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贪官狡辩
侍卫们押着高富贵,把他一推,高富贵踉跄几步,圆滚滚的身子跌在了地上。他狼狈地爬起身子,一抬眼,便与陈北霄四目相撞。
陈百升的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身上被吓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他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一阵慌乱。如今连高富贵都被抓来了,那他岂不是百口莫辩,大事不妙啊……
上官羽棠当着陈百升的面,质问高富贵,“高富贵,你家里那几箱子金银珠宝,到底是谁的?”
高富贵毫不犹豫,急忙指着陈百升的鼻子说:“全都是他的!都是陈百升命人放在我家里的!”
此时此刻,陈百升只想自保,他才不管高富贵如何指认,反正死不承认就对了!
陈百升推脱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金银珠宝?那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陈百升矢口否决,高富贵顿时火冒三丈,这陈百升敢做不敢当,居然推脱罪名。
“陈百升!别忘了两个多月前咱们贪污的那四百两官银!还有几箱子金元宝和皮草绸缎,都是你命人放在我家里的!你还说,要把这些赃物分我三层,人证物证聚在,你休想狡辩!”
陈百升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金元宝?什么皮草绸缎?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贪污了这些东西,他明明只贪了那几百两官银而已啊!
“什么金元宝?什么绸缎?高富贵,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陈百升,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招了吧,再狡辩又有何用?!”高富贵和陈百升撕破了脸面,他心里对陈百升怨念得很,要不是他把那几箱子赃物放在自己家里,自己又岂会被抓!
陈百升气急败坏,对高富贵怒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有何居心?!休想污蔑我!”
陈百升咬紧牙关,为了他的锦衣玉食,为了他的荣华富贵,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贪污了官银。
“你大半个月前让容卫放了几箱子金银珠宝到我家里,你敢对天发誓那些赃物不是你的吗?!”高富贵怒不可遏,没想到都死到临头了,陈百升还要狡辩,他的脸皮堪比城墙还厚。
陈百升越听越不对劲,疑惑涌上心头,容卫是谁?高富贵说话颠三倒四,莫不是他贪污了几箱子金银珠宝想要污蔑自己?
“高富贵,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认识什么容卫,你别诬赖我啊!”
“你……”高富贵恼羞成怒,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陈百升心眼这么坏,难不成他想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自己头上来?让自己做他的替罪羔羊?
“陈百升,你可真恬不知耻,做过的事情都没胆承认吗?你还是男人吗?!”
陈百升和高富贵互相猜忌对方要诬赖自己,他们在大堂里骂个你死我活,简直像是狗咬狗,整个堂里充斥着二人的咒骂声,扰得大伙儿的耳根子不得安宁。
东方煜忍不住怒斥一声:“够了!闭嘴!”
兴许是东方煜高声怒斥的声音威慑力太强,吓得高富贵和陈百升立即闭了嘴。
一旁的陈北霄憋不住了,这明明是他爹和高富贵之间的恩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嘛。
陈北霄皱着脸,看上去委屈兮兮,“东方门主,这些都是我爹和高富贵的事,与我无关……你们……你们干嘛连我都抓啊?我……我是无辜的!”
陈北霄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想到他话音一落,门前就传来了东方艾的声音。
“谁说与你无关?!”
东方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侍卫分别押着刘老四和郭皓,把他们押进了大堂。
“陈少爷,你可还认识这两个小混混?一个月前,在陈城主的生辰夜里,他们受你的指使,假装成劫匪拦住了我们几个姑娘的去路,你想让他们劫走木护法,让他们毁了木护法的清白,如此一来,你的妹妹陈惜玥,就可以有机会接近端贤王了!”
东方艾在几天前命人抓到了这两个小混混,他们都是胆小怕事之人,没废多大功夫,刘老四和郭皓就把一个月前的阴谋给全盘托出,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都是受陈北霄指使来干坏事的。
陈北霄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他神色慌张无比,和他爹一样,面上不自觉滴下了豆大的汗水,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
“呜呜呜呜……陈少爷,你都招了吧,我和刘老四都招了。”郭皓呜咽着,牢里又闷又无聊,都怪陈北霄让他干坏事,不然自己怎会沦落如此下场。
“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让你们做这些事!”陈北霄眼神闪躲,做贼心虚的他根本不敢直视刘老四和郭皓,连说话都吞吞吐吐。
“咻!”
一抹黑影掠过,陈北霄忽感罡风拂面,待他回过神来时,皇甫弘毅的俊脸出现在了他眼前,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一眨眼的功夫,皇甫弘毅便瞬移到了陈北霄身前,黯然冰冷的寒眸里泛着嗜血杀意,男人刚毅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狠戾,宛若刚捕了猎的凶狠猛兽,随时都会把眼前的猎物吞入腹中。
皇甫弘毅单手运气,一把掐住了陈北霄的脖子,他想掐死陈北霄,就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说,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
皇甫弘毅怒不可遏,恨不得掐死他。陈北霄胆大妄为,为了让陈惜玥有机会接近自己,竟敢对他心爱的女人下手,不容饶恕!
“咳……咳……”陈北霄的双手被侍卫擒住,根本腾不出手来挣扎,就算他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他根本挣脱不了皇甫弘毅的束缚。
“北霄!北霄!”陈百升急了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命悬一线,他却无能为力,只好哀求皇甫弘毅,“端贤王,劳驾你手下留情啊!”
皇甫弘毅紧紧掐着陈北霄的脖子,对方不说话,他就不松手。
“咳咳咳……”陈北霄不停地咳嗽,整个身子都被皇甫弘毅单手提了起来。
他快要窒息了,因为缺氧,陈北霄的脸被涨得通红,皇甫弘毅再不松手,他就要被掐死了……
“我说……我说!是我……是我找刘老四……和……和郭皓……企图……企图陷害上官羽棠……快……快松手……我、我要死了!”
“砰!”
皇甫弘毅猛地松手,陈北霄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咳咳咳……”脖子间的紧致感暂未散去,陈北霄狼狈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皇甫弘毅屹立在他身前,宛如俯视蝼蚁一般,眼里充斥着鄙夷和不屑,“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陈北霄被皇甫弘毅的凛冽之势吓得不轻,只能缩着脑袋,闷头咳嗽。
一个端着木质托盘的侍卫走进了大堂,他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块色泽通透的北里蓝玉。
侍卫走到了东方煜面前,恭恭敬敬道:“门主,这是在陈府里搜出来的北里蓝玉。”
“北里蓝玉是北里国的宝玉,此玉在天朝国价值不菲,陈百升,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宝玉?”
上官羽棠望着托盘上晶莹剔透的浅蓝宝玉,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虽说城主位居朝中三品官员,应当也买不起这等宝物。
如此珍品,一般都是他国进贡而来的贡品,看来,这玉是陈百升行贿的赃物。
“这是……”陈百升迟疑了一会儿,这块北里蓝玉是冷风绝私下赠予他的生辰礼,说是生辰礼,倒不如说是收受的贿赂,可他也不会傻到实话实说。
陈百升眼珠子骨碌一转,胡诌道:“这是白虎堂堂主赠予臣的生辰礼。”
“生辰礼?”东方煜冷哼一声,扔了一本小册子在陈百升身前,“这是从你府里搜出来的,上面记载着你生辰那天,朝中众臣赠予你的礼品,这上边儿,可没记下白虎堂堂主给你送了北里蓝玉啊。”
陈百升一时哑然,他当时让家丁记下了来参加晚宴的大臣们赠予的生辰礼,谁送的礼物贵重,他以后便和谁交好,没想到,如今被当成证据扔在自己眼前。
“我……我……还有一些赠礼,我没记载在上面……”
“与其说是赠礼,倒不如说是贿赂,陈城主,我说的可对?”上官羽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眼神把陈百升盯得越来越心虚,连说话都结巴了,“不……不对……我没有……”
陈百升早已冷汗洗面,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要说他没有贪污,他那张做贼心虚的脸早就出卖了他。
东方煜睨了陈百升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陈城主,若不老实招供,恐怕要受皮肉之苦啊。”在陈百升听来,东方煜这话里带有威胁的意味,但是对犯人施以酷刑,也是审问犯人常用的手段。
陈百升虽未受过皮肉之苦,但他也曾对犯人严刑拷打,那血淋淋、皮开肉绽的一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触目惊心、不忍直视啊!(未完待续)
第167章 矢口否认
陈百升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些鞭子、铁烙落在身上时的情景,光想着就觉得疼啊!但若他现在就招供,那自己的荣华富贵,都得化为泡影。
陈百升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余光瞟了高富贵一眼,脑袋灵光一闪,对了,他可以找个替死鬼啊!
“王爷,东方门主,高富贵他污蔑我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容卫,更没有把金银珠宝放在高富贵家里,你们想想,若我真的贪污了钱,会心安理得把钱给别人保管吗?当然是自己想方设法用掉呀!”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陈百升还要狡辩,甚至想把一切罪名都推脱到自己头上来,高富贵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他的脸皮都给扒下来。
“陈百升!你……你这个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小人!”
任高富贵如何谩骂,陈百升都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认罪。
先前冷风绝拿着他和高富贵贪污银子的证据来威胁他,也不知道是高富贵出卖了他,还是冷风绝自己查出来的,总而言之,高富贵和冷风绝都不是好东西!
陈百升转念一想,趁着护国山庄的人在,此刻不揭发冷风绝更待何时?!
“王爷,东方门主,还有这块北里蓝玉,确实是冷堂主赠予的,若各位不信,可以当面质问冷风绝呀。”
陈百升眼神闪躲,神色心虚,他矢口否认贪污之事,看来,不对他用刑是不会招了。
“东方门主,劳驾你命人把陈百升押入地牢,至于如何审问,全权交由门主处置。”皇甫弘毅低沉冷魅的声音响起,他冷冷瞥了陈百升一眼,不想再听他废话。
“是!”东方煜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陈百升押入地牢。
“哎……王爷……王爷……我说的句句属实啊!”陈百升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如今还在做无畏的抵抗。
皇甫弘毅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陈北霄,见到皇甫弘毅走来,陈北霄宛如惊弓之鸟,整个身子都不停地往后缩去。
“来人,把陈北霄也押入地牢!”
他买凶伤人,已经触犯了天朝国的律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关几个月,他也难以长记性。
“端贤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陈北霄被侍卫拖了下去,他心里直叫苦,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岂不是会无聊透顶?!
这时,一个手持信封的侍卫走了进来,他双手呈给了独孤少白一封信,恭敬道:“独孤大人,御龙护卫统领来信。”
独孤少白拆开信封一看,信上的内容果然不出他所料,冷风绝整日在白虎堂内,面对花似玉和苏山傲被关押之事无动于衷,哪怕外出,也只去附近的官员家里做客。
如此一来,他肯定选择了明哲保身,不会再理会苏山傲和花似玉的事。
“冷风绝身边的亲信一个个落网,就不信他还能让自己置身事外。”独孤少白折好了信,转身对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说道:“羽棠,弘毅,我们今夜启程回护国山庄。”
李神龙扒在大堂门外候着他们一行人,见到三大护法要走,他也自然而然跟了上去,毕竟他现在还是护国山庄里的厨子,旷工这么久,当然要回去干活啦!
正当李神龙要走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李神龙一回头,居然是东方艾。
“喂,你怎么会跟来啊?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做什么?”东方艾心中诧异,李神龙怎么会来玄武门凑热闹。
“哎呀,你有所不知啊,大半个月前,我被绑架啦,后来是娘娘腔护法找到了我,于是我就跟着来了呗,顺道和他们一起回护国山庄。”李神龙解释道。
“哦?谁有眼无珠绑架你啊?你又没钱可以勒索。”东方艾嗤笑一声,不去绑架富家公子,倒来绑架李神龙,那群劫匪可真是没有眼光。
“说来话长,他们绑架我可不是为了钱……”李神龙正想继续说下去,怎知东方煜出现在了东方艾身后。
东方煜一脸阴郁,沉着眸子死死盯着他,浑身杀气的东方煜把李神龙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小艾,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东方煜嘴里叫着东方艾,但一双锋锐似箭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李神龙。
“哥……”东方艾揽住了东方煜的手臂,撒娇道:“哥,我就和李神龙说几句话而已,我们是朋友,难道见面问个好也不行啊?”
听闻此话,东方煜原本阴郁的脸更加难看,他一心想要东方艾和李神龙断绝来往,没想到她竟然还把李神龙当朋友。
“小艾,天色已晚,快去歇息!”东方煜呵斥一声,把东方艾都给怼得委屈兮兮的。
东方艾撅着小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知道了!”
李神龙瘪了瘪嘴,他对东方艾又未曾图谋不轨,东方煜何必这般紧张。难道,就因为自己出生卑微,所以活该被他讨厌?
东方煜沉着眸子缓缓走近了几步,二人四目相对,互相看不顺眼,“李神龙,奉劝你别对小艾心怀不轨,你得有自知之明。”
这话在李神龙耳里听来,充满了浓浓的鄙夷之意,东方煜无非是看不上自己是个市井小混混,认为小混混不配和他妹妹做朋友。
恐怕,在东方煜眼里,家世显赫的人才配与他交友,这未免也太肤浅了吧!
“东方煜,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当说书先生?我从头到尾都只把东方艾当成普通朋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耻!”
东方煜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总而言之,你只要远离小艾,我便不和你计较。”
计较?计较什么,他李神龙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东方煜,这东方煜咋就这么仇视自己?
“莫名其妙。”李神龙翻了个白眼,与东方煜擦肩而过,话不投机半句多,他都不知道东方煜的脑瓜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好像自己和他有血海深仇似的。
东方煜冷眼盯着李神龙离去的背影,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双手不自觉紧紧撰拳,眼里绽出了嗜血锋芒。
……
翌日,护国山庄
地牢里昏暗阴冷,牢房前的烛光摇摇曳曳,独孤少白把欧阳昊文和盛清风领进了牢房。
苏山傲和花似玉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两人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没了昔日的光彩,这俩人沦为阶下囚,神色都憔悴了许多。
蓦地,花似玉余光瞥见了牢房外三个身长玉立的男人,欧阳昊文和盛清风的脸映入眼帘,花似玉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她急忙缩到墙角,连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欧阳……欧阳昊文?盛清风?你们……你们果真没有死!”
死气沉沉的苏山傲听见这两个名字,心脏仿佛漏了半拍,猛然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死而复生”的欧阳昊文和盛清风。
完了,这下真得完了!有欧阳昊文和盛清风作证,他和花似玉都得完蛋啊!
欧阳昊文眼扫过了苏山傲和花似玉,他嘴角一扯,视线落在了苏山傲这张惊愕的脸上,冷笑道:“怎么?见到我们没有死,你很失望?”
“吱呀——”狱卒打开了牢门,欧阳昊文跨入牢房,蹲在了苏山傲身前,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沉声道:“瞧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面对活生生的欧阳昊文,苏山傲面如死灰,他眼神闪躲,怎么也不敢直视欧阳昊文的脸,他们来地牢,肯定是来报仇的……
“昊……昊文,其实我也不想的……哎哟!”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欧阳昊文怒呵一声,狠狠一拳砸在了苏山傲的脸上,下手之重,苏山傲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吃疼地捂着自己被砸肿的右脸。
“别……别打山傲!”花似玉护犊心切,她急忙护着苏山傲,紧紧抱住了他。
盛清风冷哼一声:“花似玉,你的儿子被打,你知道心疼。那你可知道,你们当初险先害死昊文,他的爹娘都快哭瞎了眼!打你儿子一拳是轻的,如今也只有杀了苏山傲,才能还清他所造的孽!”
“不……不要啊!盛清风,你……你和欧阳昊文又没有死,凭什么要让我们山傲偿命呀……”花似玉声若蚊蝇,心知理亏,连说话都没了底气。
“这句话说得妙。”语气里没有一丝夸赞的意味,唯有讥讽,独孤少白淡然道:“花似玉,你大可以问问苏山傲,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人命。”
苏山傲早就招供他曾用内力踩死过一个人,花似玉这番话,也只不过打了苏山傲的脸而已。
“花似玉,只要你把冷风绝和你们所作的恶事全盘托出,我们可以你们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你和苏山傲对我和清风的所作所为,我们绝对双倍奉还!”
花似玉和苏山傲作恶多端,死刑难逃,只要他们肯老实交代自己的所作所为,欧阳昊文倒愿意留给他们一个全尸。
“反正……反正横竖都是死,来吧!有本事就杀了我!”苏山傲不肯低头,整个人都缩在花似玉的怀里,正同欧阳昊文犟嘴。(未完待续)
第168章 严刑拷打
苏山傲嘴硬不肯就范,独孤少白也不再与他客气,直接一声令下,“来人!上刑!”
“是!”狱卒拱手应道。
这一声令下把苏山傲和花似玉吓得惊慌失措,牢房里的酷刑惨绝人寰,能让犯人半死不活、痛不欲生,独孤少白这是要折磨他们,严刑逼供啊!
“你……你们做什么?护国山庄不是行事光明磊落么?怎么也学起了严刑拷打这种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手段?!”花似玉紧紧抱着苏山傲,她怕受刑,更怕苏山傲受刑。
“花似玉,你怕什么?你们当初给我下毒,害得我深受天阴蝎毒的折磨将近两年,每天疼痛难忍,生不如死,这全都拜你们所赐!”
欧阳昊文切齿痛恨,他从前对苏山傲掏心掏肺,把他当做好兄弟,换来的却是痛彻心扉的背叛,哪怕他们受皮肉之苦,也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狱卒把花似玉和苏山傲强行押往了刑房,这俩人不停地挣扎着,苏山傲拧着身子,不停地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欧阳昊文一把提起了苏山傲的衣领,把他重重扔在了地上,怒道:“想死?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狱卒把苏山傲绑在了十字木架上,他瞪大了眼,眼里满布血丝,“你……你们做什么?!”
“哼!当然是让你还债!”欧阳昊文话音一落,扬起了手中的长鞭,“啪!”地一声,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苏山傲的身上。
“啊!”苏山傲惨叫一声,鞭子落下,抽得苏山傲的脸都溢出了血。
“山傲!山傲!”花似玉扑在了苏山傲身上,紧紧抱着他,想替他挡住了欧阳昊文手中落下的鞭子。
盛清风强行把花似玉拉开,狱卒押着她,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何受刑。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当年欧阳昊文中毒时,他的爹娘一度哭得晕厥,
“花似玉,凡事有因必有果,这一切都是你和苏山傲自作自受!”
常言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当年欧阳昊文和他爹娘所受的痛苦,这回一定要让花似玉和苏山傲来体会体会。
欧阳昊文把对苏山傲的愤恨都集中在了鞭子上,力道之大,凡是鞭子落下之处,都被抽出了一道道血痕,打得苏山傲皮开肉绽。
“啊!啊!”牢房里回荡着苏山傲的惨叫声,这一声声痛不欲生的惨叫令花似玉心如刀绞。
一旁的铁盆里放着一堆烧红的碳,盛清风把铁烙放在进了燃着火光的碳里。没一会儿,铁烙被碳火烧红,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盛清风把被冒着烟的铁烙拿了起来,沉着脸走向了苏山傲。
花似玉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望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铁烙,若烙在苏山傲身上,这得疼死他啊!
“不要!不要!盛清风!我求求你,手下留情啊!”花似玉奋力挣脱了狱卒的束缚,狼狈地跪在了盛清风面前扯着他的衣裳,哀求道:“盛清风,不要这样对山傲,我求求你!”
花似玉苦苦哀求,让人看了甚是可怜,但忆起她从前的所作所为,盛清风是一丁点儿怜惜之心都没有,他一把推开了抱住他大腿的花似玉,冷冷道:“花似玉,若你不想让苏山傲受皮肉之苦,就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花似玉只求盛清风不要折磨苏山傲,她点头如捣蒜,“我说,我说……求你不要伤害山傲。”
“别……别让他们得逞了!要死就死吧!谁怕谁啊!来啊,欧阳昊文,杀了我啊!哈哈哈!”苏山傲豁出去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又何必服软。冷风绝抚养了他二十多年,他不忍出卖冷风绝。
“苏山傲,这可是你自找的!”欧阳昊文直接拿过了盛清风手上那根被烧红的铁烙,眼看铁烙就要烙在苏山傲身上的鞭伤上,花似玉毫不犹豫地拦在了苏山傲面前。
她红着眼睛连连哀求:“不要啊!不要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欧阳昊文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扔下手中的铁烙,道:“好,那你老实交代,黑风教在哪里?冷风绝到底为何人效劳?!”
花似玉抽泣着,她吸了吸鼻子,摇头哽咽道:“我只知道冷风绝和玄武门前门主杜衡都是黑风教的人,但是我从来都没见过黑风教的教主。”
“我和清风曾跟踪过你手下的那些男人,他们把乞丐带到了佰越城荷花山上,黑风教是不是就在荷花山?!”倘若花似玉不肯说实话,欧阳昊文不介意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手下的那些男人,他们都是冷风绝派给我的,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黑风教,只是听冷风绝说过,黑风教就在荷花山上,你们不信,可以带人去找呀!”
花似玉胡乱擦了擦泪,生怕欧阳昊文不相信她说的话,她举起了手,发誓道:“欧阳昊文,我发誓句句属实,我真的不知道黑风教在哪里,我只知道,冷风绝和杜衡曾私下培养暗卫,还知道……黑风教好像……好像在四处寻找无家可归的痴傻乞丐来试药。”
独孤少白和欧阳昊文面面相觑,二人一齐看向了苏山傲。花似玉担心他们又想对苏山傲施刑,立马死死护住了他。
“冷风绝行事缜密,我和山傲都不知道黑风教在哪儿!”
独孤少白黯眸一沉,冷言问:“好,那子书闻是什么人?”
为了不让苏山傲再受皮肉之苦,花似玉也不敢耍花招,只好如实招来:“他是百花城春晚楼的老板,擅长易容,大半个月前,为了从江南城地牢把山傲劫出来,冷风绝特地找了子书闻帮忙。”
子书闻武功高强,擅长易容,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青楼老板。
“花似玉,若你有半句假话,我们不会杀你,但会让你亲眼看见苏山傲被五.马.分.尸。”欧阳昊文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五.马.分.尸”几个字,他并非吓唬花似玉,若她不老实,他定会说到做到!
“我和山傲现在都是砧板上的肉,岂敢说半句假话?子书闻是冷风绝请来的,据我所知,他就是一个青楼老板而已。”花似玉急忙解释道,人又不是她寻来的,她哪里会知道子书闻的真实身份。
独孤少白睨了苏山傲一眼,此时的他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他现在还不能死。
独孤少白挥了挥手,示意狱卒把他给带走。
“山傲!山傲!”花似玉想跟上去,怎知她刚迈出两步,就被狱卒给擒住了身子。
片刻之后,花似玉被带到了另外一间牢房,她的隔壁,便是关押如烟的牢房。
花似玉头发散乱,满脸泪痕,没了先前的光鲜亮丽,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个狼狈的阶下囚。
如烟听见隔壁牢房有动静,又有新囚犯被送了进来,她侧过头往身侧的牢房看了一眼。
花似玉一边抽泣一边爬起了身子,正巧不巧,她一抬眼,就对上了如烟那双清丽的眸子。
花似玉看见了如烟的脸,一时间震惊不已。她们的牢房只隔了一层木栏,花似玉缓缓走到了木栏前,双手攀在了围栏上,拧着眉问道:“你是……如烟?你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
花似玉虽与如烟不熟悉,但从前也见过她,听说她是桃源镇春香楼的老鸨,也是冷风绝手下的女暗卫。
在两个多月前,她曾听到过如烟的死讯,可如今她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烟面无波澜,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并不打算理会花似玉。她知道,花似玉曾是冷风绝的老相好,她们是情敌。
见到如烟不仅无视自己的存在,还装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花似玉扯着嘴角,冷哼一声,讥讽道:“哼!不就是给冷风绝暖床的么,装什么清高。”
听闻此话,如烟不恼不怒,她勾唇轻笑,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我再不济也只给冷堂主一人暖床,哪像你,阅人无数,浪荡成性。”
对于花似玉的风流史,如烟早有耳闻,早在冷风绝身边时,就曾听过有关花似玉的流言蜚语。
“你!”花似玉被如烟怼得一时语噻,这个臭女人,不过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老鸨,竟然也敢嘲讽她?她们本就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花似玉正想骂回去,余光瞥见了牢房外的独孤少白,见他来了,花似玉也老实了些。
独孤少白踏入了牢房,开门见山道:“花似玉,你和冷风绝是如何服下还童丹的?”
花似玉战战兢兢答道:“冷风绝手上有神药坊的《制毒宝鉴》,六年前,他命杜衡按照《制毒宝鉴》上的方法炼成了还童丹,服用之后就年轻了二十多岁,效果显著,所以我也问他要了一粒。”
“制毒宝鉴?”独孤少白思索片刻,他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从毒虫谷带回来了一本《制毒宝鉴》,可皇甫弘毅说过,《制毒宝鉴》只记载毒药的炼制方法,并不会记载其他解毒类丹药的炼制方法,还童丹并非毒药,所以,当时在毒虫谷发现的《制毒宝鉴》应当是假的。(未完待续)
第169章 茅塞顿开
欧阳昊文所中的天阴蝎毒,应当也是按照这本《制毒宝鉴》的制毒方法研制,这么看来,上面记载了各种真与假的制毒方法。
“冷风绝是如何得到《制毒宝鉴》的?”独孤少白继续问道。
花似玉:“他说是黑风教教主给他的,你们把冷风绝抓来审问不就知道了吗?何必来问我呢?冷风绝小心谨慎,所以他有许多私事都不会与我交代。”
花似玉说得不错,冷风绝行事缜密,不会轻易相信身边的人,也定不会让亲信抓到不利于自己的把柄。
“少白。”皇甫弘毅的声音回响在牢房里,独孤少白回过头,望见了他手上的信。
“是东方门主捎来的信件?”独孤少白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这些都是陈百升和高富贵招供的罪状。
独孤少白眉间一皱,信上写着,一个多月前,在陈百升的生辰宴上,冷风绝赠予了陈百升一块北里蓝玉当做贿赂,随后又拿他和高富贵贪污的证据威胁他,让他在秋猎上设计伤害皇子。如此一来,江建柏就会背上一个护主不周的罪名。
秋猎日上,陈百升在皇子乘坐的马车上动了手脚,让马儿吸入了狂躁粉,发狂的马儿飞奔疾驰,皇妃和皇子坐在马车里,必定会受伤。
随后,陈百升又把狂躁粉放进了江建柏随行携带的包袱里,搜查的侍卫,便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江建柏,以此来陷害、嫁祸他。
江建柏曾查封过冷风绝在江南城开设的远富赌坊,这无疑是断了冷风绝的一条财路,冷风绝怀恨在心所以对陈百升威逼利诱,借他的手来陷害江建柏。
独孤少白茅塞顿开,秋猎日埋伏在树林里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刺客,应当就是冷风绝的手下。
可他们当日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也不知那具男尸是不是冷风绝派来的刺客,如若真是冷风绝派来的人,那他又为何会丧命于树林?
皇甫弘毅:“任陈百升如何狡辩,都抵不过牢里的酷刑,用刑之后,他把一切都招了,只不过,在高富贵家里发现的那几箱金银珠宝并非陈百升贪污而来,但高富贵却一口咬定是陈百升的。”
皇甫弘毅微微拂手,一幅画像摊在了花似玉面前,“花似玉,这个叫容卫的男人,可是你的手下?”
半个月前,皇甫弘毅初到佰越城荷花镇,遇见了花似玉一群人,这画像上的男人跟在花似玉身侧,由此可见,这个男人是花似玉的手下。
陈百升和高富贵同流合污,高富贵的官职比陈百升低,又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所以高富贵也不敢贸然拒绝容卫的要求,再加上金钱的诱惑,所以高富贵当时也未曾多想,以为容卫真的是陈百升的手下,成功被他给骗了。
“与其说他是我的手下,不如说是冷风绝的手下,容卫他怎么了?”花似玉一脸茫然,看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容卫伪装成陈百升的手下,往高富贵的家里放了几箱子金银珠宝。
“既然你不知道容卫做了什么,那想必这一切都是冷风绝指使的了。”皇甫弘毅卷好画像,凛若冰霜的目光直逼花似玉。
“陈百升找过潘慧娘,企图买凶杀害冷风绝,但最后并没有杀手刺杀冷风绝。本王怀疑潘慧娘找的杀手就是秦正,这秦正可是黑风教的人?又或者,他是冷风绝的手下?”
花似玉如今沦为阶下囚,为了不让自己和苏山傲受皮肉之苦,面对皇甫弘毅和独孤少白的质问,她还是选择如实回答为妙。
“秦正确实效忠冷风绝,他是黑风教的杀手,黑风教培养了一群杀手,专门做人命买卖。”
独孤少白问道:“二十天前的秋猎日上,冷风绝是不是派了黑风教的杀手去清城山?”
花似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当日秦正也去了。”
“那批杀手有几人?他们当日可有伤亡?”独孤少白继续追问。
花似玉思索片刻,答道:“去了两三个人吧,没有伤亡。”
没有伤亡?独孤少白陷入沉思,那具在林子里发现的男尸,不是冷风绝派来的刺客,那会是谁?他到底是被何人所杀?
还有一些谜团,暂未能解。
皇甫弘毅:“两年前,百里随缘传位给欧阳昊文,冷风绝为了谋权夺势,不惜陷害欧阳昊文和盛清风,我们手上已经收集了这么多证据,是时候把冷风绝的暗势力连根拔起了。”
话虽这么说,可独孤少白心中却隐隐不安,总觉得狡猾谨慎的冷风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们绳之以法。
“大哥,弘毅。”上官羽棠神色焦急,急匆匆地走来,“冷风绝进宫见皇上了。”
独孤少白和皇甫弘毅面面相觑,冷风绝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果然按捺不住开始主动出击了。
三人离开地牢后,如烟唇角轻勾,清丽的眸子睨了花似玉一眼,嗤笑一声,眼里透着些许鄙夷。
这声嗤笑把花似玉惹得愠怒,她这般瞧不起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看什么看啊?阴阳怪气。”花似玉翻了个白眼,直接坐在了牢里的炕上,懒得搭理如烟。
如烟轻哼一声,讥诮道:“真替冷堂主感到不值,没想到养了你这个白眼狼,随便被护国山庄审问两句,就全盘托出。”
如烟在护国山庄这两个月来,心态不稳,甚至患了疯病,任护国山庄的人如何审问,她都一问三不知。
最开始时,如烟一心想寻死,后来,她觉得活在地牢里也挺好的。兴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冷风绝也会被抓进来,至少她还有与他见面的机会……
“哈哈哈……”花似玉忍俊不禁,嘲笑如烟太天真,“如烟,你不仅傻,而且还傻透了!冷风绝只把你我当成棋子,你以为他会对你心存半点儿怜惜?当时你跳河后,山傲断了你全身的筋脉,以防你没有死透,这些都是冷风绝默许的,你以为他稀罕你呢?”
花似玉的话字字诛心,如烟又岂会不知冷风绝的为人,她当时义无反顾的跳河自尽,便是为了不给冷风绝带来麻烦。
如烟心知肚明,若自己被护国山庄抓到了把柄,冷风绝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断了护国山庄的线索。
纵然冷风绝冷血无情,但如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爱冷风绝,她愿意为他去死。
“花似玉,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爱?”花似玉嗤之以鼻,连连摇头,这如烟已经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如烟,你醒醒吧,你懂爱又有何用?冷风绝爱你吗?冷风绝他这一辈子,只会爱他自己!他身边所有的人,对他而言,都是一堆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当年,冷风绝痴迷武功,沉迷江湖权势,所以常年离家在外。饥渴难耐的花似玉忍受不住寂寞,才会四处偷情。
在如烟眼里,花似玉就是一个浪荡成性的肤浅女人,她只渴望皮肉之欢,哪里能体会得到无私的爱。
“对牛弹琴。”如烟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再与她争辩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怎知花似玉不善罢甘休,硬要和如烟争个输赢,“如烟,你还不知道吧?我可不是冷风绝的老相好,我是冷风绝明媒正娶的妻子!若他真的在乎你,他有和你说过这些事情吗?”
如烟秀眉紧蹙,花似玉怎么可能是冷风绝的妻子?她跟在冷风绝身边这几年来,从未听说过花似玉和冷风绝是夫妻关系。
“花似玉,你在做梦吧?”显然,如烟并不相信花似玉说的话。
“哈哈哈……我在做梦?”花似玉走到木栏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如烟,嗤笑道:“如烟,不妨告诉你,冷风绝的实际年龄已有五十,而我的实际年龄已有四十五,我和他都在六年前服下了还童丹,所以年轻了二十岁,怎么?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花似玉语气傲慢,像在向如烟炫耀,冷风绝和她的秘密,只有他俩知道。
一听此话,如烟满脸惊愕,她轻斥道:“一派胡言!”
冷风绝看起来年纪不过三十岁,又岂会是五十岁的人?花似玉胡乱编造,不就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和冷风绝的暧昧关系吗?
如烟满腹狐疑,不愿相信花似玉的话。花似玉继续说道:“如烟,你肯定也不知道,苏山傲是我和冷风绝的儿子吧?”
“什么?!”如烟大吃一惊,花似玉这番话令她震惊不已,苏山傲居然……居然是冷风绝和花似玉的儿子?
如烟秀眉紧皱,冷风绝行事缜密沉稳,擅长借刀杀人,能把人玩弄于鼓掌间,聪明机智。
而苏山傲却与冷风绝截然相反,时常仗着冷风绝的势力欺压百姓、调戏少女,甚至犯了诸多错误,冷风绝都从未惩罚过他。
如烟曾不明白为何冷风绝会把苏山傲这种嚣张狂妄的人留在身边,他一次次的包容苏山傲,并非苏山傲是他的心腹,而是……而是他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170章 负荆请罪
不管如烟相不相信,事实皆如此,花似玉继续说道:“护国山庄的人拿苏山傲威胁我,若我不老实交代,他们就会对山傲用刑,我心疼儿子,所以都全盘托出。”
如烟心存疑惑,若花似玉真的是苏山傲的娘,那她怎么不陪伴在冷风绝父子身边?
“你是苏山傲的娘?那怎么从前都未见你关心过苏山傲?”
“我……”如烟突如其来的质问,令花似玉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她说自己忙着去勾引男人,所以没时间关心苏山傲吗?
不用花似玉如实招来,如烟也隐隐猜中了这些年花似玉不陪伴在冷风绝父子身边的原因。
如烟秀眉一挑,轻蔑道:“我知道了,是忙着勾引男人,没时间顾家吧?”
“要你来管?”花似玉狠狠刮了如烟一眼,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
花似玉停止了争论,如烟也不再多言。她静静坐在炕上,清丽的眸子里泛着涟漪,瞬间给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下,如烟心里隐隐作痛,冷风绝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没想到,她的爱还未发芽,就瞬间化为了泡影。冷风绝有妻有子,他的儿子还与自己一般大,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那个男人,竟然……竟然一直在伪装,一直在欺骗她。
……
皇宫,御书房
一席明黄龙袍的皇甫英明端坐在木案前,正襟危坐、威风凛凛,一对锐利深邃的眸子正全神贯注地审阅冷风绝呈上来的奏折。
今夜,冷风绝说有要是禀告皇上,一踏入御书房便呈上了苏山傲、花似玉、陈百升和高富贵的罪状。
皇甫神武和三大护法也在御书房里,四周雅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只想静静看着冷风绝到底还能玩什么把戏。
冷风绝进宫,绝对不是来送死的,他一定找到了脱身之策,护国山庄早已把那些与他勾结在一起的同党关押地牢,这一回,就看冷风绝还如何狡辩。
越往下看,皇甫神武的深色便越沉重,一对剑眉也拧成了结。
“啪!”皇甫英明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怒道:“冷风绝!你的手下作恶多端,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庇护?!”
怒斥声一落,只听“扑通!”一声,冷风绝跪在了皇甫英明身前,他俯首而跪,对皇甫英明磕了三个头。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冷风绝身上,静静等着他的回应,而他接下来的话,却令人乍舌。
冷风绝拱手道:“皇上,臣有罪,臣贿赂北阳城城主陈百升,臣纵容属下作恶多端,臣心中愧疚不已,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朝,今日臣来皇宫,就是为了向皇上负荆请罪!”
三大护法面面相觑,冷风绝说的话出人意料,他并非来推脱罪名,而是前来负荆请罪的。
若冷风绝罪名成立,他必难逃死刑,狡猾奸诈如他,又岂会心甘情愿的来负荆请罪?这其中肯定有诈!
皇甫神武呈上了几封书信,拱手道:“启禀皇上,三大护法已经把苏山傲、花似玉、陈百升和高富贵收押地牢,这些,便是三大护法寻到的冷风绝的罪证。”
皇甫英明接过了冷风绝的罪状,仔细审阅一番。片刻之后,皇甫英明面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啪!”皇甫英明赫然而怒,重重地把皇甫神武呈上的信一把拍在了木案上。
“冷风绝!你为了谋权篡位,不惜陷害同门,差点儿害死真正的白虎堂堂主。这还不算,你连朕的孩儿都不放过!你简直罪无可恕!”
冷风绝为了陷害江建柏,不惜在秋猎当日命令刺客埋伏在树林里,借机射伤皇甫邵延和皇甫邵宸。
冷风绝把权势利益看得比别人的命还重要,皇甫英明不曾想过,道貌岸然的冷风绝心肠竟如此歹毒。
“皇上,草民自知所作的一切都天理难容,草民今日来,不敢奢望皇上能宽恕草民,哪怕是死,都洗不清草民的罪孽。”
冷风绝语气诚恳,颇有负荆请罪的风范。他把白虎堂堂主的官印呈给了皇上,他此刻不再自称“臣”,而自称“草民”,冷风绝即将沦为阶下囚,这白虎堂堂主的职位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好。”皇甫英明神色愠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声道:“不用你交代,朕也会如你所愿,神武,把这罪臣押下去,再好好审问他有没有隐瞒其他罪行,半个月后,斩首示众!”
“是,皇上。”皇甫神武应声领命。
蓦地,皇甫神武出手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冷风绝的穴道,他猛地掐住了冷风绝的脖子,另一只手运气一掌拍在了冷风绝的胸口上。
“噗!”冷风绝呕出了一口血,身上像插满了利刃一样,钻心之疼席卷全身。
冷风绝强忍着体内经脉断裂的疼痛,狠狠刮了皇甫神武一眼,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在皇上面前演戏,所以才当众将他的经脉震断,让他无法动武。
皇甫神武一掌击断了冷风绝全身的经脉,若无人替他医治,他的下半辈子都无法动武。
以防眼前的冷风绝是假冒的,皇甫神武还特地检查了他是否戴了人皮面具,过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眼前的冷风绝并非易容。
冷风绝讥诮一笑,阴阳怪气说:“三王爷,您倒是谨慎。”
“那是自然,面对狡猾凶猛的豺狼虎豹,又岂能掉以轻心?”皇甫神武轻启薄唇,冷风绝诡计多端,他在皇上面前负荆请罪,这未免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至于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还不得而知。
……
皇甫神武一行人把冷风绝押往了护国山庄地牢,苏山傲狼狈地趴在牢房里的炕上,见有人来了,他吃力地抬起了头,看清了门外经过的人。
“堂……堂主……”
苏山傲微弱的声音传入了冷风绝的耳,他余光一瞥,见到了狼狈不堪的苏山傲,他眸色一黯,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纵使他再如何不堪,也是他的儿子。
看见儿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趴在炕上,冷风绝的心脏有那么一刻稍稍紧缩,不禁心疼起来。
冷风绝经过了如烟的牢房,正巧不巧,二人四目相对,皆为震惊不已。
如烟难以置信地瞪圆了杏眼,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居然“梦想成真”了,冷风绝真的被押入了地牢,还被关押在她对面的牢房!
而冷风绝震惊的是,如烟不仅没有死,还被护国山庄的人救了回来。如烟知道黑风教的秘密,也不知她有没有把秘密透露给护国山庄的人。
一想到这里,方才对苏山傲心生的一丝怜惜,也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苏山傲行事马虎,办事不利,他杀不了欧阳昊文和盛清风,就连如烟也被护国山庄救了回来!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皇甫神武对身后的沈靖凯吩咐道:“沈统领,务必要好好把守在地牢前。”
这地牢虽是铜墙铁壁,但冷风绝也未必不生越狱之心。他认识的奇人异士颇多,哪怕有人助他遁地而逃,这也并非不可能。
“是!”沈靖凯声音洪亮,应得铿锵有力。
“世事难料,没想到,我居然会沦为你的阶下囚。”冷风绝被关入地牢,隔着铁栏,他毫不畏惧地与皇甫神武四目相对,不卑不亢,根本不像阶下囚。
皇甫神武断了冷风绝的经脉,但他的身子本身就强健硬朗,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恢复了神采奕奕。
皇甫神武勾唇轻笑,“冷风绝,恕本王难以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沦为阶下囚。”
冷风绝哼笑一声,别的犯人被押入地牢,大多是大喊大闹不死心,要么就是已经死心整日死气沉沉,而冷风绝却若无其事,只像换了个地方与皇甫神武拌嘴一样。
“皇甫神武,我作恶多端,如今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弥补。”冷风绝刚毅的面庞扬起一抹戏谑之色,语气轻佻,像在逗人玩儿似的。
“冷风绝,纵使你再神通广大,本王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绳之以法。”皇甫神武岂会看不出冷风绝眼底的戏谑,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发落。
“王爷别想太多,草民定当老老实实的在牢里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冷风绝对皇甫神武弯身拱手,俯首作揖,一副诚恳的样子。
皇甫神武不再多言,吩咐了沈靖凯几句便离开了大牢。面对冷风绝这种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人,多说无益,只能见机行事。
冷风绝盘腿端坐在炕上,背脊挺直,闭目养神。
而牢房对面的如烟,双手攀在铁栏上,眼里毫无遮拦的流露出了仰慕之情,纵使冷风绝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可她的视线总是会忍不住想要黏在冷风绝身上。
含情脉脉的如烟,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花似玉倒比如烟淡定得多,在她眼里,如烟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花痴,“任你如何深情款款,你喜欢男人终究是别人的相公。”
花似玉呛了如烟一句,如烟顿时面染愠怒,她瞪着花似玉,没声好气地说:“我喜欢谁管你什么事?”
“你窥视我相公,我还不能管啊?”花似玉理直气壮地怼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71章 黑风之谜
“吵吵吵,吵什么?!”沈靖凯呵斥一声,如烟和花似玉二人纷纷不服的瞪了对方一眼,便也安静了下来。
静坐在牢房里的冷风唇角轻勾,深邃的眼眸缓缓睁开,视线随即也落在了把守在门外的沈靖凯身上。
“沈大人,别来无恙。”
幽森冷魅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这声问候略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沈靖凯也不会天真到冷风绝是在向自己示好,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不劳阁下费心。”
“啧啧啧……”冷风绝剑眉一挑,向沈靖凯投去了一束戏谑的目光,“沈大人,何必自欺欺人,一个大男人,整日对一个女人俯首臣称,这日子能好到哪儿去?”
冷风绝说话阴阳怪气,无非是在嘲笑沈靖凯的职位比上官羽棠的低,整日对上官羽棠俯首称臣。
冷风绝的话直戳沈靖凯痛处,惹得沈靖凯面色深沉了几分,不悦道:“冷风绝,你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我再如何,也好过你如今沦为阶下囚!”
沈靖凯最讨厌别人触及他的痛处,冷风绝故意嘲讽,让沈靖凯忍无可忍,所以说话的语气也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就当做以牙还牙了。
“哈哈哈……”冷风绝嗤之以鼻,他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就让沈靖凯恼羞成怒了,“沈大人,何必气急败坏,毕竟,在下说的也都是事实。”
“你!”
冷风绝此话一出,沈靖凯更加艴然不悦,狠狠瞪着牢里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
“沈大人,消消气,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替你不值而已。”冷风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下只是认为,你做御龙护卫统领未免太可惜了……”
“够了!”沈靖凯怒斥一声,牢里不仅有其他囚犯,还有把守的侍卫,冷风绝口无遮拦,再让他胡说下去,定会给自己招来是非。
“我的事情无需你来操心!”
“沈大人。”上官羽棠一进地牢便听见了沈靖凯的怒呵声,也不知他与冷风绝在为何事争执。
沈靖凯还在气头上,这会儿见到上官羽棠也没露出几分好脸色,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上官羽棠早已习惯了沈靖凯的冷漠无视,只是沈靖凯这会儿脸色不太好,像在生闷气。
“沈大人,你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守。”
“嗯。”沈靖凯敷衍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牢。
牢房里,冷风绝邪魅的脸庞覆上了一抹险色,望着身携怒风离去的沈靖凯,他心中有了几分得意。
没过一会儿,牢房里响起了繁重的脚步声,一群侍卫走了过来,他们打开牢门把如烟押出了牢房。
如烟不急不躁,不哭不闹,安静的配合他们,反正她在护国山庄这两个月以来,已经被押走审问了很多次,如同家常便饭,早已见怪不怪了。
冷风绝剑眉一皱,冷眼望着被押走的如烟,若她透露出了黑风教的线索,那势必会给黑风教带来麻烦。
如烟清眸一抬,对上了冷风绝那双阴郁的眸子,如烟的心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般,这般狠戾残虐的眼神,宛如利剑刺入心房。
如烟止不住心中的失落,没想到她爱的男人,今日再见,没有重逢的愉悦,只有冷漠无情。
冷风绝看她的眼神,如同审视叛徒,而如烟这两个多月来咬紧牙关,什么也没透露给护国山庄,她并没有出卖冷风绝,为何……为何冷风绝还要向她投来这般令她心碎的眼神……
如烟被侍卫们押往了皇甫神武的书房,皇甫弘毅和独孤少白也早已侯在书房里。
三个气势浑然的男人注视着如烟,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如烟这是第一次见皇甫神武,没想到正如传言中所说,皇甫神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者之势,仿佛他才是天下间的王者,高高在上,俯视世间的一切。
如烟的心跳骤然加速起来,手心都捏出了冷汗,纵使她以前也杀过人,但从未有今夜这般紧张。
“你就是如烟?”皇甫神武语气淡然,没有丝毫温度,如烟怔怔地点了点头。
“冷风绝作恶多端,证据确凿,如今被关押在我护国山庄的地牢,你还要包庇他吗?”皇甫神武目光似剑,凛冽的目光直逼如烟,压得如烟都差点儿喘不上气来。
如烟双手紧紧捏着拳,手心里的冷汗一阵阵的冒出来,她眼神飘忽不定,并未答话。
皇甫神武不紧不慢,继续说道:“当初你从鬼门关前走过一回,是少白把你领了回来,把你送往地狱的是冷风绝,救你一命的是护国山庄,你一言不语,难道还对那个男人心存幻想?”
皇甫神武虽是第一次接触如烟,但也从独孤少白一行人口中得知,花似玉是冷风绝的妻子,进了地牢后便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如实招来。
而如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咬紧牙关,对冷风绝行的恶事只字不提,由此推断,如烟对冷风绝心生了男女之情,所以才想包庇他。
如烟轻咬朱唇,皇甫神武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确实对冷风绝心存幻想,对一个人的爱,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见如烟继续保持沉默,独孤少白道:“如烟,想必你也知道了,花似玉是冷风绝的妻子,而且他们都服下了还童丹,实际年龄都比你大二十多岁,倘若冷风绝心中真的有你,他又岂会对你隐瞒这么多?”
“两个多月前,苏山傲断了你全身的筋脉,你命悬一线,是少白和羽棠救了你,难道,你如今还天真的以为,冷风绝他在乎你?”
皇甫弘毅也忍不住出言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谁都能看得出冷风绝只把如烟当成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待她毫无利用价值时,可以随意践踏、碾碎,他不信如烟不知醒悟,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独孤少白和皇甫弘毅的话字字诛心,不经意间,如烟的眸子里泛起了水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顷刻之间,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掉。
那一抹狠戾绝情的眼神,那一瞬间对她心生的杀意,从前的欺骗与利用,如烟哭得肝肠寸断,她早就应该醒悟,冷风绝这辈子都不会对她存有一丝怜爱之心。
如烟伤心欲绝的哭声响彻整间书房,心里的委屈化为眼泪滴流而下,没有人出言阻止她,也没有人安慰她,任由她独自一人发泄心中的委屈。
一炷香时间后,如烟抽泣着,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这二十多年来,这一晚是她最心碎、最狼狈的时刻,曾经的她杀人不眨眼,如今的她却被心爱之人所伤。
独孤少白走到如烟身前,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如烟,冷风绝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
独孤少白一言击中了如烟的心,伤心之余,如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接过帕子把眼泪擦净了些。
“好……我告诉你们。”如烟不再替冷风绝死守秘密,她决定要为自己活一回。
“我是冷风绝手下的女暗卫,在大半年前,江南城城主封了冷风绝一间赌坊,所以,三个月前,冷风绝计划劫赈灾军饷,企图栽赃嫁祸给江建柏,嫁祸之后,他再以搜查的名义,把这几箱子军饷找出来,以此在皇上面前邀功。”
“不过,他的计划被你们护国山庄所破,桃源镇的王丙权兄弟,也只是冷风绝手下的倒霉棋子而已。”
一提到王丙权,独孤少白忽然想到了他的死因,“当初王丙权也是被你们杀死的?”
如烟摇了摇头,道:“在偷运军饷的那天晚上,本来我想杀了王丙权,但当晚他不是被你们救走了么?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依然收到了他的死讯。”
独孤少白陷入了沉思,王丙权死于体内蛊毒发作,既然他不是被如烟杀害,又是被谁所杀?他的死,还未真相大白。
皇甫弘毅:“玄武门前门主杜衡和冷风绝用活人试药一事你可知晓?他们和黑风教有什么关系?”
如烟:“黑风教教主是冷风绝和杜衡的师父,他曾下令让杜衡和冷风绝寻人试药,因为他想炼成《制毒宝鉴》里的所有毒药。”
“黑风教教主很神秘,我跟在冷风绝身边几年,都不知道黑风教教主的名讳,只是曾听说,黑风教教主满头银发,时常戴一个骷髅头面具示人。”
皇甫弘毅继续问:“那你可知黑风教地处何处?”
如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曾听冷风绝说过,黑风教并非固定帮派,教内只有几十人,他们通常分散各地,极少聚集在一起,哪怕是冷风绝手下的那些暗卫,大部分也是冷风绝私自训练而已,那些暗卫可能连黑风教的名号都未曾听过。”
“可是,有人曾在佰越城荷花山发现了黑风教的线索,这又作何解释?”独孤少白疑惑道,既然黑风教没有固定之址,那又为何会把流浪乞丐带去荷花山?
如烟答道:“那只是障眼法,黑风教教主擅长机关暗器、奇门遁甲,莲花山的半山腰处,有一棵百年榕树,机关藏在榕树树根,习武之人用内力便可以轻松启动机关,启动机关后,暗藏在山里的密道也会随之打开。”
“我和冷风绝曾去过一次,不过,我并未入其密道,所以,剩下的都要靠你们自行查探了。”(未完待续)
第172章 嚣张跋扈
翌日
帝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告示,白虎堂堂主冷风绝作恶多端、私训暗卫企图谋反、行贿朝廷官员、陷害皇子和同门,多罪并罚,即日起革除冷风绝堂主职位,于半个月后斩首示众。
不少百姓都围在街道边对着告示议论纷纷,昔日风光凛凛的冷风绝如今沦为了阶下囚,踏错一步都可能会坠入万丈深渊,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李神龙挎着菜篮子走到了人群间,听说,昨夜冷风绝主动进宫负荆请罪,皇上当即定罪,下令半个月后将冷风绝斩首示众。
李神龙半信半疑,诡计多端的冷风绝怎会轻易妥协认命。但他的人现在就被关押在护国山庄的地牢,那里守卫严密,高手云集,任他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正义虽会迟到,但终究还是会来。
“踢踏踢踏……”
街道远处传来马车疾驰的声音,街道不宽,路上都是人来人往的人,疾驰的马车随时都会撞到街上的百姓。
“闪开!统统闪开!”驾马的车夫扬鞭而下,一边驾马一边大声喊,让行人给马车腾出一条道。
路上的人们皆被马儿吓得不轻,百姓们四处逃窜,霎时间,街道上都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杵在路中间,她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在街上缓缓前行。她手脚不利嗦,无法灵活躲开疾驰的马儿。
“吁——”马儿仰天长嘶,扬起了前蹄,眼看双蹄就要踏在老奶奶的身上。“
啊!”老奶奶惊叫一声,她双目一闭,根本不敢想象即将到来的危险。
“咻——”李神龙身形一闪,他扔下了手中的菜篮子一把抱住了老奶奶。他宛如一道疾风,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把老奶奶安全带到了路边。
“哎……小公子,谢谢你啊、谢谢你啊。”老奶奶站稳后,连连对李神龙道谢。
马车停在路中央,车夫阿铭怒火冲天地翻身而下,气势汹汹地走到老奶奶面前,大声斥责:“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竟敢挡我们上官府的马车,你不要命了?!”阿铭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李神龙看不过眼,心想世上岂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人群聚集的地方骑马就算了,这速度还这么快,倘若撞伤了人,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喂喂喂,你嚣张什么呢?这路是你修的吗?没看见大街上这么多人啊?骑马骑得这么快,撞伤了人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哟呵?”阿铭蹬鼻子上眼,撸起袖子作势要教训李神龙,“哪儿来的臭混混,竟敢对我们上官府的人指点江山?别说在街上骑马疾驰,就是骑马踏平你家!你都给我憋着!”
李神龙眸色一沉,面无表情地盯着阿铭,衣袖下的手早已捏紧了拳,若眼前这个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臭小子不知悔改,李神龙很乐意替他爹娘教训教训儿子。
“快向老奶奶道歉!”李神龙大声吼道,气势比阿铭都要高了一筹。
“道歉?哈哈哈……”阿铭嗤之以鼻,他可是上官少爷身边的大红人,岂会向一个普通小百姓低头。
“来来来,你跪下来求我,我就道歉,不然,你就……哎哟!”
李神龙没给阿铭说完话的机会,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阿铭吃疼地捂着鼻子,往后踉跄了几步。
阿铭摸了摸鼻子,手里一阵湿润感,眼前的臭混混竟然把他给锤出鼻血了。
阿铭狠狠瞪着李神龙,没想到他居然敢出手打上官府的人,“你……你这个臭混混,你……你等着,我们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李神龙冷哼一声,面对阿铭的威胁,他毫无畏惧:“好啊,放马过来吧。”
他话音一落,四周罡风骤起,一抹白影从马车里纵身而出,一记强有力的掌风袭向了李神龙。
李神龙身子一斜,灵活躲开了上官原轩劈来的一掌。
上官原轩风度翩翩地落在地上,手中的折扇一开,戏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上官原轩剑眉一挑,瞥见了街边洒落的菜篮子,讥诮一笑道:“没想到一个多月不见,你从赌坊打手改行成了买菜大哥?”
李神龙唇角一勾,面对上官原轩的嘲讽,他表示毫无所谓,“我说那马儿怎会在街上横冲乱撞,原来是它的主子有眼无珠啊。”
上官原轩被李神龙呛了一句,瞬间脸色一变,“你这个臭混混,胆敢冒犯本公子?!”
“上官少爷,我冤枉啊!你让大伙儿来评评理,你的马车跑得这么快,险些伤人,难道你爹没有教你礼让行人吗?!”李神龙大声质问,有他这般毫无畏惧的气势撑腰,周围的百姓也壮着胆子开始指责上官原轩。
“就是啊,哪儿有人在街上骑马骑得这么快的呢?”
“哎,你有所不知啊,这位上官少爷是丞相家的二公子,人家有丞相撑腰,天不怕地不怕。”
上官原轩听见百姓们把矛头都指向了他,还搬出了他爹的官职,把他数落成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上官原轩脸色铁青,都怪李神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混混,才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李神龙!本少爷的事轮得到你插嘴?你算哪根葱啊?!”上官原轩气急败坏,二话不说,一掌袭向了李神龙。
李神龙出手应战,掌风凌厉,谁也不让谁,地上的尘灰被掌风卷起,四周的百姓们被吓得一哄而散。
二人从街头斗到街尾,谁也没争出个胜负。上官原轩眉间紧蹙,不过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李神龙的武功就比之前高了一筹。
情急之下,上官原轩急中生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随身携带的暗器袋里掏出了一枚银针。
银针在耀眼的阳光下闪过了一道锋芒,强光刺中了李神龙的眼,这一次,李神龙不会再中他的暗器。
李神龙眼疾手快地一把擒住了上官原轩的手腕,他奋力一拳砸开了上官原轩的手腕。
上官原轩手中的暗器被李神龙打落在地,“上官原轩,休想再用暗器伤我!”
李神龙另一只手迅速运气,一拳锤中了上官原轩的胸膛,上官原轩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数步。
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李神龙,怒道:“李神龙,你欺人太甚!”
李神龙惊愕地张大了嘴,上官原轩这招倒打一耙还真令人咋舌。
李神龙不服气:“拜托,是谁欺人太甚啊?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啊!”
上官原轩心底的怒气被李神龙掀起,他打算善罢甘休,势必要和李神龙争个高低。
“住手!”
远处传来上官羽棠的声音,她缓缓从天而降,挡在了二人之间。
上官羽棠手持一卷画像,正打算去刑部,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正在打斗的李神龙和上官原轩。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羽棠微微蹙眉,望向了上官原轩。
上官原轩见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是上官羽棠,霎时间,他的心情变得更差,没声好气地扔下一句:“关你屁事!”
上官原轩狠狠瞪了上官羽棠和李神龙一眼,便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扬长而去,李神龙摸了摸脑瓜子,上官原轩对上官羽棠凶巴巴的,像是和她有仇似的。
“喂,娘娘腔,上官原轩和你一样都姓上官,你……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李神龙原以为他们是兄妹,但哪儿有哥哥见到妹妹如见仇人一样,语气凶狠,态度恶劣。
上官羽棠答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我和他关系并不好。对了,你和上官原轩怎么打起来了啊?”
“上官原轩的马车跑得太快,差点儿就撞上路人,我出手制止,他不服气,所以就打起来了呗。”李神龙如实答道,没想到上官原轩和上官羽棠真是兄妹。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官原轩的脾气却与上官羽棠的截然相反。
上官羽棠:“我爹只有上官原轩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度溺爱都把他给宠坏了,所以原轩的脾性才会这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上官原轩的德行简直和司徒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神龙摆了摆手,道:“不说他了,对了娘娘腔,你要去哪儿啊?”
“哦,去刑部。”上官羽棠手中拿着的便是黑风教教主的画像。根据如烟的描述,只能绘出一个面戴骷髅头面具、满头银发的男子,他的真实面貌,还不得而知。
把画像放到刑部,可以让刑部根据画像,派人排查平日里装扮成这样的男人。
忽然,一个挑着担子的男人走来,不小心撞到了上官羽棠,她手中的画像被撞落在地。
画像掉落在地,画卷摊开,李神龙余光瞥了一眼,瞬间蹙紧了眉头。
画像上的人戴着骷髅头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李神龙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酒神的身影。
上官羽棠弯身拾起了地上的画像,却发现李神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看。(未完待续)
第173章 举止轻浮
酒神也面带骷髅头面具、满头银发,这画像上十有**就是护国山庄即将搜寻的犯人。
酒神身份神秘,来无影去无踪,李神龙也不过只见过他两次,虽不知师父到底出自何派,但他一心认定师父不会干缺德事。
李神龙心事重重,一副失神的模样,上官羽棠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李神龙,你怎么了?”
李神龙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看,难道,他认识画像上的人?
“李神龙,你是不是认识画像上的人?”
“啊?”李神龙不知如何作答,画像与师父有几分相似,但并不能代表这就是师。
“哦,我……我不认识,你先去忙吧。”李神龙说话支支吾吾,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菜篮子匆忙离去。
上官羽棠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生了疑虑,李神龙言辞闪烁,像在特意隐瞒一些事。
“你……你松手!你放开我!”
这时,身侧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呼喊声,这女人的声音很耳熟。
上官羽棠秀眉微蹙,寻声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哎,婉柔姑娘,你这就不对了,换做别的姑娘,早就排着队想爬到本皇子的床上来了,你说你矫情什么呢?”
皇甫邵延言语轻佻,面上的垂涎之色毫无遮拦,眯着猥琐的笑眼一手攥住了上官婉柔的手腕,把人家姑娘都逼到了角落里。
上官婉柔灵动娇媚的杏眼蒙上了水雾,眼泪汪汪,白皙的小脸蛋儿挂着泪痕,我见犹怜。
上官婉柔连连摇头,不停地把皇甫邵延往外推,哀求道:“大……大皇子殿下,求你放开我……求求你……呜呜呜……”
上官婉柔楚楚可怜的哀求并没有让皇甫邵延怜香惜玉,反而让他心底的欲念越来越旺,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他势必要占为己有,让她日日夜夜为自己暖床,供自己欢乐。
“放开你?哈哈哈……”皇甫邵延戏谑道:“本皇子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语落,举止轻浮的皇甫邵延抬起手轻轻刮了刮上官婉柔的玲珑小鼻。
“啊!”上官婉柔躲避不急,被皇甫邵延占了便宜。
冬梅被吓得惊慌不已,她拽住了皇甫邵延的臂膀想把他拉开,不让他欺负自家小姐。
“大皇子!不要啊!求求你快放开我们小姐!”
徐福拎着冬梅的衣领,将她粗暴地推倒在了地上,狠狠瞪了她一眼,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不知好歹的贱婢,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咱们大皇子的事儿轮得到你来掺合?!还不快滚到一边凉快去!”
冬梅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面对徐福的指责。她也不敢反驳,生怕惹怒了大皇子。
“呜呜呜……”冬梅无能为力,只能坐在地上闷头哭泣。
“婉柔姑娘,别害羞啊,只要你从了本皇子,我保证,给你一个正妃的头衔,你要知道,能嫁给本皇子,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事!”皇甫邵延大言不惭,这般狂妄自大的人有谁会喜欢?
上官婉柔挣扎不脱男人的束缚,面对眼前这轻浮的皇子,她跑也跑不掉,推也推不开,只能不停地摇头哀求他放过自己。
“大皇子……求求你放了我,求你了!”
上官婉柔的哀求无济于事,皇甫邵延是铁了心想要得到她。
皇甫邵延噘着嘴往上官婉柔粉嫩的小脸颊凑去,他垂涎上官婉柔的美貌已久,上次非礼她不成,这一次,任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呜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上官婉柔宛如惊弓之鸟,整个人不停地往身后缩,无奈身后是坚不可摧的墙壁,她已经无处可逃。
就在皇甫邵延即将得逞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皇甫邵延眉间微皱,就在他想要破口大骂是谁扰他好事时,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弹了出去。
“哎哟!”皇甫邵延惊叫一声,往后退了数步,要不是徐福急忙抱住了他,他早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皇甫邵延定睛一看,出手推开他的人居然是上官羽棠。上一次是皇甫弘毅半路杀出来英雄救美,这一次是上官羽棠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好事,怎么哪儿都有护国山庄的人!
皇甫邵延站直了身子,走进了几步,眼底净是挑衅,“哟,我当是谁呢?这会儿姐妹俩都来了,看来,本皇子今日可以一龙戏二珠,艳福不浅啊!”
皇甫邵延言语轻浮,丝毫没有悔改之色。
上官婉柔缩在墙角抽泣着,冬梅急忙把她护在了怀里。
皇甫邵延欺人太甚,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调戏民女,上官羽棠忍无可忍,出言呛了他一句:“大皇子殿下,你身为皇子,却像采花贼一样举止轻浮,你就不怕给皇室蒙羞么?”
一听此话,皇甫邵延勃然大怒,上官羽棠只不过是个臣子,凭什么指责他。
“上官羽棠,这就是你对本皇子的态度?你别忘了,秋猎之日,你护主不周,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清呢!”
皇甫邵延怒火滔天,在他眼里,上官羽棠就是一个以下犯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女人。
上官羽棠不卑不亢,面无表情道:“殿下,您也知道您是皇子,您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民女,若此事传入皇上耳中,您觉得,他还会认为你是一个贤良之才么?”
纵使皇甫邵延再怎么傻,也听得出上官羽棠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提醒他,皇上好贤良之才,就算立太子,也要德才皆备。
这么一想,皇甫邵延还真担心他调戏上官婉柔的事会传入皇甫英明耳中。
“上官羽棠,要是你敢在我父皇面前胡言乱语,本皇子绝对和你没完!”
皇甫邵延冷哼一声,狠狠刮了她一眼便拂袖离去。
上官婉柔惊魂未定,纵然皇甫邵延已经离开,她依旧心有余悸,这会儿还站在一旁委屈的抽泣,仿佛被暴风雨侵袭过的娇嫩小花儿。
上官羽棠上前安慰道:“婉柔姐,快别哭了,我送你们回上官府。”
“呜呜呜……”上官婉柔受了惊吓,三言两语也安慰不了她。
“小姐,快别哭了,已经没事了。”冬梅心疼地替上官婉柔擦了擦泪,都怪皇甫邵延那个登徒子,才会把小姐吓成这样。
看着伤心抽泣的上官婉柔,让上官羽棠都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皇甫邵延哪里像个皇子,举止轻浮、目中无人,简直与狂妄至极的登徒子无异。”
“三小姐,你不知道,大皇子已经是第二次调戏我们小姐了,上一次若不是端贤王出手相助,小姐早就被……早就被大皇子占了便宜。”
冬梅愤愤不平,开始细数皇甫邵延的不是,“本以为大皇子是喝醉了酒才会神志不清、兽性大发,没想到,他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采花贼!”
“冬梅,别说了,我们回去吧。”上官婉柔哽咽着,哭肿的杏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前方的街道。
虽然巷子里没什么人,但还是少在街上议论皇子为妙,省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会给上官府带来麻烦。
“羽棠,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上官婉柔对上官羽棠道了谢,若非是她,自己早就被皇甫邵延欺负了。
“婉柔姐,你太客气了。”
上官羽棠起回忆从前在上官府时的日子,上官婉柔时常照顾她,所以,她打心底尊敬这个姐姐。
上官府并不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三人就走到了上官府。
上官羽棠怔怔地望着门前牌匾上刻着的“上官府”三个大字,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来上官府了。这个家,并不欢迎她,在她心里,护国山庄才是她的家。
“羽棠,再过五日就是我的生辰,到时候,爹娘会在府里设宴,你有时间,可一定要来啊。”
上官婉柔抿了抿朱唇,心里还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好,我有时间一定来,婉柔姐,我先走了。”就在上官羽棠转身之际,上官婉柔又叫住了她。
“羽棠,等等。”
上官羽棠回过头,见她局促不安,欲言又止,像有难言之隐,“婉柔姐,还有什么事么?”
上官婉柔抿着唇,迟迟没有勇气开口,上官羽棠见她好像有心事,道:“婉柔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上官婉柔双手捏紧了衣袖,轻咬朱唇,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羽棠,你……你能不能把端贤王一起邀请来呀?”
上官婉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娇柔白皙的脸颊染了泛起了淡淡红晕,眼里的羞色难以掩饰,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上官羽棠仿佛看见了自己,从前,她暗恋大哥时,也曾对大哥流露出过这般娇羞的神情。上官羽棠瞬间明白,原来,婉柔姐喜欢弘毅。
不知为何,当心里浮起这个想法的时候,她竟然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好像,并不希望婉柔姐喜欢弘毅,可她又岂能控制别人的心。
纵使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她依然一口应下:“婉柔姐,你放心,我回去就和弘毅说。”
“谢谢你,羽棠。”上官婉柔顿时笑逐颜开,对她而言,能见皇甫弘毅一面都是极其奢侈的事,如今有上官羽棠帮忙,心里又多了些许期待。(未完待续)
第174章 当做诱饵
夜晚,护国山庄地牢
冷风绝盘腿而坐、紧闭双目,他整日运气调息,他修炼灭灵神功多年,体内早有神功护体,就算皇甫神武断了他的经脉,也不足以让他变成废人。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冷风绝勾唇轻笑,像是预料到了即将来牢房“探望”他的人。
皇甫神武、独孤少白和欧阳昊文踏入了地牢,欧阳昊文见到若无其事盘腿而坐的冷风绝,心底埋藏已久的恨意与怒气瞬间像惊涛骇浪一般汹汹涌来。
“冷风绝!”
冷风绝剑眸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淌着阴险与不屑,仿佛黑夜里正在捕猎的猛兽,已经瞄准了弱小的猎物。
“昊文,许久不见。”
冷风绝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欧阳昊文心底的怒气更甚,好似把从前对他的伤害都抛之脑后,没有丝毫愧疚悔过之心。
欧阳昊文双手紧紧攥拳,牢门打开之后,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把拎起了冷风绝的领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欧阳昊文咬牙切齿:“冷风绝,我师父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害了我的师父?快说!”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整间牢房,欧阳昊文怒气冲天,拽着冷风绝的衣领的手都被气得颤抖,想到从前冷风绝对自己和盛清风的伤害,他就恨不得将冷风绝就地正法。
面对勃然大怒的欧阳昊文,冷风绝不怒反笑,他讥诮道:“欧阳昊文,你瞧瞧你,遇事这般不冷静,你师父是瞎了眼才会把堂主之位传授给你。”
“砰!”欧阳昊文怒火滔天,他毫不犹豫一拳砸在了冷风绝的脸上,冷风绝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强行让自己稳住了脚。
冷风绝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锋利凶狠的目光落在了欧阳昊文身上。
欧阳昊文丝毫不为他的眼神所惧,怒目切齿:“冷风绝,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害师父?!”
“哈哈哈哈……”冷风绝仰天长笑,根本没有把欧阳昊文放在眼里,在他心中,欧阳昊文咬牙切齿的质问根本不足为惧,他又何必顺着欧阳昊文的心意走。
冷风绝的轻蔑鄙夷的态度令人切齿,欧阳昊文怒不可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不多说,欧阳昊文正想上前再教训冷风绝一顿,把他欠自己和清风的债都讨回来。
独孤少白一把拦住了他,道:“欧阳公子,冷静些,就算你把冷风绝打死,他也会咬紧牙关、只字不提的。”
“哈哈哈……”冷风绝的笑声更为肆意,独孤少白倒比欧阳昊文更懂他,“好好好,不亏是皇甫神武栽培出来的手下,终究还是比百里随缘的徒弟有脑子,哈哈哈……”
“你!”欧阳昊文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燃烧到了极点,他紧拽着拳的双手,手骨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连指甲都快嵌入了手心的肉里。
要不是独孤少白拦着他,他此刻早就一拳打死了冷风绝。
“冷风绝,本王知道你心高气傲,一心谋权的你,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沦为阶下囚。”皇甫神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继续说:“本王也知道,你进宫负荆请罪,只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本王倒很好奇,你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冷风绝冷哼一声,鄙夷地瞟了皇甫神武一眼,“皇甫神武,您老莫不是想太多了,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是真心的想以命偿债啊,要是你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动手杀了我。”
地牢里处处都是护国山庄的侍卫,冷风绝一心求死,真要动起手来,他也没有丝毫胜算。但冷风绝身上还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皇甫神武也不会遂了他的意。
见到皇甫神武不语,冷风绝轻蔑讥笑道:“皇甫神武,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杀我,因为,你还没有寻到黑风教的秘密。”
冷风绝戏谑地挑了挑眉,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欧阳昊文对他恨之入骨,但又不能杀了他,皇甫神武也拿他无可奈何,看到这些人吃瘪,他心里莫名的畅快。
皇甫神武轻笑一声,自信勃勃的样子仿佛有了万全之策,“冷风绝,有你做诱饵,本王迟早会寻到黑风教。”
冷风绝脸色微变,皇甫神武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拿他做诱饵?
“皇甫神武,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好,你就在牢里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吧。”说罢,皇甫神武三人便离开了牢房。
冷风绝眸色一黯,心中竟有了几分忧虑,他总觉得,皇甫神武好像发现了他的计划。
欧阳昊文面色沉重,心里想的都是师父的事,冷风绝一死,兴许他这一辈子都寻不到师父了
独孤少白见欧阳昊文心事重重,问道:“欧阳公子,你在担心百里前辈?”
欧阳昊文眉头紧锁,点了点头,道:“当年,师父悄无声息地离开白虎堂,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担心师父已经被冷风绝所害。”
皇甫神武道:“欧阳公子,你师父武功高强,冷风绝若想害他,并非易事。而且,多年以前,你师父就想隐退江湖,指不定,他现在就在某个世外桃源,过上了怡然自得的生活。”
欧阳昊文只当皇甫神武这番话在安慰他,并未往深处想。就算师父已经远离江湖纷争,那至少也要看见师父的人,他才能安心。
欧阳昊文告别了皇甫神武和独孤少白后正要离开护国山庄,怎知一踏出门就遇见了上官羽棠。
“羽棠?”
上官羽棠微微抬眸,看清了眼前的人,“欧阳?”
见到上官羽棠,欧阳昊文的心也放松了些,“羽棠,你吃晚饭了么?不如我们去外边儿吃顿饭?”
“咕……咕……”
护国山庄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上官羽棠的肚子早就饿得抗议了,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点头应道:“好啊。”
“好,我们走。”欧阳昊文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把她带走,结果没走出两步,就被外出而归的皇甫弘毅撞见了。
皇甫弘毅阴郁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欧阳昊文的手上,他正抓着上官羽棠的手腕。
“你们要去哪儿?”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欧阳昊文也是男人,不可能看不出皇甫弘毅对上官羽棠的心思,情敌见面,四目敌对。
“我和羽棠要去吃饭,怎么?难道羽棠的一举一动,端贤王都要过问吗?”
欧阳昊文语气不太好,上官羽棠心感不妙,为何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战火的气味。
“呃……”上官羽棠微微挣开了欧阳昊文的手,她尴尬笑道:“弘毅,我和欧阳都没吃晚饭,呃……你吃了么?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吧?”
听到上官羽棠提议让皇甫弘毅一起去,欧阳昊文心里是抗拒的,不容他说话,皇甫弘毅沉声道:“咱们护国山庄又不是没有厨子,回去让李神龙做几个菜,一起吃便可,没必要出去。”
皇甫弘毅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上官羽棠的手,猝不及防地把她拉往了自己身边,他冷言道:“欧阳公子若没吃晚饭,就进来护国山庄吃了再走吧。”
欧阳昊文眉间一拧,皇甫弘毅分明是不想让他和上官羽棠独处,这个男人,强势霸道,长久下去,羽棠迟早会被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纵使欧阳昊文不想与皇甫弘毅同桌,但为了和上官羽棠能有多一些相处的机会,他也只好点头答应。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
半个时辰后,茗烟湖旁的石桌上摆满了菜。李神龙做了几个小菜招待他们,顺道自己来蹭个夜宵吃。
“来来来,吃饭吃饭。”李神龙端上了最后一个汤放在石桌上,一屁股坐下来正准备开动。
就在李神龙刚坐下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飕飕的气息。
他眼珠子左右一转,坐在他身侧的两个男人,正面无表情的四目相对,视线交错摩擦出的冰冷寒息,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上官羽棠埋头扒饭,表示她只想好好吃个饭,啥也不管,饭桌上气氛尴尬,她还是沉默为妙。
“羽棠,别只顾着吃白米饭,来,吃个鸡腿。”语落,欧阳昊文把筷子落在了鸡腿上,正要夹给上官羽棠,怎知上官羽棠急忙自己伸出筷子夹住了鸡腿。
“好好,我吃鸡腿,你们自己吃哈,不要管我。”上官羽棠担心今夜也像上次那样,这俩人轮流给她夹菜,令她尴尬得都恨不得钻入地缝里去,所以她选择主动出击,自己夹菜。
皇甫弘毅唇角一勾,上官羽棠不想再陷入尴尬之中,于是他也没有热情的替她夹菜,只是温柔地提醒了一句:“羽棠,慢慢吃,别噎着。”
“唔……唔……”上官羽棠嘴里含着饭,吃得腮帮子鼓巴巴的,对着皇甫弘毅连连点头。
欧阳昊文的脸色有些难看,上官羽棠拒绝了他的好意,而皇甫弘毅一句平淡的劝言,倒让她领情了。(未完待续)
第175章 无头男尸
皇甫弘毅剑眉一挑,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饭。欧阳昊文的醋坛子却被他打翻了,心中有些懊恼,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自己也并非心胸狭隘的人,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管家王友走了过来,他对皇甫弘毅拱手道,“端贤王,门外有一位姓赵的公子找您。”
说到姓赵的人,皇甫弘毅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文和,他来找自己,十有**是百里随缘的下落有消息了。
皇甫弘毅放下碗筷,立即走到了护国山庄门前。果不其然,赵文和正在门外候着他。
皇甫弘毅开门见山问道:“有消息了?”
赵文和点了点头:“他说,三个月内,他会主动来找你,让你稍安勿躁。”
“他会主动来找我?”皇甫弘毅微微蹙眉,赵文和不过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他,难道,百里随缘就在天朝国?
“他在天朝国?”
“他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答应了会来找你。”赵文和对百里随缘的所在之处避而不谈,百里随缘也不是他一言两语就能请得动的人,更何况,他也只是个传话的。
皇甫弘毅不知这两年来百里随缘到底去了何处,又或者他有难言之隐,就连他的徒弟被同门所害,都不曾见他出手相助。
赵文和:“今天我来,一是找你,二是顺道给百里随缘的徒弟捎几句话。”
说曹操,曹操到,赵文和话音一落,上官羽棠便把欧阳昊文送了出来。
“欧阳公子。”
欧阳昊文听见有人叫自己,寻声一望,发现眼前的人他并不认识。
“阁下是?”
赵文和抱拳道:“在下名唤赵文和,是你师父的旧识,他让我转告你,好好打理白虎堂。”
“师父?我师父还活着?”欧阳昊文顿时喜上眉梢,赵文和带来的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心中悬了两年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太好了,师父还活着!那师父人呢?”
“时机成熟时,他会来找你的。”赵文和这番话像在故弄玄虚,欧阳昊文不解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出了什么事?”
“他很好。”语落,赵文和淡淡的扫了皇甫弘毅一眼,话已带到,他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百里兄让我捎的话都已带到,各位告辞。”赵文和抱拳告辞,怎知刚转身,欧阳昊文又叫住了他。
“兄台且慢!”
欧阳昊文毫不犹豫地追上前,想从赵文和身上问出更多关于师父的消息。师父这两年来杳无音信,如今又派一个陌生人来捎话,欧阳昊文心中难免会有些许疑虑。
“弘毅,赵大哥是来找你和欧阳的?”上官羽棠问道,赵文和与弘毅像是相识多年的旧识。
皇甫弘毅:“我先前委托赵文和给我找一个人,他今天是来给我报信的。”
“原来如此。”
上官羽棠忽然想起了上官婉柔让她传达给皇甫弘毅的话,“对了弘毅,五日后就是婉柔姐的生辰,婉柔姐委托我邀请你,你有空可一定要来啊。”
“上官婉柔的生辰?”皇甫弘毅心想,他与上官婉柔并不熟悉,她又怎会想到邀请自己。
皇甫弘毅隐隐猜到了上官婉柔的意图,从少时到大,便有诸多姑娘想借机接近他,这并非自恋,而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就看清那些千篇一律的姑娘。
皇甫弘毅垂眸看了看上官羽棠,她神色坦然,好像从来都不会吃自己的醋。而他,却为了她打翻了几次醋坛子。
想到这里,皇甫弘毅突然觉得,向她表明心意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羽棠。”皇甫弘毅的语气沉了几分,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不同于往日的凛若冰霜,眼底竟然闪着一丝脉脉含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嗯?”上官羽棠应了一声,她对上了皇甫弘毅那双情意绵绵的眼,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心跳越跳越快。
皇甫弘毅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灼得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烫。
上官羽棠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尴尬地搓了搓鼻子,局促不安地捏紧了衣袖。
皇甫弘毅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已久,迟迟未向她表白,他不愿再等了,生怕再等下去,她就被其他男人捷足先登了。
“羽棠,本王其实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
“啊——”远处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皇甫弘毅的脸沉了下来,他每一次的深情告白都被打断,心里虽有些烦躁,但刚才那一声尖叫更为紧急,当务之急,是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羽棠,我们去看看。”
“嗯!”
二人直奔街道尽头,定睛一看,上官玉竹和迎春狼狈地摔坐在地上,她们身侧的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姑姑!迎春姐,发生什么事了?!”上官羽棠急忙蹲下身把二人扶了起来。
迎春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贝齿间都开始打颤,仿佛遇见了极其恐怖的事。
“迎春,别怕了,别怕了。”上官玉竹扶着她的身子安慰道,而她也没比迎春好多少,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玉妃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迎春宛如惊弓之鸟,正缩在上官玉竹的怀里不停地打哆嗦。皇甫弘毅心想,她们莫不是遇上了穷凶极恶的歹徒,所以才会被吓得瑟瑟发抖。
“呜呜呜……”迎春小脸一皱,当街哭了起来,她害怕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上官羽棠见状,只好扶着她,让她靠着自己,“迎春姐,别怕,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
“头……头颅……呜呜呜……好可怕啊!”迎春哭得越来越凶,她从未遇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事。刚才那一幕,足以是她脑海中一辈子的阴影。
“头颅?”
上官羽棠环顾四周,地上有一滩血迹,但并没有见到头颅。
上官玉竹心有余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些,把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今天回上官府省亲,我和迎春正准备回宫,怎知在经过这条街的时候,从巷子里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我和迎春本想进去一探究竟,谁知……谁知有一个女人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她不小心撞了我们,手上拿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借着月光,我们看清了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男人的头颅,我和迎春被吓坏了,所以才失声尖叫,没想到引来了你们的注意,地上的这一滩血,就是那个头颅掉落在地时染上的。”
刚才的那一幕惊悚恐怖,就算上官玉竹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里依然久久未能平复。这会儿,都还可以听见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头颅呢?”皇甫弘毅沉声问。
上官玉竹指了指大街的方向,“那人拾起头颅就往大街上跑了,刚才我们太害怕,所以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跑去了哪儿。”
皇甫弘毅和上官羽棠纷纷看向了巷子深处的那一间屋子。屋里亮着微弱幽森的烛光,夜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二人走向小屋,还没进门,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屋子里的锅碗瓢盆洒落一地,一片狼藉,像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地上横着一具无头男尸和一把沾满了血的大刀,男尸流出的血淌向了屋外。
屋子里的窗子敞开,皇甫弘毅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些泥土,像一个浅浅的脚印。
上官羽棠蹲在尸首正在验尸,男尸的头颅被齐齐砍下,被一刀斩首毙命。手腕处和腹部都有刀伤,应该是生前剧烈挣扎反抗所致,而尸体旁的大刀,就是作案凶器。
“弘毅,这男人体格健壮,单凭一个女人,恐怕杀不了他。”
“我先去把尸首的头颅找回来。”
皇甫弘毅离开了屋子,寻着地上的血迹往街上走去。寻常凶手杀了人定会惊慌失措,落荒而逃,这个人还拿着尸首的头颅做什么?
血迹从集市的街道一直延伸到了河边。皇甫弘毅走到小河边,夜风徐徐,扑面而来的青草泥土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飞咯!飞咯!哈哈哈!飞咯!”
远处传来了女人嬉笑声。女人的声音欢快愉悦,像是在把玩一件很有趣的东西。
声音是从河流上游处传来,皇甫弘毅寻声往前走去。
河流上游处有一落小村庄,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正在村口抛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真好玩!哈哈哈!”女人的笑声夸张无比,像是神志不清的痴傻之人。
“小菊!小菊快回来吃饭了!”万有财走到村口,想把自己的傻侄女叫回家吃饭。
万小菊没有应声,只顾着在玩着手里的“球”。
万有财以为她又在贪玩儿,刚想骂两句,怎知走近一看,发现万小菊的衣裳上染了一大片血迹,就连她的脸和手也全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小菊啊,你这是怎么了?”万有财拖着肥胖的身子急忙地走向了她,生怕她受了伤。
月光下,万有财看清了万小菊手里的东西,那根本就不是球,而是一颗还在淌着血的头颅!
万有财的脸“唰”的一下,瞬间被吓得惨白,他惊恐万状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着万小菊手中正把玩着的头颅,吓得他连声音都开始打哆嗦。
“小……小菊,你在玩儿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176章 恶有恶报
万小菊傻乎乎地对万有财咧嘴一笑:“二叔,好好玩呀!好好玩呀!你看,它可以飞起来!”
万小菊用力一抛,手中的头颅被抛向了夜空,鲜血喷洒而出,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红弧。
万有财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整个人都杵在了原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小菊,你……你疯了吗?!别闹了,快和二叔回家!”万有财不敢走上前拉走万小菊,因为他怕那颗头颅落下时会砸在他的脑门上。
“不!我不回去!”万小菊跳起身接住了那颗落下的脑袋,在她眼里,这不是头颅,而是一个很有趣的球。
“小菊!你知道你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吗?!”万有财脸色极其难看,万小菊竟然把这般恐怖血腥的东西拿在手上玩,就算她痴傻疯癫,也不至于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吧!
“二叔,我当然知道呀!这是梁大田的头颅!”万小菊双手往前一伸,捧着这颗血淋淋的头颅凑在了万有财面前,想让他看清这颗头颅的模样。
头颅上全是鲜血,五官扭曲至极,眼珠子瞪得老大,连眼白上都染了血。
万有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头颅的血眼珠来了个四目相对。万有财脑子里“嗡!”地一声,他瞳孔紧缩,一阵窒息感袭入胸膛。
万有财白眼一翻,“扑通!”一声,整个人栽在地上,被吓晕了过去。
……
半个时辰后
万有财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缓缓支起身子,发现屋子里的茶桌旁正端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正悠悠品茶,他的侧脸俊美刚毅,非常眼熟。
“你……你是……护国山庄的火护法?”万有财揉了揉眼,忆起了这个男人曾在一个月前到他的店铺里询问过李神龙的行踪。
“正是,方才万老板被吓晕了过去,正巧被我发现,所以把你带了回来。”
半个时辰前,皇甫弘毅刚走到万家村,发现一个疯丫头蹲在地上哭。他走近一看,晕倒在地上的男人竟然是藏宝阁老板万有财。
那具男尸的头颅被疯丫头把玩了许久,万有财应该是被那颗头颅吓晕的。
万有财揉了揉太阳穴,想到那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他这会儿还心有余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万有财下了床,对皇甫弘毅拱手谢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刚才那颗头颅……”
“头颅已经被包好了,万老板无需害怕。”皇甫弘毅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万老板,你可知道梁大田是谁?”
万小菊一路上都在念叨念叨梁大田的名字,所以皇甫弘毅在想,那具无头男尸就是梁大田。
“梁大田死啦!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万小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卧房门前,她一边拍手一边叫好,看上去雀跃得很。
“小菊,别闹了,快去歇息。”门前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她应该是万有财的娘子。
万小菊听见二婶让她去歇息,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我不嘛,我不嘛,我不要去歇息!我要玩梁大田的头颅!”
“小菊!再不听话,二婶就生气了!”
万夫人轻斥一声,硬逼着她拿出了架势,万小菊才肯乖乖听话。万小菊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万小菊离开后,万夫人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了卧房,“大人,多谢您把我的相公救回来,我们这个小村子里也没有好茶好水招待,还望公子莫嫌弃。”
“唉……”万有财长长的一声叹息,眼底尽是无奈。
“梁大田终究是恶有恶报,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皇甫弘毅见万有财面色沉重,看上去和高大田有过一段恩怨,“万老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事情得从一年多以前说起,我们家世代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当时我们在北阳城也有一间首饰铺,那间首饰铺的老板便是我大哥。”
“梁大田是北阳城的一间赌坊老板,偶然间,他遇见了我大哥的女儿万小菊,呃……就是我家里这位疯丫头。”
“我侄女儿小菊原本聪明伶俐,生得又漂亮,这梁大田对小菊一见钟情,可小菊已经有了婚配,梁大田比她年长十岁,早已有了妻室,我大哥只有小菊一个女儿,他又岂会舍得小菊去当妾。”
“谁知,梁大田丧心病狂,趁着小菊外出时玷污了她,小菊清白被毁,伤心欲绝,几次都想自尽,幸好我大哥和她的未婚夫拦住了她,从此以后,小菊便整日忧郁,渐渐患上了心病。”
“唉——”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想到这些悲伤痛心的往事,万有财不禁湿了眼眶。
“我大哥去报了官,希望官府能还小菊一个公道。怎知,官府一直拖沓此案,迟迟不抓捕梁大田,。期间,梁大田还派人报复我大哥,把我大哥打了个遍体鳞伤。”
“后来,我特地回了北阳,领着小菊去了北阳城城主府想让城主大人出面做主,怎知……怎知陈城主和梁大田是一丘之貉!梁大田诬赖玷污小菊的人是她的未婚夫盛祥,那陈城主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盛祥关押大牢定罪!”
万有财无奈地直摇头,此刻的他早已泪流满面,他随手擦了擦面上的泪。
哽咽道:“无奈我们普通老百姓,根本斗不过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我大哥被打了之后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盛祥被关入地牢,小菊承受不了打击,心病越来越严重,所以变成了如今这样,痴傻疯癫。”
“梁大田的死,很有可能是仇杀。”
皇甫弘毅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把万有财吓得脸色铁青。
万有财连连摆手,解释说:“大人,我虽然恨梁大田,但我也没那个胆子去杀他,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梁大田就在帝都城。”
万有财担心皇甫弘毅会像陈百升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人定罪,所以他才急于解释。
“万老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你。”皇甫弘毅淡淡说道,毕竟万有财见到头颅都已经被吓晕了,哪会有勇气举刀子杀人。
听到皇甫弘毅的解释,万有财松了一口气,“大人,我对梁大田也不甚了解,至于他有没有其他仇家,也不好说。”
“事情发生在一年多以前,盛祥应当已经被刑满释放了。”盛祥是万小菊的未婚夫,皇甫弘毅怀疑,盛祥倒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盛祥就一文弱书生,他哪里打得过身强体壮的梁大田呢?我相信盛祥是不会做出这种杀人之事的。”万有财摇摇头,连连否定道。
皇甫弘毅问道:“万老板,那你可知盛祥现在在哪儿?”
他有没有作案嫌疑,当面对质便知。
万有财和万夫人面面相觑,俩人都不想把盛祥的住址透露给皇甫弘毅,因为,他们心里也隐隐怀疑,梁大田的死和盛祥有关。
“万老板无需担心,若梁大田真的恶贯满盈,那他也死有余辜,我们只是想抓到凶手。”
皇甫弘毅也猜到了万有财和万夫人为何沉默不语,无非他们也在怀疑,盛祥和此事脱不干系。
俩人纠结了好一会儿,万有财才肯开口,他眼珠子轱辘一转,说:“盛祥的家在北阳城玄武镇。”
皇甫弘毅眸色一黯,万有财局促不安,神色极不自在,像在撒谎。
万有财不愿意说实话,皇甫弘毅也不打算追问,唯有靠他自己查探。
“呜呜呜……”万小菊的哭声从隔壁卧房传来,万有财和万夫人急忙跑了过去。
万小菊站在自己的卧房门前嚎啕大哭,万夫人急忙安慰:“小菊,别哭了,有客人在呢。”
“梁大田……梁大田他欺负我!呜呜呜……”万小菊哭得小脸通红,哭声凄惨,令人心碎,看来,当初梁大田对她的伤害已经让她痛得深入骨髓。
“小菊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她的娘走得早,如今变成这样,无依无靠,所以我才会把她带到帝都城和我们一起生活。大人,小菊已经够可怜了,那梁大田他害死了我大哥,恶有恶报,他如今死于非命,这是遭了天谴啊!”
万有财一边安抚万小菊,一边哀叹。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想让皇甫弘毅放弃追查凶手,因为这一切都是梁大田罪有应得。
皇甫弘毅锐利似箭的目光直逼万小菊,万小菊依旧在伤心痛哭,却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
这一小小的动作落入了皇甫弘毅的眼,他眉间一拧,又有了其他的思绪。不过,与其在这里逼问不想说实话的万有财,倒不如先去把盛祥找出来。
“万老板,好好照顾万姑娘,告辞了。”
“大人,我送送您。”
万有财把皇甫弘毅送出了屋子,待亲眼见到皇甫弘毅走了之后,又迅速关上门回到了屋子里。
走到村口的皇甫弘毅,缓缓回过身,他视线落在了万有财的屋子上。
二话不说,脚尖一踮,他纵身而上,落在了屋顶上。
皇甫弘毅揭开了一片瓦,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万夫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万小菊哄得安静了下来。
在万小菊睡了之后,万有财便急忙把万夫人拉到了堂屋,像要商量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未完待续)
第177章 意料之中
万有财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啊夫人,你说会不会真的是盛祥杀了梁大田啊?”
万夫人无奈叹了一声,“这件事儿**不离十了,盛祥是个好孩子,咱们可不能让官府的人抓了他,梁大田的死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万有财连连点头,“我都被官府的人整怕了,生怕他们只认钱不认人,幸好盛祥现在在帝都城,咱们可以转告他,让他这几日小心些,尽量躲开官府的人。”
万有财走到窗子前往外探了探,此时夜深人静,连夜赶到盛祥家还来得及。
“夫人,我现在就去盛祥家。”
万夫人再三叮嘱,“好,那你路上小心些,千万别被人跟踪了。”
皇甫弘毅眉间一蹙,原来盛祥就在帝都城,只要跟踪万有财就可以找到盛祥了。
万有财走在路上,他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生怕有人跟踪他。
皇甫弘毅施展轻功穿梭在小河旁的密林里,他身姿矫健,万有财压根儿就没想到他已经被人跟踪了。
万有财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帝都城城北村,这里依山傍水,宛如世外桃源,涓涓溪流声萦绕在耳边,万有财蹑手蹑脚走到了河流边的一间屋子前。
屋子里亮着烛火,盛祥还未歇息,万有财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盛祥就打开了门。
盛祥见到万有财站在门外,他微微一愣,“万叔,你怎么来了?”
万有财连门都没进,匆匆交代几句便打算离开。
“盛祥,老实说你是不是杀了梁大田?官府的人已经怀疑你了,你要处处小心,可千万不能让官府的人再把你抓去地牢里受苦受罪了呀!”
“啊?”盛祥听得一头雾水,震惊道:“梁大田死了?”
见到盛祥一脸不明所以然的样子,万有财纳闷道:“你不知道他死了?”
盛祥摇了摇头,“万叔,你不来和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梁大田死了。”
“那照你这么说……你不是凶手咯?”万有财皱着眉捋了捋下巴的胡子,盛祥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
盛祥隐隐看见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万有财刚想再交代几句,发现盛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身后。
万有财疑惑地回了头,“啊!”他惊叫一声,双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
“大……大人,你……你怎么跟来了?”万有财惊恐地瞪大了眼,他明明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皇甫弘毅跟踪了。
这会儿让官大爷戳破了他的谎言,官大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万有财跪在皇甫弘毅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希望他大人有大量能够放过自己一马。
“大人,我……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这盛祥的祖籍确实在北阳城玄武镇,他也是最近一个月才搬来帝都城的,大人,盛祥他不是凶手啊!请大人明鉴!”
皇甫弘毅冷冷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来吧。”
语落,皇甫弘毅走近了几步,仔细打量着盛祥。正如万有财所说,盛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他身材倒算得上高挑,可面黄肌瘦,像在牢里受了许多苦、许多罪。
“你就是盛祥?”
盛祥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正是,大人请进。”盛祥做了个“请”的手势,把皇甫弘毅和万有财请进了屋。
盛祥不卑不亢的姿态倒让皇甫弘毅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虽其貌不扬,但遇事来倒淡定从容。
一踏入屋子,皇甫弘毅的目光就落在了木案上,上面放着一堆书籍和笔墨,旁边还燃着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
盛祥给二人倒了水,解释道:“我想考科举,自从出狱以来,几乎整日看书。”
皇甫弘毅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问道:“今天你都去了哪儿?”
盛祥从容不迫地答道:“白天时去集市买了菜,然后就没再出门了。”
万有财替盛祥捏了一把汗,他的眼珠子偷偷地瞄了皇甫弘毅一眼,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官大爷会不会相信盛祥说的话。
“你为什么想搬来帝都城?”皇甫弘毅问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却让盛祥迟疑了一会儿。
“我是为了小菊,我想照顾她。”每当想到万小菊那副痴傻疯癫的模样,盛祥的心就如同撕裂般的疼。
他心疼小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努力考上状元,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好好照顾小菊。
“万小菊疯疯癫癫,而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不嫌弃她?”皇甫弘毅直言不讳,像在试探盛祥。
盛祥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说:“我和小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早就认定彼此是相守一生的人,不管小菊是聪慧还是痴傻,我都认定了她!”
盛祥这番话像是对万小菊许下的山盟海誓,是肺腑之言亦或者甜言蜜语,还无从知晓。
“那万小菊她还记得你么?”皇甫弘毅问道。
盛祥沉默了,皇甫弘毅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因为,自从小菊患了疯病之后,她就不认识他了。
盛祥失落地摇了摇头,“小菊她不认识我了,但我会努力让她重新接受我!”
盛祥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信心,“我想考科举也是为了能有一官半职,可以给小菊和她爹讨个公道,我们都被当官儿的欺负怕了,也不敢再贸然相信其他官大爷了。”
万有财替盛祥捏了一把汗,他面前站着的是护国山庄火护法,火护法亦是朝廷官员,盛祥这番话无疑是在质疑皇甫弘毅啊。
“呃……大人,其实盛祥对您没有恶意……”万有财担心皇甫弘毅会降罪于盛祥,刚想替他解释几句,怎知皇甫弘毅抬手示意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盛祥,若本王能还万小菊父女俩一个公道,你也必须要帮本王一个忙。”
万有财和盛祥面面相觑,皇甫弘毅自称“本王”,原来他不仅是护国山庄火护法,而且还是当朝王爷。
盛祥拱手道:“草民愿意协助王爷,恳请王爷一定要还小菊和万大伯一个公道,严惩恶人!”
就算梁大田已死,可当时他有北阳城主陈百升撑腰。陈百升助纣为虐,无疑是一个见利忘义的贪官,若不严惩贪官,天理难容!
……
清晨,护国山庄
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正在停尸间验梁大田的尸首,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三个月前,在桃源镇发现的王大强的尸首。
“王大强和梁大田的死因如出一撤,都是被凶手一刀斩断头颅致死,不过,这梁大田身上的内伤外伤很多,特别是腹部处有许多深褐色的印子,像是被人狠狠踹过腹部。”
尸首赤着身子,身上许多地方都有淤青、血痕,上官羽棠猜测,梁大田在死前被虐待过。
独孤少白仔细打量着尸首上的淤青与伤痕,在他的臂膀处有几个血窟窿小洞,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所伤。
“想来,凶手应该对梁大田恨之入骨。”
独孤少白指了指尸首臂膀处的小洞,问道:“羽棠,你觉得这种小洞是被什么扎的?”
上官羽棠凑近一看,这些小洞很小,是用什么扎的呢?
上官羽棠想了一会儿,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被姑娘家戴在发髻上的簪子所扎。”
独孤少白点了点头,“梁大田生得孔武有力,如果只是一个姑娘,恐怕杀不了他。”
上官羽棠恍然大悟,“大哥的意思,作案的人至少有两个?”
“嗯,确实如此。”独孤少白道。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门外传来男人的呼叫声,上官羽棠和独孤少白回头一看,皇甫弘毅带领着两个侍卫,把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男人给押往了地牢。
“难道他就是凶手?”上官羽棠看着那男人身无八两肉,瘦得全身皮包骨,他会有力气砍下梁大田的头颅么?
……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万有财拖着圆滚滚的身子直奔万家村。
万夫人正在家中的院子里晒谷子,老远就听见了万有财的叫声。
万有财跑得气喘吁吁,一手攀在了院子里的大门上大口喘着气。
“相公,怎么了?什么不好了?是不是……是不是盛祥出事了?”万夫人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正巧万小菊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万有财连连点头,缓了缓气,道:“盛祥出事了!他被护国山庄的人抓了!说……说明天就要把拉他去刑场斩首示众!”
万小菊顿时脸色一变,不容多想,她拔腿就往外跑去。
“哎……小菊,你要去哪儿?”万夫人想叫住万小菊,她却头也不回的越跑越远,万夫人正想去追,结果被万有财给一把拦住了。
万有财擦了擦额头上累出来的汗,望着万小菊离开的方向,道:“夫人,就让她去吧。”
跑了将近半个时辰,万小菊终于跑到了护国山庄,她已经累得浑身是汗,嘴唇都被渴得干裂。
“开门!开门!我要进去!”万小菊用力拍着护国山庄紧闭的大门,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去。
此时的她早已不同昨日那般疯癫痴傻,反而和常人一样,神志清醒。(未完待续)
第178章 顺藤摸瓜
“吱呀——”大门已开,皇甫弘毅正负手而立,看着站在门前的万小菊,他唇角一勾,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万小菊毫不犹豫地跨入了护国山庄,她与盛祥一样,有一种不卑不亢的傲气。
这种傲气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经历过蚀骨之伤后,强迫自己变得强大,把所有的惧怕都抛之脑后。
眼前的男人气势很强,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昨夜,她曾被皇甫弘毅阴郁的眼神给吓得不轻,纵使他再如何气势逼人,也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想到这里,万小菊对他的恐惧也瞬间烟消云散。
万小菊不卑不亢地与皇甫弘毅四目相对,道:“盛祥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皇甫弘毅剑眉一挑,扯了扯嘴角,道:“哦?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杀得了孔武有力的梁大田?”
显然不是万小菊一个人杀了梁大田,她肯定还有帮凶。
“我会如实招来,但你得让我见盛祥一面,我要确保他平安无事。”万小菊担心护国山庄的人也和陈百升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人押回地牢屈打成招。
只要盛祥能好好活着,哪怕她今天死在这里,也死而无憾了。
本以为皇甫弘毅会刁难她,没想到皇甫弘毅爽快地应下,“好,你跟我来。”
皇甫弘毅把万小菊带到了茗烟湖旁,盛祥根本就没有被押入地牢,而是正与独孤少白和上官羽棠交谈。
盛祥见到万小菊迎面走来,他激动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拥入了怀里,“小菊!小菊!你……你是不是没有傻?”
万小菊把脑袋埋在了盛祥的怀里,自从她被梁大田玷污之后,就再也没有与盛祥亲近过,因为,她觉得自己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今日的拥抱,也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亲近。
万小菊埋头在盛祥的怀里抽泣着,她点了点头,“盛祥,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也是两个月前才恢复神智,我一心想报仇雪恨,所以……我才装疯卖傻。”
盛祥放开了她,轻抚着她的小脸,温柔地替她擦掉了挂在脸颊上的泪,“小菊,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你没必要瞒着我。”
万小菊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她摇了摇头,“盛祥,我是给我爹和我报仇,我不想连累你,你有大好前程,而我……不过只是残花败柳,早在被梁大田玷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你在胡说什么傻话!”盛祥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小菊,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有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说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嫌弃你?!”
万小菊早已泪流满面,每当想起被梁大田玷污的那一刻,她就心如刀绞,心里对梁大田恨之入骨,他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家。
万小菊在神志清醒后,每天都告诉自己,她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她要让梁大田死无全尸,她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心早已被仇恨蒙蔽,哪里还配得上心地纯良的盛祥。
“小菊,你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杀了梁大田?你以前连杀鸡都不敢,我不相信你会杀人。”盛祥心疼不已,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
万小菊抽泣着,解释说:“我……我是买凶杀人的。两个月前,我的神智已经完全清醒,恢复神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找梁大田报仇。我偶然间在集市上看见了梁大田,后来,我跟踪了他,才发现他现在已经搬到了帝都城居住。”
“既然他在帝都城,想要杀他就容易得多,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是没办法杀了梁大田的,于是我就明察暗访,几乎每天都会去集市上打听何处有杀手,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经人推荐,我在刘氏刀铺找到了潘慧娘,本来我已经交了二十两定金,结果还没等她派人动手,几天后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后来,我又苦苦寻找当时给我介绍潘慧娘的人,终于在七天前找到了他,我让他再想办法给我找个杀手,这一次,他收了我五十两银子,给我找了个黑风教的高手刺杀梁大田。”
“那个杀手武功高强,一招就把梁大田打倒在地,我要亲眼看见梁大田去死。在他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狠狠踹了他几脚,又用簪子把他的胳膊刺伤,以泄心头之恨。”
“后来,杀手就把梁大田的头颅一刀砍下,我拿着头颅一路跑回了万家村,我要把他的头颅拿去喂狗!”
万小菊咬牙切齿道,清丽的面庞覆上了浓浓的狠色,她已经对梁大田恨之入骨,让他轻而易举的死去也太便宜他了,她要他饱受折磨、饱受虐待,才能平复心头之恨。
“没想到,我一离开梁大田家就不小心撞到了两个姑娘,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识破了我在装疯卖傻。”
皇甫弘毅:“你装疯卖傻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梁大田被杀之后,没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可你却没想到,把头颅拿回家把玩,便给人留下了线索。”
昨夜,皇甫弘毅一个眼神就把万小菊给吓得打了个哆嗦,若她真是痴傻姑娘,早就被吓得躲在万有财身后瑟瑟发抖了,而不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还要傻乎乎的哭给自己看。
她的哭泣,只是为了让自己打消对她的怀疑,让自己对她的痴傻深信不疑。皇甫弘毅怀疑万小菊是装疯卖傻,所以才联合盛祥和万有财演了一出戏,没想到,果真不出他所料。
“是,我知道是我粗心大意,没有考虑周全,但我不后悔!自从我和我爹被梁大田迫害后,我就已经死了,如今的万小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压的万小菊,只要在我死之前能够把梁大田送下地狱,我死也瞑目了。”
万小菊面无表情地望着茗烟湖,她的心情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今日的结局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仇人已死在她的面前,大仇已报,这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她甚至开始期待,在不久之后,便可以赴九泉与爹团聚。
“我要说的都说了,把盛祥放了吧,我任由你们处置。”万小菊坦然自若,要杀要剐,她悉听尊便。
“大人,我愿意为我所作的一切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求你们不要为难盛祥和我二叔一家,他们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扑通!”盛祥双腿一屈,跪在了皇甫弘毅面前,不停地磕头替万小菊求情。
“大人!小菊也是出于无奈才买凶杀人,她是遭到了梁大田的迫害才出此下策。大人,梁大田也害了小菊的爹,他们一命偿一命,只求大人们能够饶了小菊一命,我求你们了!”
盛祥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皇甫弘毅,求他不要杀了万小菊。
万小菊眼里强忍着的泪不争气地流下,如果没有梁大田,她和盛祥早已成亲,说不定还会有一儿半女相伴在他们左右,如今那些美好的愿望,都变成了奢望。
“盛公子,快快请起。”独孤少白把盛祥扶了起来。
“若梁大田生前确实作恶多端,害了万姑娘的爹,那么万姑娘也不会降以重罪,如今,万姑娘还是得收押护国山庄大牢,待我们查明真相后,也会还万姑娘一个公道。”
“还有就是……”独孤少白走近了万小菊,问道:“你是通过何人找到黑风教的杀手的?”
万小菊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是一个叫叶离的男人给我介绍的,他是寻欢楼的老板,但那位黑风教的杀手,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昨晚蒙着面杀了梁大田,我连他的样貌也没看清。”
“叶离”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寻欢楼大家倒很熟悉,这是帝都城最大的青楼,里面不仅有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有英俊不凡的面首,也是帝都城唯一一间招收面首的青楼,平日里进去寻欢作乐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多。
万小菊:“叶离平日里很少在寻欢楼,如果你们要去找他,只能碰碰运气了。”
“多谢姑娘提点。”独孤少白谢道。
万小菊找了两次杀手,第一次,叶离推荐的人是潘慧娘,而潘慧娘手下的杀手不全是黑风教的人,也有她自己的人。第二次,叶离才找了黑风教的杀手来刺杀梁大田。
如果叶离是黑风教的人,那他大可以第一次就直接找黑风教的杀手去杀梁大田,而不是多此一举还要找潘慧娘这个中间人。
独孤少白猜测,这叶离指不定和潘慧娘一样,只是一个替人寻凶的中间人,赚取其中的差价,而并非黑风教的人。
不过,既然叶离能找到黑风教的杀手,那他们大可以顺藤摸瓜,顺着这叶离这条线索,找到黑风教所在之处。
……
三日后
帝都城大街小巷又张贴了新的告示:北阳城城主陈百升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包庇当地恶霸罪行,栽赃陷害无辜百姓,多罪并罚,即日起抄家追赃,革除陈百升城主官位,收押地牢十年,十年期满后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再入城。
北阳城富贵镇镇长高富贵收受贿赂、滥用职权,即日起抄家追赃,革除高富贵镇长官位,收押地牢两年,永世不得为官。(未完待续)
第179章 寻欢楼
一年前,万小菊父女报官后,梁大田气急败坏,心生报复,所以私下贿赂陈百升,让他把罪行栽赃嫁祸给盛祥,还派人殴打万小菊的爹,导致万父伤势过重而亡。
梁大田伤人在先,罪有应得。万小菊买凶杀人触犯了天朝律法,所以护国山庄将她收押地牢,轻判半个月反省思过。
盛祥在得知万小菊没有被判重刑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特意来到了地牢里探望万小菊。
这一年的苦难将她折磨得愈加清瘦,盛祥鼻子一酸,眼里一阵湿意。
盛祥紧紧握着万小菊的手,这一年多以来,她受了很多苦,原本清丽开朗的她变得沧桑疲惫,一切都结束了,小菊心中的忧郁也应该散了。
“小菊,答应我,今后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有心事不要瞒着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万小菊点头如捣蒜,早已热泪盈眶,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盛祥,我答应你,以后我都听你的。”
坚硬冰冷的铁栏子隔得住俩人身体的距离,但隔不住彼此的心。
……
“哎哟,公子,来快活呀~”
明月湖旁有不少袒胸露背的姑娘在招揽着客人,不同于其他青楼的庸脂俗粉,这些姑娘个个都天生丽质,貌若天仙。
随风飘摆的垂柳在岸边悄然而立,女扮男装的上官羽棠抬手轻轻拂开了眼前的柳枝。
湖水绿如翡翠,静如明镜,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湖中心伫立着一座被烟雾缭绕的木塔。
岸边有一座雕花木拱桥通往湖中心的木塔,木桥上皆是来来往往的姑娘和男人,那湖中心的木塔便是远近闻名的寻欢楼。
上官羽棠摸了摸贴在脸上的小胡子,正想走上木桥,怎知没走两步,就有一个面貌清隽的男人拦住了她。
眼前的男人年约二十五,身材颀长、皮肤白皙,活脱脱的一个小白脸,他抿着唇角的笑,从头到脚把上官羽棠打量了一番。
上官羽棠不明所以然地看着他,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男人掩面一笑,宛如娘炮,扯着阴阳怪气的嗓音说道:“哟,小公子,第一次来呀?不如让青玄来伺候您如何?小公子长得这么俊俏,青玄给您打个七折。”
男人把手伸向了上官羽棠的脸,想摸一摸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哎哎……你干嘛呀?”上官羽棠头一偏,躲开了青玄伸来的“咸猪手”。
见到上官羽棠排斥自己,青玄不乐意了,他噘着嘴,蹬着脚“哼”了一声,“公子,你坏!人家好心想伺候你,你居然不领情!”
青玄娇嗔的样子像极了撒娇的姑娘,上官羽棠一脸懵逼,这男人不想去勾搭姑娘,来调戏自己做什么?难不成他识破了自己是女扮男装?
上官羽棠又转念一想,听闻寻欢楼里不仅有卖艺卖身的姑娘,还有面首,眼前的小白脸估计就是寻欢楼里的面首吧。
“额……我……我是来找姑娘的,可不是来找男宠的,公子,恕不奉陪了。”
上官羽棠对青玄拱了拱手,正想与他擦身而过,怎知青玄不依不饶,一把拽住了上官羽棠的手腕。
“哎哟,公子你别害羞嘛,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的,来,青玄带你去寻欢楼。”
说话间,青玄的视线扫过了上官羽棠腰间佩戴的紫罗兰翡翠。
“哎……哎,你干嘛啊?赶鸭子上架啊?”上官羽棠被青玄强行推向了木桥,罢了罢了,反正她此行就是为了来寻欢楼的,大不了进了寻欢楼后再想办法摆脱这个男人。
寻欢楼里歌舞升平,人声鼎沸,楼里香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香粉味。
青玄拽着上官羽棠手腕,想要将她带进卧房,上官羽棠急忙挣脱了他的手,“喂喂喂,你做什么啊?”
“公子,青玄给您弹几首小曲儿呀,放心吧,我不会霸王硬上弓的。”青玄讪笑着,想要把上官羽棠拉进屋。
上官羽棠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我是来找姑娘的,要弹琴,我也要找一个姑娘弹给我听。”
“哎哟,行吧行吧,瞧您扭捏的,该不会第一次来青楼吧。”上官羽棠态度坚决,把青玄给惹得有些许不耐烦了,他对门前的一个紫衣姑娘招了招手,“紫苑,过来伺候。”
紫苑闻声之后嫣然一笑,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步履轻盈。美人儿青丝披落,仅用一条紫色发带系着,端庄之中透着一丝魅惑,凤眸潋滟,勾魂摄魄。
上官羽棠身为一个女子都忍不住赞叹这位姑娘的美貌。兴许是上官羽棠目不转睛地盯着紫苑看,惹得人家姑娘低眸一笑,小脸蛋儿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羞色。
青玄睨了上官羽棠一眼,见她已经“沦陷”在了紫苑的美貌中,似是计谋得逞,他唇角一勾,面露狡黠之色。
“敢问公子贵姓?”紫苑声若黄莺,酥人入骨。
“免贵姓白,你叫我白羽就行了。”“白羽”是上官羽棠行走江湖时常用的假名。
“白公子好,今天,就由紫苑来伺候您吧。”紫苑热情地揽住了上官羽棠的手臂,将她往厢房带去。
上官羽棠心中琢磨着,她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来找叶离的,但她并不了解叶离,若贸然提起黑风教杀手的事,恐怕会打草惊蛇。
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首先,得取得这些姑娘和公子的信任,再让他们将自己引荐给叶离。
紫苑把上官羽棠领进了厢房,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公子,请用茶。”
“谢谢。”上官羽棠咧嘴一笑,把花茶凑在了鼻尖,一阵花香味窜入鼻尖,仿佛身在百花丛中,清甜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紫苑绕到上官羽棠身后,贴心地给她按揉着肩膀,紫苑下手不轻不重,力道拿捏得很好,上官羽棠止不住开始闭目享受。
紫苑的视线从上官羽棠的头顶缓缓往下,最终落在了她腰间佩戴的紫罗兰翡翠上。
紫苑眼珠子轱辘一转,她腰间这块玉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如果把玉骗到手,那她岂不是赚大发了!
“公子,您这是第一次来咱们寻欢楼吧?待会儿紫苑给您唱首小曲儿,让您乐呵乐呵。”
紫苑轻声细语,媚音婉转动听,想方设法要讨好上官羽棠。
上官羽棠皱了皱眉,胡诌一顿:“哎,姑娘,我也很想听你唱小曲儿,可是我娘子让我申时回去。”
听见财神爷要走,紫苑急忙出言阻止,“公子,您才来半个时辰不到,怎么就要走了呢?紫苑不仅会抚琴唱曲儿,还会跳舞呢,公子,您就留下来让紫苑伺候您吧。”
紫苑娇嗔道,不停地摇晃着上官羽棠的肩膀想让她留下来。上官羽棠腰间的这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她一定要得到手!
“紫苑姑娘,本公子也很想留下来。可是,我家里那媳妇儿堪比母老虎凶猛。今天,还是我苦苦哀求,她才同意让我出来溜达一圈儿的,如果让她发现我在青楼里和别的姑娘暧昧不清,她肯定会砍死我的。”
上官羽棠说得有模有样,好像家里真的有个如狼似虎的媳妇儿在管着她似的。
紫苑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她腰间的紫罗兰翡翠给吸引了去,根本无暇顾及上官羽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她此刻只想在上官羽棠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再让她把翡翠赠予自己。
“白公子,您的夫人对您很凶吗?”
“啪!”上官羽棠狠狠一掌拍在了身侧的茶桌上,这举动把紫苑都给吓了一跳。
“何止凶啊!简直就是河东狮吼啊!紫苑姑娘,你说这男人偶尔赌个牌九、逛逛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对吧?若我家婆娘发现我去这些地方,回家总免不了一顿揍。”
上官羽棠委屈兮兮地摸了摸小胡子,肚子像有几百斤苦水迫不及待地要往外吐出来。
“我娘子凶神恶煞,我早就想把她休了,无奈,我一提休书的事儿,她就举刀相向,都吓死我了。”
“白公子,你的夫人这么恐怖呀?那……那你在家里岂不是度日如年?”紫苑小心翼翼地问道,想试探试探上官羽棠到底是不是真的讨厌“他”的夫人。
“家里有只母老虎,日子能好过么?”上官羽棠用袖子可怜兮兮地搓了搓眼泪,继续说:“紫苑姑娘,我与你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不瞒你说,我早就受不了我家婆娘了,如果我家婆娘能有你这般知书达理,我就心满意足了。”
上官羽棠把紫苑夸得天花乱坠,紫苑心里洋洋得意,以为上官羽棠真的对她有意思。
“白公子真会说话,把紫苑都夸得害羞了。”
上官羽棠站起身来,从衣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紫苑姑娘,我觉得我们真的有缘,喏,这十两银子是给紫苑姑娘的见面礼,钱不多,希望紫苑姑娘莫嫌弃。”
紫苑喜眉笑眼,可心里却在想,你也知道十两银子太少,咋不给多点儿呢?
想归想,银子还是得收下。紫苑毫不客气地接过银子,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上官羽棠的腰部。(未完待续)
第180章 初见叶离
上官羽棠顺着紫苑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腰上,原来是腰间佩戴的这块紫罗兰翡翠吸引了她。
上官羽棠若无其事地道:“紫苑姑娘,我真的不能久留,在下告辞了。”
紫苑拧了拧秀眉,眼看到手的财神爷就要飞了,她可不甘心就这样把上官羽棠放走。
“哎,白公子,如果您实在忍受不了您的娘子,我倒有个法子。”紫苑谄媚笑道,为了这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她想方设法也要把上官羽棠给留下来。
“哦?你能有什么好法子?”上官羽棠心想,该不会一块玉就能把鱼钓上钩了吧?难道,紫苑想出的法子,是让她买凶杀人?
紫苑神秘兮兮地凑在了上官羽棠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上官羽棠秀眉一挑,紫苑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公子,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如果您的娘子对您不好,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若公子方便,紫苑现在就可以领公子去见那个人。”紫苑挽着上官羽棠的手臂娇嗔道。
上官羽棠冷哼一声,“我家婆娘那么凶,写休书是不可能了,恐怕就是请大罗神仙来,她都不愿意与我和离,除非她死,我才能清静清静。”
听见“死”字,紫苑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加笃定了她这回没找错人,待事成之后,她又可以狠狠赚一笔银子了!
“白公子,若紫苑给您解决了烦恼,您能不能……”
紫苑娇滴滴地依偎在上官羽棠的身边,纤指落在了上官羽棠的肩上,指尖轻柔如风,宛如涓涓细流,缓缓往下,落在了她腰间的紫罗兰翡翠上。
紫苑眼底的贪婪毫无遮拦,一看便知是个贪财的人。上官羽棠特意带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来寻欢楼,就是为了想利用这块翡翠拉拢叶离,没想到倒被紫苑看中了。
“好,紫苑姑娘,只要你能帮我解决我的娘子,我就把这块紫罗兰翡翠赠予你。”
没想到上官羽棠如此好爽,紫苑顿时喜上眉梢,挽着上官羽棠的手臂就往屋外走。
“公子,紫苑是不会让你您失望的。来,我这就带您去见人。”
寻欢楼里四面都是环形木梯,与普通的木塔构造相仿,塔顶是泛着莹莹碎光的琉璃瓦,四周高耸的朱红殿柱上雕刻着精致的紫罗兰花形图雕,就连墙上都画满了紫罗兰壁画。
上官羽棠心想,看来寻欢楼的老板对紫罗兰情有独钟,她腰间正巧也佩戴了紫罗兰翡翠,没想到误打误撞和叶离投其所好了。
紫苑把上官羽棠领到了三楼的一间厢房前,这间厢房与其他的厢房相差无几,紫苑抬手敲了敲门。
“谁?”
慵懒的男声传来,屋子里窸窸窣窣的,时不时还能听见女人的娇嗔。
“离哥,是我,我带了一位公子来见您。”屋子里的“离哥”八成就是叶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打开了门,她面红耳赤,头发有些散乱,她抬起纤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鄙夷地瞟了紫苑一眼,扭着翘臀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厢房。
紫苑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女人一眼,看起来,她们像死对头。
“进来吧。”
得到了屋子里男人的同意后,紫苑把上官羽棠领进了厢房。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屋子正中央有一道屏风,屏风上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片刻之后,屏风后的男人才慵懒地走出来。
男人身材微胖,年约二十七八,一对倒八字胡斜斜地挂在面上。男人相貌平平,面色疲惫,看起来像刚经历过一番风雨大战。
“这位是?”男人疑惑地看着上官羽棠,眼前的小白脸面生得很。
“离哥,这位是白羽白公子,是想来和您做生意的。”说话间,紫苑给二人各斟了一杯茶。
“哦,原来是白公子,幸会幸会。”眼前的人可能是位财神爷,叶离对上官羽棠的态度瞬间来了个大转弯。
叶离一改方才的慵懒疲惫之色,现在的他神采奕奕,仿佛在他眼里,眼前的“白公子”不是人,而是一块金闪闪的元宝。
“白公子请坐请坐,咱们好好说。”
叶离做了个“请”的手势,还双手给她呈上了一杯茶,“公子,请喝茶。”
“兄台客气了,敢问兄台如何称呼?”上官羽棠明知故问,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人的身份。
“在下姓叶,单字一个离。”
眼前的男人果真就是叶离,既然确认了身份,上官羽棠也不再拐弯抹角。
“叶兄,是这样的,我与紫苑姑娘相当投缘,所以与她说了一些关于我娘子的事,我娘子凶猛如虎,时常奚落我,您也知道,人都是有尊严的,我娘子践踏我的尊严让我忍无可忍,但她又不同意与我和离,唉……让我好生煎熬啊!”
叶离挑了挑眉,抬眼望了望紫苑,像在与她确认上官羽棠这番话的真实性。紫苑点点头,凑在叶离耳边嘀咕了几句。
“原来如此,那公子您有何打算?”叶离在探上官羽棠口风,想看看眼前的“小公子”到底有没有做人命买卖的意向。
“唉……”上官羽棠重重地叹了一声,“当然是想与她和离了,不过,每当我提到和离一事,她都对我拔刀相向,好几次都差点儿砍伤我,实在太恐怖了!如果不能与她和离,我!我都宁愿她去死!”
上官羽棠火冒三丈,故作出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叶兄,是紫苑姑娘向我引荐您的,您是不是有好法子让我和我娘子分开?”
“方法是有,只不过……”叶离欲言又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上官羽棠立即会意,她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道:“叶公子你放心,只要能让我和我娘子分开,多少银子我都付得起,本公子啥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叶离爽朗笑道:“哈哈哈,白公子是个爽快人,那在下就直接开门见山说了,我这个法子,有些恶毒,就看您愿不愿意了。”
上官羽棠兴致勃勃道:“叶兄但说无妨。”
叶离敛了笑,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他用手在自己的脖子间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杀”的手势。
“那就是,让你的娘子永远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啊?”上官羽棠惊呼出声,吓得连手中的茶杯都没拿稳,摔落在了地上。
上官羽棠的反应出乎叶离的意料,原以为眼前的小白脸是巴不得自己家里的母老虎去死,没想到她看起来并非真心想置人于死地。
“呃……”上官羽棠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叶兄,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并非没有想过,可……可我娘子会武,我……我打不过她啊!”
上官羽棠这番话又打消了叶离的顾忌,叶离心想,原来这小白脸并非不想“他”的娘子去死,而是苦苦愁于打不过“他”的娘子。
“白公子,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只要你肯出八十两银子,便可以买你娘子的一条命。”
上官羽棠眉间一拧,连连摇头,“不行,我娘子功夫很好的,很少有人能打得过她,除非是武功高强的杀手,恐怕才有一丝希望能取她的性命。”
“公子,您就放心吧,我叶离神通广大,一定给你挑选一个黑风教的顶级杀手,保证一招致命。”叶离为了赚钱,不惜夸大其词,反正只要能杀小白脸的娘子就行了,管他高手不高手呢。
上官羽棠眯了眯眼,半信半疑,“叶兄,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真的认识那黑什么教的杀手?”
叶离信誓旦旦,道:“我们做生意最讲究的是诚信,我叶某人保证童叟无欺。”
“好!那我就死马当活马医,相信叶兄您一回。”上官羽棠掏出了一锭银子,豪气地拍在了茶桌上。
叶离看见这白花花的银子,如同见了骨头的狗,迫不及待地抓起银子往嘴里一咬。
叶离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上官羽棠的眼里,上官羽棠不禁心生疑惑,叶离明明是寻欢楼的老板,按理来说应该不缺银子,怎么看见银子就这般如狼似虎,恨不得要把银子裹入腹中,叶离的行为,有些奇怪。
“呃……白公子,既然你们买卖成交了,那你是不是也要……”紫苑轻声细语,视线都粘在了紫罗兰翡翠上,甩都甩不开。
“哦,好说好说。”上官羽棠取下了翡翠递给紫苑,沉声道:“紫苑姑娘,叶兄,宝贝和银子我都给你们了,你们也一定要大功告成哦!如果让我发现你们骗我,我就去官府告发你们!”
“哎哟,白公子,您就放心吧,你现在把你婆娘的行踪告诉我,三日后,保证大功告成!”叶离拍了拍胸脯,再三保证。
“好,那就一言为定,拿笔墨来!”
上官羽棠话音一落,门前传了小厮的声音,“叶老板,上官公子来了。”
“啥?上官公子这么快就来了?你让他到隔壁厢房等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叶离对着大门高声说道。
上官羽棠眉间一蹙,那上官公子,八成就是上官原轩,她这会儿虽然在脸上贴了小胡子,但如果撞见了上官原轩,他也一定会认出自己,如果让他认出自己,那她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不行,她万万不可以和上官原轩碰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