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maoa-l基因
凶残的疑犯突然跑了，难道是看到我手中的刀子？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手术刀很小，两根手指就能夹住，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再也没有被跟踪的感觉，他真的跑了。
这事肯定没完，以后不知道有什么事。今晚太累了，回到租住的房子，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我醒过来。
枕巾似乎有些湿润，昨晚大概又做梦了，不过我一点都不记得。
距离8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很充足，叠好被子，把房间整理干净，所有物品都放回原处，我这才离开房间，步行去警局，在路上解决了早餐。
我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武琳的警车。
“小伙子，等等！”看门大爷叫住了我。
“有事？”
“听说一组来了新人，我得认一下。”大爷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分钟。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在这么近的距离盯着看，有点尴尬。
“行了！走吧！”大爷挥挥手，让我离开。
看门大爷比领导还牛逼，以后每天都要从他门前过，关系最好不要闹的太僵。我冲着大爷微微一笑，继续往里走。
“等我一下！”听到身后有跑步声，我回头一看，熊森跑过来。
“你也来这么早！”熊森在我肩膀拍了一巴掌。他没怎么用力，我差点被他一巴掌拍倒，他的名字还真没叫错，力量和熊一样。
熊森歉意的说道：“劲大了点，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熊森赶快说道：“咱们这个看门大爷可不是一般人，大有来头。”
“哦？”
“看门的高大爷可是刑警的老人，是我们的前辈，曾经也小有名气。但是一辈子没结婚，老家也没亲人，退休之后就留下看大门了。局长见了他都得亲切的叫他一声老高。”
难怪这这么牛，以后要注意的人又多了一个。
走进办公大楼，熊森邀请道：“去办公室坐坐？”
我委婉的推脱道：“不了，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才走了几步，武琳听到我的说话声，叫住我说道：“今天被害人的家人要来认尸，你负责接待一下！”
“我？”虽然还没发生，我都能想象出是怎么样一个画面。我感受过生离死别，那是一种撕裂灵魂的痛。
“你有问题吗？”武琳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太正常。
“可以换个人么，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
“呃……”武琳想了想说道：“还不确定他们来的时间，要是其他人有空，我让他们去帮你。”
话都这么说了，我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算是默认了。
武琳转身回去，熊森小声说道：“别放在心上，队长就是这个样，别看她很凶，实际人很好。”
“明白！”我向法医室走去。
走到法医门口，地面上有个快递，我拿起来一看，没有寄件人，收件人写着刑警一组法医，但是没有我的名字。
大信封虽然是快递公司的，但是我觉得肯定不是快递员送来的。这么早快递公司还没开门，门口门神一样的高大爷也不会让陌生人进来。
我轻轻摇晃一下信封，里面好像有一个硬纸片，我自己撕开信封。里面还有一个黑色信封，纸张的质感非常不错，信封正面还有一串英文--maoa-l。
有点意思！
这一串英文指的是一个基因片段，也就是所谓的犯罪基因。国外一位犯罪学专家领导的研究小组对人类基因对犯罪的影响进行研究，他们比对了国内2000个青少年的基因，maoa基因突变的青少年参加帮派的概率是那些此基因正常人的两倍，而且那些基因变异的帮派成员使用武器的可能性更大。
maoa基因变异会导致单胺化氧化酶a的水平下降。单胺化氧化酶的主要作用是调节神经传导物质的循环利用。以前的研究表明低maoa水平与少年遭受虐待有关，但是有些maoa基因突变的人没有犯罪史，幼年时也没有遭受虐待，但是他们大脑中感觉和情感控制有关的两个区域变小了。
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我有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我也是maoa基因变异人中的一员。
打开信封，一张黑色卡片掉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感觉到同类的气息！”
毫无疑问，信封是昨晚跟踪我的家伙发的，他和我一样，也是maoa基因变异者。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只有这么一句话，读第一遍似乎有威胁意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一只孤独的食人怪物，遇到了另一只怪物，会产生非常复杂的情感，认同感中夹杂着几分敌视。
情况对我不太妙，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不是什么人都能悄无声息的把信封塞到警局法医室的门口。就算是伪装成快递员，也需要非常强的心里素质。
“无聊！”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用，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不在意另一个人的想法，特别是这人还是个罪犯。
想了想我没有把信封扔掉，拿进法医室中，对纸样进行采样分析，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黑色信封和里面卡片都是由回收纸制成，含有一种特殊成分，国内没有，也就是说这些纸张来自国外。
在数据库中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相关纸张的数据。这种纸可能是凶手专程从国外带回来。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找到几款相似的纸，价格都不便宜，有一部分还需要定做。
嫌疑人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在国外可能做过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如果能联系到国际刑警，或许能找到相似案例。
我又分析卡片上文字墨点分布，在体视显微镜下对样本字迹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进行对比，打印机所打印字迹在笔画周围飞溅墨点的显微形态特征有明显诧异。
在警方的数据库中有惠普、佳能、爱普生三大品牌的喷墨打印机所打印字迹数据，对比结果并不是这三大品牌，是更高档的机器。
第七章 尸体化妆
凶手的形象逐渐浮现在我眼前，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最有魅力的时候。
男人不一定很帅，但是很有气质，在国外生活过，多少和其他人有点不同。如果在夜总会、ktv之类的夜场里遇到他，或许我能从人群中找出他。
或许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干掉他，让他也尝试一下自己的是手段，在恐惧中一点一点死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像他这么自负的人，一定会回案发现场，毕竟这可能是他的‘创作’。
今天的工作不会很忙，或许我能找个机会溜出去，重回命案现场，找个地方躲着，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他。
我只是才入职的新人，刑警队的人都在忙案子，应该不会有人找我。
把黑色信封和卡片小心的收起来，确定上面没有指纹，小心的装进塑料袋，贴在抽屉下面。
刚把抽屉推回去，我听到很轻微的咯吱一声，有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在窥视我。
工作台金属表面被擦的特别亮，完全可以当镜子。我不用回头，就能看到门口站着武琳。她的表情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同事。
这个女人从见面起就对我有敌意，女人的直觉敏锐，再加上多年刑警工作炼出的敏锐洞察力，她可能察觉到什么。
我有点怀念在学校的日子，简单而充实，不用提防身边的人。
武琳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没发觉异常，轻轻咳嗽一声，推门进来。
我这才转身，淡淡的说道：“组长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我在修改尸检报告。”
武琳探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确实是word界面，只好说道：“今天死者的家属来认尸，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
“呃……这不是我的工作，殡仪馆……”
“你知道子女去世对父母意味着什么吗？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多悲凉？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你至少能让父母少受一点刺激，那怕多一点心理安慰！爹妈养育不易，我觉得你对亲情淡漠。”
没想到武琳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她越说越激动，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
等她说完，我才说道：“我是孤儿，没亲人，在孤儿院长大。”
武琳意识到说错话，轻轻哦了一声，有些尴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没关系。”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尽量让尸体好看一点，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忙吧。”武琳落荒而逃，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尸体美容也是一份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就算是正常死亡的人都会脱相。要把一个死人打扮的栩栩如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打开停尸柜，尸体安静的躺在里面，低温存储只出现微量的尸斑，只看脸的话，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没有人帮忙，我费了半天功夫才将两截尸体搬到工作台上，把腹部的伤口一点一点缝合起来，至少等家属来看到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用了一个小时，我把尸体缝合完，盖上白布，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的身上的瘀狠特别显眼。
既然答应武琳，那就要做到最好。虽然我没体验过亲情的滋味，但是并不妨碍我理解亲情。
我上网搜了一下，有一种叫作遮瑕霜的东西，能把瘀伤遮盖住，一般的化妆品店都有卖。
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我锁好门，跑出警局。
路过门口，看门的高大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化妆品店并不远，我一路跑着去，多留了一个心眼，没发现有人跟踪我。
买了遮瑕霜，被店员一通忽悠，多买了五六种化妆品。
回到法医室，女尸身上的瘀伤都被我小心的遮掉了。遮瑕膏才用了一点，我索性把尸体腹部的缝合伤口都遮掉，就算是掀开白布，也看不到伤口。
绕着尸体转一圈，苍白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和白纸一样。我把最后一点遮瑕膏涂在脸上，看起来很像是活人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像是在创作，在赋予尸体新的生命，新的意义。凶手也为尸体化妆过，当时他在想什么？
不得不承认，女尸看上去好看多了。我索性把买来的化妆品都用了，摸上腮红，画上眼线，拉上眼睫毛，看上去很漂亮。
死亡和美丽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妖异的美感，看着女尸优美的弧度，灵魂深处逐渐有什么苏醒过来，死亡带给我巨大的刺激的。
我盯着尸体足足看了十几分钟，逐渐从死亡带来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死者的家属差不多就该到了，这样一具光秃秃的尸体不太礼貌。我在法医室里找到一件白大褂，给尸体穿上，然后用白布盖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我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
刚把化妆品收起来，走廊上就传来脚步声，我打开门一看，武琳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向这边走过来。
中年女人小声哭泣，人已经软了，要靠着丈夫搀扶，才能移动。
武琳的脸色也不太好，死者父母的悲伤让她特别的愤怒。选择当警察的人，心中都有一份正义。
我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等着。
走到我身边，武琳低声问道：“你处理好了？”
我轻轻点点头。
中年妇女走进法医室，哭泣声立即停止，看着工作台上的女尸，他们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武琳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工作台，也呆住了。
“女儿，你还活着？”中年妇女一下扑在尸体上。
“谁让你给尸体化妆的？”武琳质问道。
我用手指着她自己。
“呃，我只是让你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没让你把尸体弄成这样。”武琳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她很想要给我一下。
中年男子拉起妻子，劝说道：“你冷静一点，孩子已经走了。”
“不，她只是睡着了，刚才还对我笑了，你没看到吗？”中年女人的神智有些不太正常。
“都是你的错！”武琳怒道：“你做的太过了！”
第八章 魔鬼的笑容
整个认尸过程，武琳都盯着我，眼神古怪，愤怒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完全就是走一个形势，只要一根头发，或者一唾液，我就能确定他们和死者的关系。
中年女人的精神崩溃了，趴在尸体上痛哭。
男人努力克制住情绪，喉头上下移动，眼睛发红，盯着尸体看了五分钟，他轻声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武琳赶快抓住他的胳膊，再慢一点，男人可能就要跪下了。
“既然已经看了，可以……可以……”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让两人离开。
“走吧！”男人深情的看了尸体最后一眼，拉起他老婆，硬拖出去。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在门外回荡。
武琳威胁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说完凶狠的瞪我一眼，走了。
似乎又惹麻烦了，不过我不在意。重新把尸体推进停尸柜里，就快到中午下班时间，我溜出警局，准备重回案发现场。
路过一组办公室，我推开门探头一看，还没到下班时间，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我光明正大的走出警局，在路边找到一家拉面馆，吃了一碗拉面填饱肚子。赶到案发小区，已经是一点多了。
小区里的住户本来就不多，今天又是工作日，基本上没人在家，小区里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的有点过分。
我不想引人注意，环顾一周，楼前有棵大树，正好藏身，躲在树后，可以看到进出楼道的每一个人。
还没走到树前，一名女生从慌慌张张的从楼道里冲出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中拿着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女生扭伤脚踝，站立不稳，我只好走过去扶住她。
刚接触到她，女生尖叫一声，用力把我推开。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站稳脚步，又一个男人从楼道里冲出来，把女人护在身后，警惕盯着我，大声质问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这男人看着有点眼熟，肯定见过。我举起双手，张开五指说道：“我是……”
“我认得你，你是刑警，我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男人放松警惕，向我伸手。
我轻轻的握了一下，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女生惊慌失措的说道：“刚才他要冲进我的家里。”
“你是？”
民警说道：“她是被害人的室友，中午回来拿东西，被人尾随，我正好路过这里，听到尖叫声赶过来，然后就遇到你，可惜没看到嫌疑人。”
我对惊魂未定的女生说道：“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女生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出小区大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聊天。
“现在你可以说了，尽量详细一点。”女生脸上有了些血色，身体还在发抖，但是情绪稳定了许多。
她低声说道：“自从房子里出了那档子事，我都不敢回家，更别说住了。可很多东西在家里，必须拿出来。我不敢晚上回来，只好中午来拿东西。走到小区门口，我就感觉有人跟着，可我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走到家门口，我正拿钥匙开门，突然从楼下蹿上来一个人，把我往屋里推。”
女生越说声音越小，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她一阵后怕。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小姑娘一看就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衣，模样也很一般，和被害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会是凶手？
民警轻轻的拍着女生的肩膀，帮助她放松，安静下来。
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问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拼命的反抗，把他推出去，紧紧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都吓软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我站起来往外看，那个人还站在门口，正在冲着我笑，笑的很可怕。我吓得尖叫，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门外的家伙才跑了。”
“你看到他往那边跑了吗？”我追问道。
女生摇摇头说道：“我没看到他离开，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有警察，就跑出来了。”
民警补充道：“听到声音我就往过干，可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没出来？难道嫌疑人还在小区里？
我换个角度，能看到大门。
“你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先走了。”女孩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你不能走，和警察待在一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女孩和凶手打过照面，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她现在不记得嫌疑人的样貌，等到她冷静下来，或许能重新想起凶手的样貌。
民警也说道：“你不能走，你需要有人保护，凶手就在等你落单。”
女生犹豫了几分钟，说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边走边聊，我好奇的问道：“他的笑容到底是怎么个吓人法？”
“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很阴森的冷笑，很恐怖。”女生也描述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笑容。
“是不是这样？”既然嫌疑人自诩是我的同类，那我们的笑容的应该是一样的。
女生抬头可我一眼，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多亏有民警扶住她。腿都已经软了，抓着民警还要跑。
我没想到笑容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赶快收起笑容，说道：“只是一个掩饰，不要紧张。”
民警定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您学的可真像，我没看到嫌疑人的笑容，还是吓了一跳，后背都发凉。”
女生说道：“就是这样的笑容，魔鬼一样的笑容。”
基本上肯定是嫌疑人，我预计的没错，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选择穿红衣的女人为作案目标，就是想要引起关注。如果被害人的室友再次遇袭，一定会引起轰动。
做这么大的案子，只为吸引眼球，有点说不过去。像我这样的人都喜欢低调生活。吸引太多的注意，距离倒霉就不太远了。要知道有些事情，永远见不得光。
疯子并不可怕，一个有理智的疯子才可怕。
第九章 同类的邀请
嫌疑人真的没走，此时一定躲在角落里窥视我。下一步的行动必须要慎重，我不想它找上门来要灭口，又或者邀请我一起参加一场饕餮盛宴，目前我还不想成为警方的通缉目标。
出了这档子事，必须要向局里汇报，我打给李飞。
二十分钟后，李飞和金磊赶到，警车停在小区前一个路口。
金磊陈赞道：“可以啊，真看不出来，你一个技术人员还能破案！”
“只是运气好，嫌疑人可能还在小区里。”虽然我觉得抓到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飞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向组长报告？”
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靠组里的人是不可能完成搜索，等调集到足够的人手，嫌疑人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组长对我有点误会……”
“她对谁都是那样，等熟了就好了。”李飞拿手机，把这事报了上去。
武琳让李飞守好现场，她正带人赶来。可就我们三个人，加上民警四个人，根本守不住。
“所里还有几个人，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民警说道。
“把他们都叫过来，都换上便服。你们熟悉环境，先把出口都守住。我和小金进去转一圈，冷锋回车上你守着小姑娘。”
李飞安排的很稳妥，我按照他说的做，回到警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女生叫小雯，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薪水不高。平时很宅，基本都在家里，偶尔同学聚会才会出门。案发当晚，正好有聚会，她要是也在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脑中冒出一个疑问，凶手真是冲着死者来的么？小雯会不会才是目标？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
“没事，走神了。”只是一个假设，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稍稍熟悉了一点，小雯问道：“你不是刑警？”
“其实我是法医。”
小雯看我的眼神变了，法医是个与死亡打交道的职业，大多数人都不喜欢。
“其实……挺酷的！”小雯低声说道。
和她聊了一会儿，套出不少信息，小雯的父母都在外地银行工作，母亲还是个小领导，家境还算优越。母亲经常出差，都会来看她，房子就是母亲租的。
大学学习的是财会，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关系进了一家财务公司，才通过实习期，还是个新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跑腿，还接触不到核心工作。
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都很简单，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人。
难道是我想错了？
武琳来了，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就问道：“你什么情况？跑回现场干什么？”
“我担心有所遗漏，想重回现场看看。”早就想好该怎么说。
武琳哦了一声，转身冲着小雯问道：“嫌疑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显著特征，穿什么衣服？”
在武琳的强大气场下，小雯有些紧张，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只记得他笑的很可怕，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呃……”武琳有些无奈，问道：“他好像穿了一件西装。”
“正装还是休闲款？”武琳追问道。
“我……我……我不记得了。”小雯的表情很痛苦，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再逼也没有用，在巨大的压力下，大脑为了保护人体，会封锁相关记忆，她还能再想起来，用多长时间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这看好她。”武琳下车对周围的便衣说道：“嫌疑人穿着西装，立刻开始排查，每一个角落都要查到，不能有任何疏漏。”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小区，小雯低声问道：“能抓住那个人吗？”
“你想听实话？”
“当然。”
“我看够呛。”嫌疑人刚光明正大的出现，肯定早就计划好退路。
“那什么时候能抓到那个人？”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小雯在提到嫌疑人的时候，没有用第三人称他，特别用了那个人。说明嫌疑人已经给他留下沉重的心理阴影。
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小雯逐渐失去耐性，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理很清楚，我说的要变成现实，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中。
过了二十分钟，李飞和金磊回来了，看两人脸色，就知道情况不乐观。
“没找到人？”小雯问道。
“已经搜一遍了，在后楼围墙上发现一处攀爬痕迹，人可能已经跑了。组长不感甘心，还在派人搜查。”金磊说道。
李飞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带小雯回警局，局里的心理学专家和画像师在等她。
我打开车门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再待会。”
“组长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李飞说道：“给你安排了新任务，在的墙头上找到一片碎布。”
从李飞手中接过证物袋，我对着阳光看，阳关的从纤维中缝隙透过来。肉眼就可以看出是很廉价货，肯定不是嫌疑人留下的。材质太廉价了，感觉像是小孩子衣服上的碎片。
武琳的目的很明显，她不想让我回到现场，最好能离案子远一点。
我当然不会放弃，遇到一个同类的概率非常低，毕竟像我们这种基因异常的人不多。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法医的工作有点单调无聊，有时候也需要做一些刺激的事，能引起我兴趣的事不多。目前来看，嫌疑人的手段很高明，智商也不低，是个很好的对手。
警车到了警局，波哥带着两位专家等在门口，小雯一下车就被带进会议室，我没跟上去，专家的结果我不感兴趣。
我回到法医室，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分析出纤维的材质。是涤纤维和棉纤维混纺的织物，以涤纶为主要成份。棉花含量65%，涤纶35%。
基本上现在流行的运动服都采用这种材质，消费群体都是年轻人。完全可以排除嫌疑人的可能性。
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放在武琳的办公桌上，到了下班时间，准时离开警局。
夜幕降临，我今晚要行动，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色。
第十章 重回命案现场
回到家中，我换了一身黑色卫衣，站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
防身武器就是一把手术刀，轻巧灵便坚固锋利，只要击中要害，一样可以一击致命。
房间里也没开灯，漆黑一团，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九点半了。
我起身离开的房间，打车直奔被害人最后光顾过的夜场。
夜场里灯红酒绿，红男绿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疯狂的扭动身体。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着扭动，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几人滚做一团。
这只是开始，等过了十二点之后，会更加疯狂。在我的眼中，这些人的内心的魔鬼正在无限的膨胀，被吞噬是早晚的事情。
绕着夜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符合的目标，他没出现。
时间还早，我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帅哥，能请我喝杯酒吗？”一名打扮的很妖艳的红衣女郎坐到我的身边，她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水味，有些呛人。
我意识自己有一个疏忽，快速扫视一圈，舞池中穿红衣的女人不止一个。身材、样貌都比死者好的也不是没有。
红衣女郎把收搭在我肩膀上，妖媚一笑说道：“帅哥，你在等人吗？我看她不会来了，跟我走吧，我能让你很舒服。”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俺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做这一行的。
“对不起，我没兴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真酷。”红衣女郎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要往我怀里钻。
我轻轻的推开她，起身要走。
“你果真很无趣。”红衣女郎站起来说道：“你们这样的男人都是石头，不解风情。”
她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也就是说她遇到过另一个像我一样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什么地方？”红衣女郎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她还毫不知情的蒙在鼓里。
“就在那……”她转身向另一个角落指去，可那地方已经没人了。
我急忙问道：“穿着一身西装，三十多岁，看上去的很斯文。”
“你们认识？”她一脸的诧异。
嫌疑人刚才在这里！
在我寻找他的时候，他躲在暗处观察我。红衣女郎来找我，十有**是他在搞鬼。
估计他已经不在夜场里，我大步追出去。
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橘色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一阵夜风吹过，路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慢步走在街道上，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大声叫道。
声音渐传渐远，无人回答。
一路向前，走到小区前的小巷，狭窄幽长，一点灯光都没有。
我站在巷子口，隐约看到有人影晃动。小巷是被害人回家的唯一一条路，她回家大概也是这个时间，走在小巷中，凶手一路尾随着她。很可能是故意让她发现，让她处于恐惧当中。
凶手是个有恶趣味的家伙！直觉告诉我，他会在命案现场等着我。
我抬脚走进小巷中，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小巷里很安静，两侧的墙壁会将声音放大。
沙沙……沙沙……
远望着小区中的几栋建筑，只有一两户亮着灯，黑漆漆的楼房伫立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墓碑，整个小区就是一座坟墓。
走在这样的路上，特别考验胆量，发生过凶案后，再走这条路，需要的就是勇气。
不过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这点程度的恐怖，根本吓不到我。
命案现场整栋楼都是黑的，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出去住了，未来几天都不会有人住在这栋楼里。
楼门微敞着，我没怎么用力一推，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颤悠悠的打开了。
只是隔着一道门，里面的气氛截然不同。在开门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我脸庞吹过，立刻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楼道里的灯都坏了，银色的月光从走廊上的窗口倾斜进来，我周围都是朦胧的月色。
我大步向上，楼道里还有警方留下的黄色警戒线。
蹬蹬……
楼上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飞奔下来。
我走到墙角，背靠墙壁，右手攥着手术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手电光从楼梯的缝隙中照过来。一名背着大包的年轻人出息在上层台阶。
看起来是这栋楼的住户，正准备带着东西离开。
年轻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我一身黑衣让他紧张。
“你住在这里？”
年轻人轻轻点点头。
“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年轻人伸手指着我。
我悄悄的收回手术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年轻人很警惕的从我身边走过，到安全距离后，又加速向下跑，一口气跑出楼道。
我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脚步声逐渐消失。
确定他走远了，我继续向上，回到命案现场。
房门没锁，虚掩着！
我从门缝隙往里看，接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概的轮廓，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反而增添一股神秘气息。
小雯逃出来时太过慌乱，可能的忘记关门。可武琳重新回来过，不可能不关门。
人类的死亡会给同类带来巨大的心理刺激，除了凶手，还有可能是某个寻求刺激的家伙打开了房门。
为了不让门发出声音，我抬着房门，慢慢打开。凶案现场就像是一只食人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我反而有点兴奋，甚至心中有点期待和他见面。
“你在里面吗？”我轻声问道。
无人回答。
我大步走进去，直奔死者的卧室。现场虽然经过简单的清理，可还能闻到血腥味。
死者的床上有一团黑影，呈现出人的轮廓。
我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做好攻击准备。他要敢扑上来，我会用锋利的手术刀切断他的颈动脉，又或者将冰冷的刀锋穿过肋骨，准确的送入他的心脏。
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我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靠近我才看到床上不是人，而是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玩偶。有人故意把它留在这里。
第十一章 二人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玩人偶。”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房间都能听到。
停顿半分钟，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他不会主动出现，非要我把他找出来。躲在暗处是他的优势，一旦身份暴露，他也就完蛋了。
我走到床边，嫌疑人故意留下一个毛绒玩具，线索很有可能都在玩具上。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窗帘轻微摆动，光线也随着变化。我拎起玩具，往窗口走去。
毛绒玩具非常沉重，嫌疑人肯定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很新鲜，肯定不是凶案残留的血迹。
拿起来一看，在银色月光下，玩偶的腰部被鲜血浸透，仔细一看，还有缝合的痕迹。玩偶被斩成两截，又重新缝合好，这和被害人的死状相同。
重点在玩偶的头，非常的的沉重，肯定被塞了东西，我把玩偶的头扭过来，正要的查看，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咚！
一个球形物体掉在我的脚边，低头一看，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但是眼球已经浑浊，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对生的眷恋和对死的恐惧。
“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人头虽然很逼真，但我一眼就看出是的假的。人肉有一定弹性，掉在地上不会发出这种闷响。
我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脑袋，人头咕噜一声滚到一边。
能把假人头做的栩栩如生，手艺相当不错。嫌疑人这么做，并不是简单的的要吓我一下，肯定有某种暗示。
略微思索了一小会儿，我就想到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曾经轰动一时毛公仔藏头案。被害人遭多人禁锢，惨遭折磨，死后又遭到肢解，头颅被塞进一个hello kitty洋娃娃之内。
以嫌疑人自负的性格，可能是他下一次犯罪预告，他会模仿毛公仔藏头案的杀人手法，中间再加上自己的风格，时间可能就是最近几天。
“你是个疯子！”我弯腰准备把假人头捡起来，这都是可以追查的线索，找到玩偶的出处，也许能找到凶手。
我弯腰时习惯性的往门口扫了一眼，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黑影立刻扑过来，我毫无防备，被的扑倒，重重的撞在墙上。
后脑的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拳砸在我脸上，嘴里一股血腥味。
我一边挣扎，一边抽出手术刀，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找准机会，一刀就能切断他的颈动脉。
挨了三拳，我找到机会正要动手，门口又出现一个黑影。
凶手竟然还有同伙！这是我没考虑到的。
第二道黑影扑上来，和另一人扭打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情况？两人还不是一伙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攻击我的人起初还占上风，但他只坚持了一小会儿。第二道黑影逐渐占据上风。
对我来说，最好是看他们拼的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等到第二人解决前一个家伙，我再收拾他。
我收好手术刀，暂时用不到了。看了一会儿，我发现有点不对劲，第二人明显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
“武……武……组长？”我试探着叫道。
“既然听出来了，还不过来帮忙！”一个冷酷的女声说道。
还真的是她，我有点头大，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对付。她大概早就在现场，可能下午就在，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一个个走进命案现场。
武琳已经制服了第一人，压着他说道：“总算是让我等到你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抓到你了，等着接受法律的严惩。”
呜呜……
黑影想要说什么，嘴里支支吾吾的没有发出声音。
武琳把他的双手扭到后背，从地上提起来，叫道：“让我看看你的脸，看你这个家伙长什么样。”
嫌疑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口罩，我正要拉下来，门口人影一闪，扔过来一个东西。
嘭！
东西在我们脚下爆炸，声音巨大。被抓住的嫌疑人趁乱摆脱武琳的钳制，用力一推，撞向我，我们两人滚做一团，嫌疑人趁乱逃脱。
虽然只是短暂接触了几秒钟，我感觉到她的身材非常好，弧度充满弹性，竟然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本能。
她张着嘴，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脖子上，我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快起开！”武琳恼羞成怒，喊道。
我赶快闪到一边，她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紧跟她的身后。跑出楼道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两名嫌疑人都消失在夜色中。
“都是你！”武琳怒道：“你要动作快一点，或许就追上了。”
我哦了一声，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料。
“你第二次擅自出现在现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武琳大声质问道。
月光之下她看上去很生气，但是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问你呢！说话！”武琳吼道。
“回去也没事干，就想回来看看。”还好我没拿出手术刀，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武琳看我也说不出什么，气呼呼的往回走，又回到命案现场。
“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武琳自语道。
“呃……巧合吧！”运气不好不能赖在我身上，换个角度也可以说要不因为她捣乱，我早就抓到凶手了。
武琳进屋就打开灯，嫌疑人肯定不会回来，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房间里有些凌乱，刚才的混战擦掉很多痕迹，大部分脚印都没有提取价值。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燃烧的味道，第二人扔的是一个的大号的二踢脚。
武琳捡起碎屑，自语道：“为什么有两个人，看样子还是一伙的？”
“未必！”在我的遇到袭击的时候，第二人没有动手，完全是躲在暗处看热闹，要不是武琳出现，他可能都不会动手的。
我在小雯的房间中发现几个残缺的脚印，第二人离开前很仔细的处理过。在我进来之前，恐怕他就躲在小雯的房间。
不管怎么说，新出现的情况让案情更加复杂了。嫌疑人有可能是团伙作案，重回现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新的发现
死者的房间被刑警和技术人员翻了三四遍，只要有一点价值的物品，都被运到刑警队。旁边小雯的房间一直关着门，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
“凶手会不会是冲着小雯来的？”我低声说道。
武琳走进小雯的房间，环顾一周，房间看起来很整齐，各种物品摆放都有规律，标准的女生房间。
“看不出翻动的迹象，有可能的凶手已经找到它需要的东西。”武琳分析道。想要找出房间中少了什么，只能把小雯找回来，她最了解这个房间。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结合小雯的遭遇，被发现后嫌疑人就没跑，他一直躲在小雯的房间里。
他是个非常狂妄的家伙，完全能干的出来。
“既然来了，你就加个班，把现场再勘察一遍。我已经让人帮你把装备拿过来了。”武琳回到被害人的房间，盯着栩栩如生的假人头发呆。
没有工具，我只能等着。武琳做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她肯定能明白嫌疑人的意图。
过了大概一刻钟，武琳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把毛公仔藏尸案的资料发给我，顺便排查一下，有没有符合被害人特征的失踪人口？”
电话十有**是打给方叔，他的眼线多，如果有混夜场的女人失踪，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他。
放下手机，武琳还是不放心，又打了五六个电话，让夜场附近的派出所提高警惕。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李飞拿着工具箱赶到现场，看到我和武琳，一脸的诧异，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就你话多，把东西拿来。”武琳从他手中拿过工具箱，交给我说道：“尽快搞定。”
她需要为推测找到依据，我接过工具箱就去了被害人的房间。
第一步从玩偶身上采血，分析血型，如果和死者血型相同，情况还稍微好点。要是血腥不符，麻烦就大了，很可能已经出现新的受害者。
等待了一小会儿，a型血抗体反应形成抗原抗体合物，出现沉淀物。也就是说，毛绒玩具上的血是a型血。而我们的死者是b型血。
武琳知道这个消息，脸色就不太好看。方叔又打来电话，放下手机，她的脸色更难看。
方叔没有细查，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收到消息，失踪的女性有十几人。
“这么多？”李飞惊呼。
“干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流动性很大，接触的人又比较复杂，风险很大。”没想到武琳倒是很了解这一行。
“那怎么办？一个一个的排查？”李飞说道。
“在没有准确消息前，只能这么做，你和熊森负责。”武琳准备回警局询问小雯，或许能从的她的身上得到新的线索。
两人一起离开现场，只剩下我一个继续工作。
对现场的纸屑和残留物进行采样，几枚残缺不全的鞋印也保存下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其他人有办法。
在刑侦足迹学这方面能人不少，能从半个鞋印中分析出嫌疑人的信息。
处理完被害人的房间，我走进隔壁小雯的房间。打开黑光灯，房间中到处都是指纹，目测都一样，应该是小雯的指纹。
走到笔记本电脑前，我停下脚步，作为使用最频繁的电器，上面竟然没有指纹，就连桌子周围都没有，显然被人清理的过。
小雯逃命似的跑出去，那种情形下她不可能有时间清理电脑，那就只有嫌疑人了，他冲着电脑来，应该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打开电脑，按下开机键，等待几秒钟，屏幕显示桌面，回收站已经被清空。检查浏览记录，最近一次使用是在下午四点左右，浏览了电脑中的相册，听了一会儿音乐，还看了一部电影。
嫌疑人相当悠闲，我把他看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他查看了小雯相册中所有照片，冲着小雯来的可能性增加。
我把电脑装起来，嫌疑人非常狡猾，他一定会掩藏起真实目的。局里的技术人员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电脑包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我把电脑装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小雯的房间，在柜子里发现一些老式唱片还有cd。拿出来一看，都是原装外文版。
我只认出marilyn manson，在国外都是争议性人物。说他是疯子都客气，媒体认为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臭名昭著的人。虐待、自杀表演、自我监禁、自残、破坏教会设施、抨击耶稣，等等一系列类似于变态的疯狂举动。
他的暴戾节奏，让无数年轻人为之着迷。他难以理解的行为，也被很多人所模仿。包括他那魔鬼式的打扮，都成为了一些人疯狂膜拜的因素。
看不出来，小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会喜欢死亡重金属，反差有点大。
除了这个代表人物，我还找到德国战车，death，cannibal corpse……还有一些我都叫不出名字，这些收藏不是一两天能收集齐。我拍了张照片，准备回去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完成勘察，关灯，仔细锁好房门，离开案发现场。
时间已经是深夜，连辆车都没有，我拎着工具箱和笔记本电脑，在门口打辆出租车回到警局。
整栋警局大楼只有值班的几个房间亮着灯，门房也黑着，看门的高大爷估计早的就睡着了。
我走到楼门前，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头一看，门房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高大爷探出头来盯着我。
“是你啊！”
“您还没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被我吵醒。
高大爷哦了一声，回去继续睡。我觉得有些奇怪，做为警局的门房大爷，他的警惕性也太高了，特别是被他窥视的感觉，似曾相识。
一组的办公室没人，再过几个小时又该上班，我就不打算回去了，找三把椅子拼在一起，就成了单人床，躺下准备睡一会儿，明天才有精力工作。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睡了一小会儿，我感觉到有人摇晃我，睁开惺忪睡眼，我看到高大爷。
“别睡了，快醒醒，又有案子了？”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
第十三章 藏头案
“啊什么啊！”高大爷怒道：“你睡的太死了，电话都快打爆了，最后都打到我那去了。”
“这么快！”我预计到的凶手还会作案，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般的连环杀手都有一个冷却期，没一次作案，都会满足内心杀戮的**，会平静一段时间，长的话会有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
只有一个解释，我们的对手是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高大爷质问道。
我揉揉眼睛反问道：“我说什么了？刚才没醒，随便嘟囔了一句。”
“你快点吧！老汉回去继续睡觉。”高大爷并不相信我的话，他也不追问，起身走了。
我翻身坐起来，摸出手机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十几个是武琳打的，剩下都是李飞和熊森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组长大人快要气爆炸了。
李飞和我比较熟，我给他打过去。
“你什么情况？”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起来，李飞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我睡着了，出什么事了？”
“又出现一起凶案，很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李飞快速说道：“方叔追踪失踪的夜场女孩，真的查出一起凶案，你快过来……”
话还没说完，一个女生大声吼道：“联系上了就让他过来，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听出是武琳，她这会儿就是一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我当然不想当倒霉的火星。
“我把地址发给你，快点打车过来。”李飞赶快挂了电话。
还有一点时间，我检查工具箱，确定没有遗漏。接着用冷水洗脸，把头伸进冰冷的水中，精神为之一振，立即清醒过来。
滴！
手机发出一声轻响，短信来了，打开一看，是地址，一个新建不久的中档小区，距离还有点远。
妈蛋，又要自己打车，车钱得报销！
我拎着工具箱跑出警局，过了一刻钟才打的出租车，赶到案发地点，半小时早过去了。
案发小区才建成没多久，都是二十多层以上的高层。房子虽然是卖出了，但是入住率不高，大部分房子都空着。按照李飞给我的地址，我找到31号楼。
靠！我咒骂一句，还真的让我乌鸦嘴说中，真是毛公仔藏尸案。根据卷宗记载，案子的被害人就被囚禁在一个小区的31号3楼的一个单位。
我快步跑进楼道，电梯停在13楼，还没走出去，就听到武琳怒道：“怎么还没来，再打电话催一下。”
“来了！”我拎着箱子跑过去，转过走廊，就看到武琳和李飞等人都站在门口。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从房间里飘出的恶臭，这种气味我很熟悉，尸体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
“你还知道来？”武琳的语气很不善。
我分辨道：“夜里不好打车。”
“你还有理了。”武琳怒道。
李飞说道：“快点开始工作，里面的情况比较严重。”
我早有心理准备，从尸臭味就能判断出尸体**程度非常高。
抬腿正要迈进去，熊森拉我一下提醒道：“你还是穿好防护服吧，都生虫子了，小心咬着你。”
尸虫有很多种，真正能咬人的不多，主要是心理作用，人类看到同类死亡，尸体中长出各种恶心的虫子，从心底会产生反感和厌恶。被碰上一下，间接的接触到尸体，肯定会心里发毛。
实际上我对这些免疫，把尸虫捧在掌心，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我得装的有点恶心。
我顺便带上口罩，房间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灯在左手边。”武琳说道。
“谢了。”我伸手摸到开关，按下去。
灯闪了几下，亮了。正对着大门是客厅，一个巨大毛绒玩具在沙发上。玩具的头部有个大洞，里面的填充物都被掏出来。玩具身前都是的污迹，看着像是血水和油的混合物。
我从工具箱中拿出手术刀的刀柄，往里面一探，感觉内有坚硬物体。扒开一看，真的有一颗女性人头。由于死者人头未完全烹熟，洋娃娃仍渗出腥臭血水。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由于皮肉及头发组织已被破坏，无法进行dna化验。
旁边厨房的门开着，走到门口，发现两个仍未洗净的不锈钢煲及瓦煲，两煲周围满布尸虫，煲内甚至盛着充满恶臭的渣滓。
地上还有铁锤、菜刀之类的工具，都已经血迹斑斑。拿起菜刀一看，刀口已经看豁了。毫无疑问，这是分尸工具。
一切都说明房间里发生过命案，手电残忍，情节特别恶劣。就眼前这些情况来看，嫌疑人完全复制了很多年前的惨案。
我用黑光灯照着锤子，并没有指纹，菜刀上也没有。血迹已经凝固，我找到一枚戴着手套的指印，基本上没有价值。
武琳在外面等不及了，叫道：“你快点，尸体在卧室。”
我放下工具，推开卧室门，一股更加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就我是我，都得捂着鼻子。
房间里没开灯，黑光灯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物体躺在床上。在暗光之下，房间的气氛恐怖而又神秘。
找到开关，突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门口没有脚印，武琳等人发现是命案现场就立刻退了出去。
床上的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现在是秋季，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在三到七天左右，想要准确的时间，需要回到实验室检验。
人死之后，使得寄生在人体内的**细菌，失去人体免疫系统的控制而疯狂地滋长繁殖起来。数量惊人的**细菌产生出大量污绿色的**气体。当这些气体充盈在人体内，使得人体就像充了气的人形气球一样全身膨胀。
巨人观就成了衡量死亡时间的一个指标，据此推测，她死亡时间远超第一被害人，她至少早了两天以上。
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我看到各种伤痕，她死亡的过程一定痛苦而漫长。经历过火烧、鞭打、刀刺，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凶手几乎原样复制了当年的凶案。
还好武琳没进来，他要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气疯了。
第十四章 血字密码
尸体我见多了，各种死状都有，但是死的这么惨，还是第一次。
靠近仔细再看，尸体残缺不全，脚趾全没了，收拾少了一半。
伤口都不一样，有整齐像是被刀割过，有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蛮力扭断，能看到断裂的骨头茬子。造成伤口的凶器都不一样。
脚腕上有非常明显的捆绑痕迹，皮肤都被磨破，死者被囚禁的时间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长。
再往上看，尸体大腿上也有非常恐怖的伤痕，部分伤口已经结痂。其中几道伤口非常恐怖，看着也很奇特，腐臭的尸水从伤口渗出来，浸透了大半个床单。
我靠近伤口仔细看了一会儿，结合过去的案子，才想到伤口的成因。伤口结痂后被掀开，反复很多次后，大概伤口就会成这样。
死者被囚禁的时间还要往前推，至少要一个星期。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人报警？要不是凶手做出预报，估计还要过很久才会被发现。
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觉得她挺可怜，这么大个人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混的比我还惨，至少我还有一个朋友。
再往上看，更惨，我的语言都无法描述出具体的情况，视线快速掠过，停在尸体的颈部伤口。
伤口皮肉外翻，白花花的骨头露在外面，断裂的骨头茬很尖利，说明伤口是被蛮力斩断。伤口周围有大量血迹，墙壁上有血迹喷溅痕迹，可以肯定脖子上的伤口是致命伤的，可怜的女人终于得到解脱。
红衣女人案中凶手展示了精巧的外科手术技巧，精准的切断死者的脊椎，几乎没在骨头上留下伤口。而这个案子凶手采用蛮力斩断颈部，前后反差太大，不像是一个人的风格。
如果凶手真的是两个人，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警方也比较容易接受这个结果。
当然我有自己的解释，凶手是一个标准的模仿者，他的乐趣不单单是杀人，掠夺一个人最宝贵的性命，同时还要重现一个个恐怖的凶案。
目前已经发现两起，可能还有更多，也可能他现在就在策划新的案子。不能再死人了，必须再他再动手前抓住他！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你能吱一声不？”武琳失去耐心，在门口吼道。
我这才意识到一个小时快过去了，武琳等人在门口等我的结果，她想要一个快速的初步检测。
“发现被害人一名，女性，年龄在25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八，死亡时间三到七天，有可能更长。现场几乎和毛公仔藏头案一致。”我在卧室门口说道。
“干！”熊森在门口大声咒骂，暴怒中的武琳却一言不发。
我等了一会儿，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是被害人的照片，女孩非常漂亮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在肩上，五官精致，没有化妆也很漂亮。最吸引眼球的是她的笑容，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这么漂亮的女人，凶手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摧残她，让她在绝望中死去，这让我都的有些气愤。
武琳冷静下来，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稍等！”我光顾着尸检，没有留意这方面的情况。
我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装着很多漂亮的衣服和挎包，都是名牌，都不便宜。床头柜的抽屉里装满避孕套，少说一百多个，普通人不会准备这么多。看来死者从事的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死者的钱包，我有点失望，钱包和手机存有个人信息最多。可能已经被嫌疑人带走了。
我向后退几步，死者被嫌疑人囚禁在房间里，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在嫌疑人离开的时间，死者会干什么？
刚开始被害人心中还有希望，觉得能活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伤的越来越重，心中很清楚，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每一次嫌疑人出现，都有可能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凶手不可能满足她的要求，她要想个方法把信息留下来，还不能让凶手发现。
环顾一周，视线最后落在床上，床和地面的缝隙正好容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钻进去。
我绕着床转一圈，发现得右侧的地板特别干净，蹲下看，还有轻微的划痕，说明经常有人钻进床底，线索也许就在床下。
地板很脏，还有尸虫爬动，我也不管了，往地下一躺，抓着床沿就往里爬。床沿还是太矮，卡在胸口就进不去了。
床下很黑，有尸虫爬动，还的粘稠的液体从床板的缝隙中滴落下来。
没时间再拿手电筒，我摸出手机，屏幕散发的荧光照亮床板，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床板上血迹斑斑，仔细一看，歪歪扭扭的都是文字，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用指甲一点一点扣出来的。我还在木板上找到指甲碎片。
我粗略的看了一遍，是死者留给父母的遗言，她把赚的钱都存在银行，想为家人买一套房子。再往下可能是对凶手的描述，也可能是其他关键信息，都被刀子刮平了。
既然我能找到，凶手肯定也能找到，他毁掉了最后的信息。再往下看，有一行血字，用刀子刻在床板上，是一串数字。
524948296。
这是凶手留下的信息，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能是经纬度坐标，也可能是某人的号码，可能性太多了，我只好先用手机拍下来。
在我准备出来的时候，看到藏在床板间的身份证还有银行卡，我估计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
死者真名叫黄英，外地人，刚过完25岁生日。有了名字就可以追查她的生活轨迹，或许能找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
不过既然凶手把身份证留下，说明他自信无法追查到他。他也没动银行卡，我估计上面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侧面说明凶手不缺钱。
我关心的是那一串数字，一定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密码有很多种，破解起来相当麻烦，还好只有一串数字，应该不会很难。
确定没有遗漏，我准备爬出来，装手机时无意中触动输入法，我立刻就有了灵感，成功破解密码。
第十五章 凶手的信息
“怎么没动静了，什么情况？”李飞问道。
他肯定是替武琳问的，我的拿着找到的物品，走到房门口。
“死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有最后留下的信息。”我把手机拍摄的血字拿给武琳看。
“每个人都发一份。”武琳扫了一眼说道。
我把照片群发给大家，身份证和银行卡交给武琳。
熊森问道：“这段被毁掉的文字能复原吗？”
“死者是用手和指甲扣出这些字，木头上有血迹，血可能会渗进木头里，用技术手段或许可以还原。”凶手毁掉血字的方法是划掉，如果直接用刀子削下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琳说道：“你能还原？”
“尽量试试。”床板上的刀痕有些很深，不能保证成功。
“我让熊森留下来帮你，尽快完成现场勘查。”武琳拿过身份证，让方叔拍成照片。
“叫那些烂仔都动起来，把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挖出来，谁给她揽活，熟客有多少，都给我查清楚。不想场子每天都被扫，最好都尽全力。”武琳怒道。
“我这就去办。”方叔拿着手机走了。案子跑不了，吃这碗饭的都没有好日子过。
皮肉生意的历史相当古老，到现在依旧存在，并且发展出一套行事规则。像黄英这种水准的从业者，不可能是一个人单干。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很多人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这一点的确有点可疑，黄英对皮条客和鸡头来说就是一棵摇钱树，这么长时间没联系，鸡头没来找，肯定有问题。不能说鸡头一定参与，至少也是知情人。能不能把鸡头找出来，就看方叔的本事了。
武琳转身又对金磊说道：“你去联系一下物业，找到租住纪录，再问问保安经常什么人来，最好能弄到监控录像。”
“希望不大！”金磊指着走廊上的探头说道：“刚才我就看了，都是摆设，线都没接上。”
“那就去找保安，特别关注一下最近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凶手既然选择这里作案，说明他认为绝对安全。可能对这里很熟悉，说不定就住在周围。
“明白。”金磊要一个人去办，武琳把李飞也派去。我站在门口没走，她把所有人都支走，肯定有话对我说。
我之前的推测大部分都成了现实，这给了她不少的压力。她现在只想着破案，在凶手再动手前抓到他。
沉默了一小会儿，武琳在找开口的机会，毕竟她是刑警队一组的组长，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我只是一个初入警局的菜鸟，向我请教不太好开口。
时间宝贵，我主动说道：“凶手是一个疯子，不抓到她不会停手，下一个案子会更残忍。他的人格可能有缺失。”
“精神病？”在她的眼中，只有疯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准确的说应该是反社会人格。”我解释道：“这样的人没有感情，没有社会性。即使是这样，也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的家伙？”官方不承认反社会性格人的存在，但是武琳做为一组的组长，看过不少案例，这种人不会因为你不说，就会不存在。
我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但不是这类人都会成为凶手，只有极少数人会释放内心的恶魔。”
武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似乎对这个问题很了解。”
又扯回到我的身上，肯定是知道我底细的人才会纠结这个问题。关键她是怎么知道的，我自认隐藏的很好，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一个，她可能已经死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问她什么意思，人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时间长会很难受，特别是这个秘密非同小可，可能会影响人的一辈子。
和武琳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我能看出她是一个好人。可她的职业不允许我把心中的秘密告诉她。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等着她说话。
看我没有反应，她只好放弃这次试探，时间不允许浪费，每一分钟都要用在破案上来。
武琳再次开口问道：“你对案子还有什么看法？”
“这串数字很关键，可能是他下一步行动。”我让武琳看那一串数字。
524948296。
武琳拿出手机说道：“也群发一下，让大家都想一想。既然是凶手留下来的，不会很复杂，他希望我们破解，想要和我们交手。”
我把数字发给她的瞬间，我就解开了这串数字，根本就不是密码，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小伎俩。手机输入法中有九宫格输入法，每个数字代表一个按键，切换到拼音输入法，依次按下这些键，答案就出来了。
我按完这一串数字屏幕上显示是一行拼音，laizhuawo，答案只有三个字来抓我！
武琳还在尝试，我把手机递过去，轻声说道：“我已经解开了。”
“这么快！”武琳扫了一眼，立刻就气炸了，这是**裸的挑衅，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混蛋！”武琳气愤的咒骂道。
我表面看起来没反应，脑子在高速运转，这三个字与其说是给警察下的战书，还不如说是留给我的口信。以一条鲜活的人命为代价，就传了三个字给我。这只是开始，如果我不做出回应，他会变本加厉的坏人。
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伪装，压制内心对血的渴望。忍的很辛苦，或许我不用再忍了，提前找到凶手，让他尝一下自己的手段，最后再让他慢慢死去。死在同类手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武琳分析道：“给警察留信息，说明这家伙相当自大。很快他就会露出马脚。就这一串数字，也会是线索，我会找笔记专家分析。”
我说道：“他的这些行为都说明凶手非常迫切的想要引起大家的重视，如果他的目的没达到，或许会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
“你指什么？”武琳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我之前闲着没事上网搜了一下，网上冒出很多版本，都说的和亲眼所见一样。
现在社会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了，需要动脑子才能辨别消息的真假。
第十六章 尸体口中的碎片
“说不好。”直觉告诉我这一系列的案件可能早就策划好，目的是什么还看不出来。
“你继续忙去吧，我要静一下。”又出现一起凶案，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案子的复杂程度上了一个台阶。连着工作一天，几乎就没休息，大脑有些迟钝，需要点时间才能把案情整理清楚。
天就快要亮了，东方鱼肚发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死过人的房间，就连门缝中钻过的风都很可疑。一旦周围的邻居得知这里发生命案，看热闹的人群会把整栋楼围的水泄不通。在警方的布控下，他们未必能看到什么。
但是这些人会充分发挥大脑的想象力，把看到的画面拼凑在一起。再加上各种小道消息，揉合成一个看似真实的故事。结合新媒体的便捷传播方式，用不了多久就能在网上看到各种风格的谋杀真相。
为了避免这些事件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居民醒来之前，把尸体运走，把现场处理完。关上房门，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知情人仅限于物业和保安，这些人比较好控制。
出发点是好的，现场太乱了，光靠我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么多的工作。别的不说，尸体高度**，一个人很难弄出去。
“没有人来帮忙？”我把带血的锤子装进证物袋中。
“我已经和局里联系过了，很快的就到。”武琳拿着手机，正在和上级沟通。
剩下的就不该我操心，厨房的工作相对简单，我从工具箱中找出器皿，用镊子抓了两只尸虫装进去。
两口大锅中还有脱落的头发，我都进行采样，标记后放回工具箱中。
厨房处理的差不多了，金磊和李飞带着还没睡醒的保安队长来了。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
金磊没说错，监控坏了很长时间，基本都是摆设。因为人手不足，每天只巡逻一次，根本就没发觉有可疑人员。
在上个星期，周围的邻居反应有一股臭味，他们检查后认为是垃圾的味道。
“混蛋！你们这是渎职！”武琳气愤的大声咒骂。当时黄英可能还没死，如果保安报警，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保安队长小声辩解道。
“你……”武琳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飞说道：“物业方面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房子是一个叫的余杰的男人租的，他们并没有见过女死者。我查看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假的。但是照片是真的，我已经发给方叔和局里的技术员，正在数据库中进行对比。”
“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武琳说道：“波哥正带人赶过来，不尽快把嫌疑人找出来，一组的金字招牌就要砸在我们手上，问题有多严重我就不多说了。”
李飞坚定的说道：“这个家伙跑不了。”
我走到客厅，毛公仔玩具里的人头还没处理，刚才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
用镊子清理掉脑袋周围的绒毛和填充物，让脑袋完整的露出来。因为被煮过，脑袋特别恐怖。
双眼的眼皮合不上，眼睛半睁着，灰白色的眼睛就像是在看着我。嘴也合不上，舌头伸出来，散发着一股恶臭。人头表面有一层粘液，看着像是油脂。
我对气味非常敏感，煮熟的人头散发出的尸臭味和普通的尸臭味不太一样，煮过的肉腐烂更臭。再多一点我就受不了。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口中有什么东西，只是很小一块碎片。我从工具箱中拿出镊子，夹住嘴里的小碎片，一点一点夹出来。
是一小块碎纸，上面似乎有字迹，已经无法辨认，我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小块。
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掀开颈部的伤口，在食道壁上又找到一小块碎片。纸上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被凶手发现，撕碎后强迫她吞下。
我转身回到卧室，从工具包中拿出手术刀，准备刨开死者的腹部，把胃里的东西掏出来。人死亡之后胃就停止消化，或许里面的纸片还能保存下来，用技术手段可以还原。
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前一秒，我停手了。拍照取证人员还没来，在现场进行尸检也不符合规范，可能会引来麻烦。
我走出去向武琳请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波哥带着大队人马来了。
“什么情况？”波哥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点麻烦，凶手十个疯子！”武琳把发现尸体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波哥皱着眉头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和多年前的凶案基本相同。”我心中有个疑问，当时的毛公仔藏头案虽然很轰动，但是关于案件的详细内容警方并没有对外披露，因为手段太过残忍，案子都没有公开审理，凶手怎么了解到详细内容。
“尽快把现场处理好，案子要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波哥对他带来的人说道：“很快就要天亮了，你们都听他指挥，用最快的速度把现场处理好，还不能有遗漏。”
“明白！”技术人员转身看着我。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波哥会让我指挥。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分开两组，一组处理厨房和客厅，另一组处理卧室，卧室是重点！”
技术人员自动分成两组开始工作，有条有序的进行，配合的很默契。
我在卧室，技术人员刚进来还有点不适应，捏着鼻子在工作。
摄像师在伤口附近放下标尺，再拍照。女尸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了几百张照片。他们的工作要求细致，不能遗漏。
熊森拿着敛尸袋等在门口，我接过敛尸袋，怎么把尸体装进去还是一个问题。**导致皮肤和床单粘在一起，要很小心的分开，不然皮肤就会被撕扯下来。
我和两名技术人员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把皮肤和床单分开，这项工作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床单上留下一个人形轮廓。
四个人合力才把尸体塞进敛尸袋中，几人抬着走出房间，趁着没人装车拉回局里，现场交给武琳，我要回去把胃中的碎纸片拿出来。
第十七章 反常
天已经大亮，老人已经开始晨练，遇到了只会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
出了电梯就到了一楼大厅，敛尸袋中积存了大量的尸液，从缝隙中逐渐渗透出来，滴在地上。
滴答……滴答……
尸液散发着恶臭，路人捂着鼻子问道：“你们运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着敛尸袋继续往前走。
路人挡住我们的去路，大声说道：“我们是这里住户，有知情权，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遇到这种人很麻烦。
“让我来。”熊森反问道：“你要看看么，楼上一家人的厕所堵了，这是掏出来的脏物。”
路人假装看一眼，捂着鼻子说道：“快走，漏的到处都是，你们得把这些污水处理了，臭死人了！”
“物业会来打扫。”熊森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虽然有一个小插曲，我们还算顺利的把尸体装上警车，等了一会儿，人头毛公仔顺利送上车。
“你们走吧。”熊森跳下车说道：“房间里剩下的物品我尽快给你弄回去。”
“辛苦了！”我微微点头示意。
警车开出小区，我就有点困，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车厢里只有我和尸体。
一路无话。
我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停了，有人推我几下说道：“醒醒，到地方了。”
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警局，开车的司机捏着鼻子一脸敬佩的看着我。能在运尸车里睡着的人，全警局也找不到几个。
我从车上跳下来，活动一下酸痛的关节，说道：“帮我把尸体送……”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司机说道：“不好意思，我肚子疼，去一下厕所。”
我估计是等不到他回来了，司机这是跑了，也怪不都他，尸体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
这时候找不到人班忙，我只能尝试自己把尸体弄回去。好在有带轮子的推床，稍微方便一点。
我拉着敛尸袋，一点一点把尸体拖出来，正要往床上搬，身后伸过一只手，抓住敛尸袋。扭头一看，是看门的高大爷。
“死的很惨？”高大爷问道。
“全身没有一处好肉，还被砍断脑袋。”
高大爷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我俩一起用力把尸体推进大厅，剩下的路很好走，高大爷什么话都没说，回去了。
一夜没睡，又没吃东西，饿的一点劲都没有，走到楼梯口打算歇会。
刚停下，一个女生叫道：“你回来了？”
我回头一看是小雯，赶快挡住推尸床，问道：“你还在这？”
小雯有些不满的说道：“警察不让我走，没抓到嫌疑人，我就要待在警局里。”
“挺好，至少安全。”
“听说又有新案子，和我室友的死有关系吗？”小雯踮起脚尖，往我身后看去。
我淡淡的说道：“死了一个女人，警方还在调查。”
“怎么死的？和我的室友一样吗？”小雯好奇心大盛，非要看一眼。
“你最好不要过来。”我想阻止她，可她已经走近了。
小雯闻到尸臭味，身体猛的抖了一下，脸颊瞬间通红，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我赶快把她拉到一边，说道：“都说不让你看，自己吓自己。”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吓个半死，我回头一看，尸体身上渗出的尸液在敛尸袋上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小雯压力很大，又一再受到惊吓，刺激大了的精神可能会出现问题。我让她赶快走。
“我不想死，你要保护我。”小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贴在胸口，眼睛却在偷偷的瞄尸体。
这个姿势有点尴尬，手臂所在的位置有点不太合适，虽然在中间，依然能感受到两次惊人的弹性。
“你先冷静一下。”毕竟是在警局里，让人看到不太好，我想要把手臂抽回来，没有成功，她抓的实在是太紧了。
通过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在极度刺激下会出现这种状况。我用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小雯的精神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抱着我手臂太紧，赶快松开手。
在一刹那间离开那惊人的弹性，我心里还有一点不舍。
“对不起，我不是……”小雯红着脸向我解释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不介意。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我在这地方浪费了快二十分钟了。
“我等你哦。”小雯向我身后瞄了一眼，转身跑了。
我推着尸体往法医室走去，刚才小雯的反应太古怪，我想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小雯的情形有些相似。
走到法医室门口，周围非常安静，还没开门就能听到里面停尸柜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习惯了之后，觉得这种噪音还很好听。
打开大门，一股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放了一具尸体后，法医室的温度降低，湿度反而上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这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调整方向，把推车推进工作间，停在工作台边。
我随手打开换气扇，敛尸袋还没打开，尸臭味就扩散开，在密闭的环境中，尸臭味会越聚越多。古时候仵作验尸，都要喷醋焚香，驱散尸臭味。尸臭味闻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可能中尸毒。
现代医学认为尸毒是是在腐烂的动植物遗骸中含有的生物碱，又或者是各种致病菌。不管怎么说，通风很重要，特别是高度**的尸体。
我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护目镜和橡胶手套，这才打开敛尸袋，等到尸臭味被抽走，味道没那么浓郁，才一点一点把尸体从敛尸袋中弄出来。
腐尸躺在工作台上，我拿出断掉的头颅，伤口比对了一下，基本吻合。
看着尸体，我想起在卧室中看到的照片，那么漂亮的女人失去生命变成一堆烂肉，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你安息吧，我会还你一个公道，抓到凶手。”我突然觉的要对尸体说点什么。
虽然才干了几天，我已经明白法医这份职业的重要，尽管很忙很累，但是很有成就感。
第十八章 梦魇
还在法医学院的时候，一位工作多年的师哥回到学校，告诉我们法医是份苦差事。当时听了没多什么感觉，等到工作了，才体验到这份工作有多苦。
一夜没睡，大脑昏昏沉沉的，眼皮有千金重，还要集中精力进行尸检，稍有大意，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导致凶手逍遥法外。
放下死者的头颅，我拿起手术刀，在尸体身上做了一个标准的y字形切口，切开肋骨，固定住切开的皮肉，肿胀的内脏暴露在我眼前。
因为**，内脏中充满气体，肿胀的非常厉害，味道就不用说了，把我眼泪都呛出来了。
我把换气扇调到最大档，依旧没办法把气体排空。我屏住呼吸，用手术刀划开胀大了很多倍的胃。
哧……
只开了一个小口，大量的**气体喷射而出，还带着少量的尸液。肿胀的胃就像是破了洞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干瘪。
还好我早有防备，躲开喷出的气体。就算穿着防护服，被喷中少说也要臭上一个星期。尸体**的臭味和其他味道不一样，沾上就很难去掉，用香水都盖不住。
我没有洁癖，不太在意尸臭味，但是我也不想成为黄鼠狼，走到那里臭那里。
足足等了一分半，**气体排完，我才能继续工作，用手术刀抛开胃。
看到胃容物我惊呆了，根本就不像一个消化器官，而是一个垃圾场，里面装满各种杂物，就是没看到食物。索性连肠子也检查一遍，没有发现食物，死者很长时间没吃过食物。
她被囚禁之后，凶手就没给她吃过东西。就她的状况，估计凶手杀她的时候，一点反抗都没有。就算凶手不动手，她也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我把她胃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大团的玩具填充物，像是棉花的物质，被胃液浸透，有一股酸臭味。
在这些棉絮中间，还有成团的卫生纸，都快化成纸浆，用手拿不起来，我用勺子一点一点舀出来。
我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平铺在工作台上，拿过放大镜，非常仔细的寻找，只找到几片碎纸片。根本就拼不起来，还缺了很大一块。
“胃里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遗漏了什么？”我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找到的碎纸片上都没有文字，显然重要的内容都被保存起来。
又检查了一遍胃内物质，注意到一团卫生纸，其他的纸团几乎成了浆糊。只有这一团基本保持完整，说明吞下的时间最短。
我把纸团夹到盘子里，用镊子一层一层的拨开，在最里面真的有一团纸。如果纸团没有被胃酸浸透，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慢慢的把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的难以辨认。拿到灯光下辨认，隐约看到一串英文，后面跟着一个数字。
用棉签把纸条弄干净，装进证物袋中。拿相机拍了一张高清照片，传到手机上发给武琳。
“什么情况？”武琳快速回复了我。
“在死者胃中发现，是她留给我们的信息。”我忽然看出一个单词，似乎是death，英文死亡的意思。
“继续加油！”武琳再也没回复我，她这会儿一定很忙。
我放下电话，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一下感觉非常的饿。泡面都等不急了，脱下身上的行头，喝着热水，吃下一大包饼干，这才舒服一些。
吃饱了就犯困，还不到上班时间，我趴在桌子上，想要小睡一会儿
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法医室内冷冰冰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我想坐起来，沉重的身体纹丝不动。
我似乎遇到鬼压床了，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叫梦魇，是因为过度疲劳所致，只要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苏醒。
咯噔……咯噔……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第一反应是武琳回来了，挣扎着的要坐起来。感觉过了五六秒钟，我才反应过来，来人肯定不是组长，作为一名刑侦人员，绝对不会穿高跟鞋，行动不方便。
脚步声到门口就停下，停顿两秒钟后，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
我努力睁开眼皮，想要看清楚进来的是谁。但是眼皮太沉重，只是微微的睁开一个缝隙，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身形比较瘦小，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
来人也在观察我，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推了我几下。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进来的并不是警局的同事，而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这时候如果她想杀我，我毫无反抗的能力。
好在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她确定我是真的睡着了，她转身走向尸体。
靠！是冲着线索来的！
咯噔……咯噔……
听脚步声她走到工作台前停下了，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不知在解剖台上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被下毒，越是挣扎意识越清醒，但是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她在解剖台上干什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很长时间。
过了大概一刻钟，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大概目的已经达到。
“呵呵……”女人很开心的笑了几声，拿着什么东西走到门口，转身朝我摆摆手。
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结果还是失败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咯噔……咯噔……
脚步声逐渐走远，消失在走廊尽头，法医室再次安静下来。
身体还不受控制，我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我猛得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就站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赶快走到尸体前，仔细检查了一遍，看上去一切正常，尸体身上什么都没少，我从胃里取出的东西也没少，都在工作台上。
难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可给我的感觉太真实了，我走到门口，发现房门虚掩着，的确有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来过。我肯定之前关好门，还特别检查过。
关键是这个人想要干什么？闯入法医室，肯定不是只看一眼尸体那么简单。
第十九章 杀人贴
法医室里也不安全了，以后要多留一个心眼。来人这次没有对我动手，不代表下次不会。我不害怕威胁，但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刚才来的人是谁？
一组的人都在外面执行任务，警局里女人本来就不多，会穿高跟鞋的只可能是内勤。可惜我是新人，对局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和一组之外的人没有任何交流，能算上熟人的只有看大门的高大爷。
等等，局里还有一个外人，她也可能穿着高跟鞋。
我努力的把细节回想一遍，很遗憾，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她穿的是什么鞋。就算这会儿去找她，肯定已经换鞋，什么都查不出来。
电脑还开着，我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我这一小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睡的姿势不对，浑身酸痛，活动一下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短暂的休息让精神好很多，重新穿上装备开始工作。
武琳等人一天都没有回来，等她回到警局，肯定要求我在第一时间交上尸检报告。可到现在我一个字都没写，必须加快速度。
高度**的尸体会增加工作难度，伤口不好辨认。黄英身上又有很多种外伤，有钝器击打的挫伤，皮带之类物品留下的鞭伤，各种烫伤，还有陈旧伤口，要把伤口统计下来，不能遗漏。
尸检也是一份体力活，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完成初步的统计工作。回到电脑前，把各种数据录入电脑中。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才完成一半，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
咯吱……
门推开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是李飞。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包……”话还没说完，他闻到房间里的尸臭味，瞬间表情变的很精彩。他还想坚持一下，又往前走了两步。
“受不了就别勉强，吐在我这还得我打扫。”我淡淡的说道。
李飞冲我摆摆手，捂着鼻子跑出去了。
房间里不是单纯的尸臭味，内脏**散发的是另一种臭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像是魔鬼调制的一杯烈性鸡尾酒，一般人都受不了。
我保存了电脑中的文档，顺便做了一份备份。这才伸个懒腰，走出法医室。
李飞在走廊上扶着墙壁大口喘气，眼泪呛出来了，脸憋得通红。我轻轻的拍了他后背几下，让他舒服一点。
“你这是什么味？”李飞缓过神来抱怨道。
“习惯就好。”我接过他手中袋子，里面的散发出食物的香味，让我嘴里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你就在这吃？”李飞捂着鼻子，就算在走廊里，还是能闻到法医室里散发的恶臭。
“没时间了，将就一下就行。”打包的餐盒中是小笼包，我一口就吞掉一个，问道：“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唉！”李飞叹口气说道：“这次麻烦大。方叔打听不到消息，租房人余波也没找到。走访周围的居民也没收获，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这在我意料之中，武琳等人弄错了方向，黄英的死发生在小夕死亡之前，他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小雯遇袭一案，毕竟她目前唯一接触过嫌疑人。
李飞的话没说完，没有案子的侦破是一帆风顺，在侦破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问题。目前这些状况只能算是一个小挫折，说不上是麻烦，他肯定有话没说。
“还有什么坏消息，你都说出来，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真不应该当法医，应该去当侦探。你自己看吧！”李飞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递给我。
我一口吞下手上的包子，拿过手机一看，页面是国内非常大的一个论坛，每天的浏览量惊人。
李飞已经替我打开帖子，标题是818我市接连发生的恐怖凶案，连环杀手可能就在你身边！
标题就很吸引眼球，我往下看，帖子把案子描述的非常恐怖，胆小的看到一半就吓到了。
我还没看完，李飞就催促道：“又没让你看帖子，快往下看。”
“下面看什么？”我把帖子拉到最下面，已经有一百多页回复，至少有上万条回复。
我惊呼道：“这个帖子这么火？”
李飞无奈的说道：“已经转发的到处都是了，在市里流传开来，弄的人心惶惶，上面对此很不满，要求必须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交待。”
“波哥生气了？”
李飞摇摇头，手往上一指说道：“省厅和市里的领导，波哥都扛不住。”
“技术人员呢？”我问道。
“他们正在联系网站，暂时屏蔽或者删除这个帖子，对于网上转发的内容，就无能为力了，估计半个城的人都看过了。”李飞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能删除帖子！”我有仔细看了一遍帖子，作者对两起案子的现场细节描述的非常到位，很有可能到过现场。目前只有警方知道两起案件有关联，甚至还可以缩小到很小的范围。作者凑巧出现在两地可能性极低，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专程赶到现场，可能还拍了照片。
听了我的分析后，李飞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发帖子的人有嫌疑？”
“什么叫有嫌疑，可能就是凶手好么！”
“靠！”李飞怪叫一声，一边奔跑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吃着小笼包，思考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在谋杀历史上，狂妄自大的连环凶手不少，大名鼎鼎的十二宫杀手就曾挑衅警察。但是像他这样，把整个行凶过程讲述给大众看的可不多。
凶手这么做肯定有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让市民都生活在恐惧当中？似乎并不是这样。给我的感觉是他更宣传什么……
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包子就吃完了，把餐盒扔进垃圾桶，我回到法医室继续完成报告。
铃……
刚打完一行字，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李飞气喘吁吁的说道：“副真是服了，你太厉害了，网络中心的技术员发现帖子有问题，正在追查ip地址，这个混蛋总算露出了马脚。”
第二十章 疯狂的记者
“等你的好消息。”
我挂了电话，没好意思打击他，嫌疑人竟然敢发帖，事先会做好防范措施，伪装ip，无法追查到准确的ip地址。又或者在网吧发的，查到也没用。
验尸报告才完成一半，我必须加快速度，今晚不能再加班了，我要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我的床！
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总算是完成验尸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数据也没遗漏，打印了一份出来。
长出一口气，时间已经是七点多了，超过下班时间一个小时。
“唉，加班费啊！”我把工作台上的工具清洗干净，整理好。一个人把黄英的尸体撞进停尸柜中，法医室内的空气好多了。
等完成这一切，我才注意到楼上传来嘈杂的人声，像是冲进来上百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锁好法医室的大门，拿着验尸报告走到一楼大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大门都快要挤破了。几名男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快要招架不住了。
门外的人不是手里拿着话筒，就是肩膀上扛着摄像机，全都是记者。这种场面我只在所谓的明星见面会上看到过，难道有明星小鲜肉被大妈举报被抓进来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没注意局里还有其他行动。
我走到侧门，这边人少点，咬咬牙还能挤出来。我刚推开门，门外的记者喊道：“你了解两起凶案吗？目前案件有什么进展？有嫌疑人了吗？”
“这个……”我刚张开嘴，又一个话筒塞到我面前。
“城里的民众人心惶惶，警方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有通稿吗？”
“案件的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能破案？”
记者在提问的同时，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我的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我大声说道：“我昨天才报道，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记者根本就不听我解释，还有更多的人往我这边挤过开，就算换成熊森，他都不一定能挤出来。
“都快忙死了，你还跑出来添乱。”身后传来武琳的声音，接着有人拽着我的衣领，硬把我拽回来。
“下班了，我要回家！”我整理好衣领，有些气愤的说道。
“没人通知你吗，半小时之后，大会议室开会，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人员必须到场！”
完了，回不去了，我有预感，开完会之后，迫于压力，一组要全力进行侦破，今晚又不用回去睡觉了。
武琳穿着制服，记者发现她的警衔高一些，更加疯狂的往这边挤，想要采访。
“你们不着急，过一会儿会有专人来回答你们的问题。”武琳简单的敷衍一句，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觉我没根上，回头嗔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你喜欢被他们围观？”
“出去吃个晚餐行不？”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吃一顿正式的晚餐。
“你看这情况还能出去？”武琳有些疲惫的说道：“晚饭已经准备好，去办公室吃吧。”
武琳没说吃什么，既然是警局提供的，能比泡面好我就满足了。
走在楼梯上，武琳轻声对我说道：“你今天辛苦了？”
我愣了一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武琳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竟然开始关心我了。
看我在发呆，她又解释道：“李飞都和我说了，你工作很辛苦，还为破案提供重要思路，我已经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波哥，在一会儿的会议上他会对你提出表扬。”
“呃……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想做个低调的小法医，没想到上班没几天就吸引领导注意。
“你太谦虚了。”武琳柔声说道：“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针对你。”
“为什么？”我问道。
“什么为什么？”武琳反问道。
“就是你之前……”
我话没说完，武琳说道：“见你第一面，我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和我过去抓到的凶徒很像。现在看你顺眼多了，可能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太累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如果她追查下去，我的秘密可能就保不住了。好在我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以后小心一点就好。
武琳走到一组办公室，推开门一看，除了李飞人都在。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比我还累，刑警这份工作也不好干。
“吃饭吧。食堂特别加餐，里面有鸡腿！”方叔打开桌子上的保温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快餐。
熊森迫不及待打开餐盒，拿出里面的鸡腿，一口就吞掉多半个，看样子真的很好吃。
看的我嘴里也流口水，拿一盒大吃起来。一时间办公室没别的动静，只有吃饭声。
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一扫而光，只剩下李飞的一份还在盒子里。
我打了一个饱嗝，吃多了，有点撑得慌。
武琳擦擦嘴说道：“都吃饱了吧，那就聊聊案子。这次和我们过去查的案子不一样，凶手明显有计划有目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金磊分析道：“帖子如果真是凶手发的，他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我们难堪。”
“会不是有仇？”方叔说道：“一组抓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家伙，可能有人跑出来了，又或者是他们的朋友。”
“有这个可能。”武琳说道：“金磊用电脑筛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
“没问题，明早给你结果。”金磊相当自信。
我想提醒她小雯的事，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武琳也想到了，说道：“画像专家马上就到，她精神状态也很稳定，画像是我们第一手资料，等到画像完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嫌疑人给我找出来。”
这条线是的对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觉得小雯的很多举动都很反常，她有嫌疑，画像是很好的验证办法。根据她的画像，能找到嫌疑人，说明小雯没有问你。要是根据她的画像找不到嫌疑人，她就有故意包庇的嫌疑。
“时间差不多了，上去开会吧。”武琳打断了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