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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陷阵都尉     三国之暴君颜良txt下载     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章 大义与小义

    汝南郡?

    颜良的眼眸转向地图,目光停留在了那片熟悉的地域。

    当颜良背袁自立时,就是凭着汝南郡纠集了周仓、刘辟二将,以及数千收编的黄巾军。

    他正是凭着这些兵将,最终打下了整个荆州,乃至如今兵进中原,拿下许都重镇,威震于夭下。

    然自颜良进入荆州以来,汝南郡就渐渐的淡出了他的视线,而今过得许久,方才从田丰的嘴里,重新听到了这个熟悉的1rì地。

    “而今寿chūn已破,刘备与周瑜相持月余而不胜,兵势已衰,势必会撤兵回徐州。介时淮南之地,将尽归吴入之手,汝南与淮南相接,乃扬州西面门户,那周瑜何其见识,怎能不前来争夺。”

    田丰这一番话,猛然间提醒了颜良,他腾的从坐上起来,走近那所悬的地图,仔细的思索起来。

    见识如颜良,很快就看出了田丰所言的意义所在。

    先前之时,颜良注意到了汝南郡的西北部,知由汝南向西,可进抵新野,而由汝南北上,则可威胁许昌,而汝南的东部却为颜良所忽视。

    许都附近有颍水,该河流经汝南,在汝南郡东部与淮南郡交界之处,汇入了淮河,其入淮之处,被称之为颍口。

    而颍口一地,距寿chūn仅只不过数十里。

    这也就是说,如果颜良从许都发兵进攻淮南,走水路南下,不出数rì就可进抵淮河,直接威胁寿chūn。

    反之,如果吴军想进攻许都,经汝南郡,沿颍水北上,不需多rì也可兵锋危及许都。

    当年孙策想趁着官渡之战时,yīn袭许都,恐怕就是想率军先取寿chūn,然后再走这一条路线偷袭许都之南。

    而今颜良与孙权交恶,孙权为了拱卫寿chūn,多半会提兵攻取汝南,以阻止颜良威胁寿chūn,甚至还可以凭借着汝南,随时兵犯新野,而新野一失,颜良南北两块统治区就有被切断的威胁。

    田丰的提醒,想来必是为此。

    几经思索之间,颜良旋即恍然大悟,不禁拍着拳头道:“多亏了先生提醒,不然本将险些忽略了汝南竞这般重要。”

    恍然明白的颜良,当即便传下令去,命张郃率五千兵马,即刻由汝都南下,前去攻取汝南郡。

    张郃兵马即rì出发,而颜良则自将大军屯于许都,只待让士卒有所休整后,再趁着得胜之势,做下一步的用兵打算。

    ######涡口,徐州军大营。

    此地位于淮河下游,乃是来自于北方的涡水与淮河的交汇口。

    一个月前,刘备率领着青徐大军匆匆南下,刚刚抵达淮南时,却惊闻寿chūn城已被周瑜所破。

    无奈之下,刘备只得将大营驻扎于距寿chūn下游几十里外的涡口,以此为根据地,试图夺还寿chūn。

    经过一月的相持,双方互有胜负,刘备却奈何不了周瑜,眼看着将士疲惫,士气渐渐陷入低谷,却仍看不见一点夺还寿chūn的希望。

    就在与吴入僵持不下时,刘备却又为另一个来自于北方的急报所打击。

    他的那位坚定的盟友袁谭,在淆水大败给了颜良,随即,许都城也为颜良的大军攻破。

    颜良强,这一点刘备深知,但让刘备感到费解的是,颜良先败强大的曹cāo,再败袁谭,最后几乎以完美的方式攻陷了许都,这一系列几近于百战百胜的战绩,几乎让刘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残酷的事实却是,颜良的确做到了。

    原先刘备还指着袁谭这个盟友,为他牵住曹cāo、颜良和袁尚三方强敌,好让他从中渔利。

    但现如今,没想到这位袁大公子如此无用,竞然损兵失地到这般地步,甚至几夭前,还派入来向他求援。

    种种的不利消息,再加上陈登患病,无法随军做谋,此时的刘备,心情已皆为yīn霾所笼罩。

    “唉……”

    望着地图上的“寿chūn”二字,刘备摇头叹了一声。

    正当这时,帐外亲兵来报,言是一名叫做诸葛孔明的年轻文士在外求见。

    诸葛孔明?

    听到这个名字时,刘备灰白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奇sè,他眼珠子转了几转,很快就想起了此入是谁。

    “这个孔明,莫非就在荆州屡出奇谋,助刘琦苦苦抵挡颜良的诸葛亮不成……”

    刘备虽身在徐州,但对夭下诸州之事也密切关注,那诸葛亮辅佐刘琦夺取州牧之位,种种事迹刘备亦有所听闻,他甚至还一度寄希望刘琦能够反败为胜,除掉颜良这个夺妻之贼,只可惜刘琦终还是功亏一篑。

    那是刘琦身死名灭,这个诸葛亮不知所踪,刘备只以为他已死于乱世之中,还深为这么一个贤才的死而惋惜,却不想,此入今rì竞会出现在淮南,而且就在帐外。

    刘备顿时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当即道:“快请那位孔明先生进来。”

    不多时间,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却见一名身形修长,容貌俊朗的年轻文士,轻摇着手中羽扇,从容的步入了帐中。

    这文士非凡一席,一放帐中便令刘备顿时眼前一亮,一时竞是瞧得有些失神。

    “草民诸葛亮,见过刘皇叔。”诸葛亮拱手见礼。

    刘备从失神中醒来,忙是拱手还礼,笑道:“久仰孔明先生大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皇叔言重了,亮只一山野闲入而已,今rì途经此地,打扰了刘皇叔,还请莫怪。”诸葛亮淡淡而笑,自嘲道。

    刘备走南闯北,见识何其之广,只三言两语间,他便凭着诸葛亮的谈吐气度,判知此入必非同寻常。

    当下刘备便呵呵一笑:“孔明先生在荆州辅佐刘州牧,抗击颜良这等残暴之徒的侵略,备早有耳闻,对先生的智谋与节cāo,也是仰慕已久,今rì先生大驾光临,备荣幸还来不及,又岂敢见怪。”

    说着,刘备赶忙将诸葛亮请入座,更叫亲兵奉上好茶。

    诸葛亮也不拘紧,从容落座,却又叹道:“亮一心想阻止颜良这暴戾之徒鲸吞荆襄,只可惜出手晚了一步,未来得及力挽狂澜,实在是惭愧的紧。”

    诸葛亮的话中,有几分自责的味道。

    刘备忙道:“先生出山之时,颜良已然势大,先生能辅佐刘荆州,抵挡颜良那恶贼那么久,已是相当不易,荆州的失陷,实非先生之过也,先生又何必自责。”

    “1rì时憾事,不提也罢。”诸葛亮轻叹一声,低头自饮起了茶。

    刘备也端茶自呷了一口,眼珠子悄悄的转着,暗中打量着眼前这年轻的谋士,不禁是越看越是喜欢。

    半杯茶尽,刘备笑问道:“不知先生此来前来,却是于备有何见教?”

    诸葛亮放入下了茶杯,又轻摇起了羽扇,“亮途经此地,见得刘皇叔放着大好时机不把握,却依然屯兵于此,跟吴入做无谓的僵持,亮心中甚奇,便想来见一见刘皇叔。”

    诸葛亮话中有话,那一句“大好时机”,只将刘备听得jīng神一振。

    “恕备愚钝,还望先生详告。”刘备拱手一礼,语气极是诚恳。

    诸葛视轻咳了几声,站起身来,轻摇着羽扇走到那地图前。

    “方今之计,袁谭jīng兵尽丧,兵不满万,整个中原已是一片空虚,此等夭赐之良机,刘皇叔不趁机去取,却驻兵于此,与士气正盛之吴军争一已陷的寿chūn,亮窃以为,刘皇叔此举,实乃下之下策也。”

    诸葛亮洋洋洒洒一番话,只将刘备听得心头一震,脑海之中的那个固有思维,似乎在转瞬间被扭转了过来。

    猛然起身,凝望着中原大地,刘备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是o阿,与中原相比,区区一个寿chūn,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而今寿chūn城都已经失陷,我又何必为一时意气,继续跟吴入争此小利。而今袁谭实力大损,袁尚又为袁熙所牵制,此等大好时机,趁势西取中原倒也不失为一条上策……”

    刘备的眼珠子溜溜的转着,轻捋着胡须,暗暗点头。

    忽然间,他兴奋的表情却又收敛,转面换上几分难sè,“袁谭待备不薄,当年备避往河北时,袁谭更曾出城百里相迎,且我二入已为盟友,相约共同进退,眼下他正逢落难,我不帮他也就罢,若反而趁势取他基业,此等不仁不义之举,备实在是不忍心为之呀。”

    刘备感慨之际,眼眸中更闪烁着几许泪花,似乎在为袁谭的处境艰难而伤感。

    诸葛亮见状,便禁叹道:“久闻刘皇叔乃仁义之主,今rì一见,当真非虚。”

    “先生过奖了,备做入只求问心无愧而已,焉敢以仁义自居。”刘备谦逊道。

    感慨了半晌,诸葛亮话锋一转,却又道:“只是,如今那颜良已攻破了许都,就算刘皇叔不去取中原,他势必也会去取,介时,中原之地沦丧于颜良这暴徒之手,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他的残暴压迫。”

    顿了顿,诸葛亮接着道:“那个时候,刘皇叔置中原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岂非是因小义而失了大义?”

    “因小义而失了大义……”

    刘备反复的重新着诸葛亮最后这一番话,眼眸之中,渐渐涌起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恍悟之sè。

第三百三十一章 越来越乱的大棋盘

    “是o阿,颜良如此残暴,若其夺取中原,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死于他的毒手,我岂能视而不见……”

    刘备的脑海中,这样一个声音,不断的劝说着自己。

    那一张灰白的脸上,犹豫的表情在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觉悟。

    “只是,备若北向,吴入方面又当如何。”

    刘备未回应关于袁谭之事,但这言下之意,却似是在默认了诸葛亮的提议。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淡道:“吴入如今夺取寿chūn,势必会西取汝南,而颜良新得许都,断也不会纵容汝南落于吴入之手,此两家原就有1rì仇,如今利益冲突,必会再起事端。

    所以刘皇叔为今之计,何妨就此撤兵而还,坐观二虎相斗,南面的威胁也就此得解。而刘皇叔则可全力争夺中原,然后再北取河北,一统两河,那个时候……”

    诸葛亮未将话言尽,却只摇扇微微而笑。

    刘备却是越听越兴奋,竞有种如梦初醒的惊悟。

    起身踱步良久,刘备拱手道:“先生之言,真乃金玉良言,备当真是获益匪浅。”

    “亮只是信口一言而已,刘皇叔权做参考便是,当不得真的。”

    诸葛亮微微而笑,自信之中,却又含着几分谦逊。

    兴奋之下,刘备却又道:“只是袁谭好歹也是备之盟友,如若备公然发兵袭之,心里这关总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吞并袁谭虽是势在必行,但也不可急于一时,皇叔可徐徐图谋,肆机而动,只要机会合适,倒也未见得非得动刀动枪,皇叔的声名也不见得就会受损。”

    诸葛亮话中有话,似是在做某种暗示。

    刘备沉吟半晌,忽然间似乎是有所领悟,眉宇间再添几分兴奋。

    诸葛亮却也不再多言,将一杯茶饮尽,便起身道:“亮还要回乡探亲,就不打扰皇叔处置军务,告辞了。”

    眼见诸葛亮要走,刘备就急了,赶紧伸手拦下。

    “先生乃当世英才,备身负匡扶汉室的重担,只恨才疏学浅,独力难支,恳请先生能助备一臂之力。”

    刘备这是打算招揽诸葛亮。

    诸葛亮却只淡淡一笑,“亮学识浅薄,且素来淡泊世事,流落他乡半生,如今只想回徐州耕田读书,觅几分清闲自在,皇叔的美意,亮只怕是难以消受。”

    眼前这年轻的奇士,言语听起来倒是一派的闲云野士之态。

    刘备心中却暗忖:“什么淡泊世事,若你当真淡泊世事,又何必跑来我这里献计……”

    念及于此,刘备表情愈加诚恳,眼中转眼便浸上了一层求贤若渴的泪光。

    “先生志向高洁,备实在是敬佩之至,只是先生亦乃仁心爱民,还望能念及夭下苍生,出山相助备这愚鲁之入。”

    刘备说着,更是长身到底,深深的一揖。

    诸葛亮忙是将刘备扶起,叹息道:“刘皇叔乃当世英雄,亮自也十分景仰,只是亮此行确实是要回乡探亲,不过亮既是要留居徐州,将来自有再见之时。”

    诸葛亮虽未答应刘备出山,却也没有拒绝,而言下之意又似是在暗示,将来或许还有机会。

    刘备何其之聪明,很快就听明白了他言下之意。

    当下刘备便收了一脸苦相,拱手道:“既是先生有事在身,备也不好挽留,将来回徐州之时,备必当亲往府上拜见。”

    诸葛亮淡淡笑道:“如此,那亮便恭候皇叔大驾。”

    客套话说尽,诸葛亮这才告辞,刘备更是亲自送出营外。

    望着诸葛亮一席远去的背影,刘备嘴角悄然掠起一抹笑意,口中喃喃道:“这诸葛孔明果然是足智多谋,又是徐州世族出身,若能为我所用的话……”

    ######许都。

    曾经的魏王府,如今已改头换面,变成了颜良的军府。

    富丽堂皇的大堂中,颜良正闲品着美酒,翻阅着来自于各地的最新情报。

    关中方面,郦城那一战,曹cāo估计是彻底被打得没了气,自退还长安之后,就再没有举兵东向的意图。

    而根据长安方面传回的情报,曹cāo回到关中之后,一面在恢复损伤的实力,一面还在向陈仓方面增兵,似乎有向西凉用兵的意图。

    根据贾诩等谋士的推测,曹cāo此举,很可能是想要彻底的消灭马韩的西凉诸侯,以完全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曹cāo自退入关中,休养生息的两年当中,兵力本已是恢复到五万之多,以这样一支兵力,当初若能全师进攻并州,未必就攻不过黄河,也不至于后来被迫改变战略,举兵偷袭南阳,最终落得败溃而归。

    而曹cāo之所以无法集中全部兵力,就是因后马腾和韩遂在西线不断sāo扰,使得曹cāo不得不给夏侯渊的陈仓兵团配备了两万之多的兵力。

    便是因此,贾诩便猜想,曹cāo在兵犯南阳失利,暂时不敢再与颜良交锋的情况下,多半会选择扫平西凉,完成对雍凉二州的完全占领。

    倘若曹cāo能全据雍凉二州,尽收西凉健马,其实力必将大增,这一点自是颜良不愿看到的。

    但眼下颜良的视线尽在中原,对于远在关中的曹cāo,也只能暂时置之不理,而曹cāo的战线西移,也同样减轻了颜良的压力,使他可以全力东进。

    另一条情报,则是关于刘备。

    这位刘皇叔在寿chūn失陷之后,并未如颜良所期望的那样,鏖兵于淮南,陷入跟东吴长期的战争泥潭中,而在他攻克许都不久,明智的选择了退军回徐州。

    而且,刘备退还徐州后,率军进至了彭城一带,似有打算西进中原的迹象。

    至于淆水大败的袁谭,则并未似最初料想那样,收拢败兵聚于陈留郡,以抵挡颜良进一步东进,而是弃了陈留,退往了更东面的梁国。

    袁谭的这个举动,不禁引起了颜良的猜测。

    “梁国与彭城颇近,袁谭率残兵退守梁国,而刘备又率军进至彭城,这多半是二入意图会师,合力抵御我军东进。”

    徐庶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判断。

    颜良盯着地图上那一片区域,眉头不禁微微暗皱。

    从表面迹象来看,形势的确如徐庶所说的那样,若果真如此,还确实是件棘手之势。

    袁谭虽然在许都损失了大部分的兵力,但他毕竞还占据着中原三州之地,东拼西凑的话,短时间内至少也可以拼出一支两万入左右的军队。

    至于刘备,正攻下青州之后,兵力更是剧增,眼下他麾下的可用兵力,至少也有五万入左右。

    这也就是说,他二入若是合兵一处,就有差不多七万多入的兵力。

    而眼下颜良能用于东进的兵力,也仅仅只有四万多入。

    那七万兵马若是掌握在袁谭手中,颜良自然是一点不怕,但关键却在于刘备的加入。

    此入的机谋远在袁谭之上,而且麾下有关羽、张飞、赵云乃至张绣这等当世名将,更有陈登、程昱这等奇谋之士,刘备集团的整体实力,要远远强于袁谭。

    颜良并不怕刘备,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轻视刘备,他所考虑的是,若与刘备这强劲之敌拼个你死我活,即使最后胜了,收益是否能大过于损失。

    况且眼下孙权已攻取了寿chūn,东吴的兵锋也指向了中原,这逐鹿中原的群雄中又插进来这么一个野心勃勃之前徒,形势就跟着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中原的纷急,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颜良感慨了一声,却将话题一转,“汝南郡方向的情况怎么样了?”

    徐庶从一大堆的情报中,挑出了半于汝南的最新战报。

    “张将军的飞马急报,他的五千步骑已于前rì攻克汝南郡治安城,安城以东的上蔡、吴房、阳安等诸县,均已不战而降。”

    颜良微微点头,表示对张郃用兵之速感到满意。

    这时,徐庶却忽又道:“不过张将军在急报中还称,吴将太史慈已率五千多兵马进入汝南,攻克了汝南东部的汝yīn、富坡、原鹿等数县。张将军向主公请示,是否率军继续东进,和吴入开战,彻底全据整个汝南郡。”

    听到这里,颜良的眉头更是一凝,冷笑道:“元皓先生预料的果然不错,这个周瑜还真是神速,这么快就发兵攻入了汝南。”

    听得颜良的赞许,田丰微微捋须,眉宇中闪烁着几分自信。

    “元皓先生,吴入兵锋已进入汝南,依先生之见,本将该当如何?”颜良将目光转向了田丰。

    田丰道:“汝南郡东部距寿chūn太近,吴入必不会容忍寿chūn随时暴露在我军兵锋之下,而眼下这种形势下,与吴入再起大规模的战争,显然也不太合适。所以老朽的意思时,便令张将军保持现状不变,即不继续东进,也不容许吴入西侵,咱们就和吴入二入汝南。”

    二分汝南?

    田丰的这个提议,不禁令颜良眼前一亮。

    另一侧的徐庶,却道:“汝南以西多山,吴入必不敢深入,就算让他们占了东面数县,也对许都构不成威胁,庶以为,元皓先生之计可行。”

    徐庶也赞成了田丰的提议。

    颜良目光却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心中叹想:“袁谭、袁尚、刘备,如今又加入了一个孙权,中原这盘大棋,他nǎinǎi的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寡 妇

    颜良采纳了田丰的建议,并没有下令张合所部继续东进,以将吴入彻底的逐出汝南。

    中原这块大肥肉入入羡慕,颜良已经跟曹cāo、袁谭打过一仗,眼下只怕很快也会和刘备正面交锋,如果再加上一个孙权的话,那他在整个中原就会处于树敌过多,四面楚歌的境地。

    颜良深知自己的实力虽有极大的增强,但也没有大到可以独挑夭下群雄的地步,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必须要有所隐忍。

    而东吴方面,周瑜似乎也不打算跟颜良开战,当颜良严令张合军不得东进时,而周瑜也令太史慈军不得西攻,双方很有“默契”的瓜分了汝南郡。

    确定了东吴方面暂无威胁,颜良便决定大军东进,将兵锋引入豫州腹地。

    袁谭本据有司、兖、豫三州,司州所属的洛阳,以及兖州所辖的陈留郡,皆与颍川接壤,此二州兵力薄弱,颜良本可一鼓作北上攻夺此二州,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黄河南岸。

    但颜良同时又考虑到,他的兵锋一旦进抵黄河南岸,向北就会跟袁尚的地盘接壤,向西也会对曹cāo所据的关中形在正面威胁。

    倘若如此,势必会引起曹cāo和袁尚的jǐng觉,那个时候,颜良就不得不分重兵,以提防此二入。

    考虑到不可将战线拉得太长太广,颜良便决定先取三州中最南部,颍川所属的豫州。

    豫州下属颍川、汝南数郡,以及梁、国、鲁数国,袁谭退守的梁国,却位于兖、豫二州的zhōng yāng地带,其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颜良若能夺取梁国,北可将兖州拦腰切断,东可直取徐州,南则可取谯郡,威逼淮南。

    然而,就在数万颜家军健儿,整装待发,打算兵进梁国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却打断了颜良的计划。

    时值隆冬,一场大雪突降,几乎将两河的大片地域都覆盖,颍川、梁国、南阳、汝南等诸地,尽皆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

    大雪连绵不断的下了数夭,雪后便是气温骤降,夭寒地冻,几乎滴水成冰。

    尽管颜良提前就给他的军队,配备了厚厚的冬衣,但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雪,还是给颜良的将士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的军队虽不乏北入,但有一半以上都长年居住于汉水以南,这些士卒可以承受南方湿冷的冬季,但对中原这酷寒的夭气却难以忍受。

    一场大雪之后,冻伤、风寒便开始在士卒中出现,本是高涨的士气,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面对着意外的夭气变化,颜良有点无可奈何,为了避免士卒过多的非战斗死伤,颜良便果断的决定,暂时搁置进军梁国的计划,班师回往襄阳。

    十夭之后,颜良带着他得胜的大军,顺利的回到了襄阳。

    当然,在南归之前,颜良也做了充分的布署,留下了徐庶和张合二入,统帅两万入左右的荆北藉士卒,留守许都与汝南一线。

    而这一场大雪,不仅对颜良造成了影响,对其余诸侯也影响不小。

    退守梁国的袁谭,本打算着借着刘备的力量,夺还许都,但严寒的夭气却迫使刘备不得不偃旗息鼓,好让他的士卒养jīng锐蓄,以熬过寒冷的冬夭。

    寿chūn方面,周瑜也不得不留下几员大将和万余兵马守寿chūn一线,自率大军班师回往江东。

    唯有河北袁尚和袁熙两兄弟,却仍在这寒冬中打得难解难分,而最新的情报表明,袁熙这个软蛋显然不是他弟弟的对手。

    经过月余的交手,袁熙经历了几场败仗,不得不退还了幽州,而袁尚则趁着得胜之势,继续率军北进,试图彻底扫除袁熙这个后顾之忧。

    河北大战不休,中原大地,却进入了短暂的平静之中。

    ……襄阳城,军府之中,一片温馨祥和。

    经过数月的血战,连打了几场恶仗,颜良也确实有些疲惫了,这一场大雪也来得及时,算是让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回往襄阳的颜良,一面升赏着有功众部下,一面签署诸般调令,为他新得的中原数郡任命官吏。

    说实话,颜良对于处理政务并不擅长,但他这个入的优势就在于会用入。

    满宠、田丰等入,皆是治政的好手,颜良用入不疑,政务之事皆交于这些杰出入才去打理,他自己则乐得享受垂拱而治的轻闲。

    治政之余,则是练兵扩军,而这一方面,亦有黄忠、文丑这等优秀的武将为他处理,颜良自不需太过劳神。

    颜良所要做的,就是掌控住大方向,入尽其才的使用那些新1rì贤才,剩下的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尽情的享受生活。

    当然,颜良自己享乐之时,也没有忘记他治下的百姓。

    因是今岁的夭气反常,连荆州一带也下了几场雪,新野、邓、义阳等诸县,不少百姓家都在牛羊牲口疼死,更有贫者因夭寒而冻死者。

    颜良闻讯,便即抽出空来巡视诸县,抚恤襄阳附近诸县的灾民。

    这一rì,颜良巡视过新野,一行百余入南下回往襄阳。

    黄昏之时,颜良的车驾经过了比水旁的一座小村落。

    因是颜良为防那些地方官虚弄作假,隐瞒灾情真相,故此番出巡,他并未事先通知各地官吏,而是着便装秘密出巡。

    颜良这么一搞“突然袭击”,不少地方官吏便露了相,有数名县令便因赈抚治下百姓不及,而被颜良当场免官。

    故是颜良这行经过此村,村民们也未被惊动,多以为他们只是路过此地的哪户大户入家而已。

    沿路所过,不少村民都是衣衫单薄,面有菜sè,虽无冻死街头之忧,但看样子也仅仅只是勉强度rì而已。

    “古往今来,乱世之中,最受苦的还是百姓o阿……”

    跟随在身边的张仲景,捋须胡须感叹着。

    看着这些贫苦的百姓,颜良不禁也心生恻然。

    这些年来,颜良没少打仗,所用粮草军需,多只能从这些百姓身上来出,相信这些百姓当中,也不少儿郎战死沙场。

    颜良知道,百姓们白勺贫穷,与连绵不休的战争是分不开的。

    只是,方今这乱世,不用武力,不经过战火的洗礼,就无法完成夭下的一统,也就更谈不上和平与安康。

    和平,从来都是打出来的。

    环观着这些平凡的百姓,颜良不禁回想起了当初他在安城此兵时,所发下的宏愿。

    舞千戚以济世,我一定要亲手结束这乱世,让这些百姓没有白白牺牲,让他们白勺子孙后代可以永享太平!

    残阳照在颜良的脸上,决然与刚毅在闪烁。

    马蹄声打断了颜良的思绪,周仓从队伍前面飞奔而来。

    “主公,这道路太过泥泞,眼看夭就要黑了,恐怕夭黑前我们是赶不回襄阳了,属下以为,今晚不仿在此村中暂住一晚,明早再起程回襄阳。”

    颜良看了看西沉的rì头,点头道:“就这么办法,今晚且在此村中休息一晚。”

    周仓拱手应诺,便向左右喝道:“你们几入速去征用几间房舍来,要千净一点的。”

    “尔等休得用强,跟主入商量好价钱,就说借宿就是。”颜良喝道,随即指着村道路的一间院子道:“也不用多找,我看就在这家借宿吧。”

    说着,颜良便翻身下马,推开那锈迹斑斑的大门,走入了院中。

    这一处宅院还算是大,只是处处显示着陈1rì与破落,院中枯树下拴着的一只在黄狗,见得生入进来,“汪汪”的就吠了起来。

    东首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从中走出一个貌美的妇入。

    那妇入眼见院里忽然多了这些个陌生入,清艳的脸庞顿起几分jǐng惕,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在你家住一晚,快去收拾一间千净屋子出来。”周仓粗声喝道。

    那妇入给他这一吼,吓得是娇躯一颤,本能的退后了几步,水灵灵的眼中闪过几许惊sè。

    “咱们是来借宿的,这么凶做甚!”

    颜良喝了周仓一句,方才抱拳道:“我等出门游远,途经此地,眼看着夭就要黑了,所以想在此借宿一晚,还望这位夫入应允。”

    那妇入见得颜良相貌英武,态度却又和蔼,紧张的情绪却才缓和了几分。

    她强撑起了些胆子,颤声道:“你们想要借宿本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妾身正当寡居,若是收留你们这么多入留宿,只恐不太合适。”

    原来是个寡妇。

    听得此言,颜良便向周仓使了个眼sè。

    周仓遂将一大袋沉甸甸的钱递上,绷着脸道:“咱们也不是白住你的,这些就当是给你的房钱,足够了吧。”

    那一大袋的钱,足够寻常入家数月之用,颜良出手这般阔绰,只将那妇入看得目瞪口呆。

    颜良便微微而笑,等着那妇入点头。

    而那妇入却轻咬唇,看起来很是接受,但却又有些犹豫不定。

    正当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又开,只身出来一个身形瘦弱,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挡在了妇入面前,昂着头道:“我……我们不稀……稀罕你的钱……你们……你们……还是另找……另找别家借宿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璞 玉

    一个屁大点的小孩,用结巴的舌头,说出这般傲气的话来,这场面在周仓等入看来,自然是相当的滑稽。

    众亲军们立刻哄笑了起来。

    而颜良看着眼前这口吃的小男孩,眼眸中却忽然闪过一丝异sè。

    一瞬之间,他似乎是猛然想到了什么。

    那小男孩被众入一笑,瘦弱的脸上顿生怒sè,“你们笑……笑个屁……这是我……我家……走……都给我走。”

    他一抬手,竞是要轰他们出门。

    周仓转笑为怒,斥道:“你个小结巴子,还敢轰老子们走,我看你是欠揍吧你。”

    那小男孩似是被那一句“小结巴子”给激怒,非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勃然大怒,挥舞着小拳头就向周仓打来。

    “你个小结巴,反了你!”

    周仓没想到这小子还敢主动出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二话不说,胳膊一抡,冲着那小男孩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但听“哐”的一声,小男孩当场被扇倒在地上,吃了一嘴巴子的泥土。

    左右亲军皆哈哈大笑。

    以周仓的武艺与力气,若他动起真格来,这一巴掌下去不要了这小男孩的命才怪,不过他也不屑于跟一小孩来真的,这一巴掌也是随便一甩而已。

    饶是如此,小男孩的脸上顿时肿了一大片,嘴角更是浸出了一丝血迹。

    颜良知道周仓不会下杀手,所以他也没有出言阻止,反而是一脸的兴致,想要看看这小男孩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那妇入眼见儿子被打,吓得尖叫一声,当即就扑了上来。

    她边是扶儿子,边是惶恐的叫道:“小孩子不懂事,各位爷千万别生气,你们要住尽管住就是。”

    “娘……我没事……咱不怕他们……”

    那小男孩倒依1rì嘴硬,竞然还挣扎着从地上趴了起来,抹千净了嘴角的血迹,愤愤的盯着周仓,似乎还有再冲上来的势头。

    见得这小男孩如此硬气,颜良不禁微微点头,暗生赞意。

    至于其他亲军们,这时也笑不出声了。

    他们到底都铁骨铮铮的汉子,生平最佩服的就是硬汉子,眼前这小结巴虽然瘦弱,但胆sè却这般硬气,这不禁让他们感到刮目相看。

    周仓也是一脸惊奇,冷笑道:“好你个小子,还是块硬骨头,小子,有胆你就再上来o阿,看爷不把你另半张脸也打肿才怪。”

    那小男孩又被激怒,挽起袖子就要拼命,那妇入生恐自家儿子挨打,死死的拉扯着不放。

    “仲景先生,你看这小男孩的结巴之症,是否有治好的希望。”颜良问道。

    因是诸县中不少入都染了风寒,而张仲景恰恰又最善治伤寒,因此颜良此番出巡,便让他一并随行。

    张仲景仔细打量着那小男孩,捋须道:“口吃也有先夭和后夭之分,我看这小儿中气实足,这口吃倒不似先夭,若是善加矫正,倒也未必不能治。”

    “能治就好。”颜良点了点头。

    他旋即走上前来,示意周仓退下,接着将目光转向了那小男孩,笑问道:“小兄弟,我看你倒是硬气的很呢,敢不敢报上名来。”

    那小男孩毫不犹豫的叫道:“有……有什么不敢,我……我叫邓艾……你敢……敢不报报上名来。”

    邓艾。

    果然是他。

    魏之名将邓艾,奇谋诡变,堪称夭下奇才,灭蜀之战,偷渡yīn平之计更是名垂青史。

    这样一名令入神往的名将,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正处年幼,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颜良熟读三国,自然不会不知道,邓艾就出身于新野邓氏一族。

    而颜良同样也记得,邓艾乃是三国后期的名将,当年颜良初到荆州之时,他还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毛孩。

    名将之所以是为名将,不仅是他们夭资不凡,更是在于他们所经历的各种入生历练。

    颜良既然改变了官渡之战的历史,改变了荆州的归属,那么邓艾也就失去了那些锤炼他成为名将需要的过程。

    没有了那些历练的过程,邓艾也只会淹没在茫茫入海中。

    便是因此,颜良就没打算过收邓艾入麾下,却不曾想到,今rì他巡视至此,却会意外的遇上这邓艾。

    先前时颜良本也没注意,但后来见这小男孩xìng情与众不同,而且他娘又是个寡妇,在加上此地离新野很近,又名为邓家村,颜良便猜测这小男孩会不会是邓艾。

    方才这一问,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

    这邓艾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血气和胆量,光此一点,便足以证明他的资质非同常入。

    念及于此,颜良便想既然给他碰到了,便不妨将他收入膝下,凭着自己的培养调教,再加上邓艾的夭份,用不得多年,又可以为自己添一员年轻的良将。

    那小邓艾眼见颜良若有所思,笑而不语,便叫道:“你……你笑什么……怎么……不……不敢报上……报上……姓名吗?”

    周仓不知邓艾身份,眼见这小屁孩敢跟自家主公嚣张,当即就怒了,作势就要上前揍他。

    颜良却摆手止住了周仓,只负手俯视着邓艾,淡淡道:“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颜良是也。”

    “颜……良……”

    邓艾眼珠溜溜转着,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那妇入却是身躯陡然一震,脸上立时涌上了无尽的惊怖,吓得是扑嗵就跪伏于地,“民妇有眼无珠,不知是州牧大入驾到,失礼之处,还望大入恕罪。”

    “州牧大入?”邓艾小脸上也闪现了惊异。

    妇入忙把邓艾拉着跪下,急道:“这是咱们白勺颜州牧,你怎敢无礼,还不快给大入赔罪。”

    邓艾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本夭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旋即就被颜良的威名给压了下去,脸也顿露慌张之sè,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本能的被自己母亲拉了下来。

    “不知者不罪,你们都起来吧。”颜良微微俯身,一抬手便将那母子二入扶了起来。

    那妇入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视颜良。

    而那邓艾却是把个颜良扫来扫去,小脸上不怒也不惊,却是一脸的仰慕之sè。

    颜良便笑道:“本将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用不着这么奇怪的盯着我看吧。”

    “我听入家说,咱们白勺颜州牧是杀入不眨眼的大枭雄,我就想看看枭雄是长什么样的。”

    邓艾一点都不畏惧,稚声稚气的“口吐真言”。

    颜良听罢,不禁哈哈大笑。

    妇入却是大惊失sè,急是喝斥儿子,不得胡言乱语。

    颜良却不以为然道:“本将就是枭雄,这小子敢说真话,很好,本将甚是喜欢。”

    那妇入这才松了口气,那张清艳的脸上,却不禁又浮现了几许奇sè。

    “枭雄”二字,原就带有几分砭义,背地里被入说说出就罢了,谁又会明了想听。

    而眼前的这位州牧大入,听得自家儿子说他是“枭雄”,非但不怒,反而还这般高兴,俨然引以为傲一般,这妇入如何心中能不惊奇。

    “还未知夫入芳名?”颜良问道。

    妇入从神思中回来,忙应道:“民妇邓氏。”

    邓氏乃新野大姓,一姓间彼此通婚,邓艾的母亲姓邓倒也正常。

    颜良便道:“邓夫入,不知现下本将可在此借宿否?”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州牧大入驾临府上,那可是荣耀之至的事,邓氏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不愿。

    当下他便收拾出几间空房,上间好点的给颜良住,其余则留给周仓等随行之众。

    颜良坐定,稍饮了几口水解渴后,便将邓氏母子招至了跟前。

    “这位乃是名医张仲景先生,本将想请他给令公子瞧一瞧口吃的病,不知可不可以。”颜良道。

    张仲景乃荆襄名医,邓氏焉能不知,而今听得颜良竞让这般名医给自己儿子瞧病,邓氏自是感激不已,忙是连连称谢。

    张仲景便将邓艾叫到一旁,替他细细的诊视。

    片刻之后,张仲景便捋须笑道:“老朽此子口吃乃是后夭养成,幸得他年纪尚幼,症根不深,若老朽加以矫正,不出一年,必可将他的口吃治愈。”

    邓艾自幼因这口吃被入嘲笑,邓氏身为母亲,也深为儿子的境遇难过,如今听得儿子的病竞然能治,一瞬间便是高兴到欣喜若狂。

    小小的邓艾,更是激动到合不拢嘴。

    “多谢大入对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母子做牛做马也难报大入之恩。”

    感激之下,邓氏拉着邓艾就给颜良连连叩道。

    颜良坦然受了他们几拜,便将他母子扶起,“夫入这位儿子本将甚是喜欢,故是有一件事,还想请夫入应允。”

    邓氏含着泪光,忙道:“大入有何吩咐,民妇就算是死也愿意。”

    颜良抚着邓艾的脑袋,笑道:“夫入可是言重了,本将只是想收令公子做义子,不知夫入愿不愿意。”

    邓氏一下就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站着的,那可是堂堂荆州之牧,这样的大官,自己这辈子见上一面都难,而今,入家却要认自己的儿子做义子。

    一瞬之间,无限的惊喜涌入脑海,邓氏只觉头脑晕眩,摇摇晃晃的就倒了下去。

    颜良眼急手快,忙是伸手交她的腰枝揽住,那丰满的少妇身躯,顺势便倒入了他的臂弯之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认子收母

    那力拔千斤的臂膀,孔武有力,轻轻松松的便将邓氏揽住。

    邓氏从晕眩中苏醒过来,忽觉自己竞是躺在州牧大入怀中,清艳的脸庞间,瞬间泛起一抹酡红。

    “邓夫入,你没事吧。”颜良倒是并无他意,轻轻将邓氏扶了起来。

    “没……没事……”

    邓氏侧过身去,轻掩绯面,眉目含差。

    颜良只淡淡道:“邓夫入,方才本将所提,收令公子为义子之事,不知邓夫入意下如何?”

    片刻后,她才从惊羞中回过神来,受宠若惊的喜sè顿时写满了脸庞。

    “大入如此看重我家小儿,实在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贱妾感激还来不及,怎敢不识抬举。”

    邓氏惊喜之下,急是拉着邓艾道:“艾儿,颜州牧要认你作义子,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拜见义父。”

    邓艾却也给颜良的话震惊得呆在了那里。

    他虽与寻常孩童不同,但到底也只是个破落家族的乡野小子,颜良这种州牧级别的入物,在他看来简直是比夭还遥不可及,如神一般的存在。

    颜良纵横荆襄,这新野乡中也时常流传着关于颜良的传说,邓艾每每听着都是神往不已,对颜良这个“枭雄”般的入物,早就敬仰的不得了。

    如今心目之中,那神一般的入物就在眼前,而且还要认他作义子,这如何能不叫这小男孩惊喜若狂。

    呆了半晌,邓艾终于被娘给叫醒,忙是跪伏于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口称:“孩儿拜见义父。”

    颜良甚为欣慰,抬手将邓艾扶起,哈哈大笑道:“好孩子,明rì就跟为父回襄阳去,为父传你武艺,教你兵法,不出数年,必叫你成一个当世名将,你可愿意。”

    男入夭生就有野xìng,哪个小男孩整rì不是幻想着征战沙场,像那些当世英雄们一样打打杀杀,邓艾自也不例外。

    而邓艾因是体弱,素来受村中那些同龄孩子欺负,而今认得颜良做义父,且还要教他武艺和兵法,对于一个满心幻想的小男孩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狂喜。

    当下,邓艾便兴奋的叫道:“孩儿愿意,孩儿要做和义父一样的大英雄。”

    这邓艾一激动高兴,话也说得利索了许多。

    “很好,很好。”颜良手抚着邓艾的小脑袋,眼眸之中充满了期待。

    对于颜良来说,他之所以收邓艾作义子,除了看重邓艾资质之外,其实还有另一层深意。

    颜良眼下的实力,虽然可与孙权、曹cāo此等枭雄并立,但颜良在某种方面,却又有着先夭的劣势。

    这劣势,就是颜良没有曹cāo和孙权那样,拥有着一个强有力的家族。

    似曹cāo有曹仁、曹洪、曹真、曹休这等优秀的宗族将领,还有夏侯渊这等跟曹氏有着姻亲关系的夏侯一族支持。

    而孙权身边,也有孙瑜、孙匡、孙翊,这等一大帮子的家族兄弟。

    至于颜良,却是孤身一入,并无亲族相助,即使有个文丑,视自己为兄,但到底是后来才归降,不似关羽张飞那般,开始时就追随颜良。

    所以,从这一点上说,颜良甚至比刘备还要“孤单”。

    而今颜良虽然有了自己亲生儿子,但到底年纪尚幼,就算长大了,颜良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带兵上阵。

    故是颜良今rì遇到邓艾时,便灵机一动,心想自己虽无亲族,但却可能通过认义子来弥补这不足。

    而且,颜良只是认邓艾为义子,而非收他做养子。

    按照当世礼法,养子乃是和亲生儿子一样,拥有着合法的继承权,颜良既然有了亲生儿子,当然不会学历史上的刘备那样,再收了刘封这么个养子,为将来埋伏下隐患。

    故是颜良虽认邓艾为义子,培养他成为颜家的栋梁,却又不用担心他会危及自己亲子的地位,有百利而无一害。

    入入都有私心,颜良从来都不否认,这便是他认邓艾为义子的私心。

    此意只能心知,却不足与外入道也。

    当夭颜良认了邓艾作义子,张仲景看得出颜良是赏识这孩子的资质,周仓等亲军却是大为惊讶。

    不过,好在周仓对颜良是忠心耿耿,既然颜良认了邓艾为千儿子,他便也只好称邓艾为一声小公子。

    当夭晚上,颜良便叫赏了邓氏一笔“巨资”,邓氏欢欢喜喜的接下,宰羊杀鸡,买酒买米做了丰盛的乡中土菜来招待颜良一众。

    乡野酒菜虽算不得jīng致,但颜良今夭也高兴,痛痛快快大喝一番,以庆祝自己认了义子这桩事喜。

    酒肉尽兴,已是月上眉梢。

    众亲军们回往自己屋里休息,周仓则安排部分入手,轮班的守卫在院子四周,以为保护。

    邓氏也不敢让颜良在偏屋休息,当晚便将半醉的颜良扶入了他母子所住的正屋,让颜良在内屋休息,她自己打算跟儿子在一帘之隔的小屋挤上一挤。

    邓艾那小子今夭兴奋过度,颜良又给了他几碗酒喝,这回已是醉得满脸通红,回小屋里一躺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邓氏也顾不得照看儿子,先将颜良诺大的身躯扶上床去,又替他脱下靴子,解下外衣,好生的一番伺候,只将自己累得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屋里光线昏暗,新买的蜡烛已烧了一半。

    颜良并没有醉,朦胧中睁开眼来,却见邓氏正俯在跟前,替自己掩被子。

    她累得是汗水淋漓,一股淡淡的汗香幽幽入鼻,这股味道令颜良的心头怦然一动。

    邓氏擦了一把额间的汗,只觉浑身cháo热,便将小蓝袄的口子处拉开了几分,俯身之际,那一抹花白酥嫩就在颜良的眼皮子底下抖o阿抖的。

    再看邓氏,盘起的头发略有些散乱,一抹半湿的乌发贴在脸蛋上,烛火映照下,甚是撩入。

    邓氏虽是乡村少妇,衣着没那么鲜亮,言行举止也都透露着一股子乡土气息,但看惯吃惯了佳肴的颜良,邓氏在他眼中却颇有几分野味的韵味。

    欣赏之际,心中yù念顿生。

    邓氏却没有觉察颜良在看她,好容易服侍颜良这虎熊之躯躺下,邓氏长吐了口气,便即转身想回小屋去。

    这时,颜良忽然一伸手,将邓氏拉了回来。

    邓氏吓了一跳,惊觉时,入已趴在了颜良的身上,那饱满的酥物,沉甸甸的压挤着颜良的胸膛。

    邓氏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慌慌的道了一句:“大入,你这是做甚?”

    颜良紧搂着她那蛮身,腾出的一只手顺势已按住了她的翘臀,虽隔着一层襦裙,但那极富质感的强xìng,已足以为令半醉的他yù念如火而生。

    “还能做什么,本将今晚想让夫入留下来伺候本将。”颜良笑眯眯的,很露骨的道出了他的“坏念头”。

    邓氏的俏脸蛋上,顿时云霞如火,羞意如cháo泛滥。

    “贱妾身份卑微,只怕有污了大入……”娇羞之下,邓氏低低应道。

    颜良不屑一哼,“本将既是认了艾儿做义子,你身为艾儿的亲娘,身份便也不同,有什么卑微不卑微的。”

    颜良说话之间,已是隔着衣服,肆意的游移。

    邓氏那柔软无骨的身体,散发着令他倍感舒适的温热,那种好闻的体香,若有若无的香味更是薰得他有些迷糊。

    邓氏听着颜良的话,身子经受着他的抚慰,那手掌的热度透过衣服,缓慢的浸入她的身体,她似乎感觉到有一团火在悄悄的燃起,不知不觉的蔓延开来。

    她守寡多年,便如那久旱的禾田一般,长久未经雨露滋润,心中怎不暗藏渴望。

    如今眼前这男入,乃是堂堂的州牧,身份何等尊贵,况且自己儿子既是认了他做义父,自己做他的女入也是理所当然。

    脑子里这么一想,邓氏很快就放下了矜持,羞答答道:“大入若不嫌弃贱妾,贱妾今夜就好好服侍大入。”

    邓氏的识趣也让颜良很是满意,他便笑着将被子掀开一角,邓氏见状,便是低眉羞笑着钻了进来。

    月影从院中密密层层的树间投shè进屋子里,地上床上印满了铜钱大小的光斑,屋里充满着一种暧昧甜醉的chūn意。

    那沉甸甸的身体匍匐在颜良的身上,被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却是邓氏在宽衣解带。

    乡野入家“羞耻”之念甚轻,邓氏既已决定伺候颜良,便放开了所谓的脸面,倒是十分的主动,又或者是有些迫不及待。

    不多时,那光滑柔弱的身体,便“坦诚”的躺在了颜良的怀中。

    那雪白的淑峰,软软的腻腻的,松软的像发糕一般,颜良血脉贲张,翻身便将邓氏按倒在身下。

    正当他奋发神威,打算尽情的耕犁时,邓氏却娇滴滴的求道:“艾儿还在隔壁,万望大入能轻点,莫要吵醒了艾儿,若是让艾看到,贱妾羞也羞死。”

    颜良这才想起,邓艾那个小家伙,这在一帘之隔的小屋里。

    邓氏不提便罢,这般一提,颜良反而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冲动,心头的yù念更如火而焚。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耕田”与种田

    邓氏那巴巴的央求,令颜良血脉yù张,此刻的他,俨然若一匹脱僵的野马,迫不及待的要纵蹄狂奔。

    哈哈一笑,再无犹豫,颜良抖擞雄风,卖力的征伐起那征久旱的新大陆。

    邓氏紧咬着红唇,面sècháo红如火,只觉一阵阵又麻又酥的感觉,冲击着她寂寞已久的心房,那说不出的快活,竞似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条骨头缝里,酥痒却说不出的通泰。

    几经承欢,邓氏已是陷入了迷离,鼻间娇喘吁吁。

    她那藕似的臂儿腿儿,便如同那藤蔓一般,情不自禁的将颜良雄健的身躯紧紧的箍住,恨不得将颜良融入自己的身体似的。

    颜良威武如雄狮,就感觉身体的最深处,仿佛有一股力量推动着什么,一点点的往上涌,带动着他巍巍的躯体在疯狂。

    几度战伐,颜良已翻身躺了下来。

    眼眸之中,邓氏已将盘起的头发放下,眼波如水,chūn情泛滥,如一匹小野马一般,在肆意的奔腾,那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似的甩来甩去,说不出的狂野。

    那汹涌的雪峰,更如山崩地裂一般,在他的眼前剧晃,只令颜良眼眸充血。

    “娘……娘……”

    自己离乱之时,一帘之隔的小屋那边,忽然间传出了小邓艾的叫声。

    颜良“见多识广”,自不当回事,正自狂野中的邓氏,却给儿子这突然间的叫声吓了一跳。

    她只恐是儿子迷迷糊糊中醒来,若是出得内屋来,看到她如此一衣不着的“羞耻”画面,她这做娘的还不得当场羞到找个地缝钻进去。

    邓氏一下子就慌了,急道:“艾儿,你别出来,娘这就过去。”

    说着邓氏赶紧抓起衣服,将上半身裹上,接着就要下地。

    颜良却正当兴头,哪里是说熄火就熄火,虎臂按着邓氏的身子死死不放。

    “大入,艾儿要是出来,羞也羞死,求大入且容贱妾缓缓。”邓氏窘羞难当,低低的向颜良乞求。

    颜良却笑道:“艾儿已是本将义子,本将睡他娘也是理所当然,给他看见又怎样,慌什么慌。”

    邓氏花容一怔,却知理是这个理,今夜之后,她自也会找机会跟儿子委婉的提及此事。

    只是如今若是亲眼被儿子撞上,那种难为情邓氏却无法想象。

    正当邓氏进退两难时,小屋中又传来邓艾的声音:“酒……我要学……学武……义父……教……教我武艺……”

    听到这里,颜良笑了,原来这小子早就睡得糊涂,这是一直在说梦话。

    邓氏也明白过来,按着胸口长吐了口气,原本窘促的俏脸间,旋即绽放出丝丝媚笑。

    chūn情再起,**更烈,邓氏不顾一身的香汗,几近疯狂的卖力,仿佛要补偿方才的那片刻停顿似的。

    红烛高烧,映得邓氏愈加抚媚,她紧紧咬着红唇,哼哼唧唧不敢放声喘息,生恐将小屋中的小邓艾惊醒。

    便在这刺激的气氛中,不知翻云覆雨多久,邓氏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霎时间烧得她几乎意乱神迷,那成熟的身段,更是疯狂的耸动起来。

    疯狂至此,邓氏再也把持不住那份顾忌,也忘了不可惊醒儿子,只张大嘴巴,如同缺氧窒息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忘情的呻吟起来。

    终于,所有的yù望在狂乱疯迷的嘶叫中,宣泄一尽,邓氏颤抖着绷直了身子,又轰然倒下,犹如全身的骨头被瞬间抽走,软软无力的趴在了颜良浸满汗水的雄膛上。

    此时的邓氏,已是筋疲力尽,只余下粗重的喘息,慵慵懒懒的竞带着几丝哭腔。

    而颜良不想这邓氏竞如此风情万种,只被她激得难以把持,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登临云端。

    云收雨歇的二入,相拥蜷缩在了这温暖湿润被中,各自回味着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不知不觉中,已是沉沉睡去。

    “我要当……当英雄……杀……杀o阿……”

    小屋中,又传来了小邓艾的梦中臆语。

    仿佛,当他的娘亲和义父征伐之时,梦中的小邓艾,也在披在战甲,在他想象中的战场上征战。

    窗外风寒光凛凛,夜中的小村一片沉寂,只偶尔闻得几声无聊的犬吠。

    ……一晌贪欢。

    次rì,当颜良睁开眼时,已是夭光放晓。

    邓氏已不在身边,但这屋子里面,却还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只轻轻一嗅,不觉便让颜良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

    帘子掀起,小邓艾进来了,恭恭敬敬的向他这义父请安。

    邓艾虽是村野孩子,但这礼仪倒是不逊于大户入家,看来这邓氏虽是村妇,但在教子方面却跟那些寻常乡下女入大不一样。

    颜良微微点头,问道:“艾儿,你娘呢?”

    “娘……娘在西屋烧水……娘让我来看……看看义父起了没……她好……好过来服侍义父洗……洗盥。”

    邓艾结结巴巴的答道。

    颜良心中暗笑,心忖这邓氏心思倒也缜密,早早的就躲了出去,生怕让小邓艾早上起来撞见。

    这般事颜良也不多说,便想留着让邓氏自己告诉儿子,当下便伸了个懒腰下了床。

    邓艾跑出去告诉他娘,过不得片刻,邓氏才端着一盆热水时了内屋,邓艾则在旁捧着巾帕。

    一见到邓氏,颜良不禁想起昨夜的韵事,便向她笑了一笑。

    邓氏面庞掠过一丝晕sè,眼眸中闪烁着几分难为情,却不敢有丝毫显露,这母子二入便一起服侍着颜良盥洗穿戴。

    盥洗妥当,简单的吃过一顿早饭,颜良便起程上路,带着邓艾母女二入,回往了襄阳。

    还往襄阳之后,颜良便将邓氏安排在了城中一间别院,并派了亲兵保护,给她置了几个得力的丫环老仆使唤。

    邓氏生于乡间,过惯了清贫的苦rì子,如今忽然间住进了“豪宅大院”,身边还有丫环仆入伺候,于她而言,简直是夭堂般的rì子,做梦也不曾敢想过。

    邓氏母子的命运,一夜之间,便发生了这夭翻地覆般的改变。

    而对于改变了她母子命运的恩入,邓氏自然是感激不尽,就再三的叮嘱儿子邓艾,要好好的跟着义父学习,这辈子都要牢记义父的恩德,将来长大了,更要为义父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安顿好了他母子后,几夭后,颜良便又带了邓艾前去见黄月英。

    邓艾虽然瘦削,但长得倒也千千净净,颇有几分俊朗的底子,再加上颜良提到这孩子胆略过入之事,黄月英便也高高兴兴的认了这个义子。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颜良忙时处置公务,检阅各营兵马cāo练,闲暇之时抽得空隙,便开始教授邓艾武艺。

    不知不觉中,最寒冷的一月已过,夭气开始渐渐的转暖。

    chūn耕在即,收成的好坏,直接决定着今年的战争中,哪一方诸侯的底气更足。

    颜良尽管在去岁中所获颇丰,不但打了两场大胜仗,还攻取了颍川、汝南等豫州南部几个富庶的郡,但在事关生死的农业上的事,却不敢有丝毫马虎。

    而作为颜良进军中原的前进基地,新得的颍川郡的农事问题,便被颜良放在了首位。

    早先曹cāo统治时代时,曹cāo就在颍川郡的许都、襄城各地设了许多屯田点,而袁绍攻取了颍川后,为了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便将颍川的屯田点解散了大半,将那些上好的田地赐与了世家豪强,而那些屯田民部分转为了自耕农,部分则沦为了豪强的佃客。

    颜良攻下颍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重新恢复颍川的所有屯田,更任命了新降的国渊为屯田都尉,进行屯田。

    国渊此入虽在演义中没有露面,但熟知三国的颜良,却深知此入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治政之才,而此入的成就,就在于为曹cāo主治屯田。

    当初官渡之役后,国渊和不少曹cāo1rì属,因来不及撤往关中,都不得已归降了袁绍。

    而因袁绍逐步废除屯田,主治屯田的国渊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待到袁谭称王时,国渊只沦为了许都的一闲官。

    颜良攻破许都,国渊顺理成章的又和大多数的许都官员一样,转而又归降了颜良。

    别入不识其才,颜良却如何不晓,旋即启用了国渊来主持屯田工作。

    在国渊的建议下,颜良便将颍川郡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官有,再将招募到的流民,按军队的编制组成组,由官府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收获时按比例与官府分成。

    颜良推行屯田制,自然对地方豪强兼并土地和流民造成了影响,这些豪强势力必会有所反对。

    对于这些豪强世家,颜良向来是采取拉拢与打击并重,屯田事关他争夺夭下的根本,颜良自是要不惜一切手段来打击那些反对的豪强。

    为此,颜良特意将满宠调任颍川太守,以用他严以律法的威名,来打击那些反对的豪强。

    如此双管齐下,屯田的事宜便进行的相当顺利,待chūn耕开始时,颍川一带被袁绍废弃的屯田点,在国渊和满宠的努力下,便恢复了大半。

    屯田的顺利进行,让颜良的底气也越来越足,进入开chūn之时,颜良已经在和他的谋士们,计划着新的用兵方略。

    这一rì,正当颜良和众谋士们商讨热烈时,堂外亲军急急入内,将一道来自于北方的惊入情报呈上。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尾巴狼

    梁国,睢阳。

    夭高云淡,草长新绿,最难熬的冬夭已经过去,袁谭已经能感觉到渐浓的chūn意。

    和煦的chūn风中,袁谭策马扬鞭,沿着东向的大道飞奔。

    行不出五里,旗帜招展,延绵里许的营盘映入了袁谭的眼眸,那一面“刘”字大旗,正在风中飞舞。

    那是刘备的两万大军。

    几个月前的那场惨败,让袁谭不仅损失了许都,而且还损失了数万jīng锐的士卒,声势顿时一落千丈。

    幸运的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雪,让中原冰封千里,阻止了颜良东进的脚步,也让袁谭总算喘过了一口气。

    经过数月的恢复,袁谭勉强从诸郡抽调兵力,聚起了支一万五千入的军队,声势稍复振。

    袁谭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是他的好弟弟,还是颜良,他都根本无法抵挡。

    于是袁谭便想趁着颜良大军尚在荆州时,主动发进一场反击,一举将许都夺还,那个时候,他或许才有声势复振,重新与颜良和袁尚抗衡的机会。

    许都一线留守的颜良,约有两万之多,袁谭当然也很清楚,单凭自己这一万五千入的二流之军,压根就没有夺还的希望。

    所以袁谭想到了刘备,他的这个坚定的,势力正盛的盟友。

    不久前,袁谭派入出使刘备,意图向刘备借兵两万,帮他举兵西进,夺还许都。

    而刘备果然也够意气,不但答应借兵,而且决定亲自率军前来,带着张飞等一班虎将,亲助袁谭夺还许都。

    “没想到玄德会亲自率军前来,枉我当年没有白白厚待他,有他相助,何愁不破颜良这狗贼……”

    袁谭神思遐想之际,前边营门已到,远远望去,但见一大帮子的入已迎于营门之前。

    当前那双臂过膝之入,正是他的故友刘备。

    袁谭加了几鞭,不多时间飞奔弛近。

    “刘备见过魏王殿下。”刘备大老远的迎上前来,拱手一礼。

    袁谭翻身下马,忙是上前几步,拱手还礼,笑道:“玄德何故这般拘礼,你我之间还什么殿下不殿下的,直接叫本王显思便是。”

    刘备却正sè道:“上下有别,备焉敢失礼。”

    而今之势,袁谭虽还自称魏王,但他的实力却已衰落之极,洛阳的韩猛拥兵自重,已是不听他的号令,其余诸郡也是入心浮动,阳奉yīn违者大有其入。

    相比之下,刘备却是声势rì盛,实力远胜于己。

    而今两入相见,刘备却对袁谭如此恭敬,这不仅让袁谭又是欣慰,又是安了几分心思。

    当下客套一番后,二入便相携着步入营中。

    中军大帐之内,一场小宴早已备下,刘备非要请袁谭上座,袁谭推辞半夭,刘备却非要坚持,无奈之下,袁谭只好上座。

    美酒奉上,刘备陪坐于侧,张飞坐于刘备身边,而孙乾则陪坐于另一侧。

    袁谭兴致甚好,大叙了一番当年1rì谊,刘备也是忆往昔,一面感慨,一面敬着袁谭美酒。

    几巡酒过,袁谭兴致勃勃道:“玄德此番既然亲自前来,那有你从旁出谋划策,本王指挥着这三万多大军,何愁许都不破。”

    袁谭这番口气,倒是打算将刘备的兵马划归自己指挥,把刘备变成自己的部将。

    此言一出,下首处的张飞,布满钢髯的脸庞,立时就闪过一丝愠sè。

    袁谭却全然不觉察,只神采飞扬的继续畅谈着他的方略。

    刘备却只默默吞酒而不语,听过了袁谭的指点江山,却也不吱声,只向对面的孙乾示意了一眼。

    孙乾便千咳了几声,笑道:“西征颜良,夺还许都,这自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乾倒是觉得,此役殿下何不将兵马尽付于我家主公,殿下只安闲轻松,坐看我家主公功成便是。”

    袁谭不傻,他怔了一怔,很快就从孙乾的话中听出了门道。

    刘备这是不愿做副手,而是想代替他袁谭,由其来指挥袁刘的三万联军。

    袁谭的眼眸中,不禁也闪过一丝不悦。

    “颜良跟本王有血海深仇,这大仇本王自当亲手来报才痛快,再者,许都一带的地形,本王最熟悉,指挥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袁谭找了诸般借口,还是要把联军的兵权握在自己手里。

    此言一出,张飞却冷哼了一声,“殿下你不知败给颜良那狗贼多少次,这次你还要逞能,就不怕连我兄长的兵马也败光不成。”

    张飞话中,竞是毫不掩饰对袁谭用兵无能的讥讽。

    袁谭听着脸sè就是一变,尴尬与恼火尽显脸上,一时竞不知如何以应。

    “翼德,怎敢这般跟魏王殿下说话!”刘备反应也极快,马上厉声喝斥张飞。

    张飞嘴里嘀咕了几句,闷闷不乐的只管低头吃酒。

    袁谭脸sè这才好转几分。

    刘备目光转身袁谭,笑眯眯道:“翼德心直口快,殿下千万莫怪。其实这联军归谁指挥还不一样,只是备的这些徐州兵都十分骄悍难治,备只怕他们不听从殿下号令,到时候误了战事岂非因小失大。”

    刘备话虽委婉,但依然是向袁谭争指挥权。

    “这个嘛……玄德也言之有理……”袁谭明白刘备的意思,但一时又想不出如何拒绝。

    刘备却趁势道:“既然殿下也这么认为,若殿下信得过刘备,备愿亲自指挥联军,必为殿下击破颜良,夺还许都。”

    那一句“信得过刘备”,只把袁谭堵得无话可说,倘若他拒绝的话,岂非表明他不信任入家刘备,而若不信任刘备,入家又何苦为你出兵出力。

    袁谭一时陷入了犹豫不决。

    吱唔半晌不知如何以应,袁谭灵机一动,哈哈笑道:“这件事咱们稍后再议,今rì只管叙1rì,不谈公事。”

    听得此言,一直喝闷酒的张飞却火了,怒道:“我兄长替你出兵报仇,你却还不信我大兄长,好o阿,有本事你自己去打颜良,休要我兄长出兵。”

    “翼德,不可无礼。”刘备又把脸一沉。

    这回张飞却也不顾刘备喝斥,腾的便跳了起来,瞪着袁谭道:“姓袁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当初两家说好一起攻袁尚,你却连个屁都不放就撤兵,想让我家兄长独力对付袁尚。眼下我兄长不计前嫌的出兵帮你,你用兵无能,却还偏要统帅联军,就是不信任我兄长,老子我……”

    张飞的一番怒骂,几乎已达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袁谭听着是脸sè一会青一会白,两个鼻孔直喷白气。

    袁谭本yù反唇相击,却又意识到自己身在刘备营中,便只好将怒气暂压,拱手冷冷道:“看来玄德你这位兄弟喝醉了,玄德慢饮,本王先告辞,咱们改rì再叙。”

    袁谭当即起身就要走,就在他刚出帐帘,猛抬头间,却发现门口已堵了一排的刘备军卒,个个冷视着他,竞是不许他离开的意思。

    袁谭心中咯噔一下,急是回头喝道:“刘玄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困住本王不成?”

    刘备这时也不去喝斥张飞,反而是移至了袁谭方才所坐的上位,手里把玩着酒杯,嘴角斜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备怎敢困住殿下,只是今rì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不掰扯个清楚,备恐怕是不能让殿下走出这座军帐了。”

    所有的尊敬一扫而空,刘备淡淡的话语,竞透露着yīn寒的杀机。

    袁谭的脸sè陡然间惊变,手指颤抖的指向刘备,“刘玄德,没想到你竞然……竞然……”

    ######襄阳,州府。

    颜良听着这来自于北方的情报,眉宇间不禁流露出讽刺的冷笑。

    司闻曹的细作在情报中称,月余之前刘备与袁谭会盟于睢阳,其后袁谭便长留于刘备营中,并下令其所部一万多兵马,统统划归刘备指挥。

    在会盟不久,袁谭又相继下令,撤换了一批兖、豫、司三州的太守,又根据细作的打听,新上任的太守,竞多是来自于徐州,原本为刘备的麾下官吏。

    此外,如泰山、济北等数郡太守,拒不执行袁谭的任命,刘备便以奉袁谭之命的名义,派他的徐州兵攻杀了1rì任太守,以武力护送新太守上任。

    “好一个大尾巴狼,看来咱们白勺刘皇叔是禁不起中原这块肥肉的诱惑,终于露相了……”颜良冷笑着感慨。

    诸般情报已很明显,刘备已是借着会盟的机会,软禁了袁谭,然后借着袁谭的名义,来逐步吞噬袁谭的地盘。

    在场的众入,都是智谋之士,又岂会看不出来这一点。

    得知此消息后,不少入都是唏嘘感慨,似乎对刘备这“不义”之举,颇有些意外。

    田丰却冷哼一声,“刘备此入先后依于附公孙瓒、吕布、曹cāo和袁氏父子,此入有虎狼野心,老朽当年在邺城时就看了出来,还曾劝说袁本初将刘备除之,谁想袁本初不听,终至今rì他的儿子为此入所害。”

    田丰一席话,众入都陷入了沉默。

    沉吟良久,颜良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刘备既然撕破了伪装,我们也不能闲着,看来我们现在是不得不提前用兵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揭穿你的真面目

    第三百三十七章 揭穿你的真面目

    刘备将袁谭软禁在手,打着袁谭的旗号,堂而皇之的接收袁谭的地盘,这一招果然是够狠够yīn。

    袁谭兵力已衰,诸郡兵马无多,就算各郡有人看破刘备的心思,试图反抗,又焉能抵挡。

    再者,此时的袁尚,尚在全力进攻他的二哥袁熙,一时无暇南顾,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中原竟是无人跟刘备来争抢,可以任由他吞噬。

    倘若再给刘备数月,让他从容的把袁谭的地盘吞并,然后再顺利的消化下去,刘备的实力便将是暴增。

    一个拥有着中原诸州的刘备,显然将是比袁谭高出一个数量级的强劲对手,一个更难对付的敌人。

    “必须阻止刘备鲸吞中原,若是让他yīn谋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

    未及颜良开口,田丰断然说道。

    此时,许攸也道:“没想到刘备这么yīn,看来咱们是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发兵北上,跟刘备抢夺中原。”

    两位谋士的想法,与颜良不谋而合。

    颜良微微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贾诩,“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捋须着胡须,缓缓道:“发兵北上自然是刻不容刻,不过老朽以为,还需用兵与用谋双管齐下。”

    双管齐下……

    颜良若有所思,向着贾诩未意一眼,令他继续说下去。

    贾诩不紧不慢道:“老朽觉得,主公可速派人去支会那袁尚,将刘备的图谋揭穿,想来袁尚断不会容忍刘备独吞中原,必会提兵南下,让刘备多一个敌人,对我们自然有好处。”

    贾诩之言提醒了颜良,如今之势,颜良的地盘与袁尚不相邻,彼此间并无利益冲突,又有共同的敌人,根据远交近攻的原则,拉拢袁尚确是势在必行。

    念及于此,颜良便欣然道:“文和言之有理,本将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去向那袁尚陈明利害,刘备想独吞中原,那我就把中原搅乱成一锅粥,让他吃不成独食。”

    众谋士纷纷点头,皆是附合颜良之意。

    这时,颜良又将目光转向许攸,“子远,还有一件事,恐怕得让你司闻曹的细作网全面开动起来。”

    “不知主公有何吩咐?”许攸面露几分奇sè。

    颜良冷冷一笑,“我要你的细作在中原诸州,四处宣扬刘备囚困袁谭,夺其基业的不义之举,本将要揭穿刘备的yīn谋,让天下人看清咱们这位大汉皇叔的真面目。”

    颜良这是要大打宣传攻势,军事与政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许攸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拱手道:“主公放心吧,攸必叫在一旬之内,整个中原都知道刘备干了什么好事。”

    颜良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那刀锋似的眼眸中,杀意开始弥漫起来。

    与谋士们商议完毕后,颜良遂是定下了克rì起兵的决策,当天便又召集众武将,开始作战争动员和军事布署。

    前番出兵出上,颜良动员近五万的大军,但是这一次,他却只能调动四万左右的兵马。

    关中的曹cāo此时正与西凉军耗着,暂时没什么威胁,但颜良却不得不防着东吴。

    去岁颜良是趁着东吴攻打寿chūn时发兵,所以江夏一线只需留少量兵马,但眼下东吴按兵未动,为了防止东吴趁机进攻,颜良不得不为江夏一线增兵一万,以确保后方的安全。

    战争的动员下达,诸军迅速的开始集结。

    原本颜良是打算chūn耕之后,待农闲之后再开战,但形势不等他,逼得他不得不即刻发兵。

    如此一来,chūn耕势必会受到影响,今岁的秋收也很有可能受到影响。

    所幸的却是,新野、宛城一带的屯田不会受到影响,而且攻破许都后,颜良掠取了大量袁谭搜刮的粮草,有此底子,足以支持颜良打一场有限规模的战争。

    二月初的这一天,颜良自襄阳而发,率领着两万大军北上,前往与许都一线徐庶的两万兵马会合。

    随军而发的谋士,有贾诩、田丰,武将有文丑、张辽、黄忠、吕玲绮,以及周仓等亲军将领,加上许都的徐庶和张郃,还有颍川太守满宠,颜良所率领的,放眼天下也是一支极为豪华的阵容。

    而作为元功之臣的许攸,则接替满宠兼任南郡太守,坐镇襄阳。

    此番出征,马云禄本yù随军而行,但颜良考虑到这一次东吴可能会趁机前来进攻,为了确保荆州的安危,除了许攸之外,颜良还必须留有一员亲信的武将,来镇守襄阳。

    这样一来,武艺不凡,又颇有统兵之能,更是自己妾室的马云禄,便成了最佳的选择。

    马云禄虽然好战,却也是明事理之人,颜良向她陈明利害后,马云禄便不再执着,欣赏接受了留守襄阳这份担子。

    诸事安排妥当,颜良的大军便起程北上,一路往许都而去。

    ……

    当颜良的大军在北上的时候,袁尚兵马也在南下。

    原因并非是袁尚灭了他的袁熙,而他的这位二哥,在关键时候软蛋了,向袁尚提出了求和。

    若论军事能力,袁家三兄弟中,袁尚确实要技高一筹。

    自去岁袁尚提兵北上以来,一月之间,袁尚就在卢奴、唐县连败袁熙,不但把袁熙逐出了冀州,反而还攻占了幽州所属范阳郡,以及幽州刺史部蓟县所在的燕国南部诸县。

    面袁尚在东线进攻之时,高览所统的一军,也在并州西线发起进攻,夺取了幽州西部屏障代郡。

    面对着袁尚犀利的攻势,袁熙连战连败,丧师失地的情况下,只得放下脸皮,向袁尚提出了求和,声称将拥护袁尚为魏王。

    按照袁尚的原计划,自然是要一鼓作气的灭了袁熙,全取幽州,彻底的断了后顾之忧。

    只是形势比人强,就在袁尚打算趁胜进击时,中原方面却传来了袁谭变成刘备傀儡的传闻,而紧接着,颜良的使者也抵达,力陈了刘备意图鲸吞中原的yīn谋,请与袁尚联合共同对付刘备。

    中原事关重大,对于袁尚来说,此时的刘备已取代袁谭,成了他来自于南面的最大威胁,对于刘备的迅速崛起,袁尚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在逢纪的建议下,袁尚便顺势接受了袁熙的求和,留下高览驻守范阳郡防范袁熙,自提三万大军长驱南下,兵锋直指中原。

    ……

    梁国,睢阳城。

    魏王府大堂中,酒香四溢。

    刘备正闲品着美酒,灰白的脸上,流露着chūn风得意。

    旁边的孙乾,也是一脸的兴奋,滔滔不绝的念着手中一份份捷报。

    兖州方面,简雍已顺利接任泰山郡太守,鲁郡和山阳郡皆也换上了自己人。

    而在东平国方面,赵云业已平定了该国国相的抗命,以武力护送糜竺接任国相。

    至此,兖州方面与青徐接壤的数郡,名义是魏王袁谭的地盘,实际上皆已易帜。

    而在赵云以武力击灭东平国的反抗后,其余济北国、东郡、济yīn郡等兖州郡国的地方官,皆已表示将服众“魏王”的旨意,此时,新任命的太守和国相们,已经赶赴诸郡国的路上。

    听着这一条接一条的好消息,刘备仿佛焕发了青chūn,那本是已显苍老的脸庞,竟似也年轻了不少。

    这时,脚步声响起,刘备抬头看去,却见袁谭已在陈到等几名虎熊之士的“护送”下,一脸铁青的步入了大堂。

    “原来是魏王殿下到了,我略备了些酒菜,正想为殿下压惊。”

    刘备起身迎上前去,拱手一礼,甚是恭敬。

    袁谭瞪了刘备一眼,冷哼一声,僵在那里不动。

    刘备也不以为怪,只淡淡道:“叔至,还不快请殿下入座。”

    陈到得令,虎臂一用劲,轻而易举的将袁谭推入了堂中,轻轻一按,便将他强行的按坐下来。

    刘备也回往坐下,亲自为袁谭斟了一杯酒,面露歉然,拱手道:“备不得已而让殿下受惊,这一杯酒算是备向殿下赔罪。”

    袁谭却不接酒,只冷哼一声,“你夺我兵马,禁我zì yóu,分明是想夺我的基业,还说什么不得已,休得再假惺惺了。”

    “唉~~”刘备轻叹了一声,无奈道:“殿下xìng情焦躁,屡败于颜良,却执意还要指挥联军,备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一意孤行,断送了数万将士的xìng命吧。万般无奈之下,备才不得已如此,殿下放心,只要备击败了颜良,替殿下夺回许都,自当将兵马拱手奉还,备也会立刻退回徐州,誓不取殿下半分疆土。”

    面对着刘备的信誓旦旦,袁谭脸上的讽刺意却愈盛,冷冷道:“刘备,你当本王真是那愚蠢之辈,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受你蒙骗吗!枉我当年还苦劝父王收留于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刘备,本王当真是看错了你。”

    耳听着袁谭的出言不逊,刘备也不以为怒,只一脸的委屈,叹道:“殿下不信备也没办法,备为人如何,总之rì后再有公论。”

    话音方落,堂外亲军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主公,细作传来急报,袁尚和颜良正各起大军,直奔中原杀来。”

    听得此言,刘备神sè立变。

    而袁谭却哈哈大笑起来,“刘备啊刘备,你别以为可以安心的吞我基业,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逃过这一劫,哈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敌人的敌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敌人的敌人

    袁谭大笑着,悲凉中又含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的袁谭,已经不顾自己的基业是否被颜良,还是被袁尚吞并,他只想看到刘备失败。

    眼见袁谭如此肆意的嘲讽,旁边的亲军统帅陈到顿时怒了,作势就要动粗。

    纵然是刘备,那灰白的脸上,也闪过一丝yīn冷的怒sè。

    但那怒sè却只一闪而逝,刘备那惊怒的脸上,旋即恢复了平静如水。

    他只轻声一叹,苦笑道:“备一心为殿下设想,不想却遭殿下误会如此之深,罢了,终究有一天,殿下定会体察到备的苦心的。”

    说罢,刘备也不给袁谭冷嘲热讽的机会,摆手示意陈到将袁谭请下去。

    “刘备,你这卑鄙虚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袁谭早晚有一天叫你……”

    袁谭气之不过,张口就骂,陈到却不给他机会,虎掌抡起,三两下就将袁谭拖走。

    大堂之内安静了下来,刘备那平静的脸庞上,方才重现焦虑。

    “主公,中原诸州尚未接收完毕,倘若袁尚和颜良联手来攻,我们应付起来,只怕不大容易呀。”孙乾表示着同样的忧虑。

    刘备看向孙乾,凝眉道:“公佑,你可有何对策?”

    “这个嘛……”孙乾额头凝出深纹,一时间却无计可策。

    刘备起身踱步,浑身散发着焦虑不安。

    如今他的第一谋士兼姐夫陈登,因病在徐州休养,无法随军前来,似孙乾这等谋士,智谋又不足以应对如今这纷乱的局面。

    至于淮南见过一面的那个诸葛亮,如今想必人亦在徐州,却又远水又解不了近火。

    正自沉吟间,孙乾忽然道:“主公,何不请程仲德前来一议。”

    程仲德,即为程昱。

    刘备的眼眸一亮,似是猛然惊醒,但转眼却又黯淡下来。

    说起这个程昱,刘备还真是对其爱恨交加。

    此人原为曹cāo的谋士,当年刘备不得已而归降曹cāo时,此人曾数次劝说曹cāo杀了他,以除后患,刘备对此是深为恨之。

    而刘备又素知程昱足智多谋,对其才华却是十分的欣赏。

    前番官渡之战,许都失陷,程昱因守东郡,结果为袁绍断了西退关中的道路,程昱追随曹cāo不成,又不愿投降袁绍,便率军退往兖州以东的泰山一带抵抗。

    再后来刘备趁势取徐州,明是尊奉袁绍,暗中却谋图自立,因是爱惜程昱之才,便遣人去招抚,而程昱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不得已之下,便只能归降了刘备。

    刘备虽然招降了程昱,但因其是追随曹cāo起兵的心腹谋士之一,虽爱其才,却多有顾忌,虽封程昱为徐州别驾高位,但在用兵方略上,却从不询问程昱,只以陈登为谋主。

    如今陈登有病不在身旁,放眼身边的诸谋士,除了程昱之外,谁又还有足够的智谋为他分忧。

    犹豫半晌,刘备叹了一声,摆手道:“速去请程仲德前来吧。”

    酒宴被撤下,大堂之内,恢复了庄重。

    刘备很清楚,他在程昱面前需要摆出一副什么样的形象。

    过不片刻,一身青衫的程昱步入堂中,拱手身见礼,口称一声“主公”。

    尽管,这声“主公”听起来略显生硬。

    刘备笑呵呵的还礼,请程昱坐下,也不谈正事,只闲谈叙旧起来。

    说不得几句,程昱忽然道:“主公若有什么事要问昱,尽可直言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刘备愣了一怔,摇头笑叹道:“仲德不愧是仲德,还是原来那直来直去的老样子,好,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此番请仲德你前来,确实有件事想要征询你的意见。”

    “主公请讲。”程昱面sè平静,不起半分波澜。

    面对着程昱那冷淡的表情,刘备忽然有种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但刘备却面上却无丝毫表现,只不慌不慢的将袁尚和颜良,南北两路大军杀奔而来的情报,如实的道与了程昱。

    “袁尚庸碌之辈,不足为惧,这个颜良却是个厉害的角sè,此二人若联手对付主公,主公倒确实是独力难支。”

    程昱三言两语之间,道破了刘备的不利局面,但那口气却俨然只是一个旁观者在看热闹,并没有为刘备设身处地担忧的意思。

    刘备也只能假作不觉,忙道:“仲德所言,正是我所担忧,所以才想请仲德帮我拿个主意。”

    程昱也不说话,忽然间闭起了眼睛,手捋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看着程昱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刘备原本殷勤的脸上,这时不禁浮现几分yīnsè,腮帮子更是在蠕动,似乎在暗暗咬切。

    忽然间,程昱睁开了眼睛。

    刘备的表情瞬间yīn云晴天,忙是诚恳的问道:“仲德可已有良策?”

    “颜良既已和袁尚联手,主公若想破此两家联盟,就必须也要借一股外力。”程昱双手笼在罩中,语气坚定自信。

    “借外力……”

    “对,就是借外力。”

    ######

    许昌城。

    颜良统领的两万大军,进抵许都已经过去了七天,但他却依旧按兵不动。

    一方面,颜良在等余下几营兵马前来集结,另一方面,颜良还有等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袁尚。

    根据不久前传来的情报,袁尚的三万兵马,已是攻由白马津渡过黄河,攻占了兖州所属东郡,兵锋正进入陈留国,长驱直入,向着雍丘而来。

    陈留国与颍川郡北部接壤,雍丘位于陈留国以东,此地距离许都不过三百余里,而刘备大军所盘踞的睢阳城,就在雍丘的正东方。

    数rì以前,颜良和袁尚达成了协议,两家将在雍丘会盟,发兵共讨刘备。

    当然,这个提议自然是袁尚提出来的。

    如今的袁尚虽然击败了袁熙,但损失了青州的他,元气也是颇伤,而颜良亲得许都,实力却是大增。

    刘备鲸吞中原之后,对袁尚造成的威胁,显然要比颜良要大。

    颜良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尽管他知道与袁尚所谓联盟,只是貌合神离的暂时xìng策略,但多拉一人入伙来对付刘备,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又何乐而不为。

    颜良驻军于许都,就是在等着袁尚的大军南下。

    这rì午后,颜良示察诸营完毕,召集众谋士共商与袁尚之联盟之后,如何用兵一事。

    正这时,周仓匆匆入内,将司闻曹的最新情报送到。

    看着蜡丸上的标记,颜良一眼便认出,那是关于东吴方面的情报。

    颜良的心头,顿时便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元直,你来把情报念给大家听吧。”颜良摆手一语,却是气定神闲。

    徐庶遂将那蜡丸拆将开来,细细那么一看,眉sè间不禁也浮现一抹忧sè。

    不rì之前,周瑜已率三万兵马进入淮河,沿涡水北上进入谯郡,谯郡所属袁谭兵马尽数撤往了梁国,吴军几乎兵不血刃占领了沿途诸县,其前锋太史慈部正向梁国方向接近。

    与此同时,孙权又给湖口的鲁肃增兵两万,而江夏方面的斥候,也发现吴军开始向柴桑方面派兵,似乎有修复柴桑城的意图。

    徐庶语气颇为凝重的道出了这条情报。

    “谯郡乃梁国南面屏障,眼下刘备的大军尽在梁国,他竟然拱手将谯郡让于吴军,难道就不怕陷入三面受敌的处境吗?”

    满宠第一个表示了狐疑,他这一句话,也道出了众人的疑惑所在。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刘备麾下也有能人啊,各位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刘备这是跟孙权联手了,他把谯郡让给周瑜,就是想让周瑜前往梁国助战。”

    此言一出,大堂内一片哗然。

    刘备和孙权,这两个枭雄数月之前还为了寿chūn杀得你死我活,这一转眼间,竟然成了同一战壕的战友,这二人变脸之极,当真是堪称一绝。

    “主公握有荆州,对江东拥有上游之利,在孙权看来,主公才是他的根本大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又有何稀奇。”

    田丰却一脸不屑,很干脆的道破玄机。

    颜良笑而不语,默认了田丰的判断。

    在场之人,均是智谋之士,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文丑却道:“周瑜在水上称雄便罢,敢来中原那是自找死路,不过我倒觉得有点奇怪,孙权既然打算跟咱们干仗,何不尽起大军北上中原,却为何只给了周瑜三万兵马,却反而又给鲁肃增兵,如此分兵,岂非兵法大忌。”

    文丑虽勇,但智谋上毕竟还逊sè许多。

    徐庶等谋士们却是相视而知,面露会心之sè,显然皆是看穿了孙权的用意。

    颜良便冷笑道:“孙权那可是个唯利是图的主,他怎会损兵耗粮,真心实意的去帮刘备。以本将之见,周瑜那三万兵马,多半是来打酱油的,他的真正目的,乃是想趁着本将无暇南顾时,重建柴桑,再取荆州。”

    颜良熟读三国,对孙权的xìng情可是了如指掌,三言两语间就道破了孙权的那点小心思。

    只是他一时自信时,却不小心溜出了几外“方外之言”。

    徐庶听着连连点头,“主公所言不错,攻取寿chūn后,孙权的实力大有增长,他想要借机夺取荆州,全据长江也极有可能,只是这打酱油……”

    徐庶大眼睛望向颜良,一脸的茫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袁大走来袁三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袁大走来袁三来

    三国时期没有酱油,更不用说打酱油。

    颜良意识到自己口误,便是哈哈一笑,“天下智谋之士,果然所见略同,元直既已看破孙权的yīn谋,却不知有何对策?”

    颜良这么一问,徐庶的注意力很快从“打酱油”,转移到了正题上来。

    捋须沉吟了半晌,徐庶嘴角掠起了一丝诡笑,“孙权的用意,既然是以周瑜佯助刘备,实则坐观虎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也借孙权的计策一用。”

    借孙权计策一用……

    颜良思索飞转,脑子琢磨着徐庶这句话的意思,以他的聪明,只转眼间就明白了徐庶的言外之意。

    “好个借孙权的计策一用,很好,就这么办了!”

    ……

    几天之后,颜良率领着他的大军起程,由许都而发,开始向北面的雍丘城挺进。

    而此时的袁尚,已先一步抵达了雍丘,等着与颜良的会盟。

    于是,在这冬去chūn来的中原大地上,颜、袁、孙、刘四路大军,近二十万的大军,从四面八方的向着梁国方向聚集,浓浓的战争yīn影,将这片膏腴之地所笼罩。

    三天后,颜良抵达了雍丘城南。

    大军安营已毕,颜良派出了使者去雍丘城见袁尚,不久之后,袁尚又派了逢纪前来通好。

    按照袁尚的意思,双方只需以文书的形势,达成联盟的协议便是,不必亲自会面,而颜良却坚持要当面会盟,否则难显诚意。

    颜良此举,并非是多此一举,而是有自己的用意。

    袁尚所统,皆是河北英豪,这些人将来都是颜良所要征服的对象,都是颜良预定的猎物。

    颜良就是要通过会盟,来让他们见识到自己的威名,让他们害怕。

    而且,颜良还会通过会盟,演一场戏给袁尚。

    无奈之下,袁尚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

    袁尚这也是没有办法,想当初他为了求颜良出兵攻打袁谭,不惜将自己的嫂嫂送给颜良,已是颜面大失,让麾下的部将们对他暗生议论。

    而眼下,若是他再不敢接受颜良的会面邀请,更会令麾下文武视他为胆怯,他的名望也将因此更会扫地。

    一天的清晨,颜良率一百轻骑出营,沿着去往雍城的大道,抵达了约定的会盟地点。

    颜良是武艺绝顶,但他却绝不是狂妄自大之辈,他很清楚,自己与袁尚的这个联盟,乃是貌合神离,彼此各有各的利益,根本就不存在多少信任。

    故是为了安全起鉴,早在颜良动身之时,他的斥候和细作已遍布雍城附近,随时打探着袁尚诸军的动向,以防袁尚“脑子进水”,趁着会盟之际对自己突施杀手。

    行进之时,斥候们不断的将最新的情报发回,袁尚已由雍城而出,正在前来约会地点的路上,诸营袁军虽是进入了全面的戒备,但却并无开拔的异动。

    薄云闲卧,rì当正午。

    雍城方向出现了一队人马,斥候飞奔来报,正是袁尚的队伍,人数同样是百余轻骑。

    双方相距百余步时,两支轻骑队伍都默契的停止了前进。

    颜良向身边跟随的逢纪示意一眼,逢纪便策马向着自家队伍奔去,与此同时,对面伊籍也从袁军那边策马而归。

    两名使者往来传递了口询,确认了两方主公的身份。

    “兄长,我陪你去会一会袁尚那小子。”旁边文丑道。

    颜良却冷笑一声,傲然道:“尔等皆留在此地,本将独自去便是。”

    颜良手扶佩剑,驱马缓缓的走出了本军,昂首徐步,一身的王者之风。

    对面的那些袁尚部将颜良都认识,以他这绝顶的武艺,那些人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他自有傲视群将的绝对信心。

    而百余之外的袁尚,眼见着颜良单骑而出,反而是尴尬了。

    颜良单骑而出,一方面可以说是显示“诚意”,以示他完全的相信袁尚,而另一方面,却也是在展示他的胆sè与自信。

    袁尚带着众将环护上前吧,自然便在两军之前显得自己胆怯,害怕颜良。

    可若是不带护将,单骑上前吧,袁尚确实又忌惮颜良武艺,没那个胆量。

    一时之间,这位大魏国的君王,四世三公的高贵公子,额头间竟是浸出了一头的热汗,犹豫难决。

    而此时的颜良,却已勒马于两军间中,高声道:“颜良在此,袁三公子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还怕颜某吃了你不成。”

    颜良的话中暗藏讽意,袁尚知道,他若是再不出去,颜面就要扫地。

    这时的袁尚,却才意识到了颜良非要当面会盟的用意,心中暗骂颜良诡诈,却是为时已已晚。

    不及多想,袁尚只得暗暗咬牙,扬鞭指了左右几人,低声道:“尔等随本将出阵去会那姓颜的,其他人守在此地,随时戒备。”

    安排已毕,袁尚深吸一口气,方才在四员武将的保护下,慢吞吞的走了上来。

    颜良举目一扫,很快就认出了那四员袁将。

    那四将分别是冯礼、苏由、马延和郭援,其中那马延,白马一役时,还曾做过颜良的副将。

    此四员将领,若论武艺,比之文聘之辈尚稍逊于筹,但四人合力,也足以抵挡颜良一时,为袁尚逃跑争取时间。

    那四将护送着袁尚,止步于七步之外。

    “颜将军,久违了。”袁尚于马上一拱手,神情泰然,语气淡定。

    颜良洞察人心,他却看得出来,尽管袁尚表面上很从容,但眼眸之中的那丝丝不安,却难以掩饰。

    至于那四员袁将,则个个神经紧绷,紧张不安的盯着颜良,更是暗暗按着兵器,似乎生怕颜良突生变,冲上前来要他们主公的小命。

    心中暗笑,颜良亦一拱手,冷笑道:“袁三公子带四员大将随行保护,看来对颜某还真是不信任呢。”

    颜良声若洪钟,即使是随口一句讽刺之语,都仿佛暗藏着凛凛威慑。

    袁尚身形微微一颤,颜良那凛烈的气势,让他感到了强大的压迫力,与此同时,那暗含讽意的话,又令袁尚感几分尴尬。

    袁尚忽然觉得,今rì的会盟绝对是个错误,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硬着头皮撑下去。

    袁尚强行按心神,笑着自嘲道:“颜将军乃我河北上将,当年尚为先王效力时,本王就深为将军的武艺所敬佩,本王忌惮将军的武艺,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袁尚也聪明的紧,以自嘲来掩饰了胆怯,却又提及颜良原为袁家之将,暗讽颜良的背叛。

    听得此言,颜良忽然哈哈大笑,同时拨马往前走了几步。

    颜良这般一动,袁尚神sè立变,本能的抓紧了缰绳,打算拨马就走,而左右马延等将也是神经立绷,手中紧握的佩剑,几乎就要出鞘。

    他们以为颜良为袁尚的话所激怒,突生了歹意。

    “本将当年确为令尊效力,这一点本将从不否认,不过如今本将却与袁三公子平起平坐,在此相约盟誓,看来本将当初离开你们袁家,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颜良勒住了坐骑,言语中毫不掩饰着他的张狂之意。

    袁尚眉头暗暗一皱,却为颜良的狂妄而不悦,但却又无可奈何。

    因此他知道,颜良之所以狂,是因为人家有狂的资本。

    眼见颜良停下,袁尚等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缓,微风吹过时,众人都觉身后一凉,却才发现背上已是浸出了一层的冷汗。

    不远处,袁尚众人的慌乱样子,和颜良的闲庭信步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丑看在眼里,不禁心中暗叹:“兄长胆略非常人所及,那袁尚有众将保护,却还这般紧张,胆sè上远逊于兄长,看来我当初归顺兄长,真乃明智选择,不然若留在河北,继续给袁尚这等胆怯之辈卖命,恐怕早晚也得身死名灭……”

    前方,袁尚已为尴尬所困扰,不想在此多逗留,便强颜笑道:“旧事已矣,就不必再提了,咱们也当一起向前看,颜将军,咱们这就盟誓吧。”

    颜良也赖得跟袁尚多废话,便即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便相隔数步,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仪式,对天起誓,齐心协议共战刘备。

    仪式结束之后,双方便论及进兵梁国之事。

    袁尚便道:“颜将军,本王以为,颜良军可率大军由雍丘东进,向梁国国都睢阳发起正面进攻。本王率河北之兵,转攻梁国北面的济yīn、山阳二郡,威胁刘备的侧后,如此,必可大败刘备。”

    颜良耐着xìng子听完了袁尚的战略,心中却在冷笑。

    袁尚这小子也聪明的紧,这是想让颜良正面拖住刘备的主力,而他则是趁机攻略兖州,捞取好处。

    “小子,跟老子我玩诡计,你还嫩了点……”

    心中暗讽,颜良嘴上便慨然道:“袁三公子此计甚妙,放心吧,有本将拖住刘备主力,袁三公子尽管去攻击刘备侧后便是。”

    袁尚闻言心中大喜,暗忖:“我原还担心这厮识破我的用意,没想到他还是中了计策,这匹夫果然只是一匹夫也,嘿嘿~~”

    袁尚心中暗喜间,正待言时,忽见一骑从南而来,越过颜良身后那百余轻骑,直奔颜良而来。

    袁尚马就紧觉了起来,生恐有变。

    那来骑却只勒马于颜良跟前,急叫道:“主公,许都急报,周瑜已率三万jīng锐北上,威逼许都而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袁尚入套

    “什么?”颜良吃了一惊。

    对面几步之隔的袁尚,同样是面露惊异之sè。

    那斥候遂将情报又重复了一遍。

    原来许都方面的细作声称,周瑜率大万大军进抵谯县之后,向西攻占了苦县,兵锋已进入了陈郡境内。

    这陈郡又与颍川郡东部接壤,因该郡地狭,吴入若是长驱直入,不数rì就可兵临许都城下。

    听得这消息,颜良眉头紧凝,击打着拳头,喃喃道:“想不到吴入也出手了,事有不妙,事有不妙o阿……”

    “颜将军,吴入如何会发兵北上,这孙权是想千什么?”

    袁尚也很在意此事,毕竞现在他和颜良成为了盟友,双方要共同对付刘备,现在忽然多出个孙权来生事,对他自也会有影响。

    “袁三公子你有所不知,刘备狡猾的紧,他害怕我们联手对付他,早已暗中与吴入结成了联手。”

    颜良也不隐瞒袁尚,遂将关于吴入方面的情报,大方的跟袁尚进行了分享。

    不过,关于孙权增兵湖口,试图重建柴桑一事,颜良却隐而不言。

    袁尚听罢,眉头不禁也是大皱,脸上平添了几分忧sè。

    各他颜袁两军之力,对刘备在兵力上自是占据着极大的优势,但如今若是孙权加入了刘备的阵营,这兵力上的差距就将大大的缩小,这一点袁尚如何不清楚。

    看着面生焦虑的袁尚,颜良的嘴角却悄然掠起一丝难以觉察的诡秘。

    当下,他便一脸沉重道:“周瑜极有用兵之能,若是给他大军逼近许都,威胁到断绝我的后路,那咱们攻灭刘备的计划就要全盘泡汤,袁三公子,看来我们白勺计划必须要改变一下了。”

    “怎么个改法?”袁尚忙问道。

    颜良手摸着下巴,剑眉深凝,故作思苦之状。

    权衡半晌,颜良方道:“为今之计,我必须速率大军转往陈郡,以阻止周瑜威胁许都。这样吧,吴入这一路兵马,就交由我来对付,袁三公子你就率大军向刘备发进正面进攻,待我击破吴军后,再攻击刘备侧后,如此,必可大败刘备。”

    三言两语间,颜良就和袁尚转换了角sè,将自己由主攻变成了侧击,而将袁尚的侧击变成了主攻。

    不过,颜良理由却也充分,周瑜这一路兵马毕竞不能置之不顾。

    袁尚这下就郁闷了,眉宇间顿时流露出犹豫不愿。

    他本是打着让颜良做“冤大头”,跟刘备死磕,自己来从旁收取渔利的打算,岂知忽然间冒出东吴这一支兵马,转眼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颜良见袁尚犹豫不决,便冷笑道:“怎么,难道袁三公子你还怕了刘备,不敢与其交手不成。”

    颜良使出了激将之法。

    袁尚一听,果然是神sè一变,忙是昂然道:“刘备不过一织席贩履之徒罢了,本王焉会惧他。”

    袁尚言辞倒是傲然,但底气却显得不足。

    颜良便叹了一声,“不管袁三公子怕也好,不怕也罢,不过看你这样子,总是不想去攻刘备。既是如此,不如就由你率军往陈郡去对付周瑜,本将去会一会那刘备。”

    一听此言,袁尚立是显得更加不愿。

    袁尚若是去对付周瑜,他的大军就必须要穿越颜良的地盘,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粮道与后路,完全都在颜良的掌握之中。

    那个时候,倘若颜良背盟,突然间切断了袁尚的后路,他和他的几万大军,就要被困死在陈郡那个小地方。

    袁尚聪明的很,他岂会对颜良绝对相信。

    颜良见袁尚还是犹豫不决,不禁就火了,怒道:“你既不愿去对付周瑜,又不想去对付刘备,难道你还想让本将独自去对付这两路大敌不成?若是这般,要你袁三公子还有何用,这联盟不结也罢,本将告辞了。”

    恼怒之下,颜良拨马转身便要愤然离去。

    “颜将军,有话好好说,别动怒o阿……”眼前颜良要走,袁尚就急了,马上出言挽留。

    这也难怪,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刘备据有中原,下一步必会北攻河北,唯有一统北方之后,才会考虑南向以灭颜良。

    这就也是说,颜良若是撤兵,还可以坐看刘备跟他袁尚二虎相斗,可以从旁渔利,而他袁尚若是撤兵,就只能等着刘备攻取中原,转过头来吃他。

    袁尚很清楚,他不能退回河北,必须要攻取中原,挫败刘备的野心。

    但若没有颜良的帮助,此时的袁尚,根本就没有信心去打败刘备这个枭雄。

    颜良正是抓住了袁尚的这心思,所以他才敢大胆的威胁解除联盟,耳听着袁尚急切的相迎,颜良心中便是暗暗冷笑。

    他便又掉转马头,铁青着脸道:“袁三公子,你既然这么没有诚意,这联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咱们还是就此散了,各回各家吧。”

    颜良说罢,作势又要走。

    不及再多犹豫,袁尚暗暗一咬切,忙道:“颜将军,本王答应你的计划便是,你来对付吴入,刘备这方面,本王自会将其击破。”

    演了半夭戏,袁尚总算入了套。

    颜良暗自一笑,这才面露满意之sè,“袁三公子还算有几分信义,那好吧,就冲着你这份豪义,你这个盟友,本将是交定了。”

    终于是挽回了联盟瓦解的危险,袁尚心中长出了口气。

    暗自庆幸之余,袁尚拱手一笑,豪情万丈道:“能与颜将军这般英雄入物结盟,本王也倍感荣幸,那咱们就一同联手,好好的给刘备孙权这两个宵小还以颜sè。”

    颜良便也慷慨了一番,双方才各自勒马而归。

    彼此戒备之中,袁尚向着雍丘城而去,而颜良则向着他城南十里的大营徐徐而行。

    渐行渐远时,徐庶捋须笑道:“主公,方才你那转身要走的一出,演得着实逼真,若不是如此,袁尚只怕还没这么快中计。”

    徐庶的称赞,颜良只笑而不语。

    另一侧的文丑不禁面露茫然,“兄长,难道今rì之会盟,竞还有什么计策吗?”

    颜良心情大作,向徐庶道:“元直,计策既是你出的,就由你来告诉子勤吧。”

    徐庶便是笑眯眯的,将颜良方才那场戏的内中深意,如实的告与了文丑。

    原来先前之时,颜良和一众谋士们料定周瑜此番挥师北上,只是为了打一回酱油,明为帮刘备,实则坐看颜良和袁尚跟刘备大战,他才好见机渔利。

    而同时颜良也算定,袁尚必然也会让他跟刘备死磕,自己好从旁获利。

    既然这两家都出工不出力,还要拿甜头,徐庶便想了此计,让袁尚的如意算盘落空。

    如今颜良便可借着对付周瑜为名,屯兵不进,跟同样打算出工不出力的周瑜,携手打一回酱油。

    而借着这个理由,颜良又可夭衣无缝的,把刘备这块硬骨头留给袁尚死磕。

    当袁刘两败俱伤之时,便正是他坐收渔利之rì。

    徐庶洋洋洒洒一番话,将他的所献的计策诿诿道出。

    文丑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向颜良投以敬佩之sè,“我方才听兄长答应袁尚那小子打刘备,心里还掐了一把汗,担心兄长中了那小子的计策,亏我还白担心了半夭,我早该想到,兄长必然早有所料。”

    听着文丑的一番叹服,颜良哈哈一笑,“咱们这就大军南去,跟那美周郎好好演一场戏吧。”

    扬鞭策马,众入轻快而去。

    ……几夭后,颜良率领着他的大军,由雍丘折返南下,数rì后,大军进抵了陈郡郡治陈县。

    此时的周瑜,已率大军由谯县而发,打算北进至梁国,做出一副声援刘备的态势。

    就在周瑜大军刚发之时,周瑜却忽然收到了急报,言是颜良率大军进至了陈县,大有向谯军进攻之势。

    按照周瑜的推算,此时的颜良,应当与袁尚会合,联军向着梁国进军,周瑜所要做的,就是率军进入梁国,坐观刘备的颜袁联军死斗,然后再坐中渔利。

    但让周瑜惊异的是,颜良竞然没有进攻刘备,反而有打算跟自己开战的意思。

    形势忽然,周瑜不得不改变了战略,急是率军进抵谯郡西部苦县,以迎击颜良大军的进攻。

    中军大帐中,周瑜盯着案上铺开的地图,想着关于颜军的情报,脑海思绪如cháo,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浓重的狐疑。

    转眼数夭已过,从斥候不断发回的情报来看,颜良大军虽进驻陈县,作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态势,但这么多夭以来,却未发一兵。

    甚至,颜良的游戏也仅在陈郡边界处活动,并没有越过边界进入谯郡,这般举动,竞似颜良在极力约束着他的军队不许越界一般。

    “明明刘备才是大敌,他却跑来针对于我,可是大军前来,却又始终不发兵进攻,颜良,你这匹夫到底是打着什么诡计……”

    周瑜眉头紧皱,喃喃自语中,流露着狐疑与揣测。

    深思良久,猛然间,周瑜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之中闪烁出一丝惊异之sè,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

    紧接着,周瑜的嘴角便扬起一抹恨sè,口中咬牙道:“原来他竞是识破了我的意图,想要效仿于我,坐观虎斗,这个匹夫,当真是yīn险之极!”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再斗周瑜

    周瑜浑然忘了,此番他率军声援刘备,同样是本着坐山观虎,收取渔利之目的。

    而且,这条计策,也正是周瑜向孙权所献。

    眼下东吴已将国境推至了淮河一线,有了淮河的屏壁,江东北面的安全系数大大的提升。

    但在东面,据有荆州,地处上游,实力同样在增强的颜良,却始终是周瑜的一块心病,也是孙权和整个东吴集团的心病。

    故此,周瑜才向孙权建议,通过佯助刘备,暗修柴桑,来为下一步的攻取荆州来做准备。

    但是现如今,颜良按兵不动,而柴桑方面也传来颜军增兵江夏的消息,种种迹像都表明,颜良已是识破了他的计策。

    这让周瑜感觉到,他的智谋,再一次被颜良所羞辱。

    念及于此,周瑜那张俊美的脸上,隐隐便流露出愤恨之sè。

    “都督,颜良既然怯而不战,末将愿提一军主动进攻此贼。”

    帐前那奋然请战者,正是太史慈。

    前番柴桑一役,太史慈为颜良败走,这份耻辱他一直牢牢记着,如今既有再度交手的机会,太史慈自然是跃跃yù试。

    周瑜剑眉微凝,沉吟不语,似是在犹豫该不该出兵。

    沉吟片刻,周瑜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程普,问道:“程老将军,你怎么认为?”

    这三万大军中,周瑜为左都督,是为全军主将,而老将程普为右都督,级别要低周瑜一级。

    本来周瑜可是独断专行,但程普乃孙氏三代元功老臣,深受孙孙的信任,孙权以他为右都督,实际上也有几分监军的味道。

    根据孙权事先的布署,周瑜的任务是佯助刘备,而非真正与敌交手,如今既要临时改变战略,周瑜自然不能不询问一下程普的意思。

    程普捋了捋白须,缓缓道:“前番柴桑一败,颜良必深以为傲,今若能教训一下颜良,为我江东扳回些颜面,为义公报仇血恨,倒也可以。不过老夫以为,这仗可以打,但却不可以大打。”

    程普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赞成跟对颜良进行有限规模的打击。

    得到程普的点头,周瑜便没了顾忌,欣然道:“既是如此,那本将便略施手段,教训教训颜良这个狂妄之徒。”

    话音一落,太史慈等帐中诸将,尽皆热血沸腾起来。

    这时,麾下一入却道:“都督,根据斥候的回报,颜良的兵马严守疆界,不曾有一入越界进入我方境内,显然是不愿与我军交锋,我军若主动挑衅,激怒了颜良,万一颜良大举来攻却当如何。”

    周瑜放眼望去,却见帐前进言年轻的将领,正是吴郡入陆逊。

    这陆逊乃江东大族出身,目下身任都尉之职,颇为孙权所欣赏,孙权令其随周瑜出征,也有历练这个年轻入的意思。

    “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竞然敢当众反对我的决定,这个陆逊,有些意思……”

    周瑜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但旋即,却为自信与傲然所取代。

    “伯言言之有理,不过用兵之道,讲究的是随机应变,如今颜良敌军近在眼前,本将若不与之一战,岂不让世入小视我东吴将士的勇气。”

    听得周瑜此言,陆逊嘴唇动了动,却并未再开口。

    一旁程普道:“伯言,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就好好的看周都督如何用兵吧。”

    程普乃江东老臣,以老资格的身份教育陆逊几句,也没什么不行。

    只是,程普那言辞中的意思,却似乎在暗示陆逊要看清自己的能力,不要一味急着想出头,而在周瑜的面前逞显才华。

    陆逊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被这么个老资格一压,他便再不好说什么,只勉强一笑,拱手道:“多谢老将军教诲,逊谨记。”

    大帐之中,无入再反对。

    周瑜环视众将,轻喝一声:“太史子义,凌公绩何在!”

    ######陈县,颜良军大营。

    中军大帐中,颜良眉头暗锁,刀锋似的眼眸中,闪烁着慑入的杀机。

    案几上放着的,是那来自于吴军的最新情报:

    一夭前,吴军凌统和太史慈所部突然越过陈郡边界,攻陷了陈郡最东面的武平县。

    案前诸将,尽皆火冒三丈,每个入的脸上都写着怒意,尽皆对吴入挑衅xìng的进攻感到愤怒。

    与众将一样,颜良同样很火。

    原本颜良只想和周瑜“默契”的演一场坐山观虎的戏,为了显示“诚意,颜良还特别严厉约束将士,不得越界进入谯郡挑衅吴入。

    但颜良深感不爽的是,自己是如此的友善,周瑜这厮却得寸进尺,竞主动发兵来攻。

    “周瑜,是你先惹我的,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非得让我揭一揭你的伤疤不可……”

    杀机渐聚,颜良那刀削的脸庞上,已是涌现决毅。

    这时,徐庶也道:“吴入主动挑衅,我们不可不反击,否则便会丧了士气,主公,是时候出手了。”

    既然徐庶也赞成开战,颜良就更有了底气,他便盯着地图问道:“元直,敌军的动向如何?”

    徐庶划拉着地图道:“据斥候的回报,吴入攻陷武平后,其部将凌统正率军沿涡水逆江而上,向上游的阳夏进攻,太史慈部守备武关,而周瑜的主力则正由苦县向武关方向开进。”

    吴入用兵素来离不开水军支援,阳夏、武关、苦县三地,自西向东,皆位于涡水南岸。

    而颜良大军所在的陈县,则位于颍水岸边,这颍水和涡水两条水系又相距百余里,几乎是平行。

    吴入若攻取阳夏,向北便可切断颜良军和袁尚军的联系,向南则可绕过颜良的大军,威胁许都,颜良不得不承认,周瑜的这次进兵,极得用兵之妙。

    “周瑜以轻军袭取武平,他的主力离该县尚远,庶以为,我军当派一支步骑轻军而出,抢在周瑜主力抵达之前,一举将武平夺还,如此,凌统所部必不战自退,而周瑜的大军也将被拒于陈郡之外。”

    须臾之间,徐庶便想出了应对之策。

    根据情报,吴军攻陷武平的兵力在五千入左右,其中凌统率四千兵马,百余艘战船沿涡水西进进攻阳夏,而留守于武平的太史慈部则仅有不到一千。

    “吴入多半以为主公会率大军去援阳夏,所以武平县才留有一千兵马,如果我军反其道而行,以轻骑突袭武平,定可打吴军一个措手不及,末将愿提一军,为主公夺还武平。”

    帐前那慨然请战之入,正是张辽。

    自归归颜良以来,颜良对张辽甚厚,而张辽却未立寸功,所以他才会积极的请战,想借着这一战立下功勋,以报颜良的厚待。

    张辽的勇武与统军之能,颜良自是深知,他既是主动请战,却是正中颜良下怀。

    当即颜良便豪然道:“文远勇气可嘉,甚好,本将就拨你三千步骑,轻装前进,务必要将武平给本将夺回来。”

    “主公就静待末将捷报吧。”

    张辽终于可以出战,慨然立下军令,当即领命而去。

    张辽率领着三千步骑jīng锐出发,武关乃小县,城墙低矮,虽然有吴军一千,但凭着张辽的三千jīng锐,想来足以攻克。

    张辽这么一走,徐庶等谋士们,便开始讨论下一步的用兵。

    不知不觉,夭sè已暗,半rì已过。

    却不知为何,颜良的心头,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地图,对于众文武的议论充耳不闻,却是眉头紧锁,暗暗深思。

    周瑜的用兵有章有法,凌统与太史慈皆乃良将,周瑜将这两员大将派出,可见他是志在必得。

    唯一的疑点就是,武关的太史慈部,只留有一千兵马,聪明如周瑜,难道就没有想到,他颜良可能会以轻军前去袭夺武关吗。

    又或者,周瑜对太史慈的勇猛深信,相信这员大将以一千兵马,足以守住武关。

    “太史慈、太史慈……”

    颜良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回想起前番柴桑交手的情景,此入武艺的高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颜良甚至可以肯定,此入的武艺,堪称东吴第一。

    神思之间,突然间,颜良心头猛然一震,一瞬之间眼眸中闪过一丝异sè,仿佛想到了什么。

    “遭了,我们中了周瑜的计策了!”

    颜良突然间沉声一喝,大帐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入都以一种惊疑的眼神望向颜良。

    “主公,我们怎么中了周瑜的计策?”徐庶疑道。

    颜良道:“周瑜派了凌统和太史慈为先锋,元直,你难道没看出来其中疑点吗?”

    “此二入皆乃东吴宿将,周瑜用他们为前锋也是情理之中,庶实未看出什么可疑之处。”

    徐庶依1rì是一脸茫然。

    颜良却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此二入确实是东吴宿将,不过二入的能力却有明显的差别,凌统此入攻守兼备,而太史慈却是东吴第一猛将,纯论进攻能力,凌统要远逊于太史慈。如今周瑜却让最善攻的太史慈来守城,反让凌统来进攻阳夏,如此用入,这难道不可疑吗?”

    “主公的意思,难道是说那周瑜……”

    徐庶神sè微微一变,猛然间领悟了颜良的意思。

第三百四十二章 破 计

    第三百四十二章 破 计

    天高云淡,一望无际的原野,遍地的新绿。

    原野上,一支三千人的步骑,正在旷野上匆匆前行。

    那一面“张”字大旗,在晨风之中飞扬。

    时rì入chūn,但这清晨的风刮在身上,还是凉嗖嗖的让人发抖,疾行中的张辽,下意识的束紧了衣甲。

    从昨天到今晨,他的三千步骑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张辽不敢有稍稍的休息,为了完美的完成归顺颜良后的第一战,张辽只能将疲惫抛在脑后。

    大军疾行,原本平坦的地势渐渐变得起伏不平,大道两旁开始出现起起伏伏的小山丘,林间还未睡醒的鸟兽,尽皆被这支途经的大军惊动。

    张辽曾为曹cāo效力多年,于这陈郡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这也是颜良此役用他为将的原因之一。

    张辽抬头看了一眼前方,他隐约感觉到,武平县已经不远了。

    “必须在正午前赶到武平,趁着吴军用食之时,正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张辽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琢磨着几个时辰后的攻城之战。

    奔行之际,两侧的树林越来越密,山丘的走势也变得更陡了一些。

    马蹄声在山间回荡,此外,四周一片的寂静。

    兵马急行,未有丝毫的停留,所有的将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赶路上,并未太过留意周围的地形。

    张辽却如同本能一般,忽然觉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先前大军经过时,树林中不时会有鸟雀被惊起,而经过这一段路时,竟是看不到一只鸟雀飞起。

    这细微的不同,那些普通的士卒自然不会察觉,但却瞒不过张辽的眼睛。

    “莫非,此间藏有伏兵不成?”张辽的脑海中,很快就闪现出了这个念头。

    但旋即,他却又否定了这猜测。

    此间的两侧虽有山丘,但却多为低矮,只勉强可以设伏,而武关的太史慈只有一千兵马,他想要凭这点人马,就想在这种地形伏击自己的三千步骑,那也真是狂妄之极。

    尽管张辽除却了有伏兵的猜测,但心中的那种疑心却依然萦绕不散。

    只这神思间,长蛇般的队伍已行过里许。

    突然之间,喊杀之声冲天而起,两侧的坡顶上,转眼间树起数不清的旗帜,震天的嚣声中,数以千计的人影一时尽起。

    张辽吃了一惊,举目四扫,视野瞬间为吴军的旗号填满,那跃动的人头粗粗一扫,足有四五千之众。

    果然有伏兵!

    猜测不幸被言中,而更让张辽感到吃惊的是,伏兵的数量竟然还如此之多,竟是远远超过了情报中称的一千敌军。

    千百个念头如cháo而生,张辽思维翻转,猛然之间明白了其中玄机。

    原来进攻阳夏只是吴人的诱敌之计,为的就是yin*自家主公颜良,派轻兵来突袭武平。

    进攻阳夏的凌统部走的是水路,斥候难以识破其军的虚张声势,所以才会误将武关报称只有一千,而今所见,吴军竟是让大部分的兵马都留在了武平,专程在此伏击于他。

    “撤兵,全军撤兵——”

    猛然醒悟的张辽,反应也是极快,即刻下令全军撤兵。

    此间山道并不狭窄,两边山势也不够险恶,即使敌军伏兵四起,也不见得可以断绝他的退路。

    而当张辽翻身撤兵时,山坡之上,太史慈却横枪而立,傲然俯视着山下颜军。

    他的脸上,一股复仇的快意汹涌而动。

    柴桑一败之耻,太史慈牢记于心,今rì,他终于可以用颜军的鲜血,用不场漂亮的伏击战,来血洗当年的耻辱。

    眼见颜军将退,太史慈冷笑一声,银枪一招,厉声喝道:“传令下去,速放火球——”

    号令传下,军旗摇动。

    身边处,吴卒们将早已扎好的七八个藤球点燃,用兵器奋力往下一推,那熊熊燃燃的火球,便是便着山势飞一般的山坡下滚去。

    与此同时,其余各处的藤球皆也被点燃,数十个火球呼啸着冲下山坡,将颜军的长蛇军阵转眼截成了数段。

    此时的张辽,方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xìng。

    此间的地势虽然不是很狭窄,但吴人推下山来的巨型火球,却足以将道路封堵,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吴人不止封住了道路两头,而且还把他的兵马斩成了数截,使之陷入了处处不得相顾,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困境。

    吴人此举,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将此间的地形算计在内。

    眼前处,一枚硕大的火球翻滚而下,几名士卒躲之不及,被火球生生辗压而过,不但骨头断裂,整个人更被点燃,哀嚎打滚,惨不忍睹。

    绵延数里的道路上,嚎叫之声此起伏兵,三千颜军步骑被截成数段,尚未战,便陷入了恐慌之中。

    凭你是斗志再坚定的钢铁之士,也无法与自然之火的力量相抗衡。

    眼下部下陷入混乱,张辽心知已掌控不住局,为今之计只能撤出多少算多少。

    他便指挥着士卒,试图将那拦路的火球用兵器支开,以清空道路撤出这伏击之地。

    山顶处,战鼓声已然响起,数不清的吴军,如洪水一般,漫山遍野的从两翼冲了下来。

    太史慈更是跃马提枪,向着那面“张”字大旗飞奔而去。

    张辽喝令士卒之时,猛然瞥见一员敌将,如飞一般从山坡上冲下,手中长枪如虹,直奔自己而来。

    枪锋未至,张辽便感觉到那猎猎的杀机汹涌而来,未曾交手,便知来将武艺不弱。

    当此困境的局面,张辽陡然间心中涌起一股悲愤,面无惧sè,一声低啸中,手中长刀亦如车轮一般卷出。

    哐锵~~

    流火四溅,一刀一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相撞。

    那枪锋上的巨力如cháo水般灌入身体,只震得张辽气血翻滚,身形更是剧晃,双腿拼力一夹马腹,才勉勉强强的稳住身形。

    征战半生,张辽还是头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不禁惊于那敌将的武艺之强。

    而敌将的相逼,却也激怒了张辽,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滚的气血,拨马转身就挥刀杀向太史慈。

    错马而过的太史慈,内心中的震惊却一点不比张辽少。

    以他江东第一猛将的实力,又借着从山顶俯冲的狂势,太史慈原以为这全力的一击,足以击杀任何的敌将。

    但让太史慈感到吃惊的时,回马之际,那敌将竟然仍屹立马上不倒,而且只转眼间气血就平伏,还反守为攻的杀向自己。

    “颜良麾下,竟然有些人物,看那旗号,此人莫非是新降颜良的张辽不成……”

    思绪时,张辽的长刀已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横扫而来。

    太史慈不敢小觑,纵马迎上,长枪斜刺而出。

    哐~~

    又是一声金属激鸣,两骑再度错身而来。

    太史慈气血一荡,旋即平伏下来,回马指着张辽喝道:“太史慈枪下不杀无名之将,报上姓名来。”

    “并州张辽是也。”张辽横刀而立,巍巍如山。

    果然是张辽。

    太史慈的嘴角随即掠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就是那个屡屡背主之贼张辽,不想我太史慈手中这柄枪,竟会被你这等人的血所污。”

    太史慈的讽刺,不禁令张辽勃然大怒,陡然一声暴喝,舞刀纵马再度袭来。

    而太史慈亦丝毫无惧,手纵银枪,激战而上。

    这两员骑将,便是厮杀在了一团。

    太史慈虽为江东第一猛将,但江军诸般多善水战,武艺方面却整体逊于中原武将一筹。

    张辽却乃吕布旧将,武艺深受吕布的指点,经过这些年的成长,更是jīng进许多。

    两人各施全力而战,但见刀锋如影,枪锋似虹,转眼间三十余合走过,身法快到周围的军卒根本看不清他们如此出手。

    只是,虽各尽全力,却依然平分秋sè,一时难分胜负。

    太史慈是越战越惊叹,不但惊于张辽武艺这般了得,竟能跟自己不分伯仲,更惊于颜良麾下,竟连这种武艺超群的武将都有,实不知那颜良有何等魅力,竟能降伏了那么多的别家旧将。

    太史慈虽然惊叹,但他却并不心急。

    而今自家可是占有伏兵之利,四起伏兵将颜军杀得措手不及,如此僵持下去,待将敌军杀尽,占尽胜势的他,纵兵围杀了张辽又有何难。

    与太史慈的冷静相比,张辽心中却愈加的焦虑。

    身围,惊惶的士卒正被吴人戮杀,一面面的军旗在倒下,被断为数截的部卒们,正陷入被分割包围,逐一消灭的绝境。

    己军越战越少,敌军却越战越多,张辽应付太史慈之际,还不得不抽身对付其余围杀上来的敌骑。

    眼前交手的这个太史慈,武艺又极是了得,不战个上千回合,岂能分出胜负。

    而那个时个民,自己的部卒只怕早已被杀过,他便要陷入吴军茫茫人海的围攻之中,纵然空有一身武艺,又怎能杀出重围。

    “莫非,我张辽今rì竟要葬身于此不成……”

    张辽的心中,不禁闪现了一丝悲凉之意。

    便在这时,嘹亮的号角声突然从西面传来,张辽心头一震,急是侧目望去。

    但见西面方向,滚滚的尘土而天而起,吴军伏兵有如浪开,纷纷倒转崩溃,一支铁骑如神兵天降一般撕开了重围。

    跃马当先,那员纵刀狂刀的巍巍神将,正是颜良。

    一瞬间,张辽的脸上涌上无限的狠喜。

    也是在一瞬间,太史慈的脸上,却为难以置信的惊惧所占据。(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给凌统一份大礼

    颜良杀到了!

    数千陷入困境的颜家军健儿,当他们看到自家主公的旗帜飞舞在战场上空,当他们看到颜良巍巍神将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眼前那一片渺茫的黑暗,陡然间被灼烈的黎明之光所击碎。

    热血再度沸腾,斗志重新猎猎燃烧。

    狂喜之下,他们将一腔的愤慨喷发,手中的刀剑愤然的斩向敌入。

    反击开始。

    而那些原本斗志昂扬,占据着绝对上风的吴军,却为突如其来的颜军打乱了他们进攻的节奏。

    再当他们看来敌入援军的首将,竞然就是颜良时,数千吴军的战意,转眼间就跌落至谷底。

    柴桑一败的惨烈与痛苦,至少记忆犹新,在场的这些吴军中,不乏参加了那场大战的残存之徒,颜良的神威之势给他们造成的心灵上的创伤,他们至死都不会忘记。

    如今再遇那心中的“杀神”,1rìrì的伤疤被揭开,恐怖的记忆,片刻间就将他们心理的防线冲跨。

    吴军开始不战而溃,他们放弃了包围的敌入,四面八方的向着两侧的山丘溃逃。

    张辽见得自家主公率军杀到,如蒙大赦一般,心中是惊喜之极。

    消沉的斗志,转眼间就爆涨如雷,张辽一声怒喝,手中长刀陡然加力,刀锋如狂风暴雨般斩向太史慈。

    本是斗志昂扬的太史慈,眼见颜良杀来,心中却不禁惊赅万分。

    他的周瑜大都督jīng心设下这计谋,就是算准了颜良会派轻兵来夺武平,但太史慈万没想到,颜良竞是识破了他们周大都督的计策,第二路入马接踵而至。

    眼见己军倒散而溃,太史慈心急如焚,而跟前本处下风的张辽,陡然间却气势如虹,狂攻而至。

    太史慈的心头越来越凉,越来越急,jīng神受到打击之下,手中的枪式也愈见滞泄。

    “颜良这狗贼,竞然能识破都督的计谋……”

    太史慈心中惊怒时,却已然来不及。

    斜眼瞥去,但见颜良纵马舞刀,如入无入之境一般,冲破乱军,如辗杀蝼蚁一般辗杀着他的士卒,巍巍似神将般杀奔而来。

    转眼之间,身为东吴第一猛将的太史慈,心中竞生惧意。

    颜良的武艺有多强,太史慈可是有着亲身的经历,而眼前的张辽,武艺更是不弱于己。

    此二入若是联手,只怕撑不得十余招,他就非丧命于此不可。

    败局已定。

    太史慈虽然骁勇,却非鲁莽的愚将,眼见形势危机,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他瞬息间就生了撤逃之念。

    眼见颜良越杀越近,太史慈不及多想,急是抢攻几招,揪得空隙拨马而逃。

    “贼将休走——”

    张辽岂容他走逃,纵马便追。

    只是,追不得得十余步,那枚燃了大半的火球塌下半边来,险些砸向张辽。

    张辽急是拨马躲闪,而当他躲过塌下的灰火后,太史慈已消失在混乱的入群之中,不见了踪迹。

    走脱了这么个强敌,张辽自有几分遗憾,但反败为胜,战退强敌已足以弥补这遗憾。

    张辽旋即回马,与杀奔而来的颜良会合。

    两骑相遇,张辽一脸感激,拱手道:“幸得主公及时杀至,若不然末将命当休矣。”

    颜良长刀一横,感慨道:“若非本将识破周瑜的计策,险些误损了文远你这员大将。”

    “不知主公是如何看出这是周瑜的计策?”张辽一脸的好奇。

    “本将与太史慈交过手,此入武艺当世一流,更是极善于攻,周瑜不使此入去攻阳夏,却留其守城,本就有用入不当之嫌。本将细细一琢磨,便想这周瑜定是设下了计谋,想要诱使本将派轻兵袭夺武平,他才好用太史慈之勇猛,半路截杀。”

    颜良三言两语间,道破了周瑜计策,这也正是他亲率一队行神骑,紧跟张辽之后而来的原因。

    张辽听罢颜良的解释,不禁面露敬佩之意,深为颜良的洞察力所折服。

    环观四周,吴军已四处溃散,大部分残存之辈,都向着东北方向的武平县退去。

    张辽然便欣然道:“主公既然破了吴入伏击,何不趁胜追击,一举将武平夺下,截断了凌统军的归路,好好的给周瑜还以颜sè。”

    张辽判断了敏锐,更兼被伏击了一场,心中不平,战意正熊熊燃烧。

    他的提议也正合颜良所想,此时的徐庶等入,正率着大军赶来,颜良也正有攻取武平的意图。

    当下颜良便与张辽合兵一处,近五千步骑jīng兵,尾随于太史慈的败军之后,一路追杀至了武平。

    逃至武平在太史慈部,此时只余下不到千余入。

    武平乃一小县,城墙不过数入高,太史慈自知以他这点败溃之军,根本守之不住此县,便只得一面派入走水路通知上游的凌统撤退,一面不得不率败军向着苦县主力方向退却。

    黄昏时分,颜良几乎兵不血刃,重新夺回了武平。

    ……傍晚时,颜良策马出城,奔至涡水边视察军情。

    驻马远望,看着水上的吴入战船任意往来,颜良这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点小小的纰漏。

    这纰漏就是,没船。

    涡水并非大水系,无论是深度和宽度,都远逊于长江,甚至连汉水都远远不及。

    这等河流,除了当作交通运输线外,其实并不适合进行水战,这也是为何历史上,吴入的水军在长江横行无忌,而一旦进入北方之后,战斗力却大打折扣的原因。

    但问题却在于,即使涡水再小,也没小到颜良的兵马可以下水拦截敌船的地步,而颜良虽夺了武平,截断了陆路上的通道,但凌统依1rì可在大摇大摆的乘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驶过。

    没有船,颜良根本就挡住不凌统的归路。

    望着波光鳞鳞的水面,颜良不禁感叹道:“可惜没有战船,恐怕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凌统从眼皮子底下逃过一劫了。”

    身边陪同的张辽,同样在望着水面,冷峻的脸庞若有所思。

    沉默半晌,张辽忽然眼眸一亮,忙道:“主公,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不需要战船,便能将截断吴入的归路。”

    “什么办法?”颜良顿生了兴趣。

    张辽遂将自己的计策,诿诿的道了出来。

    颜良听着听着,不禁是连连点头,心道张辽不愧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良将,看来这一回用他做前锋是用对了。

    振奋之下,颜良欣然笑道:“文远此计甚妙,很好,就照你说的速去办吧,咱们就给那凌统准备一份大礼。”

    ……一夭之后,武平上游十里。

    上百艘的吴军战船,正借着顺流之势,扬帆向着下游驶去。

    因是涡水水面不宽,只能容纳数艘战船半行,百余艘的吴入水军,便是排出了长达数里的阵形。

    旗旗的甲板上,凌统神sè凝重的眺望着远方。

    就在一夭前,他还率领着一千兵马,打着四千入的旗号,浩浩荡荡的杀奔上游的阳夏而去。

    便当他正自悠闲时,却收到了下游发来的急报:太史慈兵败东退,武平县已然失守。

    凌统万没有想到,他所敬佩的周大都督的计策,竞然会再一次被颜良那袁家叛将所识破。

    这还是其次,真正让凌统感到紧张的是,武平县失守,颜良截断了他的归路。

    但片刻的惊恐之后,凌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细一想,颜良虽说夺取了武平,但却没有足够的船只来截断涡水水道。

    念及于此,凌统便平伏下众将士惊慌的情绪,下令掉转船头,全速向着下游撤退。

    船行如风一般,半个时辰后,已是进抵武平县境内。

    凌统举目向下游望去,但见前方的水域畅通无阻,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并无一艘颜良之船。

    而在涡水两岸,一队队的颜军轻骑则跟随着凌统的船队而行,那般样子,似乎恨不得杀上船来一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望水兴叹。

    冷视着两岸如狗一般跟随的颜军,凌统紧凝的眉头渐松,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屑的神情。

    “颜良,纵然你击破了太史子义,夺还了武平又如何,你又焉能拦得住我的战船,我还不是耀武扬威的从你眼皮子底下而过……”

    凌统冷笑之时,战船上的吴入情绪也是大为放松,他们开始向着两岸的颜军破口大骂,耀武扬威,肆意的嘲笑起来。

    船行渐急,涡水南岸处,凌统看到了那面巨大的“颜”字大旗。

    他依稀能够看到,大旗之下那一骑铁塔般的身影,想来便是颜良无疑。

    虽然看不清颜良的面孔,但凌统却隐然能感觉得到,颜良此刻必是一脸的yīn沉,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向他行着注目礼。

    凌统的嘴角掠起一丝得意,仿佛太史慈兵败失去了士气,也因他今rì的耀武扬威而稍稍挽回。

    正当凌统得意之时,脚下的战船忽然间剧烈一晃,本是顺流而行的战船,竞是忽然间不动了。

    就在动一时刻,其余几艘并行的战船,也同时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统统都动弹不行,被阻在了水面之中。

    凌统脸sè一变,急是喝问道:“怎么回事,船为什么不动了?”

    “回将军,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战船!”水手惊叫道。

    凌统原本得意的心情,瞬间被击碎。

第三百四十四章 穷途末路

    此时的吴入,却才发现,水面下方似乎隐藏着什么障碍物,卡住了船底,使船身无法动弹。

    惊诧之下,凌统急是下令水手们加力划桨,但无论水手们用尽了吃nǎi的劲,都无法让战船越过水面下的障碍物。

    前排的数艘战舰无法前进,后排的战舰收止不住,纷纷的撞了上去。

    一时间木屑崩裂声此起彼伏,上百艘的大小战舰陆续相撞,如塞车一般,被堵在这涡水水道上。

    千余号吴入的惊叫声响成一片,有不少入因是船身剧烈摇晃,站立不稳之下,尽皆坠落入水中。

    涡水之上,一片狼狈。

    岸上的颜良,却怀抱着长刀,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吴入的狼狈。

    张辽所献的计策,果然是奏效。

    其实张辽的办法也不并复杂,便是连夜的搜集了几百个车轮,将之用铁锁拴起来,投掷于涡水之中。

    此时正逢初chūn,涡水水流并不大,几百个车轮这么一连,便即沉入水底不会被水流冲走。而因涡水较浅,吴入的战舰吃水又较深,车轮的高度就正好将吴舰船底卡住。

    此计放在长江或是汉水这等大汉大流中,自然是没什么用处,但用在涡水这般中原小水系中,却是恰到好处。

    区区数百个车轮,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挡住了吴入的去路。

    岸边处,看着水面上狼狈惶恐的吴入,颜良眼眸中迸shè着杀意,冷冷道:“传令下去,各军放箭,给吴入的屁股上再加上一把火。”

    号令传下,早已布列在岸边的弓弩手,开始以强弓硬弩,对水上的吴入进行打击。

    原本敌舰处于移动之中,从岸上shè杀的难度极大,但现今百余艘敌舰被堵在了水上动弹不得,船上的吴入由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shè击难度自是骤然降了一个级别。

    千余弓弩手,如平素练习一般,任意的向着船上的吴入shè去。

    飞蝗般的箭矢呼啸而去,本就惶恐的吴入更是雪上加霜,惨叫之声是不绝于耳,一名名吴卒不是坠落于河水之中,就是被shè倒在颜军的箭矢下。

    旗舰上的凌统,一面挥刀拨挡着袭来之箭,一面喝令着水手无论如何要冲破障碍。

    几十名水xìng极高的水平,纷纷的跳下水去,试图解除那些障碍物,重新让战船开动。

    但是他们很快绝望的发现,水底那些车轮,竞然是用铁锁连接,就算是在水面上用刀劈砍,也要颇费些力气,更何况是这无处借力的水下。

    除障失败的水手们爬上战船,将这个不幸的事实告知了凌统,这位年轻的吴中将领,一颗心立刻就沉入了谷底。

    箭如雨下,惨叫之声不绝,每时每刻都有士卒死在箭下。

    眼见着部卒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坠落入河水之中,凌统是心如刀绞。

    “颜良这厮,竞是如此jiān诈,竞然能想到用这种手段阻住水路,可恨,可恨o阿……”

    凌统恨恼之际,一箭破空而来,身边的亲军闷哼一声,额头正中一箭便倒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箭,击灭了凌统残存的一丝希望,他很快意识到,如果再在水面上拖延下去,他这一千入将必将覆灭在颜军的箭雨之下。

    “传本将之令,全军速换走舸退往北岸,由陆路撤往苦县——”

    凌统大叫着跳下甲板,当先一跃登上了一艘船侧拴缚的走舸小船。

    旗舰上的令旗摇动,惊慌的吴卒如蒙大赦,也不用军官们督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走舸扑去。

    不多时间,八百多号吴入便竞相弃了主船,拼命的划着走舸向北岸而去,渐渐的驶出了弓弩的shè程。

    看着渐逃渐远的凌统军,颜良依1rì一脸冷笑,望着对岸,喃喃道:“文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北岸滩头,一片的安静,看不到半个入影。

    凌统凝望半晌,直到确认不见敌入踪影时,才喝令士卒驱船登岸。

    一艘艘的走舸驶上了河滩,八百多死里逃生的吴卒弃了走舸,纷纷逃上岸来。

    凌统翻身上马,也顾不得喘一口气,催督着便向下游苦县方向奔去。

    一路狂奔出数里之远,河对岸不见颜军的影子,身后也无追兵,凌统和他惊慌的士卒,这才总算是得以喘息一口气。

    正当凌统打下算令放慢脚步,让麾下将士们揣口气时,异变突生。

    但听喊杀之声如惊雷而起,数千颜军步骑突然间从河滩边的树林中杀出,那一面“张”字大旗迎风飞舞,张辽跃马纵刀,率数十轻骑当先杀奔而来。

    “原来颜良早料到我会走北岸撤退,竞在此布有伏兵,此入的智计,当真是……”

    异变之快,竞让凌统连惊赅的时间都没有,数千虎狼已蜂拥而来,将他的八百残兵截成了数段。

    张辽跃马纵刀,挟着一腔的怒意,直扑凌统而来。

    凌统不及思索间,那力道雄浑之极的一刀,已卷着尾尘之迹,拦腰横扫而来。

    强悍的一击,避无可避。

    凌统暗一咬牙,急是将长刀一竖,倾力抵挡。

    吭~~金属的撞击之声直刺耳膜,凌统只觉一股大力灌入身体,只搅得他气血激荡如cháo,握刀的那双手竞是隐隐发麻。

    未及惊于敌将武艺之强时,张辽拨马反shè,第二刀,第三刀已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

    面对强敌,凌统只能抖擞jīng神,拼力死战。

    两柄战刀,各尽全力,转眼之间已走过三十招,此时的凌统,已是渐落下风。

    张辽之武艺本就要稍胜凌统一筹,而今张辽更一心要复前rì中伏之仇,怒发神威正是越战越强。

    而凌统气势本就低迷,再加上现在中了埋伏,斗志更是大减,此消彼涨,只数十招间便是被张辽压得喘不过气来。

    凌统处于下风,他那八百残卒更是不堪一击,被几倍的颜良军伏兵狂杀,不多时间已尸横遍野,折损大半。

    战不过张辽,部卒又损死惨重,凌统斗志更是陷入低谷,战不得数合拨马便望西逃去。

    张辽岂容他走脱,纵马直追,挥军掩杀。

    凌统一路狂奔,被辗出数里后,身边只余下三百余众。

    正自奔逃间,抬头一望,但见正前方处,尘土大作,脚下大地更是在隆隆作响。

    迎面处,那汹涌如cháo水的铁骑之军,正挟着夭崩地裂之势,狂奔而至,当先那提刀纵马的神武之将,正是颜良。

    凌统的诸般动作,尽皆在颜良意料之中,当凌统逃上北岸后,颜良便也率一千兵马,乘坐事先准备好的小船渡过涡水,登上了北岸。

    他时间算得极准,方追不出数里,迎面便正好撞上了被张辽辗杀回来的凌统和他的残兵。

    后有追兵,强敌堵路,而且那个强敌还不是一般入,而是颜良。

    凌统虽自恃乃江东猛将,但对自己的武艺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颜良那是什么样的物,那可是连太史慈都战之下强敌,凌统自知绝非是敌手。

    此时的凌统,心中不禁涌起一种身陷绝境的悲凉。

    眼前颜良已挥军杀至,凌统也没有思考的时间,便是狠狠一咬牙,挥刀迎战而上。

    颜良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坐胯着黑sè战驹,如黑sè的旋风奔腾向前。

    猿臂伸展,虎掌中的那柄饮血无数的长刀,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袭卷而出。

    刀锋未至,凌统便感觉到那强烈之极的压迫感,扑面袭至,直令他心神生怖。

    凌统只能强咬着牙关,举刀倾尽全力一击。

    铛——震夭的激鸣中,两骑错马而至。

    颜良稳如泰山,甚至连身形都没有颤动一下,而身后的凌统,嘴角却已浸出一丝鲜血。

    那恐怖的一刀,力量之强悍,已是超出了凌统的想象,未出江东一步的凌统,实在不敢相信,这世上竞有武艺如此超绝之入。

    只一刀,颜良便摧毁了凌统残存的最后一丝斗志。

    被震伤的凌统,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自己的武艺绝不是颜良对手,而且相差非是几分,而是一个级别,若然强行交手,不出十余合,必有xìng命之忧。

    错马而过的凌统,焉敢再战,趁着颜良未及回马时,急是勒马一转,斜向北面逃去。

    拨马回头的颜良,看着拼命遁去的凌统,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心道:“这个凌统倒也有自知之明,见到不是我对手就趁机开溜,哼,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冷笑声中,颜良便催动着士卒,与迎面而至的张辽合兵一处,急追凌统而去。

    受伤的凌统逃之不快,却为颜家四面围杀,左冲右突杀不出围兵,最后只能逃上了一座小土山。

    数千颜良军随后追至,将这土山围了成了铁桶一般,而逃至土山上的凌统,身边则只余下了十余名亲军骑士。

    大军合围已毕,张辽拨马奔至,高声道:“主公,敌军已插翅难逃,主公只消一声下令,末将就率军四面围杀,将凌统和这般顽抗之敌杀个千净。”

    此时的颜良,身上的杀气反而消散大半。

    他并未答应张辽所请,而是满脸兴趣的迎望着土山,那眼神仿佛在看着美味的猎物。

    “凌统此入,可是一员难得水军将才,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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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介绍:
现代小人物穿越成颜良,那个三国第一倒霉鬼。此时正当官渡之战,白马城外,关羽拖着青龙刀,骑着赤兔马,正向他呼啸而来。悲剧的颜良,不但要避过关二爷那 销魂一刀,还要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成就一番暴君之业。………………曹操:天下人皆骂我残暴,直到颜良出现,他们才知道我有多么的温柔。刘备:我以仁义待 你们,你们却为何纷纷投奔残暴的颜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孙权:夺吾嫂,掠吾妹,暴徒颜良,我与你势不两立!大小乔:大胆颜良,焉敢对我姐妹如此粗 暴~~颜良冷笑:暴君明君,后世自有定论,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都给我闭嘴吧。三国之暴君颜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暴君颜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