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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梨棠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txt下载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天阴蝎毒

    皇甫弘毅冷着脸,幽幽开口:“若现在抱着你的是少白,你会不会就不想起来了?”

    啥?弘毅在说啥?上官羽棠彻底懵了,皇甫弘毅这句话咋听起来这么诡异呢?为何大哥这样抱着她就不想起来了?更何况,大哥也不会这样对她吧?

    等等,难道弘毅发现自己喜欢大哥了?不对,就算弘毅发现自己喜欢大哥,但他的话也太奇怪了,好像……呃……好像有一点点醋意?

    上官羽棠在心里晃了晃脑袋,少臭美了,弘毅怎么可能会吃自己的醋!

    她咧嘴一笑:“嘿嘿,弘毅我沉,待会把你的腿给压坏了就不好了,不如这样吧,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皇甫弘毅并没有松手,反而他的眼眸更加深沉,仿佛要把她给看穿了。

    他低沉地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你别下厨,难吃。”

    “!!!”上官羽棠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就算她不会下厨,但也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嘛!

    皇甫弘毅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兴许会伤上官羽棠的心,于是他“好心”的放手了,没有再为难她。

    他歉意道:“对不起,刚才不小心说了实话。”

    “!!!”上官羽棠刚才被羊驼践踏的心又被补了一刀,她猛地起身站在了一旁。

    “我……我不会煮汤,我让厨房的给你备一些醒酒汤。”

    上官羽棠心中嘀咕,看来弘毅今晚是真的喝醉了!

    皇甫弘毅望着上官羽棠离开的背影,冷若冰霜的俊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亥时,李神龙赶到了帝都城,他走在去护国山庄的路上。秋意微凉,李神龙双手搓了搓手臂,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心想也不知铁生在护国山庄怎样了。

    在李神龙身后不远处,舒窈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他。

    李神龙绕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一阵阴风吹来,李神龙打了个哆嗦。

    “嘶……初秋的夜晚也这么冷吗?”李神龙小声嘟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呜呜”声传来,好像有姑娘在哭?

    李神龙停下了脚步,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圆月,巷子里漆黑一片,黑夜中,李神龙根本看不清前方到底有没有人。

    “呜呜呜……”姑娘的哭泣声不断,这声音哀怨又悲惨,听得渗人。

    李神龙左顾右盼,这巷子两边都是墙壁,也没有住宅,谁会在这里哭呢?李神龙瞬间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竖起,难道是……难道是有女鬼?

    李神龙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挪动脚步,听着这阴森的哭泣声,李神龙的脸色越发难看,黑夜里的李神龙被吓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愣是不敢再往前走去。

    李神龙咽了咽口水,举步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后退,终于退出了巷子,他大喊一声:“鬼啊!”

    于是,他再也没忍住,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路上的行人看着一边鬼叫一边狂奔的李神龙,感觉他宛如一个傻子。

    蹲在巷子里敬业哭泣的舒窈抬起了头,发现李神龙早已不见踪影,她站起身来狠狠地一蹬脚,忍不住吐槽:“这李神龙也太怂了吧?!”

    通常男人听见女人的哭声难道不是应该来安慰的吗?怎么这李神龙听见女人的哭声反倒还被吓跑了?

    她心中甚至怀疑,李神龙这般胆小如鼠的人真的有苏山傲说的那般棘手吗?

    ……

    李神龙一边狂奔一边喃喃着:“娘耶……怪不得老人都说常走夜路容易遇鬼……”

    李神龙跑得气喘吁吁,他停了下来,单手撑在一旁的墙上喘息着。他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这条街陌生得很。

    李神龙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糟了,刚才只顾着跑,现在倒好,都不知道跑到哪儿了。”

    李神龙很成功的迷路了!周围的铺子都已经打烊,整条街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李神龙发愁时,忽然瞥见前方一个男人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李神龙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追了上去,喊道:“哎……公子!公子!”

    此刻的他只想找一个人来问问路,李神龙跟着那男人进了巷子,怎知在巷子里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李神龙往前走去,坐落在巷子尽头的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府邸,就连门前的牌匾都是歪歪斜斜地挂在屋檐下,这牌匾上刻着“凌府”两个字。

    凌府大门紧闭,看起来荒废了许久,大门上结满了蜘蛛网,这凌府旁竖着一堵墙,没了其他去路。

    李神龙心中纳闷,刚才他明明看见了一个男人走进了巷子,怎么来到了巷子尽头就没见着人了呢?

    “啊”一阵姑娘的惨叫声从方才进来的巷子传来,李神龙又走回了巷子里,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姑娘,这姑娘蜷缩着身子,好像受了伤。

    李神龙蹲下身,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舒窈的身子背着李神龙,她侧着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她手中紧紧拽着一包石灰粉。此刻的李神龙已经放松了警惕,蓦地!舒窈迅速伸手一扔,手中的石灰粉撒在了李神龙的脸上。

    “你做什么?!”李神龙躲避不及,他的面上染了石灰粉,这石灰粉入了眼,让他的双眼疼痛不已。

    李神龙捂着眼睛连连后退,这下糟了,眼前的姑娘肯定是白虎堂派来杀他的。

    舒窈掌风袭向了他,李神龙的双眼疼得无法睁开,只能凭着直觉躲避着舒窈的招式。

    几招过后,李神龙占了下风,不甘心就这样丢了性命,他忍不住怒骂一句:“靠!你们白虎堂的人就知道玩儿阴招!就不怕大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吗?!”

    舒窈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敢贫嘴?!”

    舒窈一脚把李神龙踹倒在地,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穴道,她蹲下身扔了一颗药丸在李神龙的嘴里。

    舒窈神色狠戾,眼底尽是恶毒:“放心吧,这是天阴蝎毒,你很快就会毒发身亡,不会痛苦太久的!”

    “好……好狠毒啊……”

    蝎毒在体内作祟,李神龙痛苦至极,他双手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现在不仅眼睛疼,就连肚子都像被捅了一把刀一样疼痛。

    看着李神龙这幅痛苦不堪的模样,舒窈诡媚一笑,这幅神情宛若吃人的妖怪一样阴险毒辣,这下,李神龙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她马上就可以在堂主面前邀功了。到时候,这暗卫首领的位置肯定是她舒窈的!

    “李神龙,下辈子再见~”舒窈拍了拍手,春风满面地站起身扭着曼妙的腰肢离开了巷子。

第62章 李神龙中毒了?!

    巷子里,李神龙脸色煞白、口吐黑血,他浑身直冒冷汗,身体像是被野兽疯狂嘶咬,疼得他满地打滚。

    李神龙颤颤巍巍地单膝跪起身,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他不停地呕吐着,直到吐得浑身乏力,晕倒在了巷子里。

    片刻之后,一个头戴斗笠、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从凌府里飞身而出,他缓步走到了李神龙身旁,蹲下身来探了探他的鼻息。

    男人在李神龙身旁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淡然起身离去。

    巷子里,李神龙孤身一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

    翌日

    东方艾和青柠二人坐在马车里,她们此行来帝都城本是为了给皇上贺寿的,没想到贺寿没成,反倒在帝都城贪玩了一段时日,也是时候该回玄武门了。

    东方艾掀开了马车一边的帷裳,欣赏着马车外的风景。

    一旁的青柠说道:“对了郡主,一个月前少爷给你安排了相亲,时间就定在两天后,你可千万别忘了呀。”

    东方艾瘪了瘪嘴,白眼一翻,拜托!这件事她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好吧?

    “青柠,好端端的你干嘛提醒我这个呀?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想的,他都没有给我找嫂子呢,急我做什么呀?”

    东方艾嘟着小嘴,心里愤愤不平,哥哥三天两头的给她安排相亲,分明就是给她徒添烦恼,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嫁人嘛!嫁了人就得洗衣做饭带孩子,多无趣呀!

    “郡主,这回和你相亲的是北阳城城主家的公子,也算和你门当户对了,而且听说北阳城城主的儿子英俊不凡,迷倒万千少女呢!”

    东方艾瞥了青柠一眼,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这小丫头,和我哥哥串通一气巴不得我快点儿嫁人是不?”

    青柠笑着拍打着她的手,道:“郡主,青柠也是希望你能幸福呀~”

    东方艾双手交叉胸前,仰头一哼:“本姑娘现在就觉得挺幸福的,自由自在,潇洒得很!”

    马车外的街道旁聚集了不少人,一群人围在路边的巷子口议论纷纷,在巷子里,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躺在地上。

    东方艾探出了小脑袋,她定睛一看,那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正是李神龙吗?他这是怎么了?

    东方艾掀开了马车帷裳,焦急地对车夫道:“麻烦停下车!”

    马车骤停,东方艾和青柠下了马车,两人穿过了人群,看见李神龙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在他身旁,还有一摊呈现黑红色的呕吐物渣滓。

    不知为何,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神龙,东方艾心一揪,生怕李神龙没了气息。

    她蹲下身给李神龙探了探鼻息,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活着。

    青柠不知李神龙遭遇了什么,但看他这副模样不是受了伤就是生病了,她对东方艾说道:“郡主,咱们把他送到医馆吧?”

    东方艾瞅了瞅李神龙身旁的黑红色呕吐物,这些渣滓像是吐出的毒药。

    她皱眉道:“李神龙好像中毒了,也不知他的家在哪儿,青柠,咱们先带他回玄武门。”

    ……

    白虎堂

    “傲哥,昨夜我给李神龙喂了天阴蝎毒,这会儿,他定是已经见到阎王爷了。”舒窈的嘴角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媚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

    “你给李神龙喂了天阴蝎毒?”苏山傲眼底尽是喜色,天阴蝎毒剧毒无比,若是没有解毒万灵丹和毒丹护体,李神龙必死无疑。

    “太好了!”苏山傲忍不住拍手叫好,终于把李神龙这混混给除掉了!

    舒窈软趴趴地靠近了苏山傲,她娇媚柔软的身子靠在苏山傲的怀里,娇嗔道:“傲哥,你答应过人家的,说事成之后要在堂主面前替舒窈美言几句,可切莫食言了呀~”

    苏山傲的大手不规矩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头凑近她白皙的脖子轻轻一吻。

    “舒窈,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成了,暗卫首领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舒窈娇羞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那舒窈就等着傲哥的好消息~”

    苏山傲邪魅一笑,一把抱起了她往一旁的卧房走去……

    ……

    护国山庄

    木魔居里,上官羽棠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启程前往琼宵村,正当她忙着收拾时,敲门声响起。

    一开门,一个包袱砸向了自己,她眼疾手快地接过了包袱。

    站在她面前的皇甫弘毅已经乔装一番,他俊美刚毅的脸上贴了小胡子,身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虽是普通衣饰,但他英俊高挺之貌也未被这粗衣麻布掩盖半分。

    他神情淡然地盯着上官羽棠,道:“这包袱里是给你的衣裳,换上后咱们就出发。”

    “哦……”上官羽棠呐呐地应了一声,皇甫弘毅走了之后,她打开了包袱,发现里边儿是两套女装。

    这些女装也是普通的粗布衣,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衣裳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上官羽棠换上了皇甫弘毅给她的衣裳,由于常年女扮男装,她倒不太会梳妆打扮,只是简简单单的把一挽发丝用丝带挽住,三千青丝垂在肩后。

    上官羽棠换好了衣裳后便踏出了房门,没想到皇甫弘毅就在门外候着她。

    皇甫弘毅微微一怔,映入眼帘的人素面朝天,却又不乏清新脱俗之姿,让他见了,有一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弘毅,走吧。”上官羽棠对他笑了笑,对于皇甫弘毅的心中所想,她是毫不知情。

    皇甫弘毅微微点头,二人往护国山庄外走去。

    沈靖凯刚踏进护国山庄,便看到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迎面走来,望着上官羽棠这身打扮,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女装。

    她未施粉黛,这张白皙精致的小脸算不上绝色美人,但绝对是出淤泥而不染。

    沈靖凯想起了昨天在醉仙楼里说过的话,他说,若上官羽棠躺在他的身下,他还能考虑考虑。

    心中浮起这可怕的念头,连沈靖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一直以来都喜欢柔弱娇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可以屈服于他的威望之下,被他庇护。

    而对于上官羽棠这种会武功、有主见又独立的女子,沈靖凯向来不感兴趣。

第63章 皇甫弘毅的温柔

    上官羽棠一脸严肃地走来,目光直逼沈靖凯:“沈大人,铁生受了严重的外伤,此事你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这几日陆姑娘在地牢里替他医治,我希望在铁生醒来后,你能和他道个歉。”

    沈靖凯嗤之以鼻,道歉?笑话!他沈靖凯怎么可能向铁生道歉?他堂堂御龙护卫统领,凭什么要对一个平民百姓低头认错?

    沈靖凯冷眸直视着她,眼底的不屑一览无遗。

    “宁枉勿纵,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木护法大人,此事我没有错。”

    他懒得和上官羽棠争执,不耐烦地抱拳道:“告辞!”

    沈靖凯拂袖离去,这幅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上官羽棠忍无可忍,平日里他对自己态度冷漠也就罢了,昨日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对铁生用刑,若不是自己和陆苓雪及时发现,恐怕铁生早已丢了性命。

    她对沈靖凯离去的背影呵斥了一声:“站住!”

    沈靖凯微微一愣,这臭丫头倒是拿出脾气了?

    这是他们相识十年来,上官羽棠第一次对沈靖凯严词厉色。

    “沈靖凯,希望你能给铁生一个交代。”

    沈靖凯怒火中烧,上官羽棠现在是当着别人的面儿骑到自己头上来了?她不过只是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语气命令自己?行啊,上官羽棠,看你还能瑟多久,咱们走着瞧!

    沈靖凯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觉得上官羽棠在无理取闹,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狠狠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沈靖凯愤然离去,皇甫弘毅走到了上官羽棠身旁,他心知沈靖凯不服气上官羽棠,没想到如今都对上官羽棠摆起了脸色。论官职,沈靖凯是上官羽棠的下属,他这般态度算得上是以下犯上了。

    皇甫弘毅轻言道:“下一次,本王替你好好说说他。”

    上官羽棠对皇甫弘毅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弘毅,沈靖凯对我的态度不是用一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沈靖凯对她的成见已经根深蒂固,就算沈靖凯坐上了木护法之位,恐怕也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更何况,上官羽棠也不在乎沈靖凯如何看待她。

    ……

    傍晚,江南城琼宵村

    琼宵村坐落在在江南城北部的天南山脚下,从太陵湖坐船到琼宵村也不过半个时辰。

    一艘渔船停靠在了岸边,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从船上走了下来,二人都乔装了一番。

    琼宵村里人来人往,不少村民都在湖边挑捡着鹅卵石,村子里也有外来商贩在和摊贩老板讨价还价。

    上官羽棠望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天南山,心想这附近每天都人来人往,若冷风绝真的在这里培养暗卫,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

    天南山是江南城最高最长的山脉,在山上还建有不少房屋。

    皇甫弘毅道:“先去山脚下看看。”

    二人走到了天南山山脚,湖边有几艘货船正要,货船下忙碌的人们把几个大箱子搬到了货船上。

    离二人不远处有一个卖珠钗的小摊子,那小老板的目光在上官羽棠身上流连忘返,上官羽棠此刻穿着女装,虽未施粉黛,但她唇红齿白、面容姣好,也吸引了周围不少男人的目光。

    那小老板笑嘻嘻地走到了上官羽棠身旁,问道:“这位姑娘,你们是来琼宵村买首饰的么?”

    “首饰?”上官羽棠疑惑道,她看向了这小老板身后的首饰摊,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她刚想开口拒绝,一旁的皇甫弘毅倒说话了。

    “嗯,买。”

    皇甫弘毅淡淡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乐得小老板笑颜开怀,他回到了自己的摊子上,给上官羽棠递了两支珠钗,这两支珠钗上镶嵌了两粒白润如玉的鹅卵石,乍看之下,还真有那么点儿像晶莹剔透的白玉。

    小老板热情地向二人介绍道:“这两支小珠钗是我亲自镶嵌的,别看是鹅卵石,但它表面儿上还涂了一层夜光粉,大晚上的还可以发光发亮呢,整个琼宵村啊,就这么两支。我马十三见二位有缘,给二位打个八折,两支珠钗一共十六两银子就好了。”

    “十六两?!”上官羽棠难以置信,就这么个鹅卵石小珠钗,居然要八两银子一支?又不是真玉,这也太贵了吧?她连连摆了摆手:“算了,老板,这个我不……”

    “好,买。”皇甫弘毅的语气不容置喙,直接伸手把银子递给了老板。

    上官羽棠目瞪口呆地看着皇甫弘毅,虽然皇甫弘毅是王爷,有权有势帅气多金,但是也不带这样糟蹋钱的吧?

    “弘毅,这个……太贵了……”

    皇甫弘毅并不理会上官羽棠说的话,而是动作轻柔地把珠钗戴在了上官羽棠的发髻上。

    上官羽棠微微一怔,二人视线交汇,皇甫弘毅垂着眼,目光一直落在她的粉嫩小脸上。

    一直以来,上官羽棠心目中的皇甫弘毅是一个不善言辞、面若冰霜的冷面王爷,何时又见过他这般温柔似水的模样?这让上官羽棠不禁遐想,难道弘毅以前也替别的姑娘戴过珠钗?

    上官羽棠愣了好一会儿才撇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皇甫弘毅本就生得刚毅俊美,方才与他对视片刻惹得上官羽棠有些害羞,她尴尬地笑了笑:“弘毅,谢谢。”

    皇甫弘毅面不改色,不以为然地开口道:“没事,走吧。”

    待二人走远后,卖首饰的马十三对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勾唇一笑,面露阴险之色。

    ……

    天南山山脚有一间同顺客栈,夜幕降临,也该找一个客栈歇息了。

    客栈门前站着一个身材丰腴、酥胸半露的女人,她正搔首弄姿地在门外招揽着客人,上官羽棠顿了顿脚步,心中在想,这同顺客栈到底是客栈还是青楼啊?

    眼尖儿的老板娘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皇甫弘毅,此刻的皇甫弘毅身穿粗布麻衣,脸上又贴了一张小胡子,可他那英俊挺拔之姿在人群中依旧气度非凡。

    “哟~公子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呀?宜娘给您准备一间上房,快进来~”这老板娘年约三十,她扭着玲珑纤腰走向了皇甫弘毅,举止投足间风情万种,让人看了还以为是哪一间青楼的老鸨。

第64章 昆氏兄弟

    马宜娘不停地对皇甫弘毅抛着媚眼,惹得皇甫弘毅眉间一蹙,这等庸脂俗粉,他只觉得碍眼。

    上官羽棠看着这辣眼睛的一幕,根本不忍直视啊!她凑近了皇甫弘毅,小声问道:“弘毅,要不咱们换一间客栈?”

    马宜娘的耳朵倒是灵光,上官羽棠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她没声好气地说:“这位姑娘,咱们琼宵村也就这一间客栈,你爱住不住啊,这位公子住进来就好了。”

    语落,她又对着皇甫弘毅搔首弄姿地挤了挤自己丰腴的胸,硬是挤出了一条深沟。

    蓦地,空气中一阵冷意袭来,马宜娘感到背脊发凉,浑身恶寒。站在皇甫弘毅身旁的上官羽棠也突然觉得四周寒气逼人,她心知这是从皇甫弘毅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看来,这老板娘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马宜娘浑身一激灵,她咽了咽唾沫,也不敢再和皇甫弘毅开玩笑了。

    她被皇甫弘毅浑身散发的杀气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地道:“公……公子……里边儿请……”

    皇甫弘毅没再看她,大步跨进了同顺客栈。

    马宜娘心有余悸,她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心想那男人长得倒挺有男人味儿的,就是性子太冷了,以往被她挑逗的男人,又有哪个不会上钩呢?

    马宜娘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客栈,上官羽棠发髻上的两支鹅卵石小珠钗引起了她的注意,马宜娘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今晚有一桩买卖要做了。

    同顺客栈里的小二见有客人来了,问道:“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上官羽棠道:“两间上房。”

    小二面露为难,说道:“不好意思啊姑娘,今天咱们店里人多,现在也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马宜娘倒乐了,若是把上官羽棠骗到自己的卧房,岂不是能更好下手?

    马宜娘笑靥如花,她双手攀上了上官羽棠的肩,笑眯眯地道:“哎哟,真不巧呀,不过没事儿,宜娘我的卧房可以让给姑娘歇息,我的卧房干净又宽敞,包您满意!”

    上官羽棠心中诧异,刚才她还和自己说爱住不住呢,咋现在这么热情了?马宜娘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看上去不怀好意。

    上官羽棠摆摆手,推脱道:“不了掌柜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若是拒绝了马宜娘,那她今晚就要和皇甫弘毅在同一间房歇息,虽然二人是同僚,但男女有别,他们住在一起,也颇有不便。

    皇甫弘毅伸手将上官羽棠拉到了自己身后,道:“不必了,一间房就好。”

    马宜娘脸色一变,心中的醋意都挂在了脸上,她的视线落在了上官羽棠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凶色。

    马宜娘谄媚笑道:“那好吧,宜娘先领你们到卧房,待会儿再让小二给你们上几个小菜,快随我来吧。”

    上官羽棠侧眼看着神色阴险的马宜娘,心中不禁感叹,这年头把“坏”字写在脸上的人也不多了,这马宜娘肯定心怀诡计。

    二人上楼不久后,门外走进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俩男人年约三十五,左脸上都有两条像蜈蚣样的刀疤,那刀疤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生畏。

    在这俩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她们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坐在男人们身旁。

    “哟,雄爷、峰爷来了~今儿想吃什么好菜呀?”马宜娘扭着腰肢喜迎而上,手中的帕子掠过了那两个大汉的脸,一阵浓郁的香粉味萦绕在大汉们的鼻尖。

    昆峰一把拉过了马宜娘,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肆意妄为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了马宜娘胸前,丝毫不顾及自己正处于大庭广众之下。

    “宜娘,老子就喜欢你这股骚劲儿!”

    马宜娘故作害羞地用帕子遮着脸,她轻轻推搡着昆峰,娇嗔道:“峰爷~你可真坏~”

    坐在一旁的昆雄也不老实地捏了捏马宜娘丰翘的臀,问道:“宜娘,让你找的货可找到了?”

    马宜娘从昆峰的腿上下来,搔首弄姿地走到了昆雄身旁,娇滴滴地道:“放心吧雄爷,十三这一次给您找的是个好货色,比你们身边这俩妞漂亮多了,待会儿我给他们的饭菜里下药,等那女人没了意识,就任凭你们宰割了~”

    等那女人被昆氏兄弟掳走之后,她身边的男人可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马宜娘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

    兴许是被马宜娘说的话给刺激了,坐在昆峰身边的女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

    昆峰鄙夷地瞟了她一眼,嫌弃道:“整天哭哭啼啼的,哭有个屁用啊?!老老实实做老子的女人,饿不死你!”

    “呜呜呜……”女子听了昆峰的谩骂声,哭得更凶了。

    而坐在昆雄身旁的女人听到了这女子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啪!”昆雄把手中的酒碗奋力砸在了地上,酒碗被砸得粉碎,周围一些百姓见到凶神恶煞的昆雄,也不敢再继续吃饭,纷纷起身逃离了客栈。

    “哎呀,雄爷您这是干嘛呀?至于为这个贱丫头生这么大的气吗?”马宜娘挥了挥手,示意小二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渣子。

    又是“啪!”地一声,昆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那带头哭泣的女子脸上,那女子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了血迹,而方才跟着她哭泣的女人也不敢再哭,而是憋着泪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哭声。

    “臭娘们!再哭老子打断你们的腿!”昆雄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把面前的桌子都给掀翻了,吓得这俩姑娘只能闷头抽泣。

    ……

    卧房里,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放下了包袱,敲门声响起,小二给他们送来了饭菜。

    一共三菜一汤,上官羽棠把菜放在了桌子上,道:“我总觉得那老板娘看上去不像好人。”

    毕竟那老板娘把心底的算计都摆在了脸上,这些菜指不定有问题。

    皇甫弘毅拿出了一根银针,把银针放在了菜里,随后又拿了出来。片刻之后,银针变成了黑色。

    上官羽棠脸色骤变:“这些菜被下了药,那老板娘果然有问题!”

    皇甫弘毅眼底透着杀气:“也不知她是打劫的匪类,还是冷风绝的手下。”

    楼下,那被昆雄打了一巴掌的女子坐在一旁轻轻抽泣,她低着头,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周围,企图趁机逃跑,可昆雄和昆峰都在她身旁,她又怎么跑呢?想到这里,这女子的眼底又涌出了泪。

    “哭哭哭,你还有完没完!”昆雄把手中的筷子用力往桌上一砸,吓得这俩女子大气儿都不敢喘。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走下了楼,昆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羽棠,他捅了捅昆雄的手肘子,道:“那女人头上戴着两支夜光珠钗,莫不是马十三给咱们找的货?这女人长得水灵灵的,确实比咱们身边这俩臭娘们好看多了。”

    昆峰垂涎上官羽棠的美色,他神色猥琐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勾起淫邪的笑,恨不得现在就把上官羽棠给掳走然后快活一番。

    上官羽棠刚坐下就感到有两道炽热的视线向她投来,她抬眼一看,前方两个大汉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眼底流露出的丑陋**令她作呕。

    皇甫弘毅坐在了上官羽棠对面,挡住了垂涎她美貌的视线,眼底的怒意藏不住,好似随时都会爆发。

    “娘的!”昆峰怒骂一声,他好端端的欣赏美女呢,却被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给挡住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上官羽棠环顾四周,发现一楼也就只剩他们和那大汉一桌人了,其他人去哪儿了?是被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给吓跑了吗?

    昆峰和昆雄按捺不住心中的**,两人打算现在就把上官羽棠掳走,他们气势汹汹地站起身走到了皇甫弘毅身后。

    骤然一阵冷意,皇甫弘毅身上散发出了无尽的杀气,上官羽棠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此事不需要出手。

    皇甫弘毅冷眸一抬,他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怒气,竟敢亵渎他喜欢的女人,不可饶恕!

    昆雄和昆峰心存不轨地坐在了上官羽棠的左右两边,完全无视了皇甫弘毅。

    “哟,姑娘真美啊,给大爷笑一个?”昆雄伸出了大猪蹄子,想在上官羽棠的小脸上摸一把。上官羽棠微微侧身,轻松避开了昆雄的大猪蹄子。

    昆雄扑了个空,眼底露出了一丝玩味儿,“哟,还是个的贞洁烈女啊?”

    昆峰也色眯眯地搓着自己的手,想要把上官羽棠扑倒在地,而皇甫弘毅则悠悠地坐在原位喝茶,若不是上官羽棠让他不要出手,恐怕眼前这两个登徒子早已被他的大刀给割喉了!

    昆峰和昆雄左右夹击拦住了上官羽棠两边的去路。昆峰猥琐笑道:“嘿嘿嘿,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上官羽棠轻轻一跃,她的身子停在半空中,这让昆雄和昆峰都看傻了眼,心底暗叫不好,没想到这娘们会武功!

    只可惜,他们发现得晚了,上官羽棠空中劈叉一脚搭在了一人的肩上。脚背用力一收,这昆氏兄弟受力一撞,两人重重地撞在一起,只听“碰!”地一声,两人瞬间被撞得两眼冒金星。

第65章 欺弱怕强

    马宜娘畏畏缩缩地蜷着身子躲在一张桌子下,她眼前的昆氏兄弟被上官羽棠打得落花流水,心中不禁怒骂马十三给她招了个天大的麻烦!

    这一次是他们失策了,根本就没想过今天找的这姑娘会武,若是把他们告发到官府,那她马宜娘这辈子岂不是要牢底坐穿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想还是跑吧!

    马宜娘蹲着身子,动了动脚一步一步地往外挪,想趁机偷跑出客栈外。她成功地挪到了客栈门前,迅速回头站起身想要逃跑。

    “咻”一阵风掠过,赫然一把大刀插在了她面前的墙上,墙体出现了几条手指宽、手臂长的裂缝,整座墙好似随时都会被这把刀给四分五裂了。令她最惊悚的是,那刀刃正好对着她的鼻子!

    马宜娘被吓得瞠目结舌,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马宜娘背脊发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皇甫弘毅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走得这么急,是赶着去投胎?”

    身后的人语气里尽是杀意,马宜娘呆若木鸡,生怕再走一步就得真的去投胎了。

    “我……我……我……”马宜娘被皇甫弘毅浑身的杀气吓得语无伦次,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马宜娘的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扑通!”一声,马宜娘被吓得腿脚发软背对着皇甫弘毅跪了下来,她低着头转了个身,不停地对皇甫弘毅磕着头:“少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昆氏兄弟指使我做的!”

    马宜娘垂着脑袋伸手指着昆氏兄弟,放眼望去,昆氏兄弟被上官羽棠用绳子给背靠背地绑在了一起,样子极为狼狈。

    皇甫弘毅微微蹙眉,他都还没开始问话,这马宜娘怎么就迫不及待地低头认错了?看她这幅样子,平日里应当也是欺弱怕强之人。

    “他们指使你做什么了?”

    马宜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昆氏兄弟让我去找漂亮姑娘给他们玩乐的。”

    话音刚落,马宜娘脖子一凉,任谁都没看清皇甫弘毅是何时把插入墙上的大刀拔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时,皇甫弘毅的阴阳斩龙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皇甫弘毅眼底的杀意把马宜娘吓得不轻,她不停地哭喊道:“少侠饶命啊……我也只是替昆雄和昆峰找过姑娘而已,我没有人命在身,罪不至死啊!呜呜呜……”

    同顺客栈外,马十三正鬼鬼祟祟地从一旁的窗户缝里探着客栈里的情形,心底暗叫不妙,难道昆氏兄弟和马宜娘强抢民女一事被人发现了?可这件事跟他也脱不了干系,若是东窗事发,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马十三心中盘算着,危急之下自然要选择明哲保身,看来他得离开江南城去外边儿避避风头。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再在同顺客栈附近逗留,一溜烟儿地拔腿就跑。

    昆氏兄弟背靠背地被绑在了一起,马宜娘瘫坐在地,她的双手和双脚也都被绑上了绳子。

    上官羽棠双手抱在胸前坐在了这三人对面的椅子上,她搭着二郎腿,俯视着缩头缩脑的三人,审问道:“快说!你们都干了什么坏事儿?!”

    这三人面面相觑,抿了抿嘴,任谁都没有答话。一阵刀风划过,皇甫弘毅手中的阴阳斩龙刀横在了昆峰的脖子前。

    “说!”皇甫弘毅一声令下,这浑然天成的霸气把昆氏兄弟和马宜娘吓得不轻。

    昆峰不停地把自己的头往后挪,生怕他面前的大刀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脖子给削平了,昆峰五官一皱,一个三大五粗的大汉对着皇甫弘毅哭了出来。

    “我……我说我说……我和我大哥托马宜娘给我们找姑娘……”他心虚地瞥了瞥上官羽棠,支支吾吾地道:“今晚……今晚马宜娘给我们找的货……就是……这位女侠。”

    “啊!”昆峰大叫一声,他的脸被吓得极度扭曲,皇甫弘毅的阴阳斩龙刀毫不留情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粗糙的皮肤冒出了丝丝血痕。

    “少侠饶命啊!少侠饶命啊!是马宜娘给我们找的姑娘!我们也不知道姑娘是女侠,多有得罪,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昆峰不停地点着脑袋,若不是他现在被绑着,估计都给上官羽棠跪了。

    上官羽棠怒呵道:“女侠不能绑,难道寻常人家的姑娘就可以任由你们欺负了吗?!”

    “女侠!女侠!”方才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两个姑娘扑了上来,她们跪在了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面前。

    两位姑娘不停地磕着头:“女侠帮帮我们吧,我们是被马十三骗来的!他把我们骗来给昆雄和昆峰这两个恶霸玷污,还请少侠和女侠救救我们啊!”

    她们撕心裂肺地哀求着,希望能有人助她们逃离昆氏兄弟的魔爪。

    “你们先起来。”上官羽棠扶起了这两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她们这幅无助痛哭的模样令人心疼。

    上官羽棠转身对皇甫弘毅说道:“弘毅,看来今天卖给咱们簪子的马十三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皇甫弘毅把阴阳斩龙刀收进了刀鞘,道:“我去抓他!”

    皇甫弘毅提刀出门,上官羽棠安抚着两位姑娘。从她们口中得知,她们一个叫采蝶一个叫秀秀,她们二人都来自北阳城的富贵村。

    这富贵村名曰“富贵”实则是北阳城最穷的村庄。一个月前,采蝶和秀秀为了补贴家用便到北阳城谋生,二人途中偶遇了马十三,单纯的两位姑娘误信了小人,被马十三顺利骗来了同顺客栈。

    当天晚上,她们就被马宜娘下了药,让昆氏兄弟占了清白。采蝶和秀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们被昆氏兄弟整日带在身边,根本没办法反抗他们,也没办法逃跑,只能被昆氏兄弟轮番蹂躏,忍辱偷生。

    采蝶和秀秀不停地在昆氏兄弟身上捶打着,她们一边打一边哭,想要把心中所有的怒气和委屈都给发泄出来。

    上官羽棠走到了马宜娘面前,问道:“昆氏兄弟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他们祸害采蝶和秀秀?”

    马宜娘的神色极不自然,她斜眼看了看昆氏兄弟,扭扭捏捏地道:“还……还能为了啥?当然是为钱呗。”

    上官羽棠心存疑虑,继续问道:“琼宵村只有你这一间客栈,又没有竞争对手,外来商户也只能选择你们这间客栈歇息,一个月至少也能赚几百两银子吧?你能缺钱吗?”

    马宜娘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女侠,你这就不懂了,现在的胭脂水粉这么贵,光这几百两银子……哎哎哎……别……别……女侠饶命!”

    马宜娘直愣愣地瞪着上官羽棠在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长鞭,上官羽棠把鞭子一圈一圈地绕着,作势要把她勒死。

    上官羽棠邪邪一笑,手上收了几分力。

    “不从实招来,小心我让你当一个……吊、死、鬼!”

    上官羽棠故作咬牙切齿的模样凑在了马宜娘耳边,一字一顿地把最后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我……我说……”马宜娘咽了咽唾沫,生怕上官羽棠勒断了她的脖子,她老实交代道:“其实……我不是这间客栈的掌柜……我只是帮工……掌柜的他不在这儿。”

    上官羽棠沉声问:“掌柜的是谁?”

    马宜娘为了保命,只好如实答道:“是北阳城城主家的少爷陈北霄,他让我每个月都给他三百两银子,不然……不然就要了我的命!”

    上官羽棠眉心一皱,陈北霄是城主之子,按理说应该不缺银子。上官羽棠半信半疑地盯着马宜娘,吓得马宜娘脸色煞白,生怕眼前的女侠一言不合就勒她脖子。

    马宜娘急忙解释道:“女侠,你要相信我啊!那陈少爷是个赌鬼,他到处赌钱,每个月都不知道输多少银子!”

    上官羽棠冷笑道:“陈少爷好赌你就要拿别人姑娘的幸福做赌注?打得一手烂算盘呢?啊?”

    马宜娘瘪了瘪嘴,她自知理亏,皱着眉说:“女侠,要不是陈少爷拿我的命来威胁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嘛!”

    上官羽棠冷哼一声,这马宜娘倒挺会狡辩,就算陈北霄威胁了她,但这也不是她可以肆意伤害无辜姑娘的理由。

    “他威胁你,你不知道报官吗?还是说你们本就蛇鼠一窝?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

    马宜娘一时语塞,事到如今,她既然翻不了身,能再拉一个垫背的又何乐而不为?她继续说道:“哎,姑娘,我被你绑着也逃不了,不如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些事儿,你别杀我,可好?”

    马宜娘乞求的目光直视上官羽棠,她已经认命了,在牢里吃牢饭也好过丧命于此。

    上官羽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拍了拍袖子,悠悠开口道:“说吧,让我听听你这桩买卖值还是不值。”

    马宜娘挪了挪身子,她现下被绑着手脚行动不便,只好吃力地把身子挪到了上官羽棠的腿边,抬头说道:“女侠,听说这间客栈从前可不是陈北霄的,一年前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客栈给抢了过来,据说之前的老板还上吊自尽了呢!也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若不信啊,可以问昆雄和昆峰,他们都在琼宵村生活几十年了!”

第66章 何寡妇

    而上官羽棠此刻关心的倒不是这同顺客栈前老板的死因,她只想知道那些暗卫的来历。她思索着,若昆氏兄弟真的在琼宵村生活了几十年,那应当对天南山的地势也比较熟悉。

    当时铁生说过他上船后不久船就沉了,这太陵湖是帝都城最著名的观景湖,若是在太陵湖沉的船,他们护国山庄不可能不知情,除非是在隐秘之处的河流或者湖泊沉船了,才会让外人难以知晓。

    “你们可知道天南山上有没有宽敞的山洞、地道或者秘河?”

    好死不如赖活着,昆氏兄弟不敢忤逆上官羽棠,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都如实招来。

    昆峰摇了摇头,道:“我和我大哥就住在天南山上,这天南山咱们闭着眼睛都能上下山了,哪里有几棵树哪里有几座巨石咱们都知道,唯独这山洞地道和秘河,在这天南山是绝对没有的。”

    上官羽棠继续问道:“那你们这儿平日里有没有可疑人来往?”

    昆峰又连连摇头,答道:“天南山上住的都是咱们琼宵村的村民,没有多少外来人,就这同顺客栈居住的外来人最多了,但也没发现谁可疑,都是生意人居多。”

    这昆氏兄弟和马宜娘都是贪生怕死之徒,随便吓唬一番就全盘托出,方才昆峰的一番话也不像假话。上官羽棠心中纳闷,难道这一次是自己找错方向了?

    先前在太陵湖里发现的尸首是被淹死的,身上没有外伤,难道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不小心落入了湖里?而那训练暗卫的地方或者根本就不在天南山?

    上官羽棠眉心一皱,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马宜娘见上官羽棠转移了话题,立马又说道:“哎女侠,咱们刚才说到陈北霄呢,咋就不继续了……”

    没等马宜娘说完话,门外传来了马十三的声音。

    “我自己会走……别推我……别……”

    马十三被皇甫弘毅五花大绑地给押了回来。“砰!”他被皇甫弘毅像是扔沙袋一样给扔进了客栈里,刚好摔在了马宜娘身边。

    马宜娘愁眉苦脸,现在连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被抓了回来,这下他们肯定是逃不过牢狱之灾了。

    马十三苦着脸,埋怨道:“大姐,都怪你要帮昆氏兄弟找女人,现在把我也搭进来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嘛?!”

    听到马十三责怪自己,马宜娘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抬起被绳子捆绑着的双脚踹向了马十三。

    “去你的,老娘替昆氏兄弟办事,不也给了你银子?咋了?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二人无暇顾及马宜娘和马十三窝里横,遂任由这俩人坐在地上相互责怪。

    上官羽棠侧身对皇甫弘毅道:“弘毅,刚才昆峰说这天南山没有山洞和秘河,若铁生当时真的被困在了天南山,他们能走的水路也只有太陵湖,但是最近几个月咱们护国山庄确实没有收到太陵湖有沉船的消息。”

    皇甫弘毅没有应声,他迅速地抽出了阴阳斩龙刀架在了马十三的脖子上,客栈里瞬间鸦雀无声。

    马十三被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脸皱成了一团,裤裆里一阵湿意,他被吓得尿裤子了。

    “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刀剑不长眼啊……”

    皇甫弘毅冷言问:“几天前,你们可有发现一个黑衣人落入了太陵湖?”

    马十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急忙答道:“没有没有,我没发现有谁落水。”

    皇甫弘毅冷若冰霜的视线又扫过了昆氏兄弟和马宜娘,他们三人也猛地摇头,生怕晚了一刻就要被眼前手持大刀的男人给抹了脖子。

    秀秀和采蝶走了过来,秀秀唯唯诺诺地说道:“公子,在四天前,我和采蝶在太陵湖旁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黑衣男人。”

    “真的?”上官羽棠眼眸一亮,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太陵湖的那具浮尸是两天前发现的,被发现时那人已经死了两天,若是秀秀和采蝶四天前在太陵湖旁见到了一个可疑的黑衣人,那这时间也刚好也对得上。

    她继续问道:“那黑衣人当时在做什么?”

    采蝶答道:“当晚我和秀秀想逃跑,我们到了湖边正想找艘船离开琼宵村,结果看见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地从何寡妇家里跑了出来,看他的模样好像喝醉了,他直奔太陵湖然后纵身一跳,我和秀秀都被吓坏了,后来昆氏兄弟追了出来就把我们给抓了回去。”

    跳湖?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面面相觑,那黑衣人当时像醉酒一样跌跌撞撞地从何寡妇家出来,而他们验尸时并没有发现那人生前有饮酒的迹象,难道是体内的蛊毒发作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才失足落入了湖中?

    一旁的马宜娘嚷嚷道:“哎哎哎,那何寡妇就是这间客栈前老板何有钱的娘子!”

    马宜娘这回倒是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看来这何寡妇是个关键。

    ……

    翌日,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把马氏姐弟和昆氏兄弟押送进了官府,又让昆氏兄弟赔偿了秀秀和采蝶一人一百两银子。

    二人送走了那两个姑娘后又折回了琼宵村,他们来到了何寡妇家。

    何寡妇家在琼宵村村口,离天南山有一里路的距离。何寡妇家石砌的屋子很新,看起来只居住了一年左右,屋顶上的烟囱炊烟袅袅,想必何寡妇此刻正在做饭。

    上官羽棠敲响了屋子门,没一会儿,何寡妇就来开门了。眼前的妇人年纪不过五十,但她满鬓斑白,饱经沧桑的脸看上去更像是六旬老妇。

    “你们二位是?”何寡妇怔怔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二人,自从她的丈夫去世之后,家里就再没来过客人,就连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也只来探望过她两次。

    上官羽棠摊开了手中的一幅画像,问道:“何夫人,你可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何寡妇何止认识这画像上的人,这人与她还是血亲。何寡妇抬眼看了看眼前站着的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他们身上散发着正义凛然之势,像是官府的人。

    何寡妇忧心忡忡,难道阿志出事了?

    “这是我的儿子阿志,他怎么了?”

    上官羽棠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先前在太陵湖里发现的尸首,居然是何寡妇的儿子,看着何寡妇这满目沧桑的脸,上官羽棠一时间竟不忍开口告诉她这个噩耗。

    皇甫弘毅见上官羽棠迟迟未开口,便替她答道:“他死了,在太陵湖里被淹死的。”

    “啊?!”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何寡妇双眼一黑,摔坐在了地上。

    “何夫人!”上官羽棠蹲下身想扶起她,无奈何寡妇承受不了自己儿子已经去世的事实,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腿,嚎啕大哭着。

    “我的阿志啊……作孽哦……作孽哦!”何寡妇嘴里直喊作孽,难道阿志的死另有隐情?

    何寡妇哭得肝肠寸断,好几次都晕了过去,皇甫弘毅点了她的穴道,给她喂了一粒宁心丸。

    半晌之后,这何寡妇才缓过神来,她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红肿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地。

    上官羽棠轻抚着她的背,道:“何夫人,你可知道在你儿子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是来帮你的,还希望能把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何寡妇不停地抽泣着,她瘫坐在地上不愿起来,哀叹一声:“造孽啊……造孽啊……都怪何有钱那个死赌鬼,若不是他,我们阿志又怎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这阿志的死和他爹何有钱又有什么关系?

    何寡妇哽咽着,她把一年前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我相公生前是一个赌鬼,天南山山脚下的同顺客栈原本是我们的祖业,怎知我相公他在北阳城欠了很多赌债。一年前,他欠了北阳城城主儿子五百两银子,家里的家当早就给他输光了,只有一间客栈值钱,为了还赌债,咱们就把客栈给了陈北霄抵债,可是只能抵三百两银子,还欠两百两银子,咱们家里也都是一些穷亲戚,任谁都凑不够这么多钱。”

    何寡妇抬起瘦骨嶙峋的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我相公为了逃债就跑了,结果被陈北霄的手下抓住给打个半死,没过多久他就自尽了,于是这债务就留给了我和阿志,你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去哪儿筹钱啊?”

    何寡妇忆起从前的伤心事,心中的委屈只能化为泪水,她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说着:“后来,陈北霄说可以让阿志去北阳城做工,只是没有工钱,咱们娘俩走投无路,也只能妥协了,阿志去了北阳城后杳无音信,直到三个月前寄了一封家书给我让我别担心他。谁知前几日,他回到了琼宵村,我见到他很开心,可就发觉他脸色煞白,好像身体抱恙,于是我给他煎了药,怎知他趁我在后厨煎药时又离开了屋子,还留了一张纸条说让我别挂念他,我心想他走得也太急了,于是出门寻他,可是一无所获。”

    何寡妇哭得撕心裂肺,唯一的至亲死了,她的天已经塌了,再也没有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无助的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谁知道……谁知道……今天我就听到了他的死讯……也不知道陈北霄让阿志在北阳城做了什么……把我儿整成了那个样子……呜呜呜……”

第67章 初入玄武门

    疼……火辣辣的疼……

    李神龙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一样又刺又疼,他艰难地想睁开眼,可眼睛好像被眼屎给糊住了,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睁开。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嫩粉嫩的帷帐,李神龙猛地坐起身,他这是在哪儿?

    李神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淡粉色牡丹绣花金丝被,他还从未盖过这么好的被子,一阵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李神龙恍然大悟,这是姑娘的房间!

    李神龙侧过头,发现屋子里有两位貌若天仙的漂亮姑娘在茶桌旁悠悠品茶,这两位姑娘正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仙女!这肯定是从天而降来救她的仙女!李神龙看傻了眼,这俩姑娘太美了……美得……很眼熟……

    “看看看,看够了吗?”东方艾站起身,双手交叉胸前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床边,她坐在了李神龙身旁打量着傻愣愣的他,以为他被毒傻了。

    东方艾伸手把手心贴在了李神龙的额头上,好像也不是很热,他应该没发烧吧?

    “喂,李神龙你怎么了?该不会被毒傻了吧?”

    李神龙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哪怕是略施粉黛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啊!

    他惊叹道:“你……你是郡主大人?你叫东……东什么来着?”

    李神龙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俊脸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这伊宁郡主换回女装原来比天仙还美啊!

    “记住了,本姑娘叫东方艾!”东方艾毫不客气地在李神龙耳朵上一拧,势必要他记住自己的名字。

    “哎……记住了记住了……东方艾你松手!”李神龙委屈地揉了揉耳朵,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

    “嘿嘿嘿,东方艾,是你和青柠救了我吗?”

    东方艾点了点头,随意地靠在了一旁的床架子上,道:“对啊,是本姑娘救的你,你是不是要报答我啊?”

    听到“报答”二字,李神龙像是刚成亲的小媳妇一样又羞又乐,他害羞得把自己的脸都恨不得埋进了被子里。

    李神龙低着头,神色别扭地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东方艾,扭扭捏捏地道:“好……好啊……我……我可以以身相许……”

    话音一落,这屋子里又响起李神龙杀猪般的惨叫声。

    “哎……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别拧了……”

    东方艾左右扯着他的两只耳朵,恨不得把他的猪耳朵给扯下来煮!

    “我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东方艾终于松了手,李神龙可怜兮兮地捂着两只被拧红的耳朵,他往床角缩了缩,道:“我没胡说,我说的是事实嘛!”

    “你还敢说?!”东方艾气鼓鼓地瞪着他,抬起小粉拳作势要揍他。

    李神龙也不和她开玩笑了,他笑嘻嘻道:“好了,不逗你玩儿了,我饿了,快去给我准备吃的。”

    此刻的李神龙睡在别人屋里、躺在别人床上,正脸不红心不跳地以主人的身份让东方艾给他准备吃的,这下连青柠都看不过眼了。

    “喂,你个小混混别得寸进尺!咱们郡主大人好心把你从帝都城给救回来,你醒来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还敢占我们郡主的便宜?!”

    李神龙咧嘴一笑:“哎哟我是病人嘛,再说了,这一次算我欠东方艾的,以后有机会报答你们就是了,要我以身相许,我也不会介意的。”

    说话间,李神龙又对着东方艾挤眉弄眼。

    东方艾沉着脸,她面上看起来像生气了,可奇怪的是,她心底却丝毫不气,反而觉得李神龙这小混混特有趣。

    “青柠,去准备饭菜吧,咱们一起吃。”

    “嘿嘿嘿,还是郡主大人对我好。”李神龙谄媚地笑着。

    东方艾白了李神龙一眼,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问道:“对了,你前天晚上是怎么了?怎么会晕倒在巷子里?”

    一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李神龙瞬间敛了的笑容。想不到白虎堂三番两次地派人追杀自己,这一次,若不是有师父给的毒丹护体,恐怕他早已毒发身亡。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若白虎堂的人发现他还活着,指不定会再派人追杀他。

    东方艾见李神龙的脸色愈发阴郁,心想他莫不是有难言之隐?难不成他在外惹了什么仇家,那些仇家找他复仇来了?

    “李神龙,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李神龙心想这件事一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而且他手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白虎堂的人要杀他,若是贸然告诉了东方艾,指不定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祸端。

    李神龙又没心没肺地笑道:“没事啊,就是有人嫉妒我长得帅想要害我呗!”

    说罢,李神龙又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思索着接下来他该如何先发制人。

    李神龙闪烁其词,东方艾心想他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不便刨根问底,只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救了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明天你就把这人情给还了吧?”

    李神龙直起身子,好奇问道:“怎么还?”好希望郡主大人让他以身相许啊!

    东方艾睨了他一眼,瘪了瘪嘴,看他这幅异想天开的神情就知道他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东方艾也故意卖了关子。

    “要你陪我几天!这回答你满意吗?”

    李神龙惊呆了!他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心底止不住猜测,难道郡主真的看上自己了?若真是那样,他离人生巅峰还远吗?!

    “咳咳咳……”李神龙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说:“你个大姑娘不害臊,有你这样让男人陪几天的女人吗?”

    李神龙垂着眼,正独自一人害羞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随后……他耳朵一疼!

    东方艾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要你这臭男人陪的姑娘,怎么了?有意见吗?”

    东方艾又对李神龙使出了她的必杀技拧耳朵!

    “没意见……没意见……”

    东方艾松了手,没声好气地道:“大夫说你把毒液都吐了出来,命保住了,倒是伤了眼睛,这几天你得好好擦药。”

    东方艾如此关心他,这让李神龙心底乐滋滋的,他连忙答道:“好好好,我记得!”

    忽然,李神龙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迅速站起身,把东方艾都给吓了一跳。

    李神龙双手攀上了东方艾的肩膀,道:“对了东方艾,赶紧给我找一只信鸽,不然苏杭他们得担心死。”

    他昏睡了一天,若苏杭找不着他,肯定会担心不已。还有铁生,也不知他现在是在护国山庄还是在桃源镇,李神龙决定给苏杭写一封飞鸽传书报平安。

    李神龙一惊一乍的,吓得东方艾直愣愣地点了点头:“哦……我去给你找信鸽。”

    ……

    夜晚

    “嗝好饱啊”李神龙吃饱喝足躺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满足地摸了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这饭后总得运动一下才能促进消化。

    “喂,东方艾,我初来乍到怎么说也是客人,你就不尽地主之谊,带我逛逛你们玄武门啊?”

    青柠正在收拾碗筷,听到李神龙这番话,她忍不住要为自家郡主打抱不平:“喂,李神龙你别太过分了啊!”

    东方艾急忙把双手搭在了青柠肩上,示意她冷静冷静。

    “不就是逛个玄武门嘛,李神龙,待会儿你可别说累啊!”

    听到这话,青柠惊得目瞪口呆,郡主何时对一个男人如此有耐心?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李神龙了?

    东方艾扳过了青柠的身子,二人背对着李神龙,东方艾压低了声音,说道:“明天我不是得和陈家公子相亲吗?届时还得靠李神龙蒙混过关呢,所以咱们今晚先顺着他的心意走,免得他到时候反悔不帮我的忙,那就糟了!”

    青柠如梦初醒,原来郡主是为了让李神龙帮忙才对他这么好的啊。

    李神龙得意洋洋地摸着下巴,他挑衅地瞥了青柠一眼,郡主如此“偏爱”自己,让李神龙生了有恃无恐的自信。

    ……

    诺大的玄武门,处处都有侍卫把守,这些侍卫挺立如松,看上去威风凛凛。

    再看看自己,李神龙心中一阵哀叹,他都年满二十了还整日游手好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李神龙心想,若能学好武功,岂不是也有机会进入四大门派或者护国山庄做侍卫了?

    东方艾见李神龙一言不发,心中诧异,这可不像他啊!

    她抬眼凝视着李神龙的侧脸,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浑身透着痞气可又不乏英俊之貌,想着想着,东方艾的小脸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红晕。

    这李神龙虽只是市井混混,可不知为何,东方艾站在他身边总有莫名的安全感。

    “怎么又有死士失踪了?!你这已经丢了第二个死士了!”

    熟悉的声音从一旁的书房里传来,李神龙心一惊,他拉着东方艾躲在了书房门外。

    “喂……”东方艾刚想问话,李神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嘘……”李神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二人静静地站在门外偷听。

    苏山傲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李神龙双手紧紧卷着拳,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找白虎堂的人来暴揍一顿。

第68章 捉弄苏山傲

    “此事是我监管不力,还劳驾苏大人把冷堂主请来,让我与他好生商议一番。”说话的是玄武门门主杜衡。

    苏山傲语气愠怒:“堂主过几日就会来,你就等着给他负荆请罪吧!”

    苏山傲的脚步声离书房大门越来越近,李神龙拉着东方艾迅速躲在了一旁的墙后,只见苏山傲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李神龙心中的怒气并不亚于苏山傲,真是冤家路窄,白虎堂三番几次地追杀他,此仇不报非君子,如今苏山傲也在玄武门,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苏山傲来玄武门做什么?”

    东方艾颇为惊讶:“你也认识苏山傲?”

    李神龙心底冷哼,何止认识,他和白虎堂可是冤大头啊!

    李神龙神色阴郁,东方艾不禁猜想,难道他中毒一事与苏山傲有关?

    “白虎堂堂主和我们门主关系熟络,冷风绝和苏山傲隔三差五地往玄武门跑,也不知他们在商议什么要事。”东方艾如实答道。

    李神龙摸了摸下巴,嘴角轻佻,心中倒是想出了一个计谋。

    ……

    苏山傲离开了玄武门,他正要翻身上马时,头顶一只信鸽飞过,苏山傲指尖收力,运气弹出了一颗小石子,石子打中了信鸽,那信鸽瞬间掉落在地。

    苏山傲心中疑惑,难道是杜衡的飞鸽传书?当下冷风绝私自培养的暗卫都由杜衡训练,若他把此事给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以防万一,苏山傲决定要查看一番这飞鸽传书上的内容。

    他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信鸽,取下了信纸。当看到这纸上的内容时,苏山傲大惊失色。

    吾在玄武门,一切安好,勿念李神龙留。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苏山傲浑身直冒冷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白纸黑字写着的这几个大字让他惶恐不安,怎么是李神龙写的飞鸽传书?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神龙身中天阴蝎毒,他不可能活下来。

    难道是有人与李神龙同名同姓写了一封飞鸽传书?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沙沙沙……”蓦地,周围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的声响。

    苏山傲突感背脊发凉,他隐约觉得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谁……谁……”

    苏山傲僵直着身子缓缓回过头,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这男人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一条黑红色的血迹。

    “啪!”地一声,苏山傲的脑子里仿佛断了一根弦,他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那披头散发的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双手,那双手白如纸,十只手指头长着又黑又长的指甲,站在他面前哪里是个人啊?分明就是一具僵尸啊!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这“僵尸”宛如黑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山傲,嘴里幽幽念叨着还他命来。

    苏山傲被吓得瞠目结舌,眼前的“僵尸”难道是李神龙?!

    “你……你是谁?!”

    “还我命来……”那只“僵尸”平举着双手一跳一跳地跳向了苏山傲。

    “你……你找错人了,不是……不是我杀的你……是……是舒窈啊!”苏山傲被吓傻了,他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转身就跑,怎知被一颗石子绊倒,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头上好像被蒙了一块黑布。

    此刻,李神龙也不装神弄鬼了,他抬起手不停地蹂躏着苏山傲的脸。

    “我戳你鼻子!我戳你眼睛!我捏你的脸!我戳!我捏!我戳戳戳!”李神龙骑在了苏山傲的身上,不停地用手在他的脸上戳捏锤打着。

    苏山傲被李神龙压倒在地,他嘴里不断地哀嚎着:“别戳……别捏啊……疼疼疼……”

    愣是给李神龙折腾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罢休,手都给戳累了。

    躲在树后的东方艾走了出来,她故作震惊地道:“哎,苏大人,你怎么了?”

    李神龙回头对她咧嘴一笑,他迅速起身,提气施展轻功躲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来找我啊!”苏山傲胡乱挥动着双手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衣裳都染了不少尘土。

    东方艾走上前把套在他头上的黑布给取了下来,问道:“苏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打滚呀?”

    苏山傲喘着粗气,他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僵尸,只有他和东方艾。

    苏山傲心有余悸,他缓缓地坐起身看向了东方艾,吞吞吐吐地问道:“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具僵尸啊?”

    “啊?”东方艾故作惊讶,道:“什么僵尸呀?刚才我只看到你一个人在地上打滚呀!”

    “咚!”苏山傲的心像是沉了一块巨石,他惊慌失措地爬上了马,心中的恐惧难以平复,难不成真是李神龙的鬼魂找他索命来了?所以只有他能看见那只“鬼”?

    苏山傲被吓得落荒而逃,样子极为狼狈,待他走远后,屹立在树上的李神龙飞身而下。

    今晚让苏山傲出糗,李神龙心情极为舒适,可白虎堂三番几次想要他的性命,他也不会只戏弄一番便就此作罢。

    李神龙拾起了摔落在地的信鸽,把信纸绑回去后便放飞了它。刚才他故意让信鸽引起苏山傲的注意,好趁机装神弄鬼捉弄苏山傲一番。

    原以为苏山傲是冷风绝身边的亲信会难以上当,却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理应也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吧!

    东方艾好奇问道:“李神龙,是不是苏山傲给你下了毒,所以你才想教训他啊?”

    冷风绝和苏山傲指不定会来玄武门小住几日,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神龙待在玄武门兴许会更安全,那苏山傲纵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玄武门杀人吧?

    李神龙一边走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抹着的妆粉,漫不经心地答道:“揍他需要理由吗?谁让他长得欠揍呢?”

    既然李神龙不想说实话,东方艾也没有再问。看着李神龙正吃力地擦着脸上的妆粉,东方艾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

    “我来帮你擦!”

    二人停在了玄武门门前,东方艾掏出了一张锦帕,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儿倒了一些水打湿了锦帕,用被水湿了的锦帕给李神龙擦着脸,动作轻柔,挠得李神龙的脸有些痒痒的。

    面对东方艾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李神龙怦然心动,这小郡主平时虽然刁蛮任性了些,但也有温柔的时候嘛。

    “你们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把东方艾和李神龙吓得不轻。

    二人猛地回过头,一位年约二十二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他们身后,这男人一袭银色锦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面颊上有细微的胡渣,放眼望去,并不觉得邋遢,反而更甚是铁骨铮铮的男人。但他板着个脸,看上去凶巴巴的。

    “哥……”东方艾刚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就被她面前的男人给重重地拉到了身后。

    “你是谁?!”东方煜神色愠怒,冷眸直逼李神龙,这眼神仿佛要把他给生吞活剥。

    李神龙对上了东方煜愠怒的俊脸,这东方煜的眸子里充满了敌意,宛若再看着自己的仇人。

    李神龙心中暗自叫苦,天哪噜,东方艾不就是好心地帮自己擦了擦脸吗?就算做哥哥的护妹心切,也没必要这般仇视自己吧?唉,不过他现在是寄人篱下,也不得不低头。

    李神龙若无其事地对东方煜拱手一笑:“嘿嘿嘿,见过东方大哥,在下名叫李神龙,东方艾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别误会我们了。”

    东方煜沉着脸缓步走向了李神龙,那夹带着些许仇恨的目光宛如利箭般向李神龙直射而来,这让李神龙心中有些发憷。虽然他和东方艾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站在一起,可他们终究没有做出任何越矩之事,为何东方煜要如此仇恨自己?

    东方煜和自己有仇?不对,他们这分明是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姓李?”东方煜沉声问道,语气里尽是不耐,心底深处正强忍着一股怒气。

    李神龙心感莫名其妙,他就是姓李啊,这很奇怪吗?

    “对啊,我姓李啊!”

    听到这话,东方煜紧绷严肃的脸终于放松了些,他侧过头对身旁的东方艾说道:“小艾,你是一个姑娘,以后不要随便带身份不明的男人回来。”

    “我救了李神龙,这是给玄武门积德,我做的是好事!”面对东方煜的训话,东方艾倒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她救了人!

    东方煜无奈,自己这妹妹长大了,也愈发地任性了。

    “今晚早些休息,别忘了明天和陈公子的相亲!”

    东方艾摆了摆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快去睡吧。”

    东方煜临走前警告了李神龙一句:“离我妹妹远点儿!”

    李神龙心想,这东方煜肯定是嫌弃自己没钱没势,所以担心东方艾被自己给骗走了吧?不过人家是亲哥哥,长兄为父,操心妹妹的终生大事也算是人之常情。

    李神龙拍了拍东方艾的肩,问道:“喂,你哥哥明天让你去相亲啊?”

    听见东方艾要去相亲,李神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东方艾对他扬眉一笑,故弄玄虚地道:“不是我要去相亲,是你要去相亲~”

    “啊?”李神龙听得一头雾水,这东方艾相亲和自己又有啥关系?

第69章 画骗

    翌日,北阳城清怡阁

    清怡阁是北阳城第一茶楼,茶楼里聚集了不少喜好吟诗作对的文人雅士。

    一个身材高壮、脸色惨白的“姑娘”坐在清怡阁门前的石墩上,这“姑娘”惨白的皮肤上有两团红似艳阳的腮红,一条黑乎乎的一字眉挂在额上,简直惨不忍睹!

    这“姑娘”摆着臭脸,一脸不情愿地端坐在石墩上,惹得身旁的“少年”都看不过眼了。

    那“少年”捅了捅“姑娘”的手肘子,道:“喂,别拉着脸嘛,开心一点,笑一个?”

    “少年”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凑在了“姑娘”面前开怀一笑,好似再给“姑娘”传授微笑之道。

    怎知那“姑娘”看着眼前笑颜开怀的“少年”,脸色倒变得更臭了,忍不住吐槽:“让你扮成这样你能笑得出来哦?”

    李神龙心里委屈巴巴的,今天一大早就被东方艾拉起来“梳妆打扮”,惨白的皮肤像是抹了好几层面粉,脸颊上那两坨胭脂堪比猴屁股,粗似毛毛虫的一字眉挂在额上,整成这幅丑样他能笑得出来那就有鬼了!

    “哎哟,你这就当是还我人情了嘛~”女扮男装的东方艾扯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丑女”配“俊男”,这一副违和的画面足以惊叹旁人……

    “乖,听话,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东方艾把手轻轻搭在了李神龙的头上,就像在安抚着丢了糖的孩子。

    “哼!”李神龙嘴角一撇,算了,这次就当是舍形象助美人了。

    东方艾拍了拍李神龙的肩,指了指前方走来的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男子身穿灰衣锦袍,年约二十一,模样倒是一表人才。跟在他身旁男子则是他的随从,二人大步跨进了清怡阁。

    东方艾凑在了李神龙耳边道:“那走在前面的男人就是陈北霄,待会儿就交给你了,若你搞不定,我再亲自出马。”

    李神龙嘴角轻佻,给东方艾送了个放心的眼神,道:“放心吧,准帮你搞定他。”

    说罢,李神龙站起身,双手托了托胸前的两个大馒头,把它们扶正、摆翘,随后昂首挺胸走进了清怡阁。

    ……

    清怡阁雅间里,桌上已经上满了菜,陈北霄看着手中的画像笑得合不拢嘴,眼底的喜色一览无遗。

    画像上的姑娘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樱桃般的樱唇,双眸妩媚含情,实乃画中之仙。陈北霄心中惊叹,连画像都这般貌美,那本人定当是倾国倾城之貌。

    陈北霄的随从阿东也忍不住凑在一旁欣赏着画中仙女。

    “少爷,听说伊宁郡主东方艾有惊为天人之貌,想必她本人比画像更美。”

    陈北霄心潮澎湃,他向来喜欢美女,若东方艾真的是个大美人儿,那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一次相亲,他一定要把东方艾给骗到手!

    二人光顾着欣赏画中仙,都没注意到雅阁里何时多了一个人。

    李神龙见这俩人望着手中的画像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心想东方煜怎么给东方艾介绍了这么一个猥琐好色之徒?

    “咳咳!”那俩人无视自己许久,惹得李神龙忍不住出声。

    陈北霄和阿东抬眼看了看李神龙,二人心中一惊,眼前的“女人”身材高壮,估摸比自己都要高小半个头。

    一条又黑又粗又浓的一字眉挂在“她”的额上,这眉毛长得也太省事儿了,别人姑娘画眉要画两条,“她”只需画一条就完事儿了!再看那惨白的脸上有两团红似火的腮红,这年头胭脂不要钱吗?抹得这么红是打扮还是刷漆呢?

    陈北霄眨了眨眼,问道:“你谁啊?”

    李神龙的嘴角缓缓地上扬,他扭着自己粗壮的腰肢走向了陈北霄,伸了个兰花指对着陈北霄的胸膛轻轻一点。

    他捏嗓娇嗔道:“矮油,讨厌,今天和人家相亲~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吗?昂?”

    “昂”字一落,李神龙拿着手中的丝帕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双眸不停地对陈北霄眨巴着,宛如眼睛进了沙子。

    陈北霄和阿东被眼前这“东方艾”的容貌惊得目瞪口呆,这容貌绝对称得上是惊为天人!惊吓的“惊”!

    二人面面相觑,迅速摊开了手中的画像,看了又看,这画像和本人何止不像同一人?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好吧?!

    画中的女子身材窈窕,拥有沉鱼落雁之貌,眼前的“女子”虎腰熊背,身材堪比八尺男儿。那惨白的脸上像是糊了一层又一层面粉,说话时还有不少粉末再往下掉,这……这简直就是画骗啊!

    陈北霄难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心目中的窈窕淑女怎么就变成了磕碜女鬼?!

    李神龙娇气地“哼”了一声,重重一蹬脚,“哐啷!”在他蹬脚的同时连这餐桌都被震动了。

    陈北霄被吓得摔坐在地,眼前的“东方艾”力大如牛,哪怕一个跺脚都能让这整张桌子震动,陈北霄瞪大了眼,眼底尽是恐惧。

    李神龙嘟着嘴,撒娇道:“矮油,北霄,咱们什么时候成亲呀?本郡主对你很满意呢!”

    李神龙的手指搅着手中的丝帕,不停地对着陈北霄抛媚眼。

    陈北霄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行,他忍不住了!他要吐了!

    “呕!”

    眼前的“姑娘”太恶心了,他就是死,也不要娶她啊!

    “你走!你走!”

    李神龙故作委屈,他哭丧着脸,奋力地挤出了两滴泪,红彤彤的双眼瞪着陈北霄:“你叫我走?!你不娶我吗?”

    天哪,傻子都不会娶你好吧?陈北霄心中万分嫌弃,甚至对相亲这件事都生了阴影。

    “呸!我陈北霄就是孤独终老,都不会娶你东方艾的!”

    “哇哇哇……”李神龙委屈地捂着脸,叫道:“好,这是你说的!你这辈子都不会娶东方艾!”

    “娶谁都不娶你东方艾,快滚快滚!”陈北霄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若再看“东方艾”一眼,他恐怕连饭都吃不下了。

    “好!一言为定!”李神龙心满意足地负手离去,这下算是给东方艾解决了一个麻烦。

    东方艾一直在雅阁门外偷听着屋里的动静,听到陈北霄亲口承诺不娶她,她比谁都开心。

    “搞定!”李神龙走到门外和东方艾伸手一击掌,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清怡阁。

    ……

    坐在雅阁里的陈北霄久久才缓过神来,他看着桌上放着的画像,心中扬起一股怒气,他把画像揉成一团用力扔在了地上。

    他“呸”了一声:“没想到东方艾长得这么磕碜,她居然还有脸出来见人?!”

    一旁的阿东倒觉得此事有蹊跷,说道:“少爷,那东方煜相貌堂堂的,他妹妹不应该这么丑吧?刚才来这里的人,看上去倒像个男人。”

    此刻的陈北霄也冷静了些,阿东说得不错,东方煜英俊潇洒,他妹妹应当也不会太丑。难道刚才来的人,是东方艾故意找来糊弄自己的?说不定是东方艾不想相亲,所以随便找了个人来敷衍自己?

    “靠!我们可能被东方艾耍了!”陈北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身为北阳城城主之子,想攀附他的大家闺秀多得去了,这东方艾倒还嫌弃上他了?

    阿东给陈北霄倒了一杯茶,道:“少爷您先消消气,若真是伊宁郡主糊弄了您,咱们也可以去玄武门讨个说法。”

    陈北霄点了点头,这桩相亲是玄武门门主杜衡一手安排的,若东方艾拂了他陈北霄的面子,那就是玄武门不给北阳城主面子。

    陈北霄又拾起了方才被揉成一团扔掉的画像,画像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可画像上的人依旧宛若出水芙蓉。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险,若东方艾真如画像上这般貌美,那他势必要得到她!

    这时,门外一阵嘈杂,两个汉子押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了雅阁,这年轻男子脸色蜡黄,嘴角旁长了一颗大痣,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的男子,可他一双灵动的美目,看上去更像是姑娘的眼睛。

    上官羽棠怂兮兮地搓了搓鼻子,她垂下了头,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脚上的鞋。

    她和皇甫弘毅先前从何寡妇口中得知阿志在陈北霄手下做工,而阿志又极有可能是冷风绝手下的暗卫。所以,这陈北霄指不定和那些暗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官羽棠想接近陈北霄,但又不想打草惊蛇,遂故意乔装扮丑混进了陈北霄的赌坊,她故意输了很多银子,还在赌坊里嚷嚷着不还钱,所以就被赌坊里的小厮押来交给陈北霄处置。

    不过,这正合她意。

    赌坊小厮道:“少爷,就是这臭小子输了五百两银子,他说他没有钱还,想赖账呢!”

    赖账?陈北霄冷笑一声,他的场子里就从来没有“赖账”一词。

    陈北霄目光寒冷似冰,他蔑视着上官羽棠,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羽棠抬起头,呆头呆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蓦地,陈北霄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逼近自己。

    “在我陈北霄的场子里输了银子,要么还钱,要么还命!”陈北霄咬牙切齿,面露凶色,好似要把眼前的人给宰了。

    上官羽棠故作害怕地道:“别……别……陈少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不了,我帮你做工嘛。”

第70章 伪装、潜入

    上官羽棠一副阿谀讨好的态度让陈北霄面露鄙夷之色,他松了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上官羽棠,眼前的人比他矮一个头,身材娇小,像个娘儿们。

    他抬手抚上了上官羽棠的肩,隔着衣裳,发现她的肩柔软如无骨,这小胳膊能做粗活?

    上官羽棠心存疑惑,他捏着自己的肩做什么?难道是想摸骨试探自己是不是“做工”的料?

    陈北霄的手往下,放在了上官羽棠的腰上,上官羽棠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拍开了他的手,她怒道:“喂,你干嘛?男人摸男人的腰好似不合规矩吧?你该不会是断袖吧?”

    面对上官羽棠的灵魂三连问,陈北霄气得脸色铁青,他可是堂堂北阳城城主之子,岂能被人污蔑成断袖?

    “你才断袖!”

    陈北霄瞟了上官羽棠一眼,心中思索着,这小子比寻常男子身材矮小,也不知合不合要求。

    罢了,还是把她带去再说吧,毕竟成交一桩买卖可以赚五十两银子,有钱不赚是傻蛋!

    “阿东!把这人带到秦广那儿!”

    阿东俯首哈腰道:“是,少爷!”

    楼下,一袭黑衣锦袍的皇甫弘毅正在悠悠喝茶,他此刻也乔装了一番,面上贴了一张络腮胡,右脸上贴了两道刀疤,看上去面色凶煞。

    皇甫弘毅冷眸微抬,发现上官羽棠被一个男子给领下了楼。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二人眼神交汇,瞬间会意。

    上官羽棠离开了清怡阁,跟着阿东左拐右拐地在街边的巷子里穿梭着,不知要去何地。

    “阿东兄,你们少爷是要带我去做什么啊?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把我卖到宫里当太监吧?”

    上官羽棠故意这番说辞,也是想从阿东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阿东答道:“南江码头招搬货的苦力,若是在咱们少爷的赌坊赊了账还不上的,就得去码头卖力干活,先和你说啊,你是没有工钱的,你每个月赚来的银子都得还债!”

    上官羽棠配合着点了点头,看阿东一副神色自然的模样倒不像在说假话。上官羽棠不禁猜测,难道陈北霄也不知道这些“苦力”到底是做什么的?还真以为他们只是搬搬货而已?

    阿东带着上官羽棠七拐八拐地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条小巷子,终于来到了南江码头。江面上停泊了不少渔船和货船。

    前方的江岸边停靠着一艘货船,一个赤着胳膊的男人屹立在船头,那副傲然挺立的姿态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石像。这男人的面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模样凶神恶煞。

    阿东把上官羽棠带到了男人面前,说道:“秦爷,这是咱们少爷给您找的新货。”

    这面目狰狞的男人名叫秦广,是这艘货船上的监工。

    秦广犀利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羽棠,他的眼珠子停止不动,定格在了上官羽棠身上。

    上官羽棠泰然自若地与他对视着,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片刻之后,他目露凶光,那浑浊的眼珠子瞥向一旁,看向了阿东。

    “这货色又瘦又弱,身无八两肉,怎么干活?!啊?你们家少爷是想钱想疯了尽给我找这些没用的东西?!”

    秦广情绪激动,说话时唾沫横飞,对陈北霄给他送来的货色相当不满。

    阿东被秦广怼得哑口无言,只要在陈北霄的赌坊里输了银子又欠钱不还的男人,无论高矮胖瘦都被他送到了秦广这儿。

    可秦广要求颇高,他只收强壮高大的男人,就连阿东也想不明白,秦广收的是搬货工又不是招收侍卫,要求这么高做甚?

    上官羽棠生怕被秦广赶走,急忙说道:“哎……哎……秦爷,别看我身材不如你们高大,可我的劲儿绝对不小!”

    秦广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他蔑视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上官羽棠,随手一指:“去,把那东西扛过来!”

    上官羽棠顺眼望去,秦广指的是一袋水泥,上官羽棠搓了搓双手,她走到水泥袋旁,轻轻运气,双手聚集了内力,不出几分力便把那一袋水泥给抱了起来。

    上官羽棠轻松自如地抱起了这一袋百斤重的水泥,这让秦广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子虽身材娇小,但体力倒不差。

    “好,上船吧!”秦广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上官羽棠上船。

    上官羽棠放下了水泥袋,喜出望外地走上了船。船舱里很宽阔,里边儿有十一个大汉,有的人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有的人则在抠脚挖鼻。

    秦广上了船,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大汉和秦广一样面目狰狞。而另一个男人面容冷峻,面颊旁留着的络腮胡给他的脸添了几分张狂的野性。

    上官羽棠的视线落在了络腮胡男人身上,很好,皇甫弘毅也成功混上了船。

    一盏茶时间后,货船启航。

    秦广犀利的眼眸扫过了这些大汉,道:“只要你们好好做工,我们老板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只要听从吩咐、老实干活,每个月的月银不会低于十两银子!”

    大汉们不禁蠢蠢欲动,十两银子啊,搬个货这么赚钱吗?

    其中一个大汉质疑道:“咱们做的都是粗活,也就是搬搬货而已,一个月能赚十两银子吗?”

    秦广瞥了他一眼,道:“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好好干活,一个月二十两都不成问题!”

    秦广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皇甫弘毅和另一个随从拿来了两桶黑乎乎的药,他们把药呈在了碗里,一共十二碗。

    木桶里洋溢着一股青草的气味,这青草味儿里夹带着些许西瓜味,味道倒是好闻,可上官羽棠心知这是**药的味道。

    这药没有毒,但可以让人昏睡五个时辰,看来,秦广是不想让他们记住沿途的路线。

    “这是特制的香草西瓜汁,你们喝了之后先休息一夜,明个儿再干活!”秦广话音一落,便让皇甫弘毅和随从把这些药分发给大汉们。

    皇甫弘毅把药一碗一碗地递给了那些大汉,当他走到了上官羽棠面前时,指尖微微一动,一粒细小如米的药丸落入了药碗里。

    这是解毒丹,放在**药里能解了**药的药性,就算上官羽棠喝了这药也不会昏睡。

    半柱香时间后,她周围那些服了药的大汉纷纷昏倒在地,上官羽棠也装晕躺在了一旁。

    秦广对皇甫弘毅和另外四个随从说道:“待会儿把这些人先带到鬼王山洞,给他们喂下天阴虫蛊后再拿去试药,这两个月来咱们损失了十多个死士,其中两个还失踪了,这些人可不能再出岔子,不然门主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

    “是!”随从们答道。

    鬼王山?皇甫弘毅眉头一蹙,从南江走根本走不到鬼王山,他们所说的“鬼王山”肯定另有其地。而秦广口中的“门主”又是何人?若是冷风绝,他应该称呼为“堂主”,这门主……难道是玄武门门主?!

    还有方才秦广所说的“试药”又为何意?种种谜团萦绕其中,恐怕也只有到了“鬼王山”才能查明真相。

    秦广回头瞥见了皇甫弘毅,他身上穿的是随从的衣裳,可他的脸好面生,秦广不曾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手下。

    秦广冷目如冰,他审视着皇甫弘毅,眼底充斥着疑色,沉声问:“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皇甫弘毅微微抬眼,这眼底的杀气让秦广不寒而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只听皇甫弘毅镇定自若地答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秦广微微一怔,眼前的人虽其貌不扬,可骨子里透露出的杀意令人想退避三分,而他不卑不亢的答话更是让秦广出乎意料,心想,这随从到底从哪儿来的?

    正当秦广想刨根问底时,船尾走进了一个大汉,那大汉对秦广拱了拱手,道:“秦爷,舒窈姑娘正在鬼王山候着咱们。”

    秦广眼睛一眯,道:“哦?”他先是惊讶,随后又想通了:“也是,如烟死了,总得来一个人接替她的位置。”

    ……

    夜晚

    李神龙左手抱着几匹丝绸棉布,右手提着一箱胭脂水粉,走在山道上气喘吁吁。东方艾左手空空如也,右手空空如也,走在山道上轻松自如。

    李神龙噘着嘴,忍不住嘟囔一句:“再也不陪你们女人逛街了!人傻钱多买买买,买了还不肯拿!”

    东方艾抬起小手不慌不忙地在李神龙的手臂上一掐:“喂!男人陪女人逛街,有让女人拿东西的道理吗?”

    李神龙心底直叫委屈,不仅要给这刁蛮郡主做苦力,还得被她掐,哎……谁让人家救了自己呢?老老实实的听她差遣就当是报恩了吧!

    “踢踏踢踏”一阵马蹄声从二人身后传来,马蹄声离他们越来越近,驰骋的骏马好似没发现前方有人,直冲冲地向他们疾驰而来。

    “小心!”李神龙扔下了手中的东西,把东方艾往路边一推。

    “噗!”那马儿踩踏着地上的泥,李神龙的衣裳上瞬间被溅了一层泥。

    东方艾大惊失色,若不是李神龙推了她一把,她肯定得变成马儿的蹄下魂。

第71章 总得找个替死鬼

    李神龙皱眉低头,他的衣衫上全都是泥。东方艾心存愧疚,歉意道:“对不起啊,要不是为了救我,你的衣裳也不会被弄脏了。”

    李神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你的命可是无价之宝,比这衣裳值钱多了。”

    说话间,李神龙拿出了帕子随便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擦,又道:“也不知刚才那群人是什么来历,没见着路上有人吗?”

    东方艾气鼓鼓地望着前方远去的一群骏马,愤愤不平道:“那是白虎堂的马!那些马和他们主子一样目中无人、嚣张无理!”

    东方艾这幅嫉恶如仇的模样,让李神龙误以为她和白虎堂有仇。

    “咋了?你也和白虎堂的有仇啊?”

    东方艾一边替李神龙擦着衣裳,一边道:“倒不说是有仇,只是冷风绝隔三差五的带这些白虎堂的人来咱们玄武门作威作福,别提那些人有多嚣张了,整得咱们玄武门好似归他们白虎堂管似的。”

    李神龙心中不服,冷风绝和苏山傲何止嚣张跋扈?他们简直视他人性命如蝼蚁,随之踩踏!

    ……

    玄武门大堂

    冷风绝身着一袭锦绣盘龙白罗袍,他端坐在高堂之上,一双鹰眼俯视着阶梯下的杜衡,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宛若他才是玄武门至高无上的主人。

    “杜师弟,你接连丢了两个暗卫,此事就算我不怪罪,教主也会对你不满。”冷风绝语气平淡,暗藏冷意,他所说的“教主”亦不知是何人。

    杜衡年约四十,他一袭墨色长衫,面相温和,看上去倒不像是会武之人。

    他双手抱拳道:“冷师兄,此事确实是师弟的过错,今日秦广已押送十二位壮丁前往鬼王山,届时我会亲自督促训练!”

    冷风绝站起身,轻踮脚尖,缓缓落在了杜衡身旁。

    “杜师弟,暗卫之事有了着落,可那药又何时能炼成?”

    杜衡欲言又止,好似其中有难言之隐,片刻之后,杜衡才模棱两可道:“师弟不敢断言何时能炼成,因为……因为那制药的方法,好似缺了几步。”

    冷风绝嗤之以鼻,他冷哼一声,只把杜衡这番话当成了借口。

    “你难道在质疑《制毒宝鉴》的真假?这可是当年教主亲自从神药坊给抢过来的,总该不会有假吧?若真有假,那先前的还童丹又怎会炼成?”

    杜衡无奈叹道,冷风绝六年前就把《制毒宝鉴》给了他,让他炼成毒丹、还童丹、天阴蝎毒和解毒万灵丹,可他炼制了六年,只炼成了天阴蝎毒和还童丹,至于毒丹和解毒万灵丹,任他如何按照《制毒宝鉴》上的步骤来炼,偏偏就是炼不成。

    “冷师兄,师弟定会竭尽全力炼制毒丹,还望冷师兄能替师弟在教主那儿美言几句。”

    冷风绝慵懒随意地摆弄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眼里的寒意似让扳指都染了一层蒙雾。

    他给了杜衡六年时间,可杜衡却让他大失所望,那些令他失望的人,通常只有死路一条!

    “师弟好自为之吧,就算师兄想给你时间,也得问过教主同意不同意。”

    杜衡的额上不禁冒出了细细冷汗,他知道这是冷风绝对他的警告,若再不炼成毒丹,恐怕他也自身难保。

    ……

    李神龙和东方艾回到了玄武门,前方一群白虎堂的侍卫把守在玄武门大堂前,正如东方艾所说,白虎堂倒更像是玄武门的主子啊!

    李神龙在那大堂门前发现了苏山傲的身影,他心中窃喜,这会儿又可以去吓唬苏山傲了!

    李神龙蹑手蹑脚地从一旁的走廊绕到了苏山傲身后,随后一把手重重地搭在了苏山傲的肩膀上。

    苏山傲一回头,发现一双白眼正对着自己,“啊”苏山傲惊叫一声,被吓得连连后退,若不是身后有柱子挡着他,此刻的他恐怕早已摔坐在地上了。

    苏山傲被吓得目瞪口呆,眼底流露出的惊恐藏也藏不住。

    “哈哈哈……”看着被自己吓得惊慌失措的苏山傲,李神龙忍不住捧腹大笑,他笑得肩膀一耸一耸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刚才只不过贴着苏山傲的脸翻了个白眼,就把他吓成这幅傻样。

    苏山傲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冷静了些,回想昨晚在玄武门附近遇见的“鬼事”,再看着自己面前活生生站着的人,他不敢相信,李神龙居然没有死?!

    “你……你怎么没死啊?”苏山傲面露惊愕,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听闻此话,李神龙敛了笑容,他皱着脸,脸上尽是委屈。

    “喂!有你这样问候人的么?别人见面都是问你吃了没?你倒好,问人家怎么没死?你爹娘怎么教你说话的?”

    苏山傲的脑袋有些懵圈,以至于李神龙刚才的一番话他也没听进去,心里只想,这李神龙怎么没有死?他被舒窈喂了天阴蝎毒,不可能还活着……

    脑袋里有十万个疑问,也不知找谁来解答。

    东方艾走来,见着苏山傲这一副惊愕的神情便知他心里有鬼,这下,她更加肯定李神龙中毒一事绝对与苏山傲脱不了干系。

    “苏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啊?”

    苏山傲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反驳道:“谁……谁做贼心虚啊,你们别乱说话!”

    “吱呀”门开了。

    冷风绝和杜衡从大堂里走了出来,冷风绝一踏出大门便对上了李神龙的脸,那刚毅冷峻的面容瞬间一僵,剑眉不自觉地皱起,他心中的惊讶不亚于苏山傲。

    李神龙不是被舒窈喂了天阴蝎毒吗?怎么他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李神龙没有服下毒药?还是……他吃了解药?

    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立刻又被他否定了,这李神龙就是一臭混混,怎么可能会有毒丹和解毒万灵丹那样稀有名贵的丹药?

    李神龙彻底无视了冷风绝,他哭丧着脸走到了杜衡身旁,哭喊道:“哎哟,杜门主啊!救命啊!我先前在帝都城被人下了毒,差点儿丢了性命,幸好我和伊宁郡主相识,我百般哀求郡主让我在玄武门里避避风头,此番前来玄武门也是为了寻求门主您的庇护啊!门主,你们玄武门是安全的吧?我不会在玄武门丢了性命吧?”

    杜衡不知道李神龙和白虎堂的恩怨,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杜衡虽然替冷风绝办事,可他也不会忘了自己此刻还是朝廷三品官员,若这小百姓有难,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帮扶一把。

    “我们玄武门当然安全,不过你是外人,也不可在玄武门逗留太久,若是在帝都城被人下毒谋害,你可以寻求护国山庄的庇护。”

    苏山傲脸色铁青,李神龙的言下之意无非想让杜衡保护他,若李神龙死在了玄武门,指不定和他关系要好的东方艾就会把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被怀疑的不是杜衡就是他们白虎堂的人!

    都怪舒窈那臭丫头谎报李神龙已死,当初他听信了舒窈的一番说辞,还信誓旦旦地在堂主面前说李神龙已经被舒窈毒死,现在倒好,硬生生地被李神龙打了个无声的耳光。

    ……

    玄武门客房里

    苏山傲双手抱拳,低着头站在冷风绝面前,道:“堂主,当初舒窈确实同我说她已经毒死了李神龙,属下……属下也不知为何李神龙会安然无恙。”

    冷风绝在窗前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直视夜空中的弦月,月光下的俊脸波澜不惊,可心中却有了一番猜测。

    “天阴蝎毒是《制毒宝鉴》中记载的一种剧毒,必须用解毒万灵丹或毒丹才能解毒,这解毒万灵丹可以解天下奇毒,而服用了毒丹的人,则在一年内不会中毒,若李神龙在中了天阴蝎毒后没有死,那他极有可能服用了这两种丹药中的其中一种。”

    苏山傲纳闷道:“堂主,李神龙是被东方艾救回来的,那臭丫头应该不会有这么宝贵的丹药吧?毕竟毒丹和解毒万灵丹咱们炼制了六年都没有成功,那臭丫头怎么可能会有?”

    冷风绝眉间紧皱,李神龙就是一涉世未深的臭混混,可偏偏能三番几次地躲过暗杀,如今连天阴蝎毒都没能要他的命。

    看来,这李神龙的身份不简单,难道……他是神药坊的人?可神药坊已经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若想查探李神龙的真实身份恐怕不易。

    苏山傲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堂主,先前派去刺杀李神龙的四个暗卫,属下怀疑极有可能被护国山庄的给掳走了,因为当天晚上皇甫弘毅一行人也经过了桃源镇,属下猜测,会不会是皇甫弘毅出手救了李神龙,才让李神龙顺利逃脱了咱们的暗杀?”

    冷风绝沉思片刻,剑眉一挑,若无其事地道:“若真是这样,那护国山庄兴许已经发现了那些暗卫的来历,这段时日,咱们切勿打草惊蛇。”

    “可舒窈已经前往鬼王山,杜衡明日也会过去,那他们……”苏山傲暗自担忧,若真是这样,那舒窈和杜衡岂不是会出岔子?

    “这事儿,总得找几个替死鬼……”冷风绝勾唇轻笑,这邪魅迷人的笑容令人痴醉,轻描淡写地语气好似在阐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第72章 毒虫谷激战

    清晨,一艘货船停靠在了南江对岸的小岛上,这岸边的巨石上歪歪斜斜地刻着“毒虫谷”三个字。

    这里地处南江对岸,江边水流湍急,岛上毒虫成群,所以极少有外人敢靠近。

    毒虫谷群山环绕,在这群山之间有一落清潭,这清潭穿过了其中一座山的山洞,山洞外与之相接的是一条河道,想必为了掩人耳目,训练好的暗卫就会从这清潭坐船直通毒虫谷外的河道离去。

    若毒虫谷就是“鬼王山”,那么铁生当初极有可能是在清潭外的河里沉的船,这里地势隐蔽,就算沉了船也难以让外人发现。

    皇甫弘毅跟着秦广的随从,把那些大汉从船上用推车运下了岸。

    舒窈正在岸边候着,她指挥着这些随从把新来的十几个大汉给运到了一旁的山洞里。

    秦广下了船,对舒窈拱手道:“舒窈姑娘,这一批一共十二人。”

    舒窈敷衍地“嗯”了一声,她跟着那些随从走进了山洞,他们把那十二个大汉纷纷搬上了石床。

    舒窈美眸一扫,视线落在了上官羽棠身上,怎么找了个身材娇小如姑娘的男人?

    她指了指上官羽棠,语气不悦:“这是怎么回事?”

    秦广解释道:“别看这臭小子身材不如一般的男人高大,但他力气不小。”

    舒窈将信将疑,反正人也运来了,就凑合着用吧。

    上官羽棠躺在石床上装晕,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草药味,难不成这山洞里正在炼制丹药?

    山洞非常宽敞,四处亮着烛光,光线并不昏暗,在这山洞里一共有三十张石床,有十个人赤着上身躺在石床上,他们昏迷不醒,胸前都刻有一个“鬼”字刺青。

    在山洞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炼丹药的大鼎,这大鼎里冒出阵阵青烟,像是在炼药。

    待那十二人都被分别放在了石床上之后,舒窈命令道:“拿天阴虫蛊来。”

    前方走来一个手端木制托盘的暗卫,托盘上放有十二个透明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都放有一条拇指大小的黑虫,虫身光滑油腻,正蠕动着胖乎乎的身子,模样异常恶心。

    暗卫把托盘拿了过来,皇甫弘毅站在秦广身后,他修长的双指夹着一粒小石子,指尖一转,运气弹出,那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暗卫的膝盖。

    “噼里啪啦!”那暗卫膝盖一疼,重心不稳直扑在地,托盘上的玻璃瓶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站在一旁的舒窈并没有发现暗卫是如何摔倒的,只以为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废物!”舒窈怒骂一声,狠狠地踹了暗卫一脚。

    那装在玻璃瓶里的蛊虫散落在地,不停地扭曲着滑腻的身子,由于这些蛊虫有毒,任谁都不敢徒手把它们拾起来。

    舒窈嫌恶地看着地上蠕动着的小虫子,都不敢靠近半分。

    “还不赶紧把这地上的蛊虫拾起来?!”

    暗卫迟迟没有伸手去捡,这蛊虫有毒,他可不敢贸然用手抓。

    “还不快点儿?!”舒窈没了耐心,抽出了腰间佩戴的剑,若这暗卫再敢磨蹭,她便杀了他。

    正当那暗卫抬起颤抖的手要把蛊虫拾起来时,山洞里走进了一个脸戴银色面具的人。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蛊虫,这男子责备质问道:“怎么了?这蛊虫怎么掉在了地上?你们怎么办事的?”

    皇甫弘毅微微蹙眉,这声音很耳熟,是玄武门门主杜衡的声音。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想到杜衡也参与其中。

    舒窈轻瞥了杜衡一眼,显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她忍不住要讽刺一番。

    “还不是你训练的好暗卫,连一个托盘都端不稳。”

    暗卫生怕门主责怪他,急忙解释道:“门主,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膝盖上,所以我才会摔跤的。”

    舒窈冷哼一声:“少找借口,我就站在你身旁,我怎么没见着有东西打在你的膝盖上?!还不快把这些蛊虫捡起来?!”

    暗卫心中委屈,他就知道舒窈不会相信他,所以刚才没有吱声,只希望门主能还他一个公道。

    “够了!”杜衡怒斥一声,不想再听他们争执。山洞里地势平坦,光走个路又怎会摔跤?

    杜衡审视着石床上刚被送来的十二个男人,他们双目紧闭,若是想明目张胆的使坏估计会立即露馅。

    难道是……杜衡的视线掠过了这山洞里的所有人,最终落在了秦广身后的皇甫弘毅身上。

    他缓步走到了皇甫弘毅面前,打量着他。

    “秦广,这人好面生啊。”

    秦广回过头凝视着皇甫弘毅,他在船上时也质疑过这男人,只是自己的手下有百来个,偶有几个面生的也正常,他的随从全都是杜衡培养的暗卫,如今连杜衡都不认识他,难道……

    “你是谁?!”秦广生怕由于自己的疏忽给杜衡招来麻烦,他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剑,横在了皇甫弘毅的脖子上。

    皇甫弘毅镇定自若,毫不畏惧地看着二人。

    看着皇甫弘毅这副泰然处之的神情,杜衡更加确信他不是自己手下的暗卫。

    杜衡培养的暗卫虽武功高强,可遇事还能安之若素的暗卫却屈指可数。

    “你不是这里的人!”语落,杜衡运气抬掌劈向了皇甫弘毅。

    皇甫弘毅一旋身,迅速出掌与杜衡对抗,二人掌风相对,“碰!”地一声巨响,皇甫弘毅浑身散发出的强劲内力震碎了一旁的巨石。

    秦广和他的随从被碎石震倒在地,口吐鲜血。

    杜衡脸上的面具被劈成两半,面具掉落在了地上,众人看清了他的面貌。

    杜衡连连后退,他难以置信,眼前的人不仅可以化解他的掌风,居然还可以把他击退!

    皇甫弘毅毫发无损,舒窈提剑而上,她一声下令:“把这男人给杀了!”

    山洞外瞬间涌入几十个暗卫,他们个个手持利剑,向皇甫弘毅袭来,

    上官羽棠猛地睁眼,手中紧握一把迷雾粉洒向了舒窈。

    舒窈躲避不及,被迷雾粉遮住了视线。上官羽棠抬脚往她持剑的手一踢,舒窈手一松,上官羽棠趁机抢过了她手中的利剑。

    她手持利剑在那几十个暗卫里穿梭自如,剑光闪过之处,必见鲜血!

    上官羽棠纵身一跃,长剑挑起了一旁的碎石子击中了面前的黑衣暗卫。可对方人多势众,她寡不敌众,肩膀也受了伤。

    皇甫弘毅掌风凌厉,杜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气沉丹田,内力破体而出。

    “砰砰砰!”皇甫弘毅身旁的巨石被他的内力震碎,那些石子宛如利箭刺中了向他袭来的暗卫,那些暗卫被石子穿心,死的死,伤的伤。

    杜衡捂着胸口,他的嘴角挂着血迹,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

    “你……你到底是谁?”杜衡已经认命,他今天定是插翅难逃,在死之前,他也想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皇甫弘毅并未作答,他冷眸微抬,抬起右手伸向了洞口,他单手运气,强劲的内力萦绕在他的掌心间,气流环绕成团,映得手掌周围的景象都有些扭曲。

    “咻!”一阵风划过,下一刻,阴阳斩龙刀落入了皇甫弘毅的手中,随后,他褪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刚毅俊美的面貌。

    杜衡震惊不已,他颤抖着手指着皇甫弘毅。

    “你……你是火护法……皇甫弘毅……”

    皇甫弘毅并未使出刀法,只拼拳脚功夫自己居然都不是他的对手。

    舒窈躲在了巨石后,没想到护国山庄的人找来了,若她落入了皇甫弘毅手中,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此刻的她惊慌失措,只想保命。

    舒窈缓缓地挪着步子想离开山洞,怎知她退着退着,却碰到了一个人。

    她怔怔地回过头,发现上官羽棠站在她身后,

    上官羽棠明媚一笑:“想去哪儿呢?”

    舒窈不甘心就这样被护国山庄的人抓走,她想放手一搏,她抬掌袭向了上官羽棠。

    上官羽棠轻松避开了她的掌风,舒窈身上未带毒药,凭拳脚功夫她根本不是上官羽棠的对手。

    舒窈为了活命,她跪在了上官羽棠面前,哭喊道:“大人!求你们饶我一条命!别杀我!我……我什么都招!”

    眼看着舒窈就要如实招来,杜衡心中一急,他不能让舒窈出卖了冷风绝。

    “闭嘴!”杜衡呵斥一声,掌风隔空袭向了舒窈身后的巨石。

    “糟了!”上官羽棠想护住舒窈这个人证,可那巨石已经被杜衡的掌风炸得粉碎,她若再不避开,就要被碎石穿心射死。

    “咻”皇甫弘毅宛若疾风,他迅速飞身而上,他一把抱住了上官羽棠。

    那被炸碎的石子形成了石刀子,石刀穿过了舒窈的身体,她的身体被射成了筛子,胸口鲜血直流,她趴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而皇甫弘毅的后背也被利石划伤,衣衫上浸出了几道血痕。

    “弘毅!你怎么样了?!”上官羽棠站稳了脚后急忙给皇甫弘毅检查着身后的伤口,皇甫弘毅因为救她而受了伤,心中愧疚万分。

    皇甫弘毅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这点小伤对他而言根本无需挂齿。

第73章 情动、心动

    山洞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不时地有碎石落下。

    药效已过,那躺在石床上的十一个大汉纷纷醒来,他们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山洞,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大汉神色惊恐,山洞的地上满是血迹,石床下躺着的尸体把落脚的位置都给占了。

    “有……有好多尸体啊!”这些大汉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仓皇而逃,惊慌失措地逃出了山洞。

    杜衡吃力地支起了身子,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事已至此,他自知逃不过一死,既然如此,何不多拉几个垫背的呢?

    “哈哈哈……”濒临死亡的杜衡杀红了眼,他双手运气,把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尽数聚集在自己的双拳上,他出拳迅猛,拳风打在了山洞四处的洞壁上。

    “统统给我陪葬吧!哈哈哈……”

    “砰!砰!砰!”山洞里传来一阵阵爆破的声响,杜衡的内力破体而出,强劲的内力宛若炮火,把这洞壁上的石子都炸开了花。

    若再不离开恐怕山洞就要坍塌了,皇甫弘毅一把抓住上官羽棠的手,而人往山洞外跑去。

    在这山洞中央大鼎旁的石桌上放着一本《制毒宝鉴》上官羽棠眼疾手快地拾起了这本簿子。

    “轰隆!”一声巨响,山间地动山摇,山洞里落石的声音震耳欲聋,在二人跑出山洞的那一瞬间,这洞口就被落石给埋了个严严实实。

    杜衡、舒窈、秦广和那些暗卫的尸首全都被埋在了山洞里,这些暗卫是杜衡训练的,人证已死,根本没有人能证明此事与冷风绝有关。

    上官羽棠的手紧紧拽着刚才从山洞里拿出来的《制毒宝鉴》她把这簿子递给了皇甫弘毅。

    “弘毅,你看。”

    皇甫弘毅接过了上官羽棠给他递来的簿子,心中一惊,这神药坊的《制毒宝鉴》怎么会落入了杜衡手里?

    皇甫弘毅随手翻了翻,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这本《制毒宝鉴》是假的!

    上官羽棠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皇甫弘毅背后的衣裳上,那身后的血印子越来越深,定当是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若医治不及时恐怕伤口会难以愈合。

    “弘毅,咱们先找一个地方给你疗伤吧。”

    而皇甫弘毅也发现了她肩上有伤,她只顾着担心他,难道她连自己肩上的伤都忘了吗?

    ……

    傍晚,端贤王府

    皇甫弘毅的府邸也设立在北阳城,端贤王府在北阳城的南部,二王府在北阳城的北部,自从二王府在十一年前被仇家血洗之后,皇甫弘毅至今都没有再踏进去过半步,就连朝廷给他建设端贤王府时,他都把建址选在了远离二王府的地方。

    他今生无法忘怀当年爹娘惨死仇人刀下的惨况,他不知如何再面对二王府,不愿触景伤情,爹娘的死永远是他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端贤王府算不上大,府邸冷清,只有四周环绕的屋子和一个花园,在王府中央有一落荷花池。

    荷花池里的荷花争相斗艳,在荷花池旁有一个正在打扫的六旬老人。

    福伯见皇甫弘毅回来了,他喜出望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笑盈盈地迎上前。

    “王爷,您回来啦?”

    福伯走近一看,发现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的衣衫上血迹斑斑,福伯眉头蹙起,担忧问道:“王爷,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福伯是当年二王府的管家,他看着皇甫弘毅长大。在二王府被血洗的那一天,福伯正巧回家探亲,所以躲过了一劫,在端贤王府建好之后,皇甫弘毅便让福伯留在了端贤王府做管家。

    “福伯,劳驾给我们拿一些外敷药。”

    “哦……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福伯不敢耽搁,生怕二人身上的伤势会越来越严重。

    皇甫弘毅把上官羽棠领到了自己的卧房里,他的卧房很宽敞,里边儿还有一个浴池。卧房里干净整洁,供桌上的香炉飘出阵阵烟氤,屋子里清香宜人。

    福伯每天都打扫这间卧房,盼望着皇甫弘毅能够回来住一宿,只是皇甫弘毅极少回端贤王府,一年回来居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官羽棠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伤口流了不少血,血迹已干竭,粘着衣衫非常不适。

    皇甫弘毅命福伯请来了两个丫鬟,丫鬟们走进了卧房,在浴池里放了热水。

    “羽棠,你先沐浴。”

    上官羽棠摇了摇头,说道:“弘毅,你背上受了伤,我先帮你包扎后再沐浴。”

    皇甫弘毅的后背肯定不止一条伤口,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若不及时上药,她担心他的伤口会失血过多。

    她的关心宛一道暖流注入了皇甫弘毅的心,只是他们都得先沐浴后再清理伤口,不然包扎后再沐浴那也是百搭。

    “我先去沐浴,等你沐浴好好后,再给我包扎伤口。”

    上官羽棠也没再推脱,待皇甫弘毅离开卧房后,她便支开了那两个丫鬟,她不习惯在沐浴时身边还有旁人。

    “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个人沐浴就好。”

    那两个丫头很乖巧地离开了卧房,再她们走后,上官羽棠衣衫褪尽缓缓把身子沉入了浴池,

    她扭干了帕子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着,她肩头上的剑伤幸好不深,血迹已干,她用热帕子小心翼翼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给擦掉了。

    浴池里的水很暖和,上边儿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花瓣,花香味沁人心脾,在清理了伤口之后,上官羽棠忍不住靠在了浴池壁上闭目养神。

    没一会儿,便感到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后,那人拿着温暖的湿帕子正给她轻轻擦拭着伤口旁的肌肤。

    “姑娘,我自己来就好了……”上官羽棠握住了正在给自己擦拭肩膀的手,她未睁眼,以为是刚才的丫头来给她按摩上药了。

    只不过,这只手的触感坚韧有力,像是男人的手。

    她睁开了眼,转身一看,居然是弘毅?

    皇甫弘毅沐浴后便换上了白色长衫,他正单膝蹲在她的身后想替她上药。

    皇甫弘毅身上只穿了长衫和中裤,那长衫随意地套在身上,腰带都没有绑,他强壮的胸肌腹肌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她的眼前,这一身壮硕的肌肉足以证明眼前的男人力量张狂。

    上官羽棠看傻了眼,她此刻未着寸缕,整个身子沉在水中,只靠那些铺在水面上的花瓣来遮住水下的春光。

    她常年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护国山庄也是阳盛阴衰之地,平日里她接触的男人比女人多,在面对男人时她也不同于闺阁里的姑娘那般娇羞。

    可现在的情况多尴尬啊,她赤着身子在沐浴,皇甫弘毅出现在她面前就罢了,可他还衣不蔽体露出了强健的肌肉,这让上官羽棠不免有些难为情。

    上官羽棠挪了挪身子往池子中央靠去,与他拉远了距离,她垂下了头,窘迫道:“弘毅……我在……我在沐浴,你能不能先……先出去啊?”

    也不知是浴池里的水温高亦或者是太害羞,在这烟雾迷离的浴池里,上官羽棠白皙无暇的小脸蒙上了一层粉粉的红晕,樱唇如牡丹花瓣娇嫩欲滴,褪去了男儿装的英气,此时此刻的她只有女儿家的娇羞。

    皇甫弘毅的冷眸里闪烁着炽热之火,那道炽热的视线落在她娇嫩的小脸上迟迟未能移开,他强忍着想要一亲芳泽的**,伸手一捞,大手探入了水里握住了上官羽棠未受伤的那一只藕臂,把她轻拽到了自己面前。

    他俯视着她,盯着她绯红柔嫩的小脸,不容置喙地道:“不行。”

    这个回答算是拒绝了她让自己出去的要求。

    上官羽棠感到肩上一阵凉意,皇甫弘毅把捣碎的草药敷在了她受伤的肩上,动作娴熟地帮她包扎好伤口。

    上官羽棠垂着头,她根本不敢直视他,生怕他发现自己的窘迫。

    殊不知她的脸都红到了耳根,皇甫弘毅看着她红润的小耳珠,不自觉地暗自发笑,没想到她这么害羞。

    “你的肩上有伤,若是穿好了衣衫才上药,那血迹指不定又会染在衣衫上,而且这草药被热气熏了之后,效果也会更好。”

    皇甫弘毅这也算解释了为何要在她沐浴时给她上药,上官羽棠呐呐地点了点头,心中很感激皇甫弘毅给她上药,可又希望他快些出去。

    她忍不住开口道:“弘毅,我肩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要不……要不你先出去吧,我穿好了衣衫再给你上药。”

    上官羽棠终于抬起了头,她的小脸白里透红,湿润的发丝贴着她柔嫩的脸庞,一双如黑宝石般晶莹清澈的美目楚楚动人,这勾魂慑魄的一幕让皇甫弘毅迷了心智,他浑身血脉偾张,一股热流集中在了腰腹之下,恨不得跳入浴池与她一起鸳鸯浴。

    皇甫弘毅不曾想过原来上官羽棠害羞起来这么可爱,他向来沉着冷静,遇到的美人诱惑更是数不胜数,可都未曾像现在这般心动,皇甫弘毅双手紧紧握拳,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切莫因为一时冲动而伤害了她。

第74章 皇甫弘毅的爱与恨

    皇甫弘毅隐忍着即将破体而出的**,为了不让自己失控,他立即起身走到了屏风外,他背对着屏风,说道:“我就在这儿,你快出来换衣裳吧,我不看你。”

    上官羽棠皱了皱小脸,总觉得皇甫弘毅在隐忍着什么?

    来不及多想,她也不再磨蹭,迅速从浴池里爬了出来。抬眼一看,发现自己挂在架子上的衣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新的衣裳。

    上官羽棠的心微微一动,这些料子都是上等蚕丝,想不到皇甫弘毅出手阔绰还想得周到,心中对皇甫弘毅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上官羽棠迅速换好了衣衫走到了皇甫弘毅身旁:“弘毅,我换好了,我帮你上药吧。”

    她的伤在肩上,皇甫弘毅都亲自给她上药,而皇甫弘毅的伤在背后,他定是不便自己上药。

    “嗯”皇甫弘毅淡定地点头,随她走到了床边,此刻的她只着中衣中裤,三千青丝落在身后,称得她的身子娇小柔美,望着她玲珑妙曼的身子让皇甫弘毅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的**之火又熊熊燃起。

    皇甫弘毅十分懊恼,自己的思想何时变得这般“龌龊”了?

    卧房里的紫檀月洞门架子床上铺着貂毛被子,貂毛柔软舒适,皇甫弘毅坐在床上,上官羽棠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侧。

    上官羽棠自幼接触的男人比女人多,习惯了和男人称兄道弟,她神色自如地坐在皇甫弘毅身边,在她眼里,此刻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好兄弟上药,丝毫不扭捏。

    皇甫弘毅双手张开,等着眼前的佳人给自己宽衣解带,不知不觉,思想落在了别处……

    侍寝!皇甫弘毅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这两个字,上官羽棠给他解着衣衫,望着她粉嫩的脸颊,皇甫弘毅喉间一滚,心中的欲念更甚了几分。

    上官羽棠给皇甫弘毅除了衣裳,她动作行如流水,只想快一些给皇甫弘毅上药。

    皇甫弘毅的肌肤比寻常男子要白几分,他身材高大魁梧,又不像一些粗狂大汉只有一身蛮肉,他的身材恰到好处,结实的肌肉曲线分明、强壮有力,宽厚的背肌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强硬的臂肌宛若能撑起一片天。在他身旁,一股浓浓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这让上官羽棠不禁遐想,皇甫弘毅位高权重、相貌俊美、武功高强,能与之相配的女子也定是名门闺秀、貌若天仙的姑娘吧?

    想归想,当下首要的还是给弘毅包扎伤口!

    皇甫弘毅背后有三条伤口,幸好伤口都已经止住了流血。上官羽棠指尖在药瓶子里轻轻一抹,纤指上沾了药膏,把药膏涂抹在了皇甫弘毅的伤口上。

    她指尖轻柔,一阵异样的**感传来,皇甫弘毅屏气凝神只想好好地体会、享受这指尖给他带来的愉悦之感。

    佳人的指尖触碰到了他强健的肌肉,他浑身的热流都涌入下腹某处,皇甫弘毅双手紧紧拽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隐忍着、强压着体内那一股最原始的冲动。

    上官羽棠只顾着替他涂药,完全不知男人心中的欲念,轻柔的触感如同一根狗尾巴草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挠痒痒,他心神不宁,连呼吸都差点儿变得急促起来。

    上官羽棠涂着涂着发现皇甫弘毅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烫了,她担忧问道:“弘毅,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继续涂。”皇甫弘毅眉头紧锁,他闭着眼隐忍着身体里咆哮的**。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上官羽棠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遂指尖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这若有若无的触感让他的欲念差点儿无法压制,**感不减反增,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上官羽棠听见了这轻微的闷哼声,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她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弘毅,我弄疼你了?”

    皇甫弘毅没有出声,他下腹的某处已经不自觉地变得火热、坚挺,他自制力向来很好,如今可不能在上官羽棠面前失了态。

    这下更要命了,上官羽棠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柔,还顺带着他后背的伤口上轻轻吹气,好让药尽快渗入皮肤。

    喜欢的女人这般对他,这无疑是在撩拨他的**。皇甫弘毅情不自禁地转身擒住了她的手,往日阴郁冰冷的眸子里绽放出了丝丝焰火。

    上官羽棠被皇甫弘毅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他。

    “怎么了弘毅?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吗?”

    皇甫弘毅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上官羽棠感觉自己的脸被他火热的视线灼得有些烫,在他的眸子里,还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火热。

    “是,你刚才让我不舒服了。”皇甫弘毅答得毫不犹豫,她确实让他不舒服,身体某处被她惹得非常不舒服!

    “我……那我待会再轻点儿?”上官羽棠有些懵,她总觉得皇甫弘毅此刻的神情很奇怪,好似在强忍着什么。

    皇甫弘毅脸一沉,他站起身一边穿衣裳一边说:“没事了,你睡吧。”

    皇甫弘毅的伤只上了药还没有包扎,伤口又在后背,他一个人肯定不方便包扎,这样裸露着伤口让他怎么睡?

    “弘毅!背上的伤还没包好呢。”

    上官羽棠的声音在皇甫弘毅身后响起,就算伤口没有包扎好他也不能再在房间里待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吃了。

    “不必了,我找别人包扎。”

    “……”上官羽棠看着皇甫弘毅拒绝得很果断,难道刚才真的弄疼他了?

    不明所以然的她还真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他,惹得她心中又是一阵愧疚,弘毅因为自己受了伤,自己却连为他上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皇甫弘毅盘腿端坐在客房的软榻上打坐调息,他硬生生地用内力把体内的**给压了下去。

    半晌之后,他才睁眼。屋外的月光格外皎洁,皇甫弘毅穿好了衣裳离开了客房。

    皇甫弘毅走到了荷花池旁的祠堂里,这里边供奉着二王爷皇甫荣峥和二王妃白芷芸的灵位,他走到灵位前上了几炷香。忆起当年的伤心事,心中的悲痛如同洪水猛兽吞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又痛又恨。

    十二年前,晋南城强盗凶猛,接连在晋南城的几个小村庄烧杀抢掠,朝廷派皇甫荣峥前往晋南城剿匪。在皇甫荣峥把那些强盗绳之以法后的第二年,二王府就惨遭灭门。

    事后,朝廷把这些血洗二王府的凶狠之徒斩首示众,这些凶狠之徒是那群强盗的余党,他们为了报复皇甫荣峥所以血洗二王府。

    可皇甫弘毅一直心存疑虑,二王府平日里把守严密,那些强盗居然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把二王府灭门,他们的武功不像一般的匪类,倒更像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刺客。

    在皇甫弘毅上任火护法之后,他也曾多番调查此事,可无论他怎么查,种种迹象都表明当年二王府灭门之因只是因为强盗余党的报复。

    福伯在祠堂门前站了好一会,祠堂里皇甫弘毅的背影不动如山,福伯心知他又在触景伤情了。虽然他是二王府的下人,可二王爷和二王妃从来没把他当成过奴隶使唤,反而很尊重他,这般好人居然落了个惨死的下场,福伯重重一声叹息,抬起手胡乱擦了擦老泪纵横的脸。

    “小王爷……”福伯在皇甫弘毅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皇甫弘毅转身走到了福伯面前,问道:“福伯,何事?”

    福伯揉了揉眼睛,他跪在皇甫荣峥和白芷芸的灵位前拜了三拜,福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轻声道:“小王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皇甫弘毅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二王爷和二王妃已不在人世,如今他们也只有皇甫弘毅这么一根独苗,福伯受过二王爷和王妃的恩惠,他不希望皇甫弘毅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

    “小王爷,福伯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当年二王爷和二王妃在世时从未苛刻过我,如今这两位主子已经不在人世,福伯只希望小王爷您能平平安安,切莫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之中。”

    面对福伯的念叨,皇甫弘毅没有出言打断,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小王爷,您如今也年满二十,是时候成家生子了,想必二王爷和二王妃的在天之灵,也希望您能够早日成家,生几个孩子留一些念想。”

    成家?生子?皇甫弘毅细细斟酌这几个字,成家生子这回事儿好像离他还挺远,毕竟他喜欢的女子还未倾心于他。

    皇甫弘毅沉默不语,福伯以为自己言语鲁莽冒犯了他。

    福伯急忙道歉:“对不起……小王爷,是福伯多嘴了。”

    “没事。”皇甫弘毅语气淡然,冷眸凝望着祠堂里的灵位,脑海里回想着年幼时在二王府里与爹娘的欢声笑语,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

    每当想起爹娘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的心都像是**满了利刃,心中的悲痛与愤怒足以让他恨得走火入魔,他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那些凶手的枯骨给挖出来让它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第75章 失亲之殇

    皇甫弘毅冷冽的俊脸愈加阴沉,他攥紧了拳,心中的怒意藏不住,手背青筋暴起,若那些杀亲仇人在他面前,他绝对一拳穿心,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肃杀的冷意,皇甫弘毅面色阴冷,这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把福伯吓得不轻。

    “小王爷,您……没事吧?”

    福伯很害怕,他怕皇甫弘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怕皇甫弘毅被仇恨腐蚀了身心。

    “福伯,除了那些匪类,我爹可还有其他仇家?”

    皇甫弘毅眼底的杀意未退,薄凉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福伯是二王府的管家,他不仅看着自己长大,也看着爹长大,所以爹在世时很敬重福伯,把他当成了半个父亲。若爹还有其他仇家,指不定当年血洗二王府的那些刺客另有其人。

    福伯无奈地长叹一声:“小王爷,咱们出来说话。”

    福伯把皇甫弘毅领到了荷花池旁的亭子里,他备了几个小菜和一壶酒。

    石桌上烛火摇曳,夜风吹来,烛火瞬熄,二人在月下对饮。

    福伯给皇甫弘毅斟了酒,又给他的碗里夹了一些小菜。

    “二王爷和二王妃都是好人,他们乐善好施,和善待人,在我的眼里,他们不会有仇人。”

    皇甫弘毅不语,只顾着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

    福伯看着他这幅忧郁的模样,心一紧,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王爷,当年二王爷在世时与白虎堂堂主关系熟络,不妨您去问问他?。”

    福伯的言语里似是暗示着什么,若爹娘真的只是被那群强盗余党报复,福伯又怎会让自己去问白虎堂堂主呢?

    皇甫弘毅心里明白,福伯所说的白虎堂堂主并不是如今的冷风绝,而是白虎堂首任堂主百里随缘,当年他和爹是拜把兄弟。

    可就算百里随缘与爹是拜把兄弟,皇甫弘毅也只见过他两次而已。

    百里随缘未卸任白虎堂堂主时,便已经极少在江湖中抛头露面,据说只有白虎堂的人才能在平日里见到他,而白虎堂内外的事,多数也是他交由自己的徒弟打理。

    两年前冷风绝上任白虎堂堂主之后,百里随缘已经彻底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有人说他喜欢云游四海,有人说他已经离开天朝国,如今的百里随缘到底在哪儿,已无从知晓。

    皇甫弘毅心中像是沉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愈加烦闷,也没了在月下饮酒的闲情逸致。

    皇甫弘毅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下肚,灼的不是他的胃,而是他的心。

    皇甫弘毅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去,他想大醉一场,醉了就不会再忆起这些令他悲痛欲绝的伤心事,可偏偏事与愿违,此时的他依旧清醒如常。

    福伯望着皇甫弘毅离去的背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晚的叹息好似比寻常多了许多。

    “唉……小王爷,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妙啊……”

    福伯这番话只有他一人听见,他久未离去,只孤身一人在亭子里喝着闷酒。

    ……

    皇甫弘毅轻轻推开了自己卧房的门,他饮了酒,身上略带酒气。

    卧房里漆黑一片,佳人已经入睡,只听得一阵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上官羽棠裹着软绵绵暖呼呼的貂毛被子睡得很香,皇甫弘毅轻功绝顶,走路时脚步轻盈,正在熟睡的上官羽棠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床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月光透过床边的窗子洒在了她的小脸上,映得她的小脸更加白皙诱人,皇甫弘毅抬手轻抚而上,触感细腻光滑……

    蓦地!一阵掌风袭来,皇甫弘毅眼疾手快地擒住了她手,上官羽棠猛地坐起身,正想回掌。

    月光下,她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样,惊讶道:“弘毅?!”

    她睡眠不深,兴许是做护法的本能反应,只要有轻微的声响或者触碰她都会被惊醒。她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东西碰了自己的脸,所以才被惊醒。

    皇甫弘毅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上官羽棠,这眼神让她有些发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上官羽棠心想,难道弘毅喝醉了?

    她抽了抽小手,想把被他握住的手给抽出来,可对方却丝毫不放松,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以至于她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疼。

    上官羽棠回想着皇甫弘毅先前在茗烟湖旁的亭子里饮酒之后,也曾这般对她不规矩,难道他喝断片儿了?

    “弘毅,你身上有伤,就别喝酒了,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而上官羽棠压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占了别人的房间。

    下一刻,上官羽棠的手被用力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扑在了皇甫弘毅的怀里。她一惊,急忙挣扎着,虽然和皇甫弘毅称兄道弟,可他们依旧男女有别啊!

    “弘毅!你怎么了?”

    皇甫弘毅紧紧抱着她,不顾她的反抗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皇甫弘毅手劲很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他的束缚。

    正当上官羽棠愁眉苦脸想着如何挣脱皇甫弘毅时,一阵湿意从她的颈脖间传来。

    上官羽棠当即一愣,她停止了挣扎。

    弘毅哭了?!弘毅怎么会哭呢?

    上官羽棠的神情从刚才的尴尬窘迫变成了不可思议,在她心里,皇甫弘毅不善言辞,连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极少见,又为何落泪?

    “爹……娘……他们都没了……”皇甫弘毅的声音低沉嘶哑,语气里稍带哭腔。

    上官羽棠怔住了,她不曾想原来弘毅也有脆弱的一面,此刻的他就像是和爹娘走散的孩子,孤独无助。

    只不过,他的爹娘永远都回不来了。

    原来他今晚是想到了自己已故的父母所以才这般失态,上官羽棠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背上,她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

    “弘毅,别难过了,若你伤心,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好受的……”

    皇甫弘毅放开了她,他眼里满布血丝,自从爹娘死后,他便伪装高冷,他极少对旁人吐露心声,只想用这一层冷若冰霜的皮来保护自己。

    他承认,今晚的他唐突又轻浮,心中浮起一阵愧疚,“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皇甫弘毅转身要走,他的背影高大宽厚,就像是一棵能给人遮风挡雨的大树,可再大的树在经历狂风暴雨之后兴许也会断裂倒塌。

    皇甫弘毅没有倒下来,他只不过是在强撑着,他九岁时亲眼目睹自己的爹娘惨死敌人刀下,这样的打击问谁能承受?

    可皇甫弘毅从来不向外人袒露心扉,他的乐与悲,从来都藏在心里。

    兴许皇甫弘毅并不是不善言辞,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

    上官羽棠的心微微一颤,出于同门之情,她愿意与之分忧。

    “弘毅!”她叫住了他。

    “嗯?”皇甫弘毅停住了脚步。

    她说:“我们是兄弟,如果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找我倾诉,我愿意与你分忧。”

    在她眼里,他们是同门兄弟,而在他的眼里,她是他喜欢的女人,又怎能做兄弟?

    “你是女子,做不了我的兄弟。”但你可以做我的娘子。

    最后一句话,皇甫弘毅藏在了心里,现在还不是向她表露心意的时候,至少今晚不是。

    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好,她还没有忘记独孤少白,又怎会轻易接受自己?

    上官羽棠心感失落,没想到皇甫弘毅拒绝得如此决然,就算她是女人,但只要他愿意,他们之间也是能做好兄弟的!

    ……

    翌日

    玄武门乱成了一锅粥,玄武门门主杜衡私自训练暗卫,有谋反之嫌,他自知难逃一死,在毒虫谷的山洞里震碎了山石自尽而亡。

    东方艾在卧房里哭红了眼,虽然杜衡不是她的亲爹,可她从小生活在玄武门,她心里早就把杜衡当成了义父。

    她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双眼肿得像核桃,眼里尽是血丝,小脸也哭得通红。

    青柠用帕子给东方艾擦着小脸,看着自家郡主这副泣不成声的模样,青柠心里也跟着难受。

    “郡主,人死不能复生,你……你节哀顺变吧。”

    东方艾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至今她都不相信门主会意图谋反。

    “我……我不相信门主会做出这些事!肯定是……肯定是有人迫害他!”

    这十多年来,她印象中的杜衡永远是温文和善,又怎会对朝廷不忠?

    李神龙站在卧房门前,他挠了挠脑袋,正发愁该如何安慰东方艾。

    若和她说让她不要伤心,这些肯定都是屁话,杜衡是东方艾的半个亲人,这亲人去世了哪有不伤心之理?

    玄武门外一阵马蹄声,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领着一群御龙护卫赶到了玄武门。

    东方煜站在玄武门前,他神色凝重,杜衡死了,他虽没有像东方艾那样痛哭流涕,可心里的悲痛早已蔓延全身,压得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上官羽棠翻身下马,她走到了东方煜门前,双手抱拳道:“东方公子,我们奉朝廷的命令前来搜查玄武门。”

    上官羽棠和皇甫弘毅心知肚明,杜衡一死,冷风绝绝对坐收渔翁之利,这私训暗卫一事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与冷风绝有关,反倒让杜衡替他背了锅。

    当时在山洞里,舒窈即将如实招供,杜衡却抢先一步把她杀了,杜衡拼了命都要保护幕后之人,这到底又是为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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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介绍:
厚德二十年,是天朝国建国的第六十年,这时的天朝国正处于繁胜时期,为抵抗内忧外患,朝廷在天朝国的京都帝都城设立了护国山庄。
护国山庄庄主乃当朝三王爷皇甫神武,他手下暂有水、火、木三位护法。
水护法:玉树临风、温文儒雅!
火护法:英俊高冷、帅气多金!
木护法:女扮男装、英气潇洒!
金护法:此位待定,日后揭晓~
四大护法的小日常:行侠仗义、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呃……偶尔……秀秀恩爱!
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护国山庄之四大护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