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王钟麟冒着冷汗,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痛感很快就传到了他的大脑,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在做梦,自己吊着半口气的老师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这话还怪怪的,什么叫把魏地献于嬴家?
但遗憾的是王钟麟最后还是听懂了他的亲老师韩易先生的意思,搞半天,自己老师到死还向着嬴家……
“韩老先生不仅识趣,而且还很有诚意,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藏着掖着了,我叫雪听雨,奉王上之命前来取尔等首级,不知道韩老先生可否送我个顺水人情?好让我回去跟王上交差?”
雪听雨懒洋洋的说道,此刻的她就像只收敛爪牙的猛虎,看似是只毫无危险的肥猫,但在她面的却不是一群能当午餐的老鼠,而一群抬手可灭的蝼蚁,故而她视那王钟麟背后的数千铁骑为无物,说要取那兵圣王钟麟和天下第一谋士韩易的性命时,语气平淡的像在问你吃没吃饭。
但在王钟麟眼里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却浑身冒着黑气,危险异常。
王钟麟心想:雪听雨?好像从那听过这个名字,邪教的人?还是邪教是她的……
“抬老夫过去,老夫还有话说,请这位姑娘转告给嬴家的丫头的。”
此时,数千铁骑裂开一道豁口,一口漆黑的棺材被十几个大汉抬了出来,那苍老的声音正是从那棺材里传出。
毫无疑问,那被誉为天下第一谋士的嘴炮王韩易即将油尽灯枯。
他这出焦陵城就根本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所以他命他的学生和子嗣将他装入本在四年前就该长住的棺材中,让人抬着他来见他效忠一生的嬴家人,可他也没想到的是,嬴非君那个死丫头根本就不想见活着的他。
那他不是白死撑了四年?自己死守着的秘密岂不是白守了?绝对不行,他可以白死,但那个秘密却不能不说,那关乎着嬴家未来,准确的说,那个秘密关乎着嬴非君的未来。
雪听雨也不矫情,听说那快死的老头子有话对嬴非君说当即便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雪听雨来到那口棺材前,看着里面双目无死寂的枯朽老人,说道:
“说吧,我会替你转告的。”
韩易努力的动动嘴唇,微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一个惊天大秘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轻轻飘传入雪听雨耳中:
“陵有鬼兵……”
然后那威风一世的嘴炮王韩易就咽气了……
雪听雨记下拼命说出的四个字,陵有鬼兵?什么是陵内?什么又是鬼兵?
雪听雨摸不着头脑,但一旁的耳尖的王种麟其在瞬间明白那四个云里雾里的字,但还没待他这位兵圣欣喜魏地有救了的时候,雪听雨的手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雪听雨是个麻利人,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骨骼拧裂声响过后,那雪听雨就瞬间将那被称为兵圣的王钟麟的脑袋给拧了下来,而后她便再将另只手伸到了那棺中老人韩易的头上,在众人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雪听雨悠悠说道:
“现在你死透了,留着项上人头也没有什么用,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罢,韩易人头就被雪听雨从棺材里提了出来,至于棺内……还是不说为好……
“兄弟们给我杀那妖女!”
这时终于有一个反应快的将领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们的主将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人给一手拧死了,这让他怎不震怒?
当即喝令身后的数千人高马大的精兵骁将们向那黑衣妖女冲杀,那些人也都是没见过场面的莽汉,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位邪教教主的通神般的手段……
此时雪听雨离那数千骑精兵的距离极近,那数千骑兵甲得到那将领命令的一瞬间,立马便回过神来,忙催战马扬起铁蹄就想将前方的黑衣妖女踩成肉泥,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雪听雨双目含笑,时间仿佛定格。
一杆长长的青竹突然硬生生的横空拦住那那向前冲锋的数千精锐铁骑,一匹战马扬起铁蹄,眼看便要踩到那提首傲然独立的雪听雨,但不巧且神奇的是,竟被那一杆青竹拦下,青竹杆一震,由横转竖竟一一将那打头阵魏地精骑打退回了城门内,此时城门一关,一袭白衣御剑落地,眉宇如剑,明眸如星,坦荡荡荡对雪听雨说道:
“在下赵风,斗胆与邪教教主论剑。”
雪听雨闻言一笑,见到此人,她便明白,正教来支援魏地的身形凛冽者到了,昔日楚地南华城中正教剑字门主与那老乞丐毁我弟子吴二百道心的破事还没过去,正想如何去整整正教,然后再促进促进她和赵问道的夫妻感情,但你偏偏来了,好好好,也省得我去找你,论剑是吧?看我不给你折成断剑。
雪听雨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眉目如画的剑道奇才,嘿嘿一笑,尽显邪教本色,肚子里却开始酝酿了一罐坏水,只见她云里雾里的问道:
“赵风?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邪教之主雪听雨,怎么了?”
赵风一愣,然后说道。
“我是剑魔的弟子,你有胆跟我比?”
雪听雨说道,她有货真价实的本事,她是剑魔的亲传弟子,她的天资在那个百门争鸣的时代依旧是不可越过的顶峰,她有江湖中傲视一切的资本来傲视江湖,故而她不惧一切。
“哈哈哈,如果你是剑魔才更好不过。”
赵风大笑三声说道,他赵风可不是什么一触即溃的玻璃心吴二百,他手中的剑甚至可以决定这场正邪之争的胜负。
“你配提及那个人吗?”
雪听雨冷笑一声说道,挥挥手示意赵风放马过来。
赵风不再说话,对着雪听雨做了个请的手势,洁白的鞋尖踮起那杆拦下千骑的青竹杆,那杆青竹被赵风向着雪听雨一脚踢了过去,只听得一阵劲风呼啸,那竹竿转眼间便来到了雪听雨面前。
雪听雨淡然一笑,猛然一挥衣袖,那在赵风脚下能当千骑的青竹竿当即便在空中炸裂,碎成千片竹屑,雪听雨也对那赵风做了请的手势,刹那间,只见万千竹屑如潮水般刺向那白衣赵风。
赵风见状却不敢怠慢,背后长剑出鞘,只听得一阵剑鸣龙吟,赵风手中长剑脱手,直刺雪听雨而去……
第七十六章
雪听雨见状,先将手的两颗珍贵无比的人头往地上一扔,笑容更甚,心中说道:有趣有趣,此子练的竟是意剑的高手,好久没见过正教的意剑了,不知是否还和百年前一样的不堪入目?
雪听雨心里想着却不耽误灵动的身行游动,只见那赵风的脱手剑来势汹汹,那千片可分金碎石的青竹屑,在与那长剑擦过的瞬间便被纵横的剑气碾成湮粉。
眼见便要刺杀雪听雨,可就在这时,雪听雨却依旧若无其事,芊芊玉手一抬,伸出两只修长的葱指,在千钧一发之际,夹住了那柄势破碎竹的那柄正教“意”剑。
不待雪听雨装逼,就听赵风淡淡说道:
“落弑。”
闻言,那柄被雪听雨用手夹住的那柄长剑伶仃而碎。
雪听雨点点头,表示很有意思,随后便左脚后退一步,为她随后的惊天举动稳住身形。
赵风不解,剑眉一拧,那一招落弑便散落冲杀,杀气腾腾,化作一阵流星般的银光,大有将那邪教教主碎尸万段之势。
雪听雨稳住身形,不急不躁,黑衣长袖一挥,八方罡风猎猎,雪听雨起手抚落弑,那一招落弑尽入雪听雨宽袖之中。
赵风眉头更紧,而雪听雨则对那赵风斜头一笑,再挥袖,那柄落弑而碎的长剑被雪听雨从袖中甩出,其美名曰:“礼尚往来。”
赵风皱眉,冷哼一声,故作雪听雨袖抚落弑之势,大袖一挥,长剑再入他赵风之手。
长剑入手后,赵风挺身而出,形如剑锋,身似长剑出鞘,飞快的直往雪听雨杀去。
雪听雨左脚收回,双眸光芒大作,大手一招,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而来,落入她手。
赵风转眼杀至,剑气如虹,招起如风。
雪听雨眯着眼睛,朱唇上勾,右手横剑,左手负背,黑袖一抚,动身迎战。
剑接剑,剑起剑,剑落剑,剑气纵横,两人的身影从地上打到天上。
君且见,两道流虹入重霄!
就在雪听雨与赵风激烈交兵间,焦陵城中的无数百姓抬头仰望,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小点在无际的青天中你来我往,搅碎风云。
而那下令要踩死雪听雨的将领抬头望去后,冒了一身冷汗,原本被那杆青竹拦下的怒火瞬间便被扑灭,但很快安慰自己说这不过是妖术,而这人正是那生牛犊:
周长绪。
他望着那远处被士卒裹了白布的没头王钟鳞,想起了前不久他说过的话:去江湖闯闯吧……
此时,一黑一白两道流光掠过周长绪头顶,惊起众将士惊叹,其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兵激动的说道:
“那是两个人!那是两个人!”
而老兵们则摇摇头,拍了拍那小兵的脑门,长叹一口气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是神仙……”
周长绪仔细看去,那果然是两个凌风持剑交锋的人。
这直接将他健康的世界观击的粉碎,扪心自问道:
江湖,这就是江湖中人吗?
……
而掠过万千百姓头顶的两位“神仙”,却还不知道他们的举动在那些愚民心中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只见一柄长剑贯穿日,风清云散,残云缠绕着如柱的剑气直斩那一袭在空中傲然而立的黑衣雪听雨。
“傲锋。”
赵风轻声吐出二字,长剑脱手间,剑影如幻。
在空中,一袭黑衣猎猎作响的雪听雨单只右手转剑,潇洒无比,笑着说道:
“斩傲。”
剑拨八风散,意傲斩锋傲!
雪听雨将手中长掷出,长剑离手之时的刹那间,两柄剑,剑锋,锋芒相对,一道贯彻天地的剑气交织。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极速退出那片剑气交织的空域。
此时赵风的白色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着实拼不过那个女魔头,两个大招过去就算伤不了她,也总可以拖住她几秒种吧?
虽然很窝囊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赵风还不是神仙。
但令赵风没想到的是,那雪听雨实在太强悍了,居然在他逃出去的第一时间便追了上来。
一袭黑衣持剑,狂笑着直往赵风而来。
赵风长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月起!”
只见,赵风所佩长剑,再次化整为零,长剑碎片化为一轮盈虚变换的银月,欲偷袭雪听雨身后。
意剑为何物?
御剑的别称,但严谨来说,御剑只算意剑的一脉分支。
意剑分为三种,其一为便是众人熟知的御剑。
御剑的话,主攻的是剑气,乘天地之气,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既为御剑。
其二为化剑。
拈花为剑,折草为兵,无形化有形,杀人于无形。
修化剑入大成者,天下无可不可为剑,天下无物不失为有剑,究其根本是取无中生有之意。
如果说前两项凡夫俗子凭借自己努力还有些机会,那么这意剑的最后一种,便是仙人的专属了。
这其三叫做:仙剑。
从名字来看,这项本事就不属于凡人,这是剑道奥义的究极,也许有的人会一触既通,但更多的还是为此剑死磕一生的凡人,如果有人有幸触碰到这一领域,那么他极有可能靠得不是天资,也不是努力,而是运气。
万千人中,也许只有这一个人大彻大悟,但也许这一世的芸芸众生中一个都没有。
这便是说,如果想要贯穿意剑这一门,绝对比登天还难。
而非常巧的是,正教赵风,便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位贯穿意剑的奇才。
而更有趣的是,雪听雨偏偏是这仙剑的中顶级中的顶级高手,当然,除了她师傅剑魔费羽那个变态。
所以,赵风被吊打这本就是情理之中。
然后,咱言归正传。
雪听雨根本就不管她背后可能会要了她命的一招月起,而依旧直追那已经开始四处逃窜的赵风。
赵风面如黑铁,他此生还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败绩或胜绩,所以他在那冰封的江湖之中也甚为低调。
他此次出山是想拿邪教教主开刀,然后再与那赵问道一决雌雄,按照他的计划,最后应该由他接过正教之主的大权,最后作为一代风风光光的剑仙白日飞升,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平淡无奇,但这是他练剑的理由,就那么简单,而成全他这一切的就是他的仙人气运。
但可他也万万没想到的是,雪听雨这位剑魔弟子又兼任邪教教主的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自己好不容易悟出来的几招居然连根毛都没能伤她……
第七十七章
赵风使尽了浑身解数,既想跑,也想让那招月起斩杀雪听雨。
但他却并不想冒生命危险,他知道,如果有但再和邪教教主雪听雨交锋的话,会有极大的可能两败俱伤,而他作为未来的正教教主,有大好的前途,完全没必要现在和邪教死磕。
但到最后,其实是他多虑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两败俱伤,只有雪听雨完胜赵风。
就在赵风还在犹豫着回头拼命还是弃剑快逃的时候,他只感觉背后一阵寒风抚过。
这时,雪听雨已经赶上了赵风,雪听雨脸上带着一抹邪笑,就静静等着那赵风回头。
赵风不出雪听雨所料,果然回头一望,只在那赵风回头的一瞬间,雪听雨反手收剑,行云流水,千钧一发之际,抬手向那赵风打去,只见雪听雨手中的剑柄狠狠的跟赵风英俊的面庞来了个亲密接触。
随后只听,砰地一声。
赵风被在空中击落,那道白色流光拦也拦不住的猛然坠地。
雪听雨将那赵风击落在地后,甩袖转身,姿意凛然,捻起玉指便弹那一招盈虚变化的月起。
浩然九天之上,只听得一阵悦耳的金属伶仃声音和雪听雨的轻声说道:
“月落。”
那柄化形银月的长剑,月形散落,似水中月被石子击起的涟漪搅碎,一轮碎月自九天而落。
九天之上,一袭黑衣风姿英发,雪听雨亦俯身落地。
只见一道黑色的流光直追那一式银月落地。
白光还没落地之时,赵风被打了脸心中却不生气,脑子里却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一个古板的老头子,他常常说命,说一切都是命注定,有好命也有坏命,而你赵风则是好命的中的极品,只要你跟我学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也会出人头地,若稍加努力,这江湖便唯你独尊……
唯我独尊吗?
他看着空中落下残月,和那从银月中露出的一抹黑色流光。
……
“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不怕死吗?”
雪听雨此时踩着赵风的脑袋,身边银月碎片散落,显然她在最后手下留情饶了那赵风一命。
此刻的赵风已经筋疲力竭,但却依旧毫不知死活的冷笑一声,十分虚伪的说道:
“我赵风来杀你这个女魔头是替天行道,死而无憾,你动手吧。”
“你可拉倒吧,你若真的不怕死就该跟我死拼到底,跑什么?到最后弄得我好无聊,以至于到现在连筋骨都还没有舒展开。”
雪听雨俯下身来,眯着眼睛看着那“大义凛然”的赵风说道。
而心中却是一阵鄙视,正教奇才也就这水平了,就这三板斧还不够自己热身。
“邪教就是邪教,只会些邪门歪道。”
赵风继续叫嚣说道,他现在是生怕自己死不了,作死。
而雪听雨的脾气一向秉承正宗邪教的理念,喜怒无常。
此时的雪听雨面对这赵风的挑衅叫嚣不为所动,淡然一笑后莫名其妙的说道:
“你认识赵问道吗?说实话,他和你差不多,只不过,他运气比你好那么一点点。”
“赵问道之流不过土鸡瓦狗,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赵风给脸不要脸的说道,这时的他像极了一个人,自私自利还傲慢,这种人就应该死绝。
“唉,现在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我会将你的皮扒下来用你的血写在你的皮上,这样的遗书易保存,也容易流芳千古,让更多的人看见你正教奇才赵风的英雄事迹。”
雪听雨依旧不急不躁的说道,显然对那赵风的话不放在心上。
“请便。”
赵风大无畏的说道。
雪听雨眯着眼睛,抬起手中长剑,欲枭首赵风,这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对那赵风问道:
“你就这么死了,甘心吗?正教奇才?”
“哼……”
赵风只冷哼一声,并未回复雪听雨,他当然不想死,谁没事想死玩?
但他技不如人,死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的他只后悔以前没有用刻苦练剑,不能杀了眼前这个女魔头。
“真可惜,你披上了一身白袍,若是我邪教弟子那该多好。”
说着雪听雨便把脚从赵风脸上拿开,随后接着说道:
“现在我给你两个机会,跪下,拜我为师,你这条小命不仅可以保住,而且会有机会成为我下一任的邪教教主。”
“白日做梦。”
赵风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打输了,与其以后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一死了之。
在这一点上,正教的诸位都持以不死不休的态度,真是值得表扬。
“你们正教的大义对我邪教不管用,你还有一次机会,敢说一个不字,我便将你脑袋挂在有仙山的山门上,供世人敬仰……”
雪听雨笑着说道,她并没有开玩笑,关于这方面,她雪听雨向来说到做到,十分实在。
“你,白,日,做,梦!”
赵风宁死不屈的说道。
“切,给你一条活路都不要,看来是真的不怕死,那你就死吧。”
雪听雨手中长剑直往赵风脖颈处,赵风这位奇才倒死也算坦然,并没有吓尿裤子,紧闭双目,静候死期。
“雪教主且慢。”
此时,一个声音却令雪听的剑停在赵风性命前。
而来者,正是一袭白衣的正教教主:
赵问道。
只见满脸正气的赵问道缓步而来,而雪听雨转头望去,在赵风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口头上却冷冷说道:
“赵教主别来无恙,不知有何贵干?”
心中说道:这傻子还挺能演,如果我不认识他,他这张面瘫脸还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
赵问道比赵风抵达魏地的时间还要早一些,只不过一直在暗中观察。
原因是他有严重的妻管严,这令他着实不敢在雪听雨面前随便露面,万一把持不住自己的妻管严的本性,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自己这正教教主还想不想干了?
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雪听雨是邪教教主,除却夫妻关系他们还是天生的死敌,这注定拔剑相对的命运令他们两个都很捉急,不然正的看不惯邪教,邪教又看不惯正教,两教在露头的时候就拔剑对砍了,那用各持刘天罡和嬴非君二人对垒江山,逐鹿天下?
第七十八章
“听闻雪教主没有活动开筋骨,不知在下可能领教领教贵教的手段。”
赵问道一脸正气的说道,脸色有些异常,准确的说是有些发青,不知道的人咋一看还觉得是他赵问道的弟子被邪教的人欺负了,失了正教的颜面,想抄家伙跟邪教教主干架。
但事实是这样的:
第一,他见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媳妇,十分激动。
第二,他的媳妇儿是他命中的宿敌,十分蛋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就是命运,命运让他们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们却修得共枕眠。
晚上的时候一起睡觉,白天的时候就拔剑对砍,毫不拖泥带水。
而现在正是拔剑对砍的时候。
雪听雨提剑而立,笑着说道:
“赵教主好胆子,晚上可要小心夜路,别死在什么小树林里。”
赵问道发青的脸色一凝,喉结上下蠕动,咽了口唾沫。
雪听雨这是话中有话,看似在**裸的威胁赵问道多管闲事,并放狠话说要他晚上小心,她雪听雨会带人在小树林埋伏他,让他谨言慎行。
最起码在一边躺着的赵风听来里是这样的。
但他们是夫妻啊,赵问道当然明白这小树林的含义,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去将那筋疲力竭的赵风扶起来,转身便要走,表示他认怂,求放过。
而雪听雨岂能放过如此的好机会?一个闪现开过去就将那赵问道扶着的赵风打昏过去,一把将那碍事的赵风从赵问道身边扔掉,而自己却不顾身份的向赵问道贴了过去,玉手抚摸着赵问道发青的小脸,口吐兰芳的说道:
“不是要领教领教本教主的手段吗?走什么?难不成正教教主大人怕了?”
赵问道被她这样一弄冷汗都夏出来了,这位姑奶奶是邪教啊,邪教的人就是当街把他给上了又怎么了?邪教还怕什么流言蜚语吗?
但他正教怕啊,还好周围没人……
可以这么说,赵问道现在想到他祖宗赵逍遥写的什么大义教规就想撞墙……
赵问道叹了口气,壮着胆子将雪听雨推开,走到被雪听雨打昏并扔到一边的赵风身边,他抬头四处张望一下,这时赵风和雪听雨已经远离了焦陵城,落脚一处四面苍翠的山涧,他打量过后四周没人,然后他还是不放心,最后把目光放到已经被雪听雨打的口出白沫的赵风。
他心中默念了一声罪过,便十分麻利的抬手再用手猛劈赵风的脖颈处,赵风被打的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便濒临死亡,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这时赵问道便再次架起烂泥一般的赵风,刻意的与那满眼笑意的雪听雨,擦肩而过,以极微小的声音对雪听雨说道:
“别闹,现在还不是时候……”
而雪听雨岂会因这一句话罢休?
转身大袖一抚,将那赵问道揽入怀中,而那可怜的赵风就没这样的艳福了,失去了赵问道的搀扶随即便像一摊烂泥一样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而雪听雨此时却冷冷的说道:“想走可以,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
赵问道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想道:莫非是自己前段时间为找刘天罡而进青楼(风华楼)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不应该啊……我那时候很低调了啊(茅房救刘天罡梦左梁)……
“告诉我那个刘天罡究竟是谁?鱼红衣又是怎么死的,我邪教根本就没有白蛇这个人……”
雪听雨冷冷说道。
“什么我都可以告诉,可偏偏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赵问道郑重其事的摇摇头说道,赵问道这个妻管严竟然有胆子对雪听雨说不,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鱼红衣之死对赵问的影响也很大,他清晰的记得那一夜婴儿哭啼的声音,没有了母亲,真不知道那个孩子长大后会怎么样……
“我听说是你将她腹中孩子取出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知道鱼红衣是何人?说死就死了,偏偏你还在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稳住邪教里的那个老怪物费了多大的劲?
如果你不能给我个答复,我便去有仙山上走一遭,反正总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雪听雨对鱼红衣那件事十分重视,她总觉得鱼红衣这件事里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而且这件事里的水很深,深到让她邪教教主雪听雨都由不得头疼。
这时赵问道说道:
“如你所想,这件事不是你我可以触及的。”
“我才不管,在鱼红衣这件事上我邪教绝不会善罢甘休,她是我邪教的人,不管你我是什么关系,我都不允许我邪教的人再被一些喊着大义的小人给冤死。”
雪听雨也毫不让步,她这样坚决的态度源于她的师姐,李酒儿。
她的师姐就是想跟自己的心上人去看一眼风景如画的南海,这有错吗?这是得罪谁了吗?可到最后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给正教一个合适的说法,一个合理的答复……
“这一切都是天命的意思……”
赵问道叹了口气说道,刘天罡是被天命选中的人,他的命运早早的就被人写好,他是紫薇星君转世,他生来便是注定的帝王。
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任何令他平凡的东西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成残渣,任何阻拦他称帝的障碍都会被天命的巨斧劈成碎片,而鱼红衣死则是理所当然的必然。
无论刘天罡如何挣扎鱼红衣都必死无疑,然后成为他刘天罡成帝的最大的一块垫脚石,好令他这条真龙借这悲风扶摇直上九万里。
因为只有这样他刘天罡才能有和嬴非君一战资格,才能有所谓皇图霸业。
“好好好,那嬴非君为何要杀鱼红衣?我在嬴非君身边待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打听这个,可到头来她嬴非君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鱼红衣!赵问道,你说实话,鱼红衣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什么她非死不可。”
雪听雨紧紧的搂着赵问道说道,雪听雨很高挑,赵问道原本就已经是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可雪听雨偏偏比他还要高上半头。
“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我们也只是一颗天命的棋子……不要管那么多了,听雨,我不求别的什么,我只求我们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最后……”
赵问道低声说道,他的一脸正气在雪听雨的怀中渐渐土崩瓦解,化作了令人伶爱的憔悴……
第七十九章
“不要管那么多了……凭什么?凭那可笑的天命?还是凭你正教的大“义”?”
雪听雨冷冷的说道。
她是邪教教主,她是为数不多能挑战这个世界规则的人。
在她看来不管是正邪大战,还是天下逐鹿,都不过是身边未落定的尘埃,说到头,这天下不过是一把灰而已。
但是,如果那颗灰尘沾染了她的衣角,或迷住了她的眼睛,那么就等着被碾成原子吧。
赵问道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妻管严他对雪听雨真的毫无办法,于是他在雪听雨耳畔轻声说了三个字:
“摘星楼……”
雪听雨眯起眼睛,恍然大悟,她早就应该料到是那个地方在作祟……
可那千古第一妖不是出来了吗?
那究竟是谁还在那摘星楼里摆弄着天命?
……
玄色的秦旗之下,千军万马如遮地蔽尘的黑潮涌动,绵延足足数十里,在这能让天地屏息的万军浩荡的步履声中,万物退避之后,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知今昔是何年啊……”
军中巨大的车撵之上,李纳兰眺望着远处隐现的焦陵城,目光幽幽说道。
他腰间的龙阳玉佩闪烁着寒光,张牙舞爪的狂龙似在那羊脂玉般的玉料中冷笑,仿佛是在对手的不屑。
战神嬴玄明即将到达战场……
而在李纳兰的视线外,却另有几个人在打量着这十万雄兵,准确的说是一群孩子……
“才华二蛋,你们快看快看!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真他娘的帅啊!”
几个嘴上还没长毛的土孩子,爬上了那一处山丘,向那浩荡荡的秦军看去,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孩痞里痞气的说道。
他们中一个比平均年龄大一两岁的才华小孩一听,当即露出一副我知道的模样,小脸通红,想炫耀炫耀自己的“才华”,但内心却告诉自己说自己要矜持,要等他们来问自己,自己才能说。
“二蛋你说那是什么?”
那痞里痞气的小孩看了那自负颇有才华的小孩一眼,然后便问了他身边那个嘴边流着口水的二蛋。
“……”
二蛋可能是在出神,一直看着那乌压压的秦军,露出一副派大星颠憨的表情,但并没有搭理那痞气小孩。
这时那个才华小孩终于受不了了,也不管什么矜持了,当即便装腔作势的说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还得是我来装这个逼才妙,听好了,他们穿的是……”
“铠甲啊!我李二蛋怎么会不知道那是铠甲!”
于是李二蛋非常有眼色的在关键时刻打断了那才华小孩的华丽装逼……
“他们穿的是铠甲?!真的假的?二蛋你可别吹牛啊!我听我娘说小时候吹的小孩长大后容易未老先谢顶的。”
痞气小孩完全忽略了才华小孩的感受,并把他当成空气处理。
“你们……”
才华小孩他们的谈话中挣扎着说道,可却并没有引起什么奇迹的存在感……
“那是自然~那是只有大将军才能穿的,看见了没有,那乌压压的一大片都是清一色的大将军!我爹也是大将军!这都是我爹告诉我的,我爹厉害吧?!”
二蛋用手一抹嘴角的哈喇子,然后猛的就将那只抹哈喇子的手拍在了胸脯上,摆出一副我最牛的姿态对那痞气小孩说道。
“我……”
才华小孩依旧在挣扎……
“二蛋就是二蛋!我现在任命你为我们三个人中的军师,长大以后我们一起穿铠甲,我们一起当大将军!”
痞气小孩直接跳过才华小孩,狂拍着李二蛋消瘦的肩头说道,表示他很看好李二蛋的才华。
“我受够了!你们听我说话能死吗?!”
才华小孩将自己的矜扔进了万丈悬崖,对那两个忽略他的小孩大吼一声,山丘上的几只鸟雀惊飞。
但那痞气小孩却镇定自若,晃晃悠悠的对那才华小孩说道:
“你不矜持了吗?”
“哼!你们都欺负我!我回去告诉我娘你们不尊老!”
失去矜持的才华小孩当即拿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底牌,红着眼睛对那两个贱小孩说道。
“哎~刘大姑娘又要哭鼻子了,二蛋你说怎么办?”
痞气小孩故作老气横秋的轻叹一口气,对李二蛋说道。
“桀桀桀桀……那就阉了他!把他变成真正的大姑娘!等他长大后我就娶了他!”
二蛋流着哈喇子,一脸阴笑的对着那才华小孩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式……等等,错了,是把手放在跨下做了个抹蛋蛋的手式……
痞气小孩听李二蛋这么一说,发现那从小玩到现在的才华小孩不仅有些娘娘腔,而且还真有几分姿色!
以长远的眼光来说,如果现在把那刘才华给阉了,变成刘大姑娘,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如晴天霹雳般闪过,痞气小孩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他们三个小屁孩,从头顶尿布玩了到现在头顶内裤也没见过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现在小孩都早熟啊,早早的就为自己的终身大身着想,而刘才华就只有一个……怎么办?
当然是抢啊!
但是,痞气小孩觉得自己不能把刘大姑娘让给李二蛋,却又不能太过不给李二蛋面子,思量了一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便是有了两全的对策,于是再次拍着李二蛋的肩膀说道:
“二蛋啊,你以后要是娶了刘才华,那可一定要让我和他洞房花烛啊,别忘了可是我提拔你当我们的军师的,你不当军师,你怎么能想到要阉刘才华然后把他变成你媳妇呢?你说是吧?!”
“那可不行,我娘说了,自己媳妇只有自己才能睡,齐混混你的大恩我记下了,以后我和刘才华成亲一定请你喝喜酒。”
李二蛋拍着他满是鼻涕和口水的胸脯,向痞气小孩齐混混说道。
“荒唐!我是男儿郎,你们这说什么污言秽语!小心我告诉我娘……”
在齐混混和李二蛋眼里刘才华这个娘炮也就这样了,不过这样才好调教……
“你说,如果你是个女的,你长大后会嫁给我们兄弟俩个中的谁?”
齐混混下套给刘才华说道。
而此时李二蛋也颇为在意的点点头,表示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
而此时刘才华却又气又恼的说道:
“我要是个女的我就要嫁给最厉害的皇帝!你们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说罢便大哭了起来……
而此时,齐混混和李二蛋却对视一眼,因为刘才华的一句话,他们幼小的心灵中被命运埋下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想法:
做皇帝。
第八十章
“现在焦陵城守将已死,而那老朽的天下第一谋士也被雪教主摘下了头颅,焦陵城内此时一定人心惶惶,而此时也正是王上进攻焦陵的好机会。
据探子来报秦地援军已到焦陵两百里外,预计明日抵达,而北燕刘天罡也已经暗中派正教弟子来解魏地之困,王上应该即刻发兵,攻下焦陵,到那时,整片魏地便唾手可得……”
此时,鼻青脸肿的剑北行在嬴非君的大帐内当着诸将士的面有些怂的说道,原因是他的屁股正隐隐作痛。
他当然不是怂那个驰援魏地的李纳兰那个废物,而是怂军帐内那几个将他暴打的几个老将军,现在那些老东西还眯着老眼在瞪他,他自以为自己说的不算过分啊,怎么就换来这样一顿暴打……
在来嬴非君军帐之前还抱着王上嬴非君能替他出气的想法。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进门,那稳坐军中的嬴非君就大手一挥,指着刚进门的自己,淡淡的说:
“赏剑将军三十军棍。”
这还不算完,嬴非君一挥手令身边的雪听雨退下,然后就让稀里糊涂的他说现在局势,摊在这么一个老板手上也是一种命运的不公……
嬴非君闻言却摇头说道:
“如果现在还要攻,那要这两颗人头作甚?传我军令,全军整备,把这两颗人头用棍挑了挂在我军的最前方,让魏地的将士们都好好看看他们的兵圣主将和第一谋士。
还有,我要给你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不知道剑将军可有信心完成?”
剑北行闻言立即下跪接令,十分郑重的说道:
“末将愿为王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立军功的机会,有了冠绝三军的军功,在这军中老子看谁还敢动我?
“我命你率军十万去入主焦陵城,并坚守到我入城,我想去和诸位的几位老伙计打个招呼,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嬴非君笑着对几位老将军说道,他们都是七十万西北狼的旧部,现在七十万狼骑拜嬴非君所赐分崩离析,有些野心之辈并不满足秦朝给他们的待遇,所以选择了投奔嬴非君。
而那些忠肝义胆之士,则依旧选择效忠那已经被嬴非君给玩亡了的朝廷。
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心各异的将们也好,各怀鬼胎的士卒也罢,他们都看不起那些还在为那小孩朝廷卖命的傻子们,而那些忠义之士们则亦然看不起那些个投靠逆贼嬴非君造反的贼人们。
这样矛盾的两股势力让嬴非君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究竟是她的狼子野心的贼军队厉害?
还是为废物们奉旨讨贼的义军厉害?
现在秦地派来十万精锐来驰援魏地,正好让嬴非君来验证这个问题。
十万秦军,不少了,不过对她嬴非君来说还是不够看。
“诸位,今夜就与废物君子们一见雌雄!”
“诺!”
此时,夕阳近黄昏,二十万被吊足胃口的小人们已经磨亮了手中长刀,眼中熊熊燃烧的欲火,看向夕阳之畔的北方城阙,焦陵。
……
而西阳之下,十万黑水般的秦军被晚霞染的殷红,一个人稳坐在王侯级的八匹战马拉着的车撵上,冷笑着摇摇晃晃的向着前方的修罗场而去。
……
更北方边,一个高大的壮汉子扶起逃避战乱的一个老妪,看着在夕阳中一双双透着饥饿如狼的眼睛,那高大的壮汉神色有些忧郁,淡淡的对身边的一个身着紫袍的老道士说道:
“分给他们一些粮食,然后安排人带他们去北海城,那里有不少荒废的良田,就那么一直荒废着太可惜了,都分给他们吧……”
“帝王圣明,贫道这就让人去办。”
那身着紫袍的老道士对这位紫薇星君转世的男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心中不由的对这难得爱民的帝王敬佩,但却又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在不久前曾无所不用其极的收拾了天国半数如狼似虎的大小部落,而今怎么对一群难民动了慈悲心?
想到这他又不由有些担忧,因为他知道,莫名其妙的爱别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们的军粮并不是从天而降或是从大路边捡得。
而且他们这次面对的敌人,也不是能用仁心就可以打败的笨蛋……
按常理来说不管他个人如何可怜这群难民,他这位正教元老都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把粮食和精力浪费到这一群可有可无的难民身上,但他却又不能不服从这位帝王的意思,手中拂尘一挥,半夜半霞的天空中一枚颜色银白的烟花炸开。
而在此时,大地开始颤抖,难民们开始慌乱的四处逃亡,但那个名为刘天罡的壮汉子却眼神忧郁的看这一切,震动幅度越来越大,而那些难民们却一个个愣在了当场,只见天边北方处,一阵长风卷过黄色的大旗,一个由特殊紫色颜料写就的燕字赫赫然在目,一支骁勇善战的游牧铁骑向此地聚集,而后静静的停在刘天罡身后,这时四个身披铁甲的雄壮草原汉子在马停的一刹那便下马跑到刘天罡身边,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抄着半吊子中原话说道:
“匈奴先锋四将,扎木苏荣,完颜萨哈,吉扎堪布,完颜旭辉,参见帝王!”
“传帝王令,安置难民……”
紫衣老道底气十足的说道,而刘天罡早已登上一匹战马,提缰向南边驰去。
和嬴非君一样,现在的他比任何人都向往那战场,但和狂傲的嬴非君不一样的是,他是因为想起了那袭红衣,因为他强迫自己要拿嬴非君的人头来祭奠他的妻子鱼红衣……
当粮食拿发到自己手中,这时那些难民们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怎样的人……
秦地临西城外,一处田垄之间,四个庄稼汉肩并肩的各扛着农具,却要回一个家,这令那个唯一一个家的拥有者非常不爽,但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那四个人中的一个人望着西边的刺眼的晚霞,装神弄鬼的说道:
“看见了没有,西边大赤天了,这说明天命不向秦地,李纳兰那个废物此次必败无疑,我劝开头兄还是早早跟我们去图谋霸业……”
“滚滚滚,天天晚霞天天大赤天,那朝廷不得天天亡,那秦朝皇帝岂不是得天天死?没一点脑子,我看你是看星星把脑子看坏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人刚想解释,找回自己的面子,然而开头兄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打断他说道:
“去去去,我还得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别来烦我……”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另三人也只好作罢……
……
一个带面具的红衣男人,经历过千山万水之后,终于在一处山丘上找到了他苦寻良久的天命之人,不过有一点就是他们还有点小,而且姿势有点不对劲,因为他们中的两个小孩,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孩按在地上,拉开他的双腿,然后其中一还拿了柄小刀在对这一处不可思议的方比划着什么……
但这都不重要,那个带面具的红衣男子看着眼前三个小土娃,故作高深的说道:
“你们想做将军吗?”
而那三个小土娃一愣,拿着小刀的齐混混说道:
“没兴趣,我们只想娶媳妇。”
然后又对着刘才华的胯下开始比划,刘才华咬了二蛋捂着他嘴的手,二蛋吃痛,一时把手拿开,二而刘才华开始哭天喊娘的大呼小叫起来。
“等等,孩子,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可以谈条件!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跟我走,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那红衣男子彻底慌了,他万万想到这两个小孩竟如此生猛,看他们这架势是要玩真的……
齐混混被刘才华的尖锐的嗓门吵的不轻,先对二蛋恶狠狠的说道抓紧点,不然把他***割了他就不能尿尿了,然后再痞里痞气的对那红衣男子说道:
“哦?什么条件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不过你还得先放了他……”
红衣男子再指指被二蛋童子锁喉的刘才华,长长的狐狸面具的一双细长的双眼中满是苦笑。
齐混混思量了许久,这个小屁孩贼得像黄鼠狼啊,心想他既然有求于我,那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什么条件都行是吧?那我可得好好斟酌斟酌……
而在这时李二蛋却虎不拉几的大声说道:
“你把他变成大姑娘我们就当!”
这小子没救了……
刘才华一愣……
那红衣男子一愣……
齐混混也一愣……
最后红衣男子郑重的说出了一个字:
“好。”
第八十一章
嬴非君率领二十万将士一骑当先,右有一袭黑衣的邪教教主雪听雨,左有一名身披银袍的英武小将,不是剑北行,而是那道心受损的吴二百。
此刻的剑北行因为屁股问题,被嬴非君安排在了中军坐镇,被加在了几位老将军坐骑中间,被几双昏花的冷眼以待。
而珠明儿则率领一帮邪教高手在暗中护驾,以备正教弟子的刺杀。
“王上此去是攻城还是去截那朝廷援军?”
嬴非君右侧的雪听雨轻声说道。
“我让剑北行去攻占焦陵城,而我则会去亲自去拜会一下我那废物叔叔李纳兰。”
嬴非君昂首挺胸,眉宇间的一股英气令许多男儿都自愧不如,披上戎装的她更像一个纵横沙场的俊美少年而非那位弹指间亡却大秦盛世的星月公主,或者说是负阴女帝。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雪听雨斟酌了一会,然后定神说道。
“有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
嬴非君不耐烦的说道,说得她自己好像不是一个娘们似的。
隔壁的情商和智商都很堪忧的吴二百闻言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然后,雪听雨眯起眼睛,直接跳过中间的嬴非君,对吴二百说道:
“徒儿啊,你去替我军中给剑将军带个话,而且你必须表情嚣张的跟他说:是我吴二百打的小报告。明白了不?”
吴二百一愣,然后说了句明白就一扯缰绳,纵马向军中屁颠屁颠的去了。
“王上,我们继续,我着实觉得剑北行不适合守城,虽然我没打过仗,但我感觉剑北行守城会被人阴死,因为他太过张扬了,还不如让他去和临西王打一场,磨磨他的锐气。”
雪听雨续而说道。
“不,我让他守城恰恰是一种对他的磨炼,他太过小心谨慎,而且一但抓住机会就又会太过急切,比起他那位一剑万人敌的大哥剑北望可差远了,虽然他也打过几年的仗,不过他好像太过依赖他的大哥了,这让他的许多优点都被埋没,而现在,我要将他的全部都挖出来。”
嬴非君说道。
“王上为何如此看好这剑北行?难道王上觉得这剑北行也有那剑北望一剑万人敌的潜力?实不相瞒,我邪教中这样的人物算不上多,但也有一手之数,如果王上同意,我这就可以命一两个过来,为王上助阵。”
雪听雨悠哉悠哉的说道。
“江湖里面的破事你还没摆平呢,何谈来指染我江山中事?再说我看好那剑北行是有原因的。”
嬴非君摇着头笑着说道。
“剑北行身上莫非有什么秘密?”
雪听雨眯起眼睛说道,她开始对这剑北行好奇了,能让这位不当公主,不当女帝偏当什么女霸王的嬴非君垂青的人物,剑北行啊剑北行,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非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因为他姓剑。”
嬴非君说道。
“剑?剑这个姓怎么了?”
雪听雨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剑这个姓,她这个邪教教主竟然也一无所知。
嬴非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对雪听雨说道:
“我在皇都的时候,去过摘星楼,虽然我很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我在最后从一个“人”那里得知,那千古第一妖仙雀儿也姓剑,她出自一个隐世仙家,剑氏。”
“剑氏?听着来头很大啊,都敢自称仙家,我教中有个让我头疼的老怪物,也姓剑,看来回头得好好问问他。”
雪听雨自思量的说道。
说话间嬴非君等二十万小人之军便兵临焦陵城。
今夜的夜风中,焦陵城城头上的魏旗都飘摇的无力。
此时,嬴非君与雪听雨对视一眼,皆露出一个笑容。
就在嬴非君在焦陵城前走个形式就去截那废物临西王李纳兰所带的十万秦军的时候。
这时吴二百一脸郁闷的从军中来至阵前对雪听雨说道:
“剑将军为何狠狠的把我骂了一顿?我有做错什么吗?哎,为什么非要骂我呢……”
雪听雨闻言,对吴二百说道:
“哦?那你对他干什么了吗?”
“没干什么……”
吴二百唯唯诺诺的说道,显然是心里有事。
“当真?”
雪听雨看见吴二百这表情就知道他背后地里一定是把那间剑北行给揍了,故而眯着眼睛,满是笑意的问道。
“其实也就把他打了一顿……其实挨打后的他比没打的他态度好多了,现在他最多在生着闷气……”
吴二百解释说道。
“胡闹!现在马上就开战了你把攻城将给打了!这成何体统!”
嬴非君闻言后,先是一愣,随后便十分生气的对吴二百说道,但也没想怎么为难他,反正他混身是伤,也不在乎吴二百这三拳两脚。
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好的消息从军中传来,打破了嬴非君对吴二百还算温柔的幻想……
“报,王上,剑将军他……剑将军他……”
一个信卒十分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说道。
“剑北行他娘的到底怎么了?!”
嬴非君在阵前强装淡定的对那信卒低吼道。
吴二百弱弱的来到雪听雨身边,这意味着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剑将军不知怎地被人打成了猪头……”
在那个信卒的心中,只有猪头二字可以描绘剑北行此时的惨状了。
“那他还能动吗?”
嬴非君转头瞪了一眼那躲在雪听雨身边的吴二百,随后便对那信卒说道。
“现在已经令军医抢救,而军医说剑将军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那信卒说道。
“也就是说他快死咯?”
嬴非君面若寒霜的说道,一股寒意席卷阵前各将领军士的每一个毛孔,吴二百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
“其实也没下多重的手……谁让他那么不经打……”
“不经打?好啊,吴二百,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把焦陵城给拿下,我就让你把你打成猪头!你听到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支支吾吾的像个娘们一样!去,今夜拿不下焦陵城你就等着变成猪头吧!”
嬴非君对着躲在雪听雨身后的吴二百甚是头疼……
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剑北行给打了……
算了,打就打吧,反正他剑北行就是欠,但是,眼前这焦陵城怎么办?攻下来容易,可守下来难啊,须知,两路伐嬴大军都来势汹汹啊……
第八十二章(谢暮雨成詩的两张推荐票)
“还等什么?去啊,都到阵前了,难道还害羞不成?你被那老乞丐打击的不轻,就不想在这找找自信?”
雪听雨拍了拍吴二百的肩膀,对他说道。
而事实证明,江湖中人着实难应付这江山中万军割据的大场面。
因为江湖中人往往都是只身一人的侠客,而且那些神仙打架又不是那边人多就那边胜算大,而是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战便已落幕,最重要的是,伤还是内伤,事后吐口血表示表示就算完了,那有这数十万大军拿命拼的血肉横飞来的直接了当。
“嗯。”
吴二百在夜色中望着那寂静的焦陵城,缓缓说道,今夜便是决定他今后道路的时候。
此时,嬴非君看了一眼那意踌躇的吴二百,到也坦然了起来,此刻天色已晚,便一挥手吩咐,各营的将士,点起火把,不点不要紧,一点可就一发不可收拾,各营持火把的士卒纷纷举起手中火焰。
一时间二十万沉寂在夜色中的甲士,瞬间被一把把火焰照亮,火把绵延十里开外,像数条火龙一竖排开。
在这数条绵延数里的“火龙”前,提缰纵马的嬴非君冷冷一笑,传令道:
“七千龙虎骑随我去跟临西王那个废物玩玩,其余的人,攻占焦陵!”
……
而此时焦陵城内,周长绪和一众将军在两具无头尸体前争执不休。
“我早就说过不能让王将军带韩先生去见嬴非君,这倒好!刚出门就让人给摘去了头颅!事已至此我们再不投降,只能从这干坐着等嬴非君的铁骑踏破城门!到时候百姓遭屠你我背上了庸将的名声都还好说,那这一城百姓怎么办?!跟我们陪葬?!”
“滚滚滚!你要是想投降那你自己去!自己怂别拉着别人!滚!这就滚!别他娘的在这碍老子的眼!老子这就城去跟那小妮子拼命,艹!不就是个小屁孩,拼命老子怕过谁!”
“拼!你拼去!城下足足二十万大军,你跟谁拼去!?他们一人一口唾沫你就没了!去,你去老子就跟你一起去!”
“走!这就走,他娘不去谁就是憨王八的三孙子!”
“够了!都够了!此时是焦陵城的危急存亡之时,岂容尔等乱来!都肃静下来!好好想想如何御敌。”
“周老将军还是算了吧,我们投降也许还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和她这焦陵城内百姓们性命,反正此战是必败无疑!与其再死伤士卒不如我们就投了吧!这样还能保全不少士卒的性命!”
“荒唐!金万三!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乱我军心是不想活吗?!”
周老将军声嘶力竭对那扰乱军心的金万三金将军怒吼说道。
现在这些将士得知嬴非君的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而他们的援军还杳无音信,一个个的要不是就破罐子破摔,要和城下的嬴非君拼命,要么就是一个个的贪生怕死,想着怎么投降。
到最后想破罐子破摔的诸将领,没摔成,那贪生怕死想提前跑路的各将士也没跑成。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还没出门就打了起来,现在一个个面红耳赤,明明晃晃的长剑都在还算宽敞的主将军帐中晃晃悠悠的你来我往着,好不热闹,那被几个喜好砍人的将领都跃跃欲试,就差几道鲜血飞溅了。
而几名被请来当军师的温鼎学宫里的麻衣学士却悠然自得,此时正在那剑来剑往的诸将士中泯着小茶,谈论着各自师出何门,又研习着什么。
就在场面失控到不可控制的时候,周小将军周长绪一咬牙猛的把腰间长剑一拔,一道寒光凉彻众人心扉,哐当一声便被周长绪插到了那一桌对谈闲事的谋士面前,几个读书人脸色纷纷一白,手中茶盏落地,众人皆呆呆的看着那拔剑震诸将的周长绪。
而那周长绪眯着眼睛环顾一圈,说道:
“在座谁想投降的,老子就先送他一剑,让他早早的去阎王那报道。
不想投降的就跟我来,一会战死沙场,到阎王那再扇那些逃兵几个大嘴巴子岂不痛快?!”
“我他娘的今天要看谁敢出这个帐门!”
周老将军呵斥周长绪说道,虽然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他总觉得还有办法,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所以越乱的时候就应该冷静下来。
“爹,现在嬴非君已经来兵临城下!我们中谁再不出来露个脸我们这些将士的老脸往那放啊!就算是战死我们也无愧自己身上的这一身戎甲!您何苦让我等在这活受这煎熬?”
周长绪急的直跺脚,全营将士他周长绪谁都能砍也谁都能骂,唯独偏偏一个周老将军他动不得。
要是换别人这时挺身拦住他,恐怕他早就一剑砍过去了,可谁让眼前这位拦路的爷偏偏是他亲爹?
周长绪一剑唬住了满营的愣头青,但这位爷可不是说唬就唬住的。
“静下来,都静下来!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周老将军额头皱纹拧成了一个紧紧的川字,但他清楚,此刻绝不能放他们出去送死,二十万人如果要攻焦陵城的话一举便可拿下,何须等到现在?
那这嬴非君究竟是为何这样做?
莫非她在是在等什么?
可她等什么呢?
又有什么可等的呢?
在时,一个信卒,入帐报道:
“启禀各位将军,帐外有一自称从北燕而来的道长请见。”
满帐将领疑惑,周老将军说道:
“北燕?正教的人,快快请进帐中!”
“诺。”
信卒退下。
不一时,一名背负一杆银枪的白袍道士入帐稽首,说道:
“贫道奉帝王之命前面来解焦陵之困,不知尊军主将在何?”
周长将军闻言,老泪盈眶,扑通一下便跪地,狠狠的对着那背负银枪的道士说道:
“王将军已被敌军用妖术割去头领,但道长如果真能救我焦陵于水火,我等必鞍前马后!”
“王将军?老将军莫不是搞错了?贫道教教主告知我说焦陵主将姓周,名长绪,还万千叮嘱贫道不要搞错了,还说若非周将军为主,此困贫道便不能解。”
那背负银枪的道士闻言一愣,便急忙扶起老泪纵横的周老将军不解的说道。
“周长绪……”
全帐将士目光投向那也一脸不知所措的周长绪……
第八十三章
“我?”
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周长绪不知所措的说道。
“你?周长绪?”
那背负银枪的道士,神色疑惑,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那不知所措的周长绪,对那年轻的将领问道。
周长绪下意识的呆呆的点了点头,而此时焦陵城下……
嬴非君已带七千龙虎重骑去截杀废物临西王李纳兰去了,而本应该下令攻城的剑北行这时却出师未捷身先瘫……
最关键的是,雪听雨此时还不不知道跑那去了,按照赢非君的命令来说,现在应该由眼前策马矗立城下的吴二百发号施令。
但是,他回头一看身后的一帮翘首以盼的身披戎装的粗糙大老爷们,却欲言又止。
拿不定主意的吴二百浑身有些不自在,但看着那些满脸都是胡茬或刀疤的将领却又不敢发问。
于是左顾右盼想找一个能替自己出个主意的人,环顾一周,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就在自己身边的一名清绣的小卒身上,吴二百小声对身边的那年轻小卒说道:
“喂,这位兄台,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吗?”
那小卒一愣,但随即一笑说道:
“回将军,您现在只需要高呼一声杀字,然后我等自会将焦陵城为王上献上。”
“哦?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吴二百闻言后,心中对这年轻小卒甚是佩服,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有此胆气,比起自己可强太多了。
而那小卒收敛起笑容说道:
“裘清风。”
他并没有报上自己的何营何队,只单单的说了一个名字。
吴二百点点头,表示记下了,随后清了清嗓子,运足了自己的内力。
只听得昏暗的夜色中,一个杀字回荡在数十万大军间,数条绵延数里的火龙开始大地上舞动,此时阵前一个个巨大的战鼓被擂起。
各营将领开始指挥各营队伍调整,战鼓声伴着数万人整齐的脚步声,浩浩荡荡的回荡在这天地之间。
……
一时间,惊得焦陵城满城百姓,人心一紧。
这时,主将营帐中,所有人还是把目光看向了那“主将”周长绪。
在那银枪道士的出现下,这帐中的大权显然落入了周长绪手中,而这时所以有人也都等着周长绪做出表态。
这时,那背负银枪的道士,对那周长绪深鞠一躬,说道:
“周主将,此时应该是攻是守?”
周长绪见此时自己大权在握,也不矫情,看着这位天降的救星说道:
“道长可能在在数十万大军中救我焦陵城?”
那背负银枪道士淡定自若的点点头,说道:
“能。”
那道士说罢,满帐将士齐齐下跪,以周老将军首,说道:
“望道长救我焦陵!”
“望道长救我焦陵!”
周长绪也下跪说道。
那背负银枪的道士见状并没有去扶他们,而是转身出帐。
城门外的战鼓声此时已经震彻整个焦陵城,近二十万大军,开始调动。
此刻吴二百看着眼前阵形的变化,心中万千感叹,在江湖中怎能见这场面?
八千弓弩手上前,挡在吴二百前,勾上火箭,欲势待发。
一个将领来到吴二百面前,说道:
“请将军下令!”
吴二百这时装模作样的一挥手,表示令弓弩手放箭。
那将领诺了一声,策马来至阵前,大喊道:
“放箭!”
刹那间,一场盛大的赤红色箭雨划过夜空。
落于寂静的焦陵城中,一片火火海开始升腾。
城内百姓开始哀嚎,开始向焦陵城的各处城门奔逃,把守城门的将士看着城内燃起的火海和哀嚎遍地的百姓,顶着山大的压力命人死守城门,绝不允许一个人出城,因为他们谁都担负不起不战而败的名头,而且大开城门并不能让百姓们逃出生天,却能让贼军入城大开杀戮。
“死守城门!谁他妈放走一个,立斩不饶!”
各城头将领对着自己的兵歇斯底里的大喊说道。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百姓的性命也不能白死!你们不敢出去和贼军拼命我们去!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让我们出去跟贼军玩命!”
百姓中一个高大的壮汉子,爬到一处人流高处,振臂高呼说道。
“跟贼军玩命!跟贼军玩命!跟贼军玩命!”
满腔热血的青壮汉子们闻言后,热血上头,大有造反的意思。
在这个是人都懂点道义的世道上,当瓮中鳖的窝囊事对广大的热血青年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在这战之后还能有一条小命好好活着,但是,被贼人侵占屠戮的耻辱却令他们还不如死在那二十万大军的屠刀下来的痛快……
更何况他们这些百姓每天都在温鼎学宫各种学风的洗脑下,在自己内心中定下宁死不当亡国奴的崇高的精神,此时在大批的青壮年的带头下,一支可笑的义军猛然在焦陵城内形成。
而此时,那身负银枪的道士,恍然负手立于城头,漫天火雨照亮他的白色道袍,只见他闭目负手,呼吸间一道刺骨的寒风卷过这漫天的箭雨。
霎时间,一片巨大的寒雾裹住那漫天箭雨,原本被箭雨点燃起一片火海的焦陵城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全城四处逃命的百姓都冷静了下来,而那些振臂高呼的青壮汉子们的一腔热血也在瞬间就凉了下来。
而这一切的原因,则是真他娘的冷。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都能结出霜来,所以人都感受这极寒之气。
吴二百此时望向城头眯起了眼睛,只见沉沦在黑暗夜色中的焦陵城头上,两点白蓝色的寒光亮起,那是一双眼睛,正与城下二十万大军凝视着的眼睛……
第八十四章
“看这手段,非百年一见的寒冰决大成者根本玩不了,正教这意思是要跟我邪教开战吗?”
吴二百身后数名黑袍的邪教中人从黑暗中现身,其中为首的一人冷冷说道。
“那么诸位前辈谁愿意跟他玩玩?”
吴二百望着夜空中寒雾散后,那凝固在空中的定格的箭雨,不冷不淡的说道。
“左护法,且让我一试。”
一名身着黑袍,体型消瘦,脸色苍白的邪教弟子挺身而出,对那邪教教主左护法吴二百说道。
吴二百点点头,示意可以。
但那身体羸弱的男子还没有走到阵前,便被另一名黑袍拦下,拦下他的黑袍说道:
“虫君不可,你身体羸弱,而那寒冰决每招每式中所带的寒冰之气又太过霸道,一但沾惹必会留下暗疾,凭在场的谁上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哦?莫非水君对这寒冰决有何见解?”
虫君苍白的额头上,发黄的眉毛有一皱,对那水君问道。
“嘿嘿嘿,那寒冰决虽然霸道,但缺陷亦是明显,练此功法之人一生都不可沾火,也不能生气,更不能想那些**之事,一辈子只能冷冷冰冰的做个冰人,而且一沾火便会入魔……”
在水君侃侃而谈的时候,全部人却都已经把目光投向了那,焦陵城头上背负银枪的道士。
只见焦陵城上那背负银枪的道士,手捏法印,一双冰蓝色瞳孔,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冰晶在空气中凝结,一阵阵白雾像浪潮般在空中飞腾,化作一只巨大的昂首的冰晶麒麟在焦陵城空中怒吼,恍惚间一场大雪纷纷而下,城内百姓对那城头背负银枪又负手而立的道士顶礼膜拜,高呼:“神仙下凡!”
而一些原本连遗书都写好了的来温鼎学宫求学,却又没有被录取的读书人不顾单薄的衣衫,扑在大雪中嚎叫着天佑魏地,天佑焦陵!
主将军帐中,在这寒气刺骨的温度下各将领却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此时周长绪仰天大笑说道:
“哈哈哈!天不亡我魏地,看你嬴非君能奈我何!”
……
而焦陵城下攻城的嬴军诸将则心一凉,纷纷在心里暗骂道:靠!这他娘的是什么鬼!还能再不靠谱点吗?!城头上的那位是想干什么?!大变飞雪?!
而此时在那巨大的冰晶麒麟的怒吼下,近二十万的嬴军的军心开始动摇,但这也没办法,谁让眼前这场面太过骇人?
但这还不算完,那背负银枪的道士,捏摆法印后便挥手打出四道符,分别落到焦陵城东南西北四个城角,而在那符落地后,一座座巨大的冰墙轰然而起,散发着寒气,从外看整个焦陵城就像是化成了一座寒冰刻成的巨大宫阙。
在黑夜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此时那背负银枪的道士已经开始体力不支,冰蓝色的双瞳已经开始暗淡,但这在邪教的诸位看来简直就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时候。
而这时水君终于把话说到了重点上,他问虫君说道:
“虫君可有炎龟?不须多,三只便可。”
“咳咳咳……你确定要?”
身体孱弱的虫君闻水君之言,下意识的想起了那身长三尺的炎龟,情绪有些不稳定,咳嗽了两声说道。
“那是自然,莫非虫君没有炎龟?”
水君也想起那炎龟的伟岸身影,再一看那虫君的消瘦的身体,想来虫君本事再大,肚子里也放不下这三只炎龟……于是作罢。
但长叹一口气,把非常不情愿的把目光放到一边被金君按着的火君身上……
“等等,我没有说我没有,但是此物非同小可,还望水君小心使用。”
虫君说道,水君把目光既惊奇又佩服的重新看向了虫君。
而虫君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笑,竟带着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潇洒,但接下来的一幕便和潇洒沾不上边了,只见虫君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
只见,星辰初起的东方,群星跳动,一阵流萤降于二十万嬴军阵前,三只体长三尺的炎龟落于那焦陵城下。
**生角,口吐赤焰,背甲犹如一张狰狞的鬼脸,而四足则巨短无比。
天下难觅的火虫极品,不仅是治疗寒症的绝品良药,而且还是催情迷情的圣品。
就这样,三只硕大的炎龟,就这么神奇的被放到了水君面前。
水君凝视这三只极品炎龟许久,满眼欣喜,但又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城头上孑然独立的白袍道士,心想道:有此神物,还怕你这块寒冰融不掉!
而此时,嬴军的五千弓弩手再次准备就绪,另一波火箭已搭弓上弦,这时那名统领弓弩营的将领再次来到吴二百身边,说道:
“放?”
吴二百不语点点头。
数千火雨再次升腾,在夜空中飞舞,像千条飞跃而起的赤色毒蛇,击碎在空中凝固定格的上一波火箭,划过夜色,直往那块冰城焦陵飞去。
那背负银枪的道士,叹了口气,冰蓝色的瞳孔显得十分疲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北方。
心中说道:怎么还不来?
随后背负银枪一出,只见,一枚晶莹剔透的雪花,凝于枪尖,他轻描淡写的抬手往空中一扫,千支火箭再凝于空中,皆不可近焦陵城分毫……
水君见状,冷冷一笑,心中暗自嘲笑那背负银枪的道士:今夜之后,世间将再无寒冰决!水道唯我寒水决称雄!
不待众人催促,那水君抬手便砍杀一头炎龟,只见那炎龟赤金色的血液从那**脖颈处喷涌,一股极其猛烈的味道涌上在场诸位的鼻尖。
而这时,水君要再杀一头的时候,虫君却制止了他,虫君冷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以你的道行,一只便可。”
关于这炎龟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能完美的逆行修练水法之人的功法,可令人一身水力化作火气,而这水君此时之为便是要如此。
而这逆行功法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那就是将……失去修道之人苦守数十年的童子身……
第八十五章
“虫君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我既然跟你要三只,岂有杀一舍二之理,再说了,现在正是那正教寒冰决修炼者虚弱的时候,还请虫君忍痛割爱。”
水君见虫君舍不得这另两只炎龟,于是有些不满的对那面色冷漠的虫君说道。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无非是想借这炎龟的药性逆转体内的功法,让自己的寒体短暂的达到极至的炎体,然后再与那正教的寒冰决一战,如果非要克制那寒冰决,让火君上不就完了?我们不让火君上就讲究一个邪门歪道,如今你又要逆体内的功法,简直可笑!”
虫君眯起眼睛,冷笑说道,自从三百年前赵逍遥赵仙人传道仙术三百篇开始,谁都知道寒水决与寒冰决是死对头,可这也难怪,水本就变化万千,正教三百门中就数水门口水战最多,唾沫横飞起来都能水淹那拥有天下第一高峰的有仙山。
相比起隔壁的火门,就值得让人学习了,火门的处事方针则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动起手来不打死对方也绝不罢休。
而此时隔壁被金君摁的死死的火君已经快被憋死了,在本教看见修炼水门功法的水君不能打,也就算了,而那邪教死敌的正教中人又不能用火门功法揍……
最最重要的是,你一个修炼水门功法的水君又凑什么热闹?!
靠!干死那正教水门的人明明非我火君莫属!可为毛不让我上?
妈卖批,真把老子憋急了,我让我烧不着正教,那我就去烧邪教!
据小道消息:传说,在正教鼎盛时期,火门不止烧了有仙山一次……
“一只对吧?一只就一只!一只我照样能玩死那正教的伪君子!”
水君把手从虫君手中挣脱,提起那只死去炎龟的脑袋,恶狠狠的扣出那炎龟的两枚赤金色的眼珠。
在水君手中一转便化作了两摊金色的血浆,沿着水君手中经络蔓延全身,水君对着面若冷霜的虫君冷哼一声后,一挥黑衣大袖,双瞳竟变作了赤金色,呼吸间一条火龙时隐时现,一股热浪令在一旁被金君摁住的火君都不由眯起眼睛,细细品味。
“水君,你火气太大了,你所修炼的寒水决本就和那寒冰决同出一门,何苦呢?”
秉性温和的木君见状,不又的叹了一口气,对火气腾腾的水君说道。
“哈哈哈,三百年前他寒冰决一脉凭功法的优势在正教中欺辱我寒水决一脉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替我寒水决说话?逼我寒水一脉为求一活而堕入邪教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替我寒水一脉说话?!
事到如今,仇已成舟,而这条在江湖的舟上,只有最狠的人才能活下去,而想要活下去就得在这江湖上就得看看谁的手段厉害!”
水君狰狞的说道,在三百年江湖间积蓄的恩仇开始他身上显现,他的复仇行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想起一笔糊涂账,所有人在水君的质问下开始沉默,虫君也不再拦他,但他并没有将另外两只炎龟给他,因为没有人比他虫君更清楚用炎龟来逆行水门功法的代价……
但此时,木君却一步上前拦住了他说道:
“水君,我与你是世交,在小时候,那些恩恩怨怨我们不是都放下了吗?可如今你怎么还对几百年前的事念念不休?那些事在我们这代人了结不好吗?”
“哦,麻烦木君让路,请原谅小时候我在骗你。”
水君心中冷笑一声:这血海深仇,岂能说算就算了?小孩的话你也相信?更何况,我说过吗?
就算我说过,我忘了还不成吗?
“你……”
性格温和,甚至还有些呆的木君被水君的话噎的哑口无言。
而这时,吴二百的声音却从阵前传了过来,说道:
“诸君快点定夺,我看城头那人要走了。”
“就来。”
水君推开木君,冷冷的说道,随后抬头望向了他本出同源却又天生宿敌的那个他,那双独挡二十万人马难以攻城的那冰蓝色双眼睛。
熊熊燃烧着的水君眯起赤金色眼睛,体内功法在炎龟的药力下极速的逆行运转,只见一道赤光来至焦陵城头。
刹那间,天空中被冰封住的五千火箭再度重燃,在那身负银枪的道士眼中,像一片自天空倾泻的火海,与那一道灼眼的黑袍一同,映在他疲倦的冰蓝色眸子中。
“来者,何人?”
那道士将手中长枪一指水君,冷冷说道。
“哈哈哈哈哈……来取你性命之人。”
水君狂笑说道。
说罢便挺身杀出,欲徒手与那手持银枪的道士过招,但事实上,只见一团烈炎,往那道士处横冲而去。
而那道士见状,竟不顾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将手中长枪往脚空中一抛。
呼吸间吐呐一口寒气,眉如冷玉,气似寒冰,抬手间便与那逆行自己身功法的水君过招。
只见夜中,一头淡蓝色的冰麒麟的怒吼之下,天降火海般的五千只火箭化为淫粉。
一杆银枪落在吴二百不远处,吴二百跨下战马受惊,只听得战马嘶鸣,而那邪教教主之徒吴二百竟被吓得脸色苍白,就在他不知所措即将落马的时候,一个小卒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牵住吴二百坐骑,在那匹战马安稳下来之后,轻声对吴二百说:
“请将军下令全军攻城!”
吴二百定睛一看,那小卒正是裘清风那小子,吴二百见来者是他,竟莫名其妙的有些安心,于是下意识的问道:
“该怎么做?”
“拔剑!冲锋!”
裘清风低声说道,语气有些急促,显然此时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而偏偏此时,月破云出,残星照夜,风卷旗舒。
就这时,只见得:
焦陵城头戏水火,满城风雪现大月。
“冲锋!”
月现之时,吴二百纵马拔剑,一道剑光之下,战鼓擂动,二十万大军嘶喊攻城。
裘清风紧随吴二百冲至焦陵城门前,一瞬间见寒冰封门,不由眉头紧蹙,但吴二百却把手中长剑一横,两道凛冽的剑气自裘清风面庞划过,轰然间,焦陵城门被吴二百一剑大开!
此时裘清风大喊冲杀,吴二百与裘清风摔军率先入城,可就在入城之后,吴二百跨下战马却在黑暗中被绊倒,吴二百与裘清风从马背上摔落。
在他们身后军士要入城救他们的时候,一阵寒风从漆黑的城内刮至还穿薄衣的他们,体温在瞬间下降令他们手脚有些麻木,而这时他们借天空中月光一看,焦陵城内已被风雪占据,而这在风雪中,一群穿着棉衣的军士,正笑咪咪的看着他们……
“已活捉贼军主将!将贼军杀出门外!”
周长绪此时大吼一声,局面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八十六章
嬴军大帐中,几个老将军看着地上半身不遂而且还口吐白沫的剑北行。
有的连连叹气,有的沉默不语,反正都是大眼瞪小眼气氛甚是尴尬……
吴二百那个初生牛犊之所以能调动近二十万嬴军,不仅是因为嬴非君的一纸军令,而是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把剑北行这二货给打成了如此惨样,从而赢得了几位老将军的鼎力支持。
但就在几位老将军觉得吴二百那小子是个可塑之才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吴二百身先士卒的杀入了焦陵城这原本是件好事,可万事都害怕一个但是。
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焦陵城举城居然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变成了一座严寒般的炼狱。
据跟随吴二百冲入焦陵城并全身而退的士卒说,在吴二百入城的一瞬间,就被人使了绊子,被绊下了坐骑,而在这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冲在前面的士卒被这一阵寒风刮后身上都结白霜了,整个人被冻的死死的,像一道死人砌成的冰墙挡住了欲在后冲入城中的嬴军。
在这时,重点就来了,一群穿着棉衣的士卒就大喊着:“已活擒贼军主将!”
有句俗话,叫做做贼心虚,先不管他们的人数,他们在全天下都是
于是他们这个时候就开始胆怯了,再然后就被那一群人赶出城了。
至于吴二百最后怎么了,他们也说不清,不过可以肯定是,非死即伤,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被焦陵城的守城军给俘虏了。
王上去拦截朝廷派来援助魏地的废物临西王,被王上临时任命的吴二百现在又生死未卜,而原本的那个二货剑北行偏偏又被吴二百给打成了脑瘫。
虽然他们已经用飞鸽传书外加几匹快骑来告知王上嬴非君现在主力部队的尴尬情况,并请求王上的指示,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在他们这些脑袋里长肌肉的狠人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无非两种,一是:因为据可靠消息来说,焦陵城的主城门已经被吴二百这小子给破坏,现在正好是一鼓作气,拿下焦陵城的好机会,所以他们中的一些年轻的好战分子想令铁骑冲锋,踏破焦陵城后再屠杀全城百姓,以雪此辱。
二则是:一些在战场上修炼成精的一些老将军,思量着这失控的局面,心里总是那么不安稳,想静等王上嬴非君回信,再下决定,以保大局万全。
但是,这无疑于是坐以待毙,护拥刘天罡称帝的正教中的诸多奇人异士已经陆续抵达魏地,而魏地中名闻天下的温鼎学宫中又是藏龙卧虎,虽然焦陵城的守军才只两万人,但影响战局的却永远都是那小部分人。
而现在战局之所以变得那么混乱的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的王上嬴非君的一再拖延,战场上的天时地利人和开始显现,胜利的天平开始向那势弱的魏地倾斜。
而在这之间的一股股暗流,则正慢慢的浮出水面掀起波涛巨浪。
此时,几位老将军对视一眼,各自都发出了一声仰天长叹。
……
就在临西王李纳兰稳稳当当的乘坐着车撵,来至差不多距离焦陵城七十里处,大风一起。
一股凶悍的重甲骑兵就突然杀出,而面带金具为首者更是彪悍,率领几百铁骑如利刃般直入秦军如入无人之境,竟直取李纳兰车撵前,先是斩杀拉着车撵的数匹战马,在千钧一发之际,就抬剑要取临西王李纳兰首级。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李纳兰现在可能就已经被嬴非君一剑枭首,但是,现在加持着龙阳玉佩的李纳兰在此情此景下,却立刻雄起,见嬴非君长剑砍来,立即转身躲过,并抽出放在一侧的宝剑,居高临下,礼尚往来,电光石火之间,立向嬴非君劈去!
狰狞的黄金面具中露出的双瞳收缩,抬手横剑,在这混乱的千军万马之中,硬接住了那李纳兰的霸道一剑。
而在这时,那训练有素的十万秦军开始沸腾,开始纷纷阻拦嬴非君的七千龙虎重骑。
而这时嬴非君,看着那霸道的有些熟悉的李纳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在瞬间之后,她意识到这次截杀这那李纳兰的反抗和反击之下现在已经差不多失手,最后只能将李纳兰架在她脖子上的宝剑挑开,纵马率众再杀了出去。
这时几位将士,非常有眼色的纷纷围上李纳兰,以免李纳兰这位存世罕见的秦朝成年亲王再出意外。
而被诸将簇拥着的李纳兰则眯起眼睛打量着那杀入万军中的瘦小背影,冷笑的对身边的诸将说道:
“传令下去,杀那带黄金面具者封赏千金,封万户侯。”
“我看谁敢。”
而在这时,一袭黑衣的雪听雨于万军中,翩然来至李纳兰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那李纳兰腰间的龙阳玉佩,抬手间便夺了那龙阳玉佩。
而在那李纳兰在离了那龙阳玉佩的一瞬间,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都苍白了,宛如长年吸食鸦片的老烟枪犯了烟瘾一样,颤颤巍巍的抬手指着雪听雨,使尽最后气力对雪听雨说道:
“还给我!只要你还给我,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原本众将已经磨刀霍霍,想拿眼前这不知死活的黑衣女子血祭手中秦刀。
但突然听见李纳兰的言语却皆是一惊在这万军乱战之际,原本的李纳兰还雄赳赳的下令悬赏那带头袭刺自己的贼军将领,但这时却因为那黑衣女子手中的一枚玉佩而妥协,不,应该说是哀求。
而更令诸将更意想不到的是雪听雨接下的话。
只见雪听雨打量了一眼手中温润的龙阳玉佩,玉佩上的一条狂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尽显神异,但是雪听雨见了却不屑一顾的说道:
“切,这借这东西上战场的废物东西,我还你又何妨?”
说罢便把那龙阳玉佩丢向面色苍白的李纳兰,而李纳兰在接过玉佩的一瞬间,紧跟着的就是一声怒吼:
“杀了她!将她给我剁成肉酱喂狗!”
第八十七章
“切,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要取你性命比取那玉佩还简单,我不杀你,还将你的气运玉佩还给你,可你到好,不谢天谢地感恩戴德的给我投降也就算了。
到头来却恩将仇报,想杀我,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此情此景,一身黑衣的雪听雨在一处黑暗的地牢中缓缓踱步徘徊,并对黑暗中吊着的一人说着狠话。
几点昏黄的烛火在雪听雨高挑身影的走动下摇曳,而黑暗中一枚散发着微微白光的龙阳玉佩说明着那人的身份。
李纳兰眼神冰冷的看着那在昏黄灯火下踱步的雪听雨,雪听雨只用了几刻钟,就让他认识到了眼前这黑衣女子的通天手段。
不光是他,以及那深藏在李纳兰意识中,有着战神称号的祖龙嬴玄明都十分忌惮眼前这个女子,但这忌惮并不能去除龙阳玉佩的愤怒,现在具有各种优良品质,自尊自爱的李纳兰受到如此大辱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很不得把狂妄的黑衣女子给大卸八块。
而龙阳玉佩的弊端就在这时显露了:易怒。
这是龙阳玉佩为数不多的缺点,现在正李纳兰这个窝囊废上体现,但却李纳兰却依旧咬着牙强忍暴怒对那雪听雨说道:
“你究竟是谁?”
“我?邪教之主雪听雨,而我也知道你是谁,能化身祖龙的人,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个吧?嬴老将军?”
雪听雨停下步伐,转头对那披头散发的李纳兰说道。
……
这是一场闹剧,原本应该指挥着十万秦军援助魏地并讨伐嬴非君的临西王李纳兰,被雪听雨于万军丛中给绑到了这暗无天日的邪教地牢中。
至于,他率领着的十万秦军就惨了……
可想而知,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失去了主将兼王爷的李纳兰,十万军秦军心由上而下瞬间涣散。
竟被嬴非君所率领的七千龙虎重骑给打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嬴非君所率的龙虎重骑的人数实在太少,否则现在这十万秦军已经嬴非君的无敌之势尽数歼灭。
嬴非君率人在这万军之中欲杀出条血路,但杀了不久却发现,这十万军中并没有多少人来围杀她所率领部众,最多都是想将她们困住,而且这原本训练有素的秦军在这关键时刻竟开始慌乱起来。
这代表着他们的主将,要不是想要活捉她嬴非君,要不就是他们的主将被活捉了。
而李纳兰有胆子活捉她嬴非君的可能性有多大?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给李纳兰几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活捉嬴非君。
不论是谁,这天下想并且敢活捉嬴非君的狠人几乎没有,因为活捉她一个反派真的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那李纳兰真的牛逼起来,他见嬴非君孤身入杀到面前,却没能弄死他李纳兰,这时候被吓破胆也应该大喊杀了那个人,对吧?
而这就让嬴非君想到了第二个可能性,李纳兰被别人给活捉了。
而这个可能性的依据非常靠谱:暗中保护她的雪听雨可能见她嬴非君大势已去,为了挽回战局动手把李纳兰那小子给活擒了……
而且,如果是她邪教教主动手的话,把李纳兰那小子给宰也是极有可能的……
嬴非君想到这,把心一横,马一策,居然调头再杀了回去……
这次她绝不能空手而归,最起码怎么着也得杀几个武将再走。
而跟在她身后的几位统领龙虎重骑将领先是一愣,而就在这一瞬间,嬴非君已经杀了回去,于是,他们就放过了拦住嬴非君不做傻事的最佳时机……
由于他们没有来及拦住嬴非君,而他们身为嬴将是万万不能背主而去的,所以他们急红了眼,也一咬牙,猛一拍战马的肥臀,烈马嘶鸣。
只见,混乱的秦军中一群发疯了的龙虎重骑挥舞着巨大的斩马刀,凶神恶煞,以恶蛟猛虎之势紧跟在嬴非君背后,为嬴非君接下来的壮举保驾护航。
……
此刻冰天雪地的焦陵城内,一一道黄黄的“靓丽”风景,展现在一身着棉衣的人面前。
“你就是剑北行?”
周长绪将吴二百脱了个精光,并以非常不和善的眼光打量着他那一身腱子肉。
处在极寒的冰天雪地中的吴二百一身内力竟被这刺骨的寒气锁的死死的,浑身僵硬血液几乎都被冻结,但却依旧还有一身内力苦苦支撑,此时正紧闭着双眼,竭力。
而在另一边已经被冻死过去的裘清风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有点脑子智将,在这种情况下被冻死也在情理之中,但就在这时,他听见周长绪逼问吴二百是不是剑北行的时候竟突然醒了过来,犹如将死之人睁开眼睛,努力抬起快被冻断了的脖子,气息微弱对那周长绪等人说道:
“他是吴将军,不是剑北行,更不是嬴非君……”
“你又是何人?”
周长绪把目光看向裘清风,看着有些面熟,于是便思索着问道。
“裘……”
裘清风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浑身僵硬的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以至于在周长绪的眼中,那突然开口的年轻人的眼睛已与死人无异。
“求?求什么?哈哈哈,自身难保还想替你的这吴将军求情?”
周长绪身边的一人嘲笑说道。
但话音未落却被周长绪打断说道:
“裘?你是清风?正教的裘清风?!”
裘清风此时已经再无力回应周长绪,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仿佛已经死亡。
而这时,周长绪已经彻底慌了,裘清风与他是发小这事还好说,打仗死几个发小朋友的什么都很正常,但是这裘清风偏偏是正教的人,而现在他周长绪就是招惹天王老子也不能招惹正教,因为焦陵城之所还能守到现在,和他们能活捉这冲杀进城的赢军吴将军,完全都是凭那正教的道士一人死撑。
更何况,他周长绪还和正教有一个秘密,要不然他是凭什么那么快告知北燕刘天罡发兵援魏?凭一双腿?当然是靠正教的一些奇术。
这时周长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吩咐手下人将这二位松了绑,用棉被裹了进御寒之地……
第八十八章
夜色如水,皓月当空,焦陵城头,两道身影极速的运转体内功法,一阴一阳,一冷一热。
此间水汽蒸腾,化作阵阵的浓雾,将那二位仙神般的人物裹住,那正教的道士在这浓雾中躲避着锋芒正盛的水君,并企图休养生息,在没有遇到水君之前他为重塑焦陵城的四面城墙就已经精疲力尽,现在还舍去兵器与那逆转功法的水君一战实在太过勉强,不一时便落败,最后才不得已的这浓雾中休养生息,一是想恢复几分气力,好跟那火气腾腾的水君拼命,二则是等待他正教中前来支援魏地的几位道友。
在浓雾中,火气蒸腾的水君也不急于寻觅躲起来的那修炼寒冰决的道士,拖着一身外泄的烈焰悠哉悠哉,竟十分平静的漫着步,讲着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添油加醋的故事:
“三百年前,赵仙人见人间疾苦,不忍独自飞升,舍弃大道,折身下凡,在有仙山上,开创正教三百门,传授仙术三百篇,分别授于三千弟子,并令其三千弟子下山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匡扶天下,定拯救百姓于水火还天下太平为正教道义。
历经八十三年后,天下太平,赵仙人欣然飞升前,于飞仙锋巅飞仙石上刻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十一字,自此以正教为首的无数护拥赵仙人的数百上千万的赤子英豪进入江湖,以行侠仗义为己任。
但此正教间的各门各派,却互争锋,三百门中清高的修为高者开始组建由天资卓绝者构建的三百内门,而天资平庸,修为弱者则尽数被踢入三百外门。
进入正教内门者皆是秉性怪异的怪物,倚仗自己正门的身份和压制外门的修为,打压平庸的外门门徒,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直到二十年后,剑魔费羽出世,他以外剑门弟子的身份大败正教内外高手,凭一己之力创建邪教,这时不服正教内门者尽数归为邪教,而我寒水决祖师并没有想投入邪教,但你正教内门寒冰决却变本加厉的打压欺辱我等。
而对于此我寒水决祖师也只是一忍再忍,但后来只因为我寒水决中一弟子与你寒冰决一脉的女弟子两情相悦,就被一夜之间屠杀满门!
只有几个外出游历的弟子活了下来,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
水君在这浓雾中表情平静的说着,但火药味十足,令在暗中调息休养的正教道士闻言一惊,他师父告诉他的三百年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在正教弟子的印象中,三百年前的正教是一个集世间大义的俗世仙境。
可为什么在邪教口中如此不堪?他们是邪教,他们一定在撒谎,但他为什么那么认真?
寒水决?听他的口气他修炼的功法是寒水决,是我寒冰决一脉的小分支,可他为什么浑身火气腾腾?水门功法绝不可能有如此的火气,除非……除非他为了来找我报百年之仇逆转了体内的玄功!
此刻他体内修成的水丹在烈火中煎熬,随时都有在功法逆行中破碎,到时一生修为化为乌有不说还注定在不久以后经脉寸断而死,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找我报仇而已……
“修炼仙术有代价,只要不成仙,便绝无好下场,既然到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么现在我先死一步又何妨?
从此世间少了我们两个不妖不仙不鬼不人的怪物,也还这天下几分干净。
顺便,你我还能理清一笔糊涂账,如何?”
水君淡淡的声音在这浓雾中回荡,像是地狱中索命的厉鬼,对那正教道士讨着前世的债。
“我叫凡一心,我是正教水门的门主,也是唯一的水门弟子,我知道不少关于三百年前的事,但你所说的我却完全没有听我师父或正教的某些前辈提及,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前,你说的这笔糊涂账我不能还,但我可以告诉,如果你拿出了确凿的证据,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年轻的正教水门门主凡一心从浓雾中的藏身处走出,来到水君面前,说道。
“凡一心?好胆魄,不想死还敢出来?寒冰决极限也不过冰封这焦陵城四面城墙而你居然敢顶着油尽灯枯的身躯来跟我谈条件?真不知道你是愣头青还是不知死活。”
水君听到这凡一心话后,冷笑一声,然后就对着那凡一心苍白如鬼的身影嘲讽说道。
“油尽灯枯?事关我正教的名义,我怎么能不现身?”
凡一心带着凛然正气,对那冷嘲热讽的水君说道。
“呵呵呵……名誉?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正教都是一群伪君子?百年前正教剑门为在正邪之战中战胜剑魔费羽勾结大夏皇室,放十八万皇军铁骑踏破正邪两教山门的丑事到现在还令人作呕,我想那时候的执掌正教的诸位也想的是事关‘我正教名誉’对吧?”
水君冷笑说道,而凡一心却陷入了沉默,那件事确实是正教不光彩的表现,但据凡一心所知,正教上下三百年,由兴盛到落没的丑事也不过三四件,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想法却是个可笑的想法,因为邪教是不会管你有几件丑事的,他们的眼里只有丑恶。
而凡一心很清楚的知道邪教这一优良传统,于是他摇头否定说道:
“邪教是不知道我正教的好的,因为你们都被那莫须有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哦?你正教就都是对的咯?我邪教就注定是错的?就注定被你正教踩在脚下?就像我寒水决不如你寒冰决就会被屠戮满门一样?!我们一样是人,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你们一样待遇?就因为我们是弱者,我们不如你们!我们这些邪门歪道就要被赶尽杀绝,连老人和妇孺都不能留下。”
说话中,水君便愤怒的猛然对那凡一心出手,像是烟火般的火焰燎过浓雾,这时油尽灯枯的凡一心不敢硬接,只能尽力躲避,但还是狼狈被火焰燎到他洁白的道袍。
而这时他却也恼羞说道:
“我们是正统!你们技不如人何苦怨天尤人?!你有能力的话用水门功法来和我打!为什么要逆行玄功!弱者就是弱者!邪教就是邪教……”
凡一心话音未落,水君的手就已经掐住他苍白的脖子,令他难以喘息,而水君这时说道:
“弱者?那是以前!”
第八十九章
“报,几位将军,剑将军他醒了,几位将军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名信卒急速闯入一处帐门,对里面的几位愁眉不展的几位老将军说道。
这时,几位掌握军中大权的将军闻言皆是一愣,然后有喜有悲,各人的神色各异。
年轻些的将军,有安心的长吐一口浊气,表示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近二十万的嬴军里终于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了,这可真tm的不容易。
就在那人想开口仔细询问那信卒剑北行伤情的具体情况时。
一个以典老将军为首老将军,却对那信卒挥挥手,表示让那信卒先出去,他们好从长计议。
这举动令一个年轻将士极其不满,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啊?!
现在本应该一举拿下焦陵城的几十万嬴军却在没人下令这个问题上进退维谷,王上回来要是知道了,以她那个破脾气还不得将我们的皮都扒了?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攻入焦陵城,反正各营的兵权都在各位的手上,大家一团结,编个谎话,等王上回来后就说剑北行剑将军忠心耿耿,至死都想着王上攻入焦陵城的军令,以至于在全身瘫痪的情况下都能下令,举兵攻城。
这样不就完美了吗?
可是那一群对剑北行“恨之入骨”的几位老将军岂能轻易将这攻城略地的功劳白白送二货剑北行?
虽然说他们对剑北行的态度是因为一个贼眉鼠眼小卒的挑拨,但是鬼知道那贼眉鼠眼的小卒跟那几位老将军说了什么?
但那典老将军却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在他那诡异的脸色下,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于是,气氛就这样尴尬着……
而就在这时,那个信卒又急促的入帐说道:
“报!剑将军又昏过去了!”
……
灯光昏暗的军帐中,躺着的剑北行此时刚睁开眼睛没几秒,刚想出声讨口水喝,而一旁看守在他身边打瞌睡的信卒便被一一个黑影猛然触醒,当他回过神来,就看见剑北行在艰难挣扎开口。
这时那信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慌慌张张的便跑出帐门,向那几位将军禀报剑将军还活着的喜讯。
而在那士卒出门后,一个身着黑衣,相貌平平的女子(不是珠明儿),端了一碗水来到剑北行身边,对口不能言的重伤剑北行说道:
“我是邪教的邪医尊无忌,奉我教教主雪听雨之命而来救你性命,如果还能听懂人话就点点头。”
剑北行点点头。
于是那邪医尊无忌便也点点头,再对他开口说道:
“以你的伤势,喝下这碗水后三天便能痊愈,但千万要记住,这三天中绝不能睁眼,否则你会经脉寸断而死,听懂的话那就摇摇头。”
剑北行轻轻的摇摇头。
剑北行为什么那么听话?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快渴死了,他当然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现在只想快点喝到那黑衣女人手中的那一碗水!
而那邪医尊无忌却认为那剑北行识时务,而且想活命,是个值得被她救的人,于是她将她手中的那一碗水倒入剑北行口中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剑北行干燥的嘴唇被滋润后,由于那邪医尊无忌灌的太导致剑北行被水呛着后猛咳几声,而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断气了一般……
这时,尊无忌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随后只听一道清脆的声响,留下一只碗在原地,而她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信卒这时刚回到帐中,却发现剑北行已经慈祥的闭上了眼睛,看着那剑北行慈祥的神情,那信卒心中不由发毛,于是赶紧又去向几位将军汇报……
殊不知,邪医尊无忌在暗中笑意正浓的看着这一切……
……
夜色阑珊中,混乱的秦军里,一张散发着寒光的狰狞的黄金面具带领数百名精锐再次杀入秦军腹部。
而这时,一名手持短戟的猛将大喝一声:“贼军何去!”
刹那间,一杆短戟向便来到嬴非君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便要取那天下贼子嬴非君的性命。
嬴非君在夜色中尖锐的目光却毫无畏惧,倒映着那飞来短戟的锋芒,此刻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手中长剑难以挡下这场飞来的横祸。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一道寒光乍起,只见一柄长刀在那嬴非君性命交关之际,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那短戟挑开。
一袭黑衣的珠明儿突然出现,在这危机时刻保住了嬴非君一命。
嬴非君岂容他人侵犯?当即长剑一指,冰冷狰狞的黄金面具露出的双眼看向那抛掷短戟的猛将,对身后诸将喊道:
“活捉。”
随即一群如狼似虎的身披重甲的猛男硬汉就向那抛掷短戟的猛将杀去,而后嬴非君便不再管他们,把目光放到混乱的秦军更深处,她总觉得秦军深处,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珠明儿一袭黑衣,在这杀喊震天的乱军中,手握一柄长刀,在这夜色中就像是握了一道寒光,发着令人生畏的冷意,凛然万物之上。
这时,在她接下那抛掷短戟的猛将的一戟之后,数百秦便如潮水般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个火把下的一双双眼睛透着一股股杀气,对珠明儿虎视眈眈,珠明儿显然是接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珠明儿却罕见的面无表情,十分愤怒的那群人说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投降,你们打不过我!只会白白送死!你们难道就没有家人吗?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抛弃家人来到这战场上的?!你们!你们!都是白痴吗?!”
他们几乎都是文盲,听不懂珠明儿大部分所说的话,但他们所有人几乎都听懂了珠明儿说的最后一句:你们都是白痴吗?
靠!接下俺们敬爱的陈将军的短戟还不算,还要骂俺们?!看来你这女娃娃今天是不死不行了!
随后,数百人就向那珠明儿涌动,一杆杆金戈在火把中闪烁着和珠明儿长刀一样的寒光,他们大喊着杀字,向珠明儿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