将分兵迎击背后杀来之敌。

    此时,大营中突然鼓声大作,原本死守的文聘,这时突然打开营门,率军反杀了出来。

    “杀曹洪!”

    “杀曹洪!”

    死战了几个时辰的颜军,一腔的怒气尽皆倾泄而出,震天的杀声吓得曹军几乎胆裂。

    腹背受敌,大营起火,如此不利的局势,纵使是再jīng锐的士卒,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心理打击。

    四千曹军如溃巢的蝼蚁一般,岂敢再战,轰然而散抱头逃窜。

    兵败如山倒。

    眼看着四周的士卒溃散如cháo,曹洪连斩数人都镇压不住,须臾间便跟着乱了阵脚。

    反击而出的文聘舞刀纵马,直取曹洪,口叫高喝:“曹洪,尔己中了我家颜将军的妙计,纳命来吧。”

    曹洪不及多想,急是抡刀相挡。

    吭!吭!吭!

    二人转眼间走过三招,文聘刀锋如风,直逼得曹洪勉强应接。

    如果颜良的武艺属于一流的话,此二人的武艺则属二流,两人的武艺本是不相伯仲,平素若战,不走个几百回合难以分胜负。

    只是如今曹洪兵败,心中胆寒,方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十几招走过,曹洪眼见身边士卒越战越少,无心恋战,佯攻几刀,抽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便望北逃去。

    尘雾中的颜良,策马如飞。

    往来疾行一夜,不少战马都累得吐白沫,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其实此时颜良所率的骑兵,不过三百余人而已。

    颜良半路上灵机一动,便令士卒们给马尾拴上树枝,扬起大片的尘土,借此来营造出千马万马的假象。

    眼见曹军败溃,颜良知道,自己的计策果然奏效。

    敌军已溃,已没有必要再掩伪装,颜良遂喝令骑士们解下马尾上的树枝,向着迎面而来的溃军冲杀而上。

    三百铁骑,如从地府脱出的幽鬼一般,从那滚滚的尘雾中杀出。

    颜良一马当先,手中大刀斜扫而出,鲜光飞溅中,将迎面而来的一员敌骑拦腰斩成两截。

    刀锋挟着猎猎的狂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四面舞动。

    道道寒光中,鲜血喷涌,断肢在飞散。

    铁骑所过,一道长长的血迹如腥红的地毯一般,从南向北延伸而去。

    血雾中,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四下一扫,瞥见乱军中,一员金甲的敌将连斩数名己军,武艺颇为了得。

    颜良料想这敌将必是曹洪无疑,冷笑一声,拨马斩开一条血路,向着那曹洪便杀去。

第三十七章 打到你老实

    (感谢三无内腹黑同学给力打赏,第一个执事也有了,真是惊喜感动啊)

    颜良骤袭而至,暴喝声中,钢刀扇扫而出。

    曹洪不及多想,急是举刀相挡。

    锵~~

    星火四溅中,曹洪身子剧烈一震,胸中气血翻滚,险些从马上被震落。

    “此人劲力凶悍至此,莫非就是颜良不成?”

    惊骇中,曹洪极力克制翻腾的气血,倾尽全力反手一刀击出。

    颜良长刀斜向,从容一挡。

    金属交鸣中,曹洪的身形再度一震,全力击出的一刀竟被反荡回来,而颜良却神sè泰然,轻松之极。

    曹洪心中骇然,脸上涌起无限的惊sè。

    两招交手,颜良均未使出全力,但已判断出敌将武艺不弱,必然就是曹洪了。

    “曹子廉,你中了伯宁的计策,大势已去,何不下马束手就擒。”

    胜负已定,颜良也不急于收拾曹洪,勒马横刀,冷笑着劝降。

    曹洪一听此言,神sè立变,方知满宠已归降颜良,自己竟是中了那厮的jiān计。

    “满宠狗贼,可恨之极!”曹洪咬牙切齿,厉声咒骂。

    他却不知,颜良此言是故意的“假祸”给满宠,好叫世人皆知,满宠已背叛曹cāo,投降了他颜良。

    如此一来,满宠便跳尽黄河也洗不清,只有归顺颜良一途。

    “本将本无心与曹公为敌,怎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今rì你若束手就擒,本将给你留几分薄面,否则定叫你颜面扫地!”

    颜良语气冷肃,有种不容置疑的威势。

    曹洪用兵能力虽然一般,但身份却极为特殊,别人可以投降,身为曹氏宗族将领的他,却断无投降的道理。

    颜良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曹洪的自尊心,他恼羞成怒,暴喝着纵马再度向颜良杀来。

    “不自量力。”

    颜良冷哼一声,猿臂展动,手中钢刀如狂风暴雨般攻出。

    演义中的曹洪,可是能在马超面前支撑五十招的人物,此人的武艺攻击力不强,但防守却是一流。

    颜良连攻十余招,虽然把曹洪逼得苦于应付,但竟没逼他露出一丝破绽。

    虽如此,曹洪心中却是震撼连连。

    先前他听闻关羽、曹仁连败于颜良之手,还有所不信,今rì一见,方才真正的相信了传闻非虚。

    河北上将颜良,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虎将,他曹洪根本就不是对手。

    十余招走过,曹洪便知道再战下去,自己非败不可,开始盘算着如何抽身逃跑。

    只是他心中一生怯意,稍一分神,刀势便略显泄滞。

    颜良敏锐的抓住了战机,瞅准一丝破绽,倾尽全力“刷刷刷”的连着攻出三刀。

    但听一声惨叫,曹洪手中钢刀脱手而飞,整个人飞落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曹洪yù待爬山起,张口却喷出一股血箭,全血剧痛难当,再也无法动弹。

    颜良收手驻马,冷冷道:“将曹洪这厮给我绑了,好生的看管。”

    左右掠阵的亲兵一拥而上,将瘫在地上的曹洪五花大绑。

    此时环顾战场,会师之后的骑兵与步卒,如绞肉机一般,将四千曹军溃卒杀得七零八落,鬼哭狼嚎。

    rì上三竿时,隆隆的喊杀声终于隐去,战场已是伏尸遍野,销烟弥漫。

    “将军,你这计策实在是妙,末将自愧不如啊。”

    策马而来的文聘大叫道,染血的面庞中涌动着兴奋与敬佩,经此一战,他已对颜良彻底的信服。

    颜良淡淡笑道:“若不是仲业你拼死挡住曹洪的猛攻,我就算烧了敌军大营也无济于事,仲业,我果然没看错你。”

    得到颜良的赞许,文聘面露欣慰,又拱手道:“如今曹洪大败,宛城空虚,将军何不趁胜挥军北上,一举攻下宛城,全取南阳。”

    文聘杀到兴起,胆略胃口也跟着变大。

    “宛城毗邻许都,咱们若是攻下,曹cāo非跟我玩命不可,眼下保存实力为上,没必要跟曹cāo正面交锋,况且……”

    颜良的目光转向南方,“……南边那位还在等着坐收渔利,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头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今后老老实实,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将军的意思是……”文聘眼眸一亮,似有会意。

    颜良血染的身躯杀意再起,朗声道:“传我之令,全军即刻南下!”

    ######

    襄阳城,州牧府。

    蒯越炷着拐杖,一步一瘸的步入了大堂,脸上尚留青淤的痕迹。

    “异度,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堂上的刘表大喜,忙是起身下阶,迎了上去。

    蒯越拱手道:“越领军不利,让主公蒙辱,实无颜来见主公。”

    “胜败乃兵家常事,异度何必自责,只要异度能平安无事回来就好。”刘表携着蒯越的手宽慰,“况且新野之败,都是那文聘不肯力战之故,关不得异度的事。”

    蒯越松了口气,却又叹道:“主公待文聘不薄,却没想到他竟背叛主公,投靠了颜良那厮,他真是有负主公的恩遇呀。”

    “文聘小人,实在可恨!”

    提及文聘,号称名士的刘表也失了风雅,恨得是咬牙切齿。

    堂中蔡瑁等人,也纷纷的附合,均骂文聘忘恩负义。

    蒯越眼中闪过一丝诡笑,忽然笑道:“主公无需生气,越有一计,可将颜良和文聘一并除之,一雪前耻。”

    此言一出,众人jīng神顿时一振。

    刘表更是兴奋眉开眼笑,巴不得能除了颜良这个眼中钉,急问蒯越有何妙计。

    蒯越捋须胡须,缓缓笑道:“越离开新野时,打听到宛城的曹洪已率大军南攻新野,料想那颜良必起大军前去迎战曹洪,主公这个时候便可借着声援颜良为名,发兵北上,只等颜良和曹洪打到两败俱伤时,便趁机夺还新野,不但可夺还失地,更可将那颜良逼入绝境。”

    先前时,刘表已听闻曹洪南下的消息,那时他只想着靠颜良这个新结的盟友,抵御曹军的入侵,全然没想到这一节。

    如今经蒯越这么一提醒,刘表如醍醐灌顶一般恍悟。

    座下蔡瑁也腾的跳了起来,奋然道:“异度言之极是,颜良乃残暴武夫,若让他在新野占稳脚根,必为荆襄祸患。属下请主公拨我两万兵马,我定为主公夺还失地,洗雪前耻。”

    刘表捋须不语,苍老的脸上闪烁着兴奋,一副蠢蠢yù动之状。

    这时,伊籍却道:“主公方与颜良结盟才几天,而今就突然背盟,似乎有些不妥。再则,那颜良用兵如神,倘若他击败曹洪,转而举兵南下问罪,却当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堂中蒯越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颜良不过一武夫,如今兵不满万,将不过文聘,既要败曹营名将,又想敌主公的大军,简直是不可能之事。伊伯机,你这么怕颜良,莫非是那一趟出使,被他吓到了吗?”

    蔡瑁等人皆哈哈大笑,一个个俨然都不将颜良放在眼中,都在嘲笑伊籍。

    伊籍心中窝火,却只淡淡一笑,“颜良究竟有几分能耐,下官又怎及得上蒯别驾更了解呢。”

    伊籍这是拐着弯的讽刺蒯越败于颜良,当了颜良俘虏之事。

    蒯越的脸sè立时一沉,目光闪烁出怒sè。

    “好了,不要再争了。”刘表终于开口,“异度说得有理,那颜良虽然骁勇,但毕竟没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他在腹背受敌之下,还能起死回生。德珪。我就命你将jīng兵两万,北进新野。”

    “喏!”蔡瑁领命,jīng神大振。

    刘表想了一想,又道:“就烦伯机再去新野一趟,向颜良佯称我军是前来声援,令其不心生疑忌,以掩护德珪用兵。”

    伊籍yù待于劝,如今见刘表决心已下,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领命。

    号令已下,刘表苍老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冷笑,口中喃喃道:“颜良匹夫,老夫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第三十八章 好大一把火(求收藏)

    一阵含着水气的山风吹过,颜良拍了拍胯下的坐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对于习惯了河北干燥气候的他来说,这种陌生的气候虽然感觉很惬意,但他的身体仍旧会产生一丝微妙的不适。

    湛蓝sè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

    颜良的身后是五百名骑兵。

    尽管经历了两场大战,士兵们的体力消耗极大,但这支经过颜良jīng心训练的河北铁骑,仍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

    一骑斥候从后飞奔而来,向颜良汇报道:“将军,许先生来报,蔡瑁所率的两万荆州军已经逼近新野。”

    颜良“晤”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刘表的举动,果然与他所预料的一样,终还是按捺不住本xìng,打算坐收渔利。

    颜良看了一眼rì头,高声道:“照目前的速度,rì落之前就可以抵达邓塞,传令下去,命全军加快行军。”

    颜良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俨然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疲惫的骑士们打起jīng神,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

    rì落之前,颜良终于看到了玉带般明澈的汉水。

    汉水北岸的那座小城寨,正是邓塞。

    邓塞位于襄阳东北,依汉水北岸而建,因其靠近淆水,刘表便将之作为屯粮之所,供给荆北的粮草,多由此处装船,入淆水北上运往新野等地。

    也就是说,蔡瑁的那两万大军粮草军需,全靠邓塞的屯粮补给。

    从新野到邓塞,可走水路,亦可走旱路大道,颜良却偏偏捡了难行的山路,为的就是瞒过荆州军的斥候,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邓塞。

    他的目的很简单——火烧邓塞!

    历史上,曹cāo在乌巢的那一把火,可以把袁绍十几万大军吓垮,区区一个蔡瑁,若是闻知后方粮草被烧,还不得吓破了胆。

    颜良冷笑了一声,长刀缓缓扬起,向着山下奋然划出。

    五百铁骑,隆然而动,沿着斜坡俯冲而下,向着几里外的邓塞疾冲而去。

    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几百里的奔波,这已经是人与马体力的极限。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却依然坚毅如铁,毫无退缩。

    因为他知道深信,他们所追随的这位将军,必能引领他们胜利。

    为颜良而战,虽死无撼。

    须臾间,滚滚铁流汹汹而至,颜良挥舞着大刀,暴啸如雷。

    “杀!”

    “杀!”

    震天的杀声再起,隆隆的铁蹄震撼着大地,那汹汹的杀势,令天地为之变sè。

    邓塞一地,北有蔡瑁两万兵马,南有襄阳腹地,原本处于最安全的地带,故而平素并无大军驻守,此时留守的不过是张允所率的两千多步军而已。

    面对着突如其来,如神兵天降般的袭卷而来的骑兵,这两千正在卸甲吃晚饭的荆州守军,瞬间就吓得魂飞胆散。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汹涌而至的骑兵是从何而来。

    困惑导致惊异,惊异导致震怖,当他们看清那书着“颜”字的敌旗时,意志陡然间变便被击碎,整个邓塞营很快变得一片混乱。

    正品着小酒的张允,听闻帐外喧嚣声起,好心情被打乱,便出帐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禀将军,大事不好,颜良杀来啦!”奔来的部下惶恐的报告。

    张允却眼一瞪,骂道:“胡说八道,颜良还在北边跟曹军纠缠,怎么会跑到邓塞来,谎报军情,小心本将把你军法处置。”

    “小的岂敢胡说,颜良他已经要杀进营来了。”

    部下的惶恐之词,终于让张允起了疑心,他也顾不得披挂,匆忙赶望了营辕门。

    目之所极,茫茫的尘雾已在百步之外,飞尘之中,果然有黑森森的骑兵正在狂奔而来。

    “怎么可能,蒯先生不是说颜良被曹洪缠住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难道他长了翅膀不成?”

    张允大为惊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之下,急是喝令关闭寨门,准备迎敌。

    为时已晚。

    颜良的奇袭太过突然,张允的防守又如此松懈,他的命令刚刚传下时,颜良率领的骑兵已扑卷而至。

    一声暴喝,当先的颜良刀锋扫过,将正在关闭寨门的几名敌卒斩倒在地,一人一骑,如闪电般冲入了邓塞营。

    身后的五百铁骑,如虎入羊圈,呐喊着一涌而入。

    杀入营寨中的颜军将士,横冲直撞,肆意的砍杀着那些乱成一团的荆州军。

    遭受突袭的荆州军们,则在稍作抵抗之后,就陷入了全面的崩溃,丢盔弃甲的望水寨船上逃去。

    “不许逃,给本将顶住,谁敢逃军法处置!”

    张允纵马来回奔驰,试图镇压住败溃之势,但亡命的士卒却根本无视他的jǐng告,只顾抱头鼠窜。

    颜良舞刀砍翻一名敌人,鹰目一扫,发现乱军中有一名敌骑在大吼大叫,料想便是邓塞营的主将张允。

    眼眸充血,杀气滚滚,颜良猛一夹马腹,望着张允便如电shè去。

    长刀过处,如摧枯拉朽般斩开那些阻路之徒,一人一骑,直奔张允而去。

    那张允眼见一员铁塔般的敌将向着自己撞来,避之不及,眼见刀锋当头劈至,只得举枪相挡。

    暴喝声中,颜良手中的钢刀,挟着排山倒海般的狂力,呼啸而下。

    锵!

    “啊~~”

    一声金属激鸣,一声惨叫。

    张允那七尺之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上跌下,飞出数丈之远,重重的坠落于地。

    爬在地上挣扎的张允,满脸喷血,几乎筋骨yù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望向颜良,心中在惊骇,自己武艺自诩不弱,怎会只一合就败给了这对方。

    “子义将军,何必对这姓张的刀下留情。”拨马而至的文聘喘冷冷道。

    张允乃故太尉张温之子,出身南阳大族,与蔡瑁为表兄弟,跟刘表有姻亲之谊,遂跟蔡瑁一样得宠于刘表。

    文聘当初屈于张允之下,想来也没少看他脸sè,心中少不了对其怀有怨意。

    那张允这时才知,眼前一招击败自己的敌将,竟然就是传闻中的颜良。

    知晓了颜良的身份,张允的脸sè更是惊怖。

    颜良瞟了一眼地上的张允,不屑道:“一个草包而已,杀了他我还怕脏了我的刀,且留他一条狗命,说不定会有用处。”

    颜良的目的是震慑刘表,并非与其全面开战,与其杀一个庸碌的张允,倒不如留之做后用。

    文聘见颜良自有主张,也就再敢再多说,指着遍营的粮仓道:“这满营的粮草,将军打算怎么办?”

    颜良驻马远望汉水之南,冷笑道:“一把火给我烧干净,我要用大火跟刘表打个召呼,让他再也不敢小视我颜良!”

    语气之中,迸shè着猎猎的杀气。

    文聘得令,策马而出,大叫道:“颜将军有令,放火,烧粮。”

    片刻之间,烈火四处而起,几十座粮仓逐一被点燃。

    熊熊的烈火四下蔓延,将残留的军帐与营栅吞噬,过不得多时,整座邓塞粮营便化成了一片火海。

    赤艳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烧得通红,更一条汉水尽染。

    乘船逃进汉水的荆州残兵们,望着漫天的大火,无不是心有余悸,深深的为颜良军所恐怖。

    颜良驻马拖刀而立,远望着熊熊的火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种焦臭的味道,那是尸体被烧焦之味。

    颜良皱了皱眉头,拨转回头,目光投向北面,淡淡道:“往北去吧,是时候跟那位蔡大将军打个招呼了。”

第三十九章 大惊

    新野城南二十里,荆州军营。

    中军大帐。

    “异度,据细作的回报,颜良那厮留了有七千多人守新野,看来他对咱们早有防备呀。”

    蔡瑁语气中有些担忧。

    蒯越却不以然,冷笑道:“姓颜的在新野留兵越多,用来抵御曹洪的兵马就越少,只要他败于曹洪,新野必定大乱,留军再多又有何用。”

    蔡瑁微微点头,对蒯越的分析深以为然,脸上又流露出志在必得之sè。

    “德珪不必担忧,咱们就喝喝小酒,吃吃小菜,坐等收渔人之利便是。”

    蒯越笑道,说着亲给蔡瑁倒了杯酒。

    帐中的气氛轻松,二人对酒闲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几杯酒下肚,帐帏掀起,一人风尘仆仆而入,正是出使新野的伊籍去而复返。

    “伯机回来了,这一趟出使结果如何?”蒯越也不看伊籍一眼,边吃酒边问道。

    伊籍眉头暗暗一皱,淡淡道:“别驾交待的事,下官已告知许子远。许子远说谢过主公的好意,曹洪那边颜将军自会应付,无需劳动咱们荆州军出马。”

    “果然不出我所料,许攸害怕了。”蒯越面露得意之sè。

    旁边蔡瑁道:“许攸既说不需咱们援助,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管那许攸怎么说,我们偏把大军安扎于此,看他许攸又能如何。”蒯越语气狂傲,颇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异度说得是。”蔡瑁点头附合,

    见他二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伊籍却是心存忧虑。

    犹豫片刻,他忍不住道:“那颜将军用兵如神,许子远又极有谋略,下官以为我们还是不可轻敌才是。”

    听得此言,蒯越哈哈大笑。

    笑声之中,毫不掩饰讽刺之意。

    “蒯别驾,不知下官的话有什么好笑之处?”

    伊籍不悦道,蒯越那种高高在上大族名士的傲慢,让他很不舒服。

    蒯越却冷笑道:“前番我的确是败给了颜良,不过那也是因为文聘的原故。说到底,那颜良不过只是袁公遗弃的一名武夫而已,至于许攸,虽有谋略,但在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岂能有回天之力。我笑,自然是笑伯机你认不清局势。”

    旁边蔡瑁也道:“异度言之有理,伯机,你确实太看得起那颜良了,一个出身卑微的武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伊籍无话可说。

    面对着这两侠傲慢的荆襄大族名士,伊籍知道自己没什么发言权,除了低头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选择。

    正当这时,一名小校急匆匆的闯入帐中。

    “蒯别驾,蔡将军,后方急报,邓塞营被颜良所破,我军所屯军粮全被烧毁,张将军被颜良所俘。”

    这一连串的噩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将蒯蔡二人震得全身僵固。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蔡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将那小校拎声,惊吼道。

    那小校将情报战战兢兢的又重复了一遍,这时,蒯蔡二人才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这怎么可能,颜良明明在新野北面跟曹洪交战,怎会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后方?”

    蔡瑁惊恐的自语,一脸匪夷所思的震撼。

    蒯越亦是满脸惊诧,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连对颜良心存敬意的伊籍,此刻也颇为震撼,不知颜良是如何做到的。

    正当这时,从北面而来的斥候,又带回了最新的情报:

    曹军大败,曹洪为颜良生擒。

    这第二道情报,如重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那二人的心。

    “颜良定是击败曹洪之后,以骑兵走山路小道,深入到了汉水腹地,方才能偷袭邓塞粮营。”恍然大悟的颜良,不禁说道。

    蒯越却是惊得脸sè苍白,口中颤声道:“曹洪的几千大军,如何就败了,还败得这么快,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荆襄首席谋士尚且如此,那蔡瑁就更不用说了,震惊得惶惶难安,嘴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下官早说过,颜良用兵不神,不可小视。如今粮草被了个干净,军心很快就会不稳,以下官之见,还是趁着军心未瓦解之前,尽快撤回襄阳为妙。”

    伊籍最先恢复了冷静,那一句“下官早说过”,分明有反讽的味道。

    这个时候,蒯越也没了奈何,明知伊籍言有讽意,却无言以辩。

    军粮被烧,乃是军中最忌之事,别说他手中只有两万兵马,就算有十万雄兵,用不着颜良动手也会不战自溃。

    无奈之下,蒯越只得恨恨道:“颜良这厮以后再收拾他也不迟,德珪,速速下令撤军南归吧。”

    蒯越都没办法,蔡瑁更没了主张,当下也不及多想,赶紧下达全军立刻拨营南归。

    ######

    “将军,你说那蔡瑁和蒯越二人,若是知道邓塞之粮被烧的消息,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策马奔行中的文聘,笑道。

    “还有是什么表情,自然是一副苦逼脸。”颜良不以为然道。

    “苦逼脸,那是什么表情……”文聘喃喃自语,面露茫然。

    颜良怔了一下,干咳几声,扬鞭道:“好了,就是此处吧,全军停止前进。”

    号令传下,五百疲惫的骑兵停下了脚步。

    文聘环顾四周地形,大道两旁皆是旷野,地势极是开阔,附近所能设伏者,不过是几个丈许多高的小山包。

    文聘狐疑道:“将军,此处地形不够险要,似乎不太适合设伏,前方二十里处倒有几处狭地,咱们是不是……”

    话未说完,颜良却已摇头。

    “将士们往来数百里,连打了三场仗,就算能设下埋伏,也未必胜得了那两万之众的敌人。”

    文聘回头看了一眼,士兵们一个个已累到几乎虚脱,体力早已透支,这般状态,确实不宜再战。

    “可是,在此间设伏的话,胜算只会更小。”文聘面露忧sè。

    颜良嘴角却扬起一抹诡笑,反问道:“谁说我要跟蔡瑁蒯越交战了?”

    文聘的表情愈加茫然,完全捉弄不透颜良的用意。

    颜良目光却已投向山包上的那此密林,朗声道:“速将随军所携的那几百面旗帜带入林中,分布的密一点,只听战鼓一起,就统统给本将亮出来。”

    听得此言,文聘陡然间恍悟,惊喜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赞叹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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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刘表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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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之前,颜良和他的五百骑兵已经布署完毕。

    五百人马分成四队,分别藏身于大道两边的四座山包上。

    此地已按近汉水,地势以丘陵居多,山不高,但树林却颇密,人马藏于其中,若无斥候仔细侦察,绝不会被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在颜良的脸上时,大道的北边,终于出现了荆州军的身影。

    那飘扬的大旗上,书着一个斗大的“蔡”字。

    “果然是南撤的蔡瑁军,嘿嘿,老子我等你多时了……”颜良嘴角上扬,穿越密林的目光中,流露着几分诡绝的杀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以急行军的方式,匆匆的沿着大道南下,全然没有觉察到附近的山丘上藏有伏兵。

    或者说,荆州军根本就没把伏兵当回事。

    从邓塞而来的情报中,蔡瑁得知偷袭的敌人,不过是五百多颜良轻骑而已。

    区区五百骑兵,长途跋涉必然筋疲力尽,纵然是骑兵,想要在野战中摧垮他的两万步军也绝无可能。

    而附近地势开阔,仅有的丘地也并不高,并不适合骑兵设伏,发动俯冲的突袭。

    蔡瑁也算熟读兵法,料定颜良不会“犯傻”,此时多半已由原路回往新野,故也没有太过戒备,只顾着催促全军疾行南归。

    几分钟后,这两万多人的荆州军,匆匆忙忙的从颜良的眼皮子底下穿过。

    时机正好。

    “呸~~”颜良将嘴角的草根吐出,手掌斜向一扬,轻喝一声“擂鼓”。

    号令传下,早已准备好的几个虎臂大汉,挽起袖子,发狂似的擂起了数面牛皮大鼓。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信号一起,其余山丘上的战鼓也应声而起。

    随着战鼓声起,密林间陡然间树起无数的旗帜,那些潜藏在林中的士兵,跟着扯起嗓门,只呐喊大叫起来。

    “杀啊~~”

    “杀蔡瑁!”

    “活捉蒯越——”

    五百人疯狂的吼叫,几百面旗帜随风乱舞,隆隆的战鼓声震天动地。

    这般气势,仿佛密林中藏有千军万马一般,声势极是浩大。

    颜良捂着耳,大笑道:“给本将大声的叫,嗓门越大,功劳越大。”

    士卒们得到颜良的鼓励,更是叫得嘶心裂肺,叫得满面胀红。

    大道之上的蔡瑁和他的两万荆州军,却是被这突然而起的伏兵,吓得是失魂落魄。

    蔡瑁环顾四周,眼见密林中旗帜无数,四面到处是喊杀之声,俨然有万千伏兵顷刻间将要杀出一般。

    蔡瑁顿时吓得乱了阵脚,生恐伏兵杀出逃之不及,急是大叫:“不可停步,全军疾行!”

    命令刚下,他自己则纵马先行,不顾一切的抢先望南奔去。

    主将这么一走,本就惶惶的荆州军们立时便陷入慌乱之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队伍,你推我搡的夺路而逃。

    一处乱,处处乱,须臾间,急行南撤便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心念着保命要紧的荆州士兵们,惶急之下,将盔甲军械、旗鼓军需等纷纷丢弃,恨不得全身上下只余一双鞋子,最大限度的轻装逃命。

    位于阵中的蒯越,最初的一刻也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大股伏兵。

    不过他脑子一转,便叫道:“大家不要惊慌,这是敌军的疑兵之计,切不可自乱阵脚。”

    只可惜,先行而逃的蔡瑁,使得整个队伍陷入了崩溃,蒯越的喊叫如泥牛入海,很快就被淹没。

    “颜良,又是颜良,可恨——”

    蒯越咬牙切齿,脸上怒sè喷涌。

    眼看着士卒们望风而逃,蒯越心中有恨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也跟随着大股溃军,向着襄阳方向奔逃。

    半个时辰后,两万过街老鼠般的荆州军,终于逃出了这片所谓的“伏兵区“。

    这个时候,颜良才和他的五百骑兵,不紧不慢的从密林中走出来。

    士兵们望着狼狈而逃的敌人,个个开怀大笑,嘲笑着敌人的胆小如鼠。

    颜良环视一眼大道左右,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盔甲和兵器,数都不数不清。

    颜良随手捡起一柄作工jīng良的长戟,口中喃喃笑道:“这下可发财了,刘景升,多谢你送我这么一大笔军资,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们,来rì加倍回报于你。”

    那“回报”二字,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这么多的军械,足以武装万余jīng兵,将军,你这一招疑兵之计,当真厉害。”

    拍马而来的文聘,一脸的兴奋,难以掩饰对颜良的赞服。

    颜良却只淡淡一笑,大声道:“大家就辛苦一下,把刘荆州送给咱们的礼物驮回新野,今晚人人有酒,本将与你们不醉不休。”

    五百骑兵们听到有酒赏赐,立时爆发出山呼般的欢呼声。

    众人的欢喜的目光中,充满了对颜良的祟敬,纵使是情绪内敛的文聘,也不禁暗暗点头叹服。

    入夜之时,颜良和他的五百骑兵,终于满载而归,回到了新野。

    此时的新野城的军民,jīng神尚处于高度的紧绷状态,当他们闻知他们的颜将军,带着荆州军的弃资归来时,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到舒展。

    颜良在众人敬仰与欢叫声中,坐骑黑驹,身披红袍,徐徐的步入了新野。

    耳边尽是赞服之声,整个新野城都为之沸腾。

    颜良当场下令,尽取新野库府所藏,今晚全军大宴,不醉不休。

    “子义将军万岁!”

    “子义将军万岁!”

    激动高兴的将士们,难抑心中的情绪,竟是呼出了“万岁”的口号。

    要知普天之下,唯有皇帝才能被臣民山呼“万岁”,但如今将士们对颜良祟敬之极,激荡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只能用呼喊万岁来宣泄心情的痛快。

    “恭喜将军凯旋而归。”

    下得城头的许攸前来相见,拱手见礼时,眼眸中隐隐也闪动着几分激动的神sè。

    也难怪,此番颜良所处的困境,纵使是许攸也未有必胜的把握,当初送颜良发兵出城时,他心中已做了兵败身死的准备。

    而今局势逆转,许攸也如释重负,心中如何能不激动。

    颜良一拱手,微笑道:“先生也辛苦了。”

    那一句“辛苦了”,虽然简单,但却诚恳而真挚,是颜良认可许攸留守后方的功不可没。

    许攸心中感动,遂是哈哈大笑:“将军不说要不醉不休么,今rì我就霍出这把老骨头,陪将军喝个尽兴。”

第四十一章 终收满宠

    许攸鲜有饮酒,自称喝多了伤身,他这把老骨头要好好的保养才能活得长命。

    今朝这大喜的rì子,许攸兴致甚好,也就顾不得许多,非要豪饮一番。

    “既是先生有此雅兴,那我就奉陪到底,哈哈~~”颜良也不含糊,痛快的应下。

    当天晚上,新野城一片欢腾,众将士大吃大喝,大肆的庆祝。

    颜良也难得喝到烂醉如泥,不知什么时候睡倒,次rì醒来时,已是rì上三竿。

    一夜的尽兴后,颜良想起还有正事要办。

    午后时分,颜良端坐于大堂,喝令将俘虏曹洪押上。

    过不多时,灰头土脸,面sè惨白的曹洪便被拖了上来。

    “曹子廉,本将与你并无冤仇,你为何无故发兵侵我疆界?”颜良目光如刃,冷冷的质问。

    曹洪瞪了颜良一眼,愤愤道:“我奉诏讨你这逆贼,为朝廷平乱,乃理所应当之事,何需理由。”

    身为阶下之囚,这曹洪倒是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态度这般强横,倒也是个硬汉子。

    倘若换作是别的将领,颜良也许还会心生欣赏,有招降为我所用的意思,但面对着眼前曹洪,颜良却没有这想法。

    曹洪的武艺虽然不弱,但其领军能力远逊于曹仁、夏侯渊,以及徐晃等曹营名将,比之满宠都大有不如,无论是演义里还是正史里,都没有多少出sè的战绩。

    如果不是曹洪曾救过曹cāo一命,再加上他是曹室宗亲的身份,以他的水平,根本不会位居高位,顶多也就是个二三流的将领。

    此等统兵能力,本就引不起颜良太多的兴趣,何况他不比文聘、满宠等将,身为曹室宗亲将领,根本也就不存在投降颜良的可能。

    故是听得曹洪的愤愤之词,颜良的脸sè顿时便掠过一丝yīn冷怒sè。

    他斜视着曹洪,冷笑道:“当今天子乃是曹cāo的傀儡,此乃世人皆知之事,你那什么‘奉诏讨贼’的借口,自己说说就行了,还在我这里炫耀,当真是好笑。”

    “呸!”曹洪吐了口唾沫,“你个贼逆,休要猖狂,今rì我曹洪虽败,但丞相的大军稍后必来,定叫你死无葬生之地。”

    这般一骂,立时便惹得颜良火冒三丈。

    从官渡到汝南,再从汝南到新野,老子我并不想与你曹cāo为敌,你却没完没了,一再的相逼,不停的派兵攻打老子,当真以为我颜良是好欺负的么!

    颜良越想越窝火,怒从心起,腾的便站了起来。

    他大步流星到曹洪跟前,猿臂一伸,“啪”的就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了曹洪的脸上。

    那清亮的耳光声,在这空荡的大堂中回荡,堂内众人跟着都是一颤。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颜将军,竟然会做出这样意外的举动,竟是亲手扇了敌将一巴掌。

    曹洪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他是头晕眼花,晕乎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左脸上,那一个红殷殷的巴掌印,分外的显眼。

    曹洪怒了,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作为一名豪强出身的贵公子,作为曹家的宗室大将,竟然被人扇了耳光,这简直比捅他一刀还要难受。

    “颜良狗贼,你竟敢——”

    啪!

    又是一声脆响,曹洪的另半边脸瞬间也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

    颜良俯视着他,冷冷道:“敢再出言不逊,本将就一直扇到你闭嘴为止。”

    曹洪怒气填胸,气得眼珠子都快炸出来,牙齿更是咬得咔咔作响,几乎要碎掉一般。

    愤怒如此,他却不敢再吐半个字。

    他害怕被颜良再扇耳光,害怕再被当众羞辱。

    眼见曹洪老实了,颜良气才消了几分,甩了甩手转身回到座上。

    拂袖而坐,颜良摆手道:“本将不想再看到他,把他押下去吧,再将满伯宁请进来。“

    听到满宠之名,曹洪的神sè一震。

    左右的士卒也不理会他,只管将他拖将出去。

    曹洪被拖出大堂,一转弯的时候,正好碰上满宠前来。

    此时的满宠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脸上透着几分红光,看起来这几rì伙食很好,而且旁边的士卒还很客气,将满宠捧的俨然如座上宾一般。

    二人的待遇,天壤之别。

    曹洪一见满宠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满宠狗贼,忘恩负义之徒,你不得好……”

    还待再骂时,左右士卒已将他嘴巴堵上,迅速的架了走。

    满宠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曹洪被拖走,脸上不禁浮现出狐疑之sè,心中在纳闷,就算自己的计策失败,致使曹洪兵败被俘,曹洪心中有怨,可为何要骂自己忘恩负义之徒呢?

    大堂中的颜良,听着曹洪的大骂声,嘴角却掠起一丝笑意。

    先前俘获曹洪时,颜良都声称曹洪是中了满宠的计策,目的无他,无非是想断了满宠的归曹之路。

    眼下这一出,同样也是他故意安排。

    颜良相信,这个时候,曹营里已在到处流传,说满宠背叛了曹cāo,帮助颜良设计擒获了曹洪。

    尚蒙在鼓里的满宠,这一回是跳尽黄河也洗不清,除了归顺颜良之外,无路可走。

    须臾,满宠入内。

    “伯宁来了,快快看座。”颜良这时的表情就客气了很多。

    满宠闷闷不乐的跪坐下来,只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颜良便笑道:“伯宁,看来你我还真是缘,折腾了这么一大圈的,我看你也烦了,干脆就归顺于我吧。”

    满宠闭口不言,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

    “现在曹营上下,皆以为伯宁背叛了曹孟德,设计害了曹洪,到了这个地步,我看伯宁你就绝了归曹之心吧。”颜良淡淡而笑,点破了满宠的处境。

    满宠的神sè一震,抬头看了颜良一眼,蓦的想明白了方才曹洪为何要那样骂自己。

    恍然大悟的满宠,不禁皱着眉道:“满宠问心无愧,都是被颜将军你所算计陷害。“

    “伯宁这话可就不对了,试想一下,当初若是伯宁诚心诚意的替我去和曹洪讲和,而不是违背了跟我的承诺,反过来劝曹洪攻打我大营,又何以会中了我的疑兵之计?”

    颜良一句反问,把满宠问得身形一震,哑口无言。

    冷笑了一声,颜良又淡淡道:“说到底,其实是伯宁你失信在先,你怎还好自称问心无愧。”

    满宠黯然无语,苍白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愧sè。

    诚如颜良所言,当初自己可是承诺过对方,去向曹洪转达颜良的和解之意。

    结果呢,当时自己一心想着脱困,答应的极是痛快。

    倘若自己不是背弃承诺,自以为是的误以为颜良陷入了困境,没有向曹洪力进劫营之计,又焉会落到今rì之下场呢。

    颜良的话虽然有强词夺理之嫌,但凭心而论,如今的局面,确是他满宠自作自受所造成。

    “满某失信于将军,致命今rì之败,确实是咎由自取,将军想如何处置满某,悉听尊便。”

    满宠叹了一口气,默默道。

    颜良从那一声叹息中,听出了几分降服的味道。

    他心中暗喜,便故作肃然状,正sè道:“这可是伯宁你说的,任由我处置,那我就不客气了。”

    满宠一听这话,以为颜良改变了主意,不打算招降于他,而是打算惩罚于他,心中顿时一凛。

    琢磨了一会,颜良不紧不慢道:“本将方得新野七县,人心未附,正需一位jīng通理政的贤才来替我打理,本将就罚伯宁你来做这桩苦差事了。”

    满宠恍然大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方知颜良是无论如何都要令他归顺。

    两番兵败,两番劝降,颜良的诚意至此,满宠又焉能没有一丝感动。

    权衡再三,满宠缓缓起身,拱手道:“满某多谢将军赏识,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见得满宠终于肯归顺,颜良心中大喜,兴奋的哈哈大笑,当即便下令摆酒设宴,欢迎满宠加入麾下。

    正当这时,满宠却又道:“满宠归降于将军,为将军理政也可以,不过还请将军答应满某两个条件,否则的话,恕满某难以从命。”

第四十二章 乱世用重典(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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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良欣慰的表情,很快就平淡下去几分。

    他不喜欢别人跟他谈条件,那种感觉,跟被人威胁很像。

    “伯宁有何条件,我且听听看。”

    颜良语气平静,并没有想也没想就痛快的答应,表现出只要你能降我,什么我都答应你的巴巴的样子。

    满宠拱手道:“满某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想请将军手下留情,饶那曹子廉一命。”

    果然是这个条件。

    满宠一时的失误,害得曹洪成了俘虏,心中存在愧欠,便想为曹洪求情,也算是一种补偿。

    至于曹洪,颜良虽然气之不过,扇了他两巴掌,倒也并没有想过要杀他。

    毕竟,眼下避免与曹cāo再起冲突,保存实力坐收渔人之利才是上策。

    留曹洪一条xìng命,既可作为人质,让曹cāo有所顾虑,又能卖满宠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眼珠子转了几转,颜良便摆手道:“看在伯宁的面子上,我就饶那曹洪一命便是。”

    “多谢将军。”满宠面露一丝喜sè,顿了一顿,又道:“这第二件事,满某理政,素来有自己的一套规矩,还希望将军能够不横加干涉。”

    “不知伯宁有何规矩?”颜良好奇道。

    “严以律法,不得殉私。”满宠很干脆的答道。

    颜良笑了,满宠的所提的这八个字,正合自己的心意。

    一代枭雄曹cāo讲究的就是以法治国,以法治军,所以他统治下的官吏和百姓,皆严守律法,治下清明,而他训练出来的军队,也皆是令行禁止的jīng兵。

    似袁绍、刘表、刘璋等诸侯,治国以宽,致使治下豪强不法乡里,百姓饱受其害。

    盲目的仁慈与宽容,只会越宽越乱,颜良如何能不清楚这个道理。

    颜良之所以看重满宠,他的严格执法就是其中重要一个原因,如今满宠主动提了出来,倒省得颜良提醒。

    当下颜良便哈哈一笑,欣然道:“乱世用重典,颜某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伯宁放心,只要你依法用事,本将绝无干涉。”

    满宠神sè一震,竟是有点傻了眼。

    其实满宠提出的这第二个要求,乃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试图“为难”一下颜良,叫他不得不放弃降伏自己。

    满宠知袁绍治理河北,对百姓们极严,对似颜良这等文武官吏,以及豪强世族却甚宽。

    在袁绍的纵容下,世族豪强们横行不法,肆意兼并,下民却贫弱受欺,苦不堪言。

    满宠以为颜良出身河北,身上也沾染了袁绍治国的习气,意图效仿袁绍治理新野七县。

    但令满宠惊异的意,颜良竟是答应的这般痛快,仿佛自己的要求正合了他的心意似的,满宠的心中岂能没有震撼。

    “乱世用重典……曹公不正是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口上么,没想到这颜良一介武夫,竟然与曹公的治国理念相符,莫非这颜子义当真也是一位蛰伏的枭雄不成?”

    满宠的目光中的惊奇,渐渐的多了几分敬意。

    “伯宁所提的两个要求,我均已答应,不知伯宁还有什么借口,大可一并提出来。”

    颜良笑道,言语中有几分暗讽,显示自己早已看出了他是在故意出难题。

    到了这个地步,满宠还有何话说,当即慨然道:“既然将军已答应这两件事,那从今往后,满宠必当竭尽所能,以为将军分忧。”

    此一言,等于正式满宠正式宣布,加入到颜良的阵营。

    求贤若渴的颜良,再添满宠这员文武双全的大才,心中自然是极喜。

    当下他便豪然笑道:“来人啊,速备酒宴,本将要与伯宁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

    襄阳城,州牧府。

    书房之中,刘表自己秉笔作画,画的是一朵冬rì的残菊。

    虽身处寒冬,身形残破,却依旧高洁不改,身为名士的刘表,一向以此来自诩自己的品xìng。

    “夫君,歇一歇,喝口热水吧。”

    屏外一年轻貌美,体态丰盈的少女盈盈而入,正是刘表的后妻蔡氏。

    刘表举杯浅饮,俯视案上将成的大作,苍老的脸上涌动着得意之sè。

    蔡氏将夫君的大作端详半晌,啧啧赞道:“夫君画的这残菊甚有气质,遍地枯萎的落叶,更是衬出残菊的高洁,当真是佳作。”

    听得后妻的赞许,刘表愈加得意,笑道:“夫人能够领会我这画中之意,实在是难得,我这画尚未命名,不如就由夫人来想一个吧。”

    蔡氏秀眉微蹙,苦思了半晌,嘴角扬起浅浅笑意。

    “这画不如就叫‘菊花残,满地伤’,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菊花残,满地伤……恩,不错不错,就依夫人。”

    刘表点头表示满意,遂提笔在画边白处书下了六个隽永之字。

    画作虽成,刘表却又觉得有些不满意,便又提笔在旁细修。

    蔡氏在旁服侍,随口问道:“听闻夫君已派两万大军去攻打那颜良,看夫君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莫非已胸有成竹?”

    蔡氏乃当代大名士蔡讽的小女,出身名门,颇有些见识,虽是妇道人家,但平素对荆州的一些军政之事,也会偶有过问。

    “那颜良不过一穷途末路的武夫而已,此番统军的是德珪和异度,此二人乃我麾下文武之首,他二人联手,焉有不胜之理。”

    刘表语气极是自信,说话之际挥洒自如,完全不讲颜良放在眼里。

    蔡氏“晤”了一声,却又道:“有大兄和蒯异度出马,当然是好的,不过妾身听说那颜良也极是了得,曾经还打败过曹仁,怕是不易对付吧。”

    “哼~~”刘表冷笑了一声,“那只是他侥幸而已,夫人莫非以为,我连一个兵不满万的武夫都收拾不了吗?”

    刘表的话中隐约有几分不悦,似乎对于蔡氏的质疑感到不满。

    蔡氏秀眉微微一动,忙是笑道:“怎么会呢,夫君的能耐,妾身还能不清楚么,岂是那颜良可比。”

    刘表苍老的脸上浮现丝丝得意,这才满意。

    蔡氏话音方落,脚步声骤走,一名侍卫匆匆而入。

    “主公,大事不好,前线传来急报,蔡蒯两位大人败溃而归。”

    铛啷!

    手中的那支笔陡然跌落,刘表整个人僵在了那里,骇然的表情中瞬间涌起无限的惊怖。

第四十三章 勒 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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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珪和异度联手,两万多大军,怎会败给颜良所败,这怎么可能,不可能!”

    刘表惊吼着,惶然的神情中迸shè着匪疑所思的神sè。

    “是颜良先败了曹洪,后又抄小道烧了邓塞粮草,两位大人不得不撤兵,半途又被颜良伏击,所以才……”

    先败曹洪,后袭邓塞,再伏蒯蔡,区区数天之间,相隔几百里之距,那颜良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

    这颜良,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心中震怖惶恐,惊吓中的刘表表情越来越扭曲,吓得侍从不敢再说下去。

    那苍老的身子,忽然间晃了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蔡氏一惊,赶紧将刘表扶住坐下。

    一时接受不了这等残酷的事实,刘表神情恍惚,口中不断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蔡氏只得耐心的劝慰,心中却暗忖:“这个颜良用兵竟这般了不起,不知他是何等模样,真想见上一见。”

    惶惶半rì后,刘表方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听闻蔡蒯二人已败归襄阳,急是传他二人前来相见。

    半个时辰后,刘表在蔡氏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步入了大堂。

    蒯蔡二人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一见刘表入内,赶紧垂首肃立,不敢正视。

    “异度,你先前劝老夫发兵时,不是说那颜良必败无疑吗,可是现在又如何!曹洪和你们竟在数天内尽为他所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颜良是如何做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表难抑心头的惊怒,大吼着问道。

    此时细作已传回确切的情报,蒯蔡二人便只得默默的将前因后果道出。

    他二人也知道自己的两万大军,是被颜良的五百伏兵虚张声势吓得溃败,心中惭愧,故而将这一段丑事隐过不报。

    得知真相的刘表,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坐在那里,彻底的没了脾气。

    “早知颜良用兵如神,就不与他为敌了,唉~~”

    沉默了许久的刘表,摇头叹息,神情语气中充满了懊悔,更有一种对颜良深深的畏惧。

    蒯蔡二人对视一眼,蔡瑁便拱手道:“颜良那厮击败曹洪暂且不论,属下以为,他敢以五百兵马偷袭邓塞,又于半路伏击我军,定是有人向他暗中透露了我军虚实,所以他才敢如此猖狂。”

    刘表神sè一变,怒道:“我州中竟有jiān细,你可知是何人向那颜良走露军情?”

    蔡瑁向蒯越使了个眼sè,似乎二人事先早有商量。

    “先前主公yù发兵之时,那伊伯机就一力的阻止,观此人言语,对颜良又甚是敬仰,而此番出使新野的人又正是他,所以属下推测,暗通颜良者,必是此人。”

    听得此言,刘表满是褶皱的老脸隐隐抽动,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当初与颜良结盟之后,临别时颜良对伊籍的那份尊敬言词。

    那个时候,刘表就已暗生狐疑,这时再经蒯越这么一分析,心中的狐疑顿时便变成了认定的事实。

    刘表不禁勃然大怒,骂道:“好个伊籍,老夫待他不薄,他竟敢背叛老夫,实在可恨。来人啊,速将伊籍下狱,严加拷问!”

    此时的刘表,把所有的怒气都加在了伊籍身上,蒯蔡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如释重负之sè。

    刘表虽然将伊籍下狱,但却被颜良的厉害震怖,再不敢发兵相向。

    于是次rì,刘表便派庞季前往新野向颜良通好,声明他是真心的想助颜良破敌,双方一间的冲突完全是误会。

    ######

    新野,太守府。

    “久仰庞先生大名,不知什么风把先生吹我这里来了。”

    庞季乃六大姓中庞家的名士,庞家家主庞德公一直不肯为刘表出仕,刘表为了拉拢庞家,便请了庶支的庞季任麾下从事。

    颜良明知庞季此来何意,却在佯装不知。

    庞季干笑道:“先前我军与将军的部下起了些冲突,我家主公想既与将军结盟,两家便同为一体,岂能互生芥蒂,所以特命下官来向将军解释误会。”

    “误会?哼!”

    颜良冷哼一声,原本平和的表情,陡然掠过一丝愠sè。

    庞季本就心怀着忐忑,如今见得颜良生怒,更心中不安,额头间悄然浸出一层冷汗。

    “你们两万兵马,逼城下寨,分明是想攻城,你以为本将是瞎子吗?”颜良陡然一喝。

    颜良喝问时,旁边侍立的周仓也圆目怒睁,紧握大刀的手指咯咯作响,一副打算把庞季砍成肉酱的态势。

    庞季吓得一哆嗦,忙是陪笑道:“将军息怒,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至于蔡将军他们没有及时退兵,可能是还在请示主公的途中,谁想将军神武,竟那么快就击败了曹洪。”

    庞季又是狡辩,又是拍颜良的马屁,哪里还有什么名士的范儿。

    颜良心中暗笑。

    其实他眼下并没打算跟刘表翻脸,如此“恐吓”庞季,无非是想从刘表那里揩些油水回来,总不能让刘表白白背盟。

    耳听庞季战战兢兢的辩解,颜良的表情渐渐缓和了几分。

    “这么说来,这件事还真是误会了。”

    庞季暗松一口气,忙是笑道:“这自然是误会了,虽是如此,不过我家主公也深感不安,特命下官向将军表达歉意。”

    颜良嘴角一斜,不悦道:“本将还以为刘使君打算背盟来攻,不得不征发新里丁壮宁城,不知耗了多少钱财,刘使君想一句道歉就撇清么。”

    颜良这是在向刘表“勒索”粮草。

    三国最贵的是什么,不就是人才和粮草么,荆襄无大战十余年,刘表积谷如山,辖下人才无数,简直是坐在一座金山上。

    颜良除了要翘刘表人才的墙角,还要索他的粮草。

    庞季立时会意,讪讪道:“将军的意思,下官明白,粮草方面,我家主公可以略尽绵力,弥补一下将军的损失。”

    “既然刘使君这么大方,那就送二十万斛粮来吧。”颜良大手一挥,一点都不客气。

    “二十万斛!“

    庞季倒吸了口冷气,对颜良的狮子大开口甚是吃惊。

    二十万斛粮,在非战时期,可是让一万士卒整整吃四个多月。

    即使刘表富有,但二十万斛粮也足以令他肉痛几天,颜良这摆明是要吃大户。

    见得庞季似有犹豫,颜良眼眸一瞪,沉声道:“才区区二十万斛粮,刘使君都不愿意给,何以表明他的诚意。既是如此,那本将就只好亲自带兵去襄阳去取了。”

    一听颜良威胁要发兵攻打襄阳,庞季一下子就慌了。

    刘表虽有十万之众,但如今接二连三的败给颜良,士气已是大挫,根本没有勇气与颜良再战,颜良这么一威胁,自令庞季震怖不已。

    “将军误会了,不就是二十万斛粮草嘛,我家主公怎会舍不得。”庞季马上痛快的替刘表答应。

    颜良这才满意,微微点头:“刘使君这才算是有诚意,那就请庞先生转告刘使君,粮草一旦送到,前面的误会就一笔勾销,我颜良依旧是他最坚定的盟友。”

    庞季长松了口气,背上已是湿了一大片。

    他正待告辞时,忽又想起什么,便又讪讪笑道:“还有一件事,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那不知将军是否可将张子诺将军放归呢?”

    庞季说的是张允,此人乃是刘表的姻亲,如今被颜良所俘,刘表自然要急着搭救。

    庞季若是不提,颜良还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俘虏。

    本待松口答应时,颜良却忽然眼眸一亮,想起了件极重要之事。

    他便反问道:“张允的事也不说,本将听闻伊伯机先生被刘使君下狱,不知可有此事?”

    庞季不知颜良为何会突然提到伊籍,茫然的点了点头。

    颜良便用命令的口气,大声道:“刘使君若想要张允,那就用伊伯机来换吧。”

第四十四章 再添良才(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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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籍有辩才,又在荆襄颇有人脉,颜良麾下可正缺这么一个人才。

    其实早在见第一面时,颜良就在想着如何将此人从刘表那里挖过来,眼下既是刘表主动给自己创造了机会,颜良焉能放过。

    庞季一听,不禁面露难sè,“伊籍身犯渎职之罪,理应被问审,将军的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呢。”

    伊籍是刘表的属下,而今颜良公然要求刘表放人,面子上刘表当然过不去。

    “本将不管伊伯机犯了什么罪,总之刘使君若想要张允,就只能用此人来交换,不然就免谈。”颜良一拂袖,语气断然。

    庞季又是一震,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向刘表去请示。

    “敲诈勒索”了一番后,颜良也赖得跟庞季再多费唇舌,遂打发他走人。

    庞季把颜良的要求带回襄阳后,刘表的府里立刻炸开了锅。

    不少人都愤慨的认为,颜良实在是欺人太甚,劝说刘表不可答应,当再起大军跟颜良决一死战。

    但也有不少人赞成向颜良妥协,认为当前的形势下,平定南三郡的叛乱为首要之事,不可因小失大,与颜良争锋。

    至于蒯越、蔡瑁等拥有话语权的人物,则因两次为颜良所败,心有余悸,不敢再提什么意见,只任由刘表自己做主。

    刘表权衡再三后,只能无奈的决定向颜良妥协。

    没办法,谁让他刘表重文轻武,放眼麾下群臣,竟无人有自信能够击败颜良。

    五天之后,一辆辆的粮车从襄阳起程,北渡汉水,陆陆续续送往了新野,随同而来的还有伊籍。

    新野城南门外,颜良驻马而立,静候着伊籍到来。

    “伊伯机虽有才名,也不需劳顿将军亲自出迎吧,这礼可有点大了呢。”

    身旁的许攸,捋着胡子道。

    伊籍虽算不上王佐之才,但对于人才稀缺的颜良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况且目下颜良正有用到他那张三寸之舌的事,更当出城相迎,以示礼贤下士。

    颜良笑而不语。

    许攸又想起什么,便低声道:“还有一件事,老朽不得不提醒将军,那位满伯宁不过新降,将军却委以他处置新野七县的刑狱赋税重事,会不会有点太过信任他了。”

    颜良目光深邃,淡淡道:“本将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满伯宁有理政之才,本将自当让他人尽其才。”

    “可是……”许攸似有疑心,还待再言。

    颜良却道:“自汝南以来,本将对先生不也是坦诚相待么,本将用人之道,先生也应当了然,先生以为,本将会重蹈袁绍的覆辙吗?”

    听得此言,许攸心头深深一震。

    袁绍疑心重,从来没有尽信过谁,每每都会让部下们互相钳制,来达到控制的目的。

    颜良此言,乃是清楚的告诉许攸:我颜良用人风格完全根袁绍不同,请先生你也要丢掉在袁绍那里沾染的习气。

    “子义将军的气度,远非袁本初可比,倒与曹孟德有几分相近,不,或许,比曹孟德还要稍胜一筹……”

    许攸思绪翻转,眼神中不禁掠过丝丝敬意。

    神思片刻,许攸忽然哈哈大笑,拱手道:“老朽算是见识了将军的气度,嗯,看来老朽当初选择追随将军,当真是明智的选择。”

    难得许攸这般识大体,颜良心中也极是欣慰。

    想想自己从袁绍处出来还一穷二白,如今已谋有许攸,理政有满宠,将有文聘,忠心护卫有周仓,如今马上又有伊籍这样的外交人才加入麾下,且占据七县之地,拥万余兵马,统辖十万百姓。

    实力虽还弱小,但在短短数月里,能够开创出这样的局势,已实属不易。

    “只要我能善用这些人才,相信终有一rì,会叫天下诸侯闻我之名sè变!”

    颜良心中豪然畅想之时,前方一队粮车至,随行那儒士,正是伊籍。

    “伯机先生,你可算来了,这几rì让你受了。”颜良拨马上前,笑着上前相迎。

    伊籍匆忙滚鞍下马,望着颜良便拜。

    “先生这里何故,快快请起。”颜良忙跃下马来,俯身将伊籍扶助。

    伊籍一脸感激,拱手道:“将军救命之恩,怎当不起伊籍一拜。”

    伊籍被刘表冤枉下狱,受尽了牢狱之苦,本以为此番命当休矣,却不料正当绝望之时,刘表却奇迹般的将他放了出来。

    惊喜之余的伊籍一打听才知,原来是颜良出手相救,用张允交换了他的xìng命。

    得知真相之后,伊籍自然对颜良充满了感激,巴不得能亲身拜谢,现如今再见颜良之时,自难抑心中的澎湃感激。

    颜良却没当回事,只淡淡笑道:“我对先生的品学才华仰慕已久,区区举手之劳,何足言谢。”

    伊籍情绪激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颜良便扶他上马,一同并肩入城,途中又问道:“以先生的才学,刘表不重用先生就罢了,何以还会将先生下狱,颜某实在是想不通?”

    他这显然是在明知故问,煽动伊籍的对刘表的“仇恨”值。

    果然,一提起刘表,伊籍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明显流露出愤慨之sè。

    “刘景升,哼,不提他也罢。”

    伊籍还是表现出了很好的涵养,并没有发泄似的数落故主的不是,只将一腔的苦水独自吞下。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够确认伊籍对刘表死心就足够。

    入得太守府,宾主坐下,几杯压惊的酒饮过。

    颜良笑道:“听伯机的口气,今后是不打算伺候刘景升了,我看眼下伯机也无处可去,颜某这间庙虽小,不知伯机愿不愿来烧几炷香。”

    窗户纸捅破,颜良开始拉人。

    话音方落,伊籍竟已一脸欣喜,兴奋道:“颜将军啊,伊某等你这句话可是等得快要急死了,别说是烧香了,伊某愿在将军这间庙里撞一辈子的钟。”

    颜良原以为伊籍会犹豫几回,自己还得费些唇舌,却没想到伊籍竟答应得这般痛快。

    惊喜之下,颜良不禁问道:“伯机你这么痛快,倒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啊,你就真不打算再考虑考虑了么。”

    “还考虑什么,将军气度超凡,用兵如神,如此英武的雄主,伊某岂会看错。”

    伊籍回答的干脆,对颜良是不吝赞词。

    听得伊籍这番诚意之词,颜良心中舒服,大笑道:“没想到伯杨如此看重颜某,颜某绝不会失望,今后有伯机你做我的左膀右臂,何此我大业不成。”

    颜良豪然,伊籍兴奋,二人志趣相投,遂是举杯相饮,定下了这主臣之谊。

    酒罢,伊籍又谦虚起来,自嘲道:“伊某才疏学浅,能为将军略尽绵力已感幸运,却万不敢配称将军的左膀右臂啊。”

    “伯机你就别谦逊了,实不瞒你,眼下就有一件事,非你才能帮我办成不可。”颜良道。

    伊籍顿时奇道:“不知是什么事,将军尽管吩咐。”

    “本将想让伯机做一回媒人。”颜良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第四十五章 未来岳丈

    黄家庄。

    黄承彦正逗着笼中的画眉,一副悠然自得的隐士之状。

    “爹爹,喝点茶吧。”女儿黄月英从屋内走出,双手奉上一杯热茶。

    黄承彦接过呷了一口,说道:“英儿,让那几个掌柜准备一下,过几rì回新野重新开铺吧。”

    黄月英一怔,水灵灵的眸中流露出一丝疑sè。

    “爹爹不说新野战事未完,不知将归哪一方时,暂不在新野开铺吗?”

    黄承彦淡淡道:“为父思索了几rì,觉得那曹公发兵南下,只为剿灭颜良,并不打算跟刘景升开战,新野应该还会回到刘景升之手。”

    他语气自信而平静,俨然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黄月英“晤”了一声,眉宇间闪过几分黯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颜良那张英武的面庞。

    她便忍不住问道:“依爹爹之见,那颜良当真就必败无疑了吗?”

    黄承彦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似乎在讽刺着她这个问题很愚蠢,不值得回答。

    黄月英俏丽上掠过一丝不好意思,似乎也为自己的话感到荒唐。

    “那种绝境,换作是谁能逆转呢,除非是神人,看来他当真是死定了……”

    心里边这样感慨着,却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些伤感。

    正这时,仆人来报,言庞德公前来拜访。

    黄承彦正待命请进来时,脚步声匆匆响起,庞德公已不待通传就前来,而且还一脸的异sè。

    “德公兄怎么这般急,莫非是岘山那盘局棋输给了我,今天急着想来扳回一局吗?”黄承彦开玩笑似的笑道。

    “承彦啊,连我这住在岘山的都知道了,莫非你还不知吗?”

    庞德公那般口气神情,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黄承彦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说道:“近rì我一直都在庄中,也没出什么门,不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颜良俘获了曹洪,烧了邓塞的粮草,吓退了刘公的两万大军,眼下刘公已送了几百车的粮草去新野,巴巴的求着跟颜良和解,承彦啊,你我都预测错啦!”

    “什么?这怎么可能?”黄承彦一声惊呼。

    庞德公的一番话,当真是如晴空霹雳,瞬间令劈散了他的淡定闲然。

    旁边的黄月英同样是惊奇万分,眉宇间还闪过几分喜sè,急是问道:“庞叔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庞家有庞季身处高位,庞德公更容易得到第一手的消息,遂是将战事的详细内情道来。

    最初之时,黄承彦只是震惊,但听着听着,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几分敬意。

    听过庞德公描述后,黄承彦不禁慨叹道:“没想到颜良这个异数,竟有这等胆sè和智谋,难道你我当真看错了他,此人并非是昙花一现。”

    “天下诸侯我等皆了如指掌,如今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来,这天下的局势,莫非会因他有变不成?”

    庞德公也喃喃的奇叹,原本那种看破世事的眼神中,不禁闪烁出几分迷茫。

    “他胜了,他竟然没死……”

    黄月英心中却澎湃如cháo,想起当初新野时和他的赌约,竟不知是喜还是忧,恍惚之际,脸畔悄然浮现几分晕sè。

    “英儿,看你脸sè有些不太好,莫非是身子不适。”黄承彦目光犀利,震惊之余仍注意到了女儿脸sè的变化。

    “没……没什么……”黄月英忙将头扭过去,心慌慌的掩饰内心的遐思。

    正当窘迫时,外面仆人来报又有客访,来者正称伊籍。

    “伊伯机?他不是投奔了颜良么,怎么会来承彦兄府上?”庞德公奇道。

    黄承彦听得此言,又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庞德公将颜良如何用张允,换取下狱的伊籍之事简要的说来。

    “伊伯机之才,远胜于张允,这颜良的眼力倒是不错。“

    黄承彦微微点头,终于由衷的夸了颜良一句,遂请黄月英陪着庞德公在后堂暂且回避,方才叫请伊籍入内。

    过不多时,伊籍步入大堂。

    黄承彦在荆襄的名气虽远胜于伊籍,却也没有摆出地位高人一等的架子,很客气召唤了这位“不速之客”。

    几番客套之后,黄承彦笑道:“伯机百忙之中造访寒舍,不会只是与在下探讨学问吧。”

    伊籍拱手道:“黄公眼光果然厉害,实不相瞒,伊某此来,其实是来给黄公贺喜来的。”

    “贺喜?”黄承彦一怔,“黄某何喜之有?”

    伊籍近座近前,笑道:“颜子义将军仰慕令千金贤良淑德之名,特托伊某前来说媒,求娶令千金。颜将军他英武过人,有雄主之风,将来前途无量,黄公能得这般佳婿,难道还不值得贺喜吗。”

    闻得此言,黄承彦神sè大变。

    后堂的庞德公也是吃了一惊,目光不禁转向黄月英。

    黄月英早已料到伊籍此来目的,但听他亲口说出时,还是惊羞无比,如今给庞德公这般一看,更是羞得面红耳赤,忙是找了借口避往自己房中。

    正堂上,黄承彦依旧惊谔,怎么也想不通,颜良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看上自家女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伊籍口吐莲花,把颜良大夸海夸了一通,好似黄承彦将女儿嫁给他,乃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黄承彦几乎给伊籍这张嘴给说动,差点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关键时刻,黄承彦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心道这伊籍辩才果然了得,自己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颜良确实不凡,黄承彦也承认。

    不过黄承彦更知道,现在早已不是群雄并起的时代,以颜良眼下的家底,想要异军突起,机会实在是渺茫。

    “哼,这个颜良想娶我家英儿,无非是想借我黄家的名声,想在荆州立足罢了,我岂能为他利用。“

    黄承彦心中冷笑,嘴上却道:“颜将军想娶我家英儿也可以,只是老朽与他素不相识,如果他能亲自上门提亲的话,显示他的诚意,老朽才能放心的把女儿嫁给他。”

    黄承彦这是在故意给颜良出难题。

    黄家庄的位置紧邻汉水,离襄阳极近,他这是算定了颜良不敢冒犯登门前来拜访。

    伊籍自然也看穿了黄承彦的意图,眉头微微暗皱,yù待开口时,黄承彦却称除非颜良答应亲来求亲,否则就免谈,紧接着,他更是委婉送客,给伊籍开口的机会。

    伊籍无可奈何,只得告辞而去。

    傍晚之时,伊籍回到了新野,并将黄承彦的要求转告了颜良。

    “黄家处在襄阳的眼皮子底下,将军岂能涉险,这个黄承彦好生狡猾,他这是在故意的刁难将军。”

    旁边的许攸立时看破黄承彦用意,那般言语,显然是不赞成颜良前去。

    伊籍也劝道:“刘表为防将军,将定在汉水一线增强哨戒,将军身系重大,确实不可以身犯险,不如让属下再去一趟黄家庄,我就不信说服不了寻黄公。”

    颜良却默然不语,陷入了沉思中。

    颜良对黄月英确实有几分心动,但若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让他以身犯险,他断对不会做如此不知轻重之事。

    只是黄月英不仅仅是让他心动的奇女子,身份更是荆襄大族的千金。

    在荆州这块地方,或者说在天下间任何一州,若不能拉拢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强如曹cāo也无法立足。

    更何况眼下颜良势力尚属弱小,为在荆州生根发芽,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实力,颜良就更要利用世族的力量。

    沉思半晌,颜良站了起来,神sè傲然,似乎已有决断。

    “我的这位岳丈显然还不太了解我的xìng格,他难道不知道,我颜良最喜欢做超乎常理的事吗。哼,他以为我不敢去,我偏就要给他一个惊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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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介绍:
现代小人物穿越成颜良,那个三国第一倒霉鬼。此时正当官渡之战,白马城外,关羽拖着青龙刀,骑着赤兔马,正向他呼啸而来。悲剧的颜良,不但要避过关二爷那 销魂一刀,还要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成就一番暴君之业。………………曹操:天下人皆骂我残暴,直到颜良出现,他们才知道我有多么的温柔。刘备:我以仁义待 你们,你们却为何纷纷投奔残暴的颜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孙权:夺吾嫂,掠吾妹,暴徒颜良,我与你势不两立!大小乔:大胆颜良,焉敢对我姐妹如此粗 暴~~颜良冷笑:暴君明君,后世自有定论,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都给我闭嘴吧。三国之暴君颜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暴君颜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