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6 剥皮怪
不仅仅是神学院的两位学员，其他佣兵也很好奇小黑子为什么采了这么多没用的草回来。若是平时，作为队长的汉斯早就应该愤怒的咆哮了……可不知怎么的，这次的汉斯队长一直沉默得可怕，除了偶尔的命令外就再没半点言语了。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虽然都看不明白小黑子的行为，但他们却也没像神学院的两位学员一样指指点点……在冒险队伍中斥候的地位一直都很高，更不用说小黑子这样隐隐被当做二号人物的家伙了。
小黑子并没有理会那位修女的嘀咕，找后勤兵领了热乎乎和的杂粮饼后，就找了个角落边吃边整理他带回来的那些“杂草”。
“铛铛铛”
急促的钟声忽然响起，那密集的短音代表的是……
“……敌袭！！！”
“重步兵着甲！！”
“弩机上弦！！”
“所有人戒备！！！”
“……”
无论是东倒西歪的士兵还是吊儿郎当的佣兵，都在短短一瞬间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岗位，有的扛着重甲、重盾跑向那几名彪形大汉，有的跑去给弩机挂弦，几乎所有人都有个各自的岗位，除了站在在营地中间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
修女学员张了张嘴，似乎想问点什么，不过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身边同样一脸蒙圈的修士同学之外，就只剩那个肮脏的乞丐斥候闲着了。
“……那个，我们应该做什么？”修士体贴的上前一步，解了修女的围。
“别捣乱就好。”小黑子看了他们一眼，依然有条不紊的整理着他采集到的那些“杂草”，似乎并没有参战的意思。
“喂！你不是斥候吗！？为什么敌人都摸到面前了你还不知道？”修女学员语气很冲。
“……”小黑子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解释。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心虚！？”修女学员一脸厌恶的瞪着小黑子。
“唉……少说两句吧。”修士学员拽着她的衣袖，但也不敢太用力。
“嘿！你到底是哪边的！？”修女学员不满的一甩，挣开修士的手。
“修女小姐，您可能对斥候的理解有些偏差……发现远方敌人是哨兵的工作。而斥候的职责是保证哨位的安全。”
“可以说，我们现在能提前发现威胁，提前准备好弩箭、让重步兵有着甲的时间就足够了。”
汉斯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队长。”
两位神学院的学员同时躬身行礼。
“是什么？”小黑子看了汉斯一眼，手里的工作依然没停。
“是一群剥皮怪。”汉斯的声音变得沉重了些许。
“……有困难？”
“不知道，我总觉得这群剥皮怪有点奇怪……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汉斯解释道。
“嗯，我陪你去。”小黑子终于收拾好了那些“杂草”，站起身来就准备跟汉斯走。
“队长先生，不知道我们能做点什么？”修女学员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如果您能跟来压阵可就再好不过了。”汉斯对于来自神学院的两位学员很客气。
“不胜荣幸。”修女学员答应着，随后拽着修士一起跟着汉斯来到了营地边缘……在这里，几个做工粗劣的望台高高的耸立着。
几人登上望台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枯黄的高草连成一片仿若海洋，当风吹过的时候白色的絮状花朵仿佛海面泛起了浪花……
不过荒莽之中越是看上去美好的东西就越可能致命，高草丛也不例外。此时的高草丛已经超过三米高，而且非常茂密，在其中行进时队伍间隙超过一米就已经看不到前面的人了，再远点甚至都有失散的可能。
而在这种情况下，身高不足的人很难看到远方是否有什么危险，而当发现危险的时候却往往已经来不及了。
……
“看！那里！有人……似乎受伤了！”修女学员跳着脚，指着高草丛中艰难移动的黑点。
“我去接人。”
说罢，小黑子已经跳下望台，钻进高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不过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远方那个黑点旁边，随后那个黑点的移动速度顿时变快了许多，很快两人就回到了营地附近。
“剥皮怪，很多。我放了诱饵，不过诱饵也脱不了多久了……”
受伤的哨兵艰难的报告者。
“别说话了！……小心！把他放平……不要围着！给他呼吸的空间！”
当小黑子架着哨兵回到望台的时候，修女学员顿时冲了过来，手脚麻利的剪开他的衣衫查看他的伤口。
“……真是太感谢了。”汉斯有感而发。
“没什么……”修女学员浑不在意。
“……”小黑子没出声，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有些腐肉，你忍着点，不把腐肉刮掉的话会感染的。”修女学员一边说一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和一个小瓶，用瓶子里的液体擦了擦小刀就麻利的切了下去。
“唔”
“好了。”修女扔掉腐肉，拿出两个铁夹子夹住伤口，随后握住脖子上的黄金吊坠闭上了眼睛，低声咏唱赞美诗。
随着她那低沉的嗓音，她手中的吊坠渐渐的亮了起来，并散发着阵阵令人感到温暖的圣光，当圣光亮到极致的时候……
“愈合！”
奇迹发生了。
哨兵身上那被剥皮怪爪出来的伤口，居然在阵阵圣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很快就只剩一条粉红色的疤痕了！
“呼……”
修女松了口气，看着千恩万谢的哨兵很有成就感。
不过小黑子却注意到，那位站在修女身后的修士撇了撇嘴，似乎很是不屑……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感情流露，很快他又重新开始扮演那个唯唯诺诺的角色了。
“啧。”小黑子砸了砸嘴，总觉得这位修士有点不对劲。
“干嘛！？”修女瞪着小黑子。
“……敌人来了。”
远方，数十只皮肤粉红仿佛被剥了皮的猴子一样的怪物冲出了高草丛。
……
节17 感染者
“咕咕咕哈哈哈”
“……”
随着阵阵怪啸，高草丛中窜出来一群浑身赤红的怪物，离远看去它们的样子很像被剥掉了皮肤的猴子，但实际上这些剥皮怪的体型远比猴子大得多。
小黑子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城外，但是遇到怪物还是第一次。
每当地动季过去后，城外的物种种群总会经历一次大变样。很多地下生物被翻上地面，随后因不适应环境而产生这样那样的变异，甚至直接被阳光晒死的也不是没有。
眼前这些剥皮怪就是在上个地动季后出现的怪物，最初刚刚遇到它们的时候这些东西其实是有毛皮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毛皮渐渐腐烂消失，最终就变成了眼前这群怪模怪样的东西。
士兵们和佣兵们的配合很默契，已经完成着甲的四名重步兵站在最前方，而他们身后就是一群手持长枪的佣兵……而后才是弩机以及红龙军团的士兵。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红龙军团的士兵们弯弓搭箭，瞄准直奔而来的剥皮怪……
“嗖嗖嗖”
“噗！”
一只奔袭的剥皮怪中箭摔倒，赤红的皮肤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爆出一团血水，仿佛那不是个有血有肉的生物，而是一只装着红色燃料的水气球一样！
“举盾！”
“准备接触”
“……”
第一轮箭矢之后很快就是第二轮、第三轮……然后士兵们丢下弓箭，抽出手盾和长剑，静静等着那群剥皮怪冲上来……
对于经验丰富的团队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可是，不知为什么汉斯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黑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最开始他只是一脸淡然看着……不过当那群怪物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直存在于他视野中的那些文字突然跳动起来，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c1716型变异人，群居，体型增大、力量增强、智力严重退化只剩猎食本能。遇阳光时毛发脱落，表皮融化成粘膜状，原因未知。”
“个体状态：感染。”
“d919逆转录病毒，可感染大部分热血动物。被感染者的组织会逐渐溶解为培养液，其中病毒在培养液中大量繁殖。宿主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会主动自爆以飞溅的培养液来传播病毒。”
“感染方式……1级暴露（皮肤接触即可传染）。”
“……”
小黑子先是一愣，但是当他看到那些红色字体的内容后，脸色陡然一变：
“小心！”
“它们被感染了！不要接触那些血液！”
“你们闪开！！汉斯跟我上！！”
说罢，小黑子召唤出卡牌猛的向前冲了过去……
汉斯只是稍微愣了愣，但紧接着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大变的他赶忙掏出卡牌烈焰，追着小黑子的背影冲了上去……
“裂爪！！”
光刃一闪，一只剥皮怪爆成了漫天血花！小黑子灵巧的躲开飞溅的血液，继续向后面的剥皮怪迎上去。
直到此时汉斯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觉得奇怪……这里距离德城不过是半天的路程，从去年开始这里就已经被清理得不能再干净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剥皮怪呢？
如果是其他种类的潜行怪物那还情有可原无非就是清扫部队不认真或者它的运气实在太好，每次清扫都把它漏过去了……但剥皮怪可是群居生物！这么大的目标是绝不可能瞒过斥候的！
“烈焰！！”
“呼”
炙热的火焰将一只被感染的剥皮怪吞噬，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只硕大的怪物就变成了一团黑烟和一地的焦骨。
在小黑子和汉斯这两名卡牌师参战后，一只只剥皮怪被切成片、烧成灰或者被乱箭射爆，局势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
“呀”
突然，队伍的中央响起一声尖锐的女音神学院的修女被她刚刚被治好的那个哨兵扑倒在地！这名哨兵皮肤泛红眼珠中更是只剩下眼白，如果不是穿着一副和盔甲，任谁都不敢肯定这是之前的那位斥候……
……此时的他倒是跟那些剥皮怪更像一些。
“救命啊”
男修士一脸苍白高呼救命的同时却躲到了一边，丝毫没有伸手救援同伴的意思。
“该死！”
身在前线的汉斯脸色一变如果神学院的学员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也不用回德城了，随便找个坑撒泡尿淹死算了。
然而此时他与小黑子已经深入前方很远了，根本来不及回救……眼看着修女就要撑不住了！
“救命啊！！帮我把他拉开！我撑不住了”
“啊”
“嗖”
“噗！”
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插进了哨兵的后脑，哨兵的动作猛然一顿，紧接着仿佛抽掉了骨头般的倒在地上。
“……不要碰他的血！”
小黑子的声音飘进了修女的耳朵，随后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手脚并用的从哨兵尸体下爬了出来，并且心有余悸的上下查看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被溅上血液。
“呼……”
看到这一幕的汉斯也长出口气，紧跟在小黑子身后将身下的那几只剥皮怪处理掉。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小群剥皮怪就被全部消灭了。
当最后一只剥皮怪也被干掉的时候，小黑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呼吸，满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在地上……对他这种刚刚摸到卡牌师门槛的菜鸟来说，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基础卡牌的负担还是太重了。
反观汉斯的表现就比小黑子抢了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也只是强撑着没躺下罢了。
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种病毒的感染能力非常强，如果团队里其他人被感染的话很快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都来不及了就算小黑子能跑过被感染的士兵，但他能跑得过被感染的马吗？汉斯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显露出后怕的表情。
……
“啧。”
修士叹了口气，收起手里的针筒，一脸关心的跑到修女身边怯怯的问道：“你没事吧？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
节18 更高层的斗争
一次简单的遭遇战就这么结束了，佣兵们带着密不透风的护具，将剥皮怪的身体被拉到空地上一把火烧了，甚至连地上的血迹都被铲出来倒进火力烧了。
德城人还对于异种病毒的入侵有着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多少年来圣光教会不断向士兵、贵族们普及的卫生知识，处理这样高传染性的尸体有着一套非常完整的流程和方法，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瘟疫流传的通道，降低瘟疫扩散的可能。
汉斯一脸后怕。虽然他很不齿那名男性修士的行为，但他却依然和颜悦色的问道：“尊敬的修士大人……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我想应该是之前那名哨兵被感染了，毕竟他的伤口你们已经能看到了那可是超3类暴露……可惜之前我们不知道他已经被感染了，只是给他治了伤口……”
修士一脸惋惜的说完之后，又是一脸歉意的看着那位灰袍修女低声说：“抱歉艾玛，刚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毕竟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没关系，你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灰袍修女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呆坐在原地。虽然之前扑在她身上的哨兵尸体已经被拉走了，但她依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哎呀，这可真是的，为什么德城附近会出现被感染的剥皮怪嘛！真是麻烦的生物……回去我一定要向主教反应这种情况。”男修士唠唠叨叨的说着，一脸关心的凑到艾玛修女的身边轻声问道：“来，我帮你看看哪里有没有被他的血液溅到……不要被感染了才好。”
“哦……”
艾玛修女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汉斯也凑过去帮忙。
小黑子却丝毫没有去凑热闹的意思，站在一边望着那焚烧尸体产生的黑烟怔怔的出神。
焚烧尸体这种事轮不到他出手，所以他也没有穿戴那种沉重的全防护具，而且之前拉走那名哨兵尸体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接近……但只要他稍微将注意力放到那些尸体上，他眼中就会不断浮现出注释文字的存在，小黑子甚至比正在侃侃而谈的那位男性修士更了解尸体的情况，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那些被感染的剥皮怪身上的病毒编号为“d919”，而那名哨兵身上感染的病毒为“g106”……
“g106型朊毒体病毒，可损伤感染者大脑皮层、豆状核、尾状核、丘脑、海马、脑干和脊髓等多各部位，使感染者短期内呈现强烈的攻击性，随后在3个月内逐渐衰竭死亡。”
“感染途径：食用病毒宿主或其加工物，注射病毒宿主分泌物或接受病毒宿主的器官移植也会造成感染。”
虽然很多专有名词看不太懂，但最基础的语意小黑子还是能理解的虽然外在表现的症状都是疯狂、攻击性增强，但实际上那些剥皮怪所感染的病毒跟哨兵感染的不是一个种类！
也就是说……哨兵要么是吃了什么东西，要么是被人注射了病原体。
想到这里，小黑子的目光不禁投向了那位看起来有礼貌、腼腆而又胆小男性修士……
注射这个词小黑子还是能看懂的，但是对于平民来说别说注射了，就连食用的药物见过的都没几个！有病也只是靠着身体硬挺过去而已，相信大部分人连“注射”这个词怎么拼都不清楚。
由此而断，整个队伍之中最有嫌疑的反而就是这位出自神学院的灰袍修士。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黑子百思不得其解。
一直以来圣光教会都是抗击怪物入侵的主力，帮助人们生存、繁衍，并且教会了人们如何使用力量，如何抗击深渊怪物的入侵……
神学院是圣光教会主办的，并且面向整个德城招生只要你有圣光亲和的天赋，无论高低贵贱都会被一视同仁的招收进去，对底层人民来说是唯一一种改变命运的途径。
那么问题来了……一名神学院的修士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会不会……与红龙军团的上层斗争有关？
不，不会。
小黑子案子否定了这个答案。
红龙军团的高层争斗还没办法上升到圣光教会这个层面上来。这名修士的行为很可能涉及到更高级别的争斗……
……话说回来，也许红龙军团高层之间的龌龊也是某种更高层面发生斗争所产生的余波？
想到这里，小黑子不动声色的将这个问题深埋心底如果他的判断是真的，那么这种级别的斗争已经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插手的了。
不过……涉及到自身安全的时候，他还是要拼一拼的。毕竟，他也不想小六小七他们伤心，也不想……安吉尔姐姐伤心。
“喂。”
忽然，小黑子耳边响起了个女声，而且这个声音最近一直出现在他身边……
“……”小黑子转过头去，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那位叫艾儿还是艾玛还是什么的那位灰袍修女。
“……”艾玛修女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当她被小黑子那冷淡的目光一扫，不知为什么就说不出来了。
“不客气。”
在艾玛修女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小黑子已经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索性先开口。
“你可以还给我了。”
小黑子的手伸到她面前，艾玛修女将一把破旧的匕首放到了他的手掌上。
“那个……已经用圣光消毒过了。”
“好的。”
“还有……”
“……”
“谢谢你。”
“嗯。”
小黑子点点头，重新将匕首插回后腰的刀鞘里，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
艾玛修女张口结舌的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小黑子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哎呀，我都跟你说了你不信……你最好还是少跟这种人打交道比较好，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家伙都是很粗暴的，惹恼了他们可是会受伤的。”
神学院的那位男性修士一如既往的说着那些安慰的话，可是这一次艾玛修女却没像往常一样数落小黑子的不是，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
节19 秃老鼠现身
就在小黑子他们在城外遇到剥皮怪的同时，小七正在神学院附近的某个角落焦急的等待着。
“哒哒……哒哒……”
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小七也忽然打起精神来，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望向小巷之外，正好看到身穿黑金两色战斗神官袍的安吉尔跳下那匹健壮的黑马。
“安吉尔姐姐！四哥他没事吧？”小七担心的问道。
“他不会有事的。”安吉尔按着小七的脑袋揉了揉，“给小二十治病的钱凑够了吗？如果没凑够我这里……”
“……不用了，已经富裕很多了。”小七说着，将之前小黑子卖掉弩机得来的5枚金币拿了出来，递给安吉尔。
“这是四哥让我给你的，他说你在神学院也需要很多资源，不能总是让你来补贴我们……”
“……好。”安吉尔点点头，将那五枚金币收了起来，并没有跟他客气，“去病合剂的库存量应该不多了，最近有不少地方爆发了瘟疫，其中一些贵族家的孩子也得了一种怪病，只能靠去病合剂治疗……你的动作要快，否则很快就要涨价了。”
“好的，我回去就办。”小七点点头。
“之前是怎么回事？你说得急我也没问清楚，为什么老四忽然跟贝尔海姆扯上了关系？”
“唉……”小七叹了口气，原原本本的将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咬着牙跟恨恨的说：“秃老鼠这个家伙肯定有问题！等治好了小二十我去就找他算账！”
“……秃老鼠？”安吉尔眉头一皱，“不，你不要大张旗鼓的去找……悄悄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找到他时他还活着，你就把他带到‘白塔避难所’去安置下来。如果他死了你不要深入调查，等下周神学院开放日的时候再来告诉我。”
安吉尔想了想，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金属钥匙：“南门的秘密通道最近不要用了，之前你来得太急我怀疑已经暴露了……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去西墙的面包房后门进来哦对了，不要忘记要带一包酵母粉去，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给老瘸子送酵母来了。”
“……”小七点点头，接过钥匙暗暗记下说辞。
“最近多囤积食物，减少出门……德城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安吉尔最后交代道，“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走了，记住！万事小心！”
“好的。”
安吉尔跟小七点了点头，跳上黑马飞驰而去。
虽然很多人将在神学院中学习看作是改变命运的必经之路，但神学院不是慈善机构，它有它自己的意图。
作为一名神学院的学生，所受到的约束是非常严厉的，每天的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只有每周一次的校园开放日学员们才能回家看看亲人或是跑出来放放风。
而对于安吉尔来说，这样的约束更加的严厉因为她是近年来圣光亲和天赋最好的学员，将来毕业后会成为圣光教会在德城的重要一员，所以当然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教育与管制，甚至还伴随着不间断的心理测验，以保证她的服从性与忠诚度。
当那匹大黑马的蹄声消失时，小七依然蹲在巷子的角落中默默等待着，一直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这才翻过高墙，从别人家的院子里跳到另一条街道上离开。
“秃老鼠……”小七皱着眉头，他不清楚秃老鼠为什么会背叛，但看看小黑子和安吉尔姐姐似乎对这件事颇有些忌惮……
“……我还是去看看，只远远的看看情况。嗯，可以先去德安街定面包，等看了秃老鼠那边的情况之后正好可以回来取面包。”
这样说服了自己后，小七三转两转的消失在密集而又复杂的小胡同中。
……
秃老鼠平时的活动范围绝不会超出黑街，但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就困难了……最常去的当然就是酒馆，然而他把那两只豪猪介绍给小黑子后应该已经不敢去酒馆了才对。
这样思考下来，小七很快就列出个最有可能找到秃老鼠的地点名单，可是在他还观察了几个暗娼窝点后并没有发现秃老鼠的踪迹。
他会在哪呢？
小七颇有些头痛。
他已经将所有便宜的暗娼馆都找了一遍，却完全没看到那个家伙的踪影。秃老鼠这种家伙都是居无定所的，有钱了就吃吃喝喝又嫖又赌，没钱了就不知躲到那个角落忍冻挨饿了，也许哪天被冻死或者饿死了也说不定呢！
要不先算了？
正当小七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觉一个特别熟悉的背影在视线边缘一晃而过。
是他？
小七赶紧追了上去。
等他追过拐角一看果然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正是久寻不见的秃老鼠。
“秃……咳咳咳，吐呃……”
小七刚喊出一个字忽然猛的觉得不对劲，赶紧假装吃坏了东西呕吐的样子扶着墙干呕起来。然后他就感到一阵冰冷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划过……
“……呼。”
小七长出了口气。
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幸好他在喊出“秃”字的时候忽然发现秃老鼠身上的衣服有点不对劲太干净了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种布料实在有点小贵，就连一些小商家都消费不起，更别提秃老鼠这种最底层的人了。
而且现在想来，刚才秃老鼠左右两侧的人也有些古怪不是穿的古怪，而是姿势古怪，就好像押着秃老鼠一样。
难道……？
小七心中一动，悄悄的跟了上去。
随着两侧的街道越来越偏僻，小七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妙了的预感……这是去垃圾场的路！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小七就见秃老鼠一行人拐进了一座垃圾山中。
垃圾山周围的地形太开阔，而且押着秃老鼠的那两个人也太警惕，在这种没什么人的地方，继续跟踪过去很容易就会暴露的。
小七没有跟上去，而是看了看周围，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不多时，那两名押着秃老鼠的人走了出来，而秃老鼠却不见了踪影。
小七躲着他们的视角，悄悄的跟了上去。
……
节20 坑道蠕虫
城外。
佣兵们已经开始脱下了隔离服，重甲步兵也都卸下了沉重的盔甲，除了哨兵之外所有人都聚到营地中央，静静的等待着中央的火堆熄灭。
火堆里燃烧的是那位哨兵的尸体。
当火焰熄灭的时候，汉斯亲自捡出骨灰装进陶罐，所有人的肃穆而立，安静的看着汉斯将那个陶罐捡满。
“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汉斯挥了挥手，队伍仿佛又活了过来，周围也变得嘈杂起来……但队伍中的气氛的确低沉起来。
刚开始就遇到被感染的怪物，任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按照常识来推断，越是接近“裂口”就会越危险……而他们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但原本城外的那些“安全区域”都已经变得不安全了，更接近“裂口”的地方呢？
继续前进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但越向前越危险是一定的了。
小黑子也是如此感觉的……这次的任务的危险性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所以他把汉斯拉到没人的地方，这才说：“情况不对了，我觉得……前面也许会有更危险的东西。”
“更危险的东西？那是肯定会有的，毕竟越接近‘裂口’越危险。”汉斯有些疑惑，难道这不是常识吗？
“我的意思是……不那么常规的危险。”小黑子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能听到他说话这才低声说，“你不觉得这次任务有些奇怪吗？为什么明知道比往常更危险还只派了这么点人来？而且连个经验丰富的斥候都不给你们配？”
小黑子没有提哨兵是被人害死的这件事，这种事空口白牙去说很难令人信服。况且……比起一个乞丐出身的斥候来说，一名神学院的学员修士才是更值得相信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汉斯愣了愣。
“我不知道，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小黑子建议道，“现在我们就回去，把那些剥皮怪的情况赶紧报告上去。”
“……”汉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这才勉强开口道，“可是任务……”
“难道明知死路一条你还要往上冲？”小黑子有些不理解了。
“但我们要去看看裂口的情况吧？”汉斯依然放不下任务。
“……你是队长，你说了算。但你不好后悔才好。”小黑子叹了口气。
的确，就此返回最符合小黑子的利益因为他履行过了与贝尔海姆的承诺，之后的事情他就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了。
然而对于汉斯队长来说，仅仅因为出现几头瘟疫剥皮怪就打退堂鼓的话可就太玩忽职守了。
“……什么东西？”小黑子忽然发现脚下的大地颤抖起来。
“……”
汉斯面色一变，伏下身去耳贴地面听了听，随后跳起来直奔简易哨塔狂奔而去。小黑子也跟在他后面上了哨塔……
……当两人看清震动的源头是，脸色顿时变了在他们与德城之间的那片荒芜的大地上，一座小山正在迅速的隆起！小山越来越高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硬钻上来了！
直到泥土再也压制不主地下的东西时，一只巨大得无法形容的“蛇”头猛然挣脱了大地的束缚仰天长啸……
“吼”
“该死的……那是……”
汉斯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小黑子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耳朵灌满了一种从未听过的吼声，就像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着炸裂的冲击波……
那巨大的“蛇头”用尽全力长啸一声后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无力的倒了下去……仿佛巨蛇般的身躯还埋在土中，而它的头颅却已经死去。
“嘭！！”
巨蛇的脑袋炸开，随后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从它的体腔内蜂拥而出……
“……恶魔大蛇！天啊那是恶魔大蛇！！为什么？现在明明还没到地动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传说中的怪物！？”汉斯双手抱头绝望的的嘶吼着。
就在那条“恶魔大蛇”冲出地面的刹那，小黑子眼底的文字注视忽然更新：
“坑道蠕虫，身体特异化、巨型化，寿命不超过半个月。本身是某个深渊种族培养出来的生化巨兽，主要用来挖掘通道，必要时也可用来运兵。”
“坑道蠕虫最有价值的部分是第十二节脊髓，新鲜的脊髓会在圣光的照射中析出某种未知的晶体物质，推论应该是某种类型的土系结晶，是制造土系卡牌的辅助材料。”
“注：只有上颚两侧不到一拳宽的一小条肌肉可以食用，淡而无味，可以用来代替鸡胸肉……”
虽然小黑子不知道“鸡胸肉”是什么，然而之前的“制造卡牌的辅助材料”这一点他完全清楚这句话的价值。
卡牌是在圣光祭坛献祭后得到的，这个认识在每个卡牌师心中都是根深蒂固的制造卡牌是圣光之神的领域。
然而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卡牌居然是可以人工制造的！这不仅会颠覆卡牌师的认知，甚至会颠覆他的信仰……
……这是真的吗！？
小黑子看着这行文字不由得怦然心动。
卡牌居然也是能制造出来的？
那么……
“隆隆隆……”
大地剧烈的晃动起来，打断了小黑子的遐想。
远方的大地上，无数个小山在荒原上升起……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边！
天啊！这是多少只坑道蠕虫！？
今年的地动季……提前了！？
“丢弃不必要负重！！全员上车！要快！！”汉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得很是慌乱。
然而这也不能怨他，他们身后正有数也数不清的怪物向小黑子他们冲了过来……
……当然，这些怪物也不仅仅是冲向他们，有更多的怪物冲向了德城城墙的方向。
怪物攻城提前了！
当小黑子他们丢掉沉重的物资开始向前飞奔的时候，他们与德城之间的那片空旷而又荒凉的平原上，无数的坑道蠕虫不停的钻出地面，不断的“吐”出潮水般的怪物……
看着怪群，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我们……回不去了。”
节21 目标：地下城
“…………”
马蹄声声，人心惶惶。
侦查小队抛弃了大量的补给品后终于暂时甩开了追来的怪物……然而他们也被迫远离了德城，断绝了回到德城的希望。
众人颇为沮丧，就连神学院的两位学员都不再言语，沉默笼罩着整个车队，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接下来的日子不过是苦苦挣扎苟延残喘罢了。
死神已经用绞索套住了他们的脖子。
被抛弃的辎重大部分是食物，其次是一些特种装备比如防护服，比如烟雾罐之类针对特定情况而准备的东西。别看这些东西不起眼，但在地下城的探索过程中往往能够起到奇效。
好在无论是佣兵还是士兵，他们的经验都很丰富，在抛弃辎重给养的时候并没有扔掉最为重要的武器装备。
比起重步兵的装备来说，一顿不吃并不会死人，但没有了重步兵抵挡来袭的怪物，那么也许下一秒就会全灭，这种事情他们还是能够权衡利弊的。
……
沉默，伴随着压抑，越向前走队伍中的气氛就越是沉重。
忽然，前方的高草丛中钻出一人……正是一身猎装的小黑子。
“呼……”
小黑子抹了把汗水，没等他喘匀了气息汉斯就已经凑了过来。
小黑子看了看其他人，见没人注意这边后这才凑到汉斯耳边低声说：“跟我们想的一样……两边和身后到处都是怪物了，我们只能继续向前走。”
“……”汉斯一阵沉默。
“怎么？连你都想放弃了？”小黑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呢？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汉斯也叹了口气。
在他的认知中，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逃亡与追杀。或许他们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但随着食物、马匹以及武器的消耗，他们总有支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而且……就算他们撑到德城搞定了城外的怪物，那么地动季也早就开始了。当地动季来临的时候，城外的一切都会被翻覆的大地掩埋，而他们也会被生生的活埋。
“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小黑子不想放弃。
“什么机会？”
“继续往前走，农庄和采集点应该还有没来得及运回来的粮食。”小黑子想得很清楚，“那里还有工具和武器。”
不得不说，这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思路。
无论是农庄还是采集点，里面有粮食那是一定的。而由于需要常年驻守在荒莽中，他们也肯定会配备武器装备的。而这，将成为他们唯一能够得到补给的。
“……那地动季呢？地动季到来怎么办？你我都清楚，以德城的力量很难在地动季到来之前清理掉这么多怪物……”
汉斯依然担忧的问。
“地下城。”小黑子语气坚定的说。
“地下城？”汉斯一愣。
“是的，地下城。”小黑子再次重复了一遍，“还记得我们要探查的那个‘裂口’吗？‘裂口’连着的地下城肯定有足够坚固的空间，可以让我们躲过‘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的说法来自于古老的传说传说沉睡的巨龙背负着大地，这只巨龙每年都会醒来一次，而当它苏醒起身的时候大地也会跟着翻覆。
这种传说肯定是无稽之谈不然德城这种建立在坚固岩石上的地方怎么不会跟着翻到地底呢？不过“地龙翻身”这种说法由于通俗易懂倒是流传开来。
而小黑子说的在地下城躲避“地龙翻身”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想也知道，每年大地都会翻覆一次，那么深埋于地底的城市为什么还能存在？为什么没有随着大地的翻覆运动而支离破碎？
原因很简单……能被称为地下城的地方，都有自己独立的一套在“龙翻身”中生存下来的技术与办法，而这也是地下种族能够常在地下并发展出文明的基础。
“那……地动季之后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被埋在下面吗？”汉斯一想到自己今后将会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就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那也是我们活下来之后的事情了！”小黑子眉头一皱，“话我就说道这儿，做与不做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德城的那些官僚身上。”
“……”汉斯再次沉默了。
小黑子不禁眉头一皱，这种生死关头难道还要优柔寡断吗？
“你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活下来再说。”汉斯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语气似乎并没有那么特别的坚定。
“……你要不要将这个决定告诉大家？”小黑子提醒道。
以现在车队里的这种气氛，再不说点什么提振信心的话士气随时都会崩溃掉……
“我……”汉斯本来想说没问题，可却发现自己嘴里发干舌根发硬，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激励人心的话都想不出来。
“那还是我来吧。”小黑子一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跳到中央的大车上。
为了活着，为了不让安吉尔姐姐伤心，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如果大家拧成一股的话还能拼一拼，如果大家各自为政的话生存的希望会变得更加渺茫。
“想必大家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小黑子的开场白简单直接，这种时候就是要快速的抓住听众们的注意力，所以他直接抛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我找到了希望。”
“之前，我们为了逃命而抛弃了食物……这令很多人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但就在前方不远的采集点和农庄里堆满了没来得及运回德城的粮食！”
“也许你们认为我们撑不过地动季……”
“……但我要说的是地下城里有得是坚固的空间！我们完全可以找一个角落生存下来，静静等待着地动季过去！”
“我们有食物、我们有武器，我们还有活下去的信念……然后我们就真的会活下来！活着回到德城去拿大把大把的赏金，去喝酒、去泡妞、去赌钱！”
“我们还有希望！”
节22 消失的人
有人曾经说过，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着死亡时的煎熬。
在小黑子回来之前，所有人都在忍受着这样的煎熬。
而当小黑子告诉他们，他带回了希望时，原本心若死灰的队伍重新活了过来。
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希望这个词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对于正处于绝境中的人来说这个词却代表着一切。
小黑子并没有多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多么强大的演说技巧，他只是给了队伍一个简单的却可以实现的目标，同时也拨开了前方的迷雾，让人们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然后，整个队伍所爆发出的力量令人震惊！他们仅仅用了十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完了原本预计两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这简直就是奇迹！
当农庄已经远远在望的时候，所有人包括汉斯本人在内都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虽然这跟抛弃了不少物资有关系，但佣兵和士兵们也是爆发出了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力量……
……而他们，将这一切归功于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
刚刚探查归来的小黑子还没发自己的地位正在悄然的发生变化，依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农庄很安静，没有看到怪物，也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仿佛他们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这可能蕴藏着未知的危险。”
“不过好消息是仓库里满是刚刚收获的粮食，我还找到了几只风干的巨豚鼠……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酒！！也不知那个家伙私酿了好几缸粉薯酒！今晚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小黑子用略显夸张的语气将他探知的情况告诉大家，现在这种时候任何一个哪怕再微小的好消息都应该郑重的告诉大家，努力营造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的氛围。
“……”
小黑子说完却发现没有人回应他，环视一周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个……怎么了？”小黑子有些疑惑的问。
“……万岁！！”
“小黑子万岁！”
“……”
一阵参差不齐的欢呼后，已经略显疲态的队伍忽然焕发出了新的活力，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队伍速度再次提升。小黑子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对于眼前这种整个队伍情绪向好的气氛还是很满意的。
到了农庄之后探查小队也没有放松警惕，认真的检查了每个角落，再三确定了农庄中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暂时安下心来，一整天都在保持急行军了的探查小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多时，农庄升起了袅袅炊烟。
小黑子坐在火堆旁，望着跳动的火苗一脸思索。周围的人时不时的看他一眼，但却没有任何人会想去打扰他……不知不觉中，小黑子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汉斯端着两个木杯凑到小黑子身边。
“谢谢。”小黑子接过汉斯递来的木杯喝了一口，杯里装的是混着甜草汁的粉薯酒，一口下肚顿时身子变得暖洋洋的。
“你在担心什么？”
“跟你的担心一样。”小黑子如是说。
其实任谁都知道农庄的武备情况究竟如何，如果仅仅是守着农庄不出击的话，再来十个探查小队都攻不下这样一个农庄！
可现在不仅农庄的围墙是完好的，里面的各种武备设施也没有丝毫的损耗……甚至连一点战斗的痕迹都看不到！到处都是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可人却没了！仿佛之前在这里驻扎、生活的都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
这样奇怪的现象背后必然蕴藏着巨大的危险。
“……你觉得危险大吗？”汉斯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仿佛小黑子一开口就能得到解决现状的金玉良言。
小黑子无奈的看着他：“……我又不是圣光之神，也不是什么先知，为什么你觉得我有办法？”
“……好吧。”汉斯深吸了口气，“你之前的表现让我忍不住以为你是。”
“……”
小黑子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继续揭穿汉斯的幻想……有这种虚妄的幻想暂时也是好事，这有助于提升队伍的士气和凝聚力。
“对了，有个问题我必须得告诉你。”小黑子严肃的说，趁着现在大家对他的信任度有所提升，他觉得正是提起那件事的时机。
“你说。”
“我怀疑那个哨兵没有被感染……”小黑子轻声说。
“没有被感染？？那他……”汉斯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黑如锅底，“……你是说，他是被害的？”
“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人不希望我们这次任务查出什么东西来？”小黑子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疑惑的问题。
“……”
汉斯沉默了好久，终于叹息道：“是的，是有这种说法……”
“那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
“我……我不知道。”
“是不是教会？或者说……是神学院？”小黑子用更轻的声音问道，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不！绝不可能！教会是抵抗地动季的中流砥柱，没有教会的支持德城也就不可能存在了！”汉斯斩钉截铁的说。
事实也的确如此。
是教会给了人们卡牌这种神奇的力量，使得人类能在这黑暗的末日考验中得以生存；是教会给了人们生存的知识，让人类能在不断变化的植物中挑选可以果腹的口粮……
没有教会的支持，德城的确早已不复存在了。
不过汉斯说着说着忽然迟疑了起来：“……不过，神学院可就不一定了，毕竟那些学员是来自各个阶层的……”
汉斯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更轻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学员有问题？”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个修士。”小黑子低声说。
“这么说来……神学院的学员也的确有这种能力。他们总能学到有些奇奇怪怪的知识……”汉斯皱起了眉头，“要不要我……？”
“暂时不要。”小黑子轻轻摇了摇头，“也许他知道农庄里的人消失的秘密……”
“我们这样这样，然后……”
“……好。”
节23 夜袭
夜幕降临。
月色下的农庄显得格外宁静。
小黑子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色却怎么都睡不着。
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强悍，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与彷徨时时刻刻缭绕在小黑子心头，压得他透不过气。从他们这群孤儿被赶上大街的时候开始，这种压力无时无刻不压在每个孤儿的心头。
小黑子排行老四，他的上面还有三位哥哥。
大哥油滑、聪慧、有责任心。小时候在大街上流浪时因为偷面包失手被抓差点被打死，结果刚好被路过的院长嬷嬷看到了，帮他赔了面包钱将他领回了孤儿院，因为年岁比较大的关系成为了所有孤儿们的大哥。
对于嬷嬷，大哥很是依恋和尊敬。一直以来大哥都把嬷嬷视为他最亲的亲人，而当嬷嬷被那群如狼似虎的泼皮活活打死的时候，他所承受的痛苦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小黑子至今还记得大哥嘴角流血的样子他咬得太紧了，以至于牙齿都崩裂了。
然而也是在那一天，最爱嬷嬷的大哥强行压制住了孤儿们想要为嬷嬷复仇的冲动，压着情绪带着孤儿们走上了街头因为他曾答应过嬷嬷，他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领着这么一群孩子，没有吃没有穿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如何才能在险恶的街头活下来？难道要靠他一个人去偷面包？
就在所有人都彷徨无措的时候，安吉尔姐姐站出来了。
因为安吉尔姐姐来得很晚的关系，所以大家对她并不熟悉，并且由于她身上那股盖都盖不住的高贵气质，使任何靠近她的孤儿都会自惭形秽，以至于没有人跟她玩。
然而就在那天，当他们最敬爱的大哥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吉尔带着孤儿们找到了位于城主府下方的一处废弃下水道，而孤儿们也终于有了一个虽不算温馨但却能够保证安全的落脚之处。
之后的日子就在饥饿、偷窃、打架中慢慢的过去了，大哥也真正的扛起了带领孩子们活下去的责任……
……后来他成为首位“食死鸦”。
再后来，大哥死在一次街头斗殴中。而二哥也就带着孤儿们复仇后，接替了大哥的位置，成为了第二任“食死鸦”。
二哥为人刻苦、坚韧，却不太喜欢说话。也正是从二哥继承了“食死鸦”的身份后，才开始特意训练孤儿们技能，比如偷窃、赌博甚至盗贼、刺客的技能。
尤其是为了演的更像是同一个人，二哥为“食死鸦”这个身份确立了几个标志性的动作和性格，另外也准备了一些标志性的装备比如小黑子交给小六保管的匕首和旧皮钱袋就是如此。
二哥死在一次帮派战争中……其中一派招揽了二哥，想让他帮忙运送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结果却是将他抛出去当诱饵，由此重创了敌对帮派。
二哥死后，轮到了三哥继承“食死鸦”的身份。任谁也没想到，那个心思细腻、感情柔弱的大男孩居然变得如此的狠厉残酷……他带着小黑子和小五、小六、小七，五人齐出屠尽了那个利用二哥当诱饵的帮派！
而小五也在那次伏击之中不知所踪。
他……应该是死了吧，在德城失踪往往比死亡还要凄惨。
对于小五的死，三哥一直很内疚，以至于后来他疯狂的想成为卡牌师。其实小黑子很懂三哥的心思只要成为卡牌师，他就能拥有保护弟弟妹妹们的力量。
不得不说三哥的确是个天才他居然靠着一些道听途说的传说就真的摸到了卡牌师的门槛！而三哥要去地下城的决定，也跟他距离卡牌是之只差一张基础卡牌不无关系。
……
明月高悬。
小黑子躺在月光下，轻轻的摩挲着一个木质的飞鸟雕刻……可以看得出它的雕工惟妙惟肖，小鸟简直就要飞起来似的。
这是三哥留下来的遗产。
三哥给的手艺非常好，如果不是孤儿的身份，也许他会成为很厉害的艺术家也说不定……
……回忆走马灯似的闪过，渐渐的化为一团模糊的烟雾，而他也终于打起了瞌睡。
可就在此时……
“铛铛铛”
急促的钟声响起，这连续不断短音代表着……敌袭！！
小黑子猛一机灵坐了起来，好在他衣未解甲未脱，只是从床头拿上匕首就向钟声响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什么情况！？”当小黑子来到农庄的围墙上的时候发现汉斯已经到了。
“怪物。”
汉斯指了指远方……小黑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远方无数密密麻麻的怪物正淋浴在明亮的月光下……足有数千只！！
“什么时候发现的！？”小黑子一惊。
“刚才。”
“之前呢？”
“之前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仿佛一瞬间就从地里冒出来了！”汉斯的脸色很难看。
“你确定吗？”
“我确定……因为我在值夜，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突然冒出来的！”汉斯肯定的说。
“……那你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汉斯明白小黑子的意思如果是之前德城外从地下冒出来的坑道蠕虫的话，它们临死之前会发出凄厉的咆哮。
“绝对没有。”
“……我也没有听到。”
因为之前小黑子一直都没睡着，所以他也敢肯定这件事。
如果不是坑道蠕虫的话事情可就变得复杂了
在天黑之前，小黑子带人在农庄周围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倒伏的植物、没有地陷的深坑、更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火光或者黑烟。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周围有“裂口”存在，而且还是刚刚出现的！！
难道地动季提前了！？
小黑与汉斯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当“裂口”刚刚出现的时候，涌出的怪物数量会非常惊人，所以想要去地下城的话还是更远的采集点那边的裂口更安全一些。
“集合！！”
“抛弃所有不必要的补给！！”
“上车前进！！”
……
黑夜中，车队飞速前进。而在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怪物已经将农庄淹没了。
节24 蛮荒的入口
当车队终于慢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经历了一整天的急行军后仅仅休息了不到半天就再次爬起来狂奔了一夜，所有人都已经疲惫得上下眼皮打架了，然而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着，没有任何一个提出要休息一会。
这次的逃亡与德城城外的那次不同，那一次有着德城这个巨大的目标，零星的离他们比较近的怪物也不会追得太久，当它们发现很难追上的时候就回头攻打德城了……毕竟德城中的人类要比探查小队多得多。
然而农庄旁边的这次可不一样，除了车队之内的人类之外方圆几十里内再找不到半点人类的气息……此时的他们就像热腾腾的肉包子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对于那些刚刚钻出地面的恶狼来说简直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他们更有吸引力的了。
汉斯站在最后一辆大车上向后眺望，也不知是不是在担心后面的怪物追上来……
忽然，路边的高草丛一阵晃动，紧接着钻出一个身上长满了枯黄草叶的人形生物。汉斯并没有惊讶，反而好像早就知道有它的到来，没等那稻草人喘口气就着急的问道：
“怎么样？它们还在追吗？”
“嗯，只是速度慢了很多，看来之前的烟熏植物果然有些用处，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再弄以此。”稻草人开口说道……原来这是乔装打扮的小黑子。
从农庄逃出来时，小黑子他们将所有提前准备好的诱饵留在农庄这种诱饵平时哨兵用的比较多，在遇到危险之后丢下诱饵自己多半能够逃回车队。
要不是这些诱饵拖了些时间，也许他们早就被那些怪物追上并且撕碎了。
但即便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那些诱饵不过是些带着特殊气息的模型而已，很快就被怪群识破了，并且更加疯狂的追了上来……
紧急关头，小黑子拿出了之前收集到的某种树皮做了个简单的烟熏架子，让所有人和马匹都匆匆的熏烤一番，其效果虽然不是非常出众，但至少它让追在身后的怪群减慢了速度。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沿路搜集了，可惜只弄到了这么点。”汉斯说着指着马车旁边挂着的背篓……直径不足五十厘米的小背篓中只有寥寥几片树皮，根本不够整个车队再“香薰”一次的。
“……队伍状态如何？要不要休息一下？”小黑子问道。
“应该还能坚持半天左右。”汉斯想了想，答道。
能够参加探查小队的都是精英，包括汉斯在内他也是个资历很深的精英队长，他之所以被提出来只是因为习惯性的立场问题而导致不被扇死和同僚喜欢罢了，实际水平还是有的。
“好，我得休息一会了，你注意警戒。”小黑子完全信任他的判断，在杂乱的大车上找了个地方倒头便睡。
……
不知过了多久，小黑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吱呀……吱呀……”
大车前行的声音依旧，这让小黑子稍稍安下了心……毕竟如果怪群已经追上来的话，车队是不会这么悠闲的。
然而……这是哪里？
小黑子睁开眼睛，一片片的枯黄映入眼帘。
巨大得仿佛只差天际的植物耸立在远方，而在前方的拐角处可以看到那种巨大植物的躯干倒伏在路边。
这种怪异的植物离远了看就像一根根笔直的筷子，而当距离拉近了才能发现它的巨大倒在路边的一节都足有四五米高！要知道这可是直径！！
如此巨大的木本植物表面却像某些草茎一样布满了一米多长的绒毛，而绒毛下方长满了西瓜大小的孔洞，仿佛长了什么虫子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
当小黑子凝神望去的时候，在那棵倒伏的树干旁边多出了一行介绍性文字：
“麦穗树，一年生木本植物，叶小而密、花藏于树干内，子实硕大富含淀粉、油脂，胚芽部分有毒。”
“注：呸！难吃死了！”
虽然不知道“麦穗”是什么意思，但小黑子敏锐的注意到了一点这东西能吃！！
他们虽然在农庄处得到了一定的补给，然而半夜的匆忙逃亡却让他们所的有限，食物的压力依然存在。
小黑子跳下车，在那巨木旁边随手捡了五六颗西瓜大的种子，并将它们放到车上。
“喂！不要捡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大车的运力已经很不够了。”来自神学院的那位灰袍修女嘟囔着埋怨道，为了节省马力她这位娇小姐都一直坚持徒步前进，对于小黑子这种肆意浪费马力的事情很是敏感。
“哦。”小黑子想了想，随手将多余的种子扔到了地上，只留下两个。
一方面是因为修女小姐说的对，现在粮食问题并不是决定性的，而畜力才是他们能否逃到裂隙的保障。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小黑子还摸不准这提示的真实性到底有多高，常年混迹于街头的他习惯性的对所有事物保持警惕。
“你……唉。”修女小姐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喘着粗气继续赶路。
车队一路前行，周围的景色也越见荒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植物开始出现……直到一片森林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高草草原与森林的分界线，就是文明与野蛮的界限，再往前就再没有任何道路了，那里将完全是野蛮荒莽之地。
在德城的力量所能触及的地方，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清理之后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沾染上文明的气息，至少不会出现超出人类理解范围之外的怪物。
然而在真正的荒莽之地，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怪物……也许有迷惑人心的花朵，也许有吃人的巨树，甚至还有更多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东西真实的存在着。
每个地动季结束总有那么些奇怪而又危险的的东西被翻出地面，很多地底种族、生物和植物在接触阳光的初期很不适应，甚至还没形成规模就被清光了，而在德城更远的地方，更加奇怪与危险的生物比比皆是。
“警告，信号弱……即将断与远程主机的连接，请问是否更新下载离线资料库？”
当小黑子踏入丛林的刹那，那个曾经震惊了他却在之后再没出现过的金属女声再次响起。
节25 什么叫下载？
“……”
刚刚踏入丛林的小黑子脚步为之一缓……
信号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信号弱就会与远程主机断开连接？而远程主机又是什么东西？什么叫更新下载？什么叫离线资料库？
明明所有的字都认识，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令人疑惑不已的组合，令从未见过这一切的小黑子摸不到头脑……
……不过他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因为上一次在这个金属女声激活的时候，由于谨慎起见他并没有做任何的选择，随后被提示“已超时，赛瑞转入待机模式”，然后那个金属女声就再未出现了。
然而明知道必须赶快做出选择，但该怎么做？下载？不下载？选了下载会怎么样？选择了不下载会怎么样？
面对完全未知的一切，小黑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了高草原野上。
“信号强度恢复……重新验证与远程主机连接延迟……验证成功，连接恢复。”
随着小黑子的后退，带着金属味的女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
小黑子疑惑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前方的森林……忽然发现高草丛与那些胡乱疯长的树之间存在着一条并不明显的交界线。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小黑子再次踏前一步，离开了高草草原。
“警告，即将离开信号范围，如想继续使用终端，请您尽快下载离线数据，更新离线数据库。”
那个金属女声的提示音有所变化，仿佛察觉到了小黑子的犹豫不定，没有再给出那种“是/否”的双向选择题，而是直接给出了最佳答案。
“……”
小黑子默默的站在原地，尽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安吉尔姐姐给他的这个东西是怎么个运作原理，但他只知道一件事安吉尔绝对不会害他。
那么这个所谓的“终端”所给出的意见，小黑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下载。”
“确认下载离线数据……数据下载中……”
随着小黑子的命令，他的视野边缘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进度条，上边标着一个不断跳动的百分比数字。
“……”
小黑子盯着那个进度条，有些不知所措。
“你刚刚说……‘下载’？”
忽然有人走到了小黑子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黑子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神学院的那位灰袍修女，心中虽然百转千回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给了她个“什么事”的表情。
她似乎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你……唉，不想跟我说话就算了。”自从小黑子救了她一命之后，她似乎一直都想跟小黑子重新搞好关系，可惜小黑子忙于侦查和休息呃……好吧，其实是懒得理她，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
“你知道？”眼看着她马上要走，小黑子赶紧板着脸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勉强”有了点沟通的**。
“是的，不过……这可是预备神官才能接触的高级知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是……她？？”灰袍修女愣了愣，忽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你早就认识安吉尔学姐？”
“……”小黑子本能的就想否认，然而考虑到他还想从这修女口中套出话来，如果干脆的否认掉之后就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干脆假装沉默不置可否，心中飞快的寻思怎么才能套出他想要的消息。
“不会吧……这么说来，安吉尔学姐她真的是……”灰袍修女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
“我偷过她的书。”小黑子淡淡的说。
“哈？”修女一愣，“你……也是，安吉尔学姐不会为难你的，对……她还给了你有些帮助？甚至教你念了书上的字？哈！果然就是这样……”
呃……
……撒谎的最高境界果然是让别人自己骗自己，灰袍修女这一套下来小黑子都还有点蒙呢，她就自己找到最佳答案了。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小黑子顺势问道。
“这个是……唉，很难跟你解释诶抱歉，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没经过系统的学习，真的很难让你理解。”灰袍修女想了想，发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有些话题是这样的。
由于涉及到一些平常人不会去了解的知识，再加上事情比较复杂没那么容易用简单的比方来解决，那么就需要一步步的将所有的前置知识教给对方，至少也要让对方有点概念之后才能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而在这种时候要么是听的没有耐心，要么是讲得人觉得麻烦，很多时候大家相视一笑，哈哈哈的就过去了。
“随便讲讲。”小黑子鼓励道。
也许是想跟小黑子恢复关系，也许是她平时就很有耐心，在小黑子提出要求后，灰袍修女终于还是低头皱眉的思考了半天，这才断断续续的用各种比喻的方式讲给他听：
“……就像我有一本很厚很厚很厚的书，书上有很多很多故事，但这些故事都特别特别的长，长到十天十夜都说不完，然后你就从我这用圣光的力量抄录一份故事，这样你就可以回家慢慢的看了……”
“而这个抄录的过程，就叫下载。”小黑子举一反三道。
“对啊……咦？你这么快就懂啦？”灰袍修女愣了愣，没想到小黑子居然一听就懂。
小黑子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思考着。
按照灰袍修女的说法，“远程主机”应该就是那本很厚很厚的书，而“终端”应该就是自己抄录的那本书，“数据库”则是故事的内容。
那么……“信号”又是什么？为什么信号弱了就会断开连接？
看着枯黄的高草草原与黑色的林莽的交界线，小黑子心中隐隐的有所明悟。
似乎……出了高草草原后就没办法“看到那本书了”？高草草原的区域就是“信号范围”之内了呗？
“下载完毕，离线功能启用。”
“查询当前视线内目标资料请按……”
随着金属女声的话语，小黑子视野中的所有物体都隐隐的多了个“？”的按钮。用意念按下去之后就会出现之前不断在视野内刷新的那种文字。
金属女声继续响起：“查询离线资料库请按……”
话音刚落，小黑子的视角边缘出现了一个类似翻开的书的按钮。
……
节26 裂口
离线数据库？
当小黑子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图标上的时候，图标就移到了小黑子的视野中央，随后好像好像一本真的书一样在他面前翻开，而那个金属女声也在他的意识中边演示边解释……
“本次下载的离线数据覆盖范围为以使用者为中心方圆200公里内地表及编号1024到1073地层年之中的地下情况资料。”
“内容包括：植物、动物、怪物、文明、矿物、地质、卡牌材料信息以及基础的通用知识库。”
“查询方法有分类查询及关键字查询，使用分类查询法时请点击左边的目录，根据……”
“……”
小黑子足足愣了两分钟，这才根据提示一步步的弄清楚这个系统究竟是如何操作的。然后他就震惊了这资料库中有着数也数不清的各种植物、动物甚至怪物资料，而且可以根据不同的条件进行搜索！想要卡牌材料？想要食物？只要根据目的一步步的去寻找就好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方便的东西！而且资料还如此的全面……尤其是卡牌材料这一点……从古至今，卡牌师们得到卡牌的方式就只有一在圣光祭坛献祭怪物尸体，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然而这里却记载着……人工制造卡牌的办法！这可是能够颠覆圣光教会统治的禁忌知识！！
在某个瞬间，小黑子甚至怀疑自己打开了圣光之神的知识宝库！
然而就在小黑子如饥似渴的阅读时，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样？壮观吧？”汉斯站到了小黑子身边，望着眼前这片荒莽丛生的森林，“你之前虽然做过斥候，但应该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吧？”
小黑子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所以反应稍微慢了那么半拍。
“你不说也知道，看你的表情就能猜得出来。”汉斯的语气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怀念，“你之前去的裂口应该没有这么偏远……但我来过很多次，甚至有那么两三年连续的被拍出来巡逻荒莽之森……而每一次来这种地方都会让我震撼不已。”
说到这，汉斯深吸了口气：“当我们还在高草草原上时，往年熟悉的很多东西都会存留下来……比如这高草草原也是如此。可是当我们进入到这荒莽之森，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
小黑子沉默以对，顺便点了几个“？”号，得到了好几个长相奇形怪状植物的名称和知识。
“毒虫、植物、怪物……甚至连我们喝的水都会成为致命的因素。每次向森林深处探索都必然会有人永远的留在那里。”
“我见过有巨型蜘蛛撑起的超级大网，也见过周围布满尸骨的肉食性植物……说真的，每次走到这条分界线的时候，我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汉斯看着车队不停的深入森林，仿佛被那黑暗的森林一点点的吞噬一样，只能小声的跟小黑子聊聊以安抚心中的不安。
不过小黑子倒是眉头一皱：“你是说……每年这里都会形成这样一条分界线？”
小黑子指的正是林莽与高草草原之间的这条并不明显的界限。
“是的，而且有趣的是……不管经历过多少次地动季，不管大地再怎么翻覆运动，这种分界线每次都会出现，而且距离德城的总是差不多一样远。”汉斯只是将这种现象当做了个谈资，并没有计较其形成的原因。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黑子忽然将这件事跟之前的经历联系在一起……
……这条线，是否跟“信号范围”有关？
然而这一次，没有人能够为他解答。
……
采集点就在这片荒莽之森的深处，代表着人类文明所能抵达的极致。
与农庄不同，农庄所种植的作物是经过圣光教会多年驯化，能够飞快的生长但却不会带来危险，同时收获的果实数量也会比普通的野生品种多上很多。
由于位置比较靠近德城并且有固定住所的关系，在农庄附近活动的危险性其实已经很小了，虽然谈不上完全没有风险，但很多时候甚至比德城的夜晚更加安全。
而采集点必然建立在大量植物疯狂生长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才有足够丰富的果实和猎物。由于规模比较小，建设成本、守卫成本高的关系，采集点基本上就是个稍微大一点的自然空间，从洞穴到树洞甚至到树上被遗弃的巨鸟巢穴都可以用来建立采集点。
这种地方的危险性自然不用多说。
小黑子他们现在要去寻找那个疑似出现的“裂口”，而“裂口”出现在某个失去联系的采集点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
……
两小时后。
小黑子从林莽深处钻了出来，与汉斯碰面后啥也没说先狠灌了几口水，这才开口道：“裂口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汉斯拿着根铅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偶尔还测量一下点到点的距离以及几个点之间的位置关系，最后这才得出了结论：“那么一定在这里了。”
“……你确定？我好像不止一次听你这么说了。”小黑子狐疑道。
“咳咳……呃，这次一定没有错了。”汉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相信再往西北方向走一段就能看到‘裂口’了……相信我，我可是专业的。”
“好吧，那我先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说罢，小黑子跑回自己的车上，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但实际上，他是在查看那本从“服务器”下载来的“百科全书”。
准确来说，他是在看基础知识中与卡牌师相关的一系列词条。
如何成为一名卡牌师？
从表面上来看只要拥有一张卡牌然后想办法激活它就好了。
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少有人能跨过这道门槛。
如何激活一张卡牌？
在德城，这是每个势力最为核心的机密，像小黑子以及他的三哥这种无师自通自己硬是靠天赋激活了卡牌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然而在这本“百科全书”中，激活卡牌的办法就那么简简单单写在上面，只要你认识字，你就能看得懂。
正在小黑子看得入迷的时候，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前方，一道左右看不见尽头的鸿沟横在车队面前。
节27 进入地下城
“沙沙……沙沙……”
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靴子踩上去就会深深的陷进去。
周围安静得可怕，偶尔踩到干枯的树枝时所发出的噼啪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探查小队全副武装，保持着战斗队形缓缓的向前推进着……
前边，就是疑似‘裂口’的地方。
在小队四周，野蛮生长的植物占据了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
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木，荆棘遍布的灌木丛，奇形怪状的蕨类植物……有的植物开着缤纷艳丽的花朵，有的植物已经枯黄到伏在地，而还有一些枝头结满了累累的果实。
这是一幅四季错乱的美景，从天空向下看去，绿的、红的、金色的、彩色的……缤纷的颜色仿佛天才画家UU小说的颜色，饱满、靓丽、赏心悦目。
然而，一条丑陋的疤痕破坏了这幅画卷。
这条疤痕就是大地的裂隙……不，应该叫做峡谷，甚至深渊才更加妥当一些！
深不见底的峡谷至西向东贯穿了整片森林，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样的巨大裂隙面前，小黑子他们的队伍连一个小黑点都算不上，仿佛只是屏幕上的一个像素……
裂隙两岸，无数植物向内侧倒伏着，而且留着大片大片的踩踏痕迹。仿佛有不少东西从那裂隙中跑了出来……其中哪些巨大的脚印还有仿佛被烧灼、腐蚀了的树干，无意不在说明从这里跑出来怪物究竟有多么危险。
“小心。”
“慢点……再慢点……注意脚下，不要中了陷阱。”
汉斯队长尽职尽责的向队员们提醒着，多次探查荒莽之森的经验现在体现出了价值。很多时候他都能提前预判到一些风险，甚至还提前识破了一只巨型蜘蛛的陷阱，没有让队伍减员。
随着他们距离裂隙越来越近，周围的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来自地底和四周的威胁显著减少，而他们也将注意力渐渐的都移到那巨大的峡谷裂隙上。
一路的谨慎终于让他们平安的抵达了裂隙边缘，凛冽的寒风从裂隙下方吹上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战。
“嘶……”小黑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带着点好奇向峡谷深处望去。
这峡谷裂隙两侧的峭壁很有意思，每层都有不同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是千层饼一样。
“地层编号1024，新月之地，盛产昆虫并且疑似有一个昆虫文明存在，于9102年浮出地表一次，资料收集度：13%。”
“地层编号1025，死亡之地，埋藏着巨量枯骨，疑似某个文明被屠杀一空……浮出纪录暂无，资料收集度：1%。”
“……”
随着小黑子的目光一层层的看下去，他所得到的资料越来越多，但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然而，没有人能够为他解答。即便是他所拥有的“终端”，也只能被动的提供已有的资料，但却并不能主动为他解答。
“……地质就像馅饼，土壤、泥土就是饼皮，而其中的植物、生物乃至文明就是其中的馅料。所以整个地层看起来就是一个又一个摞在一起的馅饼……”
在旁边，神学院的修女正在为一个好奇的士兵解答这种奇异的现象。
“……”小黑子微微皱皱眉头。
神学院真的拥有很多很神奇的知识呢……而且看起来与小黑子的“终端”中蕴含的知识属于一脉相承。
至少在“下载”、“地层”之类的词汇是想通的。
“……我们已经探查过了，周围没有成规模的怪物群，你觉得后面的怪群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汉斯凑到小黑子身边问。
“随时。”小黑子深吸了口气，“所以我们要赶紧了。”
“我先下去探探，你们赶紧制作升降台……我怕我还没回来怪物就已经围上来了。”小黑子的目光看着漆黑的深渊。
“……好。”汉斯点点头，本来他想来问的就是这件事。
……
稍作准备之后，带了些必要的工具之后，小黑子就抓住绳子，慢慢的向下降去。
如果按照终端的提示来看，每一个带有编号的底层之中都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地下城……然而人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
就像神学院的修女说的那样，文明就是馅饼中的馅……然而并不是每个文明都能形成地下城，地底那恶劣的环境不是什么种族都能生存下来的。
况且这个馅饼的饼皮的厚度可是令人发指的，准确来说就像馒头中央夹着一颗芝麻更形象一些，这样尽管大地出现了裂隙，但实际上却并不一定能打开某个地下城。
“呼……”
随着高度的的降低，小黑子的体力飞快的下降着，当绳索已经快到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峭壁上的洞口。
看到洞口的刹那，小黑子一阵头皮发麻。
洞口周围的峭壁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各种各行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明显的是在向两边和上方扩散。
光是看着这些痕迹就不难想象当初这个洞口究竟有多么的“繁荣”……天知道有多少怪物从那洞穴中跑出来！！
“嘶……呼……”
小黑子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夹着绳子向前一荡，翻身落地。
站在洞口，小黑子没有着急向里走，而是掏出铁锨先在旁边的峭壁上打了个桩，然后这才掏出火和匕首，小心翼翼的向洞**部摸去。
……
“地层编号1035，混沌之地，疑似有混沌种族出现。”
“混沌种，一种奇异的生物。体表多被黑色的粘液所覆盖，生命力极强，并且拥有极高的智慧，（此后的文字被黑色块挡住了）。”
“注意！混沌钟极其危险！遇到应立即予以击毙！否则赢则立即回避！！”
对于编号1035的地层，资料所提供的情报并不多，大片大片的地方被实心的黑色快挡住了，也不只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被人涂抹掉了。而在文档末尾，一行几位醒目的鲜红大字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地下城……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危险呢。
“呼”
小黑子点燃了火把，向洞穴的深处摸去。
……
节28 匿行者
漆黑无光的环境中，只有小黑子手中的火把隐隐约约照亮了不足5米的范围，当光散到更远的深处时渐渐变淡，以至于消失不见。
这个洞穴的内部比小黑子想象中要大很多，刚进入洞穴时还能看到洞顶，但很快洞顶就消失在火光所笼罩的范围之外了。
小黑子贴着左边的岩壁慢慢的向深处走去，渐渐的岩壁变得湿润起来，再前进不远的距离，就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小黑子舔了舔嘴唇，在地下碰到水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有水就意味着有生物存在，而能够在地下生存的生物……多半很不好惹。
顺着岩壁继续向前，脚下的石头渐渐变得湿滑起来，鞋底和石头之间多了一层水珠，行走起来要格外小心才不至于滑到。
不多时，小黑子就看到了一片水域……准确看说是个不足30厘米深的一大片水洼，水质清澈得能看清水底的石头和一些小小的不知名的水生生物。
火光映在水底，一些趋光性的小生物渐渐聚拢过来，而另外一些似乎受到了火光的刺激，反而游向了黑暗的深处。
看着那些略显激动的小生物，小黑子忽然发现被他认为是“神的知识库”的终端此时居然也没了反应！看来即便是它也没法显示世间所有生物的信息。
然而……
……不远的前方，那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号。而且那个“？”号居然还在缓缓的移动！
小黑子微微皱起了眉头，用意念按下了那个按钮。
可就在小黑子准备去看上面的资料时……
湿润的空气忽然掀起了一阵罡风！！
“！！！”
“咔嚓……”
小黑子一惊，猛然跳开，而他刚刚站立的那个岩壁上则多出了个拇指大小深不见底的深坑！！
“……呼……”
湿润的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扇动了，细碎的旋风撞击在水面上、岩壁上慢慢消散……而黑暗中的那个“？”号也随之迅速的逃进黑暗的深处。
“……”小黑子握住匕首，半点不敢大意，但随着那个问号的消失，四周也再次恢复了平静，要不是岩壁上留下的深孔，小黑子甚至会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究竟是什么？
如果小黑子没有去按那个查询按钮的话，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是什么袭击了他。但好在，他在那东西发起攻击之前就查到了黑暗中那个怪物的情报。
没错，那是一只怪物。
“匿行者混沌感染体，感染者体态大幅畸化改变，四肢异化为刀足、尾椎骨发育成长尾，皮肤黏膜具有收敛气息、折射光线的作用……原理未知，疑似与混沌能量有关。”
“攻击手段为潜伏至目标身边并用长尾穿刺、偶尔也会主动扑击利用刀足切割猎物。独居、攻击性强、隐蔽性高，综合威胁度3星。”
“注：匿行者的皮下腺体可以用来制作隐匿类卡牌的主材料，建议配方如下：……”
当小黑子看到最后一行时，心跳猛的加速了半拍。
隐匿类卡牌！超凡卡牌中最受欢迎的种类！！
在圣光教会给出的卡牌分类中，卡牌的种类只有两种，一种是基础卡，另一种是超凡卡。
基础卡就像小黑子使用的‘裂爪’，汉斯使用的‘烈焰’一样，是可以多次召唤多次使用的。想要使用需要初次激活，而每一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曾经有过卡牌师超过自己承受能力来使用卡牌最后硬生生被卡牌吸干而亡的情况。
基础卡的能力非常有限，一般都是简单的攻击、防御甚至照明之类。好处就是价格便宜、可以多次使用等。
而超凡卡只能使用一次，同样需要初次激活……但问题是超凡卡牌被激活后就只能立即释放，否则就会白白的浪费掉而不会像基础卡牌那样重新卡化。
这就造成了卡牌师在使用某张超凡卡时并不确定本次激活是否会成功，而成功了也未必知道超发卡牌的效果究竟如何。
但是尽管有着这么多的不便之处，超凡卡牌依然是所有卡牌师所梦寐以求的东西，因为它所能提供的效果不是基础卡牌代替得了的。
例如隐匿类的卡牌，基础卡牌根本提供不了如此复杂的功能，而拥有一张隐匿类的卡牌在很多时候往往能得到巨大的利益甚至是挽救自己的生命！
所以，对于超凡卡牌，卡牌师们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它的效果，恨的是它的不确定性。
所以当卡牌师得到一张超凡卡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高兴，而是要尽快到圣光教会去鉴定卡牌的效果、激活的条件等等细节。只有全面的了解了一张超凡卡牌后，它才能真正的成为卡牌师手中的力量。
当然，想要得到圣光教会的知识并不是免费的，不仅需要奉献金钱，还要付出一定的“贡献”。
圣光教会有一套自己的贡献计算体系，无论是对抗地下种族、提交新的生物样本、完成教会给予的人物都有可能获得一定的“贡献值”。试用贡献值不仅可以用来鉴定卡牌，甚至还能获得来自圣光教会内部的高级医疗帮助。
小黑子暂时还不用考虑贡献值的问题，而拥有了终端之后，困扰着其他卡牌师们的问题也就不是个问题了。
在“终端”的离线资料库中非常详细的记载着匿行者腺体的功能、用量、辅料以及能制造什么卡牌……当小黑子将注意力集中的那些卡牌上时，又能得到那些卡牌的激活条件、使用效果等等……
就在小黑子查询着卡牌资料的时候，黑暗之中忽然又飘出了一个问号。
“……”
小黑子点了一下，不出所料又是之前的那只匿行者。
看来，它也是饿极了，一击不中之后居然再次潜伏了过来。
小黑子若无其事的将匕首插回腰间，但在他的指尖却多了一张卡牌出来……
“嗖”
“噗！”
小黑子再次闪过了那条无形的尾巴，手中卡牌猛然破碎化作一只光爪扫向了眼前的黑暗！
“裂爪！！”
节29 收割
凭空生成的光爪照亮了一大片的黑暗和水域，在这阴暗的环境中仿佛一轮太阳突然出现！
强光在小黑子的眼底留下了一道久久不能散去的轨迹，一定程度上也硬性到了他的视野……然而影响是相互的。
这只匿行者对于强光似乎非常不适应，当裂爪亮起的刹那它就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那突然出现的光爪切成了四片！
“噗……”
一条粗壮的尾巴掠过小黑子的脸颊，深深的插进身后的石壁之中……随后，这条尾巴以及它连着的部分这才摔在地上，抽搐痉挛了好久这才安静下来。
小黑子明明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身上也沾上了不少，然而他却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丁点的红色……这怪物的血液都是透明的！
“呼……”
小黑子松了口气，抹掉脸颊上的血，神情有些复杂。
要不是这只怪物畏光，仅凭裂爪还真未必能干掉这家伙……它的速度太快了！尤其是第二次攻击，小黑子明明知道它要攻过来还差点没躲开。
地下世界果然比想象中更加的危险，即便对于卡牌是来说也是如此。
这样想着，小黑子掏出匕首来到地上的尸体旁，熟门熟路的剥皮剔骨，尤其留意收割起匿行者的皮下腺体。
对于怎么使用这些腺体，小黑子已经有了目标。
卡牌：匿踪
效果：屏蔽一定范围内的气味、光线并能大幅度降低范围内的声音。
制作材料：匿行者腺体x4，乌拉草2株，夜苔200克……
制造方法：秩序能量环境场中自然融合。
激活条件：敏锐7，亲和5，容纳度230。
……
正当小黑子收割他的战利品时，另一方面，峡谷边缘的探查小队正迎来一个大麻烦……
“铛铛铛……”
正当所有人都忙于搭建升降台的时候，急促的钟声响起，带来了不祥的消息。
“……队长！发现怪群！！西南方向！数量超过200！！”
“发现怪群！东南方向！数量……数不清！！”
“队长，南边大批怪物来袭，数量超过500！！”
“……”
几乎在同一时刻，大裂隙南岸布置的岗哨纷纷回报告了同样的消息。
“追上来了？怎么这么快！？”汉斯眉头一皱。
这与往年的情况完全不同！
怪物对于活物的追击凭借的是它们的本能，而森林中的活物绝不仅有探查小队他们这群人！虽然他们相对来说目标更大一些，但林莽中总会藏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而仅凭本能的怪物总会为之分心的！没有道理跑得这么快啊！
虽然心中带着疑问，但汉斯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立即将物资卸下！运不走的吊到悬崖外面去！卸掉所有马匹的负重，给它们屁股上来一刀……”
“图地，带着你的人跟我来！！”
说着，汉斯从怀中掏出了两张卡牌……其中一张正是他之前使用过的“烈焰”，而另一张则是他很少在人前显露出来的一张底牌。
马群卸下了负担，并且迎来了它们一生中的最后一次狂奔……
……屁股上带伤的马群贴着峡谷的边缘，向着西方狂奔。也只有这个方向拦在前面的怪物最少，然而汉斯知道，这些马已经活不下去了。
马跑得再快它也只是智力低下的牲畜罢了，没有了人类的智慧协同，它们被那些怪物吃掉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探查小队最缺的就是时间。
狂奔的马群显然吸引了一部分怪物的注意力，西南方以及西方围过来的怪物开始追着马群向西狂奔。而来自东南方向的庞大怪群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向着探查小队的方向冲了上来。
“嘶……呼……”
汉斯深深的吸了口气，趁着马群制造出来的空隙，他准备激活那张很少使用的底牌了。
“呼……”
“呼……”
“哈！！”
汉斯左右双手之中分别握着烈焰和那张底牌，随后他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猛然用力，脑门上青筋崩起，身体仿佛崩碎了某种无形的束缚……
“烈焰……”
“……梦魇！！”
随着他的嘶吼，两张卡牌同时破碎成漫天的光屑，随后在他身后聚拢成两个光球随着他的呼吸载沉载浮。
“呼……”
“呼……”
汉斯仿佛背负着上百斤的负重似得，呼吸急促得完全没有了平时那悠然的样子。
在他身后，无论是佣兵还是士兵都微微地下了头，更加努力的完成手头的工作。
这就是所谓的二星卡牌师。
每多激活一张卡牌，卡牌师所能爆发出的力量就越强大，所以能同时激活几张卡牌就被称为是几星卡牌师。
一名普通的卡牌师就已经可以成为冒险小队的核心了，而汉斯可是一名强大的二星卡牌师！在一个普通的探索消毒一种配备这样一个强者绝对是高配了！
“准备好了吗？要上了！”
汉斯脖子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此时的他满脸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令人怀疑下一秒会不会就这么直接爆掉……
“是！”
手持重盾的士兵士气高涨。
有这样一名强大的领导者，他们的生存概率也会白的高一些。
“呼……”
汉斯再次深吸了口气，手腕一挥，一个光球在他胯下化作烈焰战马，而另一光球则化作烈焰之矛被他握在手中。
“为了圣光！！”
“啊”
烈焰包裹着的骑士，向庞大的怪群发起了冲锋……
……他那闪耀的背影，牢牢的印刻在步兵们的扬中。
此时此刻盾步兵们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显得很是优柔寡断没什么担当的汉斯，居然这么的……帅。
……
“呼……”
收割完材料的小黑子轻轻是松了口气，在旁边洒了些掩盖血腥味的粉末后就快速的离开了这片水洼。
在危险的黑暗中，呆在这么一堆血肉旁边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匿行者的腺体有二十多粒，跟小黑子想象中那种连肉带脂肪软趴趴的样子不同，这些腺体居然有些类似黑曜石之类的宝石，有着温润的光泽并且还微微的有些透明。
小黑子刚刚沿着岩壁回到了入口，忽然就见好几个人一身狼狈的从上边跳下来。
……
节30 逃脱
“……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几人，小黑子一愣。
“怪群追上来了。”一名士兵喘着粗气答道。
“这么快！？”小黑子一愣。
按照他之前探查的结果，那些怪物明明还在几公里之外，按照之前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追上来的！
难道是他……
小黑子想起来他之前的怀疑队伍中可是还有两个神学院的人，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害死了之前的那个哨兵！
但是这不可能啊！
怪群追上来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怪物还能分辨出他是神学院的高材生而不吃他？怎么可能！
而且这也不合常理。
每个神学院的学生其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即便是某个大势力培育的棋子也不会讲他派到这种地方来执行必死任务的！顶多就是高搞某些小动作罢了……而这一点小黑子和汉斯都已经料到了，早就防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半点搞破坏的空间。
“……”
小黑子稍作沉吟，眼中寒芒闪烁。
“阁下！时间宝贵啊！”
下来的士兵已经忙碌了起来，看到小黑子站在一边思考着什么，不禁喊了一句。
“来了。”
小黑子心中有了决断，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在几人的忙碌下，简易绳梯很快就搭好了，这样在紧急情况下上方的人可以直接顺着它滑下来而不必担心坠入深渊。
“你们等待接应，我去前边探探路。”小黑子吩咐完，就顺着另一侧的岩壁走进黑暗深处。
现在首先要确保的是洞口附近的安全。
……
死亡的哀嚎伴随着冲天的烈焰，梦魇所过之处化作火海一片。
然而烈焰与火海仍无法完全挡住已经发起冲锋的怪群，数量巨大的剥皮怪仿若潮水般的淹没了烈焰……它们的目标，依然是悬崖边的呃探查小队。
“快快快！”
“来不及了！都丢下去！！”
“……”
一箱箱物资被打包成捆，被士兵们直接扔下悬崖……
然而这些物资并没有就这么掉落无尽的深渊，而是悬挂在了峭壁边缘，一根根结实的绳索一头绑住了物资，而另一头则牢牢的拴在之前已经打好了的木桩上。
这样即便怪群冲上来也无法够得到他们的物资，等怪物走了之后再重新将物资拿回来就好了。
“准备……”
“……举盾！！”
“哈！！”
重步兵们举起重盾，排成一座会移动的钢铁城墙。剩下的士兵则站在他们身后，纷纷掏出弓箭向远方冲来的怪群抛射箭矢。
“噗噗噗……”
箭如雨下，剥皮怪纷纷中箭跌倒，然而在它们身后依然有无数只怪物踩着同类的尸体前仆后继的狼奔豕突。
关键时刻，汉斯从怪群中冲了出来，一个冲锋就打散了怪物的队伍，下一秒……
“烈焰！！”
炙热的火焰从汉斯手中升起，点燃了堆积在一边的木材……
燃烧的火墙暂时止住了怪物的攻势，无数剥皮怪围绕在火墙之外嘶吼狂叫，然而却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此时的汉斯身穿烈焰铠甲，下跨烈焰战马，仿若天神下凡……
然而还没等众人开始欢呼，汉斯身上的火焰和胯下的战马就双双消失了。
“走……”
摔落在地的汉斯浑身都湿透了，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紧紧一次冲锋就耗光了他全部的体力……同时激活两张卡牌的消耗太高了，对于他这种刚刚摸到二星门槛的卡牌师而言还是太难了。
“快快快……让队长先下去！”
“重步兵！卸甲！”
“所有人撤离！”
“……”
可是，还没等重步兵们脱下身上那沉重的板甲，阻挡着怪物的火墙就猛然炸开了一道缺口。
“啊呜”
一只体型比普通剥皮怪大上数倍的巨怪用身躯撞开了燃烧的圆木、踏灭了地上的火焰……带着满身的火星和烧焦的身躯硬生生的打开了一条缺口！！
然而这只巨怪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很快它腿上的肌肉就被烧焦了，再也无法支撑庞大的身躯，最后轰然倒地。
然而在它身后，无数怪物好像疯了一样踏过炙热的还冒着火星的土地，踩着巨怪的尸体冲了上来。
完了……
几名重步兵心中一凉。
以他们身上装备的重量根本不可能使用滑索，而眼前的怪群已经冲了上来，再没有给他们脱下战甲的时间了。
“兄弟们！为了圣光！！”
“哈！！”
明知获救无望的重步兵们在最后一刻下定了决心，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为队友拖延点时间……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小黑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走！！”
小黑子大吼一声，连推带踹的赶着几名重步兵，自己则回头冲着冲上来的怪群大喝一声：“烈焰！！！”
“熊”
青白色的火龙从小黑子手中喷薄而出，奏响了死亡的音符。
所有被火龙卷进去的怪物瞬间化作焦炭！！这火焰的温度居然如此之高，以至于连地上的泥土都隐隐的有些融化的迹象！！
趁着这点时间，重步兵们终于脱下了身上的盔甲。
“不要忘了带两个盾牌！”
小黑子盯住了一句，继续控制着手中的烈焰狂卷，直到补上了火墙的缺口这才停了下来，抓着重新凝结的卡牌兔子般的跳上了滑索，一溜烟的消失在峭壁之间。
“嗷呜”
被困在火墙后的怪物疯狂的嘶嚎着，然而再没有那只巨怪站出来为同类打开缺口了。
……
半小时后，峭壁洞穴。
小黑子站在峭壁边缘，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怪物的嘶嚎之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只是偶尔会有某只剥皮怪狂躁的乱叫几声。
“似乎安全了。”小黑子松了口气，往回走了几步，分开几位士兵后看到了躺在地上深度昏迷的汉斯队长。
“他怎么样了？”小黑子问道。
“脱力、脱水，别的还好。”灰袍修女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小黑子。
“你……为什么能用他的卡牌？”
犹豫了一会，修女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黑子挠了挠头，“在那个瞬间，我的一切反应都是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