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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全文阅读

作者:陷阵都尉     三国之暴君颜良txt下载     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吴人丧胆

    城头变换旗帜,意味着城池已失。

    鲁肃心头只觉一阵刺痛,一瞬间竟有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他深吸了几口气,极力的平伏下惊怖的心情,仍旧率领着江岸边的五百多兵马赶往柴桑,试图挽回这败局。

    当鲁肃策马奔至柴桑北门时,他却绝望的发现,城头已树满了敌军的旗帜,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重镇,就这般被敌人轻易的占据。

    便在这时,北门大开,数不清的敌军骑兵冲杀而出,向着水寨方向杀奔而来。

    敌人,不光要夺取柴桑,还要攻陷水寨,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区区五百惶惶之军,如何能抵挡得住这等汹汹铁骑的冲击,鲁肃立时意识到,再迟疑下去,自己的xìng命就要跟着柴桑城一块交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鲁肃的脑海中立时闪过这样一人念头,面对着汹汹而至的敌人,他只能痛苦的长叹一声,无奈的折返而还。

    一路奔回水寨,鲁肃和他的五百军卒,慌慌张张的登上战舰,急是驶离了岸边。

    十几艘战舰刚刚一走,颜军骑兵就狂卷而至,铁蹄直抵水岸,无人可挡,直将那些来不及上舰的士卒如蝼蚁般辗杀。

    须臾间,这jīng心建造的水寨,便连同柴桑城一齐,为敌军所攻占。

    直抵岸边的颜军骑士,挥舞着刀枪,向着逃往江中的吴军嘲笑喝骂,大肆炫耀着武力。

    逃得一劫的吴军士卒,个个惶恐黯然,面对着敌人的耀武扬威,却只能默不作声的承受。

    “不想颜良计谋竟如此诡诈,竟然连我也被蒙骗,这柴桑重镇就这般失陷,却当如何向主公交待……”

    鲁肃望敌兴叹,自有千般羞愧与痛苦在心头。

    大势已去,再多自责又有何用。

    无奈之下,鲁肃只能下令残存之众,向下游逃去,同时派人往上游通知韩当,叫他即刻率军东撤。

    ######天sè渐明,晨辉刺破了江雾,滚滚大江上,两条白sè的巨龙再次出现。

    韩当统帅的东吴水军,耀武扬威的从下游逆流逼近。

    上游处,颜良也毫不示弱,命甘宁率军离营迎击。

    时隔一rì,两支水军即将再度交手。

    岸边处,颜良纵马行走在崎岖的岸边,身边跟随着马云禄等百余亲军。

    此一段的长江两岸地势艰难,莫说是骑兵,连步兵也不利于展开,故是颜良并不能似前番夺汉津之役那般,以步军去攻取敌人水营。

    大军施展不开,颜良只能率百余骑兵沿岸行走,观看这场即将发生的水军大战。

    前番一战,甘宁损失了约三分之一的斗舰,而吴军损失的斗舰,却很快就得了补充,这一战,吴人舰身巨大的优势,又将进一步拉大。

    颜良眉头暗凝,暗忖:“这又是一场困难的交战,兴霸,你可一定要给本将扛住。”

    神思之际,东方处,吴人的各舰已树起满帆,那是即将发动冲击的前奏。

    那巨大的楼船上,韩当正扶剑而立,一脸的傲然。

    环顾着左右一艘艘巨大的战舰,几乎如毫发无损一般,柴桑虽只有水军一万,但后备的战舰却多达百余艘,足以弥补战损。

    “哼,甘宁小儿,你毁我一艘斗舰,老夫就补上一艘楼船,就算比拼战舰多少,老夫拼也拼光你。”

    韩当遥视着“落魄”的颜军舰队,心中皆是傲然不屑。

    视野之中的那支敌军舰队,斗舰屈指可数,余下皆是艨冲小舰,如此一副“穷酸”相,如何能不叫韩当鄙视。

    两军相距数里,已是进入了交战的范围。

    韩当缓缓的拔出了剑,冷笑着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冲击,今rì务必要一战灭敌。”

    绵长的号角声吹响,各舰蓄势待发,只等旗舰发下号令,就全速冲上去将敌人舰队撕成碎片。

    便在这时,副将张承忽然惊叫道:“老将军,快看,柴桑方向起火了。”

    韩当吃了一惊,急是回头看去,果然见柴桑方向烽烟冲天而起,声势极是骇人。

    “柴桑城怎么会突然放起烽烟?”韩当面露疑sè,但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话音方落,但见一艘走舸驰疾而来,匆匆的靠上了楼船旗舰。

    不过时,一名神sè惶然的士卒爬上甲板,颤声叫道:“禀老将军,颜军骑兵由陆口小路偷袭了柴桑,眼下城池已失,鲁将军请老将军速率全军退往下游,不可迟疑。”

    柴桑已失!

    这个消息,如惊天霹雳一般,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轰得头脑眩晕。

    今早出发时,他们还信心百倍,yù要将颜良的水军一网打尽,而尽交战在即时,却忽闻老巢失陷。

    吴人高昂的斗志,瞬间土崩瓦解。

    韩当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形晃了一晃,险些就要站将不稳。

    “老将军——”

    张承大惊,急是上前将韩当扶住。

    晕眩中的韩当,连喘了几口气,方才勉强的平伏下激荡的气血。

    强撑着未倒的韩当,此时一脸的傲气却已烟销云散,尽为前所未有的惊怒所取代。

    “颜良狗贼,你竟然,竟然——”

    韩当恨得咬牙yù碎,怒气填胸之下,却怎么也骂不出口来。

    张承急道:“老将军,柴桑已失,这仗是不能再打了,速速撤军东去,保住这支水军才是呀。”

    张承的话,如同一记重拳,再次敲击在韩当的胸口。

    这位东吴老将虽然怒火填胸,却依然保持着一丝理智,纵是他恨不得跟颜良拼个你死我活,但最终却生生的忍了下来。

    “罢了,颜良狗贼,这笔账暂且记下,老夫早晚要你血债血偿。”

    韩当恨恨一语后,只能无奈的下令全军撤退。

    ……江岸上,正自观察敌情的颜良,那刀锋似的目光中,陡然间闪过一丝异sè。

    吴军的舰队,忽然动了。

    不是扬帆西进,直逼本军舰队,而是掉转船头,竟似有临阵撤退的迹象。

    见得这苗头,颜良急是跃马上了一处高坡,举目向柴桑方向望去。

    东面水天一线,那碧落sè的背景下,三道浓黑的烽烟冲天而起,直抵云霄。

    颜良的眼眸瞬间就为狂喜所填满,兴奋之下,情不自禁止放声大笑起来。

    那三道烽烟,正是颜良事先与张郃约定好的暗号,烽烟一起,代表着柴桑已破。

    大计已成,颜良如何能不狂喜。

    左右诸将眼见自家主公,竟是忽然大笑起来,皆是惊奇不起。

    “将军,你笑什么呢?”

    马云禄一脸好奇,她如今身在军中,也就不便以“夫君”相称,便改称颜良为将军。

    颜良长刀遥指江面,冷笑道:“吴人败退就在眼前,本将能不笑吗。”

    马云禄等举目向江上望去,只这说话间的功夫,吴人果然掉转船头,莫名其妙的向着下游急退而去。

    当马云禄等看到这一幕时,所有人都惊得合不拢嘴。

    “吴人气势正盛,正会突然间临阵撤兵,这岂非犯了兵家大忌,将军,吴人莫非都疯了吗?”马云禄惊奇的叫道。

    她不知那烽烟的暗号,自也就不知柴桑已破,故才会如此惊诧。

    颜良却也不多解释,只昂首道:“韩当这老东西想跑,可没那么容易,速传号令给兴霸,让他顺流直追,绝不可轻易放走了吴狗。”

    号令传下,传令官急是在江面摇动令旗,向着江中自家的舰队发号施令。

    战舰上的甘宁,正还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跟吴人决一死战,却怎料到,就在交战前的关键时刻,吴人竟然临阵撤退了。

    惊疑之下甘宁,很快就发现了下游处那冲天的三道烽烟,知道内情的他,顿时也陷入了狂喜之中。

    便在这时,江岸上又发来追击的信号。

    “柴桑已破,怪不得吴狗如丧家之犬般相逃,很好,老子就来个痛打落水狗。”

    兴奋之下,甘宁猎猎的杀意在胸中燃烧,当即挥舞着铁戟,大声叫道:“全军追击,杀尽吴狗,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报仇——”

    “报仇——”

    旗舰上的将士们齐声怒吼,这怒吼声迅速的扩散开来,最终汇聚成冲天的愤怒,盖过了涛涛江水之声,直将两岸鸟雀惊飞四散。

    怒吼声中,千帆尽起,这愤怒的水军,如蛟龙一般直追而上。

    目送着自家舰队如飞而过,颜良拨转了马头,径往大营而去,他要尽起大军,直奔柴桑。

    惶恐的吴人,则不顾一切的顺流东逃,几百艘战舰已完全乱了阵型。

    身后里许之外,甘宁的水军穷追不舍,战鼓与喊杀之声,只震得吴人胆战心惊。

    此时的韩当,已从最初的惊恐中冷静了下来,苍老的眉宇间重显冷峻。

    柴桑虽失,但幸亏他及时的得到了消息,只要这般全速而撤,后面的甘宁就别想追上他。

    而袭取柴桑的乃是颜良的骑兵,这些偷袭者虽然能控制柴桑城,却无法阻挡他的水军江上撤退。

    只要能顺利撤往下游,待到主公的大军前来,柴桑城依然能失而复得。

    韩当神思着,不觉中,柴桑城已进入了视野。

    他不忍再多看一眼那失陷的城池,只能将目光集中往大江上,心中暗暗叹息。

    极目远望,突然之间,韩当的眼睛瞪到斗大,苍老的脸上涌起惊骇之sè,额边更是转眼浸出了一层冷汗。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不配!

    下游处,数十艘斗舰并排,每艘斗舰间相隔五十余步,横亘于江面上。

    每一艘的斗舰上都用沉入江中的巨石拖住,使之泊于江面而不移动。

    而各艘斗舰之间,又统统用铁链舰舰相连,几十艘舰等于是在整条长江上拉了一道铁网,封住了通往下游的去路。

    江边处,张郃正在冷笑。

    他的骑兵虽然不善水战,无法登舰去阻击撤逃的吴军,但颜良事先授以他的这条计策,却足以挡住敌人的退路。

    正自撤退中的吴人,一见到这阵势就傻眼了,旗舰上的韩当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有想到,不善水战的敌人,竟然想出了这等yīn险的手段,封住了他的去路。

    “颜良,可恨——”

    韩当恨得咬牙切齿,苍老的脸庞因惊怒而涨得通红。

    “老将军,敌人以铁锁封住了江路,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副将张承惊恐的叫道。

    韩当眉头一横,厉声道:“还能怎么办,各舰加速,给我全力冲过去,我就不信冲不断这铁锁。”

    除了强行冲之外,韩当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是他的唯一选择。

    于是,惶恐的吴人只能抓紧船舷,一咬牙,任由着舰船向着江上横亘的铁锁撞去。

    咔咔咔~~伴随着一阵阵摩擦巨响,当先的七八艘斗舰最先撞上了铁锁,巨力冲击下,整条铁锁连同连接的斗舰,都跟着往下游移退了一段距离,但这坚固的铁锁,最终却没有被冲断。

    那全速前进的战舰,就此被挡在了江面上,在水流的冲击之下,失去了控制,船身渐渐的全部横了过来。

    前船被阻,后撞紧随而至,收止不住冲势之下,生生的撞上了前船。

    船身碎裂声骤起,数不清的士气在剧烈撞击下,被甩出了战舰,惨叫着落入了滚滚江水中。

    只转眼之间,上百艘战舰便如入网的鱼儿一般,混乱不堪的撞挤在了一起,把整个江面都封得越来越死。

    后续的战舰想要止步,怎奈这江水顺流之势,又岂是容易停下来,只能一艘接一艘的撞将上去。

    楼船上的韩当见得此状,大惊失sè,急叫道:“速将敌舰上的绳索砍断。”

    他的号令却被淹没在了涛声之中,陷入混乱的吴人,早已失去了控制,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听令。

    便在这里,韩当的旗舰也撞入了乱舰群之中,剧烈摇动下,韩当脚步一个不稳,一屁股便栽倒在了甲板上。

    “老将军——”年轻的张承踉跄上前,急将韩当扶起。

    当韩当爬起来的时候,他的整个舰队已拥挤在一团,那一艘艘失去控制的战舰,如无根之木般在江上乱飘。

    惶恐的士卒们尖叫不休,坠落江中者被激流冲走,转眼消失在滚滚江涛之中。

    回头时,却见身后甘宁的水军,已然浩浩荡荡的追至。

    斗舰之上,眼看着敌军这般惨状,甘宁也惊呆了。

    他知道张郃所部的偷袭战略,也知道三股烽烟代表着什么,但他却并不知道,颜良竟是授以了张郃这般计策。

    明明一心追敌,而今看到敌人如入网之鱼被截在江中,甘宁却一时恍惚了,忘了自己的目的。

    惊异片刻,甘宁嘴角掠起了杀机凛凛的冷笑。

    号令很快传下,水军各舰逐渐放缓了速度,徐徐的逼近混乱的敌军,以防自己的战舰也撞将上去。

    然后,一艘艘的大小战船上,弓弩手们便开始zì yóu放箭,如shè活靶子一般肆意shè杀的江上进退不得的敌人。

    箭如雨下,惊恐的吴人一个个栽倒在箭下,渐渐的,江面上已为赤染。

    飞蝗般的箭矢铺天盖地倾至,困境中的韩当,只能挥舞着大刀,奋力的挡击着箭矢,苦苦的支撑。

    身边的士卒逐个倒下,这些原丁斗志高昂的战士,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就这般屈辱的死在箭矢之下。

    韩当痛苦万分,愤恨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箭雨持续了半个时辰,只把七千吴人杀得七零八落,尸伏遍江。

    这个时候,甘宁才下令停止放箭,命艨冲小舰驶上前去,登舰斩杀残存的敌人。

    甘宁更是一马当先,坐乘一艘艨冲,破浪前行,直奔吴军那艘巨大的楼船旗舰。

    轰~~一声闷响,艨冲撞上了楼船,巨力冲击之下,几名吴卒稳立不稳,嚎叫着从五层甲板上坠了下来。

    甘宁暴喝一声,手提双戟奋然跃上了敌舰。

    那一对嗜血的双戟左右开弓,寒光流转,千百刀锋影如狂风暴雨般shè出,如斩土鸡瓦狗一般,将一个个惊恐的敌人斩杀。

    身后,一船的颜家军健儿一涌而上,杀上了楼船。

    五层甲板上的韩当,眼见着那员敌将狂杀而至,悲愤之下,一腔的怒气喷涌而生。

    “今rì就算战死,老夫也要拉上几个垫背不可!”

    韩当怒发威势,提起大刀下得甲板,径向甘宁杀出,副将张承也提刀追随而去。

    “老将军不需动手,让末将斩了这厮人头——”

    张承抢先一步上前,舞刀向着甘宁当头劈来。

    正杀至兴起的甘宁,眼见一员敌将扑来,嘴角掠起一丝狰狞,也不避让,双足一蹬,灵敏如猿猴一般纵出。

    但见血影一闪,还未看清甘宁身法时,他人已从张承的身边掠过。

    刀尚举在半空的张承,胸口处赫然已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往外直翻。

    那一脸惊怖的吴将,连痛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晃了一晃就倒落于地。

    韩当一见部将被杀,更是勃然大怒,怒呼一声,挥刀便向甘宁扑至。

    那扇扫而来的一记狂刀,韩当已是用尽生平之力,挟着他的一腔怒意破风而至。

    刀锋未至,甘宁便知这老将武艺不弱,想来便是吴军统帅韩当。

    敌刀来势虽猛,但甘宁却傲然无惧,喉结蠕动,发出一声雷鸣般的低啸,手中双戟如风而出,硬生生的迎击而上。

    锵~~一声激鸣,火星四溅。

    二人的身形微微一震,俱是退后一步。

    狂力冲击之下,韩当只觉胸中气血翻滚,深吸一口气却才平伏下去,悲怒的心中瞬间添了几分惊异。

    他韩当自问武艺了得,纵横沙场多年未遇敌手,而一招交手,竟与一个年轻后生战至相当。

    惊异之下,韩当刀锋一指,厉声喝道:“韩某刀下不杀无名之将,小子何人,报上名来。”

    甘宁双戟一横,傲然道:“小爷我甘宁是也。”

    听得甘宁之名,韩当心头微微一动。

    原来眼前这小子就是那个锦帆贼出身的颜家小将,耳听着甘宁如此嚣张,韩当心中更是大怒,便想老子我纵横天下的时候,你小子还躺在你娘怀里吃nǎi,竟敢跟老子自称“小爷”。

    恼火之下,韩当不屑道:“原来你就是那水贼,你这等盗匪之徒,怎配跟老夫交出,速去将颜良唤来,老夫跟他决一死战。

    甘宁生平最恨别人瞧不起他,如今韩当言语轻蔑,胸中怒火顿时狂燃而生。

    “老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凭你也配跟我家主公交手。”

    怒斥未罢,甘宁身形一纵,双戟如风而至。

    韩当被个小辈恶语相辱,亦是盛怒之极,当下便舞起大刀,竭尽生平之力迎战而上。

    楼船之上,二将瞬间厮杀在了一团,转眼十余招走过。

    方才那一招交手,韩当虽为甘宁武艺所惊,但也自问最多打个平手,但这时十余招走过,他却才震惊的发现,这锦帆贼的武艺之高,竟是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惊骇之下的韩当,方知先前交手,对方竟是在故意隐藏实力,现下生死相搏时,对手才尽展所有的实力。

    甘宁之武艺,无论是戟法还是力道,本就胜于韩当,再加上年轻力盛,诸般优势一综合,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三十余招走过后,韩当已是被逼得穷于应付,刀法间破绽频出。

    “老东西,就你这点实力,也想跟我家将军过招,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甘宁占尽上风,激战之余,竟然能从容的出言相讽。

    韩当为他言语所激,一时恼羞成怒,大刀疯狂的斩出,一副拼个你死我活之势。

    只是他情绪一失控,力道虽猛,但刀法上却失了章法。

    甘宁凑得空隙,身形一闪,轻巧的避过了那当头劈至的一刀,反身一脚踢出,正中韩当之背。

    “砰”的一声闷响,韩当身受重击,身体去了重心,竟是从船侧跌落,扑嗵一声坠入了江水之中。

    “这老东西是吴军首将,还不快给我将他拿下。”

    甘宁大喝声中,七八名士卒便纷纷的跳入了水中,众人四面八方围来,很快便将落韩当给擒住。

    ……傍晚时分,战斗结束。

    颜良也率军进抵了柴桑,他便令将铁链砍断,将吴军残破的舰队,还有那一船船的尸体,顺流放归下游,以震慑吴人。

    登上巍巍的柴桑城头,颜良负手而立,远望着这大江落rì之景。

    看着城外得胜的自家将士徐入城中,看着江上那漂浮的敌人尸体,还有那一面面破乱的吴军旗帜,颜良的心中,一股复仇的快感在猎猎燃烧。

    “碧眼儿,让你跟我颜良嚣张,这就是你嚣张的代价。”

    得意的神思中,脚步声响起,浴血的甘宁大步上得城头,身后还跟着一个骂骂咧咧不休的老卒。

    “主公,这就是吴将韩当,末将已将他生擒,听凭主公处置。”

    甘宁说着,将韩当推上前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别倚老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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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当么,追随孙坚起兵的江东元老,孙氏三代的家臣,方今天下,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颜良负手而立,饶有兴致看向那老将。

    却见韩当被推将上来,满脸愤sè,见得颜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见得我家主公,还不下跪!”甘宁怒喝一声。

    韩当怒瞪他一眼,傲然道:“老夫乃孙家之臣,岂有跪一不忠不义的叛贼道理,要杀要剐随便,想要辱没老夫却万万不能。”

    甘宁大怒,脚抬起来作势就要踹上去。

    颜良却微微摆手,示意他不得无礼。

    韩当不同袁谭、刘琮之辈,此人追随孙家三代,忠心耿耿,且颇有几分用兵之能,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武将。

    “韩当,饶你名震江东,如今却成了我颜良阶下之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颜良冷冷道。

    韩当怒瞪颜良,骂道:“狗贼,你休要逞狂,你侵我疆界,杀我将士,此等暴恶之行,待我家主公率大军前来,必叫你十倍偿还。”

    “侵你疆界,杀你将士,嘿嘿。”

    颜良冷笑了一声,嘴角掠起讽刺的意味,“当初本将跟你江东可是无怨无仇,你们却发兵围我夏口三月之久。本将倒想问一句,你们吴人的行径,又算不算是暴恶。”

    “我们——”

    韩当被呛了一住,一时憋在那里不知以应。

    颜良俯视着那语滞的老将,不屑道:“抢别人家东西的时候,理直气壮,被别人抢了就愤怒委屈,你们吴人的是非观还真是奇葩。或者说,真是不要脸啊。”

    颜良毫不嘴软,就是要张扬的讽刺他们吴人的所作所为。

    “狗贼,你休得逞口舌之快,总之你夺我柴桑就绝没有好下场,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家主公来取你项上人头吧!”

    韩当理屈词穷。(. 唯有恶狠狠的威胁颜良。

    他却显然不知道,颜良从来都不是那种受威胁的人。

    脸sè一沉。眼中杀意凛然而生。“还敢威胁本将,很好,兴霸——”

    韩当不识抬举,无视颜良对他存有的一份尊敬,颜良自不屑于再给他好脸sè看。

    对于这种蛮横霸道之徒,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听得颜良一喝,甘宁会意。腿那么一抡,狠狠一脚就喘在了韩当腿上。

    韩当猝不及防。腿一软,扑嗵一声就跪倒在了颜良面前。

    受此一辱。韩当大怒,急是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甘宁岂容他起来,虎掌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千斤之力压下,任凭他如何挣扎也直不起身来。

    “颜良狗贼,你敢辱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韩当恨得咬牙yù碎,声嘶力竭的大骂。

    俯视着跪伏于前的俘虏,颜良冷冷道:“韩当,念在你也是个人物的份上,本将给你一个机会,若肯投降,本将就饶你一命。”

    听得颜良招降,韩当如受莫大羞辱一般,更是怒到面红耳赤。

    “想要老夫降你这无耻的暴徒,你白rì做梦,你个狗啊——”

    啪~~

    颜良未等他恶语出口,猿臂一伸,一耳光便是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极是运力,只把韩当扇得七荤八素,一时未及反应过来。

    颜良冷哼一声,“降就降,不降就不降,谁容许你这么多屁话的。”

    韩当敢横,颜良就比他更横。

    前番吴人围攻夏口,让夏口守军受了不少折磨,更杀了他们不少同袍弟兄,而今左右这些将士中,就有不少人经历了那场艰苦之战。

    这些将士们对吴人,自然是恨之入骨,眼见颜良掌掴那嚣张的吴将,无不是心中解气,忍不住便出声喝彩。

    韩当晃了晃脑袋,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在江东地位显赫,所有人都对他这老资格敬让三分,而今却被颜良给扇了耳光,这般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恼羞成怒之下,韩当张口便是破口大骂。

    左右将士听之无不愤怒,马云禄见这老家伙敢骂自己夫君,也已怒得小脸生怒,“将军,这老家伙如此嚣张,干脆一刀宰了他干净。”

    韩当不同于吕蒙,此人乃孙家三代元老,对孙氏忠心耿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归降的。

    颜良对此自然是深知,他方才的劝降,也不过是做一做姿态而已。

    而今听得马云禄劝,颜良心中便有了杀意,正待下令将之斩首时,却忽然又生了一个念头。

    “这老家伙留着还有后用,先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军棍以作惩罚,关起来再说。”

    颜良摆手下令,几名虎熊亲军挽起袖子上前,几下将韩当按倒在地,抡起军棍一顿好打。

    三十棍下去,直把他打得到半死,再也骂不出一个字为止。

    左右将士见这个嚣张的老匹夫,被一顿暴打,无不是人人称快,大呼解气。

    收拾了韩当之后,颜良的jīng神很快就投入了下一步计划中。

    攻取柴桑固然可喜,但这其中多少有用奇的成份在内,倘若正面交锋的话,颜良自问未必就是东吴水军的对手。

    眼下西部重镇一失,孙权闻知必是勃然大怒,相信不出数天,东吴的倾国之兵就会杀奔而来。

    到那个时候,颜良所要面对的就不是韩当区区一万之军。而将是东吴数万jīng锐水军,数不清的jīng通水战的良将。

    为了应对即将杀到的强敌,颜良做了两手准备。

    首先他自然是抓紧时间加固柴桑城防,在柴桑以东抢建营垒等防御工事,以期通过坚守来逼退吴军。

    与此同时,颜良也做好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最终不敌吴人水军的猛攻,进行战略撤退。

    所以他在占领攻占柴桑的当天。就下令将柴桑城以及附近诸县的数万丁口,统统的迁往荆州,至于粮草等用物,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掉,不留下一粒米给吴人。

    这丁口和粮草一走,到时候纵然颜良撤军。柴桑一线也将会变成一片无人区。

    介时孙权失去了当地百姓做依托,征不到粮草。征不到丁夫。空有jīng兵无数,就算把柴桑夺回去了,也只是夺了一座空城,根本再难有作为。

    ######

    五百里外,虎林港。

    水营之中,人影攒动,大江之上。舰影如梭。

    那碧眼紫髯,身披金甲的江东之主。高踞大马之上,形容昂然的审视着他的江东健儿。

    “主公。照这般速度,再用不得两天,就能集结出五万军队,这个数量,我看足以荡平荆州,扫灭颜良那匹夫。”旁边阚泽笑道。

    孙权轻抚紫髯,笑而不语。

    几天前,阚泽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秣陵,将鲁肃所推出的颜良计谋,禀与了孙权。

    孙权权衡利弊,当即决定集结兵马,即刻兵进荆州,以防颜良趁机剿灭刘琦,全据荆襄。

    如今山越的平叛之战已接近尾声,除了部分将领被留下平叛之外,其余诸将皆被孙权诏命率各统部曲前来虎林集结。

    五万水军,太史慈、黄盖、董袭、陈武、凌cāo等江东猛将,皆已齐集。

    这一次的出兵阵容,比前番围攻夏口时,可以说还要强大。

    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周瑜尚在养病之中,无法统帅全军,此战,孙权不得不亲自统帅征伐。

    望着四面汇聚入营中的将士,孙权的脸上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我自接掌江东以来,一直是周瑜统军征讨,此番我正好借机亲统大军,荡平荆州,介时威名已著,我看谁还敢心存不服……”

    孙权心中暗自畅想着,爬山满紫髯的嘴角上,悄然掠过一丝笑意。

    便在此时,一艘走轲由上游飞驰而来,风急火燎的驰入了水营。

    紧接着,船上士卒跳上栈桥,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直奔往孙权马上。

    “启……启禀主公,大……大事不好了……”

    那人慌急之下,竟是语无伦次。

    孙权眉头微微一皱,不悦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天又没塌下来,何事如此慌张。”

    那士卒喘了几口气,结结巴巴的道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瞬间僵化的噩耗:

    柴——桑——失——守!

    一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如同停止了似的,包括孙权在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骇然的一刻。

    柴桑,那可是柴桑啊,东吴西部第一重镇,驻守着一万jīng锐水军,还有韩当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

    这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如何又能失陷?

    死一般的静寂,被哗然的惊臆声打断,左将诸将无不哗然,似乎难以相信这般事实。

    孙权更是又惊又疑,厉声喝道:“柴桑城坚不可摧,如何就能失守,你可知谎报军情,乃是死罪一条。”

    那士卒吓了一跳,赶紧将颜良如率佯作大军正面进攻,诱得韩当倾全军出战,又如何走陆口小道,袭破了柴桑空城之事,战战兢兢的如实道来。

    听过这一番解释后,孙权才不得不接受了这残酷的事实,心中却更震惊于颜良竟是如此之诡诈,胆量竟这般超乎寻常,胆敢冒着跟他全面开战的风险,公然偷袭柴桑。

    “阚德润,你们不是说颜良的示弱,只是想攻灭刘琦吗,他为何竟会偷袭我柴桑?”

    孙权将目光瞪向了阚泽,怒声责问。

    “这个……属下也没想到,颜良这狗贼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属下……”

    阚泽一脸惊慌尴尬,无法相信颜良竟然会做出这样惊人之举。

    原本斗志昂扬的东吴上下,转眼就陷入了惊诧与彷徨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射?还是不射?

    “颜良不过以鬼诈之计袭取柴桑而已,有何可惧,末将愿提一军为主公夺还柴桑。”

    在一片惊恐的气氛中,却有一将奋然请战。

    孙权移目看去,却见那豪然之将,正是麾下大将太史慈。

    太史慈的慷慨豪然,便如一股灼热的罡风,很快就吹散了笼罩在孙权心头的yīn霾。

    惊sè渐褪,孙权的脸庞重现信心,昂然道:“子义言之有理,颜良只是诈取柴桑,他的水军终究是软肋,我五万jīng锐水军将士,战舰数千余艘,还怕夺还不会柴桑不成。”

    孙权信心陡增,大声的鼓舞着士气,

    其余诸将在孙权和太史慈自信的感染下,尽皆重拾起信心,柴桑失守给他们所造成的打击,很快就为复仇的怒火所取代。

    “复柴桑,杀颜良——”武将陈武,陡然间愤然一呼。

    “杀颜良——”

    “杀颜良——”

    左右众将,齐声怒吼,浓烈的复仇战意,如烈火般冲天而起。

    那碧眼之中,冷绝的杀机凝聚,孙权目光转向西方,口中冷冷道:“颜良,有胆你就占着柴桑别走,等我孙权亲自来取你首级。”

    愤怒的孙权和他的数万将士,都无法再按捺复仇之心,当天孙权便令全军拔营,顺江西进向着柴桑杀奔而来。

    两天之后,孙权的大军进抵了柴桑以西的彭泽。

    从柴桑败退下来的鲁肃,唯攻颜良夺取柴桑后。继续举兵西进,故抢先一步退入此城,以待孙权援兵。

    孙权大军抵达后,方才闻知韩当兵败被俘的消息,惊诧之余,更是勃然大怒。

    大军休整一天,孙权便以全军西进。五万水军浩浩荡荡杀奔柴桑而来。

    东吴的大军气势汹汹的杀来,柴桑城方面,颜良也在积极的作着应战的准备。

    细作们的情报。如雪片般飞奔而来,孙权大军数量,以及随军诸将的情况。很快就摆在了颜良的桌面上。{.

    闻知太史慈、凌cāo等江东猛将悉数将来,颜良便意识到,单凭他眼下这些将领,显然无法与吴军抗衡。

    于是颜良便飞马派人回往后方,急招魏延、文丑二将前来柴桑助战,以充实自身的实力。

    吴人水军强大,根据徐庶的推测,吴军的战术多半是先击破甘宁水军,控制住长江制水权,然后以部分兵力越过柴桑。控制夏口至柴桑间的水路,断绝颜良的粮道,并把颜良的大军隔断于南岸一带,然后再肆机围攻。

    于是徐庶便献计,仿效前番击败韩当的做法。在长江上广设巨链,封锁江面,以阻止吴人的水军溯江西进。

    同时,以jīng锐的步军驻南北两岸,彻底的把吴军封死在柴桑以东,使对方发挥不出水军的优势。以逼着吴人登岸进行他们并不善长的陆战。

    ……

    是rì,午后。

    颜良立于柴桑东门,遥望长江下游。

    目之所及,但见天水相接处,一条粗线渐渐的出现。

    悠远空洞的号角声,从天水尽头传来,隐隐流shè着慑人的杀气。

    吴军,终于来了。

    城头的守军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不少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北面,他们并不是在为自己害怕,而是在为江上自己的水军袍泽而担心。

    柴桑北面,大江之上,数十艘斗舰,上百条长短不一的铁链,连结成了三道铁网,锁住了长江。

    几百艘艨冲分布于长江两岸,成犄角之势,拱卫着铁链两翼。

    正zhōng yāng那艘巨型战舰,几百斤的铁锚拖曳下,稳稳的停泊于江心之中,成为两翼铁链连接的枢纽。

    巨舰上,甘宁环抱着双戟,目光冷峻,傲然的注视着前方。

    甘宁,还有他这七千水军,以及三道连锁网,构成了江上的堡垒,吴人想要夺取长江的制水权,就必须要先击破甘宁的防线才行。

    天水尽头,那条黑线越来越粗,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某一个瞬间,茫茫无际的白,突然间就撞入了颜良的眼帘。

    那无尽的白,仿佛垂落大地的云团,紧紧贴着江面,铺天盖地的推移而近。

    待到近时方才看清,那茫茫的云团,竟是由无数的帆所组成。

    数千艘战舰,无数面如浪涛般翻滚的旗帜,吴人的五万大军,就这般浩浩荡荡的杀奔而来,声势极是壮观。

    “东吴的水军确实了得,将来我若想击灭孙权,全据江南,只怕是非得建一支可与之匹敌的强大水军才是,若不然,单只凭计谋,终究非是长久之计……”

    面对着声势浩大的东吴水军,颜良心中暗自感慨,已在寻思着将来的方略。

    只是现在他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太远,必须要先赢得这一战的胜利,才有机会去考虑其他。

    “传令给甘兴霸,就说本将令他死守住防线,寸步也不许退。”

    颜良摆手一摆,高声喝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人的舰队逆江而上,竟也飞驰如风,转眼间就逼近而至。

    柴桑城距江岸不过里许之远,凭借着高耸的城墙,颜良能清楚的看到敌军舰队的阵势,他甚至能够隐约看到敌舰上,那耀武扬威,迎风飞舞的“孙”字大旗。

    “碧眼的杂种,咱们就看看是你的矛锋利,还是老子我的盾坚实吧。”

    ……

    江心旗舰上,甘宁傲然面对着汹汹而至的吴军,冷峻的脸庞上从未曾有一丝惧意。

    眼见敌舰渐渐逼近,甘宁摆手一喝:“时机已到,把那老东西给我挂出来吧。”

    号令传下。几名虎熊之士,便将一人从船舱中拖了出于,将他双手绑了,用索绳吊在了战舰前首。

    那被吊之人,正是东吴俘将韩当。

    当rì韩当言语不逊,颜良只打了他一顿军棍,并未一刀杀之。为的就是今rì之用。

    吴人想要进攻铁锁阵,就必须要以强弓硬弩开路,战舰接近铁锁阵后。方才能施展手段。

    这也就是说,吴人只要执意要进攻,韩当就必会被shè死在他们自己人的箭雨下。

    韩当乃东吴三朝元老。在军中极有威望,如果孙权不顾惜韩当的xìng命,执意强攻,势必会对吴人的士气造成打击。

    而若孙权顾及韩当,不敢轻举妄动,那便正是颜良最想看到的结果。

    “孙权,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柴桑城头,当颜良看到韩当被挂出来时,嘴角不禁掠起了一丝诡秘的冷笑。

    大江上。东吴的主力舰队之前,尚游弋着为数不少的小型巡逻舰,那些巡逻船上的士卒,很快就注意到了颜军阵中的异样,当他们发现敌人将一人挂在舰首时。自然便产生了怀疑。

    韩当乃军中老资历,军中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当这些斥候们发现被挂在敌舰之首的人,竟然是自家韩老将军时,无不是大惊失sè。

    船行飞驰,斥候船很快就将侦察到的情报报往了旗舰所在。

    吴军舰队中。那艘巨大的“飞龙”级楼船旗舰上,身披金甲,手扶佩剑的孙权,正昂首傲视着前方。

    岸边不远的柴桑城,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座城池里,有他堆集如山的粮草,还有他动用几千丁夫所营建的吴侯军府。

    这些原本属于他孙权的东西,此刻却为颜良享受着,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颜良那个暴徒,肯定已将他军府中的那些婢女姬妾们据为己有,尽情的玩弄。

    “那些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颜良,你等着吧。”

    孙权眼眸中闪烁着愤慨,缓缓的拔出剑来,准备下令全军进攻。

    便在这时,阚泽直奔上甲板,惊叫道:“主公,颜良狗贼把韩老将军挂在了船首,我军若然进攻,韩老将军命当休矣。”

    孙权身形一震,剑拔至一半,却不由自住的停了下来。

    孙权几步上前,凝目细望,隐隐约约瞧见敌人旗舰之前,似乎果然是悬着一人。

    “颜良狗贼,竟然出此毒计,想要义公老将军做他的挡箭牌,可恶,实在可恶——”

    孙权恨得暗咬切齿,一时间却陷入了犹豫之中,不知当不当再进攻。

    左右陈武、董袭等诸将,皆也一脸恨sè,却又沉默不语。

    韩当威望极重,若是向孙权进言继续进攻,就算最后取胜,旁人势必也会将韩当之死,责难到自己头上。

    如若劝说就此退兵,那柴桑就无法攻克,此等失地之责,谁又来担。

    孙权平伏下怒气,环视众将一眼,问道:“事已至此,尔等以为,这仗打还是不打。”

    孙权很聪明,没有自己做决定,而是将这个难题推给了部下。

    众诸面面相觑,均是一脸为难,无人敢吱声,谁也不想替孙权扛这个负担。

    一片沉默中,忽然一人站了出来,厉声道:“柴桑重地,乃国之存亡所系,岂能因一人生死而不顾,请主公即刻发兵,荡平敌军。”

    众人齐齐望去,却惊讶的发现,那主张进攻之人,竟然是一向谨小慎微,与人和善的鲁肃。

    就连孙权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主张不顾韩当xìng命,继续进攻的人,竟然会是鲁肃。

    不过孙权也顾不得多想,当即拔剑出鞘,眼中含着泪水,大声道:“义公将军有功于我孙家,然国之大事,又岂能因一人生死偏废,我孙权今rì就割发代首,以向义公老将军谢罪。”

    言罢,孙权剑锋划过,生生将一缕头发削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孙权割发代首,已示与韩当同生共死。

    割过头发,孙权长剑愤然一指,厉声喝道:“全军进攻,杀尽贼军,为韩老将军报仇血恨——”

第二百五十九章 让孙权放血

    鲁肃这么一讲大道理,孙权这么一割发代首,主臣二人感情牌,理智牌这么一打,原本犹豫的气氛,转眼变得沸腾起来。[ . ]

    众将愤怒了,纷纷怒叫着,要把颜这个心狠手辣之徒五马分尸,以为他们的韩老将军报仇血恨。

    怒火熊熊的东吴诸将,俨然当韩当已死一般。

    怒吼声中,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令旗摇动,凌cāo所统的前军三百艘战舰,桨力开到最大,溯流而上,直扑向甘宁的铁锁阵。

    柴桑城头,看着鼓噪而进的吴军,颜良眉头只是暗暗一凝,却并没有一丝意外之sè。

    熟知历史的颜良,对孙权的xìng格自然是深知。

    历史上的孙权,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亲儿子逼死,这样一个完全以“利”来驱动的枭雄,又如何会为了区区一个被俘的老家将,就把柴桑这么重要的地方放弃。

    “孙权,你果然够狠,好吧,咱们就真刀真枪相见,看你有没有能耐攻破我的铁锁阵。”

    目光决毅如铁,未有一丝惧意。

    决心死战的颜良,当即下令擂鼓鸣号,以为江上的甘宁水军将士助威。

    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中,那七千勇士早已热血沸腾,每个人都握紧了武器,报着必死之心准备迎战。

    凌cāo率领着的吴军战舰,正飞速的驰来,很快就进入了强弓硬弩的shè程。

    “放箭,给老子狠狠的shè杀吴狗——”

    甘宁铁戟一指。厉声下令。

    各舰上早已就位的千余弩手,随着令旗的摇动,千余箭矢腾空而起,呼啸着shè向迎面而至的敌舰。

    瞬息之中,便有不少吴军被命中,惨叫着坠入江中。

    江上争锋,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攻击手段。此时甘宁这边箭如雨下,吴军这边按常理理应以箭shè反击,以压制敌人的攻击。

    但斗舰上的凌cāo。却迟迟没有下令放箭。

    “父帅,再不还箭反击,我军就要被全面压制下去。根本无法前进。”

    凌统以刀拨挡着袭来箭矢,大叫而来。

    凌cāo却皱眉道:“义公老将军还被挂在那里,为父若下令放箭,若是shè中了他怎么办。”

    “可是,主公既已下令进攻,想必便是叫我们视而不见,我们若不依令而行,便是违抗军令啊。”

    凌统一脸的急迫。

    “唉——”

    凌cāo长叹了一声,“主公虽然有令,但这shè死韩老将军的责任。只怕却要由你我父子来背负啊……”

    感叹之际,一箭破风而至,径直shè向凌cāo的面门。

    凌统急是向前一挡,舞刀挡开了袭来之箭。

    险些被冷箭shè中的凌cāo,这时也不敢再有犹豫。狠狠一咬牙,“传令全军,速速放箭,反击敌军。”

    号令传下,那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的吴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纷纷探出头来以弓弩向着颜军shè击。

    如雨的箭矢交织在大江之上,如同天锣地网一般,双方不时有人被shè中,惨叫之声,江涛之声,“嗖嗖”的箭雨声汇聚成了一片惨烈的悲壮之音。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孙权这厮宁肯牺牲他的元功大将也非要夺还柴桑不可。”

    甘宁暗忖之际,也不及多想,只能集中jīng力迎击敌人。

    而被悬挂在船首的韩当,此时此刻却是一腔的悲怆。

    一支支利箭嗖嗖的从耳边划过,尽管没有命中,却无情的刺割着他苍老的心。

    韩当并不怕死。

    此刻,他也并不恨颜良,因为在他眼里,颜良本来就是那种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的暴徒。

    所以,当颜良把他吊在这里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感到丝毫的意外。

    韩当也知道,军国争战之事,他家的主公也绝不会为了保全他的xìng命,就此放弃了进攻。

    真正让韩当痛苦的是,孙权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哪怕稍稍退军,派人来跟颜良交涉无果之后,再发动进攻也好。

    那样的话,韩当纵使是死在自己人的箭下,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残酷的事实却是,孙权急切于夺回柴桑,竟然这么快就做出决断,果然的放弃了他这个为孙氏三代打拼的老功臣。

    此时的韩当,心如刀绞一般,简直比死还难受。

    “孙仲谋啊孙仲谋,老臣韩当祝你成就霸业,成就霸业,哈哈——”

    忽然之间,韩当像是看破了什么似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满含着讽刺的意味。

    一箭,破风而来,洞穿了韩当的胸膛。

    笑声,嘎然而止。

    二层甲板上的甘宁,却没有心思去注意韩当死没死,他挥舞着双戟,一面拨当着飞蝗而至的箭矢,一面指挥着麾下将士,顽强的迎击敌人的进攻。

    转眼之间,敌舰已逼近百余步。

    这时,甘宁即刻下达命令,沿江两岸的艨冲舰急是飞驰而来,从左右夹击向吴人。

    凌cāo对此早有防备,旋即分出百余艘艨冲,向两翼驶去,以阻挡颜军的艨冲队。

    箭雨互攻中,吴军的战船越逼越近,当先那一艘高悬着“凌”字大旗的斗舰,正是劈波斩浪,直撞向甘宁所在的旗舰。

    凌cāo的思路很清晰,只要击破那艘江心的敌舰,这铁锁阵的枢纽一断,整个铁锁阵就将土崩瓦解。

    柴桑城上,观战的步军将士,他们脸上的表情已越来越焦虑。

    江上进攻的吴人几倍于己军,形势明显不利于自家水军,只要吴人的舰船成功的接近,双方开始登城肉搏。吴人就算用人海战术拼也能拼光自家水军。

    “将军,吴人攻势甚猛,甘将军只怕会顶不住啊。”身边的马云禄忍不住担心道。

    颜良却没有回答,那沉静自信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焦虑,反而浮现了一丝冷笑。

    徐庶亦捋须笑道:“夫人放心,主公早料到会有这一幕。夫人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颜良的自信表情,徐庶的从容之语,令马云禄安心了不少。

    说话间。但见大江之上,凌cāo的那艘巨型斗舰,已如巨鲨一般冲破箭雨。硬生生的撞向了甘宁的旗舰。

    猛烈的冲击之下,两艘船均是剧烈的晃动,双方有不少士卒站不稳,皆是嚎叫着坠入江中。

    “快,放出飞钩,抓住敌舰。”

    晃动中的凌cāo却是稳如泰山,高声大叫道。

    早已准备就绪的十几名飞钩手,迅速的将手中的铁钩掷向敌舰,一旦钩中就奋力拉拽,将两艘船紧紧的拉近在了一起。

    两舰已接。正是登城肉博之时。

    “弟兄们,杀尽敌贼,为韩老将军报仇——”

    凌统怒啸着,挥舞着手中长刀,当先而上。身后的百余吴卒,无不怒发愤慨,蜂拥向敌舰。

    此时的甘宁,却巍然不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如看猴耍一般看着吴人蜂拥而至。

    “连弩手何在。此时不放箭,更待何时!”

    甘宁突然间一声大喝。

    号令下,下层甲板上,隐仓已久的三十余名连弩手。

    嗡鸣声中,三十名连弩手迅速放箭,三百支铁箭离弦而出,如电光般shè向敌群。

    方圆不足两丈的宽度,三百支箭矢同时shè出,如此密集的程度,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挥刀而至的凌统,猛间敌人突然端着奇怪的弩弓冲上前来,脑海里猛的闪过一个惊怖的念头,也不及多想,本能的便将身子伏向了甲板。

    隆隆嗡鸣声从头顶掠过,那强劲的刃风,甚至扫得凌统头皮发麻。

    身后惨叫声骤然而起,飞溅的鲜血一瞬间就如雨雾般飞起。

    当凌统回头看去时,他惊骟的发现,紧跟在身后的百余士卒,竟然一个也不剩,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就是颜良的那连弩么,没想到他竟然留到了这时候用……”

    凌统早先也听闻过元戎连弩之事,心存有戒备之心,所以方才那一瞬间,才本能的伏地躲闪。

    若非他反应及时,此时恐怕早已被shè在刺猬。

    而就在凌统就连中箭时,其余各舰的吴人也撞上了相同的待遇,本yù登城肉搏的吴军全面受挫,转眼之间就有千余人死伤在这利器之下。

    城头上的颜良,嘴角微微斜扬,掠过一丝复仇般的笑意。

    元戎连弩这种利器,在用于埋伏,或在对付移动缓慢的目标时,方才会发挥奇效。

    先前大江之上,吴人船行奇快,那时候就让连弩亮相的话,并不能对吴人造成有效的杀伤力。

    所以,按照事先的计划,甘宁才会将这连弩的致命一击,留在两军战舰相接之时。

    猝不及防之下,吴人遭受沉重的打击,高涨的士气瞬间跌落了谷底。

    惊恐中的凌统,哪里还有战意,眼见敌人第二波的箭矢转眼将至,急是翻身跳回了自家的战舰。

    “敌军有连弩埋伏,速将飞钩斩断,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战舰上的凌cāo,亲眼目睹了自家jīng锐士卒,脆弱如稻草一般,霎时间被敌人收割去xìng命,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而今见儿子奇迹般的逃回,也不及多想,急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数十艘损失惨重的吴舰,急是将绳索斩断,连船头都不及掉转,借着顺流之势就往回逃去。

    身后,欢送他们的却是颜良军数不清的连弩铁矢。

    楼船旗舰上,正为自己“割发代首”的jīng彩表演而得意的孙权,眼看着凌cāo军溃退而归,整个人瞬间就惊到了目瞪口呆。

第二百六十章 再使阴招

    ><首><发>

    看着仓皇退下来的凌cāo前锋攻击舰船,孙权惊愕之余,更有几分颜面扫地的尴尬。

    自己的头发也割了,韩当也给shè死了,最终却非但没有一鼓作气的攻陷敌人的铁锁阵,反而损兵折将的败溃下来。

    孙权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就以这样狼狈的结局收场,这叫这位江东之主如何能不尴尬。

    恼羞成怒之下,孙权当场就想命令全军再次进攻。

    “主公,我军士气已挫,今rì不宜再战,不若暂且退归大营,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这时候,鲁肃赶忙从旁劝说。

    鲁肃一开口,阚泽也道:“颜良这厮有连弩这等利器,强行登船接战非是易事,且不是归营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两名谋臣相继劝谏,孙权羞恼的心情很快冷静了下来。

    沉吟半晌,孙权只得咬牙道:“好吧,全军暂且撤退,颜良狗贼的人头,就留着来rì再取。”

    孙权发下话来,数万吴军只能徐徐的向东退去。

    黄昏时分,吴军退还了下游三十里的水寨。

    经历了韩当之死,再加上眼前的一场败仗,吴军的士气颇为受挫,归营的将士均是默默无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几分黯然。

    入得中军大帐,孙权解下头盔,一肚子愤懑的他。作势就想把头盔扔在地上,以发泄颜良对他的“伤害”。

    手臂举起时,孙权却忽然想起身后还诸将看着,犹豫了一下,却是轻轻的将头盔放在了案上。

    转过身来时,孙权脸上的yīn霾已是烟销云散,重新为从容自信所取代。

    “胜败乃兵家常事。今rì一战颜良不过是侥幸而已,尔等这般泄气,难道就不想给义公老将军报仇了不成?”

    孙权环视众人。言语激励着诸将。

    众将颇有些低落的情绪,很快因孙权的鼓舞而振作起来,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发誓要杀颜良为韩当报仇。

    大帐之中,浓烈的杀气重新燃烧起来。

    这时,凌cāo拱手上前,愧然道:“末将攻敌不利,又未能将韩老将军解救下来,还请主公治罪。”

    韩当乃东吴元功老将,如今毕竟是死于自己的军下,凌cāo心觉过意不去,便主动上前请罪。

    旁边其子凌统见自己父亲请罪,眉头顿时一皱。心想这下令进攻的是吴侯,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父亲你又何必自己把罪名往头上戴。

    凌统不悦时,凌cāo却连连向他暗使眼sè。

    凌统无奈,只好一并上前跪伏于前。低头向孙权请罪。

    孙权叹了一声,“我早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非你之罪。至于义公将军之事,军国之战,两军阵前刀箭无眼。奉德你也是无可奈何,我又岂会责罪于你,你们都起来吧。”

    孙权很大度的宽恕凌cāo父子的罪责,凌cāo感激不已,连连称谢。

    凌统的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忧sè。

    孙权这番话看似大度,却只字不提自己不顾韩当xìng命,下令进攻之事,俨然强行进攻,shè杀韩当,只是他父子临机决断一般。

    凌cāo一纯武夫,远不及儿子这般胸有略谋,显然没有听出这其中的意思。

    凌统却觉察到其中异样,心中未免产生了一丝隐忧。

    “颜良狗贼阵中有连弩利器,诸位若有什么破敌良策,尽可畅所yù言。”

    孙权环视诸将,高声问道。

    )”

    鲁肃这一献计,诸将纷纷点头,皆是称是。

    孙权也深以为然,捋须道:“子敬此计甚妙,很好,就叫将士且休整几rì,待恢复士气后,咱们就用火攻一举烧毁颜良狗贼的铁锁阵。”

    孙权言语中充满了自信,帐中诸将的斗志,很快也变得高涨起来。

    “主公,泽以为,单只我军正面进攻颜良还不够,荆南刘琦那一支兵马,也应该好好利用一下。”

    出言之人,正是阚泽。

    孙权眼眸一亮,“德润此言何意?”

    “刘琦尚有黄祖一万水军,而荆南虽然偏辟,至少也可纠集起几千步军,这样一支兵马虽成不了大气,但若能北出湘水,亦能威胁到颜良后方。”

    顿了顿,阚泽接着道:“所以泽以为,主公何不派人去往长沙,以结盟为由,令刘琦出兵进攻巴丘,到时两面夹击,必可令颜良首尾不能相顾。”

    听得阚泽献计,孙权脸上露出一抹诡秘的冷笑,“德润此计甚妙,咱们在这里跟颜良血战,岂能便宜了刘琦这小子,也该是让他出点力的时候了,就让他在颜良狗贼的屁股后面,好好的烧上一把火。”

    众中皆是哈哈大笑,原本兵败的颓丧,似乎转眼已烟销云散。

    柴桑。

    一场小胜,斩敌千余,足以振奋士气,却并未让颜良放松jǐng惕。

    他很清楚孙权夺还柴桑的决心有多么强烈,这碧眼儿连韩当这种元功老将都能牺牲,又岂会因损失了千余士卒就放弃。

    那一场激战之后,颜良继续加固柴桑各自防御工事,并是严密的监视吴军的动向。

    不过让颜良有些意外的是,自那一场失利后,一连数rì,吴军除了小股部队的sāo扰外,再不曾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吴军的沉寂,让颜良隐隐感觉到,那碧眼儿一定在策划着什么新的yīn谋。

    是rì,柴桑军府。

    颜良正与众将议事,亲军急入,将吕蒙从巴丘发来的急报送上。

    “子明有急报?莫非是刘琦那小子不老实么?”

    颜良心中已有预感,自己也不去看,只叫亲军将吕蒙的急报当众念出来。

    吕蒙的急报内容很简单:

    近rì细作侦察得知,刘琦纠集了一万四千水陆兵马,大有举兵北上的迹象。

    果然如此。

    “刘琦这小子看来是没被收拾够,本将不去理他,他竟然还敢主动挑衅。”颜良冷哼一声。

    徐庶捋须道:“刘琦此举,定是应了孙权所邀,想要抄袭我们的大后方。以庶之见,刘琦估计也不会卖力多战,他多半只是想坐山观虎斗,想等我军败于吴人之手后,再趁机收取渔利。”

    颜良微微点头,徐庶的判断,正符合他所断。

    但接着,徐庶却又道:“不过我大军主力尽在柴桑,江陵、夏口等地守备不足,而巴丘吕子明手中不过三千水军,一旦有所差池,让刘琦兵马进入长江,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庶以为,还是应该给巴丘适当增加些兵马才是。”

    徐庶说得不错,刘琦虽然势微,但黄祖手中尚保持着一支完整建制的水军,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既然吕蒙向自己发来急报,那就表示吕蒙认为光凭自己的三千水军,并不足以应对刘琦的水陆并进。

    沉吟片刻,颜良剑眉一横,高声道:“魏文长何在?”

    “末将在。”魏延拱手出列。

    “本将就拨马五千步骑,急赴巴丘增援吕子明,你二人只需坚守巴丘便是,待本将击败了吴人,回军之后再与尔等荡平了刘琦。”

    “末将得令。”

    魏延得令而去,带走了颜良宝贵的五千兵马。

    本来颜良能够用于柴桑的兵马,水陆两军加起来近有三万五千之众,如今为了增防巴丘,不得不调走五千之众,柴桑的兵马就只剩下不足三万之军。

    而东吴方面,自其攻下合肥,瓜分淮南之后,国力得到极大的扩充,一年多的时间里,总兵力就扩充至十万之军,除掉驻守诸郡及要害关隘之军,孙权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更是约有八万之众。

    如今山越的叛乱之众,在吴军的围剿下,多已溃散逃回大山之中,越来越多的吴军得以调往柴桑前线。

    当颜良这边刚刚调走魏延五千兵马,情报传来,三十里外的吴军大营中,却又新添了一万兵马。

    兵力上的此消彼涨,让颜良的劣势显得更加明显。

    两天的黄昏,颜良策马行进在岸边,视察着沿江防御。

    驻马江边,看着自家颇为“穷酸”的水军,颜良不禁感慨道:“此番击败吴军之后,看来本将非得大造战船不可。”

    话音方落,一绝斥候绝尘而来,直抵颜良近前。

    斥候们侦知,沉寂十余rì的吴人开始有了动静,似乎有再度大举进攻之势。

    颜良这边抽调兵力往巴丘,想必孙权已经侦知,这个时候也该是他进攻的时候了。

    让颜良感到不安的并非是孙权的再度进攻,而是斥候声称,吴人从后方运来了大量的火油硝石等易燃之物,诸般迹象表明,孙权很明显是想发动一场火攻。

    “孙权这厮是想用火攻烧船,看来这碧眼儿麾下果然不乏智谋之士,如此一来,还真有些不好对付。”

    颜良眉头微凝,眼眸中掠过一丝忧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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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猛将尽出,决一死战

    徐庶有计。

    颜良jīng神一振,遂问何计。

    徐庶便移马近前,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道来。

    听罢了徐庶的计谋,颜良嘴角掠起了一丝冷笑,“这个办法妙啊,简单又实用,元直,你果然不愧是本将的战术专家啊。”

    “专家?”

    徐庶流露出几分茫然,他自然听得出颜良是在赞扬他,但这“专家”二字却让他有些不解。

    颜良方知自己一时兴奋,不小心溜出了个新鲜词儿。

    “随机应变,专于计谋,可谓大家,元直你当然就是专家了。”

    颜良也反应极快,思维更是敏捷,一本正经的做了一番解释。

    徐庶恍然大悟,能够得到颜良如此高的评价,眉宇中自然难抑几分得意。

    得意之余,他却又自嘲道:“庶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万不敢称这个什么‘专家’,主公当真是谬赞了。”

    耳听着徐庶一本正经的自谦不是“专家”,颜良就暗暗发笑,连rì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许多。

    不过,很快发生的事实,就让颜良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一天之后,下游传来情报,东吴的大军终于开动,再一次向着柴桑杀奔而来。

    这一次,孙权对战术做了改变,不再是单纯的以水军突破铁锁阵,而是改以水陆并进。

    水军一路,孙权改任老将黄盖为主将。率董袭、凌cāo和凌统父子,率两万水军逆江而上,向着甘宁的铁锁阵杀奔而去。

    陆路方面,孙权则自统四万大军,率鲁肃、太史慈、周泰、陈武诸将,在柴桑以东登岸,沿长江南岸向着柴桑逼近。

    为了补充甘宁水军的损失。颜将将四千多并不太善水战的士卒,增调给了甘宁,陆路留守柴桑之军。实际上只余下一万七八千兵马。

    孙权这水陆并进的战术,立时让颜良在陆上也面临着被动的处境。

    柴桑,军府。

    大堂之中。一片肃静。

    四万吴军,太史慈、周泰、陈武诸般敌将,皆乃江东一流的猛将。

    东吴最善战的jīng锐之士,多已悉数登场。

    而大江之上,还有两万敌方水军汹汹杀至,更有黄盖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率领。

    水陆并进,东吴在声势上已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在场的张郃、文丑,甚至是吕玲绮,皆是骁勇善战之将,倘若是单纯的陆上交锋。他们自不会惧怕吴人。

    只是在柴桑这等大江边上,在敌人占据着水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免就让这些来自于北方的“旱鸭子”有些没底。

    纵使如文丑这等当世虎将,脸上也是一片冷峻。

    沉寂中,伊籍道:“主公。吴军来势汹汹,只怕不易应对。如今柴桑附近的百姓皆是迁走,坚壁清野已完成,以籍之见,何不就此弃却柴桑,退还荆州。以逸待劳再做打算。”

    伊籍提出了退兵的建议,这也正是颜良战前的两手准备之一。

    众将虽然没有出声表示赞同,但平素好战的他们,没有反对即代表着默认。

    颜良却冷笑一声,“当年的西凉军和袁家军,哪一家的步战能力不比吴军强,尔等连那些陆上强敌都不怕,难道还怕不善陆战的吴人不成?”

    阶下有人干咳了一声。

    “若单是步战,吴人纵有十万之众,末将等又岂会惧之。只是吴人眼下水陆并进,听闻吴人这一次打算用火攻烧我铁锁阵,末将虽不善水战,但也知吴人一旦用火,便是防无所防。江上一败,而我步军又为吴人牵制,援救不及,到时候……”

    说话是张郃,他并没有把话言尽,但其中的那份担忧已不言而喻。

    其余文丑诸将,皆是暗自点头,显然是张郃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颜良看了徐庶一眼,他的这位战术专家,此刻却正捋须淡笑,一脸的云淡风轻。

    在场诸将,显然并不知徐庶已向颜良献上,破解吴人火攻的办法。

    “吴人想用火攻,本将又岂会不知,尔等难道认为,本将会坐以待毙,任由吴人去烧我的战船不成。”

    颜良冷笑着,神情傲然,言语中弥散着不屑。

    众将神sè无不一震,眼眸中皆流露出惊奇之sè,奇于颜良这番傲然之词,竟似对水战已胸有成竹。

    众将不安的情绪,很快就平伏下来,沉寂的热血悄然沸腾起来。

    追随颜良许久,多少次面临困境,哪一次颜良不是临危不乱,成竹在胸。

    又有哪一次,颜良不是率领着他们冲破逆境,反败为胜。

    而今闻得颜良已有克敌之策,这些原本就骁勇的猛将们,心中残存的疑虑,自是转眼就为颜良的自信所荡平。

    沉寂中,张郃慨然道:“既是主公已有应对之策,那末将更有何惧,末将愿随主公与那孙权血战一场,虽死无惧。”

    张郃方一表态,文丑也站出来,大叫道:“兄长,你就下令,吴人敢登岸步战,咱们就杀他们片甲不留。”

    “义兄,玲绮愿率一支骑兵,直取吴人中军,定为兄长斩下孙权的狗头。”

    吕玲绮也热血沸腾,慨然叫战。

    大堂之战,猎猎的战意在熊熊燃烧,那一股股灼烈的军气,让颜良胸中的热血也被点燃。

    他环视众将,豪然笑道:“有尔等猛将,本将更有何疑。传令下去,明rì全军倾巢而出,本将就跟孙权这yīn险小儿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群情激愤,狂暴的吼声如雷而起。这一刻,诸将的战意已是被煽动至了顶峰。

    看着战意熊熊的诸将,颜良眼中迸shè着浓烈的自信,心中暗自冷笑,“孙权,你不上岸便罢,如今既敢登岸。本将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陆战之王!”

    ######

    是rì黄昏,四万登岸吴军。在水军的掩护下,推进至了柴桑城东。

    无尽的旗帜,如浪涛一般翻滚不休。

    林立的枪戟锋刃。直指天空,几yù将苍穹映寒。

    中军处,那一面“孙”字的红sè大旗,在江风的吹抚下,发出猎猎的声响。

    大旗下,孙权坐胯朱红战马,身披金甲,手提银枪,碧眼之中流转着自信的神sè。

    他的四万大军自登岸以来,连克数座颜军营垒。颜良的军队是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了柴桑城来。

    在孙权看来,颜良的后撤,不仅仅是因为他兵力不足,更是因为他在畏惧。

    想在长江两岸立足。若是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军,纵然你将营垒立得再坚固,又焉能抵挡我水陆两面的夹攻。

    “颜良这狗贼,恐怕这会只有龟缩在柴桑城中,我便挥军逼城下寨,将他死死的拖在柴桑城中。待黄公覆他们攻破铁锁阵后,便可将颜良这狗贼截断在江南岸,到时候……”

    孙权畅想着蓝图,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得意。

    便在这时,一骑斥候飞奔而来,打断了孙权的神思。

    “启禀主公,前方发现敌军背城列阵。”

    背城列阵?

    难道说,颜良这厮竟然还敢出城跟我的四万大军过招不成?

    孙权顿生疑sè,“敌军有多少?”

    “约有一万五千余众。”

    听到这个数字,孙权的心头微微一震,脸上不禁掠过几分奇sè。

    “一万五千人,这不就是颜良现有的全部家底了么,没想到这狗贼非但没有龟缩城中,竟然还敢倾巢而出,想跟我在城外一较高下,这个狗贼,当真是有几分胆量。”

    尽管孙权对颜良充满了愤恨,这时心中也油然而生了些许暗赞。

    但那丁点的赞sè,很快就为不屑所代而代之。

    “很好,他敢出城一战正合我心意,正好将他一并歼灭,毕其功一役。”孙权冷笑着,眉宇中迸shè着兴奋。

    旁边鲁肃却道:“主公,颜良步军颇为了得,他的骑兵也极为厉害,如今他既敢背城一战,必然是有所恃,我们还是不可轻视。”

    鲁肃表现了出了惯有的谨慎。

    孙权未言,旁边太史慈却傲然道:“子敬,你不要忘记了,并非是颜良善用骑兵,我东吴亦有铁骑,他若敢以骑兵逞凶,我太史慈就跟他一较高下。”

    太史慈,身为东吴第一骑将,他有足够傲慢的资本。

    孙氏虽立国江东,骑兵是其软肋,但这并不代表东吴就没有骑兵,只是数量较少而已。

    不过官渡兵败之后,不少曹军败溃入淮南,其中就有部分的骑兵,而孙权攻陷合肥,瓜分淮南之后,那些优良的战马,和部分曹军骑兵就落入了孙权手中。

    孙权便是凭着这一笔“横财”,再加上江东近年来从北方购得的马匹,组建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军团。

    善统骑兵的太史慈,自然就被委任为了这支骑兵军团的统帅。

    如今吴军沿岸西进,右翼有江水为天然屏障,不需要保护,至于左翼,以太史慈的三千骑兵,足以屏护。

    孙权敢登岸进逼柴桑,也正是仗着有一支骑兵给他撑腰的原因。

    太史慈的这份豪然自信,愈加感染了孙权,他便挥鞭向前一指,“颜良狗贼轻我江东无马,所以才敢出城一战,我有太史子义在,颜良的骑兵优势便荡然无存,更有何惧。传我之令,全军继续前进,傍晚之前,必要将柴桑城头重新插上我江东的旗帜。”

    孙权信心勃勃,决意已下,鲁肃还能说什么。

    四万吴军轰然而动,浩浩荡荡的向着数里外的柴桑城杀奔而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谁才是最强之将

    乌云遮rì,天地之间,弥漫着一种肃杀的诡异。(.)

    一万五千颜良军健儿,背城而立,目光冷峻如铁的凝视着前方。

    除了北面而来的滚滚江水声,听不到半点杂音,一万多人,鸦雀无声,安静的仿佛是一个人。

    猎猎飞舞的大旗下,颜良环抱着长刀,目sè沉静,延伸向东方。

    目光的尽头,滚滚的尘雾中,一条细细的黑线在徐徐的蠕动。

    颜良知道,那是吴人的庞大军团,正在缓缓的逼近。

    风打着青光流转的战刀上,发出沙沙的场响,颜良浓黑的剑眉越凝越深。

    东边江岸一线,黑漆漆的线越来越粗,那浓烈的杀气,伴随着江风扑面而来。

    大地的微微颤抖声中,敌人的影像终于撞入了眼帘。

    四万吴军步骑,浩浩荡荡而至,如蓄势待发的洪流一般,从江边绵延数里,转眼就填满了前方的视野。

    漫漫无际的吴人,数量不可谓不多,军势不可谓不盛。

    然而颜良却面沉如水,眉宇中看不到一丝惧意。

    麾下的这些颜家军健儿,他们同样巍然无惧,面sè依旧刚毅如铁。

    战过西凉军,战过袁军,战过数倍的强敌,曾经平凡的他们,早已追随着颜良,成长为了最铁血的战士。

    如今,哪怕眼前出现的不是血肉之躯的敌人,而是洪水猛兽。他们也不会丝毫皱一下眉头。

    吴人声势浩大,颜军的斗志却更加强烈,那强烈的战意,就如同深海里的暗流,比表面上的波涛汹涌更加凶险。

    大地的震颤消沉下去,吴人浩大的军阵,止步于里许之外。

    颜良举目远望,果然在吴人的右翼。发现了大量的骑兵。

    果然跟情报一模一样。

    “怪不得孙权这么有胆,敢登岸跟我决战,原来是发了横财,建了一支骑兵。”

    再次扫视了一眼敌军阵形,颜良目光陡然一凝,猎猎的杀气如cháo而生。

    “吕玲绮何在。”颜良一声厉喝。

    吕玲玲拱手一应,“末将在。”

    “本将命令率一千神行骑。迂回敌军后方,不可接战。只以扰乱敌军阵形便可。”

    “末将遵命。”

    吕玲绮应命。策马飞而去。

    颜良左右扫视一眼,再喝道:“文子勤何在?”

    “末将在此。.com”早就热血烈燃的文丑,慨然而应。

    颜良长刀遥指,“命你率一千铁浮屠,由zhōng yāng处冲破敌阵,但退半步者,杀无赦。”

    “兄长放心。冲不破敌阵,文丑提头来见。”

    文丑慨然立下军令状。拨马提枪而去。

    “张儁义听令。”

    “末将在。”张郃高声应道。

    “本将命你和胡车儿二人,统余下万余步军。但见敌阵被击破,即刻全军压上,一举荡平敌军。”

    “末将遵命。”

    张郃和胡车儿齐声应命。

    除了守柴桑的马云禄和周仓之外,颜良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猛将。

    一万五千步骑,除了三千神行骑外,其余已倾巢而动。

    令旗摇动,诸将往来奔走,各支兵马应命而动。

    漫天的尘土中,吕玲绮军已先行一步,飞驰如风一般绕往了吴军后方。

    颜良长刀一招,十几面牛皮大鼓隆隆而起,进攻的号角声骤起。

    身披重甲的文丑暴喝一声,纵马舞枪飞shè而出,身后,一千铁浮屠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向着吴军大营撞去。

    ……

    吴军大阵,中军处,孙权尚以藐视的目光,扫视着前方那一支背城而立的敌军。

    一万步军列阵于前,五千骑兵分列两翼,最原始最简单的列阵之法,一眼望去,孙权就确定颜良所有的军队皆已在此。

    孙权稍存的戒心就此松懈,颜良并没有伏下什么奇兵,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用人数上压倒xìng的优势,来辗平那个让他切齿的仇人。

    环视右右,周泰、陈武、徐盛等诸将个个jīng神抖擞,战意高涨,巴不得能杀敌建功。

    此时的孙权,心中已在暗暗盘算着,该派哪一员猛将为前锋,去摧垮颜良的军阵。

    正当这时,敌阵方向,异变突生。

    身边的鲁肃惊道:“主公,颜良军抢先发动攻击了。”

    孙权神sè一震,急是举目远望。

    视野之中,颜军旗帜纷飞,一支骑兵从敌阵右翼而出,绕往南面,显然是打算抄袭本军之后。

    与此同时,zhōng yāng处,千余颜军重骑兵,卷积着漫空的尘埃,汹汹如cháo水般向着本军的中阵处冲杀而来。

    看这阵势,颜良竟然是想以骑兵抢先手进攻,一举突破自己坚不可摧的步骑大阵。

    见得这般阵势,孙权自是大吃一惊,他万没有想到,颜良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敢背城一战就罢了,临战之时,竟然还敢抢先发动进攻。

    “颜良,疯了吗?”

    孙权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这五个字。

    旋即,那惊异的表情统统收敛,孙权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冷笑。

    在他看来,颜良的先发制人,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又有何可惧。

    孙权当即下达了命令,命陈武率部分弓弩手和刀盾后赶往后阵,堵住颜军轻骑的袭扰。

    随之又命周泰率余下弓弩手赶往前阵,指挥前军的盾手和枪手,以阻挡颜良重骑兵的正面冲击。

    同时,孙权又令徐盛和潘璋分统中军两万兵马,一旦扼制了颜良军骑兵的冲击和袭扰,即刻向前推进,前敌军彻底的辗杀。

    号令传下,众将奔赴各自岗位,四万吴军严阵以待,万分jǐng觉的准备迎接着敌军的冲击。

    正前方,一千铁浮屠正迅速的飞奔而去。

    森森的铁戟,漆黑的铁甲,反shè着慑人的寒光,一千铁骑,化做一柄令天地变sè的巨矛,呼啸着shè来。

    隆隆的马蹄声冲天而起,大地亦在颤抖。

    这些原本冷静的吴军士卒,生平头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才叫作“千军万马”, 面对着这前所未见的骑兵冲锋之势,无不是微微变sè。

    一千铁浮屠,汹涌前行。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这个距离,已然进入到了弓弩的shè程之内。

    前军处,周泰挥刀大喝一声:“弓弩手,放箭!”

    早已将弓弦拉满的三千弓弩手,立时松了弓弦,飞蝗般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呼啸着倾向敌人的重甲骑兵。

    面对着如雨而至的箭矢,文丑却无半点惧sè,脸上的狰狞却愈重。

    他拼命的抽打着战马,喝斥着他的铁骑将士继续冲击。

    箭雨倾落,厚重的铁甲有效有的阻挡了大部分箭矢的攻击,几轮箭袭下来,只有几十人不幸中箭栽倒马下。

    那巨大的铁矛,冲势依旧不减,挟裹着毁来一切的威势,勇无直前的撞来。

    铁浮屠这骇人的防御力,转眼间就令吴人惊得目瞪口呆,习惯了着轻甲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敌人的甲胄竟能厚到连他们的强弓硬弩也无法shè穿。

    临阵不过三发,顷刻间,那钢铁洪流已直撞眼前。

    到了这个距离,周泰心知弓弩手已无用,遂是长刀一横,厉声道:“刀盾手听令,胆敢后退一步者,格杀不论。”

    前阵数千持盾的刀盾手,只能强压下紧张的心神,抱着必死的咬牙准备迎接敌人铁骑冲击。

    尽管弓弩手没有阻挡住敌骑的冲击,但吴人还有刀盾手这第二道防线。

    瞬息间,当先百余名铁浮屠,便是挟着惊雷之势,径直撞向了吴人盾阵。

    轰天的巨响。

    木盾破碎声,兵器的折断声,血肉之躯的惨叫声,瞬息间冲天而起。

    文丑所率领的铁浮屠,生生的撞上了吴军大阵。

    这巨大的冲击力,百余名吴军刀盾手瞬间丧命于铁蹄辗杀之下,吴军之阵很快就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然而,吴军到底是训练有素,整座军阵却并未因此而撼动,周泰指挥着人马,迅速的将那缺口补上。

    这铁浮屠全力的一冲,终究没有撼动吴人的阵形,很快,文丑和他的骑兵,就陷入了近战搏杀的局面。

    与此同时,后军吕玲绮的神行骑遇到了阻击。

    陈武指挥下的吴军,只能弓弩手放箭,不断的逼退驰近的神行骑,吕玲绮几番佯攻,都没有扰乱吴军的阵形。

    “颜良狗贼,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的骑兵么,哼,待你耗光了这几千骑兵之后,就是我反守为攻,将你彻底辗杀的时候。”

    中军处,眼看着自己将士用命,挡住了颜良两路骑兵的袭扰,孙权脸上的得意愈加浓重。

    背城而立的颜良,嘴角同样掠起一丝冷笑,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孙权的那份得意。

    文丑的铁浮屠受挫,吕玲绮的后方袭扰也无果,这一切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两员猛将虽然勇武无双,但结束这场战斗的关键,却并非是他们。

    颜良最强的大将还没有派出。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身为主公的颜良没有忘记,他自己本身就是整个颜家军团最强之将。

    “太史慈,久闻你的大名,是时候让我来会一会你这东吴第一骑将了……”

    剑眉怒横,冷绝的杀意陡然喷发,颜良暴喝一声,率领着余下的三千神行骑轰然杀出。

    目标,直指吴军左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子义战子义

    铁骑滚滚,卷起漫天的尘埃,汹汹之冲势,直令天地变sè。

    吴人弓弩手已皆被文丑和吕玲绮两支兵马吸引,这时面对颜良突然发起的冲击,已经没有多余的弓弩来压制他的进攻。

    颜良的目的,正是如此。

    吴军四万人的大阵,眼下只有左翼未动,只要他的铁骑能成功的冲破左翼,莫说四万之敌,纵使百万敌军也将顷刻瓦解。

    决胜一击,颜良没有再使用任何将领,这个时候,作为最强之将的他,必须要亲自上阵,亲手结束了这场战斗。

    吴军左翼处,勒马横枪的太史慈,傲然的目光中,那铁甲洪流正汹汹逼近。

    他知道,这已是对手倾尽全力的一击,他能否扛住这一击,将直接决定着这一场血战的胜负。

    当他的视野中,看到那一面“颜”字的大旗呼啸而至时,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传说中的那个颜良,终于亲自出手了。

    只震动了一霎,太史慈刀削似的脸上,就涌起无限的冷傲。

    “我东莱太史慈,纵横天下无所惧,颜良,今rì就让我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雄心骤起,太史慈的战意狂燃,纵马舞枪直趋出阵。

    身后那三千吴军骑兵,见得主将出击,也皆跟着喊杀而出。

    吴军,这是要以骑对骑,以攻对攻,来一场正面的厮杀。

    策马狂奔中的颜良,见得吴军主动出击。嘴角不禁掠过一抹冷笑。

    “竟然敢主动迎击,这个太史慈果然也是个狂徒,很好,我倒要看看东吴第一骑将有几分本事——”

    颜良热血狂燃,纵驰着大黑驹,如黑sè的闪电般疾shè如风。

    旷野之上,两支骑兵呼啸着扑向对方。那隆隆的铁蹄之声,直令天地肃杀。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苍穹之下,两支硕大无朋的巨矛。在某一个瞬间,轰然相撞。

    仿佛两颗流星撞击在一起,那刹那间发出的人仰马翻之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双方士卒的耳膜中,皆为刺耳的轰响声填满,真震得人心神动荡。

    颜良一马当先,手中战刀狂卷而出,漫空的飞血染红了征袍,刀锋过处,一命不留。

    一身浴血的他,俨然如一名魔将,斩灭任何敢阻挡他的生命,直奔吴军的将旗处冲杀而去。

    太史慈亦是枪舞如风。溅起漫空的虹影,流光过处,惨声如cháo而起,数不清的颜军骑士被他刺倒于马上。

    两支骑两交错而过,尘与血的大雾将他们包裹其中。昏黄的血雾中,马嘶人嚎不绝于耳。

    正杀的过瘾的太史慈,陡然瞥见一将所向无敌,如黑sè的暴风一般扑向自己。

    尚未袭至,太史慈已能感觉到那凛烈之极的杀气。

    颜军阵中,谁还有能如此狂暴的杀气。

    必是颜良无疑!

    太史慈的战意瞬间暴涨。拍马舞枪,傲然迎战而上。

    两骑如飞而至,战刀扇扫,枪锋如电。窒息之间撞杀在一起。

    哐~~

    金属激鸣的巨响直灌耳膜,飞溅的火星灼人眼眸。

    错马而过的颜良,只觉胸中气血一荡,那由兵器灌入体内的大力,直搅得他血气动荡,深吸过一口气才平伏下去。

    如此强悍之极的力道,自与马超、黄忠这般当世绝顶高手交锋之后,颜良已许久未尝。

    只一招,颜良便知这太史慈的武艺之强,绝不在自己之下。

    东吴,果然是卧虎藏龙,英豪辈出。

    只可惜,孙权这小儿枭而不雄,如此英杰在手,却只能困守半壁。

    回马之际,颜良已是一脸豪然,刀锋一指太史慈,“好个太史子义,果然没让本将失望,没有辱没了‘子义’二字,我颜子义今rì就陪你这太史子义战个痛快。”

    豪然一语,颜良已纵马了,再度袭上。

    一招交手的太史慈,又何尝不是气血动荡,方始惊于颜良武艺之强。

    纵横江东的他,自问除了已逝的小霸王孙策之外,一柄银枪无人能及,不想今rì竟逢如此强劲的敌手,此人武艺之强,实是生平所未见。

    “此人的武艺,竟有几分伯符的霸道,难怪刘表的基业,竟能被他一手所吞……”

    方自惊骇时,却见颜良铁塔般的身躯,已瞬息撞至。

    青sè的长刀,扇扫而出,刀锋所过,仿佛吸尽了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真空处填shè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无形刀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来。

    眼见颜良杀至,太史慈雄心大作,低啸声中,一骑疾shè而出,便如一道雪亮的白虹,向着那团熊熊焰烧的黑sè烈火shè去。

    手中银枪更如雷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般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shè似的涡流直刺而出。

    长刀银枪,这一击,二人已是各倾全身之力。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战马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竟将周围混战的两军骑兵如蝼蚁般掀翻。

    吭~~

    两骑在瞬间再度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遍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震荡,久久不散。

    这全力一击之下,太史慈只觉巨浪般的狂力,顺着枪锋直灌入身体。

    那强蛮的冲击力,如同沾了水的皮鞭,直抽得他五腑剧痛,胸中气血更是翻滚如沓。

    再度交手,太史慈傲然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骇。

    此时的他,更是深深体会到,这个颜良的武艺之强。竟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颜良亦是身形微微一震,提一口气,胸中翻滚的气血便即平伏下来。

    冷峻的眼眸中,却看不到一丝惊异。

    他二人的武艺虽不相上下,但颜良在气度上却要远胜于太史慈。

    自汝南起兵以来,颜良先后与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这等当世绝顶武将交锋,每一次的交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锤炼。

    此时的颜良,武艺虽未有质的飞跃,而境界上却早已更上一层楼。

    反观太史慈。虽然武艺卓绝,但到底是局限于江东一隅,除了孙策之外。更未曾与当世绝顶武将过招。

    正是经验上的欠缺,决定了他在境界格局上逊于颜良。

    遇强则强的颜良,错马再一交手,反而是豪情大作,狂笑一声,拨马转身再度杀向敌人。

    太史慈不敢松懈,急是回枪迎击。

    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旋即激战在了一团。

    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四溅的怒涛之力。只将周遭的地面刮出道道的沟痕。

    刀与枪掀起漫天的尘土,四五丈之内都能被那外散的压迫力所波及,左右激战的两军骑士生恐被误伤,只有本能的向旁退缩开来。

    激战之中,颜良雄心大作。尽展生平所学,刀法转眼已施展至了巅峰境界。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走过三十余招。

    遇强则强的颜良,信心越战越烈,层层叠叠的刀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刀接一波的攻出,每一刀出手都是大开大阖,正气雄浑,极尽王者之风。

    太史慈又岂是那泛泛之辈,颜良刀锋虽利,但天赋超绝的他,却将一柄银枪舞如漫天梨雨,虽然气势上为颜良所压制,但招势上却依然不落下风。

    这两个绝顶高手间的交锋,若不走上千余招,又如何能分出胜负。

    颜良却从容自若,出刀之际,嘴角悄然掠起一丝冷笑。

    就在他二人交手之际,周遭的战斗已发生了变化。

    太史慈是强,但这并不代表他麾下的骑兵也强。

    孙权尽管费尽心力组建了这支骑兵,但江南水网密布之地,纵有骑兵也鲜有用武之地,这支骑兵自组建到现在,根本就未跟真正的陆战强手交过手。

    而颜良的神行骑则不同,曹军的虎豹骑,天下第一的西凉铁骑,袁家的幽并铁骑,他们所交手的敌人,哪一个不是天下的jīng锐。

    百战余生的这些颜家军骑士,此时的他们,可以自豪的宣称,自己就是天下最强的骑兵。

    吴人的骑兵在他们眼中,简直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事实证明,他们自有傲慢的资本。

    两相对冲之下,经验和意志更胜一筹的神行骑,很快就占得上风,几个来回的冲杀之后,吴军骑兵便被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面对着骑术,刀法,乃至斗志都强于自己的敌人,吴军的骑兵们很快就丧失了斗志,惊恐的他们开始四处溃奔。

    骑兵一散,吴人的左翼门户洞开,破绽顿时暴露在颜军面前。

    得胜的神行骑战意更是暴涨,三千虎狼之士,挥舞着刀枪直向吴阵左翼处杀出。

    只顷刻间,铁蹄便辗入了吴军的步军大阵中。

    那脆弱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挡得住铁蹄的冲击,一路辗杀之下,左翼的万余吴军就此瓦解。

    左翼一乱,骨牌效应之下,全阵很快就被牵动,原本齐整的吴军步骑大阵,转眼间就破绽百出。

    这时,观阵已久的张郃瞅准时机,当即率万余颜家步军轰然杀出。

    中军处,孙权的脸sè已是苍白如纸。

    眼看着自己前一刻还稳如泰山的军阵,后一刻就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眼看着敌人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的辗杀自己的将士。

    眼看着那万余颜家步军,汹汹如猛兽一般扑至。

    孙权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怖,眼神中更迸shè着狐疑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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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威如神将

    孙权过于自信自己的实力,事实上,孙权也完全有自信的资格。

    自当年其兄孙策南渡长江以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横扫江东,什么严白虎、什么刘繇、什么王朗这等不入流的诸侯,在孙家军眼里几乎不堪一击。

    甚至是荆州的刘表,在与孙策的作战中,也是屡屡处于下风。

    用纵横江南,无人能敌来形容这支孙家军,一点都不过份。

    战无不胜的辉煌,让包括孙权在内的孙氏一族,还有他麾下将领,自然而然的就滋生了骄傲的情绪。

    在他们看来,吞并了荆州的颜良,最多也只是一个加强版的刘表而已。

    孙权却并没有想到,颜良的军队虽然仍以荆州人为主,但统帅这支军队的颜良,乃至他麾下的大将,却多以北人为主。

    这样一个几乎清一sè的北人将帅集团,所训练出来的军队,也许水战能力不及刘表时代,但步战能力,却绝非原先的荆州军可比。

    当孙权意识到这一点时,却为时已晚。

    随着张郃所统一万步军的汹涌杀至,他麾下原本士气旺盛的将士,转眼间就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

    四万人的庞大军团,却如一头受惊的笨牛一般,惊惶失措,任由着敌人爪牙的攻击,却浑然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一对可以反击的犄角。

    zhōng yāng处,文丑的铁浮屠在步军的配合下,再发神威。终于生生的将周泰的前军阵冲破。

    万余吴军组成的刀盾阵,便如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般,一点被击碎,整面墙便四分五裂。

    文丑一马当先,长枪左冲右突,将zhōng yāng的缺口越撕越大,其后跟随的颜家步骑。如cháo水般的涌入破碎的敌阵,刀锋无情的斩向那些惶乱的吴卒。

    文丑更是纵马如飞,如电光一般斩开一条血路。直杀向周泰去。

    ><首><发>瞬间战在了一团。

    周泰之武艺在江东亦是数一数二之辈,但比之文丑却还要稍逊一筹,纵使如此,平rì里文丑若想胜之,非也得五六百招之后方才能见分晓。

    但如今吴军处于败溃之势,左右军卒望风而溃,周泰身为主将,心中又岂能不受影响。

    兵败生怯,周泰战意渐弱,刀上的威力也愈降。五十余招激战过,便是被怒发神威的文丑占得了上风。

    眼看着兵败如山倒,战不数合,周泰抢攻几刀,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便望中军处退去。

    文丑逼退战敌,战意更是暴涨,挥军向前掩杀而上,如狼驱羊一般,追着吴军辗杀。

    军阵已乱,全军皆已是土崩瓦解。

    看着分崩离板的败军。孙权脸sè惨然,那双碧眼中更是闪烁着痛苦的神sè。

    这残酷的事实,让这位江东之主的雄心彻底消弥。

    “主公,军心已乱,再战下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主公安危为重,请速退往江边,招呼水军接应撤退为上。”

    鲁肃冷静的向孙权进言。

    孙权眉头一动,却怒叫道:“我誓死不退,我定与颜良狗贼决一死战不可。”

    孙权方是年轻气盛,初次统兵征伐就逢迎此败绩,颜面上过不去,一时气极下失去了理智。

    鲁肃见劝不动,遂是脸sè一沉,向着亲军统领贾华宋谦喝道:“主公身系江东存亡,岂容有失,尔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主公护走。”

    鲁肃的意思很明白,孙权不走,你们就把他强行架走。

    若在平时,那二将万不敢如此,但观眼下形势,他们却知非如此不可。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主公安危为上,末将得罪了。”

    说罢,二人纵马上前,强行拉起孙权的坐骑便往江边而去。

    “放开我,尔等好大的胆子,放开我——”

    孙权怒极之下,大吼大叫,小身板拼命的挣扎,便挨不过那二个虎熊之将。

    中军大旗一动,原本还尚存几分抵抗意志的吴军,顷刻间就彻底崩溃,数万吴军丢盔弃甲,拼命的望着江边奔去。

    后军处,陈武所部一退,吕玲绮趁势率神行骑杀上,和其余几股人马一齐,加入了追击吴人的行列。

    左翼,颜良尚与太史慈激斗正酣。

    只这一会功夫,二人交手已达两百余招。

    颜良战不下太史慈,却完全有能力把他拖在这里,这百余招交手间,吴军已被自己三面的突袭却击溃。

    眼见孙权的中军大旗动摇,逃向江边,颜良信心更是大作,手中长刀大开大阖,正大雄浑的刀势呼啸而出,战力陡然剧增。

    而太史慈眼瞅自家数万大军瓦解,心中却是透心的凉,越战越是焦虑不安。

    此时的太史慈方才清楚认识到,自己这东吴第一骑将的实力,与颜良相比尚有着多大的差距。

    他jīng心训练出来的骑兵,竟然当不起敌人的一冲,他引以为傲的骑兵军团,却反而成了这场战役失败的关键所在。

    一瞬间,太史慈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惭愧,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东吴的罪人一般。

    这jīng神上的失落,直接导致太史慈的枪法渐乱,不出十合,便是被颜良全面压制,在那咄咄逼人的刀锋下,他只能是穷于应付,有些喘不过气来。

    孙权的中军帅旗已移往江边,太史慈知道,他家主公已经顶不住,打算走水路撤退。

    左右士卒越战越少,颜良的攻势却越来越强,太史慈枪法渐显凌乱,气势降至冰点,已渐有不支之势。

    “不想这颜良武艺如此之高,若再缠斗下去,我岂非要陷于孤军无援的境地……”

    太史慈心中惧意一生,也不敢再犹豫,尽起全身之力,急攻几刀,瞅得空隙拨马便走。

    见得太史慈想溜,颜良雄心如火,狂笑道:“太史慈,有胆就跟本将大战一千回合,何故先逃——”

    颜良的讽笑,直令太史慈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敢稍有逗留,只拨马狂奔。

    眼见着颜家的步骑望北面江边穷追,太史慈不敢望江边去,只纵马向东面突围而去。

    杀败了太史慈,颜良也没有去穷追,孙权这碧眼儿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如今若能一举擒杀孙权,整个东吴便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他所赢得的就不仅仅只是这一场胜仗,他甚至可以挥师东进,顺流而下直取江东。

    当下颜良便催动着得胜的将士,一路向着江边汹汹追去。

    长江上,孙权的堂兄孙瑜堂率领着几百艘战舰,眼见孙权兵败,大惊之下,孙瑜急是令叫走舸等小船驶往江边,来接应孙权。

    比及一艘艘走舸驶抵南岸时,成千上万的吴军士卒已蜂拥至江边,这些惊惶失措的士卒,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夺船而上,生恐被颜军追至,难逃一命。

    不多时间,孙权在鲁肃等人的护送下,急急忙忙的奔往了江边。

    因是江边拥挤不堪,到处是争相逃命的士卒,孙权被堵在后面,竟是不得上船。

    而在这时,身后遥见尘飞扬,颜良已率神行骑疾追而至。

    鲁肃见状,当即喝令道:“贾华,你速率人马当先开路,敢有阻挡主公登船者,格杀勿论。宋谦,命你率八百校刀手封住敌军来路,一定要主公眼船争取到时间。”

    孙权这时已乱了章法,此间唯有鲁肃还保持着冷静。

    那二将皆唯他之命是从,宋谦得令,遂急分去八百jīng锐的亲军校刀手,逆着逃跑的人流而去。

    而那贾华则在长戟开路,将那些慌乱的军卒毫不留情的斩杀,生生的为孙权辟开一条登船的血路。

    那一支汹汹而来的骑兵,正是颜良率领的神行骑。

    杀退了太史慈的他,一路望着孙权的中军大旗直追而来,比及杀近江边时,却意外的发现,前路为数百列阵的吴军所封。

    如今吴军数万之众溃散如蝼蚁,这个时候竟然有一支兵马未乱,胆敢挡他去路,想来必是孙权最jīng锐的亲军所在。

    孙权亲军又如何,敢挡我颜良路,就让你尝尝刀锋划过脖颈是什么滋味。

    策马狂奔中的颜良,非但没有一丝停留,反而猛一夹马腹,如黑sè的闪电般狂袭而上。

    滚滚铁蹄,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威势,践起漫天的血泥。

    雷鸣般的暴喝声中,大黑驹四蹄跃起,颜良那巍巍如铁塔般的身躯,竟是从敌军的头顶飞过。

    那神将般的气势,刹那间把本就战战兢兢的吴军,赫得肝胆yù裂。

    “挡住此贼!”

    宋谦纵刀挡上前来,厉声大叫。

    惊恐中的吴卒急是举刀向前刺去,刀枪未及抬起时,颜良大刀却已如车轮一般从上至下荡过。

    噼啪的碎裂声骤起,数不清的兵器和人的手臂被斩断。

    惨叫声中,颜良纵马落地,借着强劲的冲势,向着迎面而来的宋谦撞去。

    震惊中的宋谦,仿佛为颜良那巍巍的杀气所慑,惊惧之下,只能本能的举刀相迎。

    未及出刀时,但见一道黑sè的疾风从身边掠夺过,“噗”的一声,宋谦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飞上半空。

    一刀,毙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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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把孙权逼疯

    眼见着颜良从自己头顶飞越而过,又一招之间斩杀了主将,那八百吴军校刀手霎时间就崩溃了。

    残存的战意,土崩瓦解。

    此时,追随在颜良身后的神行骑汹涌冲至,如摧枯拉朽一般冲垮了敌阵。

    大刀舞下,肆意的斩杀,血雾漫空,一颗颗人头四散横飞。

    杀得痛快,杀得肆意。

    只是,尽管颜良轻易斩杀了宋谦,但这一队吴军到底还是迟滞了他的推进。

    当颜良杀尽这班吴卒,冲至江边时,孙权已然逃上了走舸,向着江心舰队逃去。

    四万奔散的吴军,有一半涌至了江边,却仅有一万多人及时的上了走舸,其余不及上船的吴卒,则被追至的颜家军碾至江边。

    惊恐的吴卒们,生恐死在颜军刀下,纷纷的开始跳入江中逃命。

    江水滚滚,纵然是习于水xìng的吴卒,也未能在大江中持久,唯有少部分幸存者被自家的走舸救起,其余不是被江涛卷溺而去,就是被岸边的颜军shè杀。

    当杀戮接近尾声时,江岸竟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一片,沿江一线伏尸无数,半边的江水都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

    颜良驻马江岸,俯看着那修罗杀场,藐视着逃入江中的吴人,布满血丝的眼眸中,迸shè着冷绝。

    杀得尽兴的颜家军健儿,各自挥舞着兵器,兴奋的呼喊,向着逃走的敌人耀武扬威。

    逃上了斗舰的孙权。失魂落魄之极,与孙瑜相见之时,激动的几乎就要掉眼泪。

    惊魂甫定的孙权,颤巍巍的立于船边,远望着南岸血腥的画面,悲愤之意填满了胸膛,直恨得咬牙切齿。

    旁边劫后余生的诸将。也多是一副心有余悸的面孔,经这一场厮杀,全然没有了早先的嚣然。

    正当庆幸时。鲁肃突然间脸sè一变,似是猛的想起了什么。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听得鲁肃这么一提醒,孙权非但不惊,失魂落魄的脸上,反而掠过一丝喜sè。

    “对了,我还有黄老将军的水军,若是他们能攻破颜良的铁锁阵,这一仗输了又如何。”孙权兴奋的叫道。

    鲁肃却急道:“颜良既然敢倾巢而出,从容的与我们决战,必定是胸有成竹。黄老将军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一瓢冷水一泼,孙权那丁点兴奋转瞬即逝,立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

    眼珠子这么一转,忙道:“子敬所言极是。来人啊,还不快去将黄老将军召还,万不可再进攻。”

    号令发下去,孙瑜急是派人以走舸飞驰往上游,去制止黄盖的两万水军进攻敌人的铁锁阵。

    ……

    上游数里处,孙瑜派出的走舸尚未赶至。战斗却已然开始。

    巨舰之上,黄盖目sè沉沉,冷冷的注视着横亘于江面上的铁锁阵,苍老的脸上,闪烁着yīn冷复仇之sè。

    “义公兄弟,黄盖今rì定为你杀了甘宁那小贼,为你报仇——”

    黄盖暗暗咬牙,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韩当、程普还有他黄盖,那可是追随孙坚起兵的三元老,三人更情同手足。

    韩当死的时候,黄盖因在后军,并不知情,但当他知道韩当死因后,自是悲愤yù绝,恨怒之下,愤然向孙权请战,以充当前驱,为老战友报仇。

    而今,那悬吊韩当的敌舰就在眼前,黄盖胸中的怒火,已如火山般喷发而出。

    铁鞭向前一指,黄盖怒喝一声:“全军进攻——”

    嘹亮的号角声“呜呜”吹响,旗帜如怒涛般翻滚,数百艘战舰,两万吴军鼓噪而上。

    董袭、凌cāo、凌统,各率一支舰队,分三路向着颜军铁锁阵杀奔而去。

    为了防范甘宁的元戎连弩,吴军已作了充分的准备,舰首处的吴卒皆改换成了大盾手,厚厚的坚盾组成了坚固铁壁,绝对可以挡住连弩的近距离shè击。

    而在盾手之后的吴卒,则准备好了火油、硝石之类的易燃物,只等战舰靠近,便放烧毁敌船。

    本来以身居逆流的位置用火攻,乃是兵家大忌,因为这一放火,固然能烧到敌舰,但着火的敌舰顺流飘下来,反而极易将自家的舰船也烧着。

    而眼下的情况却是,颜家的舰船都是如桩子一般固定在江心中,即使毁了也不怕伤及自家战船,待到铁阵锁破,残存的火船失去了固定,漂向下游时,吴军已有足够的时间退往安全之处。

    火攻之计,万无一失。

    杀奔而来的黄盖和他的将士,皆是信心百倍,坚信前rì折戟之败不会再重复,今rì必是他们报仇之时。

    开场之战,几乎如上一次重演一般。

    先是甘宁军主动放箭,阻击吴军舰队逆江而上,接着吴军也以箭矢反扑,双方互以箭矢压制对方,却谁也压不住彼此。

    几百艘吴舰迎着箭雨,逆流而上,在付出了百余人的代价之后,终于艰难的迫近了敌人的铁锁阵。

    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他们就可以放火烧船,完成一场完美的复杂之战,用敌人的烈火来为死去的韩当复仇,来为孙氏打开通往荆州的道路。

    只差那么一丁点。

    信心百倍,满腔复仇怒火的黄盖,苍老的脸庞却忽然惊变。

    不仅仅是黄盖,其余吴军也是大惊失sè。

    因为,他们终于看清了敌舰。

    此时的敌舰已与先前大不相样,整艘敌舰的外面。都涂了一层厚厚的湿泥巴,而且敌军士卒还在不断的往泥巴上泼水,以确保泥巴是湿的。

    包裹上一层湿泥巴的敌舰,又如何能够点燃!

    原来,敌人早有准备。

    战舰上的甘宁,望着傻了眼的吴人,嘴角不禁掠起一丝冷笑。

    这“泥巴糊墙”的办法。正是徐庶向颜良所献,应对火攻的计策。

    不畏火攻的甘宁,这时便以一看猴耍的心态。笑看着兴冲冲杀上来的吴人如何表演。

    甘宁得意,却苦了对面的黄盖。

    惊诧时,他的战舰已经全面撞上敌舰。眼看着涂满泥巴的敌舰,放火是放不成了。

    放弃火攻,登城肉博吧,却又忌惮于颜军的连弩。

    一时间,横江一线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对峙。

    两军的舰船明明已接,但吴人却龟缩在自己船上,举着大盾不敢妄动。

    至于颜军却也不急,只端着连弩在那里,只要你的盾阵敢开,妄图爬船时。就乱箭shè你个昏天黑地。

    尴尬的对峙持续着,黄盖空有一腔的怒焰,却无处发泄。

    正当无计可施时,后方却传来了急促的鸣金声,自家留守的部分舰队上信旗飞舞。发出了撤兵的信号。

    复杂无望的黄盖,愤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各舰回撤。

    本是汹汹而至的吴军各舰,只得脱离了铁锁阵,匆匆忙忙的掉头往下游撤去。

    “吴人撤了。多半是柴桑那边主公已取得了用利,很好,老子就送你们一程。”

    甘宁兴奋之下,遂是高声喝道:“传令各舰,连弩手即刻放箭,给老子狠狠的shè穿吴狗的屁股——”

    号令传下,各舰上的连弩手纷纷冲上舰首,一支支铁箭如惊起的飞蝗一般,铺天盖地般的倾向撤退的吴人。

    漫天的箭雨下,吴人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皆是龟缩在舰墙之下,惊恐不安的祈祷着自己别被shè中。

    逼退敌军进攻的颜家军健儿,肆意用箭矢“欢送”着狼狈而逃的敌人,畅快的狂笑着,宣泄着得胜的痛快。

    黯然而去的黄盖,耳听着敌人嘲讽般的大笑,苍老的脸上迸shè着怒sè,一口钢牙紧咬yù碎,却又百般无奈。

    ……

    傍晚时分,水陆的战斗均已结束。

    水上甘宁军虽然成功的逼退了吴军的进攻,但对敌人的杀伤却并不多。

    反倒是陆上这一战,颜良收获颇丰。

    四万吴人被杀得七零八落,仅有万余走水路逃走,另有万余人由陆路往东溃去。

    因是颜良兵力有限,故只能集中兵力围杀逃至江边的吴军,四面围杀之下,吴军被斩杀加上溺死江中的人数,竟达万余之众。

    四万人马一战损失万余,别有万余溃散之军,不知多久才能重新聚集,此一役,颜良可谓是重创吴军。

    惊魂落魄孙权,收拾败军退往几十里外的大营,数rì间再无动静。

    颜良知道,这一战他是杀得孙权丧胆,损失如此惨重之下,多半这碧眼儿是要退回江东,放弃夺还柴桑。

    回往柴桑的颜良,自是长松了一口气,一连三rì大宴诸将,论功行赏,三军将士无不欢欣鼓舞。

    这rì,颜良正与诸将豪饮,畅谈着吴人退去之后,如何尽快平定荆南的方略。

    外面斥候前内,却将关于吴人的最新情报送到。

    “怎样,孙权这小子是不是撤兵还吴了?”颜良笑问道。

    斥候却道:“禀将军,吴人并没有撤退,还从江东又抽调了兵马并来,似乎还要对柴桑重新发起进攻。”

    听得这消息,颜良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意外,奇道:“这个孙权莫非是疯了不成,难道他非要拼上老本,也要跟老子拼个你死你我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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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挖坑让你跳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目下北方大变,于我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平定荆南四郡,全据荆襄,为收取中原渔利做准备,倘若没完没了的陷入和吴人的纠缠之中,反而会误了大事。所以庶以为,我们眼下应该趁胜撤出柴桑,结束跟吴人的战争。”

    退出柴桑?

    在场诸将一听这话,都有些茫然,眼下刚刚获得一场大胜,却主动退出柴桑,哪有这等道理。

    颜良却知道,徐庶的提议绝非那么简单,他便也不出言,只耐心的听着徐庶解释。

    “众位莫急,我所说的退出柴桑,并非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如今柴桑一线的百姓,皆已被我们迁回荆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把火把柴桑城烧个jīng光,到时孙权所得到的,其实仅仅只是一座荒芜人烟的空城而已。”

    听到这里,心情有些激动的众将,渐渐冷静下来,洗耳静听。

    徐庶接着道:“城池一毁,方圆百里又无人烟,孙权想要在柴桑立足,就必要从江东调运粮草。而孙权先平山越之叛,后又马不停蹄来争柴桑,国中所存军粮必定所剩无几,若再从江东往柴桑运粮,对其来说便将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以孙权眼下的国力,料想他定然无法支撑太久。”

    顿了顿,“粮草不济之下,孙权就只有退兵,介时柴桑就会变成一片无人区。成了荆州与江东的天然屏障,江东与荆州两相隔绝,我们便可无后顾之忧的扫平荆南,将来北图中原,或是东取吴会,便可从容做打算。”

    徐庶洋洋洒洒一番话,道明了他的意图。

    颜良微微点头。心中对徐庶的献计,倒也颇为赞同。

    前一战孙权虽受重挫,但江东的根基未受动摇。以孙权的实力,他完全有资本无休无止的来争夺柴桑,因为孙权占据江东已久。\拥有着一个人心归化的大后方。

    颜良则不同,他以武力取荆州,未及收拾人心,且荆南还有刘琦这个余孽,在这种形势下,颜良长久的与孙权耗下去,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撤兵还荆州,把柴桑烧成一片白地,断绝孙权西侵的跳板,倒也不失为一招上策。

    “既要撤出柴桑。那咱们又何必跟吴人打那几场恶仗,当初早撤不是更好,也不至于让那些死去的将士白白牺牲。”

    并不是人人都似徐庶这般长远考虑,文丑便站出来提出了质疑。

    颜良并不想就此事让麾下文武们起争吵,眼下文丑提出反问。也该是他站出来拍板的时候了。

    颜良遂道:“若无那两场大胜,我军撤出柴桑,那便是被动的畏敌撤退,那时吴人士气高涨的进据柴桑,定会顺势入侵荆州,形势就会于我军不利。而今吴人士气大挫。粮草损耗已极,这时候就算我们把柴桑让出来,吴人占住脚都成问题,更何谈侵我荆州。”

    几句话间,颜良将其中的利害点明。

    文丑虽乏智谋,却也不是单纯的匹夫,颜良这番话,他稍一琢磨便既悟明了其中道理。

    恍然大悟的文丑,方道:“原来如此,倒是愚弟愚钝了,这样看来,咱们撤军西归才是上策,就把这一座废墟的柴桑留给那碧眼儿,让他自陷泥潭,咱们坐看笑话便是。”

    文丑被点通,其余诸将亦悟明利害,思维很快就转变了过来,纷纷点头附合。

    见得诸将再无异议,颜良欣然道:“那就这么办了,明rì就撤兵回荆州,一把火烧了柴桑,咱们也不奉陪了,让吴人自己玩吧。”

    当天计议已定,两天后,颜良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临行之前,颜良不但一把柴桑烧成了白地,还捣毁了大部分的城墙,孙氏辛苦经营多年的重镇柴桑,撤底的被夷为了平地。

    除此之外,颜良还纵兵四出,将柴桑方圆数百里的乡野村庄,一并烧成废,务必要做到不留一座完整的屋舍给东吴。

    东吴大营,中军帐。

    诺大的军帐中,弥漫着yīn冷凝重的气氛。

    孙权负手立于所悬的地图前,目光凝重的死死的盯着柴桑出神。

    宋谦战死,折损万余士卒,火攻之计的失利,并没有摧垮孙权的意志,惊魂按定的他,当即做出了让不少将领们感到惊讶的决定。

    从江东再调兵马,不夺还柴桑,誓不罢休。

    孙权这的个决定,立时遭到了凌cāo等江东藉将领的反对。

    前一役折损士卒且不论,接连的战争已消耗了太多的钱粮,若再增调兵马,对粮草的需求便会更大,而每rì所需的钱粮巨资,说到底还得从江东土著士民身上出。

    况且,眼下三军士气低落,这场仗旷rì持久的仗打下去,利益受损最大的自然是江东土著。

    故是凌cāo等人进言,不如且撤兵还吴,等休整之后,再图夺还柴桑。

    同凌cāo等人不同,鲁肃等来自于江北的淮泗籍将领们,则主张不计损失,一定要打到把柴桑夺还为止。

    鲁肃的理由很充分,柴桑乃江东屏障,若给颜良占稳脚跟,便会对江东造成前所未有的威胁,无柴桑则无江东,哪怕损失再多的钱粮与士卒,也一定要把柴桑夺还。

    两相权衡之下,孙权决定站在鲁肃等将领这一边。

    除了江东的战略安全之外,孙权的坚持主张,自然也有个人的情绪在内。

    作为接替孙策执掌江东之后,亲自指挥的第一战,最终若以失败而收场,未就威望未著的孙权,声望只会更受打击,江东必会有更多人对他的能力心存怀疑和不服。

    无论如何,孙权都不能这般灰溜溜的回往江东,他必须要用最终的胜利,来洗刷掉人们对他的怀疑。

    拳头渐渐握紧,孙权的眼眸中,复仇的杀意在凝聚。

    脚步声响起,陈武步入了帐中,拱手道:“启禀主公,程老将军兵马已入大营,将士们现下正在登岸。”

    听得此言,孙权的jīng神为之一振。

    又一支援军被从江东调来,大营中的兵马数量很快就会重新恢复到六万,越来越多的生力军的到来,让孙权渐渐重拾信心。

    这时,鲁肃也欣慰道:“如今兵马渐已集齐,我想不rì便可发兵西进,肃以为,颜良军步战极强,我军当吸取教训,把全部的力量投入到水战上,肃就不信,凭我六万水军,就攻不破颜良区区一道铁锁阵。”

    “子敬言之有理,一定要水战,水战才是我们的长处。”

    孙权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自让次的惨败之后,孙权已然认清了现实,自己的兵马陆战绝非颜良对水,就算不用鲁肃提醒,他也再不敢重蹈覆辙。

    话音方落时,斥候匆匆入内,将最新的侦察情报送到。

    而这一道情报,却让孙权和在场的所有东吴诸将,一瞬间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境地。

    颜良,撤军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孙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是不顾身份的大叫了一声。

    “启禀主公,小的们侦知,颜良的大军已悉数退回了荆州。”

    斥候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话,顿时令整个大帐陷入了惊喜交加的漩涡中。

    喜的是,颜良竟是主动退兵了,这就意味着东吴将不再费一兵一卒,轻松的就可以收复柴桑。

    惊的却是,颜良明明连战连捷,尽占上风,却为何莫名其妙的选择了退兵,主动将柴桑城拱手让出。

    众将的惊喜中,却唯有鲁肃保持着冷静,他的浓眉着,始终存有着几许狐疑。

    “颜良撤军之前,可有什么怪异的举动?”鲁肃忍不住问道。

    那斥候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忙道:“敌军撤走之前,放火烧毁了柴桑城,还将城墙给捣毁。”

    “果然如此……”

    鲁肃点了点头,似乎早有所料。

    孙权听得这消息,本是振奋的脸上,也平添了几分遗憾。

    孙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柴桑城,就这么被颜良给毁了,孙权听着自然会觉得心痛。

    不过这也没关系了,城没了还可以再建,只要假以时rì,把柴桑这座重镇重新营建起来,照样可以之为跳板,向颜良复仇。

    于是孙权当即派出大队斥候,深入柴桑以西侦察,以防止颜良的撤退乃是藏有诡计。

    当斥候们的侦察情报,让孙权确信颜良水陆大军已然回往夏口时,他这才敢放心大胆的率领着他的大军,耀武扬威的向着柴桑进发。

    一天之后的黄昏,孙权和他的大军终于进抵了柴桑。

    当孙权从那座塌了半边的城门,进入到了这座曾经熟悉的城池时,眼前所见,不禁让他倒吸了一凉气。

    如血的残阳映照下,整个柴桑城都弥漫着未尽的浓烟,放眼望去,除了废墟还是废墟。

    原本繁华的柴桑城,让东吴引以为傲的西部第一重镇,如今却变成了一座连鬼影也看不到的一座死城。

    此时此刻,孙权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他的父亲孙坚,费尽心力攻入洛阳城后,看到被董卓烧毁的城池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颜良——”

    紧咬的切齿,咯咯作响,几yù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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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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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孙坚,凭着一己之力击败西凉军,生生的攻入了洛阳。

    结果洛阳的百姓却早已被董卓迁空,那座汉帝国的都城也被付之一炬。

    面对着废墟的洛阳城,孙坚所部连安身之地也没有,更兼无处搜集粮草,最终只得撤出了洛阳。

    孙权现在面临的处境,跟他父亲当年是何其相似。

    除了愤恨之外,孙权也别无办法,只能让他的六万大军在废墟中安营。

    而很快,孙权就发现他似乎落入了颜良设下的陷阱之中,而这陷阱,正是这空无一人的柴桑城。

    包括柴桑城在内,方圆数百里的百姓,皆被颜良掠之一空,颜良甚至“吝啬”到连一粒米,一条狗都没有留给孙权。

    而柴桑所在的豫章郡,人口稀薄,本就非富饶之地,经济基础最好的无过于柴桑,而今柴桑一破落下来,孙权基本就丧失了就地征粮的希望。

    于是,为了喂饱那六万张嘴,孙权只能不远千里,从吴地运粮前来柴桑。

    方今已是夏末近秋,眼看着秋粮收割在即,这六万将士无法散兵收割粮食,再加上运粮征调的青壮劳动力,如此耗下去,江东今年秋收必然将受影响。

    无奈之下的孙权,终于认清了事实,遂只留鲁肃等率万余兵马守柴桑,自率五万大军撤还江东。

    孙权是意图让鲁肃重建柴桑,从别郡迁民填充。逐渐恢复柴桑的经济,待来年后孙权再重新率军征伐荆州。

    孙权的心思,颜良自然是早有所料。

    于是孙权这边大军一撤,颜良立刻率三万大军由夏口而发,作出一副大举进攻柴桑之势。

    鲁肃心知以残破之柴桑,万余兵马,根本敌不过士气旺盛的颜良进攻。只能向孙权发出求救。

    尚在还吴路上的孙权,闻知颜良再度来袭,只得急又率军折返而还。

    ><首><发>

    如此往复,搅得孙权是疲于奔命。

    留多兵马驻守柴桑吧。又没那么多粮草供给,留兵少吧,又不免为颜良的优势兵力所歼灭。

    原来还喜于夺还柴桑的孙权,这时却感觉到,这座废墟的城池,反而成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

    最终,百般无奈之下,孙权只能在鲁肃的建议下。将西线驻军之地,由柴桑移至了湖口。

    湖口一地,据守着鄱阳湖入江之口,其战略xìng虽比不得柴桑,却亦为军事要地。

    吴军退出柴桑。意味着就此放弃了重建这座军事重镇,也意味着荆州与扬州之间,出现了方圆百余里的无人缓冲区。

    逼得吴人放弃柴桑,颜良的战略目标已然达到,至少在柴桑城重建之前,荆州东部的威胁将减轻至最低。

    此时的颜良。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准备对付龟缩在荆南的刘琦这股余孽。

    于是,在鲁肃退守湖口不久,颜良遂留甘宁守夏口,自将大军西归,前往巴丘与吕蒙、魏延二将会合。

    而刘琦闻知东吴退军,颜良大军前来,哪里还敢再逗留片刻,当即便率军退还了长沙。

    中军大帐。

    酒气熏熏,气氛融洽,颜良设小宴,以美酒犒劳这两个为他保住后方不失的良将。

    吕蒙和魏延所镇守的巴丘虽然不是主战场,但二人却成功的把刘琦堵在了荆南,保住了江陵、夏口等大后方的安全。

    “子明、文长,本将能在柴桑战退吴人,你二人功不可没,来,咱们满饮此杯。”

    颜良肯定了他二人的功绩,豪然兴杯。

    二将欣慰,口中称谢,举杯饮尽。

    美酒下肚,主臣之谊更深一分,这帐中的气氛愈加轻松。

    “子明,本将率师前来,正想一举荡平荆南,灭了刘琦那小子,如何南下用兵,你可有何看法?”

    边是饮酒,颜良边向吕蒙询问。

    吕蒙却道:“主公,末将倒以为,眼下并不是扫平荆南的时机。”

    “此话怎讲?”颜良顿起了兴趣。

    “刘琦有黄祖的一万水军,麾下还有黄忠此等悍将,据末将这些rì来的观察,刘琦所部还是颇有些战斗力,主公尽起大军南下,荡平刘琦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也要耗一些时rì。而方今正值秋收之际,倘若只为平定刘琦,就误了今岁的秋收大事,末将倒以为有些得不偿失。”

    吕蒙这一番话,不禁让颜良愈加刮目相看。

    平常将领,纵然是良将,所能考虑到的,无非也只是用计用谋而已。

    而眼前的吕蒙,却还考虑到了秋收之事,很显然他的目光不仅仅只局限于用兵军事,而是更为深远。

    “这个吕子蒙,果然是有帅才的天份,很好,很好……”

    颜良面露欣慰之sè,遂道:“那依子明之见,本将接下来又当如何?”

    “末将以为,主公眼下当班师而还,将jīng力用于秋收,同时可略施手段,迷惑刘琦,让他放松jǐng剔,而后待秋粮一下,主公再突调大军南下,杀他个措手不及,又何愁刘琦不灭,荆南不平。”

    略施手段,迷惑刘琦,有点意思……

    颜良正有兴致时,旁边魏延却有些不屑,“以主公眼下的实力,硬生生的辗杀刘琦也不在话下,何必要徒费那些无用之功。”

    与吕蒙相比,显然魏延更崇尚硬实力。

    对于魏延的不屑,吕蒙也不以为怪,淡淡笑道:“文长言之有理。只是若能巧施诡计获得功成,又何必非要徒损士卒呢。”

    颜良暗暗点头,心道吕蒙果然是吕蒙,虽尚年轻,却已展露他诡诈的天赋。

    曾经历史上,以东吴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武力夺取荆州。但吕蒙却巧施攻心之计,几乎兵不血刃夺取荆州。

    纵观演义中吕蒙的几次用兵,也多是以谋略为主。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今颜良与东吴大战方休,将士多已疲惫,若果如吕蒙那样。可以最少的士卒牺牲,就平定荆南,灭了刘琦,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颜良便兴致大作,问道:“子明,你仔细说说,怎么略施手段,迷惑刘琦。”

    吕蒙遂是移座近前,笑眯眯的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颜良听着听着,嘴角悄然掠起一丝诡绝的冷笑。

    此时此刻。颜良心里不禁在感慨:“这个吕子明,当真是攻心的高手,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两天之后,颜良下令全军班师,除了吕蒙率五千兵马镇守巴丘之外。其余大军尽皆北还。

    颜良临走之前,还在吕蒙的建议下,派人向刘琦送了一封手书。

    在书信中,颜良声称他之所以攻取江陵,乃是应了其弟刘琮之邀,如今刘琮已死。他便愿与刘琦就此息兵,双方以长江为限,二分荆州,互相不相侵。

    班师之兵的颜良,除了在江陵、夏口等地留有部分兵马外,其余数万大军尽回襄阳。

    回往襄阳兵,颜良遂令三军青壮,皆投入到了秋收当中,一时间解兵卸甲,大有放马南山之势。

    颜良诸般所为,自然是想麻痹刘琦。

    刘琦身边尚有蒯越这等智谋之士,自然没那么容易被蒙骗,而颜良的所为,也并不打算彻底的让刘琦相信,自己会就此放过他,而只是想让刘琦误以为,在短时间之内,颜良将不会对他动手。

    归往襄阳后不久,颜良遂又实施了吕蒙惑敌之计的第二步:

    上坟。

    是rì黄昏,身着素装的颜良,率领着襄阳的文武,几百号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城,前往了襄阳之南的刘表墓地。

    当年形势紧迫,刘表病死之后,刘琮只匆匆的将刘表下葬,也顾不得给他老爸修座好坟。

    而颜良则在吕蒙的建议下,调发几百工匠,对刘表的墓坟大加修葺。

    修葺完毕这天,他便率领着众部属,亲自前来祭拜刘表。

    在众人面前,颜良亲自宣读了那份由许攸起草的祭文。

    在祭文中,颜良深切表达了对前荆州牧,当代大名士,汉室皇族后裔,大汉朝忠诚的臣子景升公的悼念。

    在祭文中,颜良还肯定了刘表治理荆州的功绩,并指出如果没有刘表仁政,荆州就不会出现户口百万,民丰富足的康乐景像。

    同时颜良也深切的怀念了当初他和刘表的友谊,怀念了二人身为盟友,互相扶持,共御外敌的那顿感人岁月。

    ……

    平素习惯了大杀四方的颜良,今rì却站在那里声情并茂的陈词,抒发着他对刘表的怀念之情。

    那字里行间的真诚,再加上颜良充满感情的朗读,竟是让左右闻者为之潸然泪下。

    颜良不得不承认,许攸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竟让他读着读着,恍惚间有点信以为真,还真把刘表当成了自己的好盟友。

    当颜良读罢祭文时,整个祭奠现场,已是哭哭啼啼成一片。

    跪伏在刘表墓碑前的蔡玉和蔡姝二妇,更是哭得双眼通红,仿佛当真为颜良这般诚挚的悼念而感其肺腑。

    却见不远处的许攸,更是暗暗的拭着眼角的泪痕,俨然他竟为自己所写的祭文感觉动了一般。

    “一个个的都这么会演,都是人才啊……”

    见得此景,颜良心中不禁感慨。

    一番祭奠之后,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

    颜良遂是将那哭泣的蔡家二妇扶了起来,安慰道:“两位夫人请节哀吧,想必景升先公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们这么难过。”

    “将军如此大仁大义,妾身二人当真感觉激不尽。”

    那蔡氏二妇脸感激与庄重,盈盈施礼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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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双宿齐飞

    一听得颜良要亲自送她们回府,悲悲凄凄的二妇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丝羞sè。

    颜良却坦然的紧,当即便叫属下去备车马。

    蔡玉最先反应过来,忙又盈盈一礼,“那就多谢将军了。”

    车马备好,蔡家的两姑侄上了车马,颜良策马于前,送着二妇径还城中去。

    左右那些参与祭拜的人们,眼见颜良如此照顾刘表的遗孀和儿媳妇,皆是对颜良的仁慈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至别院。

    颜良跳下马来,高声道:“二位夫人,到了。”

    蔡玉最先从车帘中探出头来,颜良微笑着伸出手来,yù要扶她。

    蔡玉犹豫了一下,环视左右,见无旁人在场时,方才放下了jǐng惕,将那纤纤手儿放在颜良手心。

    扶过了蔡玉,轮到了蔡姝时,这十几岁的少妇却不比她姑姑那般从容,却是婉拒了颜良的好意,自己拎着裙襟下得车来。

    步上高阶时,颜良便道:“二位夫人若无什么事,那就回府休息,颜某告辞。”

    话音方落,蔡玉忙道:“将军如此大义仁慈,又为先夫修墓,又亲自前来祭奠,妾身无以为报,但请将军进府坐坐,妾身敬几杯茶,也算聊表谢意。”

    蔡玉到底心眼更活泛,领会了颜良的心思,便以这冠冕堂皇的借口请颜良入内。

    旁边蔡姝却是心头一颤,秀眉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抱怨:“今rì乃是祭拜公公的rì子,姑姑怎能容他……”

    蔡姝心下愈羞,不敢再想下去。

    “既然夫人一片心意,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陪夫人进去坐坐。”

    颜良也不待蔡姝相请,已是扬长入内。

    蔡姝面露为难sè,蔡玉却暗暗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紧跟颜良后面而入。

    入往后堂,蔡玉笑道:“将军且稍坐片刻,容妾身姑侄去换件衣裳。再来陪将军说话。”

    颜良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随意。

    蔡玉便拉着自己那侄女,匆匆忙忙的退往了内室。

    门一关上。内室中只余下她姑侄二人。

    “姝儿啊,你方才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个笑脸都不给颜将军,你忘了姑姑先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么。/”

    蔡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教育着自家侄女。

    蔡姝轻咬了咬红唇,闷闷不乐道:“我先前才哭过,可不像姑姑那般厉害,马上就能陪出笑脸来。”

    蔡姝的言语中,暗藏着几分讽意。

    蔡玉又岂会听不出来,却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颜将军公开祭奠你姑父,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配合着他哭一哭就算了,你还当真了么。”

    听得这话,蔡姝眼眸不禁闪过几分惊讶。似乎为自家姑姑说出这等“薄情”的话感到吃惊。

    就算你如今已是颜良的女人,但好歹刘景升也是你先夫,难道你竟一点夫妻的旧情都没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蔡姝心中如是想,却又不好说出口来。

    “姝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姑父死的时候,姑姑我又不是没有哭过。可是他毕竟死了这么久,姑姑又岂能没完没了的为他哭个没完,我们还年轻,将来的rì子还很长,得往前看,不能总惦念着过去。”

    蔡玉仿佛历经了沧桑,看破世事一般,一番话是意味深长。

    “姑姑,你——”

    蔡姝既惊又奇,却不想自己这姑姑思想竟是变化如此之大,变到让她几乎感到了陌生。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颜将军还在外边等着,咱们赶紧把这素衣换下。”

    蔡玉也不理会蔡姝的多愁善感,匆匆忙忙的把这素衣换下,换了件鲜丽的新衣,还对着铜镜涂脂抹粉,梳妆打扮了起来。

    蔡姝见得姑姑这般举动,又是奇道:“姑姑,你这是做甚,不就是请他喝杯茶么,何至于这般梳妆打扮。”

    “什么喝茶,你也算伺候了他多回,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他今夜是想在咱们这里留宿寻欢。”

    蔡玉忙着打扮,也顾不得回头。

    留宿寻欢?

    听得这四个字时,蔡姝心头顿时一震,脸畔红晕骤生,惊羞之情如cháo而生。

    自那一晚上,蔡玉拉着她一直服侍过颜良之后,蔡姝无可奈何之下,早也把那份羞耻心放下。

    那一晚后,她姑侄二人也曾多番“大被同床”,双宿齐飞,来伺候颜良。

    若是平rì时,蔡姝自会感到为难,但今天这种特殊的rì子,才从祭奠公公的仪式中回来,转头就要任那公公的仇人蹂躏自己身子,这却叫蔡姝实在难以接受。

    “姑姑,我们才刚刚祭拜过公公,怎么就,就……”

    蔡姝难以启齿,言语间的抱怨之意却已明显。

    “既然已经祭拜过,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为了咱们蔡家,为了咱们自己,服侍好颜将军才是头等大事。”

    蔡玉说着已转过身来,丰满的身段在蔡姝眼前转了一转,笑问道:“姝儿,你瞧姑姑这副打扮可年轻些么。”

    蔡姝心里不是滋味,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

    蔡玉甚是满意,对着铜镜又欣赏了一地,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姝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衣裳换了,好好打扮一番。”

    蔡玉有这个心情,蔡姝却没这心境,摇头道:“我不想换衣裳,就这样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你穿成这样,不是故意让颜将军看不顺眼吗,听话,快……”

    蔡玉还待教育时,蔡姝却已转身去往外堂,蔡玉无奈,只好堆起笑容跟了出去。

    外堂中的颜良,正中闲品香茗,听闻脚步声传来,一抬头间,嘴角却不由浮现一丝冷笑。

    那相继而出的蔡家姑侄,一个是涂脂抹粉,衣裳鲜亮,一副娇媚之状。

    而另一个则依旧一身素衣,脸畔不施脂粉,却又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

    这一鲜一素的姑侄二人,相衬对比之下,不禁让颜良眼前一亮,非但没有丁点不悦,反而是兴致大作。

    二妇款款上前,陪在颜良身边跪坐下来。

    “姝儿她恐颜军久等,所以未来得及换衣服,还请将军莫怪才是。”

    蔡玉生恐若得颜良扫兴,心生不悦,忙是替自己这侄女解释。

    “没想到小蔡夫人素面朝天的姿容,竟也别有一番韵味,本将甚是喜欢,又岂会见怪。”

    颜良说着,伸手轻抚着蔡姝的脸庞,眼眸中闪烁着“邪恶”之光。

    蔡玉见得颜良不怒,心下大松了口气,忙道:“姝儿,你还不快敬颜将军一杯茶,谢谢他为你公公所做之事。”

    蔡姝心中却极是意外,她原是想自己穿成这样,扫了颜良的兴致,或许就免了今晚这场波折。

    但令蔡姝没想到的是,自己这素衣素容,衬着姑姑的艳妆,却反而更加勾起了颜良的兴致。

    适得其反,蔡姝的心头自是百般无奈。

    她却只能强颜欢笑,素手举杯,轻声道:“多谢将军为我公公设祭,妾身以茶代酒,谢过将军大恩大德。”

    颜良哈哈大笑,将那一杯茶一饮而尽。

    “喝茶多无趣,何不换酒。”颜良忽然来了兴致,要以酒助兴。

    今天这种rì子,本不该饮酒,但颜良发下了话来,又岂能不听。

    蔡姝没有吱声,蔡玉则忙是吩咐下去准备酒菜。

    这别院里都是颜良安排的人,见得颜良今晚前来,便知道必是要留宿于此,早就提前开始准备。

    不多时间,美酒佳肴便已被奉上。

    蔡玉便拉着自己的侄女,轮番的陪笑敬酒,颜良兴致大好,左拥右抱间自是饮得尽兴。

    蔡姝原本还有几分不愿的情绪,但这几巡酒一下肚,酒气作用下,原本的那些顾忌很快便烟销云散。

    而蔡姝一旦放纵开来,竟似破罐子破摔一般,反而比蔡玉更加妖媚,言语靡靡,姿容放荡,简直堪比那风尘女子。

    蔡玉先前还怕蔡姝会给颜良冷脸,这时见自己这侄女彻底放纵开来后,便是长松一口气,遂也放开来尽情的博取颜良欢心。

    美酒佳人,其乐融融,不多时间已是饮至半醉。

    而颜良的yù念也被这二妇勾得熊熊燃烧,便笑呵呵道:“再喝下去就要醉倒了,良辰苦短,咱们早些歇息。”

    那二妇会意,脸畔生羞,便是扶着颜良步入内室。

    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蔡姝并无先前的矜持,也不用自家姑姑开导。

    二妇便是爬上锦床,宽衣解带,不多时间,便如两条蛇儿一般,赤着纤纤体段,盘绕在了颜良的身上。

    怀拥着两个俏佳人,颜良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前世里所看的那些爱情动作片来,眼珠子一转,忽然间更生了坏念头。

    他便将二妇的手拿起来,放在了彼此的身上,笑眯眯道:“总是这般也无趣,本将今天想看你们来点新鲜刺激的。”

    那二妇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

    “将军,这怎么可以~~”蔡姝羞怯无限,一时间尴尬在了那里。

    “这有什么不可以?”颜良双臂往后枕,饶有兴趣的看起了好戏。

    “可是……”蔡姝总觉难为情,却又不敢直言相拒。

    正当蔡姝扭捏时,蔡玉却将她的脸蛋猛的捧起,深深的便吻向了她那湿润的红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给刘琦下套

    猝不及防间,自己的嘴唇已被重重的堵上,那香舌更如蛇儿一般,翘开自己的贝齿,探入腔中,肆意的搅动。

    而那个亲吻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蔡玉。

    蔡姝一下子就懵了,整个不遮一物的身段僵在了那里,怔怔的任由着蔡玉亲吻。

    “姑姑……你怎么能……唔……”

    愣怔过一瞬,蔡姝猛的惊醒,嘴里惊恐的吱唔着。

    蔡玉依旧深吻不休,却睁开眼来,那迷离的目光,向她暗使着眼sè。

    姑姑那眼神的意思,蔡姝又岂会不明。

    “事到如今,只要能服侍好颜将军,让他高兴,任何事我们都要做……”

    蔡姝的耳边,恍惚间响起了姑姑的声音。

    那个声音一遍遍的劝说她,为了蔡家,为了生存,放弃一切的包袱,放弃一切的尊严,无条件的屈服于这个暴戾的武夫。

    亲吻之际,那一双手儿,已是将她紧紧揽住,肆意的在她的深谷幽壑间游移抚慰。

    蔡姝的心头,一股酸楚之意油然而生。

    为了生存,她先是被自己的丈夫献给了颜良。

    为了生存,她又和自己的姑姑,一起委身服侍颜良。

    而现在,还是为了生存,她竟然不得不……

    曾经荆襄第一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地步,没有一丝的尊严可言,只为取悦那四仰八叉躺着的男人。

    蔡姝的心头,如何能没有一丝酸楚。

    神伤之际。蔡玉却已将她推倒在榻,那蛇儿般的香舌,从她的脸畔往下,滑过玉颈,滑过的淑峰,滑过那平坦的小腹……

    渐渐的,那种让人难耐的酥痒越发的强烈。身体上的快感很快盖过了jīng神上的委屈。

    几番撩动之后,那入云登天般的惬意,完全占据了蔡姝的身心。她早把那所谓的羞耻之意抛在九霄云外,只欠着身子,哼吟着感受蔡玉来自于舌尖的抚慰。

    片刻间。她姑侄二人已是全身火热,面sècháo红,迷离的纠缠在一起,彼此的慰藉。

    颜良躺在那里,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眼前曼妙之极的美景。

    看着那缠绵恩爱的姑侄二妇,颜良心中的yù念也渐如火而焚,呼吸越发的粗重,几近血脉贲张。

    再难忍耐之下,颜良一声狂笑,便如那饥饿的雄狮一般。扑向了眼前那美味的猎物。

    红烛高烧,一人卖力的伐伐,二妇风情万种的迎逢。

    chūn光不尽,覆云覆雨,只搅得这红帐之中。chūn雷阵阵,霪雨霖霖。

    征伐不知多久,终于甘霖如瀑而降,久旱之田终得滋润。

    那缠绵过的三具身体,已是热汗淋漓,粗喘轻息杂糅在一声。分不清谁是谁。

    筋疲力尽之下,转眼已是相拥着沉沉入睡。

    ……

    当颜良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身边,那形容凌乱的二妇,尚沉浸在美梦之中,脸颊上均是透露着红润,一副经逢滋润,容光焕发的样子。

    伸了一个懒腰,回想起昨夜的**快活,当真是回味无穷。

    颜良心满意足,念着这姑侄二妇服侍的周到,便也就不叫醒她们,自己悄声下床,穿戴好了衣服。

    吱呀一声拉开门来,颜良大步走了出去。

    阳光扑面而来,一阵的温暖。

    “主公,这么早就起来了么。”门外周仓拱手笑着问安。

    颜良微微一笑,转身往府外而去,边走边问道:“关于昨天祭拜刘表之事,子远后续是如何处置的?”

    周仓紧跟在后,忙道:“子远先生已派人将主公的祭文抄写了数万份,连夜派出大批的细作,广散往荆南四郡。”

    颜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麻痹刘琦的第二步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紧训练兵马,只等秋收一结束,即刻移兵南下。

    “哼,刘琦,你放心,本将一定会把你的墓修在刘表的旁边,来年的这个时候,我颜良定会亲自祭拜你们父子俩人……”

    心中冷笑之际,颜良大笑着扬长而去。

    那狂笑之声渐渐远去,内室之中,那熟睡的二妇,同时睁开了眼睛。

    原来,她二人早已睡来,却不敢惊了颜良美梦,只是装睡而已。

    四目相对时,蔡姝的脑海里,立时闪现出了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姑姑是如何的亲吻自己,如何抚慰自己,又是如何缠绵恩爱,诸般种种,历历在目,仿佛刚刚发生的一样。

    而昨夜,她的放纵,自有酒意作用的原因在内。

    如今清醒过来时,想起那般丑事,蔡姝心中的羞意顿时涌上心头,却不敢看姑姑一眼,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

    身后的蔡玉,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将丰满的身段贴上了她,臂儿轻轻的将她搂住,朱唇轻启,在她的颈上轻轻的一吻。

    蔡姝身子一颤,如被电到一般,那种异样的感觉,竟比男人的吻还要心悸。

    羞愧之余,蔡姝的眼眸中,悄然却闪过一丝迷离。

    ######

    长沙郡,临湘。

    太守府中,刘琦自手拿着一纸帛,怔怔的出神,眼眸中之闪烁着狐疑的神sè。

    他手中所拿的,正是近rì在荆南到处散播的,颜良祭奠其父刘表的祭文。

    让刘琦感到狐疑的,并不是这份言辞恳切的祭文,而是颜良祭拜刘表这件事本身。

    刘琦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父亲是怎么死,正是颜良对荆州无端的入侵,才把父亲惊出了大病,最终病痛而亡。

    可以说,父亲就是被颜良活活气死的。

    而那个无耻的暴徒,不但气死了父亲,还霸占了自己的继母,更是设计让自己亲手shè死的弟弟刘琮。

    这样一个跟刘琦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恶人,刘琦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忽然间放下屠刀,跟他们刘家从此和平相处。

    “假惺惺——”

    刘琦把那帛往案上狠狠一甩,咬牙骂了一声。

    阶下,蒯越却微微笑道:“主公息怒,依越之见,颜良的这般所为,倒正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机会?异度,此言怎讲?”刘琦怒sè褪出,脸上涌现几许振奋。

    当初江陵城破,不少文武官吏都选择留下来归顺新主,却唯有蒯越跟随着刘琦逃往了荆南。

    蒯越的誓死追随,再加上他准确预测了诸葛亮的不复归,如今的他,已成了刘琦最器重的谋士。

    其实刘琦也知道,蒯越对他的追随,也仅仅只是不得已罢了。

    当初颜良攻破襄阳后,对蒯蔡二族大肆屠杀,很明显是要断绝蒯蔡二族在荆襄一手遮天的实力。

    而侥幸逃得一劫的蒯越,自与颜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正是那共同的仇人,才造就了今rì他们所谓的主臣信任。

    “近rì中原袁家大战,而颜良又是河北人氏,越猜想,那袁尚必是私下里跟颜良有过往来,想借他之手攻击袁谭后方。越又观那颜良志向,远非荆州一隅能够满足,所以越以为,他兵进中原定是迟早之事。”

    蒯越的这番话,让刘琦的眼界忽然间开朗了不少,一直纠结于跟颜良交锋的他,还从未放眼过整个天下。

    蒯越接着道:“颜良想要向中原用兵,最担心的自然是东吴和主公危及后方,所以他前番才会把柴桑烧成一片无人的焦土,隔绝了与江东的接壤。而今他又是致跟主公示好,又是主动去拜祭先公,明显是想结束与主公的战争,以集中jīng力北向中原。”

    一番话,刘琦如茅塞顿开,大赞道:“异度当真是料事如神,那颜良只怕万万想不到,他的那点伎量与心思,已尽为异度你看穿。

    “主公谬赞了。”

    蒯越自呷了口酒,眉宇间掠过几分久违的得意。

    自打刘琮失了江陵之后,蒯越就从荆州第一谋士,沦为了不召人待见的宾客,蒯越心中自有着不甘。

    而今终于重新赢得刘琦的尊重,那久违的赞溢之词,如何能不叫蒯越听着得意。

    这时,兴奋的刘琦道:“颜良若北往中原,那我岂不就可趁势发兵攻取江陵和夏口,一举夺还先父的基业。”

    蒯越却摇头道:“颜良如今军势已强,即使北向中原,江陵等地也必会留有足够的兵马戒备,以主公眼下的兵力,恐怕还没到收复故土的时候。”

    “那怎么办?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刘琦有些急了。

    看着急切的刘琦,蒯越的嘴角却掠起一丝诡笑。

    “当今之计,主公当趁着颜良无暇南顾之际,将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那几个阳奉yīn违的太守收拾了,整合荆南四郡之力,然后才可谈北上收复失地。”

    一语点醒梦中人,刘琦主才恍然大悟。

    那零陵太守刘度、桂阳太守赵范,还有武陵太守金旋,表面上仍奉他刘琦为州牧,暗中却把他当个屁,当初江陵被围之时,只凑了几千老弱残兵相助,刘琦对他们早就恨之入骨。

    听得蒯越之计,刘琦的脸上难得又重聚起了往昔的信心。

    他冷笑着,心中暗道:“颜良狗贼,你不会得意太久,等我平定了三郡之后,早晚会夺还故土,将你的人头祭于我先父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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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暴君颜良介绍:
现代小人物穿越成颜良,那个三国第一倒霉鬼。此时正当官渡之战,白马城外,关羽拖着青龙刀,骑着赤兔马,正向他呼啸而来。悲剧的颜良,不但要避过关二爷那 销魂一刀,还要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成就一番暴君之业。………………曹操:天下人皆骂我残暴,直到颜良出现,他们才知道我有多么的温柔。刘备:我以仁义待 你们,你们却为何纷纷投奔残暴的颜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孙权:夺吾嫂,掠吾妹,暴徒颜良,我与你势不两立!大小乔:大胆颜良,焉敢对我姐妹如此粗 暴~~颜良冷笑:暴君明君,后世自有定论,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都给我闭嘴吧。三国之暴君颜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暴君颜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