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珠明儿手持一柄在黑夜中明恍恍的长刀,俊美的面庞冷如寒冰,她的身形矮小,在这混乱的秦军中本显得有些渺小,此时在数百人的举戈冲锋下更显柔弱之态。
仿佛是盛开在这战场上的一朵小花,她的黑衣随风摇曳间,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刀如一滴映着月光的露水,诗意盎然。
于此时此刻,将这片战场渲染成一副画卷。
而江湖,此刻在这一副画卷下开始向江山拍出骇浪。
只见一道刺眼的寒光掠过,珠明儿挥刀斩杀冲向她的一名士卒。
与此同时,躲在暗中的数十道黑影开始不约而同的动手杀人,数十道寒光一闪而过,以珠明儿为中心十丈以内无一人站立,皆喋血当场。
但这还远远不够,十丈,二十丈,三十丈,四十丈,五十丈,一朵朵血花在夜色和火把组成的昏暗光晕下绽放,直到六十丈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如鬼魅般的一道身影竟被一巴掌扇翻在地,一个腰间佩刀的白衣道士满脸笑意的踏入那躺尸无数的六十丈内。
珠明儿摆刀表示让数十位邪教弟子退入黑暗中。
而在这时,那笑眼盈盈的白衣道士说道:
“姑娘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修成大道后遭报应?”
珠明儿今天很不高兴,收起了昔日的天真,罢出了很久没用的冷脸,对那笑眼盈盈的配刀道士冷哼说道:
“哼,正教的伪君子竟敢在我面前佩刀?怎么?是想跟我比刀吗?”
“岂敢岂敢,就我这修为怎么敢和刀王之徒叫板?”
那笑眼盈盈的道士急忙解释说道,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嘲讽。
“既然没事,那就快滚,免得刀剑无眼伤着了你这正教的尊躯。”
珠明儿牙尖嘴利起来尽显邪教本色,伴着冷笑一声,完全看不出正常的她是如何的天真无邪。
“别急别急,我打不过你,可有人能打过,不知道这位刀王之徒可敢与之一战?”
那人眯着眼睛,活像个人贩子,他除了那一身白色的道袍外就没像一点正教弟子的模样。
那道士说罢后,珠明儿未做反应,那藏身于黑暗中的诸多邪教弟子却蠢蠢欲动,特别是那个被那正教道士一巴掌扇翻在地的那一袭黑衣。
而珠明儿则冷笑一声,对黑暗中的诸多邪教弟子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然后对那狂妄的正教弟子说道:
“放马过来。”
她珠明儿都敢跟那功力雄厚的剑字门主斗上一斗,更何况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正教小喽?
“好,刀王之徒果然霸道,那贫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冥灵,出来见见你这不知死活的后辈。”
那正教弟子拍了拍手,一个身着红衣的妖艳女子举止僵硬的从那腰间佩刀的正教弟子身后走出,双目无神,像一具死尸般晃晃悠悠的来到珠明儿的面前。
看见那红衣冥灵,暗中的邪教弟子和珠明儿脸色皆是一变。
珠明儿万万没想到跟她一起长大的小师叔,怎么会变成这样……
……
而在另一边,嬴非君已经斩下了不下七颗秦军将领的人头,算是收获颇丰。
虽然她还没有见到她所期待的重头戏。
但此时的原本训练有素秦军已经被嬴非君的七千龙虎重骑冲杀成一股股乱流,整整十万秦军,竟被嬴非君仅仅的七千龙虎重骑给打的溃不成军。
此战之后,嬴家的大名将再次威震天下,而那时的嬴非君则顺理成章的被封上霸王称号,而她的结局,也将如那霸王一样,如一首自古流传的无名诗赋所说: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
而与之相反,北燕刘天罡则注定成就帝王霸业,但到那时他则会孤独的端坐在龙椅上,两鬓苍髯,思量着那个喜欢穿红衣的女子……
……
“嬴玄明,一代战神,功震万古,而今却借以邪术,夺取天下气运,将自己的魂魄化成祖龙,暗中藏身于临西王李纳兰身边。
殊不知,嬴老将军意欲何为?”
雪听雨借着昏暗的灯火,打量着眼前被嬴玄明附体的李纳兰。
“邪教?我年轻的时候也见过不少邪教弟子,他们说自己是江湖中人,但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生奔波只为了杀几个正教的仇人,我想我李纳兰没有得罪过你们邪教吧?所以算不上你的仇人,而你们江湖中人本不该插手江山中事。”
拥有龙阳玉佩的李纳兰大有一代战神嬴玄明的风采,此刻虽然被雪听雨吊起来,但是却毫不示弱,对那邪教教主雪听雨语气平淡的说道。
“呵呵呵呵……不该插手?嬴老将军,现在这世道变了,我邪教,不,准确的说是整个江湖,在不久后,都会向那向江山复仇,到那个时候我邪教会先解决正教,然后再一统天下,到那个时候能你说我该不该借您头颅祭天?”
雪听雨表情狰狞,胡编乱造的对那李纳兰说道,她很想吓到那被称为一代战神的嬴玄明,所以她故作邪恶的对那李纳兰说道。
“哈哈哈哈……向江山复仇?百年前正邪大战未开始前,整个江湖都没戏,更何况是被冰封依旧的现在?小姑娘,可不要说大话,会被打屁股的。”
李纳兰夸张的大笑一阵后,说出了一个江湖与江山的惊天秘密,江湖中人为什么不能攻下江山?
原因很简单。
因为人数。
赵仙人未飞升前的江湖人数大概有数百万众,总体势力强横到令那发兵围剿正邪两教的大夏皇帝头疼到抑郁。
但是赵仙人飞升后就不一样了,这江湖中正邪两大势力,开始割据分离,此间产生无数附属正邪两教的小门小派。
于是就这样,再强横江湖也架不住各门各派的分散
以及各大门派之间的矛盾,小门小派之间的恩仇,整个江湖变成了一潭浑水,乱到不行。
其中还包括零战力的江湖小混混,完全没有江山中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军队团结,于是这便成了江湖难以驾驭江山的主要原因。
然后听到那李纳兰这话的雪听懂则正考虑着要不要杀那李纳兰灭口……
第九十一章
焦陵城头,邪教水君和那正教水门门主凡一心争斗的快两败俱伤的时候,一柄飞剑的悄然出现,打破了他们僵持已久的战局。
体内功法逆行到极限的水君,被这突然飞来的一剑狠狠的钉在了焦陵城楼上,全身逆行的功法在这一剑的刺入下打断,全身功力被废大半,面目狰狞,目光怨恨的看着那目瞪口呆的凡一心,而就在凡一心不知所措的时候。
一个身着白衣道袍的正教道士,阔步来到城头,得意洋洋的来到那两人之间,身形刚好遮住了水君眼前目瞪口呆的凡一心,对气息奄奄且满脸不甘心的水君昂首傲然说道:
“不知死活的邪教弟子,也敢在此放肆,现在我钉杀于此,不知道可还有什么遗言?”
“哈哈哈哈……,啊呸!背后偷袭的正教小人,伪君子!一群衣冠禽兽,厚颜无耻之人!身死尔等之手,老子都没连下九泉见列祖列宗!”
水君忍着体内功法逆行被强行打断的巨痛,唾沫横飞的大骂那得意洋洋的正教弟子。
而那正教弟子却毫不在乎,摆摆手,再一抹水君迸溅到他脸上的吐沫星子,淡淡的对那水君说道:
“偷袭?我乃正教弟子,对付邪门歪道岂能说偷袭?你个邪教弟子莫要胡言乱语,诋毁我正教名誉。”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水君被气得口吐鲜血,原本还能稳住的功法突然岔气,急火攻心之下,水君发出了一阵哀嚎便昏了过去,身体还被那柄长剑钉在了城楼上,脑袋一歪,面目狰狞,在月色下“死状”有些凄惨。
“哈哈哈哈……”
那厚颜无耻的正教弟子见状先是一愣,随后便狂笑一声,但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狂妄忽略了一个人,那个就在他身后看着他厚颜无耻的言行举止,那个人就是……
目瞪口呆的水门门主凡一心。
凡一心被眼前这位人兄的无耻行为气的不轻,面如冷霜的拍了拍那狂笑着自称正教弟子的白袍道人,说道:
“敢问这位道友师出何门?”
那人一愣,随即收敛了狂笑,义正言辞的对正牌的正教水门之主凡一心忽悠说道:
“我乃正教剑字门少主赵风,特奉北燕帝王之命前来解救魏地,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哦?赵风是吧?那你认识凡一心吗?”
凡一心冷笑着对那自称赵风的正教弟子说道。
“当然认识,正教水门之主可是我赵风的发小,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显然,那人为冒充赵风做过不少功课,连赵风和凡一心是发小的关系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但是……
他应该没见过那水字门主凡一心,所以,就尴尬了……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凡一心的老脸都快结冰了,眼前这位“赵风”究竟他妈的是谁啊?
竟然可以那么不要脸……
“当然认识,看这位道友表情……莫非就是江湖人称一丈黑金的正教兵字门主沈不行?”
那人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那脸上结冰的凡一心,然后恍然大悟说道。
“差不多,在下凡一心,再问道友尊姓大名,师从何方?”
凡一心冷冷说道,冷着张脸,给人一种下一秒他就能就吃人的感觉。
那厚颜无耻之徒的得意脸色突然凝固,他万万没想到……会那么尴尬……
在打着别人名号装逼时候竟被人花式打脸,这是令人非常蛋疼的一件事,而这蛋疼事却偏偏被他遇见了……
一时间,那个冒牌赵风开始了要不要先跑路的漫长思考。
但最后还是凡一心开口,打量着那冒牌赵风问道:
“散道中人?”
那冒牌赵风闻言后脸色开始飞快变化,但最后却释然一笑,对凡一心作了一揖,说道:
“既然事到如此,那我也不做隐瞒了,我乃一介散人剑南星,之所以到此而来是为了助你正教铲除邪教,灭嬴非君拥北燕刘天罡称帝,所以,我们算是盟友。”
“滚开,江湖不需要散人……”
凡一心冷冷说道,内心十分厌恶,在得知那冒牌赵风是散人之后毫不给面子,对那散人剑南星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对邪教的水君。
“道友何苦呢?你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不识抬举的挑衅我,就不怕我这个不服规矩的散人一激动,把你这堂堂的正教水字门主与那邪教弟子一并钉杀在这焦陵城楼之上?”
剑南星苦笑着,指了指挂在城楼墙上凄惨无比的水君,再对凡一心说道。
“区区散人,就不怕我正教震怒之威吗!?”
凡一心怒道。
“哈哈哈,你自身难保,还敢在此口出狂言,要不是有人警告过我本可屠杀正教弟子,你现在已经死成八掰了……”
剑南星狂笑说道。
但话音未落,一柄长剑掠过城头,一袭白衣在这明月之下登临焦陵城头,但见此人剑眉星目,气势凌云,来者正是那正教剑字少门主,赵风。
不待凡一心和那冒充赵风的散人剑南星说话,正牌赵风便开口说道:
“凡道友,剑道友,别来无恙啊。”
“许久未见,赵道友风采更甚,可是得了什么机遇?”
剑南星眯起眼睛对此刻意气风发的赵风说道,作为散道中剑道青俊中的扛把子,眼前这位正教剑字门少门主着实是个罕见的敌手,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愉快的经历,但是……
看现在情况,他们显然是分道扬镳了……
“剑道友过奖了,我向来如此罢了。”
赵风莞尔一笑,对那打不过他的剑南星说道。
而就在这时,不待剑南星说话,一边的凡一心就撑不住自己油尽灯枯的身体,扑通倒地……
……
嬴军阵前,一个视力极好的黑衣邪教弟子,透过焦陵城头上现在薄薄的雾气,看见了被剑南星一剑钉杀在焦陵城楼上的水君,并对众邪教弟子说道。
众邪教弟子闻言水君被人钉杀在了焦陵城城楼上后,一直被金君死死摁住的火君再也压不住他那爆脾气,在金君也在气愤之时,他便趁机冲到焦陵城头……
第九十二章
“一群正教的伪君子!还我同袍命来!”
火君一怒,声势浩大,只见凉如水的夜空中,一道散发着滚滚烈焰的火团飞快的直往焦陵城头而去,像枚巨大的火炮弹丸,狠狠的轰在了焦陵城墙,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令城中被周长绪等人俘获的吴二百在冰冷的地牢中猛然惊醒……
邪教教众见火君已登上焦陵城头去救那被钉杀在城楼上气息奄奄的水君,便也再也按耐不住愤怒,开始各使手段登上城楼。
一时间,邪教的妖魔鬼怪纷纷登场。
金君行走如风,带有铿锵之声,双脚使力一跃便不费功夫的登上焦陵城头,以最快的速度摁住那火急火燎,马上马就要动手开打的火君。
而这时温文尔雅的木君也已到场,见凡一心倒地,不待孤傲的正教剑字门少门主赵风搀扶,他先一步来到凡一心身边,对那凡一心身体触动了几番,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拿出一枚丸丹药送入凡一心口中。
最后,把目光望向了挂城楼墙上,凄凄惨惨的水君。
再叹息一声,说道:
“劳烦风君救水君性命。”
“明白。”
一声清脆像孩童的声音响起。
不见人影,只感觉一道清风抚过衣袂,突然间,一柄带血的长剑从突然从空中落到剑南星脚边数尺处,发着一阵阵轰鸣,而转瞬之间浑身是血的水君已落于木君怀中。
“你是正教赵风?”
身体孱弱的虫君御百虫临城,浩浩荡荡的虫海涌上焦陵城头,令傲然而立的赵风都不由眉头一皱。
赵风扶起那凡一心,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一众邪教弟子,说道:
“在下正教赵风,不知道诸位有何贵干?”
“哦,你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凡一心?”
木君抱着伤痕累累的水君,悠悠说道,竟没有第一时间给水君疗伤,而是选择跟扶着水君的赵风搭话,这让赵风很疑惑,他们这群邪教弟子都能救下正教人士,为何不救那个被称为水君的惨人?
赵风搞不懂他们的行为,紧拧着眉头对那木君说道:
“嗯,多谢这位道友出手相救,这位正是我正教水门之主凡一心,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邪教诸位闻赵风所言皆不约而同的露出一脸奸笑,看得赵风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他感觉身边的昏死过去的凡一心身体有些不对劲……
而这时那木君抱着水君轻轻一笑,说道:
“邪教木君叶千秋,人送外号温毒君。”
众邪教弟子轰然大笑,而赵风闻言后被气的脸色煞白。
一时间,气急败坏的他竟对那位温毒君无可奈何,只好急忙先将封住凡一心的经脉,以防那木君的毒丹扩散。
但很可笑的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凡一心浑身开始发紫,脸上的七窍开始溢出黑色的血液。
天真的赵风怒火中烧,眼见凡一心便要被那木君害死,又悲又怒之下。
将那凡一心放到在上,果断驱动背上的意剑出鞘,欲直取笑眼盈盈的木君性命!为正教水门之主凡一心报仇。
而这时散人剑南星,却拔剑将怒火中烧的赵风拦下,低声对那赵风说道:
“赵道友不可!当务之急应该是救凡门主性命,我看那木君也并非心狠手辣之辈,现在求他应该能救凡门主性命!”
“邪教就是邪教!你看他们的人伤成重伤都没有救治,更何况是与他们不共戴天的正教门主!?你别拦着我,让我给一心报仇!”
赵风被拦住,怒气更是大作,而一旁邪教的一帮教众虽然收敛了夸张的大笑却依旧对赵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种笑容在赵风眼里像一根根钢钉,刺在了他的眼中。
“好,凡门主的生死和你的一时冲动,你自己选吧。”
说到此处剑南星将手中血迹斑斑的长剑收入剑鞘,退后几步,不再阻拦赵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至此他算是把黑锅扣在那智商堪忧的赵风头上。
而那赵风见凡一心性命即将不保,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强忍心中怒气,但依旧愤愤不平的对那抱着水君的木君说道:
“为什么要害他?他和你无冤无仇……”
但他话音未落,木君哈哈的笑了起来,打断他说道:
“害他?我那里害他?明明是他自找的。”
“少废话,不给解药,我便杀光你们!”
赵风怒火突然冲上心头,一面对担忧着性命捉急的凡一心,另一面又对这帮邪教的笑容十分恼羞,便对那木君怒吼说道,他手中长剑发出阵阵轰鸣,好似阵阵龙吟,极具震慑力。
“解药?抱歉,我只会用毒,不会用药,所以你还是杀光我们吧。”
木君说罢后,所有邪教弟子都不约而同的向前一步,表示他们动起手来会群殴。
……
此时,夜已过半。
混乱的秦军之中,一道猩红的身影与一袭黑衣短兵相接,刀光闪烁间,一道道鲜血划过夜空,落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两道身影打的难解难分。
如果有江湖高手来此观摩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那黑色身影的珠明儿落于下锋。
此刻珠明儿身上已经被那冥灵挥出的刀光划出一抹抹口子,而珠明儿仅仅为了避开要害便已倾尽了全力。
这她出师以来第一次遇到那么难缠的刀道高手,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自己小师叔的差距能有那么大,而且现在这红衣冥灵状态绝对有问题,实力也不知折扣了多少,想到这珠明儿暗自为自己的自大而后悔。
那身披白袍的道士,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刀光剑影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心中得意道:
邪教也不过如此,什么刀王?什么剑仙?不过都是些土鸡瓦狗,要不是借着几个老怪物打压我们这些旁门左道,那有你们这些年轻后生的活路?
想到这,他便越想越高兴,而就在这时,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却令前几秒还得意洋洋的他欲哭无泪……
而这个人,就是,雪听雨……
第九十二章
雪听雨并没有十分客气的轻轻拍一下那白袍道士的肩膀,而是突然之间,以雷霆万钧之势从那人身后拍出一记惊天地泣鬼神的耳光。
只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清脆巨响,那白袍道士,在瞬间被打昏过去,而那行如死尸的冥灵,也渐渐停止了行动,如一个断线人偶。
这时珠明儿逮住机会,刀光剑影间,珠明儿眼疾手快,将长刀一横,猛然将冥灵拍翻在地,一阵刀气震的散落在四周的火把明灭不定。
“明儿,这人是谁?来的时候报上底细了吗?”
雪听雨见了那到地的冥灵,再去踩了踩那白袍道士的臭脸,然后对气喘吁吁的珠明儿说道。
珠明儿一抹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将瘫软在地冥灵扶起来说道:
“没有,但听他的口气,好像跟我们邪教有仇,多半是正教的伪君子。”
“正教?呵呵,正教竟然无耻到用这控灵之术了吗?”
雪听雨便来到被珠明儿抚起来的冥灵面前,翻开冥灵的眼皮,发现里面数行黑色诡秘的字迹,冷笑一声便说道。
“控灵之术是什么?那我小师叔还有救吗?”
珠明儿忧虑说道。
“控灵之术太多了,我也不清楚这冥灵中的是那门那派的手法,但控灵之术需要拘人三魄,留人七魄用来驱使,所以我可以确定的是,冥灵的三魂一定还在某个人手里。
而这个人我曾经见过,是散道中的一名刀门弟子,跟你一样是使刀的好手,所以他使用这控灵之术的可能性不大。
而至于你小师叔还有没有救,那就要看看你小师叔的运气了。”
这时雪听雨把目光放到了远处在黑夜中进退维谷的大批秦军,感觉并没有什么棘手人物,便冷笑一声,如看草木般打量着来往汹涌的十万秦军。
而后在雪听雨黑衣闪动间,各地数名不知所措的兵甲士卒被人宛去心脏,然后呆呆的横死当场,这诡异的一幕在十万混乱的秦军中纷纷出现。
原本只是失去了主将李纳兰,后被嬴非君率领的七千龙虎重骑所杀入杀出所惊扰慌乱的几万秦军开始了真正恐慌,无数训练有素的士卒开始逃命,更有见了嬴非君所率领的七千重骑的将领心里发慌,准备先跑后快。
这就让深入秦军的嬴非君所向披靡,龙虎重骑所到之处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不到万人的重骑竟将那十万秦军给打的体无完肤,而且还是硬碰硬,简直是绝了………
而这时,混乱的秦军已经见识过珠明儿等邪教弟子的手段,几乎崩溃,已经有大败之势,但就在此时,披头散发的李纳兰却已爬到主将车撵之处,只听得黑夜中李纳兰拔剑高呼说道:
“除我秦军者杀无赦!”
李纳兰这一嗓子仿佛有种魔性,令原本几欲逃命的众将士有了主心骨,铁潮混乱汹涌的十万秦军如有定海神针,各部各营的士卒一咬牙无数人开始反抗那支堪称无敌的七千龙虎重骑……
第九十四章
身骑战马的嬴非君闻言,猛然回头,只见战火纷飞间,那些被她们打的溃不成军的秦军士卒们已经开始聚集,重整队伍,欲与嬴非君所带的七千龙虎重骑一决死战。
雪听雨怎么把李纳兰那个窝囊废给放回来了?!
嬴非君有些疑惑,但此时还不是疑惑的时候,狰狞的恶鬼黄金面具下,嬴非君双目光华流转,正好,刚才还愁着找不到你李纳兰,现在倒好,自己过来送上首级,果然啊,废物就是废物,手握能与我争锋的秦军也依旧是。
不一时,秦军大小士卒,纷纷远离那兵锋正盛的七千龙虎重骑,与那七千龙虎重骑划开界限。
在无数火把闪动下,黑暗的杂乱的步伐开始整齐划一。
嬴非君见势那能让这秦军重归整齐?当即挥剑冲杀,而就在此时。
临西王李纳兰换乘战马腰配宝剑,一袭银白蟒袍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高喊杀贼。
只见一条火龙快速从那秦军组成的火把海中穿出,一支装备精良的铁骑率向着嬴非君的七千龙虎重骑正面冲击。
“哈哈哈哈……昔日若杀李纳兰,今夜之战如鸡肋!”
嬴非君到见来势汹汹的秦军铁骑狂笑道,黄金面具下的她开始提起了兴趣,血液开始沸腾,竟身先士卒,拔剑策马便率龙虎重骑杀入那秦军铁骑。
由于嬴非君所率的龙虎重骑所装备的铠甲与兵器着实太过恐怖,一柄柄巨长的斩马刀在嬴非君马前挥舞间,无数向嬴非君冲锋的秦军铁骑被连人带马一劈两半,但这只是为嬴非君开道而已,他们还并没有得到他们王上让他们放手拼杀的命令。
但仅仅是如此,这支有着龙虎称号的重甲骑兵已令大多秦军闻风丧胆。
嬴非君坐下战马,在极速的抬蹄间便踩碎一颗颗内脏,热乎乎的血浆在马蹄间迸溅,黑暗中一场令人吓破胆子的惨败正发生在嬴非君的马蹄下。
不一时,嬴非君便率人冲破了那秦军铁骑,直往在阵中发号施令的李纳兰而去。
而这时应付嬴非君的可不是随便的几支铁骑了,原本讨伐被嬴非君弄崩溃的十万秦军,在李纳兰的高呼下重组起来。
若是龙虎铁骑与秦军铁骑公平争斗,毫无疑问会是龙虎铁骑一边完胜,因为那重骑的装备实在太过精良,七千柄齐人高的斩马刀一出便寒彻十万秦军的肥胆,更不要提他们每人一匹,共七千匹的身披铁甲的彪壮战马。
李纳兰在这样一支强悍的重骑之下十分头疼,再一看勉强被凝聚起来的数万秦军,面临这样一个烂摊子,让他腰间挂着的龙阳玉佩都有些黯然无光,他不由得叹一口长气,便又想起雪听雨之所以放他回来的条件,就更令他愁苦不已。
而此时,他大手一挥,令已经整备成军的各营将士开始向嬴非君的七千龙虎重骑围剿,数万人开始浩浩荡荡的向那彪悍的七千人杀去……
而这时,雪听雨手中已经从那万军丛中摘下生辰八字与那红衣冥灵一致的七人头颅,放到珠明儿面前,随后再在珠明儿耳畔低声说道:
“小心冥灵……”
第九十五章
冰天雪地的焦陵城中,一个衣衫单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骗子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来到焦陵城内驻扎的主将帐中,他看着帐门前挂着的两条白帆,摇摇头后便又苦笑着。
冷的哆嗦自言自语道:“老东西你可算死了,害我装的好苦好苦!……”
说罢便大步流星,推开了那军帐帐门。
夜间,于此时焦陵城里外百里间的墓地和乱葬岗开始传出阵阵鬼哭狼嚎,无数只猩红的手从钻出地面,阴风呼啸间卷起冰雪,模糊了视线,冰雪过后一支眼冒红光的军队破土而出,皆由北向南而望,望向那嬴军大营。
……
摘星楼中,那个削发为尼的绝美女子,还在朗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文,梵音回荡在这不复昔日光彩的摘星搂中,不显神圣,倒显孤独。
而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让这梵音一停,令那女子心里中一紧,抬起那双大慈大悲的眸子,期望着一个人的出现,但随即她又垂下了眸子,因为她知道来的绝不会是他。
“许久不见啊,任心小姑娘。”
一名红衣女子拖着一条癞皮老狗,来到那如佛般的绝美女子身前,用一种好友之间久别重逢的语气,微笑着对那盘坐诵经的绝美女子说道。
而那嬴随天之妻,嬴非君之母的女子任心这时却轻叹一声,对那提着老狗的红衣女子轻声说道:
“不知道剑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小姑娘比以前有礼貌了啊,那我也不矫情了,我来此是为了仙雀儿留下来的一件东西。
顺便,让你夫妻二人团结,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那东西没了,我亲眼看着而北而去,剑大人还是往北去寻吧。”
任心轻声说道,淡然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哈哈哈,小姑娘,那条真龙不可能走,想知道为什么吗?再叫我声姐姐来听我就告诉你。”
那红衣女子调戏那任心说道,而被那红衣女子称为小姑娘的任心也已习惯了,开口说道:
“出家人不打狂言,不信剑大人可以自行明查。”
那红衣女子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这意思是不想给?”
“不敢。”
任心说道。
“任心小姑娘啊,那条真龙是你夫君的,你好好想想再说吧。”
那红衣女子语重心长的对任心说道。
这时,任心的情绪开始波动,一双平静的眸子泛起涟漪。
一条真龙的离去不仅代表着一个王朝的覆灭,更代表着一个人死亡,一个人的死亡……
她开始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随即对那红衣剑大人说道:
“嬴郎还活着,就在那摘星楼的第十层中!”
说到最后如佛的女子内心中掀起一阵风,抚起几千阵的思绪。
“那你可知道那摘星楼第十层的摘星楼的登天阁是干什么的地方吗?”
红衣女子带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对心绪动摇的任心悠悠说道。
“我不想知道。”
任心摇头说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你的嬴郎死活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吗?”
那红衣女子笑容更甚的说道。
“剑大人,我求你放过我们夫妻吧……”
任心微微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放过你们?我可从来没有迫害过你们,这一切可都是你们自找的!你喜欢那杀神,我便让他娶了你,到现在你们的女儿都成一方霸主了。
你现在不应该高兴吗?现在不就如我当年答应你的一样,让你自己一个人守着你的嬴郎,由生到死是多么的漫长,而这还不够吗?
如果够的话,那就该你们付出代价了,我只要那一点点的代价,到这一切结束后你们还是你们,你还能继续守着你的嬴郎,这也算不过分吧?”
红衣女子有些生气,她给过他们选择的余地,但选后他们却又纷纷后悔,她搞不清楚这些蝼蚁是为什么后悔。
选择前明明信誓旦旦,而到最后却又想着重新开始,他们把此当做回忆,而她则把那些回忆当成违反规则的东西,她觉得事情一但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只能一路走下去,哪怕前面是深渊也应该坦然接受,而不是在深渊面前苦苦哀嚎着后悔,并跟深渊讨价还价。
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恶心……
任心久久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叫任心不叫任性,她知道自己索要的太多了,也该还一些了,但她却又真的不想还,在她眼里,这向命运借来的东西本就是她的,而眼前这个人居然要残忍夺去,这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看到这那红衣女子不由的发出一阵嘲讽的冷笑,她继续说道:
“这里的一切本就不是你的东西,甚至是你的这条小命都是我们赏赐的,我们不过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你们该还了。”
“剑大人,我求你放过他,为此任心愿以性命相抵。”
任心说道。
“我不要你们的命,我只要一件东西,那就是嬴随天身上的那条负阴真龙,那条小鱼能化身成龙还多亏了你们的宝贝女儿,所以,要怪就怪你们的女儿嬴非君,是她为我们献上的这条真龙。”
那红衣女子说道,手中提着的老狗这时十分老实,一双浑浊的狗眼看着那削发为尼的任心,有些冷意,在一个畜生看来,这算是他们杀天子,杀诸王的报应。
但这一切谁又说的清?
在乱国争雄的时代里,只有掌权者才有人的待遇,才配让天降下报应,而也中有掌权者才能令天降下福泽,恩惠百姓。
这天下自相矛盾,这一切都像是潭混乱的湖水,像江湖,但却又不是江湖,江湖可以快意恩仇,可以以杀止杀,可以只留一个人,也可以留所有人。
但这天下不行,冥冥之中有双手在这混乱中以天命的名义制下铁则,如果一个人朦胧间触碰到这天命的铁则,那这个人不会死,而会生不如死。
无敌一生的战神嬴玄明。
杀戮一生的杀神嬴随天。
在这挑战规则的光辉下,一个个封神级人物被捧上神坛的同时也捎带踏上了一条由悲伤终结的长路,在那条路上,尽是悲壮高歌。
而这一首首悲歌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苦命的红颜人儿,而那任心便是了。
“让她闭嘴吧,反正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这就是个死局,既然逃不开,那就让她尽管拿,让我看看她究竟有何本事。”
而这时,沉寂许久的摘星楼中一阵机括声响起,一个白衣男子从哪飞仙穹顶而落,神情自若的对那被称为剑大人的红衣女子说道。
“嬴随天,你难道是忘了是谁把你捧上这个位置?又是谁给你的指的你脚下的这条路?又是谁让你与那千古第一妖惹上因果?”
那红衣女子冷笑说道。
“无须多言,你要的负阴真龙就在我的体内,想要就自己来取。”
嬴随天一挥衣袖,挡在那盘坐着的任心面前,霸气说道。
“嬴郎……你终于肯见我了……”
任心慈悲的双目垂泪,哽咽说道。
“呵呵呵……无须多言?好个无须多言!”
不待说罢,那红衣女子便将手中老狗随意一扔,拍掉双手上的狗毛,一脚踏中摘星楼里上万处小机关的一处,只听得一阵机括巨响,摘星楼第九层中上下左右八方墙壁汹涌,大大小小的几百金偶兵甲破墙而出,四肢灵活的像张牙舞爪,在那红剑大人的冷笑下将小小的兵戈指向了从那登天阁中临世的嬴随天。
“既然敢口出狂言,那让我看看你从那登天阁里得来的本事!”
红衣剑大人说道,这时数百金偶兵甲开始向嬴随天飞速的冲锋,泛着芒的一支戈矛舞动,杀气如潮,完全没有俗世木偶的那种僵硬感……
第九十七章
“明儿,你去带着这几颗头颅和你的冥灵小师叔回落雪山庄找你师父,她见了这情景不用你说她也会知道该怎么办。”
雪听雨将数颗头颅递给珠明儿说道,珠明儿见了那几颗死的莫名其妙的头颅先是一愣,随后便也毫不矫情的接过。
然后珠明儿沉默一会说道:
“游走在这片战场中的正教弟子已经大部分被我们的擒下,少数的小鱼小虾也应该威胁不到王上的龙虎铁骑,而且我已经派了二十名邪教高手在暗中保护王上。
只不过,王上并不让我等在暗中尾随她,所以如果被王上发现还请教主大人担待。”
“做的很好,王上那边我会解决的。
只不过,现在的正教弟子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打起来都还不如一些散道中用。”
雪听雨失望的摇摇头说道。
而这时近七十名的的黑衣邪教弟子已经将七个鼻青脸肿的正教白袍弟子五花大绑的拖了出来……
雪听雨见状,原本的得意洋洋神采瞬间蔫了下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这七个鼻青脸肿的正教弟子,莫名其妙的开口问珠明儿说道:
“还有吗?”
珠明儿刚想招呼几个人抬走她那失魂的小师叔,然后突然听闻雪听雨如此的发问,于是便开口说道:
“有一个特别激动的被我们群殴致死了,然后就是有几个跑了,而这剩下的都是些呆瓜,连跑都比别人慢一拍,故而才被我们活捉。”
“哦,好,没事了,你去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雪听雨听到珠明儿的那些话后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明明自己的人把死对头那边的人给暴揍了一顿,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为什么她看着地上的那几个鼻青脸肿的正教弟子就偏偏高兴不起来?是她犯贱了?还是她本来就贱?
在百年前这样做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变得那么敏感了?
真是怪哉怪哉……
“那这散道应该怎么办?剥皮抽筋?还是千刀万剐?”
珠明儿这时看见了被雪听雨一巴掌拍倒在地的那白袍散道,不由得恶狠狠的说道。
原本得知自己的冥灵小师叔还有救的稳妥心情被又被那人突如其来的丑恶嘴脸冲淡,其实珠明儿这位天真的邪教护法从心眼里厌恶的人不多,可这冒充正教伪君子,毫无规矩,而又比自己邪教还坏的散道是真的令人提不起什么天真的想法。
这就以至于令一群训练有素的邪教弟子兼职疯子怪胎的变态们都十分瞧不起那群散道,主要原因并不是他们伤了珠明儿的宝贝师叔,你想啊,邪教的人都是一个个连自己小命都不顾的狂徒,再说了对于江湖中的修道之人来说,顺应自然,生死有命,这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都再正常不过,而且不论正教邪教,他们看淡生死看破红尘,那可能练就这一身技乎通天的本事?
所以,他们邪教主要瞧不起散道的还是因为散道他们居然不冒充臭名昭著的邪教披黑衣,而是学正教的那群伪君子穿白袍!
这简直孰可忍婶婶不可忍!
但是,作为邪教教主的雪听雨就不怎么想了,她深知这群散道为什么穿白袍而不披黑衣。
自古邪不胜正,正邪大战不论明里暗里在世人的眼里都应该是以光明磊落的正教打败罪血滔天的邪教告终,而这幼稚的想法多半被幼稚的众散道借鉴。
邪,不恐怖。
正,更不恐怖。
真正恐怖的是那些在正邪两道徘徊,分不清或者是根本将黑白颠倒的蠢人,他们像一群规则的破坏者,扰乱着正邪的顺利进展,自持为逆天者,但他们连天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傻冲,是一柄令人哭笑不得的好刀,哪怕是为人断起来也是义无反顾。
“这人我留有大用,也先让人拖下去,等我解决这场糊涂仗再去找那散道算笔总账。”
雪听雨闻言后看了一眼那年轻的散道,便又不由想到了那正邪外两教外的第三股神秘的江湖势力,但她总觉得那股势力不只是一群智障的散道而已。
唉~这江湖的水还是太深了,深到连她堂堂的剑魔弟子,邪教教主都未能完全探透,一眼望去,脚下依旧是祸福相依的一片混沌……
“教主大人辛苦!那我们先退下了。”
珠明儿说道。
“嗯,回落雪山庄后给费驰那小子带个话,让他先别悟剑仙境,来魏地来玩玩……”
雪听雨话音未落,珠明儿便一脸坚定的拒绝说道:
“不干。”
“为什么?”
“因为费驰那个人情商太低,实在难以沟通。”
雪听雨一脸茫然,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邪教教主当的无比失败,但她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小心翼翼,毫无邪教教主的风范的来到珠明儿身边,轻声问道:
“真是因为区区的情商?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珠明儿四处张望了一番,点起脚尖,附在高挑的雪听雨而畔,仿佛是说什么大秘密般对雪听雨小声说道:
“听说费驰他……好久都没穿过裤子了……”
雪听雨恍然大悟,但又有些哭笑不得,纵然霸气如她此刻也愁苦的一抹老脸,长叹一声说道:
“唉!他为什么不穿?!”
珠明儿再次说道:
“听说,他从小就发誓说一日不入剑仙就一人不穿裤子……”
……
雪听雨度过了像三千年一样漫长的三秒之后,突然灵光一闪,对珠明儿说道:
“费驰真是那么说的?那他想穿裤子吗?”
“我觉得吧,他那么拼命修炼应该是想的,不然谁会给他顶上一个剑痴的凶名?”
珠明儿犹犹豫豫的说道。
“那你就告诉他说,如果他来的话,我就把正教赵风的裤子亲手扒下来给他穿上。”
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但雪听雨偏偏却说出了一股高深莫测的味道……
这直接就把珠明儿的智商打回了原型。
“啥?……”
珠明儿闻言后就愣在了当场,看着雪听雨意味深长的笑容,感觉自己正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第九十八章
焦陵城头,一**月悠悬九天,如水般的夜色中一阵寒风掠过城头上众人的衣袂,原本该无比幽静的环境中,却有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在急剧的弥漫……
“虽然不知道你会做何感想,但此时,我就想说一句话,凡一心并没有中毒。”
木君对着那近乎发狂的赵风说道。
“区区邪教之言!当真我会信吗?!”
赵风在那散人剑南星的阻拦,硬是挺身一步,想要拔剑砍那温毒木君,但却又被剑南星一语拦下。
散人剑南星低声对怒拔意剑的赵风说道:
“凡门主醒了。”
诸邪教弟子脸上笑容更甚,在他们看来,戏弄那呆若木鸡的正教弟子是一种人生乐趣,故而众人看的都有些阑珊的笑意。
就这样,那赵风咬着牙,在那诸多邪教弟子戏虐的目光中,来到那脸色苍白但却已经微睁双目的水门门主凡一心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脉搏,忽而发现凡一心体内并没有什么药毒扩散的趋势,心中便舒了一口气,对那微微睁眼的凡一心说道:
“感觉怎么样?!没事吧?!那群邪教弟子是怎么害的你?”
凡一心苦笑着摇摇头,而这时,散人搅屎棍剑南星却来到赵风身边,悄悄说道:
“赵道友,现在邪教人多势众,既然凡门主并无大碍,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一退,避一避那邪教的锋芒。”
而这时,一个耳朵尖的邪道弟子闻言,不嫌事大的狂笑一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现在的正教竟如此不堪,见了我邪教弟子竟都要先退一退,避一避。
依我看,你们这群正教伪君子不必退,也不必让了,直接回家吃奶不更好?哈哈哈……”
诸邪教弟子闻言,其中一个戾气颇重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嘲讽说道:
“哼?想走?将我邪教的水君打成这样就想走?正教真是好大的威风,说你们回家吃奶都简直是便宜了你们。”
“何止啊?我看他们这一副有奶就是娘的德行就来气,不如我们各位将他们三人擒了去,再重新教教他们什么是‘伦理道德’”
更有一邪教弟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一会,好生事的诸多邪教弟子就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搞的那赵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面若黑炭般的赵风想将怀中的凡一心放下拔剑与那一群没事找事的邪教弟子拼杀一番。
可偏偏此时那散人剑南星却死死的拦住了他,很显然,那剑南星比赵风冷静多了,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就凭他们这两个活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凡一心,在那邪教弟子面前动起手来的话绝对会被群殴成渣渣。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赵风和那群邪教弟子动起手来也和他这个散道没什么关系,但是,他这个散道穿着一身白袍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服来战啊!”
一个瞧出赵风神色不对的邪教弟子火上浇油般的狂妄说道,这举动直接触碰到了赵风那可笑的底线,
赵风一转头看了眼那众多趁一时口时之快的诸多邪教弟子,如利剑般的双眸寒透众人心扉,在赵风的眼神下许多人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令人心烦意乱的嘴巴。
而这时,赵风似乎也是铁了心想要跟邪教的诸位过上几招,任凭剑南星使尽吃奶的劲愣是没有将那赵风拉走。
“如果赵道友如有什么不满,我等尽数奉陪,绝不拖泥带水,只不过还望赵道友细细斟酌斟酌自己有几斤几两,免得自己出师不捷身身先死,到时候令师尊找上门来可就就麻烦事一桩了。”
木君见状,也没心没肺的说道。
“劳烦剑道友将凡门主带去焦陵城内,我稍等便到。”
赵风说罢便将虚弱的凡一心推到那剑南星的怀中,背后意剑出鞘,不待剑南星说话便将长剑指向了众黑衣邪教弟子,说道:
“今夜之辱,我赵风必以诸君血洗!”
邪教弟子中的几位有君称号的黑衣对视一眼,看着那不自量力的赵风,脸上都不由得挂上了一抹嘲讽,而这驾驭百虫登城的虫君苦笑一声,说道:
“几句话而已,赵道友莫要动真怒,我们这几个邪门歪道可不配做你剑字门少主的对手,但如果真要动手,那赵道友又觉得自己有几把意剑又能斩我等几位?”
“斩几位?诸位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风冷笑一声,他打不过邪教的怪物教主雪听雨,难道还杀不了几个小喽了吗?!当真可笑!自己佩的可是正教的剑!正教之剑岂能被邪教所看不起?
简直可笑……
只见,赵风话落后,一股激荡的剑气便横扫过奇形怪状的诸多邪教弟子,不少修为尚浅的邪教弟子身体上都被一股纵横正教之剑划出一道道血痕。
“尔胆敢!”
这时原本被金君死死摁火君带着一身燎人的火焰突然冲到赵风面前,手中烈焰凝出一双流星般耀眼的大锤,抬手间便向那赵风砸去。
而那赵风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见了这火光四射的火君更是有种走火入魔的火辣感觉,手中意剑猛然炸开般从赵风手中伶仃散开,悬浮到这焦陵城头的四面八方,而那赵风则双手一抬,带这么满腔的怒火凭借自己一双凡胎肉手硬接下那被火君以火气催动的两柄熊熊燃烧的大锤。
在众邪教弟子目瞪口呆之时,只听得一声闷雷似的巨响激荡在这焦陵城头。
伴着这一声巨响的还有火君那横飞出去的灼热身影,邪教众弟子的眼中只剩下赵风孤傲的身影矗立原地,静静调息着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功力,剑光闪烁的双眸扫过刚才出言不逊的每一个人,无数悬浮在空中的意剑碎片,如颗颗星辰般闪烁着缓缓运行,带着一点一星的剑气在邪教诸君的头静静打转,令所有人都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而虫君这时,却依旧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却转头就跑的大声说道:
“赵道友我们改日再叙!……”
第九十九章(感谢痕伤灭和系统名字的推荐票)
虫君说完就跑的行为引起一群邪教弟子也飞似的该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只见夜空中一大片黑影闪动。
虫君挥手间命群虫将从赵风手中伶仃散开如满天星辰般的意剑冲开一道豁口,原本还在焦陵城头嘲讽赵风的诸多的邪教弟子,转瞬之间便就只剩下几个有君称呼邪教高手,而那木君则早有预料的将怀中抱着的水君递与暗中的一名邪教弟子,让他将水君带出这被赵风意剑封锁的焦陵城头,随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也有些坦然的说道:
“赵道友果然是好手段,抬手间手中长剑便能化作万千星斗,着实令我们这些个旁门歪道佩服。
其实来之前,我本不想再搅和正邪大战这笔糊涂账,本来百年前就该了结的恩恩怨怨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该放下的就都该放下,该忘记的都忘记,再修个没有尽头的道,这本该是多恰意?
可为什么你们正教非要重出这冰封已经的江湖?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再想起百年前被你们蹂躏的滋味?
我等既然放得下那深仇大恨,那我等自然也拿得起!”
木君说罢后,四位邪君纷纷收敛起方才的玩世不恭,体内功法运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极致,准备随时与那赵风血拼。
“少废话,接剑受死!”
赵风手捏剑决,剑气纵横,抬手间弥漫在焦陵城头的诸多意剑碎片开始飞快跳动,带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直往那四位邪君身上逼近。
而那四人见势不妙,压抑在周身的内力骤然外放,霎时间,四道各异的邪气直冲云霄,其中最甚者便是那一直稳稳压制火君的金君,只见这如水的夜色中一道耀眼的金光如贯通这天地之间,身着一身黑金龙袍的金君一步踏出,浑身金气如虹,冷笑一声,声音有些中性的说道:“不拿出点真本事,就想与我等一战?是瞧不起我等?还是你在正教的名下无敌惯了,自大到想一人打我邪教四位门君?”
随后不待赵风回应,便霸气的一挥大袖,一股金色的罡风霸道席卷过那非金非银非铁的万千意剑碎片,在那道金色罡气与那星星点点的万千意剑碎片接触的一刹那,整个被那水门门主凡一心用寒冰决加固并覆上三尺厚寒冰的焦陵城城墙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
在这股势如地催的金色罡气下,那万千碎片纵然带着千钧剑气也是万般不敌。
赵风催动体内剑气运行数个大周天,以自身雄浑的内力将那被金君使出的金色罡风裹住的意剑碎片强制归一,催得剑气迸溅后。
只看得一剑寒芒光耀百里,那股极势巨重的金色罡气被一剑拦腰斩断,那柄意剑带着寒光,直往金君脖颈,欲一剑将其霸道的金君封喉。
金君见这一剑来势汹汹,竟也不躲,淡淡然的抬手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看那架势八成是想来一出空手接白刃。
而那赵风则心念一动,意剑再散,原本拧成一股绳的磅礴剑气散成了一道排山倒海的剑浪,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向那伸出双手指的金君拍去。
金君此时避无可避,双指顾不上收回,便在周身结出了一道护体罡气,伸着双指的他十分尴尬,脸色十分不好,想着只待那如潮般的意剑潮退去,便直取那赵风脑袋。
而这就金君思绪未落之时,剑雨堪堪散尽,赵风持一柄残缺的意剑陡然挺身杀至那金君身前,面若寒霜,三尺长的剑气直往金君眉心,只在顷刻之间金君这邪教门君便要被赵风枭首当场。
映着赵风的意剑剑锋的金君双眸颜色恍然一变,一双比剑锋更刺眼的金色瞳孔如花般绽放在金君眼眶中。
霎时间,宛如天旋地转,无数片锋利的金羽堪堪与那赵风所持意剑剑锋对上,竟挡住了那必杀之剑!
“有点意思,剑字门不愧是三百门中的第一门,不过,你还差点火候。”
金君的一双黄金瞳仿佛是两团燃烧金色烈焰,在如水的夜色中亮的晃眼,周身金羽如暴雨梨花般激荡,遮天蔽月的截下那挺剑杀来的赵风。
而那被金羽截下的赵风并未理会那金君的狂言,赵风见身边金羽越来越多,便弃下那残缺的意剑,借此剑脱身。
转眼便退到那金君数十丈外,再张手一邀万千意剑化成的点点星星,一柄低配版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意剑落到赵风手中,赵风此时挥剑,将剑尖点过金君外的另外三位邪教门君,狂妄说道:
“一起上。”
四人皆是轻蔑一笑,木君苦笑着说道:
“赵道友这是何苦?明明有问鼎剑仙的资格,却偏偏挑衅我等,如果此时死在了我等手上,那岂不是可惜了一位剑道奇才?”
“呵,如果我赵风的剑连你们都斩不了,那我还不如一死。”
赵风仿佛自嘲一般,冷笑一声说道。
“唉~正教不愧是这不正教,果然不论在那个时代都能让我邪教弟子不爽,既然赵道友死不改悔,那我等便将你打到回改。”
木君说罢,便从袖子中搓出一颗小小的种子,往地上一扔,只见那种子落地处,一株奇异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长成,到最后居然遮住了赵风的望向那邪教四位的视线,只见一株巨树在焦陵城头极速的蔓延生长,树叶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就在赵风看着眼前的巨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木君叶千秋却再次说道:
“赵道友,可识此物?”
……
冰天雪地的焦陵城里,军营大帐中,一群白色衣袍的正教弟子正围着一个被冻昏过去的年轻人苦苦发愁,只见那年轻人被冻的嘴唇发紫,正在厚厚的被褥中瑟瑟发抖,紧闭双目,愁眉紧锁,仿佛是在做一场噩梦。
而一旁作为正教狗腿子的周长绪已经被眼前的阵仗给吓蒙了,作为一个从小就和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资深狗腿子,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眼前已经聚集了正教近乎三分之一的顶尖战力……
第一百章(啥也不说了,感谢痕伤无的巨额打赏!)
深夜,万军丛中李纳兰下令让一股股人数大小不等的秦军铁骑不断骚扰嬴非君的七千龙虎重骑,试以阻挡嬴非君势如破竹的杀伐气势。
然后再令全军后撤,在与嬴军拉开距离的同时将混乱的秦军重新整合。
李纳兰立于他高高的王侯级的车撵上,望着眼前近万支火把游动,战场上的杀喊声有令李纳兰那娇生惯养的耳朵微微发痛,但那借龙阳玉佩重塑的战神嬴玄明的人格此时却有些享受。
微凉的夜风抚过李纳兰的脸颊,嬴玄明苍老的人格在李纳兰身上再次体会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滋味,看着眼前战火缭乱的混战李纳兰脸上的神色居然有些宁静,在灯影闪烁中的战场最高处中怡然不动的的身影像一座大山般稳住了无数混乱将士们的心。
而与此同时,由近五万人马组成的秦军已重整旗鼓,与那被一股股流骑拦下的嬴非君所领七千龙虎重骑遥相对望。
面带金甲的嬴非君策马横剑,再次率人冲杀击溃一股人数颇多的秦军铁骑,只见那紧跟嬴非君冲锋的数十名龙虎铁骑骑手,手里的斩马大刀大开大阖间秦军铁骑便被杀的零零碎碎,不时间一条血路便露在了嬴非君面前。
嬴非君眯起眼睛看向了那条血路的尽头,一把把昏暗的火把火光下,尸骸遍地,血浆横流。
只见那条血路尽头,一身蟒袍的李纳兰单骑佩剑,神色平静的在昏暗的战火中策马而来,他黑暗的背后则一字排开一盏盏把火,而那静静矗立燃烧的每盏火把后都蔓延数十里,像一条条在黑夜中待战的火龙。
嬴非君挥手示意让身后的龙虎重骑停下,手提缰绳后再将手中宝剑贴在身下战马脖颈上,自己独自一人的策马踏上那条血路,与战神附体的临西王李纳兰狭路相逢。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窝囊至极的临西王世子李纳兰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能率领十万雄兵的临西亲王,真不知道我是该说佩服,还该说后悔。”
李纳兰勒住马缰,停步于嬴非君数十丈外,而那面带金甲的嬴非君却一步未停,见了李纳兰止步,便开口冷笑说道。
“我也没想到昔日江山在握的星月公主,后来的负阴女帝能舍弃到手的江山,却攻下楚地号称什么楚霸王,真是愚蠢。”
停马的李纳兰并未因嬴非君的言语所动,见嬴非君并未停步也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缓缓而来的嬴非君。
“秦失其鹿,应当天下共逐。你问问天下的众多英豪,问问他们我嬴非君何曾愚蠢?如果他们不说话那你就再问问他们敢说吗?!
你拥着那空空如也的伪朝,穿着不知亡了几年的秦朝蟒袍,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跪在那那小屁孩脚下高呼万岁再写一篇讨贼檄文来与我作对。
难道是忘了昔日十一老王被屠的景象?要不要我帮你再好好回忆回忆?窝囊王李纳兰。”
嬴非君依旧是一步未停,虽然嬴非君刻意让跨下战马走的慢一些但是依旧在这条由战火映出的血路上越行越远,也离那李纳兰越来越近,金甲下嬴非君的一双透着傲慢神态的双眼中闪烁着一阵寒光,而她背后那七千龙虎重骑则已经蠢蠢欲动,剽悍的战马踏蹄嘶鸣,而在众兵甲手中的长刀也不停晃动,在黑夜中盯着李纳兰的项上人头。
“嬴非君,你今年十七岁了吧?还是一个丫头,你难道就真如我父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一点人性的怪胎?
你知道你的这一时任性令天下百姓怎么样吗?
我拥的是伪朝?我拥的是你我祖辈拼尽一生才打下的大秦基业!”
李纳兰说到这,嬴非君已经以睥睨一切的姿态来到李纳兰正前方,看着那道孤傲狂妄的身影,任谁也想不出那道身影的主人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而这位权倾天下的少女,闻言后则盯着李纳兰满口讽刺的说道:
“李纳兰,你也是为了正教口中的正义那种可笑的理由来与我一战的吗?”
“李纳兰?”
李纳兰冷笑一声,随后便接着说道:
“你该叫我王叔!”
李纳兰说罢便拔剑纵马向距离很近的嬴非君杀去,李纳兰宝剑出鞘时的争鸣令嬴非君跨下战马嘶鸣,带着黄金面具的嬴非君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手中那柄长剑化做一道寒光掠过,正与被李纳兰刚刚拔出的宝剑对上剑锋。
嘘~
万物静声。
两者对剑之时,时间恍惚定格,战马抬起了铁蹄间一点一星的战火闪烁,夜风吹动两军中的旗帜,大旗飘起间遮住天空中的明月,薄云涌动,尘土飞梭。
刹那之后。
战鼓擂动,气氛压抑的两军开始冲杀,像积蓄已久的阴云发出雷霆之怒。
重头戏此时才算真正开始,嬴非君和李纳兰的身影瞬间被开始冲杀的两军遮住,最后只见一阵刀光剑影……
焦陵城里,周长绪终于受不了了,打断正教诸位高手的苦苦沉思,小心翼翼的说道:
“几位前辈,焦陵城头上邪教弟子已经开始作怪了,您们看……”
“有那凡一心在,能有什么妖魔鬼怪轮的上我等上场?”
一个人过中年的正教前辈中气十足的说道。
“万一……”
“万一?就是一万那凡一心也不可能将一个邪教杂碎放进来,周将军大可放心,凡一心可是我正教的一位奇才门主,我们这些人中挑十个都见不得能将他怎么样,更何况是那些邪教?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办法救这裘清风,他可是我一位正教元老的唯一子嗣,若有什么闪失,那位老前辈一激动,我正教众弟子可又得不得安宁了。”
又一个愁眉苦脸的正教弟子长吁短叹的说道。
这令周长绪不由汗额,他听到了从城头方向传来的几声巨响后,心里便有些心虚,再次提起胆子说道:
“我看诸位前辈还是去看看为好,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那就……”
第一百零一章
焦陵城头,一株巨树拔墙而起,冷冽的月光下,巨树枝丫如梦似幻的攀过过城楼,在赵风面前展示着它那伟岸的雄姿。
而那闻木君所言的赵风见此情此景,则不由自主得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
木君听赵风说自己并不认识这东西,便得意洋洋的大笑一声说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赵道友还有不认识的东西。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是我平生所修的道树,乃天地间一等一的灵物。”
木君说到这时,其余的三位邪君皆表情古怪的叹息一声,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一等一的灵物……
可是一棵树除了当路障还有毛线用?莫非是美化环境?……
金君暗中嘲笑,在心中说道。
“一等一的灵物?有什么用?”
赵风也意识到了这棵一等一的灵物致命且尴尬问题,于是开口说道。
木君叶千秋被赵风一问,想了半晌,最后故作高深的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其余三位邪君闻言后纷纷暗中竖起中指,以示鄙视。
“天机不可泄露?好个天机不可泄露!我倒要看你这灵物能挡我几剑!”
赵风说罢,便放出一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向那被木君称为天下一等一的灵物劈去。
金君见状便要挺身去帮木君那灵物挡下那道剑气,可这时突然一一个人将他拦住,金君定睛一看,那人在夜色中披着一身黑袍,但束着那一头白发却十分晃眼,金君凭这一头白发认出了这人,而这人正是被誉为邪教第一刀的刀君宁迟化。
那刀君宁迟化拦下金君后便阴阳怪气的对开口说道:
“金君稍安勿躁,今日正是我们木君大展身手的时候,让他的那灵物跟赵风玩个尽兴,我们再上也不迟啊。”
而金君回应他的则是一声冷笑和一道闪而过的刺眼身影。
金君深知这位刀君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等木君跟那赵风斗个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好捡个小便宜吗?
虽然这举动是他们邪教光荣的优良传统。
但是,对那赵风而言,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金君转瞬之间来到那木君灵物之前,一叶叶金羽如天女散花一股脑的绽放在金君身前,挡下那赵风那道剑气之后便又反杀了回去。
赵风见金君来势汹汹,提剑聚气,白衣猎猎,洒然间使出一记拨剑术,剑气牵动悬浮在空中的无数意剑碎片极速运转,只见无数光华流转,晃得众人眼睛瞬间花白。
赵风剑走偏锋,一气呵成之下,便主动出击,与那邪教的金君厮杀在了一起。
邪教的刀君见状,满头华发下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爽,五官俊秀,竟是一个女子,自顾生气的冷哼一声后便不管那金君与赵风的厮杀,独自一人的往那焦陵城内走去。
而木君见那刀君做此态度后,只摇头叹气,并未出手拦住这位白发刀君而是任由她独来独往。
留在城楼的四位邪君只剩一人一言不发,而那人吊儿郎当的看着那赵风出招的身行,被大胡子遮住的嘴唇勾起一抹邪笑,眼中剑芒攒动,夜风吹起他跨下的宽大黑袍,露出两条满是汗毛的大腿,这一细节说明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穿裤子,而这个人则就是那一改乞丐装束的剑痴费驰……
第一百零三章
启灵山紧握自己手中的赤色令牌,拍了拍自己单薄破烂的衣衫,他这个时候却神情淡然了起来,不顾全帐将士的尴尬,竟如来时一样,大摇大摆的再次走了出去。
而此时我估计要不是他手里握着那可以号令赤甲鬼军的赤鬼令,早就被这帐内脾气暴躁的将士给一顿拳脚痛打出去了。
就在启灵山即将走出帐门时,帐内有个十分不服这骗子王爷的将领不顾他身边同袍的阻拦,大吼一声,说道:
“骗子!把令牌留下!”
不知是这位将领被那启灵山给诓骗过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三四个膀大腰圆的军官也摁不住他那一声怨气十足的一声大吼。
这就令全帐沉重的气氛开始乱哄哄起来,而那大吼一声的将领吼完之后也还不罢休,不顾那四五人的阻拦,硬是想上到账门口来夺那启灵山手中的赤鬼令,不过没走几步就给满帐的将领给摁下了,然而就是这样,口里却十分激动的嚷嚷着那启灵山是骗子,绝不能让他号令赤甲鬼军。
启灵山刚刚推开帐门,门外迎面便是一股刺骨的风雪染花他的额头,冷的他不由苦苦的皱了眉头,刚想皱着老脸出帐时,帐内却又闹了这样一出,令他再把脑袋缩回温暖的帐内,一抹糊在他睫毛上的雪花,没有看清帐内的混乱的情况,便故作威严的呵斥着帐内的混乱气氛,说道:
“聒噪!”
然而就在他启灵山感觉能震慑众将的时候,帐内那骂他是骗子的将领却回应了他一句:
“骗子!你胆敢放肆!”
这句话启灵山想起了自己见不得光的老本行后,瞬间就被这一句道破天机的骗子给吓怂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的。
许虎老将军见此情此景,不由长叹一声,脑海中浮现了一句魏地亡矣,但又一想那战无不胜的赤甲鬼军便鼓起了希望。
大吼大叫的招呼众将时把那闹事的将领给制服,再给那心虚的骗子启灵山找场子,说道:
“来人!将石行拉出去砍了!”
“许将军!那启灵山就是一个骗子,当年属下可被他骗的家破人亡,老母和妻儿让这人忽悠的上了吊,而我那两个苦命的儿子更是至今不知被这骗子给拐到那里去了!如今他这骗子恶人拿了赤鬼令更是不知会害了多少人,还望老将军将此人立即诛杀!”
那名叫石行的将领一边说,一边哭,鬼知道那启灵山办过什么非人哉的破事,竟让一个粗犷的壮汉想起后语与泪下。
而那名为石行的将领把自己的悲伤往事说罢后,所有摁住石行的将士手中都不由一松,将目光齐齐的看向了那许虎老将军。
“这……”
许虎老将军许久未言,思考了一会后,便将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了那站在门口吹着寒风的启灵山……
我们的骗子魏王启灵山被那许虎老将军看的咽了口唾沫,想破了脑袋都没有蹦出半句话……
第一百零四章
战火在黑夜中蔓延,七千龙虎重骑在数万秦军的冲杀下,像是江河中逆流的鱼,不,应该说是搅乱江河的恶蛟。
气势如虹,如果不是数量太少的话场死战的结局差不多已经定了。
黑夜中一幅狰狞的黄金面具映着一朵朵战火向李纳兰逼近,眼神傲慢的冰冷,像一个死去的帝王,在最后凝望前方战败的敌人一般,死死的盯在李纳兰身上。
李纳兰摒气凝神,昔日窝囊不不堪的那个李纳兰早已昏睡着死去,取而代之立在此地的是战神般李纳兰,他无所畏惧,竟催动胯下战马向那带着恶鬼面具的嬴非君率先杀去,手中宝剑抬起间直指前方的步步逼近的嬴非君。
今时今日,便是他李纳兰咸鱼大翻身之时!
“杀!”
李纳兰大吼一声,他身后的身边的各营猛将提着各自的兵器催动胯下坐骑一拥而上,刀枪剑戟被纷纷亮出,一道道寒芒在战火中闪动。
秦军众猛将持在手中的十来柄百斤以上的重兵器如要一鼓作气将那冲在龙虎重骑最前方的嬴非君剁成肉泥般,齐刷刷的像一阵金属旋风向嬴非君杀来。
而那面带恶鬼面具的嬴非君见势则依旧波澜不惊,那双藏在黄金恶鬼面具中的死神般的眼睛毫无波动。
霎时间,就在时间即将静止的关键时刻,嬴非君战骑两侧两柄巨大的斩马刀如羽翼般在嬴非身后的黑暗中闪过。
铁人般的龙虎重骑全部一言不发的将手中巨大的斩马刀一横,七千柄沾着鲜血巨大斩马刀,在这片夜色的战场中开始了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而嬴非君的剑锋则无视李纳兰除外的所有人,从而直往李纳兰身上招呼。
李纳兰自然也不甘示弱,目光如炬,将手中宝剑一横,便与那嬴非君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