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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全文阅读

作者:遇雨遇雨     冷面将军为谁笑txt下载     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二章 长白挨打

    展沉砂完美的继承了她的母亲浮笺冲动的血统,如今火气上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心想着解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都在说些什么,这些话有多么伤人。

    长白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语言伤人的力量,好在理智占据了她性格的大部分,虽然心里闪过难过,悲伤,愤怒这些情绪,长白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长白告诉自己,现在绝不是吵架的时候,展沉砂只是太生气了,这些话一定不是她的原意。

    这些话一定不是展沉砂的原意,这些话一定不是展沉砂的原意……长白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沉沉,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听我说,我对展澜的猜测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以免打草惊蛇……”

    “啪!!!”

    长白的冷静更加激怒了展沉砂,再加上长白又提到展澜,展沉砂脑子里的那根弦“嗡!”的一声便断了。

    长白话未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展沉砂一耳光。

    展沉砂也是习武之人,这巴掌是在气头上打出去的,长白被打的一个趔趄,甚至往后倒了两步。

    展沉砂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不是有心的!怎么会这样?!

    直到长白嘴角有血流出,展沉砂才反应过来,虽然心里已经后悔的要死,可是她一向要强,此时哪里肯低头。

    “叶长白,你……你自找的......”

    展沉砂勉强说完这句话便逃也似的往外跑。

    “站住!”长白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把拉住展沉砂。

    “干……干什么......”展沉砂心里一横,把脸凑到长白跟前,算了,要打就打吧!

    “不要把我的猜测告诉展澜,以免打草惊蛇。还有付寒秋腿伤的事,不要说出去。”

    长白忍住脸上的疼,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依着展沉砂的脾气,肯定会直截了当的问展澜,如果展澜真的有问题,就麻烦了。

    “叶长白,你当真是疯了!我告诉你,展澜不可能有问题!”

    展沉砂挣脱了长白便走了。

    长白擦了擦嘴角的血,开始思考该怎么查展澜。

    展沉砂刚走出叶府,便看到迎面走来的付寒秋。

    展沉砂一看到付寒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走路不是好好的吗?长白竟然还说他伤的很重。

    “展小姐。”

    付寒秋也看到了展沉砂,便驻足问候。

    展沉砂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对付寒秋有什么好脸色,“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付寒秋,你骗的了长白但是你骗不了我。”

    “付某不明白展小姐此话何意,还望明示。”

    付寒秋面对展家大小姐的怒火,一时有些不明就里。

    “付寒秋,明人不说暗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咱们不如就把话说开了吧,我哥是被你陷害的对吧?”

    “此事与付某无关。”

    “哼!”展沉砂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只有叶长白那个傻子才会相信与你无关,你就继续装吧,我迟早会找到证据的。”

    展沉砂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男人只觉得虚伪,付寒秋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真不明白长白怎么会相信他。展沉砂又对着付寒秋冷哼了一声之后便走了。

    “公子,她说叶小姐相信你!”

    付归一把子就抓住了重点。

    “嗯。”

    付寒秋虽然只是嗯了一下,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长白竟然相信他……

    长白还在思考展澜的事,便听到管家在门口通报。

    “小姐,付寒秋付公子要见您。”

    管家抬头便看到长白红肿的脸和明显的指印,心里一惊,却没敢开口问,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付寒秋要见自己?不是刚刚才见过吗?长白有些疑惑,付寒秋这会儿过来找她会有什么事?不过想到自己脸上的伤还未处理,长白便说道:“我今日不见客,帮我回绝了吧。”

    “可是小姐,付公子说他对展公子的事有了新的猜想,我想着这件事干系甚大,不敢耽搁,已经将他引进来了。”

    管家话音刚落,长白便看到了付寒秋站在门口。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事已至此,长白也只好见付寒秋了。

    管家退了下去,心里此时也是十分后悔,怎么就直接把付公子引进来了?小姐此时如何方便见客?

    付寒秋一眼便看到了长白脸上的异常。

    付寒秋不顾腿伤,疾步走到长白身前,眼里瞬间刮起一阵狂风,眉间眼角都凌厉了起来,“脸怎么回事?”

    “没事。”长白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见人实在不太好,便拿出手帕将脸遮住。“你有了什么新的猜想?派人过来告诉我就好了,腿伤那么严重怎么还自己亲自跑来了。”

    “是不是展沉砂打的?”

    付寒秋转念便想到了方才在门口碰到的怒气冲冲的展沉砂,说到展沉砂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都冷硬了许多。

    “朋友间闹矛盾罢了,我真没事。你到底有了什么新的猜想?”

    长白不想再提脸伤的事情,未料付寒秋态度强硬,强势而又小心地将她遮面的手帕从脸上扯了下来。

    “有药吗?”

    付寒秋右手的拇指轻轻划过长白肿起来的脸颊,手指微凉,小心翼翼,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

    长白觉得心里怪怪的,本想躲开,听到付寒秋问有药吗,竟然不由自主指着书架旁一个匣子说道:“那个匣子里应该有。”

    那个匣子是长白专门为哥哥准备的药匣,叶长朝习武之人经常会有擦伤,家里虽然有专门的药房,长白还是贴心的为他在书房备了一些常用的药,以备不时之需。药匣子里的每种药上都贴了便签,方便使用。

    付寒秋过去打开药匣,拿了药过来。

    长白意识到他是想为自己上药,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别动。”

    付寒秋将长白按在凳子上,无名指沾了些药膏,轻轻在长白脸上肿起来的地方涂抹着。

    长白仰头看着付寒秋,他戴着黑色的发冠,头发严整,满脸的书卷气息,明明看着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不容反驳,他说别动,她就真的没有动了。

    长白明知此时应该拒绝他,却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他帮自己涂药。

    药膏是凉的,付寒秋的手指也是凉的,长白的脸却热了起来。

    叶长白,你在想什么?长白问自己。

第五十三章 打草惊蛇

    “长白。”

    付寒秋的声音在长白耳边响起。

    “嗯?”

    “为什么不躲开?”

    “啊?”

    “展沉砂打你,为什么不躲开?以你的武功和反应,躲开不是什么难事。”

    长白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问她为什么不躲开沉沉的巴掌,吓得长白以为他是要问自己为什么不躲开他……

    “没有防备,没想到沉沉会跟我动手。”

    “伤心吗?”

    “其实还好,我知她在气头上,控制不住情绪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以前很少争吵,所以我没料到她控制情绪的能力这么差。”

    付寒秋叹了一口气,“长白,你知道一般人脸上挨了一巴掌是什么反应吗?”

    长白想到付寒秋方才问自己伤心吗,便回道,“伤心难过?”

    “会愤怒,会伤心,大哭一场或者大闹一场,总之,不是理智的分析对方动手的原因。”

    付寒秋说着说着有些恨自己了,为什么刚刚没能来的早一点,拦下那一巴掌。

    “你是说我的反应不正常吗?”

    长白不太明白付寒秋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说你可以哭,也可以闹,挨了一巴掌是一件很大的事,我不希望你云淡风轻,我希望你更爱自己一点。”

    付寒秋上完了药,顺势便将长白抱在了怀里,拍了拍长白的背,他爱她的理智,却不希望她如此理智。

    “你……你到底有了什么新的猜想?”

    长白不自然地推开付寒秋。

    可是此时付寒秋却明显不想与长白聊展云天的事,他在乎的,只有那一巴掌。付寒秋无比在意连长白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的的那一巴掌。

    “长白,哪怕是面对最亲的人,你也要学会保护你自己,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理由打你。”

    付寒秋说的语重心长,看到长白受伤的脸,他是真的心疼了。

    长白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付寒秋对她的关心,整个屋子的气氛好像都暧昧起来,长白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付寒秋看出了长白的无措,便默默地将展沉砂的这笔账记在了心里,转换了话题。

    “我的猜想是,会不会是展云天自己的人害了他。”

    “你也这么想?”

    长白惊异于付寒秋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付寒秋听到长白说“也”,便知道她也猜到了,真是聪明的姑娘。

    既然两个人意见一致,长白便和付寒秋讨论怎么试探展澜。

    长白的意思是先查查展澜最近都见过什么人,这样就能摸清他背叛展云天的原因。付寒秋对此却不是很赞同,付寒秋认为展澜是展云天的心腹,展云天这几年经营的情报网展澜都能够掌控,贸然调查展澜,手握展云天情报网的展澜一定会有所察觉,不如直接一步到位,将展澜抓起来,以防后患。

    “你说的有道理。”长白承认自己赞同付寒秋的话,“可是,如果我们猜错了呢?如果展澜真的没问题呢?”

    长白想到了那样相信展澜将展澜视作一家人的展沉砂,想到了展云天,其实她很希望这件事与展澜无关。展澜啊,如果你真的是背叛者,对展云天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展澜你可知道,你可能会彻底摧毁展云天对他人的信任。展澜,真希望是我们猜错了。

    “长白,宁可错抓,不能轻放,你当明白。”

    付寒秋一向雷霆手段,他知道长白在顾虑什么,但是这件事想要万无一失,就必须狠下心来。

    “我明白,可是展澜如果背后有人指使呢?抓了他如果他咬死不认,那他背后的人岂不是就很难抓了。”

    “展澜如果真的有问题,如果真的受人指使,只要抓住展澜,不怕查不出来。”

    长白想了想,也是,展澜如果是背叛者,这么大的事,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抓人。”

    长白准备起身去展府。

    “你亲自抓?”

    付寒秋拉住长白,脸瞬间冷了下来。

    “嗯,我武功比他好,抓他应该没问题。”

    “长白,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给你配了不少武功不错的暗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展澜真的有问题,他会在明知打不过你的情况下还乖乖和你打吗?他不会使用暗器吗?他有没有可能提前就设了陷阱做了准备给自己想好退路了呢?你想过要是有意外情况出现你该怎么保护自己吗?”

    付寒秋的语气已然不是很好。

    “额,我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我本来就是要带着暗卫去的。”

    长白有些不明白付寒秋突然就生气的原因,在付寒秋的眼里,她就蠢到这个地步吗?都不知道给自己留退路的吗?

    “那就好,我和你一起去。”

    就算有暗卫,付寒秋也还是不放心。

    “你的腿伤那么严重,还是不要去了。”

    长白一口拒绝付寒秋帮忙的好意。她知道,付寒秋如今能神色如常的站在这里,甚至还能看起来毫不费力地走上两步,凭的都是付寒秋过人的意志力。

    付寒秋的腿伤,实在不适合来回走动了。

    “我的腿无碍。”

    付寒秋无视长白的拒绝,他怎么可能让长白脱离他的视线独自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两个人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没想到展沉砂却拉着展澜来了叶府。

    展沉砂一回家就扯着展澜往叶府走,展澜一路都在问小姐你要干什么,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展沉砂却只是气冲冲的拉着展澜,什么也不肯说。

    直至把展澜拉到了长白眼前,展沉砂才开口,“叶长白,你不是说展澜有问题吗?你不是说是他害了安雨陷害我哥的吗,人我带过来了,你们对峙吧!”

    长白没想到,千交代万交代,展沉砂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说好了不让展沉砂打草惊蛇,谁知道展沉砂竟然直接把蛇带过来了。

    长白和付寒秋对视了一眼,几乎在一瞬间就决定了,立马抓展澜。

第五十四章 展澜被抓

    展沉砂说完:“你们对峙吧!”这几个字,屋里有片刻诡异地寂静。

    接下来,便是爆发。

    展澜在长白和付寒秋要动手的同时,反手就将拉着自己的展沉砂拉到面前,另一只手拿着剑已然搁在了展沉砂的脖子前。

    “别伤她!”

    长白立马收手,示意付寒秋也别动。

    “展澜,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别伤沉沉。”长白的心一时都提到了嗓子眼。

    展澜没说话,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没想好此时该提什么条件。

    呆滞了片刻的展沉砂却出人意料的一把抓住那横在她脖子前面的锋利的剑,将那剑拉的直接贴在了脖子上。

    展澜下意识地便想收回剑。

    展沉砂却抓住剑不松手,血顺手流下,“收剑干什么?!”展沉砂哭着吼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松手!你流血了!”

    展澜掰开展沉砂握着剑的手。

    方才还要拉着展沉砂做人质的人,此刻因为展沉砂的手受了伤,便立马放弃抵抗,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

    长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喊了院里的侍卫将展澜抓起来。

    “长白,我要自己审他,就在这里,现在就审。”

    展沉砂用未受伤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先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长白拿出药,拉过展沉砂的手。

    展沉砂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长白,又看看长白脸上还很明显的巴掌印,杀了自己的心都有,“长白,对不起。”

    “没关系,我没怪你。”

    “长白!”

    展沉砂抱着长白嚎啕大哭。

    付寒秋在一旁看的心烦,叶长朝到底看上展沉砂什么了?看上她的坏脾气?看上她爱哭?

    “没事了,不要哭,现在最重要的是审展澜,赶紧把展云天从牢里救出来。”

    长白拍了拍展沉砂的背,她理解展沉砂的心情,但当下不是哭的时候。

    “你说得对。”

    展沉砂强忍住眼泪,重重的点头。

    “你为什么背叛我哥?”

    展沉砂站到展澜的面前,展澜比她高出不少,这导致她得仰着头和展澜说话,明明是在审问,却像是委屈的质问一般。

    或者本来就是委屈的质问吧,展沉砂不明白,一个从小和她还有哥哥一起长大的人,一个她视作亲人般的人,怎么会背叛呢?

    “我们平时说什么话伤到你了?”

    “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我哥背后虐待你了?”

    展沉砂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展家哪里对不起展澜了,而她不知道。

    展澜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看展沉砂。

    “展澜,你说句话,我想不通你知道吗?我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刚才长白和我说你可能有问题,是你害了安雨,我甚至打了她一巴掌。”

    展沉砂说到这里情绪便又激动了起来,一把拽住双手被绑起来的展澜,将他拉到长白面前,“展澜你看看,你看看长白的脸,我为了你打了她一巴掌,我打了叶长白一巴掌你明不明白?因为我太相信你了,我觉得不可能是你!我觉得你被她污蔑了你懂不懂?!”

    展澜不敢看长白,更不敢看展沉砂,展沉砂对他的这份信任,终究是被他辜负了。

    “展澜你说句话!我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做!”

    展沉砂恨铁不成钢地使劲儿晃了晃展澜,看他还是没反应,又恨恨地在他腿上踹了两脚。

    展沉砂就不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展澜这样呢?电光石火间,展沉砂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展澜,你不会是对安雨见色起意吧?所以就不管不顾地害了她,但是呢,你又不敢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所以就栽到我哥头上,想让我哥帮你顶罪?”

    展沉砂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顿时看展澜都猥琐了起来。

    沉默了半天的展澜终于忍不住了,“我没动她!我只是弄乱了她的衣服,将她从解忧苑扔了出去!”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背叛我哥?为了钱?为了权?到底是为了什么?!!!”

    任展沉砂情绪如何激动,展澜却又保持了沉默。

    长白看着眼前的对峙,知道展沉砂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付寒秋不理解展沉砂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展澜敢背叛展云天,显然不可能是为了钱和权,得罪了展云天,几乎就是得罪了京城的权利核心,展澜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要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展澜应该死死抓住展云天才对,而不是和展云天作对。

    “展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背叛我哥到底是为了什么?”

    展沉砂由一开始的难以置信慢慢开始变成了心灰意冷。

    “为了柳澄!”

    展澜还是没有回答,书房外传来了景慕的声音。

    只见叶长朝和景慕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被侍卫押着的柳澄。

    见到了柳澄,展澜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看到柳澄被绑着,展澜竟一脸心疼的说,“此事是我一人做的,与她无关!”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先进来的景慕一眼就看到了长白肿起来的脸,叶长朝闻言也看了一眼妹妹的脸,本来因为抓到柳澄这罪魁祸首而有的好心情瞬间便垮掉了,“长白,怎么回事?”

    “我……我打的……长白说展澜有问题,我一时生气……就……就动了手……”

    展沉砂不打自招,满是愧悔地主动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打的,根本不敢面对叶长朝。

    付寒秋把玩着方才替长白上药的药瓶,他倒是想看看叶长朝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场误会,现在重点不在我的脸上,哥,你们说展澜是为了柳澄才背叛的展云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白赶紧解围,她是真心觉得那一巴掌不必再提了。付寒秋在心底笑了笑,他倒是忘了,这个傻丫头一定会帮着展沉砂的。

    叶长朝眼睛扫过展沉砂,看不出什么情绪,景慕过去一脚踹在展澜的膝盖上,展澜当场便跪下了,景慕紧跟着又是一脚直接踩在了展澜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都踩趴在了地上,“我妹妹因为你挨了一巴掌,你总得还回来吧?”

第五十五章 景慕时刻

    景慕嘴角甚至还带着笑,展沉砂却是看的心惊胆战,人人都说景慕去了军营以后不一样了,今非昔比,她从来也没觉得,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

    展沉砂甚至感觉,景慕那两脚踹的不是展澜,而是她,景慕在给长白报仇。

    “展澜,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撒一次谎,我就让人给柳澄一巴掌,听懂了吗?”

    景慕一把扯起展澜的头,拍了怕他的脸,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展澜给踩死。

    屋子里除了付寒秋和叶长朝,其他人看景慕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叶长朝在景慕问话的时候简单地和长白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展澜背叛展云天是因为喜欢上了柳澄,景慕和叶长朝一开始都将注意力放在付寒秋身上,可是几次调查无果,两个人也终于开始怀疑展澜。于是便开始查展澜最近的行踪,没想到几次三番出行都见过柳澄,在安雨出事当晚,展澜就见过柳澄一面。

    于是景慕下午便叫了叶长朝过去,两个人商量着如果直接抓展澜,展澜这个人一向脾气硬,要是死不开口谁也拿他没办法,不如先抓了柳澄,展澜知道柳澄被抓必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人赃并获。

    没想到叶长朝和景慕刚抓了柳澄,叶长朝就听家里的侍卫过去汇报,说长白捆了展澜。这不,展澜和柳澄就都被抓到叶府了。

    长朝景慕两个,谁也没想到长白竟然能猜到展澜头上,他们两个本不想长白参与行动,便没和长白商量,谁知道他们抓柳澄的时候,长白竟然抓了展澜。

    这样一来就扰乱了一开始的计划,景慕和叶长朝本来是想让展澜自己露出马脚的,现在却只能逼问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柳澄办事的?”景慕问道。

    “我没有替她办事,我做的事与她无关。”

    展澜果然和景慕预料的一样,不肯说实话,呵!倒是挺会英雄救美,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扇她。”

    景慕轻飘飘地给压着柳澄的侍卫递了个眼神。

    “啪!”

    那侍卫得了命令,上去便是一巴掌,柳澄惨叫了一声。

    “别打她!我说!”

    展澜终于急了。

    “这就对了嘛,展澜,你最好搞清楚,你不是什么英雄,她更不是什么美人,到如今的份儿上,就别再嘴硬了。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她办事的?”

    “只有这一次,只有害安雨这一次。”

    展澜认命地说道。

    “第二个问题,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其实景慕和叶长朝已经查到了柳澄是在哪一天故意去展澜常去的茶楼堵他引诱他的,可是景慕偏要明知故问。

    “你!”

    展澜被“勾搭”二字气的满脸通红。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展澜,你别忘了,柳澄可是有夫之妇。”

    “我知她成婚了,是我自己喜欢她,与她无关!你侮辱我可以,休要侮辱她!”

    “与她无关?蠢货!你可知她是有意勾引你利用你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

    展澜根本就听不进去景慕的话。

    景慕也属实是有些想笑,展云天到底弄了个什么货色跟在身边,这么容易就被女人利用……

    “柳姑娘,好手段啊,能让展澜这么死心塌地的,说吧,为什么要害安雨?为什么要嫁祸给展云天?”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害安雨,什么嫁祸,与我无关,我不知道。”

    直到柳澄冷漠地说出“与我无关我不知道”八个字,展澜才终于明白,自己是真的被柳澄利用了。明明是柳澄让他这么做的,如今却推的干净。

    展澜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对柳澄而言到底算什么呢?一把刀?一颗棋子?他曾以为,柳澄起码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的……

    “柳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柳澄装傻,景慕也不着急,反倒比刚才心情好了些。

    “什么游戏,我为什么要跟你玩游戏?”

    柳澄自知景慕说的游戏不会是什么好事。

    “游戏很简单的,我问的话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剁你一只手,再不回答,就再剁一只手。手没了还有脚,脚没了还有胳膊还有腿,我可以问到你成为一个死人,你要不要试试?”

    景慕说着抽出了侍卫腰间的刀,顺势在柳澄身上比划了两下,“你说先剁哪只手好呢?”

    “景慕你敢!我父亲可是户部尚书!”

    “我敢啊,我父亲可是亲王呢!”

    “我就不信你敢!”

    柳澄声嘶力竭,仍旧想赌一把。

    “你们两个,把眼闭上。”

    景慕回头朝长白和展沉砂说道。

    长白听话的闭上了眼,展沉砂已经被眼前的景慕吓得呆在了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赶紧用双手把眼睛捂住。

    景慕拿起刀就朝柳澄的手砍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双手被绑住,方才被景慕踹的趴在地上的展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冲了过来,将景慕撞歪了,砍到了旁边的倚子,倚子应声而裂。

    柳澄看着那倚子,如果不是展澜,如今断的就是她的手了。

    柳澄终于相信,景慕敢。

    “哟!对你的新主子倒挺忠心啊!”景慕一脚踹开了展澜,“怎么就不舍得把这份忠心用在展云天身上!”

    “景慕!”展沉砂看着在地上的展澜,突然有些不忍,“你......手下留情。”

    景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好看的丹凤眼里写满了不耐烦,展沉砂意识到自己说了很蠢的话,立马闭嘴,不敢再多言。

    “柳澄,我问你,为什么害安雨,为什么嫁祸给展云天?”

    景慕再次拿刀指着柳澄。

    现在的柳澄已然不是方才的柳澄,一身的气焰全无,整个人瑟瑟发抖地答道,“安雨曾多次羞辱我,骂我是贱婢,我受够了,那天安雨和展云天一起走进了茶楼背我看到了,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见他们出来,就觉得肯定有问题。然后我就想办法约见了展澜,这才知道展云天把安雨弄到了解忧苑。我就想让安雨身败名裂,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贱婢!所以我就授意展澜害她......”

    “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御前,把这番话当着皇上的面老老实实再说一次,要是敢在御前反口胡说,你知道下场。”

    景慕用刀指了指那被劈坏的倚子,对展澜和柳澄说道。

第五十六章 柳澄疯了

    安雨被害,展云天被诬陷一事,终于水落石出,作为一个旁观的看客,付寒秋对景慕倒是多了几分欣赏。杀伐果断,是个将才。

    很快,伤痕累累的展云天便被放了出来,安雨并未在青楼被辱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开来,但是却没人肯信,人人都说安雨肯定受辱了,肯定已然是残花败柳,说没受辱不过是嘴硬。

    生活就是这样,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全然不顾当事人的澄清和真相。

    人们只想从八卦中找乐子,却并不在乎那些乐子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明明已经真相大白,安雨的名字却永远地烙上了青楼两个字。

    展澜和柳澄都被下了狱,日日被安雨折磨。

    展云天从牢里被放出来,除了亲妹妹,谁也不见。

    长朝和长白来看过展云天几次,都被拒之门外。

    展沉砂因为打了长白一耳光,虽然得到了长白的原谅,终究心里愧疚,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长朝,于是便日日在家里陪伴哥哥。

    日子就这样过着,约莫过了一个月,展沉砂开始害怕起来,一开始她觉得哥哥是因为被展澜背叛了而伤心,所以才情绪低落,可是过去了一个月,展沉砂惊觉哥哥始终没有情绪好转的迹象。

    “哥,你不想见见长白吗?”

    展沉砂小心翼翼地问道。

    “出去。”

    展云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展沉砂不敢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看着妹妹走了出去,展云天垂下眼眸,他怎么会不想见长白呢?他发疯一样地想见叶长白,可是如今该怎么见呢?

    谁能想到,展澜竟然背叛了他,他竟然还觉得是付寒秋下的手。

    多年筹谋,自以为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方,可以为长白遮风挡雨的他突然就成了一个笑话。

    展云天,你已经彻底失去和别人竞争的资格了!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怎么保护长白呢?!

    展云天现在只要一想到长白,便满脑子都是自己多么无用多么无能。他多么想长白,他又是多么不想想长白。

    到了晚饭的时候,展沉砂跑进展云天的屋子说:“哥,出大事了!”

    展云天本不想理,奈何展沉砂不依不饶:“哥,真的出大事了!”

    展云天只好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我方才听小厮说,外面人都在传柳澄在牢里被安雨折磨的疯了!说她满嘴胡话,说她亲生母亲和礼部尚书叶定国偷情,还说叶长斋就是她亲生母亲和叶定国的私生女。”

    “这不是胡话,是真的。”

    展云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啊?”展沉砂简直要惊掉下巴了,“那柳澄还说她夫君顾安娶她是为了保护叶长斋,是她拿叶长斋的身世威胁顾安,顾安才娶她的,她还说她逼着顾安和她……和她同房......哥,这些也是真的吗?”

    “同房的事你哥不知道,威胁顾安娶她是真的。”

    展云天真是两眼一黑,这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听什么话都敢传,黄毛丫头说什么同房不同房的。

    “哥,你说顾安是为了保护叶长斋才不得不娶柳澄,那景慕家里现在岂不是要炸锅了?以前叶长斋和我说过,顾安舍弃了她选择了柳澄看起来却似乎过得并不好,她觉得很失望。你说叶长斋要是知道顾安不是舍弃了她,而是为了她牺牲了自己,顾安是因为她才过得不好的,那叶长斋该多痛苦啊!她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去找顾安呢?那她去找顾安景慕岂不是会发脾气?”

    展沉砂说着说着已经觉得火烧眉毛了,“不行!我得去景慕府上看看情况!”

    “你消停会儿吧!”展云天拦住了准备出门的妹妹,“他们的家事你掺和什么?”

    “那万一他们真的为此闹矛盾了呢?”

    “你觉得你能化解他们的矛盾?”

    “那我担心他们嘛!”

    “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自己,最近怎么没见你往叶府跑,和叶长朝闹矛盾了?”

    此话一出,展沉砂像被定住了一般,立马安静了下来。

    “真闹矛盾了?”展云天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说中了。

    “哥,其实这些天以来,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我怕你也不理我了。”

    展沉砂知道自己打长白这件事早晚都要和哥哥坦白的。

    “什么事?”

    “我……我打了长白一巴掌......”展沉砂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为什么?”

    展云天看着眼前的妹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消化了半天,只能问一句“为什么”。

    “那个时候你被关在牢里,长白说不是付寒秋害的你,说展澜可能有问题。我不信她的话,觉得她被付寒秋蛊惑了,我们吵了起来,我没控制住自己……”

    “以长白的性格,应该不会和你吵起来。”

    “她没和我吵,她很冷静的和我讲道理,可是她越冷静,我就越生气……”

    “你在气头上除了打她,还和她说了什么?”展云天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每次一生气就口不择言,全然不晓得什么是恶语伤人,当天肯定不止打了长白一巴掌这么简单。

    “我说……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哥,我就不要再重复一次了吧?”

    “我要知道。”展云天语气冷硬,态度坚决。

    “我说她既然选择了付寒秋就离你远一点……说她一手抓着付寒秋一手抓着你,心里还想着帝辞......说她配不上你......”

    展沉砂艰难地把当日对长白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如今再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对长白说过这样刻薄的话。

    “沉沉,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

    展云天顿时对这个妹妹觉得失望至极。

    展沉砂看到哥哥失望的表情,一下子感觉五雷轰顶,“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沉沉,我直接和你说吧,你现在的性格如果不改,你和叶长朝之间没有未来。”

    “哥。”

    展沉砂扁着嘴就要哭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 长斋出门

    “你不用和我哭,你要明白,叶长朝宠你照顾你,配合你玩吃醋的把戏,待你与别人不同,全都是因为叶伯伯和叶伯母从他小时候就嘱咐他多照顾你,他一向孝顺,从不忤逆,照顾你照顾久了,习惯成自然。但是沉沉,作为一个了解叶长朝的人来说,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叶长朝喜欢的绝不是你这种冲动易怒性格类型的女生,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想和他走到最后,就必须改掉这些坏毛病。否则等你把他的耐心挥霍完了,你们之间也就完了。”

    展沉砂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你胡说!你生气我打了长白对长白说了难听的话,就故意说些难听的话来让我难受……你胡说......长朝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沉沉,哭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不想失去叶长朝,你就必须作出改变。”

    展云天看到妹妹哭突然觉得很悲哀,父亲喜欢叶伯母爱而不得,他喜欢长白爱而不得,如今妹妹喜欢叶长朝也要爱而不得了吗?他们展家人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非喜欢上叶家人……

    柳澄疯在牢里,意识不清,什么话都说,叶长斋是叶定国和前柳夫人的私生女,顾安被迫娶柳澄被迫和柳澄同房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的饭后笑谈都围绕着这些话题。

    人人都说叶长斋有着这样不堪的身世竟然还能嫁进景府,人人都说叶长斋以前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能把景慕这样好家世好模样好能力的人迷住,只怕这下身世被抖出来,马上就要被休弃了。人人还说叶长斋被景慕休了以后不晓得会不会又和顾安在一起,毕竟顾安爱她爱的自己都不爱了。

    大街上流言纷纷已经传了四五天,礼部尚书叶定国被迫辞官,景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景府的下人们个个都训练有素,令行禁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人人心里都敞亮的很。何况景慕还下了令,谁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到叶长斋耳朵里,板子伺候,打死为止,这下更没人敢乱嚼舌根了。

    因此就在这人言籍籍,满城风雨的时候,处于舆论中心的叶长斋,竟然对此事毫不知情。

    可是景慕能封住景府下人的嘴,却管不住叶长斋的腿。景慕不能永远不让叶长斋出门。

    这日早起太阳很好,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叶长斋伸了个懒腰,突然就想出门去转转,可惜景慕去上朝了,不然可以拉着他一起出去,叶长斋心想。

    “映月,走,咱们出去逛逛。”

    叶长斋跟正在帮她梳头的贴身丫鬟说道。

    映月正在编发的手一滞,“夫人,今日太阳看着很晒呢,出去肯定很热,不如咱们花园里树荫下扎个秋千玩吧?”

    “太阳晒吗?可我想吃运来楼的水晶包子了。”

    “那让小厮去给你买回来可好?”

    “不要,那样多麻烦。”虽然是尚书的女儿,家里仆从丫环不少,可是叶长斋在叶家的时候常年遭受冷遇,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养成了不习惯使唤人的性子,为了个包子,她觉得自己去吃就行了,何必让别人买回来,而且等拿回来也没有刚出锅时那样好吃了。

    “那夫人不想看话本子了么?昨日的故事正看到一半呢!”映月连忙想别的办法来阻止叶长斋出门。

    “明日再看吧,昨天看到那小姐误会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为那小姐做了那么多却落得那么惨的下场,看的我心累,缓缓再看吧!我今日只想出去走走。”

    “那公子就要下朝了,咱们不如等他回来一起吧?”映月听着这故事情节心惊肉跳的,眼见叶长斋执意出门,别无他法,只好看看能不能拖到公子下朝回来。

    “不等他了吧,景慕下朝一向也没个时辰。”

    “不等了吗?”映月心下有些慌,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挑了一枝珠花帮叶长斋戴上。

    “映月你今天好奇怪。”叶长斋心下狐疑地回头看了映月一眼。

    “有吗?”映月强扯着微笑。

    “有啊,往常一说要去运来楼吃好吃的,你跑的比我还快,今日怎么拖拖拉拉,推三阻四的。”

    “我哪里推三阻四了,我当然也想去啊!这不是怕大太阳晒坏了夫人嘛!”

    “这太阳哪里晒了,我还没这么娇弱好吗?”叶长斋说着拧了拧映月的脸蛋。

    “知道啦,那我去出个恭,然后就陪夫人一起出门!”

    映月笑着说出恭,待到了院外,便赶紧安排了人去宫外等着景慕,等他一下朝就立刻把叶长斋出门的消息告诉他。

    映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纸要包不住火了。

    有时候人不想找事儿,事儿偏要找人。

    叶长斋去运来楼的路上经过书坊,心里一动,想到昨日下午去书房给景慕送茶点的时候听他说想换个镇纸。

    景慕说这话的时候眯着一双丹凤眼,神色懒懒,那场景不自主的便出现在叶长斋的脑海里。

    叶长斋晃了晃脑袋,一边嘲笑自己如今也太把景慕的话放在心上了,一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书坊。

    叶长斋刚走进去,便看到几个青年男子围作一团,中间好像围了个人,那几个青年男子对着中间那个人指指点点的,似乎在争什么东西,书坊的老板在边上忙着劝架。

    “夫人,里面好像在吵架,咱们还是换一家书坊吧?”

    映月看到有人在争吵,连忙便挡到了叶长斋前面。

    “好。”

    叶长斋从善如流地点头,她也想离是非之地远一点。

    可是叶长斋转过身刚准备走,便听到有人说,“叶事欢,这块儿墨可是我先看上的!”

    叶事欢?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叶事欢?叶长斋止住脚步又转过身去,定睛一看,那人群中被围着的不是叶事欢又是谁?

    只见叶事欢手里紧紧抓着一方墨不肯松手,白眉赤眼地喊道:“你胡说,明明是本公子先拿到的!谁敢跟我抢,我让我父亲收拾你们!”

第五十八章 长斋知情

    “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围着叶事欢的人中有人笑起来,“你爹?你莫不是忘了你爹已经被罢官了吧?”

    又有人说道:“叶事欢,你跟我们说说,你爹真跟柳奉天的夫人私通了吗?你姐真是他俩的私生女?”

    还有人说:“叶事欢,你姐本事不小啊!顾安为了他可真是什么都愿意做,竟然被柳澄逼得同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事欢被气的满脸通红,挥着双手要去打那些人,可是他一向不学无术,从来都没好好练过武,还没打到别人,反倒被别人摁在了地上。书店老板想拉架,却被一把推的撞在旁边桌子腿上。

    映月看着眼前的场面,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完了,这下完了!

    叶长斋来不及消化那些刺耳的话,抽出鞭子便要上前去救叶事欢。

    “夫人别动!你保护好自己,我来!”

    只见映月拉住了叶长斋,上去对着那几个围着叶事欢的人一顿锤,打的他们连哭带嚎的跑了。

    叶长斋呆滞地想到,“哦,原来映月也会武功。”

    “映月,你说他们说的那些话怎么传出来的?”

    叶长斋呆呆地问道,她就是有直觉,映月一定知道这件事,她有直觉,别人都知道这些事,唯独瞒着她。

    “宫里传出来的,被关在牢里的柳澄疯了,胡言乱语……”

    映月硬着头皮回道。

    映月出手及时,叶事欢并没吃什么亏,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正纳闷儿是谁帮他解围,抬头便看到了门口的叶长斋。

    叶事欢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炮竹一样,瞬间便炸了开来。

    “叶长斋!你这个祸水!你害了父亲害了顾安哥哥!你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还过得这么如意!”

    “我怎么害了父亲?”

    方才那些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叶长斋终于缓过来,父亲被罢官了,她是私生女的身份也人尽皆知了。可是这一切难道怨她吗?

    好像父亲的事还真怪不到叶长斋头上,叶事欢想了想,感觉被问住了,便气急败坏地说道:“就算你没害父亲,你害了顾安哥哥!你害了他的一辈子!”

    “我怎么害了顾安?”

    叶长斋方才听那些人说顾安的时候就有些云里雾里的,顾安被柳澄逼得同房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叶事欢啐了一口,“柳澄用你的身世威胁顾安哥哥娶她,顾安哥哥为了保护你才答应和她成婚的!婚后还被她逼着同房!”

    叶事欢越说越气,他非常崇拜顾安,知道顾安遭受了这些事,他简直比顾安本人还气。

    外面明明艳阳高照,叶长斋却觉得手脚冰凉,她发了疯一样地向顾府跑去。

    映月跟在叶长斋后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叶长斋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迫切的要见顾安过,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街此刻好像空了,空无一人,万般寂静,只有顾安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等待被救赎。

    叶长斋连着撞到了好几个行人后,终于撞在了推着一车鸡蛋的推车上,推车翻到在地,鸡蛋滚落,蛋液蛋黄流的满地都是,叶长斋的裙子也满是蛋液蛋黄,那推车的人大骂她是不是眼瞎。

    可是叶长斋此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爬起来继续向顾安家的方向跑去,却又被脚下的鸡蛋滑倒,连摔两下,叶长斋才慢慢感觉到疼。

    “你莫不是个疯子吧?那我这鸡蛋谁赔?!”推车的人拉着叶长斋生怕她跑了。

    周围渐渐有人群围拢过来,还好映月及时赶到,赔了钱,驱散了人群,将叶长斋拉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

    映月被叶长斋的样子吓到了,她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问她话也没反应,只是往顾府的方向跑去。

    “顾安!”

    叶长斋看到“顾府”两个字时,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顾府看门的小厮认得叶长斋,虽然对她的满身脏污充满疑惑,却也不敢阻拦,任由她跑进府中。

    “顾安!你出来!”

    叶长斋一边找一边喊。

    因为处于舆论中心,顾安已经多日未曾上朝,此时刚好在家。

    “长斋,你怎么来了?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顾安看到叶长斋又惊又喜。

    叶长斋看着眼前的顾安,他瘦了很多,沧桑了许多,明明还是以前那张温柔的脸,眼睛里却没有了光彩。

    你杀了顾安!是你杀了顾安!是你杀了那个光彩夺目的顾安!叶长斋的心底有声音在撕扯她,像要把她撕碎。

    “顾安,你什么时候开始被她威胁的?”

    叶长斋觉得说出口的字像刀一样在刮着她的喉咙,她的每个字都是那样难以问出来。

    原来,她知道了。顾安了解了叶长斋的来意,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都过去了,如今她也威胁不着我了,我很好,长斋,不要担心。”

    “顾安,回答我的话,你什么时候开始被她威胁的?”

    顾安见今日不说明白怕是不行,便只好回道:“在你家第一次碰到她那天,她从阁楼上摔下去,我送她回去,就是那时候。”

    顾安刻意让自己说的轻松一点,想让自己的话显得不那么沉重,让叶长斋少一点心理负担。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叶长斋至此终于明白,原来从那天后顾安对她的种种疏离全都是因为被威胁了,她还误会他是见异思迁。

    原来,他从来都是那个有危险就站在她身前的顾安。

    “被威胁了为什么不和我说,顾安你是傻子吗?!”叶长斋无力地看着顾安,“我的身世被人知道算什么?!名声尽毁算什么?!受人指点辱骂又算什么?!顾安,这些和你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你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用你的人生来做代价?!你怎么敢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自作主张!”

    叶长斋曾经很伤心顾安喜欢上柳澄,背弃了她,可是此时却希望,顾安要是真的喜欢柳澄该多好。

第五十九章 顾安再见

    “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长斋,别难过。”

    顾安想抱抱站在眼前的叶长斋,可随即想到她已为人妻,终究是忍住没动。

    你已嫁人,我只望你好好的,不想为你徒添半丝流言和烦扰。

    “顾安,你不该自作主张瞒着我的,你这样做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真相大白我该怎么面对你?我现在站在这里,完全不知道我该怎么赎罪,我该怎么补偿你?身世被人知道被人嘲笑我会痛苦,你用自己的人生作代价来帮我,我只会比痛苦更痛苦。你知道吗,现在我觉得别人知道我的身世是那么无足轻重,我来顾府找你的时候,好些人对我指指点点,我竟然毫无感觉。顾安,你明白吗?这些和你比起来,都太轻了。你怎么敢如此对待你的人生呢?顾安,你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悲情的受害者,到头来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施害者,多么可笑多么讽刺。任何一个有道德感的人在面对这种身份转换的时候都会内疚和自责到无措吧。

    “长斋,你现在心里的人是谁?”

    听叶长斋说了那么多,看着她那样自责,顾安很清楚这是愧疚,是不安,可是突然就想赌一把。叶长斋,我对你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只要你说你心里的人是我,我就再不顾一切一次。

    可惜答案和顾安预料中的一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叶长斋一时愣住了。

    没想到顾安会在此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叶长斋扪心自问,她心里的人是景慕,是那个目空一切,自恋又自大的景长捷。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顾安呢?我对你是如此的抱歉,可是我心里的人不是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我心里的人不是你。

    此时此刻,叶长斋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顾安心底那疯狂的念头顷刻间烟消云散。

    顾安一向冷静自持,打消掉心底里不该有的念头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明明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会这样痛苦呢?

    顾安苦笑,早就知道答案的事,为什么要再问一次呢?

    早在展沉砂之前,顾安其实是第一个发现叶长斋喜欢景慕的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和今日的阳光一般,顾安心爱的傻姑娘仰着头问他,顾安我们竟然有婚约诶,顾安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啊?

    顾安多想说,立刻,马上。

    可是顾安想到了这个傻姑娘平时三句话里有两句都离不开景慕。

    她说景长捷去了军营多少多少天了,她说听说景长捷竟然立了军功了,她说讨厌景长捷希望他在战场别回来了,可却又偷偷去庙里上香祈福,她说景长捷这次回来又变好看了……

    顾安就是在叶长斋的碎碎念中发现她对景慕过于上心的。

    叶长斋每每谈起景慕时的样子,与谈起旁人实在不同。

    所以在那个明媚的早晨,她问他,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啊?顾安却在想,她想嫁的人真的是他吗?

    顾安不敢确定了。于是顾安没有回答叶长斋的问题,只是问她:“你觉得景慕好看还是我好看?”

    顾安多想听她说“你好看”。只要她回答了,他就相信她心底的人是他。

    可是他心爱的姑娘什么都没回答。

    顾安便明白,她依赖他,却不喜欢他。

    姻缘从那时起就已然注定了。

    顾安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苦你一个总比苦三个人强,别再掺和他们的感情了……

    如此想着,顾安强逼自己开口:“柳澄已经疯了,一切都结束了。长斋,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更不用补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今往后,我们划清界限,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对彼此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顾安的话点醒了叶长斋,她的愧疚,她的自责不该找顾安来宣泄。叶长斋突然意识到,她来找顾安,除了让自己好受,对顾安毫无帮助。如今她和顾安之间,就应该保持距离,互不打扰,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否则,她不仅帮不了顾安,反而会惹得顾安和景慕都难受,最后他们三个都不好过。

    叶长斋逆光看着顾安,清楚地意识到从前那个少年为了保护她被柳澄折磨死了!纵然她万般愧疚,也于事无补。时光回不到从前,她复活不了阳光的顾安。

    事已至此,只盼现在的顾安过好余生。

    “顾安,你要说到做到,好好过好你的生活。”

    叶长斋一边说一边鄙弃自己,她是何其的自私啊!自私的想要顾安的一个保证来让她心安一些。明明知道顾安可能还要痛苦很久,却偏偏要他口是心非的一个保证。

    “好。”

    顾安嘴角微微扬起,给了叶长斋想要的口是心非,他努力笑着,明白这是他与叶长斋之间真正的告别。

    叶长斋看着那笑容,终究不是从前意气风发模样,心里一阵苦涩,不敢再看,转身离开。

    顾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一旁的映月连忙跟上了叶长斋的脚步。

    呼!映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夫人和那顾公子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语和举动。不然她可不知道如何与公子交代……

    叶长斋刚走到顾家门口,便莫名觉得周身冷飕飕的。抬眼看去,只见景慕从远处走来,脚步很快,脸色很黑。

    叶长斋心底冷笑,他还有脸生气!她还没跟他算账呢!

    眼看景慕走了过来,叶长斋偏就故意向街的另一边走去。

    景慕急跑了两步,一把抓住叶长斋的胳膊。

    景慕拉住叶长斋,生气她私自去见顾安,却又心下理亏自己一早隐瞒了顾安被威胁的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对叶长斋说些什么。

    “放手!”

    叶长斋甩开景慕的手。

    景慕这才发现叶长斋满身脏污,“身上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

    “回公子,夫人在路上不小心撞上了推着一车鸡蛋的小推车。”

    映月连忙回道,要是细究下来,这算她保护不力,因此心下还是挺忐忑的。

    好在景慕此时无心追责,只是有些担心叶长斋,“有没有伤到?”

    景慕拉着叶长斋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看他如此担心自己,叶长斋有些动容,但还是难以接受他瞒着自己顾安的事。

第六十章 长斋告白

    “怎么,见过了顾安,跟我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了吗?”

    景慕挑着丹凤眼,极具危险性,叶长斋一向吃软不吃硬,刚刚那片刻的心软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对!就是不愿意跟你说话!”

    哼!就他会挑眉瞪眼吗?她也会!

    叶长斋喊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在大街上,她本来就已经沦为人们眼中的笑话了,还是不要制作更多的笑话比较好。因此便气冲冲地朝前走去,想离景慕远一点,不要在这里吵起来。

    景慕大概猜到了叶长斋心里在想什么,便远远跟在叶长斋身后,问映月方才叶长斋和顾安都谈了些什么。

    方才叶长斋和顾安说话的时候映月就生怕公子问,字字句句都好好记着呢!

    此时景慕一问,她可不敢有所隐瞒,一字一句,甚至连当时两个人什么表情她都仔仔细细说给景慕听了。

    听到叶长斋对顾安说“我的身世被人知道算什么?!名声尽毁算什么?!受人指点辱骂又算什么?!顾安,这些和你比起来什么都不算!”这句话的时候,景慕觉得心里一刺,那些和顾安比起来什么都不算?那我呢叶长斋,我和顾安比起来算什么?

    映月看到自家公子脸色越来越黑,说的也是心惊胆战的。

    叶长斋回到府里便跑进卧房将门关了起来。

    “叶长斋,开门!”

    景慕将门砸的咣咣响,很好,这是见了顾安就不想见他了是吧?

    “就不开!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顾安被柳澄威胁的事?是不是在大婚前就知道?”

    叶长斋虽然关了门,却并不打算与景慕冷战不说话。她一向直来直去,从不喜欢冷战,因此隔着门继续与景慕对峙。

    “你先开门!”

    “我不开!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你开门我就回答你。”

    景慕必须保证自己和叶长斋是面对面的,能看到她的表情和情绪的来处理这件事情。

    叶长斋想了想,便把门打开:“我开了,你回答吧!”

    门“吱呀”一声,景慕便看到了叶长斋的脸,景慕有一种感觉,这件事要是能处理好,他就能彻底打开叶长斋的心房。

    因此景慕斟酌着说道:“我的确大婚前就知道顾安的事,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但是长斋,你不能要求我去帮我的情敌,我若是帮了他,说不定就失去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景慕总是很张扬,很少有这种低眉顺眼的时候,听到他委屈巴巴的说“你不能要求我去帮我的情敌”,叶长斋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你清醒一点!叶长斋暗暗地掐了一把不争气的自己。

    “所以呢?你就欺骗我?景长捷,你这可是骗婚!”

    叶长斋一边掐着自己腰间的肉,一边努力将自己的语调拔高。

    “我没骗你,我只是知情不报。”

    “景长捷你可真行,知情不报你就没错你就有理了是吧?你看看你!你还说的理直气壮的!”

    叶长斋拿手一边戳着景慕的胸膛一边骂着。

    景慕知道,她还愿意跟自己吵,事情就没那么糟。起码,她知道真相以后没想过离开,这样的情形已经比景慕预想过的好太多了。

    “夫人,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景慕抓住叶长斋的手,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

    叶长斋恨恨地想把景慕推开,奈何力气不够大。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景慕抱住叶长斋闷闷地问,他真的很介意叶长斋对顾安说的那些话。

    “景长捷,你吃错药了吗?”

    “我和顾安比,我算什么?”

    景慕一向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叶长斋从没想过他那张不饶人的嘴里能问出这种话。突然就心软了,算了,现在和他计较顾安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放开我,你这个死骗子。”

    叶长斋小声咕哝道,推开景慕的手也明显没刚刚那么大力气了。

    “你回答我,你不回答我就不放。”

    景慕万万想不到,叶长斋竟然吃死皮赖脸这一套,这下愈发的耍无赖了。

    “那你就别放,咱们就站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反正我的衣服是脏的,我又不吃亏!”

    地老天荒?景慕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盛满了笑意,“我没意见,咱们就站到地老天荒吧!”

    “景长捷!你无赖!”

    “嗯。”

    “你放开我!”

    “你回答我我就放。”

    绝了!真的绝了!叶长斋真不明白,本来是她质问景慕的,最后怎么会演变成景慕质问她?

    可能今日她去找顾安,景慕心里不自在,但她对顾安真的只有关心和担忧,绝无男女之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为了避免日后两个人之间有不该有的猜忌,叶长斋想了想,还是决定认真回答景慕这耍无赖的问题。

    “你是我夫君,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以后也要一直喜欢的人,你说你和顾安比算什么?”

    “什么?”

    景慕呆了!抱着叶长斋的手也松开了,他一直在努力地想让叶长斋忘记顾安喜欢上他,他总以为他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今天!这个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日子!叶长斋竟然跟他说喜欢他!

    “你再说一遍!”

    景慕盯着叶长斋的眼睛,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

    “好话不说二遍。景长捷我告诉你,我说这些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瞒着我这么大的事,休想这么容易就过关,今晚给我睡书房去吧你!”

    叶长斋趁着景慕还在发呆,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外,麻利地关上了门。

    “夫人!你再说一遍呗!只要你再说一遍,睡一百天书房我都乐意!”

    “做梦去吧你!你本来就要睡一百天书房!你就在书房好好给我忏悔!你要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我劝你趁早交代!要是再被我发现,你这辈子都去给我睡书房!”

    “夫人,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别的事瞒着你了!”

    景慕在门外一边竖起三根手指头,一边傻呵呵的笑。

    院子里的侍卫和丫鬟一个个都看的毛骨悚然的,公子这也太吓人了!

第六十一章 沉砂问情

    听说柳澄疯在牢里了,展云天决定去牢里看看展澜。

    或许是去问责,或许是不忍心,展云天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他觉得自己得见展澜一面。

    天牢里的守卫如今人数正常,并未像关着展云天时那样里三层外三层,重兵把守。因为安雨觉得展澜和柳澄无足轻重,就算把他们折磨死,也没人会为了他们求情或是劫囚。他们在安雨眼里,实在是人微言轻,不足为道。

    也正因为如此,展云天见展澜还算比较顺利。打点好了狱卒,便没什么阻碍。

    天牢里阴暗潮湿,越往里走就越是血腥刺鼻,惨叫不断。

    这些展云天都不陌生,他曾切身体会过这一切。唯一让他陌生的,是关在牢里的展澜。

    展澜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胳膊上的肉外翻出来,甚至都能看见骨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脸,让人看不清。

    展澜的牢房对面关着的便是柳澄,柳澄也是一身的血迹斑斑,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和展澜不同的是,柳澄疯了。她时而尖叫,时而诡异的笑,然后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展云天站在两个牢房之间,盯着展澜看了许久。

    这两个昔日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是朋友是兄弟的人,隔着展澜乱糟糟的头发对视了很久,终究是展澜沙哑的嗓子发出了声音:“公子,对不起。”

    展云天被背叛的愤怒,难过等等情绪,都在见到血淋淋的展澜,听到他这句对不起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最好撑住别死。”

    展云天冷冷地说道,从怀里拿了两瓶治伤的药扔给展澜。

    “公子,你还是那么心软……”

    展澜垂着头,看着怀里的药,苦涩地笑了出来。

    公子总是这么心软,从前展澜就觉得自家公子心太软。

    自三年前展云天性情大变,所有人都说展云天变了,唯独展澜觉得公子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个公子。展澜觉得公子虽然嘴上说要争取逍遥楼的阁主,但其实他并不多么想当那什么阁主。展云天本性良善,过于心软,去统领一群杀手根本就不会是他喜欢做的事。看,现在他就连对待背叛者都狠不下心。

    因为对展云天足够了解,因为知道他不管话说的多么决绝,心却很软。展澜决定再求他一次。

    “公子,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只这一次一时糊涂,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救我出去,只求你看在从前的份儿上,救救柳澄。”

    展澜指了指对面正在傻笑的柳澄。

    “鬼迷心窍,不可救药!”

    展云天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公子,求求你了!”

    “你他妈求我有什么用?!柳澄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四处挑拨找事,天天和叶长斋作对,就算能过了安雨这一关,你以为景慕能看着我救她出去吗?!景慕早就恨不得活剐了她!”

    展云天简直暴跳如雷,展澜的眼睛是瞎了才会看上柳澄这种人的吧?!这种女人到底有哪点可取之处!

    “公子,你知道在这牢里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不是被严刑拷打,而是看着她被严刑拷打。她已经疯了,已经不会再害任何人了,你救救她好不好?”

    展澜拖着被打断的双腿爬到了牢门旁,呜咽着,伸出手想去拉展云天的衣摆。那双手也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展云天看着展澜匍匐着爬过来,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血肉模糊的手,突然就红了眼。

    展云天蹲下身去,伸出手穿过牢房门的空隙,拨开展澜满头结着血痂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展澜,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但是我不会救柳澄。”

    “公子!我求求你了!”展澜哭着一把抓住展云天的手,血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展云天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团黏糊糊的血肉包裹住了。如果不是强忍着,展云天几乎也要哭出来了。

    “展澜,你记住,我会救你,也只会救你。再坚持一段时间,不准疯,更不准死。”

    展云天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

    展沉砂听了自家哥哥的一番话后,痛哭了一阵,越想越不是滋味。叶长朝难道真的没有喜欢过她吗?其实她一直都是怀疑的,不肯定的,却从来不敢问出口。展沉砂生怕有些话一旦说开了,她就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可是今日,她想了又想,哭了又哭,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叶长朝问清楚。

    纵然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展沉砂擦干眼泪,特意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襦裙,想压一压身上的浮躁之气,显得文静一些。

    手里拿起那浅蓝色的裙子,眼泪却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

    看,她还没有去找叶长朝,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知道他喜欢文静的性格,知道他喜欢淡雅的衣服。而这些,和她的性格与喜好截然相反。

    “小姐,你今日怎么不穿明艳些的衣服了?小姐……”

    正在替展沉砂更衣的丫环看到自家小姐又哭了,登时便住了口。

    唉,最近他们府上总是愁云惨淡的……小姐和公子都不似从前那般活泼开朗......丫环摇了摇头,满心担忧,却不敢逾距多说些什么。

    展沉砂默默地换好衣服,默默地出了门。

    一路上她都在挣扎,真的要问出口吗?叶长朝说不喜欢她那她该怎么办?不问出口吗?难道就这么一直装傻下去?不,她不想再装傻了,她一定要一个清楚的答案。

    今日恰逢景慕闲来无事,弄了些古玩来给叶长朝品鉴。两个人正在研究一个蓝底白花的玉瓶,景慕余光便瞥到展沉砂走过来。

    景慕伸出两指敲了敲叶长朝的肩,指着那些古玩,“东西就放你这儿,挑两件你看的上眼的替我送给姑姑和姑父,就说侄儿这些日子不见他们,甚是挂心!”

    “我父亲母亲听到你这些话只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叶长朝无语扶额。

    “你懂什么,长辈们就喜欢听这种话。不说了,美人梨花带雨来相寻,你的美人来了,我先撤了!记得替我带话!”

第六十二章 长朝无情

    叶长朝闻言转身,果见展沉砂站在门口。景慕在门口跟她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长朝……”

    展沉砂试探性地喊了叶长朝一声。

    “怎么眼睛这么红?展云天最近好些了吗?”叶长朝像从前一样走过去,温柔地揉了揉展沉砂散在肩上的头发。

    这是自她提出让皇上下旨逼长白嫁给展云天,撒谎害的长白发烧,又打了长白一个耳光之后,叶长朝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没有提之前两个人之间的冷战,也没有提她打了长白一巴掌的事。

    叶长朝什么都没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又和从前一样温柔地关心展沉砂。可是展沉砂的心里却更慌了。

    不是这样的,两个人吵架又和好不该是她和叶长朝这个样子的。

    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话,也没有真诚地互相道歉,有的只是假装无事发生。

    可是真的无事发生吗?明明当初的问题还在,明明心底的隔阂也还在……

    “到底怎么了?嗯?”

    叶长朝又温柔地问了一遍,展沉砂却崩溃大哭。

    “不是这个样子的.....长朝,我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明媚张扬的姑娘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那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

    叶长朝拿出手帕,轻轻拉开展沉砂捂着脸的双手,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别人都是冷淡的,唯独对她是温柔的。这是一双何其温柔的手在帮她擦泪,可是为什么,她却更难过了呢?

    “叶长朝,你为什么不骂我害的长白发烧?为什么不骂我打了她一巴掌?你应该骂我,你应该和我吵……”

    展沉砂推开了那帮她擦泪的手,她不要这种意义不明的温柔。

    “傻瓜,你和长白是好朋友,她都原谅你了,我为何要责骂你呢?事情都过去了,这些日子云天出事,我知道你也不好受,别再哭了,好吗?”

    “所以说,你并不是因为偏爱我而不责骂我,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责骂我对吗?”

    展沉砂一向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容易犯迷糊,此刻却是异常理智。很尖锐地就指出了这两者的不同。

    “沉沉……”

    “叶长朝,”展沉砂迅速地打断了叶长朝的话,她害怕自己再次沉迷于他的温柔,就无法问出口了。

    展沉砂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长朝,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好,待我与众不同。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我们两家大人长期以来的嘱托?你对我的好里面有几分是因为我本人?”

    “我会娶你,也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叶长朝郑重地说道,可惜却答非所问,这样的回答绝不是展沉砂想要的。

    “长朝,你正面回答我,你喜欢我吗?不要试图逃避这个问题。你不是长白那个木头心,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情感。叶长朝,回答我。”

    “我会娶你,只要你喜欢我。”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喜欢你,但是只要你喜欢我,不管我喜不喜欢你,我都会娶你。

    “为什么?你都不喜欢我,你拿什么娶我?!叶长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娶我?我不信叶伯伯和叶伯母会逼你娶我!既然没人逼你,你为什么要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自我懂事起,便知道展叔叔和我母亲之间的事,是母亲对不起展叔叔。再大一些,又看出云天对长白的心意,可是目前看来,似乎长白又要对不起云天了。沉沉,叶家亏欠展家太多,如果我再亏欠你,只怕两家之间的交情就要走到尽头。家族世交,岂可轻废?”

    原来竟是这样,竟是因为这样叶长朝才对她与众不同。展沉砂简直都要为眼前这个男人拍手叫绝。

    “叶长朝你可真行!景家,叶家和展家这一代出了你这么一个顾全大局牺牲自我的人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告诉你,你别自以为是了!我也没有多喜欢你,更不想嫁给你这种冷心冷血的人!你听清楚了,以后就算是你想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展沉砂哭着夺门而出。叶长朝立即安排了侍卫在后面跟着,把她安全送到家,以防她在气头上出什么事。

    “啧啧啧!长朝,这就是你不对了啊!”

    景慕一边摇头一边踱步走了进来。

    “你不是走了吗?”

    “走了,想起来扇子没拿,又回来了。”景慕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朝那堆古玩眨了眨,只见一把扇子躺在那里。

    “景枝那小丫头,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要我帮她寻一把好看的扇子,说是要当作她老爹生辰的贺礼。”

    景慕一边说着一边将扇子拿到了手里。“哗!”地一下单手开扇,然后将扇子凑到叶长朝面前扇了扇。“一向知道你对展沉砂虽然用心却没动心。但是你说你既然都要娶她了,何必不撒个谎,就骗她说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呢?”

    “想骗来着,没能做到。”

    叶长朝修长的手拨开眼前的扇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声叹气,只看那张冷峻的脸,景慕几乎都要以为他对这件事没什么情绪波动了。

    “展沉砂说的对,咱们这一辈的孩子,人人都为自己的心活,只有你为了家族在活。从小就你操心最多,如今还是这样。长朝,不累吗?你现在打算和展沉砂怎么办?”

    “按她的意思来,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展沉砂的意思?她一向要强,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要照她的意思,你俩绝对没戏了。”

    “照她的意思来就行。”

    叶长朝其实最近一直有思考他和展沉砂之间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景慕正和叶长朝说话,却见景慕和叶长朝的侍卫都急匆匆来报信,“公子,展澜死在牢里了!”

    “怎么死的?展云天知道了吗?!”

    叶长朝和景慕异口同声。

    “林迟,你说!”

    景慕命自己的侍卫回话。

    “展公子已经知情,展公子去天牢里探望展澜,被忠灵公主知道了。忠灵公主随后就去天牢……杀了展澜......”

    林迟言语多次停顿,他和展澜私交不错,展澜被杀,他也十分难受。

第六十三章 红色 蝎子

    “展云天现在在哪?”

    “听宫里的侍卫说,还在宫里。”

    “糟了!”景慕心下自觉不妙。

    “只怕展云天要和安雨拼命。”叶长朝和景慕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对展云天都太过了解,知道展澜对于展云天的意义。知道就算被背叛,展云天也绝不会想要展澜的命。

    “进宫!”

    景慕和叶长朝异口同声。

    展云天想救展澜。想在宫里救人,就必须经过皇上的同意。可是展澜被关是因为安雨,要不要放了展澜,还要看安雨的意思。只要她松口,皇上那边才好求情。

    展云天在天牢外面徘徊了几圈,正琢磨怎么才能让安雨松口。

    未料安雨突然带着大批宫廷侍卫就来了。她身穿红衣手执红伞,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

    展云天看着安雨走过来,就好像看到一只红色的蝎子爬了过来。令人作呕,并且要随时防备着她的刺。

    “展云天,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着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雨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你一定猜不到为什么,我啊!故意等你来就是想确定你还在意展澜的死活。你知道为什么展澜这个早就该被千刀万剐的人能活到今天吗?”

    “你想做什么?!”

    展云天收紧了双手。

    “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死!把展云天给我抓起来!”

    安雨一声令下,侍卫们齐刷刷地出动,瞬间就将展云天包围了。展云天虽然武功够高,可是面对这么多大内高手,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进宫不能带武器,展云天身上今日没带剑。

    结局不言而喻,展云天被那些侍卫抓了起来。

    安雨命令侍卫押着展云天向天牢里走去,直到走到展澜的牢门外,安雨命人将牢门打开。

    “展云天,我从青楼里被扔出来的那天早上发过誓,我要好好活着,活着杀了你们每一个人!可是我就想啊,你说死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才最好玩儿不是吗?我要让你们统统都生不如死!”

    安雨话落,一把从旁边侍卫腰间的刀鞘里抽出刀来,向展澜走去。

    “别杀他!”展云天红着眼吼道,“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了展澜?!只要你开口!”

    “怎么做都不行哦!”安雨咯咯地笑着。“把展云天拉近点儿,免得他看不清楚。他们主仆感情好,可得仔仔细细看着才行!”安雨一边命令侍卫将展云天拉的离展澜再近一点,一边将手里的刀抵在了展澜的胸口。

    “别杀他!我求你了!”

    “哦?你求我?求人都是站着求的吗?不用磕两个头的吗?”

    “公子,别求她!”

    展澜握着那把抵在他心口的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

    “展澜!!!”

    展云天疯狂的想挣扎到展澜身边,却被侍卫死死地抓住。

    “公子……对不起......来生我......我还跟着你......一定......一定不会背叛你了......你不要......不要为我难过......我......我只是解脱......解脱......了......”

    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展澜瞪大的双眼,无论展云天如何喊叫,那双眼都不能再给他回应了。

    “啊!!!!!!!!”

    对面牢房的柳澄看到展澜死了,突然尖叫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玩儿了!不是吗?”

    安雨大笑了起来,一把拽出展澜胸口的刀,血溅了展云天一脸。

    “可惜啊!弄脏了你的刀,回去好好洗洗吧!”

    安雨将刀装回侍卫的刀鞘里,侍卫们都噤若寒蝉。

    站在这里的每个侍卫都觉得忠灵公主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可是站在这里的每个侍卫都不敢反抗安雨。

    “好了,放开他,我们走吧!”

    随着安雨的命令,侍卫们放开了展云天,跟随安雨离开了天牢。

    “展澜!”展云天一把抱住展澜,痛哭出声。

    就在刚刚,展云天还告诉展澜,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可是他却并没有做到。

    “展澜,我带你出去,咱们回家。回家让长白给你治伤,她医术好,你一定会没事的。”

    展云天颤抖着手将展澜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走出天牢,一步一步都是血。

    从天牢到宫门口,一路上不少宫女和太监看到了一个满脸满身血淋淋的活人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都惊声尖叫。

    景慕和叶长朝是在宫门口找到展云天的。

    展云天感到两个身影挡住了去路,抬头便看到了景慕和叶长朝。

    “你们怎么来了?长朝,你快回去叫长白预备些包扎伤口的药,让她准备给展澜治伤。”

    叶长朝按住展云天的肩,伸手探了探展澜的鼻息,又摸了下展澜的脉息,“展云天,他既无呼吸也无脉息了,你得接受现实。”

    “你胡说!”

    “他没胡说,是真的。”景慕试图从展云天的背上接过展澜,却被展云天撞开了。

    “滚开!你们都胡说!”

    “别发疯了!展澜真的死了!”

    景慕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不能就这么由着展云天背着展澜从宫门口走到展府,不然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骚动。

    展云天被“死”字刺激的清醒了,“你们说的对,展澜死了!被安雨杀死了!我要杀了安雨!”

    展云天小心翼翼地将展澜放在地上,扯过宫门口侍卫的佩刀,就要往宫里冲。

    “你疯了!你这怎么可能在宫里杀了安雨!你在这里动手就是刺杀公主!你不要命了!”

    景慕拦腰从身后抱住展云天,他和叶长朝匆忙赶来,就是生怕展云天在宫里动手,再出什么事。

    叶长朝赶紧点住了展云天的穴道,拿出他手里的刀还给侍卫,在展云天耳边说道,“你先冷静,要动手也不是在这里。先安置好展澜,咱们再从长计议。”

    展云天无力地闭上了眼,“你们说得对,我在宫里杀不了她。我要是能杀了她,展澜就不会死了。”

    “知道你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你不能就这样当街背着展澜回家,不然会引起骚动。我让人准备马车,我们一起坐马车带他回去。你要是答应的话就点点头,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叶长朝耐心地劝着展澜。

    只见展澜认命地点了点头,泪水流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长白进宫

    展沉砂看到叶长朝进来的时候,以为他是来跟自己认错的。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便看到哥哥背着展澜回来了。

    展沉砂一向都被保护的很好,娇贵的千金小姐,生活的无忧无虑。从未没见过血腥的场面,更没见过死亡。

    在当那个遍体鳞伤不会呼吸的展澜出现在展沉砂眼前的时候,展沉砂晕了过去。

    叶长朝下意识地接住展沉砂,将人揽在了怀里。纵然是不心动,可是多年的保护已经成了习惯。叶长朝习惯了在第一时间去保护一个叫展沉砂的女孩子。

    “公子,展澜死了。”

    付寒秋正在陪付母吃饭,付归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付寒秋蹙眉。

    “说什么呢?”

    付母喝完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问道。

    付归看着付寒秋,用眼神询问他要说吗?在得到了付寒秋的同意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对付母说,“展澜死了。”

    “展澜?展家孩子身边的那个跟班?”

    付母从旁边丫环的怀里接过自己的大眼睛猫。

    “是。”

    “不是说前些日子因为害了那安雨被抓进牢里去了吗?怎么死了?皇上下令杀的?”

    付母揉了揉怀里的猫问道。

    “安雨杀的,听说今日展云天去天牢探望展澜,安雨当着展云天的面杀的。”

    “这丫头心思着实狠毒。”付母嫌恶的皱了皱眉,“女儿家清誉被毁,她恨展澜要杀了展澜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非得当着展家孩子的面儿就太可恶了!罢了,我如今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事。寒秋,你以后给我离安雨远一点,万万不可去招惹她,本来她就对你有意,你要是真把她招回来,我可不认这样的儿媳!”

    “是。”

    “说起来,你和叶长白最近怎么样了?我原本顾虑她瞎了,没想到那丫头竟是装的!既如此,那丫头的模样性格家世都很好,我对她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母亲!”

    付寒秋拧眉,他不喜欢母亲对长白评头论足。

    “知道,不说了不说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吃吧,我出去走走。”

    付母抱着自己的大眼睛猫离开了。

    “长白知道展澜的事吗?”

    付寒秋侧头问付归。

    “好像不知道吧,叶长朝和景长捷都去了展府,但没听说叶小姐去。”

    大家都已经得知展澜去世的消息,唯独一整天都呆在药房里研究药材的长白还全然不知情。

    展沉砂昏睡在床上,叶长朝陪在她身旁。展云天抱着展澜的尸体不撒手,景慕强行把他打晕了,准备和叶长朝合计接下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在家里的长白接到了宫里的口谕,说是皇后腹痛不止,想请她去宫里帮忙医治。

    长白心下有疑,皇上一向将皇后保护的很好。专门安排的两位御医随时听皇后的差遣。按理说,御医怎么可能连腹痛都治不了呢?如果腹痛不止,找御医不应该比找她快吗?

    自长白决定留在京城不再离开后,听说长白医术好,与叶家私交不错的府第虽然常有人来请长白帮忙看病,但是皇后却从来没有叫过长白。

    长白心下有疑,看着那来传话的公公却是不陌生,进宫的时候有见到过,确实是皇后宫里的。如此说来,又不像是传假口谕的。

    “长白姑娘!快些吧!皇后娘娘可熬不住疼呐!”

    传口谕的公公见长白站着没动,便又催了催。

    “公公莫急,我去拿药箱。”

    长白借着拿药箱的时间,叫了暗卫迅速去查,看皇后娘娘是否真的不适。

    好在叶府离皇宫不远,叶庭深安排在女儿身边的暗卫又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不过一会儿,暗卫便来回话,“皇后娘娘确实身体不适,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皇上呢?”

    “皇上刚知道,大发雷霆,又派了一个公公来传旨。估计马上就到。”

    “是我多心了吗?”

    长白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不敢耽搁,赶紧收拾药箱。

    “小姐,还有一事,展澜今日在天牢里被忠灵公主杀了,当着展公子的面!”暗卫急忙把这一消息告诉长白。

    “你说什么?!”

    长白手里的药箱掉在地上。暗卫跟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长白一边捡起药箱一边喃喃自语,自从安雨出事后,哥哥就再三嘱咐她,没事不要出门,更不要进宫。

    今天展澜被杀,她又被要求进宫......还有展云天,不知展云天此时如何了?他那么重情重义,展澜的死只怕能让疯掉......

    可惜长白来不及思考太多,如暗卫所言,皇上派来的公公来传旨了。

    管家急匆匆跑进来说,“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小姐快些吧!”

    “我知道了。”

    进宫不能带武器,但长白毫不犹豫地拿起此刻是匕首模样的云起剑,放在了药箱暗格里。

    此刻皇后娘娘的病要紧,应该没人会查她的药箱。

    “叫你们暗卫中四个武功最好的,一人端一盒药材跟我进宫,但是别带武器。另外派一个人去找我哥告诉他我进宫了,如果超过一个时辰还没出来,就让他进宫找我。”

    长白对那暗卫说道。

    长白想,皇后的病既然是真的,她为皇后医治呆在皇后身边的时间应该不会出事。安雨就算真的设下圈套,只要她在皇后宫里拖时间,不离开皇后宫里,问题就不大。

    就这样,长白安排了四个暗卫,帮她拿着四盒宫里可能没有的名贵药材。

    “长白小姐,这......”

    两个公公面露难色地看着长白身后捧着药材盒的侍卫。

    “他们手里的药材可能会对治皇后娘娘的腹痛有用,不是说皇后娘娘腹痛不止吗?快走吧。”

    “可是,这......”

    “快走吧!”

    不等两个公公可是来可是去,长白态度强硬地要带着侍卫。

    长白本想带更多人的,就是怕被阻拦才只选了四个。如果发生什么事,四个是她有自信自保的最少人数了。

    长白想,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她一定要保证自保。

第六十五章 安雨设局

    在长白意料之外的,侍卫要检查她的药箱。但又很奇怪,那侍卫明明已经发觉了她药箱有暗格,却好似不知道一般,并未查看。就这样,长白顺利地带着云起剑进了宫。

    侍卫的这一番检查,让长白心里的怀疑又添了几分。以前她进宫,因为是叶庭深和景舞的女儿,所以从未被查过。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进宫后,那两个传话的太监便急急忙忙离开了。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你们四个听着,等下别人给的东西不要吃,给的水不要喝。要是有人想把你们支开,你们就随机应变,主要是要防着安雨。希望是我多想,如果今天真的出事,保护我的同时记得保自己的命。”

    长白一边往皇后宫里走,一边对后面的六个暗卫低声说着。顺便把药箱里的匕首不动声色地藏到了袖袋里。

    “是。”

    侍卫们齐刷刷答道。

    长白离皇后娘娘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正经过安雨的祁雨宫的时候,突然有个丫环跑过来,告诉长皇后娘娘不痛了,没事了……

    “皇后娘娘好了吗?但我既然来了,还是帮她看看吧。”

    长白看了一眼祁雨宫三个大字,就在安雨的宫门口,这丫环跑过来,未免太巧了.....

    “皇后娘娘说劳烦叶小姐跑一趟了,但是她此时太累了,只想休息,不想见客了。”

    长白看眼前的丫环眼神躲躲闪闪,明显有问题,便改口说,“是吗?那我去见见皇上。”

    “皇上……皇上现在没空......皇上正在陪皇后娘娘。”

    丫环说的磕磕巴巴的,随后又急急地说了一句,“叶小姐快跑!快出宫!”

    “吃里爬外的东西!”

    只见安雨撑着红伞从祁雨宫出来,她启动伞上的机关,有钢针穿过那丫环的喉管,一针致命。丫环登时便没了气息,一头栽在地上。

    四个暗卫立刻扔了手中药材,警惕的护在长白四周。

    长白的手覆上那丫环的双眼,她是为她而死。这不是长白第一次面对死亡,却是第一次面对有人为她而死。

    这么多年,景家叶家如此纵容安雨,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不知满足。长白开始怀疑,父亲和皇帝舅舅总是嘱咐他们对安雨好一点,让着安雨一点,这样真的对吗?

    一向听从长辈嘱咐的叶长白,突然开始动摇了。不管安雨的父母曾立下多大的功劳,如今安雨这个样子,他们真的还要再纵容下去吗?

    “叶长白,你倒聪明。还知道派人来宫里打听皇后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幸好我早有预备,不然还真是骗不到你。”

    “那两个传话的公公怎么回事?”原来连皇后娘娘生病竟都是假的,是安雨一手安排的。可是长白不信安雨能连皇后和皇上身边的人都收买了。

    “怎么,你医术这么好,竟然不知道易容术吗?”

    安雨嘲讽地笑道,枉费叶长白医术这么好,竟然连那两个公公是易容的都没看出来。

    “小姐,是我的失职。”

    那个长白派来宫里打探消息的暗卫向长白道歉。

    “没事,事出紧急,你也根本没时间求证消息的真伪。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长白低声说道,她心里很清楚,父亲派给她的暗卫不可能不尽心。

    不过安雨同是练武之人,耳力不弱。纵然长白压低了声音,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叶长白,今日你怎么办都不行!”

    安雨得意地笑道。

    “两个人跟我在这里周旋,另外两个人去找皇上。”

    长白对身边的暗卫说道。

    “叶长白,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是说了你怎么办都不行的吗?你和这四个侍卫要是敢动,我就立马杀了她!”

    安雨一边说一边示意祁雨宫宫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打开宫门。

    长白顺着安雨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叶长斋被五花大绑的捆在祁雨宫里,脸上有伤,安雨应该对她动过手。

    “叶长白,你敢反抗,或者大喊大叫,或者你的侍卫要是敢离开这里半步,我保证叶长斋立马就去见阎王!”

    安雨看到长白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特别开心。很好,叶长白,你不是很高傲吗?我看你今天还怎么高傲!

    叶长斋怎么会在祁雨宫?!长白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安雨今天是花了大工夫要对付她。

    “长白!别管我!快走啊!”

    叶长斋朝长白喊道。

    “贱人!”安雨生气地走过去给了叶长斋一耳光,“我说过吧?要是敢再喊,我就赏你一碗滑胎药!”

    叶长斋有身孕了。她月信推迟了好久,心下隐隐约约觉得是有喜了,又怕不是,害的景慕空欢喜。于是叶长斋特意没带映月,自己出门去看郎中,想确认一下。

    结果确实是有喜了,但却被安雨的人抓到了祁雨宫。安雨成了第一个知道叶长斋有喜的人,因为她被抓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安胎药。

    “别动她!”

    长白的心揪了起来,叶长斋决不能出事。

    “动不动她取决于你啊叶长白,她可是因为你才被抓的,你才是罪魁祸首啊!要不是你太奸诈,你说我至于绑她吗?还不是因为怕你反抗我才这么做的。长白,她挨的每一巴掌可都是替你挨的哦!”

    安雨的手就放在叶长斋的脸旁边,如果长白让她不满意的话,她随时等着再给叶长斋一巴掌。

    “你想怎么样?!”

    长白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什么逃跑,什么自保,统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叶长斋得好好的,叶长斋肚子里的孩子得好好的!

    “我要你老老实实被绑进祁雨宫,不准反抗,不准求救。你的这四个侍卫也给我乖乖束手就擒。”安雨一边说一边朝身旁的侍卫抬了抬手,“弓弩手准备。”

    安雨话落,只见四周出现了很多侍卫,手里的弓箭直指长白。

    “叶长白,或许你也可以试试硬闯。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皇上先来。”

    “小姐!”

    长白还没说话,身旁的四个侍卫已然急了。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安雨,我可以照你说的做,但是你要先放了叶长斋和他们四个。”

    长白看了看身边的侍卫,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安雨就是个疯子,如果不顺着她,长白怕叶长斋和孩子真的出事。

第六十六章 拖延时间

    “那不行,放了他们还怎么控制你。叶长白,你不会以为自己现在还能跟我谈条件吧?”

    安雨朝着叶长斋的脸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叶长斋的脸已经红肿不堪,嘴边满是血迹。

    “安雨!”

    长白怒吼一声,她确信,她就是在那一刻对安雨动了杀心。

    “怎么样啊叶长白?”安雨笑的越发开心了。叶长白越不开心,她就越开心。只见安雨又朝叶长斋扬起了手。

    “我答应!”

    长白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四个暗卫也只能听长白的话,束手就擒,被安雨的人关了起来。

    长白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叶长朝进宫来找她。只要能坚持一个时辰,就能等到哥哥来救他们。哥哥一向敏锐,一定会发觉皇后娘娘的病是假的,一定会看穿这个骗局的!只要哥哥看穿这个骗局,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就会没事的,长白告诉自己。

    看到长白真的被绑起来,安雨也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安雨也是在赌,赌叶长白会救叶长斋。如果叶长白真的狠下心来不救人,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叶长白,为了抓住你,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吗?要找人易容,要买通宫门口的侍卫,最重要的是还要趁叶长朝不在家。叶长朝可太难缠了,他要是在家,我可没把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今天的机会,你说我对你用不用心?”

    安雨提到叶长朝时,竟然有些赞赏一样的口气。

    长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宫门口的侍卫是被安雨买通了才非要检查自己的药箱的。可是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药箱有暗格而不管呢?算是良心发现吗?

    “长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叶长斋肿着脸,十分愧疚的说道。

    “咱们之间不说这些话,你没事吧?”

    长白看了看叶长斋的肚子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犯恶心。”

    叶长斋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安雨把她嘴打破了,血腥味让她直反胃。

    “你们俩还有闲心聊天儿呢!”安雨气急败坏,她不能忍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叶长白竟然还敢无视她的话。“叶长白,看来你是完全没意识到我抓你来做什么的是吧?”

    “我知道,无差别报复。你被从解忧苑扔出来的那天早上和我说过,你会报复我们每个人的。”

    长白怎么会不知道安雨为什么抓自己呢?从前没事她还要故意找些事来刁难别人,何况如今。

    “别和我提解忧苑!”

    安雨可听不得解忧苑三个字,一把扯住长白的头发,将长白拉的仰头看着她。

    “叶长白,该被万人唾弃的人是你!我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被你害的!你还敢跟我提解忧苑?”

    “与我何干?”长白的头皮被扯的生疼。她真不明白,安雨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她头上?

    “与你何干?叶长白,你竟然敢问与你何干?!明明是你喜欢上了帝辞那个比你父亲都大的老男人!明明该被万人唾弃的人是你!是展云天为了帮你瞒住这件事才故意把我带到青楼去的!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到青楼,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我又怎么会名声尽毁!叶长白,事到如今你竟然有脸问与你何干?!你说与你何干!”

    安雨将长白的头发扯的越发紧了,长白头上的玉簪“叮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几节。

    旁边的叶长斋顾不上脸上的疼和如今危险的状况,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里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探究的神色。啥?长白喜欢帝辞?!

    “展云天一向都不会主动找事情,一般都是事情找他然后他才会反击。安雨,我不信你没招惹他他就主动把你带到青楼。”

    长白很巧妙地绕开了帝辞的话题。她了解展云天,如果不是安雨主动挑衅,展云天不会无缘无故因为安雨知道了些事情就对安雨做那么出格的事的。

    “展云天不会主动找事情?你的意思是解忧苑的事是我自找的是吗?是我在主动找事情是吗?!”

    明明安雨才是此刻的主导者,可是她却被气的浑身发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天后面发生的事谁也不想。展云天不想,我也不想,我们大家都不想。”

    长白说的是真心话,安雨的确做了很多坏事很多错事。可是惩罚安雨的手段有很多,她不该被衣衫不整地扔在大街上,哪怕杀了她,也比衣衫不整地把她扔在大街上好。

    但是不管长白是不是真心的,安雨认为她的话绝对不是真心的。

    “你们都不想?呵!”安雨另一只拍了拍长白的脸,“叶长白!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鬼才会信你说的话!从小到大你们都讨厌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巴不得我出事呢!我出事以后你肯定很高兴吧?”

    “我没有高兴。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讨厌你?”

    长白忍着头皮的疼痛,她这会儿倒是很乐意和安雨聊,聊的越久越好。只要这么聊下去,安雨顾不上使别的坏,能聊到哥哥来救他们就好了。希望景慕哥也能尽快发现叶长斋被劫了,这样他们被救出去的几率就大一些。

    “我根本就不需要问!你们嫉妒我不是皇上亲生的女儿却能得到皇上的偏爱,你们嫉妒我后天得到的高贵的身份!你们都觉得自己尊贵,没想到被我一个不是皇室血统的人踩在头上,所以你们嫉妒!”

    安雨想起来就恨,明明她曾经那么想融入他们,想和他们做朋友。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肯接纳她!人人都说叶长朝看着面冷,其实很和气,可是就连这群人里最和气的叶长朝都不肯接纳她!

    “我们没有嫉妒你……”

    长白试图解释,却被安雨打断。

    “如果不是嫉妒,那你们为什么每个人都不肯和我做朋友!”

    这句像小朋友吃不到糖闹脾气一样的话,安雨说出来时连自己都愣住了。她在说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难道还需要乞求别人和她做朋友吗?她一向都一呼百应,她根本就不需要乞求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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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介绍:
王侯将相之门,享锦衣玉食之福,承骨肉相残之苦。谁又比谁活的更容易?
觥筹交错间,刀光剑影时。
阿绎,原来这就是你,舞剑时有惊鸿之姿的你,远望时宁静茫然的你,被冷落时与世无争的你。这样的一个你,我怎么会放手呢?
叶庭深慢条斯理地帮景舞系玉佩,他离的很近,景舞隐约闻的到淡淡的墨香。修长干净的手指格外温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平战事,定天下。
以帝辞的性子,杀戮,才刚刚开始。
帝辞,你不是没有弱点,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落入困境。
冷面将军为谁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面将军为谁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