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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全文阅读

作者:安梨棠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txt下载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针锋相对

    东方煜沉着脸,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带领护国山庄的人进玄武门里搜查。

    一群人搜了几个时辰,都未从玄武门里搜到可疑之物,没想到杜衡手脚干净利落,他私训暗卫之事都未在玄武门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搜寻无果,上官羽棠站在大堂门前一筹莫展,杜衡要维护的人到底是谁?是冷风绝?亦或者另有其人?

    皇甫弘毅走来,把手中的《制毒宝鉴》递给了上官羽棠。

    “《制毒宝鉴》原本属于神药坊,多年前被五毒教的人给夺走。”

    这本《制毒宝鉴》是她从毒虫谷的山洞里发现的,当时,山洞里立着一个炼药的大鼎,指不定里边儿炼的正是《制毒宝鉴》上记载的毒药。上官羽棠微微蹙眉,难道杜衡和五毒教有关?

    “若杜衡和五毒教有关,那冷风绝岂不是也……”

    杜衡拼了命也要维护的难不成是五毒教?

    “曾听三皇叔说过《制毒宝鉴》里记载的是各式各样的毒药制法,而这本《制毒宝鉴》里却记载了毒丹和解毒万灵丹的炼制步骤,这两种丹药皆为解毒丸,所以,我猜测这本《制毒宝鉴》是假的,至于这是否与五毒教有关,还不得而知。”

    当年,天朝国有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帮派,一是冥府,二是五毒教。之所以称呼它们为邪教,是因为这两个帮派都擅长制毒与蛊术,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只不过冥府亦正亦邪,而五毒教却只做金钱买卖。据天朝国史记上记载,冥府的冥王曾帮助朝廷抵抗外患,而五毒教则是只做拿钱杀人、拿钱下毒的勾当。

    皇甫弘毅想,能做出千百种毒药的五毒教,应当不会分辨不出《制毒宝鉴》的真假。若明知是假还要如法炮制,岂不是多此一举。

    “娘娘腔?冷面王爷?真巧啊!”李神龙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沉思。

    他毫不客气地给别人取绰号,惹得皇甫弘毅眉心一皱,而上官羽棠则是惊讶:“李神龙,你怎么在这儿?”

    李神龙瞟向了正迎面而来的冷风绝和苏山傲,他的眼睛咕噜一转,高声道:“还不是有阴险小人故意算计我呗,所以来玄武门避避风头!”

    李神龙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生怕冷风绝和苏山傲听不见。

    在冷风绝眼里,李神龙比举无疑是在向他挑衅,臭混混没死成,如今倒是得意起来了?

    冷风绝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可面色倒是波澜不惊。

    二人眼神对峙,明眼人都能看出李神龙和冷风绝二人在针锋相对。

    皇甫弘毅忆起初次遇见李神龙的那一晚,他当时正被人追杀,看来,那些被派去杀他的人,极有可能是冷风绝的手下。

    李神龙没死成,冷风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处境危险的李神龙,也只有护国山庄才能保护他。

    冷风绝没有理会李神龙,而是走到了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面前,抱拳道:“见过王爷,没想到王爷和木护法也在这儿。”

    上官羽棠道:“我们是来查案的,冷大人又为何而来?”

    冷风绝轻叹一声,尽露惋惜之色,他娓娓道来:“杜兄生前与在下是挚友,如今挚友已故,在下只想来玄武门搜罗他的几件衣衫,给他立一个衣冠冢。”

    冷风绝态度虚伪,让他面前的三人皆想到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神龙嗤之以鼻,忍不住嘲讽道:“哟,想不到冷堂主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冷风绝嘴角微勾,他走近了李神龙,眼底的鄙夷毫不遮掩。

    “杜兄是本堂主的挚友,如今本堂主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事了。”

    李神龙嗤笑出声:“哎……既然冷堂主和杜门主关系这么好,也不知道杜门主私训暗卫一事……冷堂主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李神龙说话大胆,他自认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反正冷风绝三番两次地想要他的命,他李神龙又何必对冷风绝客气?

    冷风绝脸色微变,想不到这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让自己陷入不义之中,冷风绝恨不得撕烂了他的嘴!

    一旁的苏山傲见堂主脸色不对劲,他立马站出来替自家堂主出头。

    “喂!李神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装,接着装,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李神龙勾唇轻笑,这笑里暗藏冷意,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苏大人,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亏心事做多了,难免会遇见……‘鬼’。”

    苏山傲眉头紧蹙,他气得咬牙切齿,这李神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威胁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冷风绝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山傲,走吧,别和无名小卒斤斤计较。”

    若不是护国山庄的人在这里,他定会一招封喉让李神龙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转身之际,李神龙扬声喊道:“敢做不敢当,人称缩头乌龟!”

    他故意隔应冷风绝和苏山傲,气死他们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冷风绝脸色骤变,他浑身散发的杀气让四周充满了冷意,这李神龙以为有护国山庄的人护着就可以对自己大呼小叫了?

    一旁的苏山傲更加冲动,直接转身怒瞪着他。

    “你个臭小子说谁是缩头乌龟呢?!”

    “谁应谁就是~”李神龙毫不畏惧,今天他就是要气死他们。

    “你!”苏山傲气得头顶冒青烟,他举起拳头正要砸向李神龙,不料被上官羽棠一把拦下。

    “够了!这里不是给你们吵架的!”玄武门已经够乱了,不可以再让他们继续添乱,就算他们有恩怨,也不应该在玄武门里解决。

    “哼!”苏山傲冷哼一声,愤然甩袖离去。如今李神龙一张嘴得罪了他和冷风绝,总有一天,他们定会让李神龙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羽棠问道:“李神龙,是不是冷风绝又派人追杀你了?”

    李神龙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

    夜晚,玄武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杜衡已死,东方煜接任了玄武门门主之位。

    陈北霄和阿东走在去玄武门的路上,杜衡已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阳城。

    陈北霄内心有些小纠结,当初他和东方艾的相亲是杜衡和爹商议的,如今杜衡又有谋反之嫌,这让陈北霄都不敢贸然提起此事,生怕自己会受牵连。可他转念一想,东方煜也支持这桩相亲,那他应当也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毕竟若东方艾真是一个大美人儿,那他轻易放弃就太可惜了。

    玄武门外,东方艾和东方煜并肩而站,东方艾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东方煜正在她身旁安慰着她,李神龙见东方艾已经哭了一天,连声音都哭得沙哑,他于心不忍,也跟着东方煜安慰了几句。

    “东方艾,别哭了,听话……”

    李神龙在她面前轻声安慰着,东方艾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地。

    东方煜都安慰不了它,谁知李神龙的一句话就让她的泪给止住了。

    李神龙微微弯腰对她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东方艾吸了吸鼻子,愣愣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东方煜攀着她肩的手不自觉地收了几分力,他阴冷的眸子直视李神龙,仿佛要把他看穿了。

    李神龙感受到来自东方煜的敌意,心想,这东方煜难道真的那般看不起自己,连和他妹妹做朋友都有意见?

    不对,东方煜的眸子里不仅有敌意,还夹带着一丝恨意。

    这让李神龙更加摸不着头脑,他分明没有得罪过东方煜啊!

    一辆马车从玄武门里驶出,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都坐在马车里,他们从李神龙口中得知,他已经被白虎堂的人追杀三次,可无奈没有确凿的证据,为防止他再被追杀,他们决定先把李神龙带到护国山庄。

    上官羽棠掀开了马车帘子,道:“李神龙,上来吧。”

    李神龙对东方艾挥了挥手仪式告别:“保重!”

    马车扬长而去,东方艾低下了头轻轻擦了擦眼泪。

    东方煜轻抚着她的小脑袋。

    “别哭了小艾,有哥哥在,不要怕。”

    听到东方煜的安慰声,东方艾一把环住了哥哥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就像从前那样,受了委屈总有哥哥安慰她、保护她。

    陈北霄和阿东走到了玄武门前,看着东方艾正在东方煜怀里埋头哭泣。

    陈北霄拍了拍阿东的肩,问道:“喂?那女的会不会就是东方艾啊?”

    阿东点了点头:“肯定是!”

    不同于几天前在清怡阁里看见的那个虎背熊腰的“女子”,眼前不远处的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就算未看清正脸,也能让人不禁猜想她貌若天仙。

    陈北霄心痒痒的,他向来喜欢美女,迫不及待地想一睹东方艾的真容。

    陈北霄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走到了东方煜面前,唤了一声:“东方公子。”,随即又改口道:“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门主了。”

    陈北霄的消息倒是灵通,杜衡一死,东方煜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玄武门门主。

    对于陈北霄的突来造访,东方煜有些诧异。

    他对陈北霄了解甚少,只听杜衡说过陈北霄一表人才,是北阳城城主之子。东方煜最大的心愿就是东方艾能平安幸福,所以当得知杜衡要给东方艾安排这桩相亲时,他也毫不犹豫地替东方艾答应了。

第77章 初入护国山庄

    可就在几天前,东方艾从清怡阁回来之后直说陈北霄不愿意娶她,他们之间没戏,也不知今晚陈北霄又为何来玄武门。

    “陈公子?你怎么来了?”东方煜疑惑道。

    在东方煜怀里埋头哭泣的东方艾抬起了小脑袋,她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看,发现陈北霄和他的随从就站在她身后。

    先前让李神龙男扮女装去糊弄陈北霄,现在倒好,前功尽弃了。

    陈北霄愣住了,眼前的小姑娘肤如脂凝、面如桃花,水汪汪的杏眼楚楚动人,宛如出水芙蓉,貌若画中仙女。

    陈北霄看痴了,东方艾嘟着小嘴委屈地缩在东方煜怀里,当真是我见犹怜。此刻的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东方艾秀眉微皱,陈北霄炽热地目光毫无遮拦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的垂涎之色一览无遗,这让东方艾心生反感,她忍不住又往哥哥的怀里缩了缩。

    陈北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东方艾,他眼里的贪婪**让东方煜倍感不悦。

    “陈公子,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陈北霄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听说玄武门出事了,所以……所以我才想来探望伊宁郡主。”

    东方艾直起了身子,没声好气地说:“我没什么好看的,先走了。”

    方才陈北霄色眯眯地盯着她,让她浑身不适,心中对陈北霄没了好印象,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东方艾转身离去后,陈北霄的目光依旧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这小丫头不仅貌若天仙,还有点儿小脾气,他喜欢!

    “陈公子,我妹妹她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东方煜解释道,也顺带拉回了陈北霄追随着东方艾的视线。

    “哎……东方兄见外了,我又怎会往心里去。”

    陈北霄心想,若想抱得美人归,那这东方煜也是个关键,长兄为父,东方艾的终生大事还得东方煜做主,所以也得先和他套套近乎,指不定东方煜还是自己的未来小舅子呢!

    ……

    翌日

    李神龙跟着上官羽棠走进了护国山庄,一阵阵哟呵声从护国山庄里的练武场传来,李神龙不禁看傻了眼,他身旁不远处的练武场里有一千多位侍卫正在练武,他们英姿飒爽、身手矫健,动作刚劲有力,看上去威武不凡。

    李神龙心生羡慕,若自己也能在里边儿练武那该多好啊!

    上官羽棠走着走着,发现李神龙没有跟上来,她停下了脚步,一回头,只见李神龙怔怔地站在练武场旁。

    “李神龙,怎么了?”

    李神龙收回了思绪,他跑到了上官羽棠身边,语气里满是期待:“哎,娘娘腔,你们这儿还收人不?”

    难怪他刚才盯着那群正在训练的御龙护卫连脚步都挪不动了,原来他也想做侍卫?

    “护国山庄每年秋季都会招兵买马,不过也得通过了考验才能进咱们护国山庄。”

    “什么考验?”李神龙问。

    上官羽棠:“文武双全,品德皆优!”

    李神龙蹙了蹙眉,文和德他不愁,他愁的是武啊!虽然他现在的武功已大有长进,可比起护国山庄的这些高手,定是遥不可及。

    上官羽棠拍了拍李神龙的肩,鼓励道:“一个月后可以来咱们护国山庄报名,我看好你。”

    “李神龙?”熟悉的声音从李神龙身后响起,李神龙回过头,发现铁生和独孤少白正站在他身后。

    “铁生!”李神龙笑迎而上,他先前来帝都城也是为了寻铁生,如今看到铁生没事,他也放心了。

    不过,铁生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铁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李神龙担忧问道,如今铁生只剩下半年寿命,他身为铁生的好兄弟,也只希望铁生能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

    铁生咳了几声,道:“哦,不小心染了风寒,明天我就回桃源镇了,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铁生撒了谎,就算他说了实话也只是给李神龙徒添烦恼而已,那又何必让人家担心呢?

    李神龙也没多虑,他拍了拍铁生的肩膀,怎知铁生面露痛苦之色,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这才让李神龙发觉不对劲。

    “铁生,你到底怎么了?”

    铁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头上已经冒出了阵阵细汗,“没……没事。”

    “铁生在护国山庄的地牢里受了刑。”独孤少白也不得已替他道出了实情,铁生的外伤严重,此事不好隐瞒。

    李神龙神色一惊,好端端的,铁生怎会受刑?

    “少白,这是怎么回事啊?”

    独孤少白如实道来:“铁生胸前刻有一个‘鬼’字刺青,疑似先前盗窃军饷的黑衣人同伙,所以他才被护国山庄的沈大人抓回来审问,审问时沈大人用了刑,不过,我们定会竭尽全力给铁生医治的。”

    听闻此话,李神龙如梦初醒,原来当年铁生真是被邪门歪道给抓走了?也不知是哪个邪教抓走了铁生。

    “少白,那群盗窃军饷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历啊?”

    独孤少白:“疑似冷风绝手下的暗卫。”

    冷风绝,冷风绝,怎么又是他?李神龙神色凝重怒气难忍,他此刻只想暴打冷风绝一顿,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追杀,若不是他,铁生也不会被护国山庄误会成盗窃军饷的黑衣人同党。

    独孤少白给铁生递了一包药草,道:“铁生,沐浴时把这药放在热水里,每天浸泡半柱香时间,五天内你的外伤就可以痊愈了。”

    铁生接过了药草,感激道:“独孤大人,多谢。”

    “此事因我们而起,帮你治伤也是分内之事,你无需言谢。”独孤少白愧疚道。

    “没事儿,我理解你们,毕竟我身上有这个印记难免会令人怀疑,你们也不要责怪沈大人,他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铁生为沈靖凯说话只为妙莹,毕竟沈靖凯是妙莹的夫君,若在护国山庄受了罚妙莹定会担心不已,他不希望妙莹伤心。

    独孤少白点了点头,此事虽不能完全责怪沈靖凯,可他不分青红皂白地给铁生用刑,此举确欠妥当。

    “明天我会让沈大人派人送你回桃源镇,你在家中需要好好静养几日。”

    ……

    告别了铁生,李神龙随着上官羽棠来到了护国山庄书房。书房里,皇甫神武负手而立,他威严肃穆,浑然天成的霸者气息化为无形的压力,能让弱者心甘情愿地屈于他的威严之下。

    李神龙见到了威武霸气的皇甫神武,他欣喜若狂,把那无形的压迫感都抛之脑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能在威风凛凛的庄主手下当差,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李神龙毫不畏惧地打量着皇甫神武,而皇甫神武也打量着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

    皇甫神武挥了挥手,示意上官羽棠退下。此刻,整个书房里只有李神龙和皇甫神武二人。

    李神龙从皇甫神武深邃的眸子里打探到了一丝惊讶、诧异。难道……是自己太帅,让他看痴了?

    想着想着,李神龙伸手摸了摸下巴,他的英俊潇洒之貌不仅风靡万千少女,就连堂堂护国山庄庄主、当今圣上的三皇弟都被他给帅呆了?

    望着李神龙这这副诡异又滑稽的神情,皇甫神武剑眉一皱,也不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思绪飞到了何处。

    “你爹娘何在?家里可还有亲人?来自哪里?”

    面对皇甫神武的灵魂三连问,李神龙心一惊,他在打听自己的家世?难道……难道是要给自己介绍姑娘?又或者他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看着自己太帅,所以想介绍给自己?

    李神龙讪笑道:“我是孤儿,我没见过我爹娘,我住在桃源镇,被孟婆婆带大的。嘿嘿,庄主大人,我现在还不想成亲,若您……”

    “别想太多了。”皇甫神武深邃的眼眸愈加阴郁,他忍不住打断了李神龙的胡思乱想。

    “……”李神龙抿了抿嘴,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想给自己介绍姑娘呢?

    啊!好尴尬啊!

    就在李神龙尴尬时,一阵风划过了他的鼻尖,李神龙迅速出拳一挡。皇甫神武攥紧了拳直击李神龙面部,李神龙双手撑在一旁的茶桌上翻身一躲。

    几招之后,李神龙大吃一惊,皇甫神武使出的居然是昆仑醉拳法!他这是在试探自己?难不成……他认识师父?!

    皇甫神武只出拳试了几招,并未使出真功夫,所以李神龙丝毫未损。

    李神龙站直了身子,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皇甫神武又道:“可会洗衣做菜?”

    李神龙呆呆地点了点头:“会!”

    “好,那这几日你就在护国山庄后厨帮工,包你吃住付你工钱,只要你这段时日老老实实地待在护国山庄,冷风绝的人伤不了你。”

    李神龙愣住了,没想到皇甫神武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让他留在护国山庄,这到底为何?

    他想了又想,终于悟出了一个理由:肯定是自己英俊非凡的外貌打动了皇甫神武!

    李神龙心里美滋滋的,哎,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长得帅就是资本啊!

第78章 诬陷李神龙

    白虎堂书房里,冷风绝慵懒随性地倚靠在太妃椅上闭目养神,他面无波澜,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而站在一旁的苏山傲则与他截然相反,苏山傲愁眉苦脸心急如焚,如今杜衡在“鬼王山”训练死士一事已经败露,他生怕护国山庄顺藤摸瓜抓到冷风绝私训暗卫的把柄,若东窗事发,他苏山傲照样难逃一死。

    “堂主,毒虫谷损失惨重,山洞被落石埋了个严严实实,想必《制毒宝鉴》已经被护国山庄的人给拿走了,属下担心护国山庄会找到对你不利的证据,这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砰!”地一声巨响,冷风绝拂袖一掌,他面前的紫榆翘头案瞬间四分五裂,掌风落下,凌厉凶狠的眼神令人彻骨生寒。

    “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这护国山庄是本堂主的心头之患,如今他们捣毁了毒虫谷山洞、夺走了《制毒宝鉴》,还把李神龙那臭混混藏在了护国山庄,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堂主心狠手辣了。”

    “护国山庄不是要保护李神龙么?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自讨苦吃……”冷风绝阴险嗤笑,眼底冷冽的杀意令人惶恐。

    苏山傲听得愣头愣脑,也不知自家堂主又想出了什么妙计。

    ……

    夜深人静时刻,一抹黑影身手矫健地掠过了帝都城的大街小巷。

    一个蒙面黑衣人身子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在漆黑的巷子里,他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生怕身后有人跟来。

    黑衣人见四周没人,他纵身一跃,翻身进了一旁的四合院里,没过多久,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啊救命啊!非礼啊!”

    屋子里的尖叫声不断,还混合着东西摔落的声音。

    “你是谁啊?!你别碰我!别碰我!”

    “哈哈哈哈……”男人阴险邪魅的笑声宛如地狱里的鬼魅之音,“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是采花大盗李神龙!”

    完事之后,黑衣人迅速从屋子里飞身而出,消失在了街道上。

    “呜呜呜……”屋子里,姑娘的抽泣声止也止不住……

    黑衣人轻功绝顶,他飞檐走壁,落在了藏宝阁的屋顶之上。这藏宝阁是帝都城最著名的首饰铺,里边儿的珠钗玉镯价值不菲,黑衣人从屋顶轻轻跃下。

    只听“砰!”地一声,黑衣人一脚踹开了藏宝阁的大门,在藏宝阁里算账的老板还没缓过神来,便被黑衣人一手扯住了衣领用力一拽,那老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屁股哟……”老板神情痛苦,吃疼地摸着自己惨被摔疼的屁股。

    黑衣人在铺子里翻箱倒柜,正搜罗着藏宝阁的金银珠宝。

    “大胆贼人,竟敢打家劫舍?!”

    老板不甘心自己的钱财被眼前的盗贼劫走,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想把黑衣人给拉走,却被黑衣人一脚踹中了腹部。

    “哎哟!”老板又摔回在地,他身宽体胖身上又疼,这回倒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你……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老板直嚷嚷着要报官,他这一番话惹怒了黑衣人。

    “呸!”黑衣人怒气冲冲地又朝着老板的大肚子踹了一脚,嚣张喊道:“记住了,老子是江洋大盗李神龙,老子有护国山庄罩着,天不怕地不怕!你再敢瞎嚷嚷,小心老子明天让护国山庄的人把你这破店给烧了!”

    ……

    “咚咚咚!咚咚咚!”

    清晨,护国山庄大门前响起了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门外的人都恨不得敲坏了大门硬闯进来。

    管家王友小跑而来,他一边跑一边喃喃道:“哎……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敲门敲得这么凶?”

    大门一开,王友瞬间脸一疼,一阵腥味入鼻,他的脸上被砸了个臭鸡蛋,随之而来的还有烂菜坏果。

    “哎哎哎,你们做什么呢?!”王友被这些鸡蛋烂菜砸得脑壳疼,他急忙抬起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

    门外站着七八个怒气冲天的百姓,看这架势,像是来和护国山庄拼命的。

    一个五旬老妇哭丧着脸,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埋头抽泣的姑娘。

    “快让护国山庄的李神龙出来!他糟蹋了我的女儿!丧心病狂啊!”

    藏宝阁的老板气势汹汹地道:“李神龙昨晚在我的铺子里抢了价值五百两的珠宝!快让他交出来!”

    蓦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扬起的尘土把这些情绪激动的百姓们逼退了几步。

    独孤少白缓缓而落,站在他身侧的王友狼狈不堪,脸上沾着蛋清蛋黄,衣衫上挂着几根烂菜叶。

    独孤少白眉心一皱,语气十分不悦:“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人?”

    “呜呜呜……”一个十**岁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双眼肿得像两只核桃。

    “大人,你们护国山庄的李神龙昨晚非礼了我,这让我以后该怎么嫁人呀?呜呜呜……”

    一个面貌清秀的男人轻轻抽泣着,他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委屈哭道:“李神龙昨晚当街摸了我的屁股,让人误以为我是断袖……呜呜呜……我的一世英名都被李神龙给毁了!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呀!”

    “他抢了我家的公鸡,害得我家的母鸡没了相公!”

    “他踹了我家耕牛的屁股,害得我家的牛今天病恹恹的都没力气犁地了!”

    门外嘈杂声不断,这些百姓你一言我一句地诉说着李神龙的“罪状”。独孤少白眉间的折痕更深,李神龙昨晚并没有踏出护国山庄半步,而且,他也不可能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除非,是有人故意借用李神龙的名讳来做坏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李神龙和护国山庄难堪。至于这始作俑者,独孤少白也猜到了几分。

    正巧不巧,李神龙正挎着菜篮子准备出门买菜,走到门前,却发现这里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少白,这是怎么了?”

    这些百姓不停地嚷嚷着:“快把李神龙交出来!快交出李神龙!”

    李神龙听得莫名其妙,他都不认识眼前这一群人,为何要独孤少白交出自己?看他们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来找茬的。

    “我就是李神龙,你们是谁?找我有事么?”

    百姓们见眼前的人就是“十恶不赦”的李神龙,他们蜂拥而上推搡着他,势必要把李神龙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哎哎哎……你们干嘛呀?”李神龙举起了手中的菜篮子抵挡着这些人的围攻。

    “住手!”独孤少白身姿矫健地穿梭在人群中,以防误伤百姓,他也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

    “这件事恐有蹊跷,李神龙昨夜在我护国山庄整晚未踏出山庄半步,又怎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独孤少白耐心地和百姓们解释着,希望他们能冷静些。

    “就是啊!”李神龙噘着嘴,他把挂在头上的菜叶子给扔在了地上,委屈道:“我昨晚都在护国山庄,你们和我无冤无仇的,谁有闲工夫去害你们啊!”

    “呜呜呜……还有没有王法啊!”那五旬妇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自己的女儿被糟蹋了,她不过是想为女儿讨个公道,居然都如此艰难。

    这老妇的哭喊声引来了其他人对护国山庄的不满,有人出言指责:“我看你们就是官官相护!是不是觉得咱们平民百姓好欺负啊?!”

    “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你们就一口咬定是护国山庄包庇了李神龙,倘若真相并非如此,你们又有谁能为今日的言行担责?”低沉魅惑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未见人先闻声,百姓们四处张望,心中好奇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忽然,一阵凉意席卷全身,百姓们哆嗦着身子搓了搓手臂,一抬眼,便望见了一个邪魅英俊的男人从天而降。

    皇甫弘毅落在了李神龙身侧,他冷眸一扫,凛若冰霜的高冷之势令这群百姓望而生畏。

    其中一个大汉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质问道:“那……那如果真是他做的呢?你们若是包庇恶霸,又是何罪?”

    皇甫弘毅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大汉,这大汉被皇甫弘毅的气势吓得心惊胆战。

    他冷言答道:“当然是按照天朝的律法处置。”

    独孤少白想,若此事是冷风绝所为,那他绝不会只想让护国山庄难堪,指不定这其中还有更阴险的计谋。

    “劳驾各位能给我们护国山庄一些时间,待我们抓到真正的犯人之后,再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百姓们面面相觑,虽心存不服可又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带刀的男人,皇甫弘毅浑身杀气腾腾,看上去不好惹,霎时间,大家也安静了下来。

    在护国山庄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面貌清隽的年轻男子,他望着护国山庄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经过百姓们到护国山庄这么一闹腾,此事并没有消停,反而越演越烈。帝都城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把李神龙描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霸,还有人妖言惑众声称护国山庄包庇犯人,闹得大伙儿人心惶惶的。

第79章 伪装、欺骗

    醉仙楼里,钱永富正拨着算盘在算账,一旁的小二看着掌柜桌上放着的几张银票,好心提醒道:“钱掌柜,据说现在有一个叫李神龙的江洋大盗,昨晚啊,藏宝阁被他抢了价值五百两的金银首饰呢!所以咱们客栈的银子得放好。”

    钱永富闻声立即把桌上的银票给锁进了柜子里,“可不是吗?咱们的钱财可都得放好了,千万不能被那盗贼给抢了去!”

    沈靖凯带着燕兮和妙莹来到了醉仙楼,一进门便听见钱永富和小二在谈论李神龙。

    钱永富见到沈靖凯,瞬间眼睛一亮:“哎,沈大人,您来的正好,听说你们护国山庄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打家劫舍、糟蹋妇女,据说有百姓去讨公道还被赶了出来呢。”

    沈靖凯眉头紧蹙,语气微微不悦:“钱掌柜,有些流言蜚语不过是以讹传讹,切莫当真了。”

    他白天把铁生送上马车时才偶然得知李神龙是铁生的好兄弟,如今也不知李神龙在外得罪了什么人,害得护国山庄都跟着背黑锅。

    钱永富点了点头,心想这件事兴许真是街坊邻居们越传越邪乎,护国山庄威严正义又怎会出这般穷凶极恶的坏人呢?

    “先不说这么多了,沈大人和二位夫人应当还没吃饭吧?我这就让小二给你们准备饭菜去。”

    三人找了一个清净的位置坐下,沈靖凯道:“燕兮,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在藏香阁给你订了一支珠钗,我现在去拿,你们先在这里候着。”

    燕兮听得心花怒放,她连连道谢:“多谢沈大人!多谢沈大人!”

    语落,她还不忘瞟了妙莹一眼,却发现妙莹面无波澜,这让燕兮心生不悦,心想难道这女人就不嫉妒吗?

    沈靖凯走了之后,燕兮喜上眉梢,她笑盈盈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自鸣得意:“哎呀,不就是个小小的生辰嘛,沈大人居然送我玉镯又送我珠钗,大人可真好~”

    坐在她身侧的妙莹心知燕兮在故意炫耀,故而也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低头饮茶。

    燕兮自打没趣地瘪了瘪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哑巴了吗?哼!”

    她不想和妙莹这个闷葫芦尴尬地坐在一起,于是起身离开了醉仙楼。在醉仙楼对面有一间胭脂铺,燕兮走进了胭脂铺里挑选着胭脂水粉。

    忽然,她面前的桌案上映上了一层阴影,身后好似站了一个人。燕兮回过头,发现一个玉树临风、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男人低着头对她俊朗一笑,这让燕兮的白皙小脸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男人拿出了钱袋,从里边儿拿出了几粒碎银递给了胭脂铺老板,道:“老板,这是姑娘的胭脂钱。”

    燕兮微微一愣,心想,她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他为何会替自己付了胭脂钱?

    “公子,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男人双手攀上了她的肩,露出了一个邪魅无比的笑容,“现在咱们不就认识了?姑娘貌若天仙,实在令在下怦然心动……”

    面对陌生男人的夸赞,这让燕兮害羞不已,她颔首低头,白皙的小脸更加红润。虽心中害羞,可更多的却是喜悦,如此俊美的男子夸自己生得漂亮,任哪个姑娘都会沾沾自喜。

    男人轻轻握住了燕兮的手,声音温柔似水:“姑娘,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燕兮的心扑通扑通地迅速跳着,眼前的男人比沈靖凯还要俊美。只不过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又怎能再接受这个男人的情意?可她转念一想,沈靖凯都有两个妾,她凭什么就不可以有两个男人呢?

    “公子,咱们这才第一次见面……”

    男人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风,温暖着燕兮的心,闹得她心花怒放。

    “没关系,我就住在悦来客栈,若姑娘方便的话,可以和我吃顿便饭吗?”

    燕兮想,他这是把居住的地方都给透露给她了,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英俊潇洒,让燕兮心动不已,一时间也不忍拒绝这个男人的好意。

    “我……我明天晚上去找你。”

    男人喜笑颜开:“好,姑娘,明晚我在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等你。”

    燕兮羞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燕兮不敢在胭脂铺里耽误太久,毕竟沈靖凯和妙莹就在对面街的醉仙楼里候着她,她匆忙告别了男人之后便回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里,桌上已经上满了菜,二人正侯着燕兮。

    沈靖凯问道:“燕兮,去哪儿了?”

    燕兮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微笑道:“我去对面的胭脂铺买了胭脂。”

    她确实买了胭脂,只不过是别人替她付的银子,一想到刚才那俊美无双的男子,燕兮便止不住的脸红。

    这时,身边一个男人经过,燕兮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刚才在胭脂铺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沈靖凯发现燕兮看向了别处,他顺着视线回过了头,发现一个***在醉仙楼门前,他心中诧异,李神龙怎么会来醉仙楼?他如今是过街老鼠,居然还有胆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燕兮发现沈靖凯也看向了那个男人,而那男人也正往他们的方向看来。以防沈靖凯怀疑,她急忙收回了视线,心中正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到时候,她就可以去悦来客栈寻他了。

    ……

    翌日

    护国山庄训练场里传来一阵阵洪亮气势的哟呵声,李神龙站在训练场外偷学着那些御龙护卫们的一招一式,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大手一落,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李神龙回过头,抱歉道:“嘿嘿嘿,不好意思啊。”

    沈靖凯面无表情,淡然说道:“这几日关于你的流言蜚语诸多,你最好别出去抛头露面,免得给护国山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昨夜李神龙去醉仙楼幸好没有被人当众认出,否则,他给自己惹麻烦不说,指不定连护国山庄都会受到牵连。

    李神龙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大人,我心中自有分寸。”

    如今冷风绝明目张胆地找人来毁他的名声,既然如此,他李神龙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势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夜晚

    燕兮离开了沈宅直奔悦来客栈,她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四处观望,生怕在路上遇见熟人,若是被沈靖凯发现她偷人,那就死定了!

    燕兮埋着头走进了悦来客栈,她急匆匆地走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这么一张俊美无边的面孔,男人迫不及待地把燕兮给拉入了卧房。

    男人抱住了妙莹,他性感的唇在她的小耳珠上轻轻一啄,轻语着:“姑娘,嫁给我吧。”

    燕兮被他蹭得面颊绯红,他举止暧昧令她害羞不已,燕兮颔首娇嗔道:“你都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就说要娶人家?”

    男人放开了她,尴尬一笑,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对不起……姑娘,我叫李神龙,你呢?”

    燕兮微怔,“李神龙”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男人这张俊美的脸已经迷惑了她,顾不得多想,此刻的燕兮如沐春风,她娇媚一笑:“我叫燕兮。”

    男人敛了笑容,歉意道:“燕兮姑娘,刚才是我唐突了,不过,相遇便是缘,咱们可以试着相处一段时日,若你也喜欢我,那咱们再谈婚论嫁。”

    燕兮是有夫之妇,自然不能嫁给他,而且沈靖凯是朝中四品官员,又是晋南城城主之子,他身份高贵,有钱有势。

    眼前的男人虽然俊美,可看他的衣着打扮也不像个当官儿的。跟着沈靖凯不愁衣食住行也不愁银子,她又怎会蠢到与沈靖凯和离呢?

    “李神龙”英俊潇洒,她也不想轻言放弃,人生苦短,何不及时作乐?沈靖凯做她的相公,“李神龙”做她的暖床公子,这简直就是十全十美之计。

    “好啊神龙哥,我听你的。”

    男人被燕兮这一声“神龙哥”叫得浑身都酥了,他忍不住一把抱起了燕兮往床榻走去,而燕兮则是娇羞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

    子时,李神龙戴着一个滑稽的猴脸面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贴着冷风绝和苏山傲的画像,这纸上还附有一段文字:白虎堂冷汪汪和苏狗狗疑似策划盗窃军饷、残害百姓,天理难容!

    李神龙一边贴一边叨叨:“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呢?”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画了一百张冷风绝和苏山傲的画像,势必要把这些画像贴在帝都城人多的地方。比起冷风绝阴险狡诈的手段,他此举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李神龙把画像贴了整条街,手中还剩有几张,恰巧前方有一间悦来客栈,这客栈来往的人多,贴在客栈周围的墙壁上定有不少人能看见。

    此时,从悦来客栈里走出了一男一女,李神龙身形一闪,迅速躲在了客栈旁的大树后。当李神龙看清了那男人的样貌时,心中顿时大惊失色,那男人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高和体型都惊人地相似!

第80章 误入凌府

    李神龙躲在树后偷偷观望,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心想这男人该不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可他出生时,是孟婆婆替娘接生的,孟婆婆可没告诉过他自己还有一个双生兄弟。

    燕兮在男人的脸上轻轻一吻,娇嗔道:“神龙哥,你不要送我了,免得被别人看见不好……”

    神龙哥?!李神龙心中大惊,那男人不仅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难不成……这男人是故意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去做坏事,好败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臭名远扬?

    李神龙心里一阵忐忑,他若是贸然冲上前质问肯定会打草惊蛇,而且也不知对方是否会武。

    对了!他可以跟踪这个女人啊,若这女人是那男人的老相好,指不定他们明晚还会幽会,只要他跟踪这女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到时,再让护国山庄的人里应外合,来一个瓮中捉鳖!

    李神龙扶正了脸上的猴脸面具,蹑手蹑脚地跟在了燕兮身后。

    燕兮在大街小巷里绕来绕去,半炷香时间后,她走进了深宅。李神龙心中纳闷,这沈宅难道是沈靖凯的府邸?燕兮是沈宅里的丫鬟还是……

    看她身穿锦衣华服,应当不会是沈宅的丫鬟,难道是……沈靖凯的夫人?!

    李神龙吓得捂住了嘴,哦不,确切的说是捂住了猴脸面具的嘴。

    沈靖凯看上去高傲冷漠,若他发现自己的夫人给他戴了绿帽,岂不是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而最让李神龙心焦的是,对方居然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和燕兮鬼混,若被沈靖凯当场捉奸,那自己不就成了奸夫?!

    细思恐极,此事还是先瞒着沈靖凯吧,不然以他的脾气说不定今晚就要把燕兮赶走,没了燕兮就更难再找到线索了。

    李神龙心中一个纠结,他轻叹一声,嘟囔道:“对不起啊沈大人,得委屈你戴几天的绿帽了。”

    李神龙鬼鬼祟祟地站在巷子里自言自语,丝毫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阵风掠过,李神龙脑袋迅速一偏,幸好他躲避及时,不然对方的大掌就拍在他的脑壳上了。

    李神龙踮脚一跃,抬腿扫向了身后的人,沈靖凯身手敏捷,轻松避过了李神龙的腿风。

    李神龙暗叫不妙,他可不能和沈靖凯在沈宅外打起来,不然惊动了屋子里的燕兮,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来不及多想,李神龙拔腿就跑。

    近日帝都城也不太平,有打家劫舍的恶霸作祟,那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巷子里十分可疑。沈靖凯眉间一皱,他决定追上去一探究竟。

    李神龙不敢回头,只顾着跑啊跑啊跑,身手矫健的他在巷子里窜来绕去。前方是巷子尽头,没了其他去路,李神龙轻轻一跃,双手抓住了墙顶,手上一用力,他翻身而下落入了一个大宅子里。

    沈靖凯追到一半给跟丢了,他在街道旁环顾四周,除了他之外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也不知刚才那人在沈宅旁偷偷摸摸地做什么,没有抓到人,沈靖凯也只能懊恼地打道回府。

    李神龙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废弃的府邸,这府邸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十多年都没有人来打扫了。府里的屋子破旧不堪,屋檐下结满了蜘蛛网。

    夜风吹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朽木味,李神龙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府里怎么阴森森的……”

    李神龙取下了猴脸面具,往府邸的大门走去。忽然,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响,把李神龙给吓得不轻。

    “喵呜”一只绿眼黑猫从草丛里跳出来扑向了李神龙。

    “哇!”李神龙触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猛地跳向了一旁。只见那只黑猫在草丛里此处乱窜,随后从对面墙壁下的狗洞跑了出去。

    李神龙拍了拍胸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差点儿吓死我……”

    这里阴森恐怖,李神龙不敢多留只想快点儿离开。走着走着,余光瞥见一旁的破旧屋子里烛光摇曳。

    李神龙定睛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身旁的屋子没有门,屋子里只放着两副棺材,在这两副棺材前还点着未燃尽的祭奠白烛。

    其中一副棺材上刻着一个猩红的“恨”字,另外一副棺材上刻着一个猩红的“冤”字,在皎洁的月光下,那红如血的大字显得异常诡异。

    “哇”李神龙惨叫一声,以风驰电挚之速直奔大门,他纵身一跃迅速离开了这阴森诡异的府邸。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李神龙心有余悸,他落地之后不停地轻拍着胸脯,安抚着差点儿被吓坏的小心脏,回头一看,发现这座府邸竟然是前先日子来过的凌府。

    李神龙离开凌府之后,绿眼黑猫又迅速窜进了那放着两副棺材的屋子。

    “喵呜喵呜”黑猫趴在那副“恨”字棺材上不停地嚎叫着,这嚎叫声宛若婴孩的哭泣,尖细又凌厉。

    “吱吱吱”黑猫锋利地爪子不停地挠着棺材盖,声音诡异刺耳。

    “砰!砰!砰!”蓦地,棺材里传出一阵猛烈的拍打声,这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凌府。“喵呜”棺材上的黑猫哀嚎一声,吓得四处逃窜。

    在黑猫离开屋子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

    翌日

    苏山傲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白虎堂的侍卫来到了护国山庄,他怒发冲冠,对着护国山庄大门怒喊道:“快让李神龙出来见我!”

    王友前来问道:“苏大人,请问有何贵干?!”

    苏山傲拿起侍卫手中的画像一把砸在了王友脸上,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地上的这些画像,浑身戾气。

    “你看看,这就是李神龙做的好事,还不快把他给交出来!”

    “苏山傲!”上官羽棠怒斥一声,她一踏出护国山庄就看见苏山傲当众羞辱王友,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当护国山庄是白虎堂吗,岂容你在门前大呼小叫?!”

    苏山傲冷一声冷笑,轻蔑道:“怎么了?本公子来讨个公道也有错吗?看看地上这些画都画了些什么玩意!”

    “嚷嚷什么呢?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李神龙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山傲。

    李神龙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与苏山傲的勃然大怒截然相反,这让苏山傲心中的怒火更甚,他一声令下:“来人!把李神龙这臭混混给我拿下!”

    “慢着!”上官羽棠挡在了李神龙面前,苏山傲这幅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人忍无可忍。

    “竟敢在护国山庄面前放肆,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李神龙嗤笑一声,他双手交叉胸前,毫不畏惧地走到了苏山傲面前。

    “苏大人,咋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们了?”

    冷风绝指着地上的那些画像,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瞧你做的好事,连我们堂主都敢污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神龙缓缓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画像,看了画像之后他故作震惊:“哎呀!这画像画得挺帅啊!不过……”李神龙眨了眨眼,又道:“不过这画像上说的是冷汪汪和苏狗狗,苏大人您又何必大动肝火呢?你叫苏山傲又不叫苏狗狗,咋就把这画像上的俩名字跟你和你们堂主对上号了呢?”

    “你!”苏山傲此刻更是火冒三丈,这不就是骂他是狗吗?还迫不及待地对号入座了。

    “你这个臭混混,今天若不教训你,本公子就不姓苏!”

    苏山傲纵身而上,凌厉的掌风劈向了李神龙,他出掌极重,下手毫不留情。李神龙一旋身躲开了他的攻势,霎时间,二人打得电光火热。

    “住手!”上官羽棠跃进了二人之间,抬手接了苏山傲一掌。苏山傲打红了眼,势必要杀了李神龙。

    护国山庄门前一片混乱,蓦地,一阵强劲的刀气袭来,三人后退数步,苏山傲躲避不及,被刀气给伤了手臂,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条血印子。

    皇甫弘毅气势逼人,飞身落在了苏山傲面前。冷眸扫过了白虎堂一行人,淡然道:“苏大人在护国山庄门前闹事,就不怕给白虎堂蒙羞么?”

    苏山傲冷哼一声,他打不过皇甫弘毅,可心里又不服气,只能拿散落在地上的画像出气。

    苏山傲运气一掌,真气打在了那一沓画像之上,这些画像瞬间变得粉碎,被掌风扬起的碎片在空中飘浮,缓缓而落。

    苏山傲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嘴角轻勾,冷笑道:“李神龙,咱们走着瞧!”

    李神龙也不甘示弱,还了他一个俊朗的笑容:“好啊,大爷我俊美的脸庞让你瞧个够!”

    望着李神龙这副春风满面的神情更让苏山傲气得火冒三丈,简直气死他了!务必要亲手杀了李神龙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气!

    在苏山傲离开之后,上官羽棠望着地上的纸屑问道:“李神龙,地上这些画是你画的?”

    李神龙也毫不隐瞒,直接点了点头,“比起冷风绝的阴险手段,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娘娘腔、冷面王爷,你们今晚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面面相觑,看着李神龙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也不知是有何事求于他们。

第81章 瓮中捉鳖

    夜晚

    李神龙戴着猴脸面具来到了沈宅附近,他躲在墙边静候着燕兮出门。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则一袭蒙面黑衣屹立在沈宅旁的大树上。

    几人等了一炷香时间,终于看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燕兮走了出来,李神龙对着树上的二人挥了挥手。

    燕兮走在巷子里不停地回头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李神龙三人在巷子旁的屋顶上飞檐走壁一路跟着燕兮,直至巷尾的一间屋子。

    燕兮敲响了屋子门,门一开,燕兮就被强大的一股力给拉了进去,她惊呼一声,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一阵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李神龙偷偷地揭开了屋顶上的一片瓦,三人单膝蹲在屋顶上俯视着屋内的情形,屋里的床架子一晃一晃的,伴随着男人的低吼声和女人的娇吟声。

    一炷香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床上的男子站起身,果不其然,那男人长得和李神龙一模一样。

    燕兮坐起身,脸上的羞红未退,她柔柔地道:“神龙哥……咱们明晚在哪里见面呀?”

    屋子里的“李神龙”一边穿衣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明天也在这儿吧。”

    蹲在屋顶上的上官羽棠无意见看见了巷子里走来一个人,她拉了拉皇甫弘毅的衣袖,示意他往下看。

    李神龙和皇甫弘毅顺眼望去,那气势汹汹走来的男人居然是沈靖凯,他怎么会来?

    三人恍然大悟,想必这是屋子里的“李神龙”故意演的一场捉奸戏,为的就是让沈靖凯误会李神龙是燕兮的姘夫。

    李神龙气得咬牙切齿,这等下作的手段简直令人作呕!

    “砰!”屋子的大门被毫无预兆地踹开,沈靖凯怒不可遏,恨不得把他面前的这对狗男女给杀了。

    而在屋子里的燕兮和“李神龙”更是大惊失色。燕兮的脑子里“轰!”地一声,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脑袋里嗡嗡作响,她这才偷情两天,居然就被沈靖凯给捉奸在床,完了……燕兮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回她是真的完了……

    “李神龙!燕兮!你们……不知廉耻!”沈靖凯怒火冲天,此刻的他被愤怒冲昏了头,只想抓住“李神龙”再狠狠地打他一顿。

    那“李神龙”胡乱穿上了衣裳,用轻功飞出了屋子,这男人轻功不差,差点儿就摆脱了沈靖凯,男人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窃喜。

    忽然,一道强劲的内力气波震退了男人。

    “哎哎哎……怎么跑不动了……”面对强劲的内力,宛若一阵狂风把男人吹得连连后退。

    黑夜里,三人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了男人面前。

    “李神龙”蹙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在他的计划中来的人只有沈靖凯一人,怎么眼前倒多了三个人?而且……这其中一人,不正是李神龙吗?!

    男人心中大惊,不曾想真正的李神龙居然这么快的找到他了,对方四个人,他此时更是插翅难逃。

    沈靖凯气势汹汹地追上来,看见面前站着的两个李神龙,他如梦初醒,原来刚才和燕兮苟合的男人并不是真正是李神龙,而是易容成李神龙的模样故意让自己误会的!

    如今连皇甫弘毅、上官羽棠和李神龙都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这让沈靖凯颜面尽失,心中对眼前这易容成李神龙模样的男人更加憎恨。

    李神龙捋起了袖子气冲冲地走上前,他咬牙切齿道:“终于让大爷我抓到了你这冒牌货!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大爷我就不姓李!”

    男人见李神龙怒气冲冲地要揍他,为了保命,他只好转身就跑。

    皇甫弘毅抽出了手中的阴阳斩龙刀,右手在刀柄处一旋一推,只听“咻”地一声,刀锋划过男人的脸庞,刀刃径直插进了这男人面前的树干上。

    “哗啦”男人面前的大树瞬间被一刀两断,倒下来的树干差点儿把他压倒。

    “哇哇哇”男人猛地跳向一旁,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咚!”大树倒下,横在了男人的脚边。

    男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看着包围着他的四人。

    皇甫弘毅弯下身抬手揭下了男人脸上的人脸面具,发现这男人长得小鼻子小眼睛的,相貌平平。

    “说,是谁指使你的?”皇甫弘毅语调淡定从容,可语气里暗藏的杀意把这男人吓得瑟瑟发抖。

    “快说!”李神龙忍不住往他的脸上砸了一拳,这男人四处败坏自己的名声,还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不打他一顿简直难平众怒。

    “哎哎哎……我说我说……我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男人吃疼地捂着被李神龙打肿的左脸,畏畏缩缩地看着四人。

    “混账!”沈靖凯也毫不客气地在男人的右脸上砸了一拳,气愤道:“难道给你银子的人也让你去勾搭良家妇女吗?!”

    “哎哟!”男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颊,叫道:“大人们,我真的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上官羽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谁指使你易容成李神龙的模样去做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男人吸了吸鼻子,生怕再被打,所以只好如实招来:“我叫孙大成,是……是巫帮的人,咱们巫帮只要拿了银子,除了杀人,其他的什么事儿都干。三天前,有一个男人找到了我,说让我在帝都城里易容成一个叫李神龙的人去打家劫舍,还付了我五百两银子呢!他还让我勾引御龙护卫统领沈大人的小妾,本来吧,我原以为勾引女人这事儿不能成,谁知几句花言巧语就把那女人给骗上钩了!然后我故意走露风声让沈大人来捉奸……哎哟……”

    孙大成哀嚎一声,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肚子。沈靖凯脸色铁青,燕兮偷人一事已经让他颜面尽失,这人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描绘得如同说戏,这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又狠狠地往男人的腹部踹了一脚。

    巫帮里鱼龙混杂,只要付给他们足够的银子,他们便会替人办事。巫帮里武功高强的人没几个,所以通常只做一些收债和搬运之类的体力活,这般不足挂齿的小帮派应当也不会易容术。

    上官羽棠纳闷道:“这人脸面具是从哪儿来的?”

    孙大成说:“是那男人给的,说是贴在脸上就行了,这面具只能维持四天,要我在四天内把事办好,谁知道在第三天就被你们抓了……”

    孙大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惹怒了面前的四位大侠又被打一顿。

    上官羽棠从衣兜里拿出了两副冷风绝和苏山傲的画像,问:“是他们指使你做的吗?”

    孙大成拿着画像仔细观摩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来找我的人年约四十,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上官羽棠又问:“为何他不找别人,偏偏只找你来干这活儿?”

    孙大成“哈哈”一笑:“因为整个巫帮里功夫最好的就是我了!”

    “……”这孙大成没有提供有用的线索,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看来也只能把他关押在护国山庄的地牢里慢慢审问。

    皇甫弘毅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人脸面具,这材料很普通,是天朝易容术中常用到的材料,并没有特殊之处,光靠这人脸面具也不能证明是冷风绝所为。

    “既然会易容术,那指使人也不一定是以真面貌示人。”指不定那个络腮胡男人也是易容过之后才找上了孙大成。

    李神龙无奈地叹气一声,这一次,冷风绝倒是行事缜密没让人抓住破绽。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相信邪不压正,冷风绝迟早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翌日,江南城,白虎堂

    大堂里,冷风绝身侧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五的男子,这男子一袭白衣,模样清隽,举止优雅,实乃翩翩公子。

    冷风绝举杯对敬男人:“多谢子书公子相助。”

    子书闻也回敬了一杯,道:“听说孙大成已经被收押大牢了,真相很快就会公之于众,此事好像对冷堂主并没有好处,反而让堂主损失了几百两银子。”

    冷风绝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道:“不过区区几百两银子,能交到子书公子这么一位朋友,也是值得的。”

    “哈哈哈哈!”大堂里响起了子书闻爽朗的笑声,手中折扇一开,又敬了冷风绝一杯。

    冷风绝邪魅一笑,夸赞道:“子书公子的易容术堪比千面郎君,让在下好生羡慕,也不知子书公子是否考虑过收徒?”

    子书闻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他给冷风绝斟了酒,歉意道:“冷堂主,这个请求在下恐怕爱莫能助,易容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绝学,祖上有令不得外传,否则会遭到天谴。不过,若堂主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大可以命人到百花城的春晚楼寻在下,在下定当为堂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风绝刀削般的脸庞依然挂着和善的笑容,而眼底却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冷意,他笑言:“既然子书公子有难处,本堂主也不会强人所难,来,咱们喝酒。”

第82章 血字玉葫芦

    子书闻把冷风绝递来的酒一饮而尽,他还要赶路,不可再贪杯,只好起身抱拳道:“今日多谢冷堂主招待,在下还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冷风绝客气一笑,道:“子书公子无需言谢,既然公子有事在身,冷某也不强留公子,在下命人送你一程。”

    两人客套了一番,冷风绝便派人把子书闻送出了白虎堂。在子书闻走了之后,冷风绝逐渐敛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他握拳紧捏着手中的酒杯,杯子瞬间粉碎。

    苏山傲走近了冷风绝,说道:“堂主,这子书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拒绝您的请求,他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青楼老板,又什么好瑟的。”

    冷风绝瞥了苏山傲一眼,反问:“难道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青楼老板?”

    苏山傲微微一愣,难道子书闻还有其他身份?子书闻是一个会易容术的生意人,但不知他出自哪个门派。

    “江湖中会易容术的门派不算多,现在咱们也只认识这么一个会易容术的,还是先和他礼尚往来,待到时机成熟时……再把他变成本堂主的囊中之物……”

    冷风绝勾唇轻笑,大手摊开,尽是酒杯的碎渣子,可他的大掌却完好无损,丝毫未伤。

    苏山傲听得似懂非懂,堂主的计谋高深莫测,他猜不透,想不懂,于是只好话锋一转,“堂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冷风绝剑眉一挑,味深长地轻笑着:“和那小混混已经玩腻了,咱们也该干正事儿了,再过几日就是北阳城城主的生辰,咱们可得给他准备一份‘厚礼’。”

    冷风绝阴险狡诈,他嘴里的“厚礼”应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深夜

    沈宅里女人的哭泣声不断,燕兮满脸泪痕,她瘫坐在地上抽泣着,样子极为狼狈,屋子里有几个丫鬟正在给她收拾着包袱。

    沈靖凯站在她的面前不为所动,抬手扔了一封休书在地上,“一切并非我无情无义,只怪你自作自受,你却还有脸在我面前哭?”

    沈靖凯的语气愠怒又不耐,他待燕兮不薄,如今燕兮却背叛了他,令他颜面尽失。沈靖凯无法原谅燕兮,唯有把她休了才能解心中之气。

    燕兮哭丧着脸跪在了沈靖凯面前,她不停地磕头认错:“沈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燕兮真的不敢了!”

    沈靖凯眼底的愤怒不减,他心意已决,冷哼一声:“收拾好东西赶紧滚!别再出来碍我的眼!”

    “沈大人!沈大人!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呜呜呜……”燕兮见沈靖凯无动于衷,心中更是绝望,她只好委下身段来乞求站在一旁的妙莹:“妙莹……妙莹我求求你帮我说句话……呜呜呜……”

    妙莹见燕兮可怜,刚想开口,却被沈靖凯狠狠一瞪,妙莹抿了抿嘴,没敢出言替燕兮求情。

    “呜呜呜……沈大人,当初妙莹不也在大街上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吗?你不也原谅她了吗?”

    “闭嘴!”沈靖凯怒斥一声,他忍无可忍,一脚踢开了燕兮:“不知悔改,赶紧给我滚!”

    燕兮原本清丽的面庞满是泪痕,她哽咽着,拿着包袱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还有哪里可以收留她。

    她余光一撇,看见了墙上贴着的告示,这告示替李神龙澄清了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误会,原来一切都是巫帮的孙大成所为,他故意易容成李神龙的模样犯下了种种恶行。

    燕兮气得火冒三丈,若不是孙大成易容成李神龙的模样勾引她,她又怎会被沈靖凯赶出来!燕兮心里气不过,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如今失魂落魄的她也只能拿地上的石子撒气。

    石子“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墙角下的狗洞里,一只绿眼黑猫受到了惊吓迅速从狗洞里窜了出来。

    “啊!”燕兮被这只突然窜出的黑猫给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地抬脚一踢。

    “喵呜”猫咪被踢得摔在了一旁,没一会儿又迅速爬起来继续逃窜,这猫咪嘴里叼着的东西也掉落在了地上。

    “死猫!”燕兮狠狠地怒骂一句,她已经够惨了,如今连只野猫都要吓唬她。

    月光下,地上好像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燕兮走近一看,发现一块拇指大小的白玉葫芦掉在了地上,她拾起了玉葫芦端详了一番,这玉晶莹剔透的像是真玉。

    燕兮心中窃喜,这天无绝人之路,块玉应当也值个几十两银子,明天就把它给当掉!燕兮搓了搓玉葫芦上的尘灰,便直接给揣进了衣兜里。

    ……

    清晨,护国山庄来了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这妇人泪流满面,哭得伤心欲绝。

    独孤少白命人给妇人上了茶,问道:“黄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的黄夫人是宫中御医黄连的夫人,她一踏入护国山庄就哭哭啼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曾说出来过。

    黄夫人的两只眼睛红肿不堪,她哽咽着:“我……我相公已经失踪三天了……呜呜呜……”

    “黄太医失踪了?”独孤少白微微蹙眉,继续问道:“黄太医三天前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黄夫人吸了吸鼻子,道:“我相公是三天前的傍晚出门的,他说要去会好友,但是没有告诉我他到底要去见谁,谁知这一去不复返……呜呜呜……”

    “我相公的好友也就只有太医院里的几位御医,我都一一询问过,他们都说三天前并未见过我相公,今天,我无意间在相公的药箱里发现了这一张纸。”

    黄夫人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独孤少白,这白纸上写有一个猩红刺目的“恨”字,独孤少白凑近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用血写的字。”

    “呜呜呜呜……相公啊……你到底在哪儿啊?”黄夫人痛哭流涕,看着这纸上的血字,她心中一片绝望,相公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黄夫人,你相公离家的那一天你可还记得他穿着什么衣衫或者身上有没有佩戴宝贵的东西?”

    独孤少白心想,黄连是宫中御医,每个月的俸禄也有几十两银子,若他出门时身着锦衣玉袍或者身上佩戴着贵重饰品,指不定会在路上遇到劫匪劫财。

    黄夫人擦了擦泪,道:“我相公出门那天穿着一件灰色布衣,衣着朴素,他腰间佩戴着一个像这样的玉葫芦,这个是我和他的定情之物,我们一人一个。”说罢,黄夫人把自己腰间的玉葫芦取下来递给了独孤少白。

    独孤少白接过了玉葫芦,这玉晶莹剔透,是白玉打造而成的,也值个二十两银子。

    “除了这玉葫芦,黄大人当天可还带有其他身外之物?”

    黄夫人答道:“他出门时在我哥哥的酒摊买了一壶米酒。”

    独孤少白问:“黄太医身边,可有喜欢喝米酒的挚友?”

    黄夫人摇了摇头,说道:“他的挚友多半是太医院的人,他们以养生为主极少饮酒,我相公在十一年前爱喝米酒,后来就滴酒不沾了,也不知三天前我相公要带酒给谁。”

    独孤少白观摩着手中的玉葫芦和血字纸,心中一番思索,黄连在宫里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太医,如今三日未归,若是只是被劫匪打劫,可这张写有“恨”字的纸条又为何会放在黄连的药箱里?

    “黄夫人,在黄太医离家之后,可有其他人打开过黄太医的药箱?”独孤少白怀疑会不会是黄府里的人故意吓唬黄太医,所以才把这纸条给放了进去,

    黄夫人答道:“我和我相公原本都是乡下人,咱们清贫了大半辈子,就算我相公做了太医,咱们平日里也比较节俭,家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我和孩子们也不可能做这些事来吓唬我相公。”

    说着说着,黄夫人又止不住地泪如雨下。

    “那……黄太医可有仇家?”独孤少白手中的血字纸,十有**是拿来吓人的。

    黄夫人连连摇头,道:“我相公老实巴交的,不会有仇家。”

    没有仇家,那这一张纸到底又从何而来?

    ……

    李神龙挎着菜篮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买菜,突然觉得在护国山庄做大厨也挺好的,一个月十两银子还包吃住,可比以前游手好闲的日子滋润多了!

    走着走着,他望见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那不是燕兮吗?看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像极了她偷情的样子,她该不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人吧?李神龙默默地心疼沈靖凯。

    李神龙不知道沈靖凯已经把燕兮休了,以为她此刻正要去偷人,于是他悄悄地跟了上去,之前为了抓住孙大成所以隐瞒了燕兮偷情一事,这已经让沈靖凯多戴了一天的绿帽,如今李神龙怎么也不忍心眼睁睁地再看沈靖凯戴绿帽了。

    燕兮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没有熟人之后便走进了招财当铺里,当铺老板热情道:“姑娘,是来典当东西的?”

第83章 棺中枯骨

    燕兮点点头,把手中的玉葫芦放在了桌上,“当这个玉葫芦。”

    当铺老板拿起了手中的玉葫芦看了又看,随后张开了大掌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燕兮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玉葫芦居然值这么多银子,她笑问:“五十两?”

    老板摇了摇头,道:“五两!”

    “才五两?不当!”燕兮嫌弃地白了老板一眼,看来他也不是什么识货的行家。

    燕兮拿起玉葫芦正要离开,没想到老板又叫住了她。

    “哎!等等!”

    燕兮以为老板正要加价,她兴高采烈地回过头,说道:“二十两成交!”

    当铺老板瘪了瘪嘴,他走到了燕兮面前,疑惑道:“姑娘,你手中的玉葫芦不是你的吧?”

    燕兮做贼心虚,眼珠子咕噜一转,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啊?不当就不当,瞎说什么呢?”

    燕兮紧紧握着玉葫芦,手心都捏出了汗,心想当铺老板怎么知道这东西不是她的?

    “慢着!”老板抓住了燕兮的手臂,一口气说道:“这玉葫芦是黄太医和黄夫人的,他们二人来过我的当铺好几次,每一次我都看见这玉葫芦挂在他们的腰间,如今怎会落入你的手里?说!是不是你偷来的?!”

    面对老板的质问,燕兮慌了神,她可不是偷来的而是捡来的啊!可她转念一想,这老板说的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凭什么信他?

    燕兮一把甩开了老板的手,气汹汹地道:“别在这里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想抢我的玉葫芦才故意这样的说的!”

    “好啊!那咱们去官府!”当铺老板理直气壮地拽着燕兮的手臂,作势要把她带到官府。

    燕兮急了眼,她大喊道:“来人呐!非礼啦!来人呐!”

    燕兮的呼喊声引来了不少前来围观的百姓,大伙儿对着招财当铺指指点点的,也不知当铺里的老板和姑娘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李神龙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燕兮是沈靖凯的小妾,平日里应当不会缺银子,理应也不会行偷窃之事。

    场面一片混乱,燕兮用力推了一把当铺老板,挣脱了束缚之后便趁乱逃跑。

    “哎哎哎……别跑啊……”当铺老板走到了门前,却发现燕兮已经埋没在了人海里。

    ……

    燕兮跑得气喘吁吁,实在不跑不动了,只好停在了路边的巷子里歇息。

    忽然,她面前笼罩上了一层阴影,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去路。燕兮面露惊讶,眼前的人居然是和她偷情的‘李神龙’?不,和她偷情的是易容成李神龙模样的孙大成,眼前这人应当才是真正的李神龙。

    “你……你干什么?”

    李神龙单手撑在墙上,他龇牙笑道:“那玉葫芦是从哪里来的呢?”

    “关你什么事?!”燕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绕开了他继续往前走。

    李神龙反问:“若不是你偷的,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燕兮眼神闪躲,这其中定是有猫腻,指不定这玉葫芦还真不是她的。

    李神龙硬要刨根问底,让燕兮心生不耐,她没声好气地说:“那是我捡的!”

    李神龙轻轻一跳,落在了她的身旁,他双手交叉胸前,盯着她握着玉葫芦的手,道:“就算是你捡的,那也不是你的,从哪儿捡的还哪儿去!”

    燕兮嗤之以鼻,她嘴角一撇睨了他一眼:“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忽感微风拂面,一只大拳头横在了她的鼻尖前。

    李神龙一脸凶狠,吓唬她:“就凭我有大拳头!要么被打,要么把东西还回去!”

    李神龙心中感叹,看来他还挺有做混混的潜质嘛!

    燕兮被李神龙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吓得不轻,他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若自己拒绝他,指不定这拳头就要把自己的鼻子给砸塌了。

    燕兮咽了咽唾沫,她惊慌失措地把手中的玉葫芦递给了他,吞吞吐吐道:“这是在凌府东面的狗洞附近发现的,当时这玉葫芦被一只黑猫叼了出来,你……你自己拿去还给那只猫吧!”

    李神龙收了拳头,一把接过了燕兮递给他的玉葫芦,刚才那招财当铺的老板说这东西是黄太医和黄夫人的,难道是黄太医或者黄夫人不小心把玉葫芦给落在凌府附近?罢了,与其在这里胡乱猜疑,还不如回护国山庄问人。

    ……

    李神龙回到了护国山庄,凑巧遇见了独孤少白,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哭哭啼啼的妇人。

    黄夫人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独孤大人,我相公下落不明,我和孩子都很担心他,独孤大人……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呜呜呜……”

    “放心吧黄夫人,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寻你相公的。”独孤少白道。

    黄夫人?李神龙看了看手中的玉葫芦,方才当铺老板也说过这东西是黄夫人或者黄太医的,也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黄夫人。

    独孤少白的视线落在了李神龙手中的玉葫芦上,这只玉葫芦和黄夫人手中的一模一样,他蹙眉问道:“李神龙,这玉葫芦从哪里来的?”

    “哦,是从燕兮手中拿过来的,她说是在凌府附近捡的。”李神龙如实答道。

    黄夫人泪流满面,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拿过了李神龙手中的玉葫芦,哭道:“这……这是我相公的……”

    “凌府?”独孤少白心想,凌府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抄家了,如今荒无人烟,就连周围的住户也很少,黄连的玉葫芦又怎会落在那儿?

    独孤少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恨”字纸条,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李神龙余光瞥见了这张写着血色“恨”字的纸,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个“恨”字好眼熟啊!这“恨”字字形和凌府的棺材上刻着的“恨”字一模一样,只是比棺材上的字小一些,黄太医该不会……

    ……

    独孤少白和李神龙来到了凌府。哪怕是白天,这凌府看上去都阴森森的,残破不堪的牌匾,结满蜘蛛网的屋檐,还有被风吹得吱吱响的大门,李神龙不禁打了个哆嗦。

    李神龙推了推凌府的大门,这门推不开,从里边儿被锁上了。

    独孤少白:“我们用轻功进去。”

    语落,二人提气一跃,飞身落入了凌府里。独孤少白走到大门前,这门锁被铁链子给绕了几圈,铁链子锈迹斑斑,上面结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从大门进来了。

    李神龙走进那放着两副棺材的屋子里,对独孤少白招了招手:“少白,就是这里!”

    独孤少白踏入了屋子,这屋子破旧不堪,四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屋子中央放着两副棺材,一副棺材上刻着血红的“恨”字,另一副棺材刻着血红的“冤”字,在棺材前还竖着几根残烛。

    李神龙道:“我三天前为了躲避沈靖凯的追击,无意间进来过凌府,当时这里的蜡烛还燃着火光,像是刚点燃不久。”

    独孤少白问:“当晚你可发现这里有其他人?”

    李神龙摇了摇头,道:“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一只黑猫了。”

    屋子里透着一股腐木味,还夹杂着些许酒臭味,在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装菜的竹篮,地上还掉落了一个酒瓶子,竹篮和酒瓶子都很新,应当是才被人带来不久。

    黄太医出门时买过一壶米酒,独孤少白蹲下身拿起了酒瓶子闻了闻,确实是米酒的味道。

    独孤少白回过头看着这刻着血色“恨”字的棺材,他心存疑虑,为何要在这两副棺材上刻字?

    独孤少白站起身,他双手放在了棺材盖上,像是要把棺材盖推开。

    “少白,你要揭开棺材盖啊?”李神龙有些发憷,该不会失踪的黄太医就躺在这棺材里吧?

    独孤少白点了点头,道:“这里的两副棺材很可疑。”

    李神龙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棺材拜了拜,嘴里直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独孤少白的手微微用力便把这棺材盖给推开了,推开之后,棺材里传出了阵阵尸臭味,不出所料,黄连双目紧闭躺在棺材里,早已没了气息。

    独孤少白又看向了一旁的“冤”字棺材,也不知这副棺材里有没有尸首。

    他抬手推开了这副“冤”字棺材,棺材里散落着一堆白骨,这堆枯骨里并没见到人头骨。

    棺材里散发出的臭味呛鼻难闻,李神龙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在这堆尸骨的腰腹处挂着一个令牌,独孤少白取下一看,是太医院的令牌,在这令牌的背面,刻有一个“凌”字。

    独孤少白心中猜忌,这难道是凌致远的尸骨?凌致远本是宫中御医,在十一年前因为和前皇后东方碧凝偷情而被斩首示众,随后凌府也被抄了家。据说,在凌太医被斩首之后,其妻雷氏承受不了丧夫之痛,没过两年也撒手人寰了。

    若这堆尸骨真的是凌致远,那他为何是“冤”?而黄连又为何是“恨”?

    看来,杀害黄连的真凶,兴许和凌府的人有关……

第84章 不能生养

    半个时辰后,独孤少白命人把黄连的尸首从棺材里扛了出来,尸首被放在凌府门前的担架上,

    黄夫人和她的两个孩子跪在黄连的尸首旁失声痛哭。

    独孤少白略感诧异,黄连已经年近五十,没想到他的两个孩子也才**岁大。独孤少白揭开了尸体的衣裳开始验尸,尸体没有外伤,嘴唇呈乌紫色,在尸首的脸部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独孤少白俯下身凑近一闻,是十香**散的味道,十香**散可以致人昏睡几个时辰,在醒来后通常会浑身乏力,直到十个时辰后才能恢复如常。

    黄连已经死了三天,他应当是被人迷晕之后才被凶手放在棺材里,由于中了**散,再加上四肢无力,所以无法推开沉重的棺材盖,活生生的窒息而死。

    凌府大门紧闭,四周的窗子也没有损坏的痕迹,想必是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壮汉把黄连迷晕后扛进了凌府,黄连身子偏瘦,像自己这样会武的男子便可以轻松将他扛起。

    黄夫人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独孤少白递给了她一张帕子,道:“黄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夫人接过了丝帕点了点头,二人往凌府旁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走去。

    “黄夫人,你相公和凌致远的关系如何?”独孤少白问道,黄连死在凌府,他的死兴许和凌致远有关。

    黄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凌致远,我相公也没和我提起过这个人……”

    独孤少白微微蹙眉,心想黄连的两个孩子也只有**岁大,难道十一年前凌致远被斩首时,黄连和黄夫人还未成亲?

    询问无果,独孤少白回到了护国山庄,他在宗卷室里翻阅着关于黄连的卷宗,上面记载着黄连十一年前的夫人姓周,在他进太医院做太医之后便与周氏和离,娶了现在的郑氏,如今的黄夫人就是郑氏。

    独孤少白合上了手中的卷宗,凌致远死了之后,黄连便进了太医院,如今黄连死于凌府,这未免有些巧合。半个多月前,南嬷嬷在宫里装神弄鬼,也是想替东方碧凝伸冤,难不成当年前皇后和凌致远偷情一事另有隐情?凶手杀了黄连,会不会是想替凌致远报仇?

    不过……那副“冤”字棺材里的尸骨也未必是凌致远的。

    ……

    独孤少白只身一人来到了城西村,夜晚的城西村黑灯瞎火,只能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独孤少白走到了一间茅屋前,里面亮着昏暗的烛光。“咚咚咚……”独孤少白敲响了门,没一会儿,一个五旬妇人打开了门。

    “你找哪位?”周氏举着灯笼打量着独孤少白,眼前的男人气质非凡、玉树临风,不像是他们这小村庄的人,这不禁让周氏多了几分好奇。

    “请问您可是周婶?我是朝廷的人,想来询问一些关于黄连的事。”独孤少白开门见山地说道。

    怎知周氏一听这话,原本和善的面庞多了几分不耐:“你找错地方了。”说罢,她便想关门。

    独孤少白眼疾手快地撑住了门,他面色严肃、语气沉重:“周婶,黄连死了,他的尸首是在凌府里发现的。”

    周氏微微一怔,随后长叹一声,便让了让身子把独孤少白请进了屋子。

    周氏的屋子很简陋,只有一些破旧的桌椅,不过被她收拾得很干净。周氏给独孤少白沏了一杯茶,便坐在了椅子上感叹道:“哎……这也许就是命吧。”

    听这语气,那凌致远和黄连定是关系匪浅,“周婶,黄连和凌致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氏继续说道:“我们三人本是汉源城人,当年致远和阿连都在汉源城做大夫,十五年前,致远赴都赶考,他顺利地进了太医院做太医,我们见致远在帝都城混得风生水起,便想来帝都城投靠他,致远和阿连亲如兄弟,他也答应了要帮阿连在帝都城谋生。”

    “可阿连当时连考了几年都未能考入太医院,直到十一年前,在致远被斩首之后,阿连就进了太医院做太医。没过几天,我便无意间发现了他在偷藏银票,他把五百两银票藏在了他的药箱里,当时他还支支吾吾地道不出这些银票的来历,只说是做大夫时收的诊金,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怎么也不相信那五百两银子只是诊金。”

    说到这儿,周氏面露为难,她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话她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独孤少白劝道:“周婶,有什么想说的话但说无妨,如今黄连死于非命,我们也想尽快找到真凶,兴许你的话能派上用场。”

    周氏又是一声长叹,她面露哀愁,把心里藏了十多年的话终于吐露出来。

    “当年致远和皇后偷情一事闹得整个帝都城人尽皆知,可我们和致远一起长大,怎么也不相信他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我怀疑致远和皇后偷情一事……是被……是被人诬陷的……”

    周氏微微抬眸看了看独孤少白,生怕自己说错话会引来祸端。

    独孤少白理解她的担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于是周氏也大胆地继续往下说。

    “黄连这人唯一的毛病就是爱贪小便宜,兴许是以前穷怕了,别人给点儿好处他都会帮人家。当年致远被斩首示众之后,阿连就进了太医院,又赚了五百两银子,这些事儿实在太巧了,我担心他为了银子做了不该做的事,当时我很害怕,只要一闭眼就会梦见没有脑袋的致远让阿连偿命,兴许这也是我想太多了吧。我忍受不了噩梦的煎熬便狠下心来与阿连和离了,听说他在十年前娶了他的远房表妹,我和阿连十一年未见,如今却与他阴阳相隔,心中也不是滋味儿。”

    周氏吸了吸鼻子,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在了她的手上,要说她和黄连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如今得知昔日的爱人已逝,她难免伤心难受。

    独孤少白沉思,周氏说的与自己的心中所想大致相符,若凶手是为了替凌致远报仇而杀了黄连,那当年的黄连极有可能为了利益而谋划陷害凌致远和东方碧凝,只是此事的证据太少,就连周氏说的话也只是她的一番猜忌,真相无从考证。

    “哇……哇……哇……”忽然,一旁的内屋里传来了一阵幼儿的哭闹声,周氏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您等等,我先去哄哄孩子。”

    独孤少白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孩子终于停止了哭闹,周氏从内屋里走出来,独孤少白随口一问:“那是您的孙儿么?”

    周氏摆了摆手,道:“不是,黄连的身子有问题,不能生养,所以我这辈子也注定是无子命,那屋子里的孩子是我捡来的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算是给自己留个伴儿了。”

    黄连不能生养?可黄夫人明明有两个孩子,独孤少白心存疑惑,说道:“黄太医和黄夫人有两个孩子。”

    周氏也是一脸诧异,惊讶道:“不会吧?当年阿连的爹娘和我都知道阿连的身子不能生养,但是我不在乎这些,能和阿连长相厮守就足够了,要不是十一年前阿连和致远的那些事儿太过于巧合,我想我和阿连也不会分开。”

    独孤少白眉间紧蹙,若周氏说的是实话,那黄夫人的两个孩子又从何来?

    ……

    翌日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来到了黄家大宅,正如黄夫人所说,黄家大宅确实人丁稀少,几乎没有看见任何家丁下人。

    黄宅里传来了一阵哭泣声,地上铺满了白纸钱,黄夫人和她的两个孩子披麻戴孝正跪在黄连的灵位前哭丧。

    见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来了,黄夫人正要起身行礼,上官羽棠双手按住了她的手臂,道:“黄夫人不必多礼。”

    黄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的两个孩子先回屋,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独孤大人,我相公的事可有头绪了?”

    独孤少白道:“有一些头绪了,只不过还没抓到真凶。”

    上官羽棠把手中的礼品放在了桌上,道:“黄夫人,如今黄太医已逝,你和两个孩子若是有困难可以到护国山庄寻我们。”

    黄夫人感激道:“二位有心了。”

    上官羽棠叹了一声:“可怜了那两个孩子,年纪这么小就没了爹。”

    黄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低头抽泣:“是啊,可怜了我的孩子。”

    独孤少白道:“黄夫人,若此事是黄太医的仇人所为,兴许会伤害到你和孩子,为了以防万一,我想派人不分昼夜地把守在黄宅护你们周全,你意下如何?”

    黄夫人连忙拒绝道:“不必了,独孤大人,你们为了我相公的事儿已经焦头烂额了,我这几日定会小心的,待过了我相公的头七之后,我便会带着孩子们回乡下,但还得劳驾大人们一定要把真凶给抓到啊!”

    上官羽棠点了点头:“放心吧黄夫人。”

    黄夫人哽咽着,默默地擦了擦眼泪,待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离开之后,黄夫人又缓缓地抬起了头,不同于方才的悲痛哀伤,她满是泪痕的脸竟流露出了一丝狡黠。

第85章 害夫悍妻

    夜深人静时刻,黄夫人回到了屋里,她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床边,伸手把枕头下的五百两银票拿了出来,她眉欢眼笑,心满意足地对着银票亲了又亲,这般欢愉的神色丝毫不像是刚死了相公的人。

    “咚咚咚……”有人敲门,黄夫人迅速把银票塞回了枕头下。她打开了院子大门,发现招财当铺的老板刘小六正缩头缩脑地站在门前。

    黄夫人嘴角一撇,一脸嫌弃地看着刘小六,不耐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刘小六讪笑道:“嘿嘿,翠翠,我就来看看你。”

    黄夫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看完了吧?你可以走了吗?”

    刘小六脸色一变,问道:“哎,你这什么意思?”

    黄夫人并不想理会刘小六,她正想关门,却被刘小六一手撑住了门,他跻身而入,说道:“翠翠,你这是始乱终弃不要我了?”

    黄夫人双手交叉胸前,对这刘小六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夜深了,赶紧回去!”

    “哎!郑翠翠,你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了啊?小心我把你做的缺德事儿都告诉街坊邻居!”

    黄夫人当即变了脸色,生气道:“刘小六,你能耐了啊?连我都敢威胁了?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来帝都城的吗?没有我,你现在都还在汉源城的穷乡僻壤里种田呢!”

    听到这话,刘小六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他的语气平静了些,好言道:“翠翠,现在黄连已经死了,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咱们……咱们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你忍心那俩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吗?”

    黄夫人狠狠瞪了刘小六一眼,道:“我又没有银子,你跟着我干嘛?”

    刘小六连连摆手:“我不要银子,我只想要个家。”

    刘小六语气真诚,可黄夫人现在是打心底看不起刘小六,毕竟自己身家五百两,这刘小六就只有一个破当铺。

    黄夫人睨了他一眼,敷衍道:“等过了我相公的头七再说吧。”

    刘小六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心想刚才是自己唐突了,“翠翠,我听你的,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刘小六转身正要离开,黄夫人忽然面露狠色,她取下了腰间的玉葫芦,放在嘴里一吹。

    吹了好一会儿,院子里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黄夫人眉间紧皱,她继续吹着手中的玉葫芦,这玉葫芦“吱吱”作响,声音尖锐刺耳,非常难听。

    刘小六回过头,纳闷道:“翠翠,你在吹什么啊?好难听啊。”

    刘小六定睛一看,发现黄夫人正在吹玉葫芦,他顿时倍感好奇:“你那玉葫芦居然可以吹出声音来?”

    黄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好像有什么事儿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紧紧握着玉葫芦,对刘小六道:“没事了,你走吧。”

    语落,“咻咻”两声,两个黑衣蒙面人从远处飞身而来立在了黄夫人身后,黄夫人余光往身后一瞥,嘴角微微上扬。

    她命令道:“快把刘小六杀了!”

    “啊?”刘小六顿时惊慌失措,黄夫人身后站着的两个蒙面黑衣人来者不善,刘小六也不知黄夫人为何能召唤杀手。

    “翠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黄夫人冷笑道:“哼,你威胁我,该死!”

    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用轻功飞身而上,刘小六被吓得急忙遮住了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没有感觉到身上疼痛。

    “你们干什么?!”黄夫人呵斥一声,她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擒住了她的手臂,任黄夫人如何挣扎都挣不开。

    另一个蒙面黑衣人揭下了脸上的面巾,黄夫人看清了他的面貌,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

    “是……是你……”居然是……独孤少白?!他和上官羽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现在又怎会出现在黄宅?!

    黄夫人脑袋里乱得一团糟,她居然露出马脚被独孤少白抓了个正怀,而站在二人前方的刘小六更是看得莫名其妙,原来那两个黑衣人不是要杀他,而是为了抓翠翠。

    刘小六心中一阵慌乱,难道他和翠翠偷情一事被人发现了,所以眼前这两个黑衣人要把翠翠抓去浸猪笼?

    刘小六猛地跑上前,他跪在地上一把拖住了独孤少白的腿,大喊道:“两位大侠!要抓就抓我吧!当年我和翠翠两情相悦,所以才背着黄连做了苟且之事!我也有错,你们……你们不要把翠翠抓去浸猪笼啊!”

    黄夫人鼻尖一酸,刚才明明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而刘小六不仅不怨她,反而还愿意替她求情,这让她心如刀绞。

    “呜呜呜……”黄夫人失声痛哭着,她好后悔……好后悔啊!

    ……

    护国山庄

    独孤少白把黄夫人带进了地牢连夜审问。

    黄夫人狼狈地坐在牢房里嚎啕大哭,和她第一次来护国山庄时哭得一样惨烈。只不过,当时是猫哭耗子,现在是五内俱崩。

    独孤少白站在她身前,冷言道:“郑翠翠,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隐瞒了,黄连究竟是怎么死的?”

    黄夫人红着眼睛,五官都哭得宛如变形,她泣不成声,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只能如实招供。

    “我和黄连不太和睦……他要么是早出晚归,要么是对我冷眼相待。嫁给黄连前,我家里很穷,黄连是太医,本以为嫁给了他之后就能锦衣玉食,谁知他勤俭朴素,和我想象中的生活相差甚远,他连衣裳首饰都很少给我买,也就只在我们成亲时送了我一个小小的玉葫芦。”

    “我跟着他是要享福的,不是过清贫日子的!他每个月的俸禄都有几十两银子,可他一个月才给我五两银子……他……他太抠门了!”

    黄夫人情绪激动,控诉着黄连对她很小气,她随意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我和他时常因为银子而吵架,我只想让他再多给几两银子,他就和我说以前的夫人有多节俭,他既然觉得周氏好,那为何与她和离?!”

    “半个月前,我在家里和他大吵了一架,当晚他摔门而去,我蹲在家门前哭了许久。谁知快到子时时,有一个身材高大、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走到我面前,他问我恨不恨黄连,我说我很讨厌黄连。随后,那男人让我把玉葫芦给他,他在玉葫芦上穿了一个小孔,让这普通的玉葫芦变成了玉哨,他说若我和黄连过不下去了,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吹响玉葫芦,他会前来助我一臂之力,他还说……可以帮我杀人!”

    在得知黄连不能生养后,独孤少白便怀疑黄夫人是帮凶,心想她兴许会在夜里与真凶相会,所以他才和上官羽棠换上夜行衣侯在了黄宅附近。

    在刘小六进了黄宅不久后,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正想把他们二人一同捉住,谁知黄夫人却说让他们杀了刘小六,独孤少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黄夫人吹响玉葫芦是为了召唤真凶前来杀人。

    只是,杀害黄连的真凶恐怕只和黄连有仇,难怪今晚黄夫人吹响了玉葫芦真凶也没来,想必真凶已经达到了目的,也不会再为黄夫人杀人了。只有被蒙在鼓里的黄夫人才以为那男人还会继续帮她杀人。

    黄夫人继续诉说着对黄连的不满:“当时我气得火冒三丈,于是我便和那男人说我希望黄连去死,在那男人走后,我冷静了些,以为他只是来看我笑话逗我玩儿的,哪儿有陌生人愿意替别人杀人呢?谁知过了几天,我和黄连又因为银子而吵了起来,那一天,我在他的药箱里发现了五百两银票,他有五百两,居然每个月才给我五两银子!你说我能不气吗?!”

    “那天晚上我被黄连气得忍无可忍,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吹响了玉葫芦,没想到那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和他说我讨厌黄连,希望他消失。后来,那男人就让我想办法把黄连骗到凌府附近,所以在五天前的晚上,我让黄连去我兄长的酒铺买酒,从我们家到兄长的酒铺必须得经过凌府,那天晚上,黄连没有回来,我心中又惊又喜,正当我要歇息时,那男人又来到了黄宅,他让我在黄连失踪三天后再报官,还给了我一张‘恨’字纸条,让我把纸条带到官府。我心里很害怕,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若不报官,官府总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就听了那男人的话。”

    黄夫人垂头丧气,本想在黄连死了之后就拿着他的银子离开帝都城,却不曾想如今变成了阶下囚,一切都化为乌有。

    独孤少白心中像是沉了一块巨石,他深深地替黄连感到不值。

    “黄夫人,那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吧?”

    黄夫人一愣,她苦着脸像是没脸见人一样垂下了头,连说话的语调都轻了几分,“我和刘小六是青梅竹马,本来我是要嫁给他的,可他家里太穷,所以我选择了做太医的黄连,可黄连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所以我和刘小六一直都藕断丝连。”

第86章 谁是真凶?

    “黄夫人,你脚踏两只船,却抱怨黄连给你的银子少了?那黄连可有因为孩子的事情责怪过你?”

    独孤少白心生无奈,黄夫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她一直背着黄连与刘小六偷情,还生下了刘小六的孩子,反而责怪黄连待她不好,若换做寻常男子,又有谁能忍受妻子的背叛。

    黄夫人整张脸都被泪水埋没,哭得宛如泪人,“我……我生了孩子后,黄连对我更冷淡了,但他也不曾打骂孩子,不过也从来没关心过孩子,原本我还对他不满,可直到两个孩子眉眼间与刘小六长得越来越像……我才发觉这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呜呜呜……”

    黄夫人抽泣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孩子不是黄连的?”

    为避免给周氏带来麻烦,独孤少白并没有把周氏道出来,只说道:“听黄连的一位友人说,黄连身子有问题不能生养。”

    黄夫人低头捂脸,呜咽着:“黄连他也不是好人,他居然都没告诉我他不能生养……呜呜呜……本以为跟了他可以过好日子,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黄夫人对黄连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谁都挪不走,独孤少白不想再听她抱怨黄连,于是话锋一转,问道:“那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黄夫人摇了摇头,哽咽道:“我不认识他,他就是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他身材高大威猛,戴着斗笠都没能看清他的真面貌,我和他也就见过三次而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杀死黄连的,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黄夫人又道:“独孤大人,我也知道我难逃牢狱之灾,劳驾你能帮我转告刘小六,让他把孩子们照顾好,那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话音一落,牢房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翠翠!”刘小六跑进了牢房,他双手攀上了黄夫人的肩,哭着脸说:“翠翠,你这是何苦呢?我早就说过我在帝都城开了当铺,可以养活你,让你和黄连和离,你又不愿意……哎……”

    黄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两只眼睛哭得像是核桃一样肿,她走到了刘小六面前,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说的没错,小六……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没那么看重银子,好好的过日子,兴许就不会落得此下场……呜呜呜……”

    二人在牢里抱头痛哭,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错再错,终究会坠入万丈深渊。

    “大哥。”上官羽棠走来,她手中拿着几张皱巴巴的银票,这些银票是黄夫人从黄连的药箱子里翻出来的。

    独孤少白看着她手中的银票,问:“羽棠,查到什么了?”

    上官羽棠把银票递给了独孤少白:“这是万银钱庄的银票,这银票的样式是十年前的了,看来已经被收藏了十多年。”

    独孤少白接过银票,长指摩挲着手中的又皱又软的银票,由于常年被放置在木质的药箱里,银票被染上了一股药草味和朽木味。

    这五百两银票收藏了这么久都没有被黄连用掉,难道这银票来之有愧,所以黄连才不敢用?

    “羽棠,凌致远可还有在世的亲人?”

    上官羽棠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本簿子和一张纸,簿子上记载着凌致远和其家人的事迹,另一张纸则是一幅画像。

    “刚才我查了凌致远的卷宗,他父母双亡,又是家中独子,唯一的夫人在他被斩首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身患顽疾不治而终。九年前,凌致远的儿子凌傅行在凌夫人去世之后,便去了百花城投奔亲戚。可就在八年前,凌傅行居住的屋子失火把给活活烧死了。”

    独孤少白拿过了上官羽棠手中的画像,这画像上记载的日子是八年前,当年的凌傅行只有十七岁。画像中凌傅行刚毅的面庞带了些许稚嫩,不同于他爹的文弱,凌傅行看起来更像一个武人。

    “凌傅行十四岁到十六岁时在青龙教学武,他的师父就是与他同岁的青龙教教主南宫莫无,当年也是在凌致远出事后,凌傅行才从青龙教回到了家中。”上官羽棠道。

    簿子上记载着凌傅行的尸首被发现时浑身已被烧焦,根本无法辨认尸首的面貌。

    独孤少白心想,假如凌致远当年被人诬陷与前皇后偷情,那能给他报仇的也只有凌傅行,而凌傅行的尸首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保证那具被烧焦的尸首就是真正的凌傅行,

    若凌傅行还活着,杀害黄连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但若他已死,那凶手又还能有谁?

    “独孤!”陆苓雪的声音拉回了独孤少白的思绪,只见陆苓雪从牢房的另一头匆匆走来。

    “陆姑娘,怎么了?”

    陆苓雪道:“如烟醒了!”

    如烟已经昏迷了一个月,现在终于醒了,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跟二人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关押如烟的牢房。

    不同于往日的靓丽妩媚,此刻的如烟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她双手环抱着曲着的双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脚趾,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般静静地坐在床上。

    独孤少白站在牢房前,他眉头紧蹙,如今如烟醒是醒来了,可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定是无法审问。

    “羽棠,先吩咐下人服侍如烟沐浴,待她神志清醒后再作打算。”

    上官羽棠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地牢。

    “陆姑娘,如烟这是怎么了?”独孤少白心想,苏山傲当时断了她全身经脉,这会不会伤了她的脑袋?

    陆苓雪答道:“她从清醒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问这是哪儿,也不知她是神志不清还是情绪低落所以不想说话。”

    独孤少白侧身对陆苓雪说:“陆姑娘,这段时日恐怕还得劳烦你留在护国山庄照顾如烟。”

    冷风绝在朝中的眼线不少,独孤少白也不知太医院里是否有冷风绝的人,如烟的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他相信陆苓雪,也只好拜托陆苓雪继续替如烟诊治。

    陆苓雪会心一笑:“你放心吧,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付了足够的工钱,我便会做好你们吩咐的事。”

    独孤少白嘴角轻勾,打趣道:“没想到陆姑娘还是个生意人。”

    陆苓雪不以为然地笑道:“那是自然,毕竟有了银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独孤少白望着她,不知何时,她的脸上竟多了几分哀愁,亦不知她是有何心事。

    独孤少白打量着这昏暗的牢房,这里终日不见天日,周围的铜墙铁壁不仅可以锁住人的身,亦能封住人的心,常人在这里待久了指不定会闷出病来。

    独孤少白收回了视线,轻声道:“你整日待在地牢里也闷得慌,不如去茗烟湖旁散散心?”

    陆苓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啊。”

    就如同独孤少白所说,她在护国山庄的这段时间,几乎每日每夜都待在地牢里给如烟诊治,让她都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被关押的囚犯了。

    ……

    夜晚的茗烟湖微风徐徐,迎面而来的微风夹带着一阵雨后青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苓雪,你有心事?”独孤少白此话一出,令他自己都微微一愣,他向来不喜欢窥探他人心事,也许是把陆苓雪当成了朋友,所以才想与她分担烦恼吧。

    陆苓雪干脆果断地答道:“是啊,我有心事。”

    独孤少白问:“什么心事?”

    陆苓雪随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道:“既然是心事,那就是藏在心里的事~”

    她对着独孤少白调皮一笑,惹得独孤少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也对,心事就是藏在心里的。”

    陆苓雪不愿向他吐露心事,独孤少白也没再追问。

    陆苓雪抿了抿嘴,她看了看独孤少白,小声问道:“独孤,那……那你和我钰婧师姐……是不是旧识啊?”

    陆苓雪一直以来都好奇独孤少白和钰婧的关系,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出言询问之后又觉得不妥,于是急忙说道:“哦……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是我多嘴了。”

    本以为独孤少白会拒绝回答她的问题,没想到他爽快地说道:“我和钰婧不仅是旧识,而且她还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只是在三年前,我们因为一些事情而分开了。”

    “哦……”在桃源镇时,陆苓雪也猜到了独孤少白和钰婧关系匪浅,不出她所料,独孤少白和钰婧有过一段情。

    想到三年前与钰婧的情事,独孤少白原本温文儒雅的俊脸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阴郁,那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每当想起时,都会被这根刺扎得心疼。

    见他这副失神的模样,陆苓雪心中不禁猜疑,独孤少白这般成熟稳重的男人,为何会为了三年前的旧情而如此忧愁?

    她心目中的独孤少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于是安慰道:“常言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兴许在你的身旁就有人暗自欣赏你呢?”

    听闻此话,独孤少白侧过脸怔怔地看着陆苓雪,而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陆苓雪说得没错,他身边确实有姑娘欣赏他,可终究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第87章 羽棠表白

    陆苓雪见独孤少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以为他误会自己对他有意。看着他这张英俊儒雅的脸,陆苓雪不自觉地脸颊发烫,她迅速收回了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说的不是我。”

    独孤少白轻笑道:“在下自然不会误会陆姑娘。”刚才他也只不过想到了另一个人罢了。

    陆苓雪尴尬一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上官羽棠怔怔地站在木魔居门前,看着远处的独孤少白和陆苓雪在茗烟湖旁攀谈甚欢,她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她喜欢大哥快十年了,却迟迟没有勇气对大哥表明心意,就算被大哥拒绝,她也好早日祝福他寻到自己的幸福。

    上官羽棠暗自叫苦,原来表白是一件这么需要勇气的事情啊!

    半个时辰后,独孤少白把陆苓雪送回了客房便往水魔居走去,上官羽棠双手捏紧了拳,抿了抿嘴,鼓足了勇气跟在了独孤少白身后。

    “大哥!”

    独孤少白闻声回头,问道:“羽棠,怎么了?”

    上官羽棠的手心都被捏出了汗,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不安地走向了独孤少白。

    她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独孤少白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该来的终究要来,羽棠是一个好姑娘,他不想耽误了她。

    上官羽棠睁开了眼憋足了气,语速极快地说道:“大哥我喜欢你将近十年了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能接受!”

    上官羽棠一字不顿地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也不知她是因为憋气还是因为害羞,白皙的小脸蛋不知不觉地染上了一层粉粉的红晕。

    上官羽棠尴尬地垂下了头,紧紧地闭着眼、抿着嘴,心想,丢死人了!

    “哈哈哈哈……”独孤少白的爽朗笑声响彻四周,没想到上官羽棠表白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自己这妹妹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脑袋,上官羽棠低头发愣,浑身紧张得不行,静静地等待着大哥的回应。

    独孤少白俯下身看着她的小脸,微笑道:“羽棠,你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会不喜欢你呢?我们从小到大情同兄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

    是啊,这一辈子,她只能做他的妹妹。上官羽棠鼻尖一酸,好想哭,但是她不想在大哥面前掉眼泪。罢了,她明明做好了被大哥拒绝的准备,可亲耳听到大哥拒绝她的爱意时,她的心还是很难受。

    上官羽棠眼眶泛红,用力地眨了眨眼,把眼泪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抬起头,对独孤少白露出了一个别扭的笑:“好,大哥,我知道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夜风迎面吹来,把她的泪吹回了心里,眼泪终究没有落下来,可心却止不住的苦涩。

    上官羽棠的强颜欢笑让独孤少白生了一丝愧疚,可这件事终究要与她坦白,不然羽棠一直错付真心,将来她也会更伤心。

    ……

    上官羽棠没有回木魔居,而是盘腿坐在茗烟湖岸边的巨石上,她单手撑着下巴望着湖面发呆。

    李神龙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路过了茗烟湖,一抬眼便发现上官羽棠孤零零地坐在巨石上对着茗烟湖发呆,这般孤寂落寞的背影,像极了失恋的模样。

    李神龙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想给她一个惊吓,于是伸手往她后背一拍:“嗨!娘娘腔!”

    兴许是他没有控制好手中的力道,上官羽棠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后一推,她“哇!”地一声,整个身子触不及防地往前一扑,眼看着就要往湖里栽去。

    “啊啊啊啊!娘娘腔!”李神龙被吓了一跳,他自认为已经出手很轻了,没想到娘娘腔的小身板会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李神龙伸手想抓住上官羽棠,怎知没有够着她的衣裳。惨了惨了!李神龙心中慌得一批,他闯了祸还不算,万一上官羽棠受伤了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李神龙手忙脚乱时,一抹白影掠过,皇甫弘毅飞身而来,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上官羽棠的腰,把正要坠湖的上官羽棠给抱了起来。

    上官羽棠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男人下巴上细微的胡渣,性感而又邪魅。

    皇甫弘毅抱着上官羽棠安然落地,他神色愠怒地对李神龙道:“打招呼也要讲究分寸。”

    李神龙也很后悔方才的举动,他愁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娘娘腔,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上官羽棠回过神来,对李神龙说道:“哦……我没事……”随后她挣扎了一下,发现皇甫弘毅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呃……弘毅,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刚才真的没事。”

    皇甫弘毅低头看了看她,片刻之后才舍得把她放下,他冷不丁地开口道:“有事和你说,跟我来。”

    “哦……”上官羽棠懵逼地点了点头,她跟在皇甫弘毅身后走向了火魔居。

    李神龙望着皇甫弘毅离去的背影,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乱得一团糟。刚才皇甫弘毅暧昧地抱着上官羽棠,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人家,皇甫弘毅该不会……该不会喜欢上官羽棠吧?天哪噜,如此俊美邪魅的端贤王……居然是……居然是断袖?!

    不过上官羽棠比寻常男子要娇小许多,长了一张柔嫩的小白脸,若皇甫弘毅真是断袖,那他能喜欢上官羽棠也不足为奇。

    嗷嗷嗷!皇甫弘毅居然是断袖?!李神龙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忧心忡忡地环抱住了自己的胸,他这般英俊倜傥,万一皇甫弘毅看上他了那该怎么办?而且皇甫弘毅身为王爷,位高权重,若是对他威逼利诱那要让他如何拒绝?看来,他以后必须得离皇甫弘毅远一点儿……

    火魔居门前,皇甫弘毅从屋里拿出了一封请柬,信封上写着皇甫弘毅亲启,而请柬上却是请护国山庄的人前去北阳城赴城主陈百升的生辰宴。陈百升此举目的明确,只想让皇甫弘毅代护国山庄前去赴宴。

    只是上官羽棠不太懂这和她有啥关系……

    皇甫弘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容置喙地道:“明天你随我一同前去陈府赴宴。”

    上官羽棠愣愣地点了点头:“哦……”

    皇甫弘毅面无表情地道:“回去睡吧,明天辰时出发。”

    说罢,皇甫弘毅正想关门,上官羽棠叫住了他:“弘毅!”

    皇甫弘毅关门的手顿了顿,“何事?”

    上官羽棠对他微微一笑,谢道:“弘毅,今晚谢谢你。”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栽入湖中变成落汤鸡了。

    “不足挂齿。”皇甫弘毅语气淡薄地吐出了这四个字,可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兴许,走进她心里的第一步,便从现在开始。

    ……

    深夜

    诺大的地牢里一片寂静,如烟耷拉着脑袋,双腿屈膝靠在床头。她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不远处的墙壁,她就这样呆坐着,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她挪了挪身子,赤着脚下了床,怔怔地走向了前方的墙壁。蓦地,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猛地往墙上一撞。

    “砰!”地一声巨响,牢门被踹开,独孤少白飞身上前一把拉住了正要寻短见的如烟,陆苓雪紧随其后,和独孤少白一起拉住了正疯狂挣扎的如烟。

    此刻的如烟如疯魔一般,鼓着双眼拼命地挣扎着,她嘴里尖叫着:“啊啊啊!”却说不出一句令人听得懂的话。

    如烟浑身经脉已断,武功已废,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开独孤少白和陆苓雪的禁锢,她只好认命,疯癫地咧嘴大笑:“哈哈哈哈!”霎时间,整个地牢都里充斥着如烟凄厉阴森的笑声。

    妩媚的脸笑得极度扭曲,任人见了又有谁会想到她是春香楼里妖娆妩媚的如烟姑娘,如今的她只像一个入了魔的疯婆子。

    独孤少白点了她的穴道,如烟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他一把抱起了如烟把她放回了床上。

    陆苓雪蹙眉道:“如烟几近疯魔,我再给她开几副安心宁神的药,这地牢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烟因心事郁结才会变得这般神志不清,她也料到了自己今后便是在地牢里度过余生,自暴自弃的她更不想向护国山庄透露任何有关冷风绝的事。

    独孤少白应了陆苓雪的请求:“好,听你的。”

    如烟宁死不屈就是为了维护冷风绝,独孤少白也猜中了几分,如烟对冷风绝应是心存男女之情,想要让她敞开心扉也并非易事。

    ……

    清晨

    “咕咕咕~”公鸡的打鸣声叫醒了上官羽棠,她揉了揉眼睛,睁着朦胧睡眼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衣。

    “咚咚咚”有人敲门,上官羽棠心想该不会皇甫弘毅这么快就洗漱穿戴好了吧?明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啊?

    上官羽棠纳闷着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两个丫鬟,丫鬟们的手上都抱着一个包袱。

    “你们是?”

    其中一个丫鬟道:“姑娘,我们是皇甫公子请来的丫鬟,给您梳妆打扮的。”

    梳妆打扮?她女扮男装去赴宴不就行了嘛?而且她的男装英气潇洒,指不定还能吸引几个姑娘呢……

第88章 陈府赴宴

    眼前的两个丫鬟还没等上官羽棠同意,便把她推进了屋子让她端坐在铜镜前。

    丫鬟们打开了包袱,一个包袱里装的是首饰珠钗,另一个装着的则是一套淡紫色的广袖罗衫裙。

    朝中官员设宴,一般宴请的也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有的人是单纯的关系熟络,有的人则想拉帮结派,还有人便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女们物色门当户对的结亲对象。

    上官羽棠猜想,难道皇甫弘毅担心自己的男装比他英俊,生怕自己比他能招蜂引蝶,所以才让丫鬟帮自己梳妆打扮换上女装?

    上官羽棠就这样无聊的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铜镜里出现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如丝缎般的黑发拂在肩后,飘逸的紫白相间丝带绾起了一团发髻,发髻间斜斜别了一支浅紫丁香小玉簪。

    柳叶秀眉之下有一双明亮如黑宝石般的眼眸,长翘的睫毛,樱桃般的朱唇,娇嫩的肌肤白皙如雪,一袭浅紫罗衫勾勒出了她柔美曼妙的身材。

    上官羽棠怔怔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一次的打扮,比上一次在妙竹苑里的打扮更美,她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心中对皇甫弘毅多了几分感激。

    打扮好后,上官羽棠便出了门,发现皇甫弘毅已在门前候着她。

    皇甫弘毅银冠束发,一身月牙色金丝绣边锦衣,刀削般的面庞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常年习武的他身姿挺拔。

    上官羽棠不禁感叹,皇甫弘毅与生俱来的霸者气息比宫中的皇子更甚几分,果然长得帅、气质佳、身材好的男人穿什么都好看。

    上官羽棠收回了思绪,轻声道:“弘毅,走吧。”

    皇甫弘毅淡淡地“嗯”了一声,一路上,他都用余光打量着她的小脸。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这副打扮算不上绝色美人,可依旧美得清雅脱俗,令他心动不已。

    李神龙挎着菜篮子与二人在护国山庄大门前相遇,看着皇甫弘毅身边的漂亮姑娘,李神龙心中诧异,原来他不是断袖?

    不过……皇甫弘毅身边这位漂亮姑娘怎么这么眼熟?

    李神龙心中好奇, 他停下了脚步,凑近了上官羽棠仔细端详着。

    上官羽棠见李神龙站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疑惑的眼神看得她莫名其妙。

    “李神龙,你怎么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李神龙惊得都结巴了,他惊讶道:“你……你是娘娘腔?!你……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上官羽棠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我有说过我是男的吗?”

    李神龙这才知道,原来娘娘腔是女人啊!那这么说皇甫弘毅也不是断袖咯?

    李神龙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后再也不用担心皇甫弘毅看上自己了,可以放心和他相处了!

    “不和你说了,我和弘毅还要赶路,回见!”上官羽棠道别了李神龙之后便上了马。

    李神龙对着马车挥手道:“路上小心啊!”

    此时,在护国山庄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这男人往李神龙所在的方向望去。

    男人的脸被斗笠遮得严严实实,任谁都看不见。

    ……

    马车在路上颠簸,上官羽棠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粉嫩的小脸,弯弯的睫毛,皇甫弘毅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脸上不曾移开半分。半晌之后,他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替她把脸颊旁的一簇青丝给挽到了耳后。

    他的手无意间轻触到她滑嫩的肌肤,皇甫弘毅喉间一滚,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突然,上官羽棠猛地睁眼,一掌袭向了皇甫弘毅。

    以她的速度力道终究抵不过他,皇甫弘毅不出两分力便轻松把她的小手给擒住了。

    皇甫弘毅放开了她的手,道:“比上一次慢了半拍。”

    之前在端贤王府时,有一天晚上皇甫弘毅坐在她的床边,她梦中惊醒也差点儿一掌拍在了皇甫弘毅身上。

    上官羽棠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弘毅,这是我的本能反应。”

    她往皇甫弘毅身边挪了挪,问道:“弘毅,今晚会不会有很多朝中官员前去陈府赴宴啊?”

    皇甫弘毅点了点头:“会。”

    “哦,那会不会有很多官家公子和名门闺秀?”

    皇甫弘毅眉心一蹙,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想在今晚的宴会上结识那些官家公子?

    一想到这里,皇甫弘毅的神情便愈发阴郁。

    而上官羽棠并不知皇甫弘毅的心中所想,只继续说道:“那……那你是不是担心我穿男装太帅会挡了你的风头,所以你才让我换回女装啊?”

    说着说着,上官羽棠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头脑清醒了些,自己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皇甫弘毅比自己帅好吧?自作多情也不带这样理直气壮的呀!

    皇甫弘毅嘴角微微上扬,他戏谑地看着上官羽棠,反问道:“难道羽棠一直认为本王不如你俊美?”

    被皇甫弘毅这么一问,上官羽棠尴尬得小脸通红,与皇甫弘毅媲美外貌,简直找虐!

    望着他邪魅的笑容,上官羽棠夸赞道:“弘毅,你笑起来真好看,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有些事情兴许无法改变,可人总得向前看。”杀亲之仇不能忘,可人也不能一辈子都沉浸在仇恨之中。

    皇甫弘毅敛了笑容,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马车里恢复了沉默,上官羽棠反思着方才的一番话,自己会不会说得太轻松了,皇甫弘毅沉浸在心底的悲痛,并不是旁人的一言两语就能让他释怀的。

    ……

    北阳城,陈府

    陈府门前的宾客络绎不绝,不少朝廷官员都来给陈百升贺寿。

    陈百升为人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他有利的人便阿谀奉承,对他无利的人便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朝中有许多官员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陈百升身着墨色锦袍站在门前迎宾,他今日刚好四十,可模样也保养在三十六七左右, 他五官端正,看上去文质彬彬。

    “陈城主,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迎面而来的是刑部尚书林尚海,他年近五十,身后还跟着一位芳龄十九的白衣姑娘,这姑娘便是他的女儿林香茹。

    陈百升面带微笑,双手抱拳道:“林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这时,又从路边的轿子里走出一男一女,男人年约四十五,是江南城城主江建柏,女子是江建柏的女儿江芝桃,年纪与林香茹相仿。

    江建柏拱手道:“林大人,陈城主,幸会幸会!”

    三人站在门前相互嘘寒问暖,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的冷风绝和苏山傲眼里。

    苏山傲凑近了冷风绝,说道:“堂主,那是江建柏,当初他查封了咱们在江南城的赌坊,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

    冷风绝邪戾一笑,轻声道:“对付他,无需咱们亲自出手。”

    陈惜和陈北霄走到陈府门前,现已傍晚,他们日思夜想的人居然都还没到。

    陈惜秀眉紧皱,焦急道:“端贤王难道真的不给咱们陈府面子,该不会不来了吧?”

    陈北霄心中的焦急也不亚于陈惜:“东方艾也还没来,也不知那臭丫头在摆什么架子!”

    正巧不巧,两辆马车从相对的方向驶来,纷纷停在了陈府面前。

    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下了马车,东方艾和东方煜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陈北霄和陈惜眼睛一亮,分别跑向了这两辆马车前。

    “端贤王!”陈惜喜上眉梢,可见到皇甫弘毅身旁跟着个漂亮姑娘时,她的小脸瞬间也褪了笑容。

    这女人怎么又跟在皇甫弘毅身边?难道她和皇甫弘毅真的是……?不行!端贤王妃必须是她陈惜!

    陈惜眼里的敌意毫不遮拦,她死死地盯着上官羽棠,不悦道:“你是谁?怎么跟在端贤王身边?”

    “哦,我是……”上官羽棠还没说完话,忽然腰间一紧,皇甫弘毅的大手紧紧地揽住了她的纤腰。

    下一刻,皇甫弘毅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她是本王心爱的女人。”

    “!!!”

    这不仅令陈惜心中一惊,就连上官羽棠也被吓了一跳。

    上官羽棠如梦初醒,原来弘毅让她换上女装是为了假装成他喜欢的姑娘?想来也是,皇甫弘毅俊美无双,是众多姑娘们的梦中情人,为了不被一些姑娘“骚扰”所以他才让自己当挡箭牌吧?

    上官羽棠很厚道的决定好人做到底,这次就帮弘毅这个忙,于是她对陈惜说道:“陈姑娘,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陈惜气得牙痒痒,她双手紧紧握拳,谁都没资格和她抢皇甫弘毅,可现在皇甫弘毅就在她面前,纵使心中不服,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撕破脸,只好侧了侧身子,让他们进了陈府。

    另一边,陈北霄正一脸谄媚地跟在东方艾身旁,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

    “伊宁郡主,你都喜欢吃什么菜啊?我让厨子给你做。”

    东方艾道:“客随主便,陈公子不必客气。”

    东方艾对陈北霄无意,也不想与他多说,径直跟着东方煜往府里走去。

第89章 不及你美

    东方艾这般清冷的态度让陈北霄心生不满,要不是见她长得漂亮,他才懒得浪费口舌讨她欢心呢。

    陈北霄冷哼一声:“东方艾,任你在本公子面前故作清高又如何?总有一天,本公子必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陈惜面色愠怒,她走到陈北霄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哥!跟我来!”

    陈北霄被陈惜拉进了陈府,陈百升正好准备回屋,凑巧在卧房前的走廊上遇见了这俩兄妹。

    “北霄、惜,你们不在后院招呼客人在这里做什么?”

    陈惜秀眉紧皱,小嘴一嘟,抱怨道:“爹,端贤王身边带了个女人,还说是他的心上人!”

    “什么?”陈百升震惊不已,这么多年来,朝中大臣无一不晓皇甫弘毅不近女色。曾经有不少大臣想把自己的女儿赠给皇甫弘毅,可都被拒之门外,未曾想他竟然有了喜欢的女子。

    陈百升年轻时便想方设法巴结二王爷,希望能与之交好,为的就是让陈惜顺理成章地嫁给皇甫弘毅。

    在二王府惨被血洗之后,皇甫弘毅就离开了北阳城,陈惜与他见面的机会也更少了,原以为借着这一次的生辰宴能够撮合皇甫弘毅和陈惜,现在倒好,皇甫弘毅居然带了心上人来陈府。

    陈百升皱眉问道:“那女人是从哪儿来的?”

    陈惜摇了摇头:“我刚才光顾着生气,都没打听那女人的来历,先前在皇宫里给皇上贺寿时,我也看见端贤王和那女人在一起。”

    陈北霄倒不以为然,道:“别担心,端贤王是王爷,日后定是三妻四妾,你嫁给他做王妃,那女人当个侍妾也没什么不可以。”

    此话一出,陈惜就更不淡定了,她气得一跺脚:“可端贤王对我不冷不热的,对那女人倒温柔得多,这让我如何放心啊?!”

    皇甫弘毅这样软硬不吃的男人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他的心上人注定是陈惜成为端贤王妃的绊脚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除掉那个女人!

    陈百升思索片刻,顿时想到了一个注意。

    “对了!北霄,你不是认识城西的刘老三吗?你现在赶紧去他那儿买一包合欢散!”

    陈北霄和陈惜瞬间会意,难道爹是想给皇甫弘毅下媚药?

    ……

    宴席设在陈府后院,周围的草地上百花齐放,一簇簇妩媚娇丽的鲜花争相斗艳,整个后院都洋溢着沁人心脾的百花香。

    后院摆了二十多张红木小长桌,朝中近半的大臣都携家眷来给陈北霄祝寿。

    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入席,陈北霄迎面而来,对皇甫弘毅拱手道:“臣见过端贤王,没想到一年未见,端贤王依旧英武不凡,臣敬端贤王一杯。”

    皇甫弘毅神色淡然,他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回敬道:“祝陈城主福寿延年。”

    上官羽棠也举杯对敬陈百升,道:“祝陈城主福泰安康。”

    陈百升脸色微变,疑惑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上……”

    听见皇甫弘毅即将道出自己的名字,上官羽棠迅速接话:“哦,我叫白羽,是帝都城人。”

    她今晚只是给皇甫弘毅当挡箭牌,她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女子,反正陈百升也没见过她穿女装,以防事后被人误会,还是胡诌一个名字为妙。

    皇甫弘毅剑眉微皱,罢了,她不想让别人误会就随她去吧。

    陈百升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他可不知朝中有哪个大臣姓白,也不知这丫头是谁家的女儿,该不会是平民百姓吧?

    不行,绝对不能便宜了这臭丫头,今晚必须想法设法让她离开皇甫弘毅。

    哼,不过是一介民女,还想挡惜的道?没门!

    陈百升心中尽是诡计,可脸上倒挂着和善的微笑:“原来是白姑娘,幸会幸会。”

    上官羽棠拿出了两个锦盒递给陈百升,道:“这是我和弘毅赠予陈城主的生辰礼,是长生灵芝和人参。”

    一听是好东西,陈百升立马伸手接过,俯首作揖道:“多谢端贤王,多谢白姑娘,二位先坐,臣不打扰了。”

    陈百升回过头,抱着手中的两盒宝物笑得合不拢嘴。

    “爹!”陈惜换上了一身白纱舞衣,她身子藏在一旁的大树后对着陈百升招了招手。

    陈百升抬眼看了看陈惜,走上前说道:“惜,那女人姓白,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你放心,今晚爹定会想办法让那女人离开端贤王。”

    他从前便百般讨好皇甫荣峥就是为了能与他们结为亲家,如今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陈惜猛地点了点头,她挽着陈百升的手臂道:“爹,我非皇甫弘毅不嫁,那个女人,不能留!”

    陈惜的一双媚眼尽是狠色,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缕无情的杀意。

    陈百升轻抚着她的脑袋,道:“你放心吧,爹和北霄都会帮你的。”

    只有陈惜嫁给了端贤王或者皇子,他陈百升的官途才会平步青云。

    这父女俩一个阴险,一个凶狠,果真应验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众人入席,宴会开始,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面前的桌上摆满了好菜,上官羽棠早就饥肠辘辘,她拿起筷子给皇甫弘毅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

    皇甫弘毅一怔,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夹菜,他轻轻一笑,拿起筷子把碗里的菜送入口中。

    上官羽棠嘴里咬着一粒鱼丸,这鱼丸鲜嫩多汁,口感香软,她含糊道:“唔……没想到陈府的菜还挺好吃。”

    皇甫弘毅看着她吃得鼓鼓的腮帮子,真可爱……

    稍顷,悠远扬长的琴音奏起,一群舞姬在后院中央长袖漫舞,她们轻轻拂袖,娇艳红嫩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夜空中。

    上官羽棠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美人献舞,看得津津有味,而皇甫弘毅却没有闲情雅致欣赏陈惜的艳舞。

    陈惜掩着面纱,身着露脐舞衣,她身姿婀娜轻移莲步,踏着小碎步缓缓靠近了皇甫弘毅。

    她扭着如水蛇般柔软的白皙纤腰,那妩媚的舞姿风情万种,连上官羽棠都不禁感叹陈惜的妖娆。

    陈惜眉眼含春,含情脉脉地望着皇甫弘毅,时不时做几个勾魂的动作,若换作寻常男子,早就被陈惜这副媚态迷得神魂颠倒,而皇甫弘毅却无动于衷。

    看着陈惜缓缓向他靠近,搔首弄姿的她在皇甫弘毅眼里如同青楼里的庸脂俗粉。

    上官羽棠不知好歹地捅了捅皇甫弘毅的手肘子,凑近了道:“弘毅,这陈姑娘可真美啊,从前就听说她对你有意了,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皇甫弘毅斜眼睨着她,嘴角轻勾,邪魅笑道:“不及你美。”

    上官羽棠听闻此话,故作受宠若惊:“哟哟哟,想不到高冷的端贤王竟然会夸人?本姑娘心情甚好,给你夹个鸡腿。”

    上官羽棠说到做到,给皇甫弘毅夹了个鸡腿。她只当皇甫弘毅在打趣她,却不知他已经道出了心里话。

    她算不上是绝色美人,可在他心里,却是最美。

    陈惜心里气得慌,她故意穿着这身暴露的衣裳,故意献这段娇艳的舞,就是为了赢得皇甫弘毅的欢心,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妖艳貌美的女子,怎么皇甫弘毅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就算他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居然还和“白羽”在“眉目传情”!

    没错,在陈惜眼里,上官羽棠给皇甫弘毅夹菜,二人有说有笑,便是在眉目传情。

    一舞之后,陈惜气鼓鼓地回到了卧房里。

    此刻,敲门声响起。

    “谁?”

    “惜,是我。”陈北霄在门外应道。

    陈惜开了门,陈北霄走进了屋子,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这是合欢散,待会儿你按照为兄的吩咐去做……”

    陈北霄凑在了陈惜耳边嘀咕着,陈惜原本阴沉的脸渐露喜色,她阴险一笑:“好,哥哥,就这么办!”

    ……

    众人吃饱喝足,闲聊的闲聊,吹牛的吹牛。

    上官羽棠摸了摸吃撑的肚子,站起身道:“弘毅,不如咱们去外边儿走走吧,来北阳城几次,都没有好好地逛过。”

    听到佳人主动要求“约会”,皇甫弘毅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端贤王!白羽姑娘!”陈惜笑着走来,她身后还跟着林香茹、江芝桃和东方艾。

    “白羽姑娘,我们正要去游湖,你和咱们一起去吧,咱们几个姑娘家也好熟络熟络。”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对视一眼,先前在陈府门前时,陈惜还对她摆脸色,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友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呀白羽姑娘,相遇便是缘分,你就和咱们一起去游湖吧。”江芝桃挽着林香茹的手,她们二人是闺中密友,此次前来陈府,也是为了想结识更多的姐妹。

    既然江芝桃也诚心邀她一同游湖,若是贸然拒绝,也有失人家姑娘的面子,上官羽棠自幼就没有闺中密友,也好趁着这次机会与几位姑娘相识一番。

第90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惜担心皇甫弘毅跟着去会坏了她的计谋,所以故意说:“此次游湖都是咱们姑娘家聚在一起,端贤王就留在陈府陪我爹他们喝酒吧?”

    皇甫弘毅冷眸扫了陈惜一眼,随后又对上官羽棠道:“你小心些。”

    陈惜把上官羽棠当成了情敌,她眼里的敌意毫无遮拦,皇甫弘毅担心陈惜会对伤害上官羽棠,遂特意提醒她小心些。

    上官羽棠点头会意,“嗯!”

    皇甫弘毅对上官羽棠的关心让陈惜听起来尤为刺耳,此刻再难分难舍又有何用,今夜之后他们注定得分道扬镳。

    陈百升提着一壶酒走来,对皇甫弘毅拱手道:“端贤王,臣在后院设了诗酒宴,若王爷不嫌弃,咱们一同和朝中官员们吟诗作对、小酌几杯,这些姑娘,让她们自己去玩儿吧。”

    随后,陈百升又对陈惜言辞严厉道:“惜,你们出去可切莫玩得太晚。”

    陈惜微微一笑:“爹,你就放心吧。”说话间,眼底的阴险一闪而过。

    ……

    一柱香时间后,陈府的马车把她们五人带到了映月湖。

    映月湖是北阳城最大的观景湖,哪怕是晚上,这湖面上都漂浮着不少游船和竹排。

    五位容貌姣好的窈窕淑女站在岸边,瞬间吸引了不少路过男子的目光。

    映月湖不远处的面摊里坐着两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正是郭皓。

    另一个小眼睛男人则是先前陈百升提到的刘老四,他用手肘捅了捅坐在他身旁的郭皓,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五位姑娘,道:“喂,郭皓,她们来了。”

    郭皓摸着下巴,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五个姑娘,说道:“陈少爷说那女人穿着紫色的衣裳,应当就是站在陈惜旁边的女人。”说罢,他伸出手指了指官羽棠。

    郭皓自从回到桃源镇后便整日游手好闲,逛遍了帝都城的青楼就来北阳城混赌坊, 他和陈北霄在赌坊里相识,二人臭味相投,所以结成了酒肉朋友,又在陈北霄的引荐下认识了刘老四。

    今晚,郭皓和刘老四受陈北霄所托,来映月湖扮贼抓人,陈北霄说事成之后就给他们送一个貌若天仙的漂亮姑娘。

    郭皓和刘老四听了后蠢蠢欲动,有这等好事不干白不干,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北霄。

    眼看着那几位姑娘都上了船,刘老四道:“她们上船了,走,咱们跟上去。”

    语落,刘老四和郭皓捋起袖子走向了湖边……

    上官羽棠五人上了游船,这游船不大,船舱四周都是红木雕花镂空的窗子,可以站在窗子旁可以欣赏映月湖的景色。

    船舱里的花梨木圆桌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在一旁还放着几只图案不一茶杯,那些茶杯里都事先放好了花茶,只需要斟入热水便可。

    东方艾双手撑在窗栏上,微风拂面,令她倍感舒适。

    陈北霄从船尾走来,他手上端着两盘荔枝和龙眼,道:“这是泠川冰镇荔枝和晋南高山龙眼,都是昨日采摘今日送到的,各位姑娘可以尝尝。”

    闻声,几人回头,东方艾心里纳闷,不是说就她们几个姑娘游船吗?怎么陈北霄这大男人也来了?

    游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进,陈北霄和陈惜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嘴角轻勾,眼里尽是算计。

    他担心自己的妹妹搞定不了“白羽”,便前来助她一臂之力,顺道在东方艾面前献献殷勤。

    陈北霄剥了一颗荔枝递给东方艾,笑道:“伊宁郡主,请。”

    东方艾看了看陈北霄手中的荔枝,直言拒绝:“不用了,陈少爷,您自己吃就好,我自己剥。”

    说罢,她又继续欣赏着湖上的风景,

    陈北霄瘪了瘪嘴,他堂堂城主之子,何时伺候过别人?这东方艾不识好歹连他的一番好意都要拒绝,罢了,你爱吃不吃。

    陈北霄不爽地瞟了她一眼,嘴一张,顺手把剥好的荔枝扔进了嘴里。

    这一幕落在陈惜眼里,她嗤之以鼻,背着东方艾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郡主么,有什么好瑟的?”

    随后她又看向了正在与林香茹和江芝桃攀谈的上官羽棠,她才是自己的情敌。

    陈惜诡异一笑,阴阳怪气地道:“白姑娘,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啊?你爹该不会是平民百姓吧?”

    陈惜语气不善,言语间透着对平民百姓的鄙夷。

    上官羽棠轻笑道:“家里做一些小生意,不足挂齿。”

    东方艾吃了颗龙眼,她瞅着陈惜,心想刚才还在陈府诚心邀请别人姑娘来游船,怎么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说话怪里怪气,好似还十分瞧不起普通百姓。

    听闻此话,陈惜以为上官羽棠家中穷苦,不想和别人袒露家中情况,这无疑让她更加笃定了上官羽棠是平民女子。

    “哎,原来如此啊,不过白姑娘也是命好,日后嫁给端贤王当个侍妾,也好过在家里织衣耕田。”

    东方艾算是看出来了,陈惜看不起“白羽”,想要当众羞辱她,如今“白羽”都还没嫁给皇甫弘毅呢,她怎知道人家只能当妾不能成妃?

    上官羽棠岂会听不出陈惜言语里的嘲讽,她嘴角微微上扬,不恼不怒地道:“陈姑娘说的在理,毕竟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嫁给弘毅做妾的。”

    上官羽棠的言下之意便是陈惜还不一定有机会给皇甫弘毅当妾呢。

    陈惜脸色骤变,她捏着拳,没想到“白羽”这臭丫头连她都敢怼,好大的胆子,她可是城主之女,岂能容忍被平民女子轻视?!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陈惜恐怕早已破口大骂。

    陈北霄见陈惜脸色铁青,像是生气之兆,他立马给她示意了一个别冲动的眼神。

    陈惜忍着心底的怒气,假笑道:“白姑娘说得也对,来,我给你们斟茶。”

    陈惜月背对着几人在桌旁沏茶,她咬牙切齿,连拿着水壶的手都忍不住收了几分力。

    白羽啊白羽,本姑娘姑且忍着你,反正过了今晚你也没脸做人了!跟我抢男人,下辈子吧!

    陈惜面前的几只茶杯上都分别有不同的印花,有的印着牡丹,有的印着荷花,有的印着秋菊……

    每一杯里都放了将近半杯的桂花瓣。陈惜拿起了印着牡丹花的杯子,在这桂花瓣的下面,早已被陈北霄放了合欢散。

    陈惜若无其事地把热水倒入了这六只茶杯中,随后逐一递给了姑娘们,她把印着牡丹花的茶杯递给了上官羽棠。

    桂花香萦绕在鼻尖,茶水还热,上官羽棠轻轻吹着气,好让茶水凉得快些。

    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杯子底部,有一丝异样的摩擦感。

    她抬起了小手指看了看,发现手上染了一些淡淡的粉末,这些粉末虽只有一丁点儿,可上官羽棠却起了防备之心。

    每个人的杯子都不一样,若是陈惜想把做过手脚的茶水递给自己也不难分辨。

    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到陈惜对自己的敌视,上官羽棠决定不喝这茶。

    陈惜就在她身后给陈北霄递茶,她望着上官羽棠的背影,心想她怎么还不喝茶?

    “呕!”上官羽棠干呕了一声,她把茶杯放回了桌上,面露苦色。

    陈惜蹙眉问道:“白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不喝茶啊?”

    上官羽棠胡诌道:“对不起啊陈姑娘,我这人很奇怪,一闻到桂花味就想吐,我……我还是吃几个果吧,多谢陈姑娘的好意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闻到桂花味就想吐的人,她是真的不喜欢桂花,还是发现了什么?想到这里,陈惜衣袖下的一双手又不禁捏紧了拳,难道今晚的计谋要泡汤了?

    陈北霄握着手中的茶杯,心里和陈惜想到一块儿去了。

    江芝桃和林香茹的注意力没放在茶水上,江芝桃往不远处的岸边看了看,道:“咱们马上就要上岸了,不如去岸边的集市逛逛?”

    林香茹赞同道:“好啊,咱们去逛街吧。”

    陈惜心里气得不行,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上官羽棠在船上中合欢散,然后再和刘老四他们演一出戏,让大伙儿看看上官羽棠的浪荡样,到时候她被刘老四他们败坏了名声,夺了清白,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和皇甫弘毅在一起。

    可现在上官羽棠根本没有喝茶,也不知接下来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完成。

    游船靠了岸,上官羽棠几人下了船,陈惜走在最后拉了拉陈北霄的衣袖,焦急道:“哥,现在怎么办?”

    陈北霄说道:“待会儿我们先走到偏僻之处,刘老四和郭皓会假装成劫匪,本公子会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届时,本公子寡不敌众假装受伤,让刘老四他们趁机掳走白羽,本公子就不信郭皓和刘老四会抢不走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羽,到时候,她当着东方艾她们的面被两个男人掳走,任谁还会相信她还是清白之身?”

    陈北霄冷笑着,自认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心中感叹,自己怎就如此聪明呢?!

    陈惜面露阴险,望着上官羽棠的背影狠狠道:“好,就这么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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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4379/ 第一时间欣赏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最新章节! 作者:安梨棠所写的《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为转载作品,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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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介绍:
厚德二十年,是天朝国建国的第六十年,这时的天朝国正处于繁胜时期,为抵抗内忧外患,朝廷在天朝国的京都帝都城设立了护国山庄。
护国山庄庄主乃当朝三王爷皇甫神武,他手下暂有水、火、木三位护法。
水护法:玉树临风、温文儒雅!
火护法:英俊高冷、帅气多金!
木护法:女扮男装、英气潇洒!
金护法:此位待定,日后揭晓~
四大护法的小日常:行侠仗义、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呃……偶尔……秀秀恩爱!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