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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落天堂     乱明录txt下载     乱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再上白云观

    这一闹出动静来,把方通和邢武阳也给招来了。.

    “怎么回事?”邢武阳见县令冲着我呲牙咧嘴的,以为我我招惹到他了。

    我是惹到他了,不过起码证明了田向礼说的是实话。柳城的魂魄确实在县令的身体里。不过在白云观的柳城呢?他没有魂魄岂不成了死人,或者是跟我之前一样的植物人。

    “我刚才跟他说了一下柳家集柳淮chūn家里的事情,”我回道,“说到他娘子的时候,他就成这样了。”

    “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明天一早还是赶回柳家集,让无尘小哥帮忙看看。”方通说。

    “你是说我们要把县令绑架到柳家集?”我笑道。

    “反正栖霞县的百姓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们的父母官了。这些在县衙做工的也不会在乎的。我们只要给县令换上一身衣服,再找辆马车就可以了。”方通把劫持一县之长说的跟吃便饭一样简单。

    “那是不是也要带着那个小太监?”

    “他?没有什么用了,为了节外生枝我觉得还是杀掉好了。”方通说着手掌在脖子底下比划一下。

    一直都是我跟方通在说,邢武阳在一旁并没有吱声。我抬头看看他,我其实也觉得可以杀了那个小太监。不过邢武阳是身背军命的,他必须考虑的比我们多。

    “要动手就得赶快,”邢武阳居然说,“还有我们不能在白天走,今晚上就出发。”

    说完邢武阳就将县令拉起来,带到外面。留下我跟方通面面相觑一阵。

    “你就不好奇我们昨天去哪里了?”方通最终忍不住问我。

    “我为什么要好奇?”我反问道。

    其实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以我的姓子,他这么问,我是肯定不会说我好奇的。他们一整天在外面,到了晚上居然也跟去了栖霞县衙。而且他们在没有见过栖霞县令的情况下就知道他是寻找龙脉的关键。

    我自认为是对这整件事情掌握比较全面的人,没想到还有很多人家知道,我不知道的。

    “好,既然你不好奇,我也就不上赶着跟你说了。”方通从座位上站起来说,“牟兄,你我并没有什么仇恨,我们也算一道出生入死过。但我是燕王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燕王的大业。你跟我不一样,燕王高看你,你可以帮他也可以不帮他。我想说的是,不论你能力有多强,还是要向皇权低头的。燕王现在对你客气,是因为你对他有用。要是有一天他夺得了天下,以他睚眦必报的姓格,肯定要跟你新旧帐一起算。”

    “我从来没有说要帮燕王打天下。”我说,“他跟他爹一样喜欢忘恩负义,这个我也明白,不过我觉得要小心的应该是你们。”

    难得方通跟我坦白他是朱棣的人,还能说出这番jǐng告我的话。不过我对他的芥蒂是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消除的。

    “我们自有分寸。”方通说完就离开了,“我回去收拾东西。”

    他是去杀小太监chūn喜了。

    不知道邢武阳给县令吃了什么药,反正他是安生了很多。看上去眼神也灵动了不少,安安静静的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自然是方通找来的,这是他的老本行。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在车上颠簸着,虽然马车车厢里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心中很不舒服。

    于是我就跑到外面,跟方通一道赶马。看了一阵路,才知道这也是个技术活儿,不是说干就能干的。晚上马的视力不行要靠人来赶,就要人的眼睛亮,还不能懈怠。最主要的是要认识路。方通是第一次来这里,居然就能将回柳家集的路记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杀那个小太监。”我跟方通并排坐着,他低声对我说。

    “为什么又不杀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么。像我这种行走江湖的,总得给自己积点德。”

    对于他说的理由我没有多加评论,这是他的事情,反正我也不怕那个小太监反咬一口。

    原本走了一天的路,赶着马车两个多时辰就到了。而且还是晚上,我就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走那么慢的。

    到了柳家集天已经亮了,只是太阳还没有出来。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最后似乎都汇集到了东边的地平线。变成一片通红。

    马车行到柳淮chūn家的时候,却被他家门口的一大群人给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通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一大群聒噪的人在门口叫喊着,推搡着大门。

    这时那些堵在一处的村民才让出一条路来,柳淮chūn从门口走出来。

    “老头儿,你这是干什么?”

    柳淮chūn先是看了我一眼,我见他脸sè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跟你们一起的三个女人将我家霸占了,把小老儿赶出来,将儿媳扣押在家中做质,是何道理?”

    “你这老头儿,她们三个弱女子,怎么能把你赶出家门,况且你家还有佃户,他总不至于连个女眷都打不过?”方通不买他的帐,“你看看你带着这么多村民,那这么大的动静是想把她们吓坏不成?你不是会找衙役么,找两个衙役来不就成了!”

    “衙役不都去了栖霞县城!这里哪里还有衙役。”柳淮chūn咕哝一句,看我和邢武阳也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有些胆怯了。

    方通原来知道我被衙役带到县衙的事情。看样子他们是特意到县衙救我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救县令的。他们回到柳家集柳淮chūn家,发现我跟着衙役去了县衙,可能也猜到我是故意去那里想要打听点什么。偏偏他们又从什么地方得知县令是找寻龙脉的关键,所以连夜又跑到栖霞县城。

    “你们跟里面的臭婆娘是一伙的么?”

    “多半就是他们了。”

    “先把他们抓住再说……”

    柳淮chūn身后的村民开始聒噪起来。他们是在给柳淮chūn撑腰呢,那柳淮chūn见身后的乡亲帮自己说话,也就来了气势,先摆摆手让身后的人静下来,清清嗓子说道:“我们是文明人,有王法在,你们做的恶总归要受到惩罚。你们现在让她们把门打开,把我儿媳放了,你们赶紧离开柳家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纠不纠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看他的样子突然就来了火气,“门我会打开,要是她们三个在里面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还有你们整个村子的人受到惩罚!我说到做到。”

    说着我一把把柳淮chūn推开。不顾那些村民sè厉内荏的样子,径直走到门口,敲敲门:“宝儿,小笛,把门打开。”

    连着叫了两声,才听见有脚步声。门被打开了,我见她们三个都好好的,才回过身来瞅了那群村民一眼,当先跨进门。

    倒是那些村民这下却不敢进来了,站在门口张望。

    “就你们三个在家?”我问,“无尘跟天风呢?”

    “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呢。”

    “什么?”这都两天两夜了。

    无尘跟天风肯定在白云观出事了。没有了无尘我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要把疯县令弄到柳淮chūn家。我到门口看看邢武阳和方通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县令从马车上弄出来。刚走几步,人家方通已经半挟持半搀扶着把县令带到了门口。

    我站在他跟前冲旁边的村民努努嘴。

    方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冲我笑笑,径直走进门,带着县令去里屋了。

    “你们就这么把县令搬进来,不怕人家看见了闹出事来?”我问随后跟上来的邢武阳。

    “这些村民敢乱认县令么?”邢武阳不屑道,“认错了是要杀头的。”

    “县令不是谁都能见到的,柳淮chūn三年前见过,你觉得三年前的县令跟现在的县令能是一个样子么?”过了一会儿方通也从屋子里出来,“我们去白云观看看,无尘和天风道长还没有回来。”

    “你就不用去了,在家里看着她们。”我对邢武阳说。

第二百零一章 偷进白云观

    其实我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邢武阳看了我一眼,还真的就不去了。方通看着邢武阳很诡异的笑了笑,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招呼我出门。

    “柳老太爷,这次我们的军爷留在你们家。你要是还想多吃几年白饭,就别再找人闹腾,他一个人屠个把村子还是不在话下的。”方通出来还不忘吓唬一下愣在门口的柳淮chūn,“赶紧进去吧,看看你们家老婆子。”

    我本是一心想去救无尘,走到昆嵛山的半山腰,却又冷静下来。要是无尘跟天风这对搭档陷进白云观,我跟方通这么贸然闯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说无尘有什么弱点的话,就是善良了。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但是这正是天风所具有的啊,经历了一次子胥寺事件之后,他们两个遭暗算的概率应该很低了。

    还有就是为什么方通对救出无尘那么上心呢?而邢武阳却正好相反,难道他就真的用不上无尘了?没有他,县令就是个疯子啊。

    “我们两个就这么莽撞的闯进白云观?”我还是把自己的担忧告诉方通。

    “我们为什么要闯进去?”方通却说,“白云观可是丘处机道长的道场,我们十个去了都是白搭。”

    “那我们俩还白白去送死?”

    “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做过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个我还真没做过。我知道方通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偷溜进去。问题是溜进去就不会被发现了?道观啊,就那么大,从哪里进去都跟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差不多。

    无奈,都已经到了昆嵛山顶,也只能跟着方通瞎胡闹。

    之前只是在下山的时候草草看了一下白云观的结构,这次回来,我们两个在外面逡巡了一阵,就闻着饭菜香味找到他们的伙房,然后翻墙而入。青天白rì的,有那么种感觉这是对道祖不敬啊,起码是对长chūn子的不敬。

    进去之后,才发现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伙房是道士们吃饭的地方,在特定的时间里就chéng rén员集中的场所了。而我们都没有想到道士们的午饭会这么迟。至少已经下午两三点了,还有道士在斋房吃饭,甚至有三三两两往斋房走的。

    难道是观里人多,要换着班吃饭不成?

    好在方通机jǐng,将我拉到靠墙的一颗槐树后面。

    “你怎么带的路?”我只能用口型跟他说话。

    “我哪知道他们先在还没吃饭?”方通说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我赶紧把他的嘴堵上。道士们吃饭很安静,基本上这个后厨院子里都没什么响动的。方通说话声音就差对着我吼了。

    方通对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再出声了,我才把手放下。

    “现在怎么办?”

    没想到刚放手,方通又“嚷”起来。其实声音并不算大,但我太紧张了,感觉他这就是故意在叫嚷。真想一脚把他给踢出墙去。我暗中给了方通一拳,让他收声。只能希望头顶上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能把他的声音给掩盖了。

    希望总没有那么灵光,没想到一个上了年纪的道士居然朝我们藏身的槐树走来。完了,被发现了,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节奏啊。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突然窜出来先发制人,抓住这个老道做人质的时候,那老道却站在树枝下面,将手摊开,手里的小米粒撒了一地。

    接着嘴里发出“咕咕”声,像是在唤鸟儿下来吃米。怪不得那些鸟儿见我跟方通躲在树干后面也不飞走,它们是在这道观里呆久了,知道那些道士不伤自己,所以并不怕人。

    老道喊了几声,那些鸟儿并没有下来。看他惊疑了一阵,最后转身走开了。

    直到最后一个道士吃完饭,离开了斋房我们两个才闪出身来。刚才真是太凶险了。

    “你怎么了?”我质问方通,“能不能消停一下,还怕人家看不到你呢!”

    “牟兄息怒,都是我的错。”方通满脸堆笑,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抓一个落单的道士,盘问一下,无尘和天风道长被关在什么地方?”

    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冒险,抓舌头这样的事情我真不会第一时间考虑。一般都是悄悄自己找,就跟那次在子胥寺一样。

    “万一惊动了观里的其他人怎么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怎么会呢,我们小心行事就好了。”

    经不住方通的怂恿,而且我也认为找个人问问,哪怕严刑逼供也比在白云观里瞎转悠效率高很多。

    接下来的难题就是怎么找一个落单的道士。吃完午饭的道士都开始准备做晚课,基本上都在真武大殿,也有在庭院里打扫的,就是没有落单的。

    这是怎么回事啊,前天来的时候道观还是大门紧闭,好像有不寻常的事情一般。今天偷进来一看,跟平常道观别无二致,根本就没有必要紧闭山门么。难道是前天我们正好撞见什么事情么?

    心里正想着,不留神迎面碰见一个年轻道士拿着铜盆走过来。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道士,山上捡捡柴,涧里打打水的那种。放在几十个道士里面就很难找出来。

    “施主……”那道士居然先来了个称呼。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可能很快想起来观里这两天没有香客,神sè立马变得机jǐng起来。

    方通到底是经验丰富,我还在愣神的当口,他已经扑上去,一手抓住道士的脖子,让他无法说话。

    接下来应该就是方通转身,绕到道士的背后,一个锁喉制住他。方通也确实转了但不是转到道士的身后。而是被人家压住锁喉的手腕,掰着拇指一个反拧将方通制住。

    这是小擒拿手里的招式。长chūn真人的道观果然不一般,这么看似羸弱的一个道士,居然也会功夫,而且让方通一个不注意被人家反制了。

    当然,一招小擒拿手不可能就将方通拿下了。

    方通侧着身子一转,将被拧反的胳膊摆正,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拉一送,正撞在道士的胸口。那道士想要顺势往后退,好摆脱方通,却被方通死抓住胳膊又拉了回来。

    这应该是太极拳的路子,方通不知道太极拳是张三丰创的么?这就是在班门弄斧。果然,那道士也起了好胜之心,居然跟方通一挡一推打起了太极拳。人家道士毕竟是正统出来的,打得刚柔兼济,没过几招方通就已经让人家把气血带的到处乱窜。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

    这时候我再不救他,恐怕就来不及了。我本想着让我的魂魄出去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结果怎么努力,我的魂魄就是出不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努力,之前都是只要用脑子想想,魂魄就自己窜出来了。有时候甚至不用我想,“他”就自己出来了。

    可是现在我的魂魄就像是被什么给困住了一样,本来可以感应到的,就是出不来。顾不得多想,我只好自己拿出徐夫人匕冲上去。其实在道门净地也是不好拿这种利器的,临上山的时候宝儿非让我拿着,想想邢武阳在家里,就收下了。

    我可没想把那道士杀了,拿着匕首纯粹是让他有所顾忌而已。没想到那道士看我拿着匕首冲过来,居然来了jīng神,从背后抽出一根藤条,随手一抖刺向我的匕首。

    他居然也有武器。我给方通使个眼sè,让他和我前后夹击。

    好在他并没有招呼同伴,而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我们俩给拿下。看那道士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就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我们俩当成是闯进白云观的贼人。这是什么样的境界,我开始羡慕道士们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了。

    当然,道士不尽是好人,也有像无尘的师伯清风那样的。

    一开始那道士有点换乱完全是事出突然,应变不及。现在他静心凝神了,那威力也就发挥出来了。我跟方通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初时他还会针对我们的进攻有所拆解。到后面完全就是他一个人在拿藤条当剑在那里舞得兴起。

    我猜他是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我想招呼方通赶紧溜,又怕一出声把那道士也惊醒了。只能硬着头皮配合他“舞剑”。

    “玄明!让你给冲云师叔拿洗脚水,怎么现在还没送过来?”一个声音把我给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道士该就是玄明了。他身边的那个铜盆里面是有清水的,让我们两个一耽误,就有人着急了。这个白云观真的有够小的,在道观中心喊一声,连观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哎呀,师兄,我把正事给忘了。”说着那玄明就丢了藤条要去拿地上的铜盆。

    这是方通却很不识相的伸出一脚要赶在玄明前面将铜盆踢翻。

    “哎……”我想阻止是来不及了。

    这个玄明是有点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说直白点就是有些傻里傻气的。要是方通让他拿着铜盆走了,说不定他一转头就把我们两个给忘了。现在他是忘不掉了。玄明想要将方通的脚截下,也是慢了半拍。只能眼看着那铜盆被踢翻,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这下完了,两位施主不要为难小道士了。”玄明居然哭丧着脸,有些祈求的意思,“玄通师兄可厉害了,今天又少不了一通臭骂了。”

    人家都这样了,我们还能怎么说。一时间都呆呆看着那个铜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玄明!你磨蹭什么呢!”人跟着声音一起拐个弯到了我们跟前。

    来的道士,该叫玄通了,一张国字脸,蒜头鼻子,四方口,眼睛却小的可以。本来应该是个憨厚的模样,却长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那身高至少比我跟方通高半个头,身子有点偏胖,一身道袍呼啦啦跟台上说相声的一般。

    “师兄……”玄明看看我跟方通,又一脸胆怯的看着他的师兄玄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密室相会

    “咦?这两个是什么人?这几rì观中不是不接待香客么?他两个是怎么进来的?”

    “玄明不知,玄明适才在这里碰到二位施主,没说两句就跟玄明动起手来……所以。”

    “所以什么,为何不放声报jǐng,让兄弟们过来帮忙?”

    “玄明一时……一时忘了。”

    “这都能忘!”我看玄通这样子,要不是我跟方通还在场,他能跑过去给玄明两巴掌。

    师弟傻乎乎的都这么厉害,这师兄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啊。我想着,这回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正在心里盘算着,方通却不知死活的一个箭步冲着玄通就去了。

    等着被收拾吧,我看他要是能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我就趁机溜掉。现在我也想清楚了,这是白云观啊,我的魂魄无缘无故的被禁锢起来,恐怕人家让我魂飞魄散的本事都有的是。

    方通不要命的一掌拍向玄通的胸脯,玄通冷哼一声,伸手跟他硬接一掌。没想到玄通居然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对掌结果我始料未及,不可能是方通突然变强了,只能是玄通功夫不如玄明。

    我说呢,要是每个道士都那么厉害,那还不得反了天了,朱棣第一个要消灭的该是白云观了。

    玄通被震得脸上一片通红,忍住翻腾的气血,突然大喊起来:“有歹人偷袭白云观了!””

    那杀猪般的叫声,几乎能传遍整个昆嵛山。

    “这下真是跑不出去了……”方通看着我无奈的笑笑,双手一摊也放弃了抵抗。

    很快就有十来个劲装打扮的道士赶来把我们两个围在中间。所谓的劲装打扮,就是腰上缠着功夫带,紧扎脚踝,脚上的登云靴换成了尖头的千层底。手上拿着带穗儿的宝剑,一水儿的立马横剑式,剑尖对着我跟方通。

    没想到他们也会用绳子捆人。虽然不是五花大绑,但是那猪蹄扣想挣脱是万万不能的。我跟方通被押到后殿的正厅里。大厅的老子塑像前面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都戴着普通的混元道士巾。只是道袍是灰sè的,区别于其他道士的深蓝sè。

    “掌教师伯!我们抓到两个偷进观里的贼子。”玄通一路带着我们,感情是到掌教面前邀功的。顺便把从我手里缴获的徐夫人匕递过去。

    “贫道已经说过白云观最近几rì不接待香客,二位为何还要前来啊?”那个掌教一直背对着我们,在看老子的塑像,根本就没有见过我们俩,又怎么会用“还”字呢?好像他见过我们一样。

    “我们如何知道白云观不接待香客呢?”方通狡辩道,“大门开着,难道不是为我等凡夫俗子开的方便之门么?”

    只见那位掌教摇摇头,转过身来说道:“两rì前有五男三女八位施主前来白云观讨水喝,可有二位啊?”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恐怕是故弄玄虚吧,早有小道士暗中告诉他一切而已。

    “是又怎么样?那小道长只是说当rì不接待,没说今rì也不接待啊。”

    “施主不必跟贫道费这些口舌之争。”掌教说,“贫道也大致猜到二位此行的目的,让你们去见他二位便是了。还有这把匕首,本是我们道门之物。怎么会到施主手中,在贫道查清楚之前,就暂由本观保管。”

    说着掌教抬手一挥,自己径自绕到大殿屏风后面。接着便有两个道士把我俩押到一个一间书房。

    说书房不太确切,总有个名号的。就像寺庙里有藏经阁,道观里的其实也可以叫藏经阁。里面藏的多是道德经罢了。

    一进屋看到那么多书架,jīng装本的,简装版的,甚至白绢,竹简都有。这要是拿到现代,能卖多少钱啊。他们不会罚无尘跟天风在这里抄经书吧?我现在还有心思在心底开这种玩笑。

    原来藏经阁里有个暗室,一般寺庙道观都要有密室的。进了暗室,感觉里面挺干燥,通风也不错,通道都是花岗岩的石头堆砌而成,墙壁也是用花岗岩承重。有种防空洞的架势。

    沿着通道一直蜿蜒向下,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该不是这密道一直通到昆嵛山脚下吧?一路上倒是有火把照路,所以也没显得特别yīn仄。

    渐渐的通到走势变缓,眼前也变得开阔起来。原本只容两个人并排的通道,现在已经可以四个人并行了。

    “到了,那屋子里面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到一座石门跟前,押送我们的道士说。

    说着,他们还把我跟方通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这里只有一条路出去,你们就不要瞎折腾了,”另一个道士说,“想逃出去,除非把整个昆嵛山挖通了。”

    “我们吃喝拉撒怎么办?”

    “你还想在这里住到过年呢!”

    说完两个道士就原路返回了。我跟方通把石门给推开,就看见无尘跟天风都被用铁链锁在墙角。

    “你们俩怎么来了?”无尘见我们进来,吃惊的站起来。

    “当然是来救你们了。”

    “我们挺好的,用不着救。”无尘接着冷下脸来。

    “我们来都来了,你就不用这副脸sè了。”我能不知道无尘的脾气,“有什么隐情你就说出来。”

    我看方通一身轻松的样子,好像很有把握能从这个密室里出去一样。

    “这个屋子是密道的尽头么?”我问无尘,“有没有什么其他出口?”

    无尘摇摇头。就算是有,我恐怕也没办法把他俩身上的铁链给解开啊。为什么他俩就锁着铁链,而我跟方通就没有。难道因为同行是冤家?

    “我知道了,方通,你小子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悄悄潜进来。”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方通自从进了白云观之后种种异常举动,“你是故意让他们把咱俩抓住的是也不是?”

    “没错,”方通又是笑笑,说道,“把我们抓起来不就顺利的找到他们了么!”

    “那你给我想个办法把我们四个都弄出去啊!”

    无尘和天风已经被关在这个地底密室整整一天半了。到了晚上,可能是晚上吧,我们在暗无天rì的地方,根本无法判断时间。有个篮子从什么地方吊下来,篮子里有吃的喝的。上面还传来一个声音说这是我们一天的伙食,要省着吃。

    “这篮子是怎么下来的?”吃完饭我问无尘。

    而无尘则忙着把篮子里的剩饭拿出来,顿了顿篮子上的绳子。没多久送饭的篮子又慢慢被拉上去。

    做完这一切,无尘才说:“这个密道其实是斜着向下的,到我们这里,可能离地面的距离并不远。他们在上面竖直打洞,本来应该是通风用的,现在顺便给我们送饭。”

    这倒是挺有创意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费老大劲打这么一个通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关无尘跟天风的。

    不过看起来他们脚上绑的铁链,牢牢的嵌在山体的岩石中,加上石室的布局,还真有可能是专门用来关人的。或者是关什么东西的。

    “你们两个怎么会被人家关在这里?”我又问天风,“你们不都是道士么?一家人怎么就说囚禁就囚禁了?”

    “还不是因为无尘这小子。”

    “他怎么了?”

    “他师父不是有个师兄叫清风道人么。”天风说起来,“那家伙不守道家清规,干出那种龌龊事来。感情这白云观也有耳闻。这小子一根筋,还敢自报家门,结果人家一怒之下就把我俩给绑了。”

    “那是他师伯,又不是他。而且就算他师伯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至于白云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绑你们完全没有道理么。”方通都觉得说不过去。

    “我自报家门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说跟我师伯有仇啊!”无尘冲天风嚷道,“当初还不是你让我报一下家门。说什么你出身不好,不是什么正规门庭出来的。让我拿什么大道观来压压场面。”

    “你!你!你怎么又埋怨起我来了。”天风也急了,“我当时给你使眼sè没有?让你停下,你非要继续说个不停。”

    “你那叫眼sè啊?我还以为你抽疯呢!”两个人要不是分开的比较远,我估计现在就要扑上去扭打在一起了。

    “行了!吵什么吵,都这步田地了,互相埋怨也没用。”我把他俩喝住,让他们消停会儿。呆在地底下,没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也会觉得难受。他俩在这里被关这么久难免会情绪失控。

    现在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泥石流

    “你们两个在这里面呆了这么久,就没想着怎么出去?”我见天风冷静下来,便问他。

    “想了啊,”天风冷笑一声,“我们脚上的铁链是千年寒铁铸成,刀枪不惧,水火不侵。要么有钥匙,要么把我们的脚砍断了。还有啊,这里跟子胥寺的密室一样,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就算能走到门口,也会被那帮牛鼻子给打回来的。”

    天风骂骂咧咧的口不择言,骂人家牛鼻子,倒是忘了其实自己也是牛鼻子。

    白云观的道士功夫都不赖,一个玄明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下是进了贼窝了,本来想把无尘救出去,让他把县令身上的魂魄给招出来。现在看来是够呛了,要想出去就得看那帮道士的心情了。

    “或许还有出去的方法呢。”

    方通从进白云观开始就一直很乐观,好像他已经想好了万全的退路一般。就在我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他还在说可能还有希望。

    “什么办法?”我实在是不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保持乐观。

    “那个篮子啊。”

    “篮子怎么了?”

    “下次他们把吃的送下来的时候,我们不吃饭,他们把装饭的篮子提上去,就知道我们出事了。自然就会有人下来查看。”方通娓娓道来,“我想既然是出家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在这里面吧。如果他们想让我们死,完全可以直接把我们杀了。”

    有道理。但是他们就算下来了,我们能把他们怎么样?刚才人家不是把我们的手脚都解放了?

    “那时候他们都有所防备。”方通反驳我的观点,“等出了事,他们就没时间考虑防备我们了。”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是那么靠谱的。

    “那我们还有别的方法能出去么?”

    “或许等着他们心情好了,把我们放出去。”

    “其实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个地方。”无尘突然说。

    “因为我们傻乎乎的闯进了人家的道观。”我回答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问这种问题,“你跟天风被锁在这里是因为你们两个是道士,你的师伯还是个没良心的道士。”

    “刚刚方通不是说了,就算我的师伯再不堪,他们也不至于‘替天行道’吧。而且我又不是我师伯,他们没有必要这么不讲道理。”

    “然后呢?”方通问道。

    “我猜测他们是有意把我们关在这里的。恐怕是为了让我们错过一些东西,或者一些事情。”

    “没错,你们两个道士多少有点道行吧,把你们锁起来,而我跟方通就没啥能力,人家连锁都懒得锁。”

    白云观肯定跟龙脉有关,而且可能这两天事情就有个结果了。难道是冷静那一帮已经在白云观了?方通的法子不见得好使,但是要是我们四个又是一天一夜没回去,那邢武阳估计就要急了。他要想上昆嵛山来,恐怕就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我觉得他比方通靠谱一些。寄希望于方通说的法子,还不如等邢武阳带着大批的官兵来救我们。

    “你说,我们俩跟着一起不回去,邢武阳会不会带着兵过来吧?”没想到方通也能想到这一点。

    “其实啊,你们一早就带着兵来救我们不一劳永逸了么?”天风一副鄙视我们的样子。

    “这种事情不好张扬的,你当军队是你家的啊,没有虎符你一个兵也带不走。”方通回敬道。真是没羞没臊,不顾生命危险来救你,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他邢武阳总能调动兵马吧?他来不就好了?”

    说这话让我也很生气,在山洞里呆久了,连脾xìng的变了。

    “他要是跟我们一起来了,柳家集还有三个女的怎么办?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对,没错,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我们都懒得到这里救你们。”方通也在一边附和道。

    “谁?”天风冷不丁的问道。

    “栖霞县的县令大人。”

    “县令?你们把人家的县令怎么着了?”无尘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你去县衙了?顺便把县令劫持了?”

    “差不多吧。”

    “县令是不是鬼上身了?”天风问道,这时候才觉得他正常一些了。不过如果仔细想,他也不正常,没道理他对栖霞县令这么上心啊。

    “你怎么知道的?”方通一惊,“我们听说他是被柳淮chūn的儿子柳城的鬼魂附身了。就想着让无尘把他身体里的鬼魂给招出来。”

    “可现在也出不去啊。”无尘无奈的说道。

    那就只有等了,四个人接下来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大家坐在地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地道里油灯的灯油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好像用不完似的。没有白天黑夜的观念,反而是睡不着觉了。

    “无尘,我的魂魄为什么到了白云观以后就出不来了?”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到在外面的时候我的魂魄异常的表现我就忍不住问无尘。

    无尘在那里打坐,也没睁眼,只是嘴唇动动,说道:“他们在白云观下了很多禁制,不光魂魄没办法在这里横行,就是一般的道法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

    “又是什么不分yīn阳么?”

    “恐怕比那个高明多了,这里的yīn阳都走偏锋,就像是在绕着整个白云观不停的流转一般。”

    无尘说的我也听不明白,就是知道我的魂魄出不来,是白云观的道士故意弄的。就像手机没法打电话,手机本身没有问题,是移动服务商把信号给断了。

    “那叫yīn阳和合。”天风突然插嘴道,他就像个伪道士,不像无尘那样闭目打坐,而是靠墙躺着。

    “yīn阳和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你知道行周公之礼么?”天风斜了无尘一样。

    无尘摇摇头。他一个道士虽然做不到六根清净,但这男女之事他还是不懂的。

    “就是行房。”方通在一边补充道。

    “他一个刚出道的小道士哪里懂这些。”我打断他们对无尘的揶揄,“这白云观的yīn阳走势跟男女之事有什么关系?”

    “这yīn阳和合呢……”

    “等等,好像有什么动静!”方通打断天风的话,让我们听。整个石室都安静下来,我听了一阵,好像隐隐有隆隆声传过来。就像是工地里搅拌机运转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没有人能回答。很快整个石室都开始晃动起来,这是地震了么?我们在地底下几十米深的地方,要是真地震了,恐怕就永远被埋在山里了。想到这里我害怕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地动了,地动了,要出大事了。”方通见多识广,知道地震的威力,看上去他比我还要紧张。

    虽然声音越来越响,但是除了有点晃动以外也没有什么要紧。山东半岛不在地震带上,而且昆嵛山也算是胶东半岛的屋脊了,来个四五级的地震,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晃动。

    “有人来了!”就在大家慌乱的时候,无尘突然又来了一句。

    果然隆隆的响声里还夹杂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跟方通赶紧站起来,把石屋的门打开。通道里远远地跑过来一个神sè慌张的道士。

    “怎么回事?”方通上前一步问道。

    “来不及了,快,到上面去。”那道士说话的腔调都变了。

    “里面还有两个人被锁着呢。”看样子情况是挺紧急的,可也不能把无尘和天风丢这里啊。

    “来不及了!”道士说着就开始往回跑,根本就没有救他俩的意思。

    “那不行!你把钥匙拿过来。”方通窜上一步,抓住道士的衣服。

    那道士已经完全慌了神,为了摆脱方通,扭着身子伸手去掏身上的钥匙。摸索了好几下才把钥匙拿出来丢在地上。

    摆脱方通之后立马就往上面跑,一阵的功夫就没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然灾害么?那个道士进来提醒我们一句就跑是什么道理?

    “快!”方通在一边捅我一下,才让我回过神来。这时候轰隆声已经开始刺耳了。转身回到石室里,才发现里面已经成水帘洞了。那个用来通风和传递事物的孔洞已经在往下漏水了。混着泥沙的黄水很快就没到脚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道士明冲

    这石室正好打在岩石上,渗水效果很差。再加上他们特意进行过加固,流进来的水大部分都排不出去,照这个趋势,不用半个钟头我们就被水给淹死了。

    手忙脚乱的把他俩脚上的铁链打开,我们四个人也沿着通道往外面跑。其实通道里也尽是水了,沿着那条通道不断有水流下来。脚下湿滑,没跑出几米我已经摔了好几次。

    “哪里来的水?这是山顶啊。”方通抱怨道。

    既然是山顶,那只能是雨水了。这里是昆嵛山,整个栖霞县最高的地方,如果是洪灾的话,那整个栖霞县都该被淹了。

    跑着跑着就感觉脚下越来越重,路面上的泥水好像越来越厚,再走两步,泥沙干脆就没过膝盖了。

    “往回走,前面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走在最前面的方通突然怪叫着转过身来往回走。我探头看了一下,前面已经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挂在墙上的火把和油灯已经全都灭了。看来泥石流已经把整个出口给堵死了。

    我们也都艰难的把身子转过来。脚下一慢,身后的泥水都到大腿了。好在往回走不用出什么力,让泥沙推着就行。但是要时刻保持平衡,一旦倒了,就可能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我们四个手拉着手,让泥石流夹着往前走。前面也是死胡同,只不过是晚点被埋而已。这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杀死在这种地方。真是尸骨无存,他们想要祭奠我,还只能弄个衣冠冢。想象着多年以后,被考古的把骨头架子找到了,跟猛犸象一样,还保持着临死之前的姿势。真是死到临头了我还有空想这些。

    “哎呀,真倒霉啊,咱们今天就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天风说起话来都带着哭腔了。

    “就不该来救你。”方通回道。

    好在这时候我身边还有三个人,不然我被埋之前肯定会先疯掉。前面终于碰到石屋的石门了,而我们的身子在快撞到石门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动了。只能脸冲着墙感受后面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泥沙。

    很快泥沙埋过腰眼,接着到背部,再是肩膀,脖子。到这份上了,我们就是想说啥遗言也来不及了,连呼吸都没办法顺利完成,就更别想出声了。

    突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我就再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努力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模糊,而且呈现恐怖的深红sè。眼珠稍微动一下,整个脑袋就疼得想抽筋。不过现在疼都是好事情,说明我还活着。等了好久才适应过来,不知道吃了多少泥沙,都堵在食管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好在整个呼吸道还是干净的,不然早就憋死了。

    浑身上下动了动,右胳膊是断了,动不了,就大腿疼的剧烈一些,应该是骨折。其他地方都是常规的疼痛,根本就没有不痛的地方。

    “牟兄你醒了!”

    耳朵听见无尘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耳鸣,我连这点声音都接受不了了。

    我想说话,可是一张嘴只是“啊!啊!”两声,发出这样没有意义的单音节,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等眼睛适应了,看周围的景象好像是在昆嵛山的半山腰。周围全是翻腾的乱七八糟的泥土碎石。我应该是被泥石流冲出一段距离,至少离那个石室有不少的垂直距离。

    我是怎么得救的?难道是有人关键时刻把我们从山里挖出来的?这当然不可能,再怎么厉害也不能逆天不是。我抬头看看头顶,我躺的地方好像是凹进山里去的。还好脑子好使,稍微分析一下,原来那个石室其实离山表已经不远了,可能石屋那头就是突出到山外的一块巨石。

    之前的雨水把山冲的已经酥松了,泥石流强大的动力把巨石周围的泥土冲开,顺便把我们几个一起冲了出来。这样都不死,真是造化啊。

    不知道我跟无尘被冲了多远,更不知道方通和天风是死是活。

    无尘好像没有受什么伤,走起路来看上去很正常。他给我吃了一些捣碎的杂草,勉强叫草药吧。不过挺有效的,过了两个时辰我就能坐起来了。头顶的天空是yīn沉沉的,但是看起来好像就整个昆嵛山对着的天空是黑乎乎的。就昆嵛山顶上孤零零的堆积了一块云彩而已,恐怕山脚下的柳家集都能看到太阳的。

    “是你找到我的?”等我能说话了,我便问无尘。我们俩不太可能被冲出来又正好落在同一个地方。

    “是啊,在泥堆里扒了很久。就看见你的一条腿。”

    “幸好鼻息没有堵,不然呢、可能早闷死了。”

    “怎么可能没堵。是我给你吸出来的!”

    什么?!

    也不知道在半山腰上躺了多久,总算腿是能动一动了。我让无尘把我扶着站起来,地上又湿又凉,躺的时间长了,真是生不如死。

    天sè慢慢变晴了,太阳也下山了。昆嵛山再矮也是座山,现在马上进十月了,晚上的温度能低到十度左右,我现在这个状态,非冻死不可。

    “我们下山吧。”我的意思是,无尘不好好的么,让他把我背下山,到柳家集找个大夫好好给我把伤给治治。不光是骨折,还有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擦伤。

    “天风道长和方通呢?”无尘却提醒我,“我们要不要找一下他们两个?”

    也对,还有他们俩。我可能是脑子被撞的不轻,刚才都没想起他们。可是我这个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去找人,随便走都费劲。

    “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没有找一下?”

    “我哪里敢到处找啊,还怕这山上有狼,把你给吃了。”

    “那你现在也别去找了,我虽然醒了,站起来了,要真是遇上狼,还不如昏死呢。”昆嵛山在明朝的时候有没有狼我不敢确定,原生态好一些,可能有的吧。

    无尘当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不是怕狼,他要是不说我根本就想不到昆嵛山有没有狼这回事。其实我纠结的是他给我吸堵在嘴里的泥沙。想想就恶心。

    我们两个就那么站在山上,一直到天黑。昆嵛山下了一场雨,干树枝都不好找。好不容易在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里面弄了一些埋得很深的干草和松果,无尘生个火堆,好驱寒。身上的伤痛让我暂时忘记了饥饿。

    火光能吸引驱赶野兽,同样也能招惹到不该招的人。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举着火把朝我们走过来,天黑,看不清是不是方通。不过从体型上看,不像。

    走过来的这个人要臃肿多了。

    “会不会是白云观的道士?”我问无尘,他的眼力可能好一些。

    无尘摇摇头,他也看不清。我觉得白云观的道士还好一些,至少他们没有想让我们死。等那人走近了,才看出是一个老道。那道士的衣服恐怕比我跟无尘的还要破烂。人也瘦的可以,蓬头垢面,若不是破烂道袍遮体,还当他是野人呢。

    远处看着他臃肿,是因为这老道身上背着一头跟他差不多高的狼。当然是死了的狼。原来昆嵛山上果然有狼。

    “你们两个从哪里来的?大晚上的呆在山上,非jiān即盗!”那老道把狼丢在地上,将手里的火把丢进我们的火堆里。虽然嘴上很凶,但是却没有对我们兴师问罪的意思,倒是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

    “道长,这昆嵛山除了一个白云观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盗的么?”我躺在大石头上,侧着脸回敬他。

    “哎呀,乖乖,你这年轻后生,怎么古里古怪的。看上去连魂魄都看不到啊。”

    道士说话跟平常山民没什么两样,用粗鄙形容也不过分,根本就没有什么仙风道骨可言。但是他却说我没有魂魄。

    “没有魂魄,我说话你怎么能听的到?”

    “不得了,你还知道魂魄离体不能说话啊,”老道士啧啧称奇,“不对,魂魄离体人是没办法活动的,那你还能动,还能思考,还知道说不出话来,那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看那老道好像很深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华山派的风清扬。说不定这就是一个世外高人。赶紧问问他,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你不是人!”

    弄了半天这家伙是疯子。

    “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鬼也谈不上。”老道士说,“一副皮囊对一副魂,这魂魄啊,就像穿在里面的衣裳,不合身的,穿上了也不舒服。”

    他说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一个人身体里要是拘进去别人的魂魄,肯定会难受。长久不了。

    “然后呢?”虽然觉得他疯疯癫癫的,但是说出来的这两句话倒还蛮有意思的。

    “吃饭啊。你们饿不饿?我刚才在山那头打了一头狼。晚饭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老道突然话锋转到吃饭上,“在这里碰到你们也算有缘,就请你们吃狼肉。”

    “道长,你在山那头打了狼,为何要到这边来吃?”无尘问道。

    “年轻后生啊,你听说过野鸡么?”

    “听过。”

    “那你知道野鸡下了蛋之后会叫么?”

    这个想想也好理解,母鸡生了蛋还会叫呢,野鸡也是鸡,估计习xìng一样的。

    “那你知道野鸡在东山叫的时候,其实它是在西山下的蛋么?”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了。如果有人,或者有狐狸什么的知道野鸡下完蛋会叫的习xìng,就可能追着声音过来把蛋给挖了。这也算是一种保护措施吧。但是防人是防不住的,因为人已经知道野鸡有这种“声东击西”的伎俩。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天敌黄鼠狼会不会聪明到发现这个习xìng。

    “你是怕谁呢?”这就是我好奇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疯道士

    “我怕我的师兄。”老道说,“我师兄是白云观的老大。我就是被他赶出白云观的。今天去偷酒,差点就没出来。不过我遇上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哎,你们有刀子没有啊?把这狼给处理一下,我给你们烤狼肉。”

    这家伙的思维太跳跃了,我想正常人是跟不上的。

    “我只有这把软剑。”无尘从腰间把螭龙剑拿出来。

    “这是螭龙剑啊。那个道士叫什么来着?”老道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哎呀,想不起来,不想了。管他是谁吧,反正跟我一样也不是什么还东西。你们去弄些柴火吧,我来处理。”

    他又让我们弄柴火。

    “刚下过雨,上哪里去弄那么多干柴啊?”

    “不要紧,你们去找就是了,越多越好,找回来我弄干。”

    无尘依言就乖乖去找柴火了,我自然是不能去了,就还躺在那里。

    “你怎么不去帮他呢?”

    “我手脚都断了,恐怕站不去来了。”

    “我来给你看看。”说着那老道就走过来在我身上一阵乱捏。捏到的地方无不痛彻心扉,不过捏完以后倒是觉得痛也痛的很舒服。看来这道士不简单。

    “谢谢道长。”

    “谢我做什么。你的骨头断了我又不能给你接起来。”老道又从要后面解下来一个酒葫芦,“来来,喝口酒,白云观的酒,可管用了。”

    “喝了这酒就能让我变好了?”说不定他们道观里的酒经过特殊方法炮制,可能有断骨再续的功能。

    “不能啊,酒么,你喝醉了就忘了疼了。脑子有毛病。”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尴尬起来。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说脑子有病,其实,就是脑子复杂了。倒不如他简简单单的来得痛快。

    我举着酒葫芦,猛灌了两大口。一开始觉得火辣辣的,从舌头一直烧到胃里。等无尘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了。可能是酒jīng的关系,我感觉不到疼痛了,原本特别疼的地方也改成了麻痒。有一种想去挠的冲动,但是碰上去却找不到哪里痒。

    “你去把这头狼洗一洗。”道士也把狼给开膛剖肚处理干净了,“这松树林子那头有一条小溪,溪水好的很呢。”

    “恩,我见到过的。”无尘说着就扛着光秃秃的狼走了。

    “这些湿漉漉的树枝怎么生火啊?”我看无尘抱回来的柴火都还在滴着水。

    老道只是轻蔑的笑笑,盘腿坐在柴火堆前面,双手在胸前一起一落,那应该是运气呢。准备工作做好了,便双掌一翻掌心对着柴火,口中念念有词。这难道是就是传说中的气功?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要不是我在子胥寺见过老和尚和清风斗法,我还真以为这是在故弄玄虚。

    接着奇迹就发生了。柴火堆上面便开始产生大量的水蒸气。柴火上水蒸发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道长,你这么厉害,帮我把衣服也烘烘干呗?”

    “好啊。”

    其实我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答应了。

    等他把柴火烘干了,便走到我身边,给我烘干衣服。我躺在石头上就感觉一股无匹的热力冲我过来。而且这股热量有很强的穿透力。隔着我,我身下的石头都被烘热了。也是一开始感觉受不了,但是忍下来之后,就感觉身体舒泰无比。血脉也不像之前那么滞涩了,好像喝的酒也跟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他是在给我治伤呢。

    等无尘回来,我已经能坐起来了。除了断掉的胳膊还有一些疼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怎么坐起来了?”无尘见我坐在那里jīng神很好,好奇地问道。

    “饿的。”老道把我的伤治的七七八八了,我现在也有了食yù,好长时间没有吃饭,早就饿的不行了。就连生狼肉的腥气都有些诱人。

    老道士别看疯癫,这狼肉让他烤出来还真是外焦里嫩,有滋有味。他还从白云观的伙房里偷出盐巴大料,洒在上面,再加上那松枝本身就有一股子的香气,那烤狼肉可比一般的烧烤好吃多了。只是肉有些韧不太好嚼。还有老道的酒,没想到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还能吃到如此的美味。

    “你说,白云观为啥会灌进水去?”吃饱喝足了,我一边剔着牙一边问无尘。

    “下雨啊。下这么大的雨,恐怕整个白云观都被淹了。”无尘说。

    “这可是栖霞县最高的地方,下什么样的雨能把这里给淹了。”

    “这雨没下在别的地方,全下到了昆嵛山上。肯定是什么高人故意将雨招到这里,想要祸害白云观。”

    “小道士,那清风道士不是你师父也肯定与你有渊源,不然他不会把自己的剑给你。你说说看,当世道门,哪一个可以做到呼风唤雨?”

    “没有。”无尘摇摇头,“师父说过,到了明初,道门式微,无论是yīn阳道,苍天道,还是自身道都在走向落没,如果往上追溯七百年,盛唐的时候,道士呼风唤雨还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你说这雨是有人唤来的?”

    “道门中没有人能做到,但是其他门派没有人能做到。”

    “胡说!老子明明看见那家伙穿着道袍,扎着朝天髻,分明就是个道士。”

    “道长,人家可以假扮道士的。就像您这身打扮要不是在昆嵛山上,我们也不会当你是道士的。”我说道。

    “那你们到贫道是什么?”

    我能跟他说,当他是乞丐么?他的厉害我是领教过了,他想杀了我,比碾死个蚂蚁还要简单。

    “道长跟那人交过手?”无尘接过话茬。

    “何止交过手!”这时老道来了jīng神,“当时老子正在偷观里的药酒,远远的看见一个道士御空而行,张手就招来一道闪电,将白云观的一间厢房劈烂。然后就是一间接一间,等劈到贫道头上的时候,贫道自然不愿意了,便跳出来跟他打起来。”

    “怎么样?”我倒想听听他绘声绘sè的讲一讲,都不在乎他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称自己“老子”一会儿又是“贫道”的。

    “他又把老子给劈下来了。”道士说着沮丧起来,不过很快又笑了,“不过,我那师兄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空中追了他一阵,也被他打到地上,都不知道死活。现在白云观算是没了,再让他们把我赶出去。如果我还在白云观,也不至于这样。我那师兄,平时道貌岸然的,跟衣冠禽兽一般。到头来还不是要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这个老道士真的脑子坏掉了,毕竟是自己出家的道观,现在要这么幸灾乐祸。不过也说得通,我要是被公司赶出来,也盼望着公司倒闭呢。

    “道长,那你知道三年前白云观有个道士出家么?”我试着问一问,人傻的时候,对一些事情的记忆力反而会出奇的好。

    “三年前?我十三年前就被我师兄给赶出来了。”

    “那你天天去白云观偷酒,就不关心白云观里的事情么?”

    “我为什么要关心?”说着老道就开始盯着半空中的星星,冥思苦想的样子,想了半天突然说道,“有了,三年前师兄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

    “他找我干什么?”老道又开始冥想,“对啊,他找我干什么?”

    跟这样的人交流就不能急,要是他被逼急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道长,还没请教尊号。”

    “哦,贫道道号明冲子,我师兄叫广陵子。这些都是我们师父给起的。那时候战乱我们白云观落魄,为了充门面,我二十多岁出去游方的时候就叫明冲子了。”

    这道号里带什么什么子的,都是那种德高望重的道士才有的。一般道士都有个跟法号差不多的道号,就连无尘师父师伯这么牛的人物也不过叫个清虚、清风而已。

    “我想起来,我师兄找我是让我保管一个东西。”

    “一个东西?”

    “是的,是一件东西,但是我忘了是什么东西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你把那东西放哪里了?”他的师兄可是白云观的观主,怎么会把东西交给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保管呢?

    “我住的地方?不对,我住的地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明冲老道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他师兄到底给他什么了。

    眼看着明冲老道眼睛越来越恍惚,整个人也慢慢变得癫狂起来。我心说这是要出事啊,刚才是把他逼急了,万一他发疯,我跟无尘就得落得跟这头狼一个下场。

    果然,明冲大叫一声,突然跳起来,能有两丈多高。咆哮着冲进了松树林。接着这里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好在他潜意识里还是有理智的,知道拿松树发泄没事,不能拿人来发泄。

    “我进去看看。”无尘说着也跟进了松树林。就剩我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喊他好几声也没用。他是不是跟明冲一样失心疯了。

    你说我是跟进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手无寸铁的还身受重伤,来个猫头鹰都能把我打趴下。我追进去吧,松树林那么大,我也没有进去过,万一我跟无尘擦身而过,反而更危险。

    正焦急等着,突然眼前出现数对绿油油的亮点。我不傻,知道那是好几头狼。难道是同伴的血腥气把它们给招惹来了?光顾着大快朵颐了,就没想到人家家里人会秋后算账。看样子人家都等不到秋后,现在就想把仇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回村

    偏偏这个时候我脚边的火堆慢慢就要熄灭了。这不是屋漏偏逢连yīn雨么,我想弄几个干爽的枝条丢进火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尘!”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希望他听见了能赶紧过来。这就是赌博了,万一无尘不能及时赶回来,我这一嗓子又偏偏成了群狼进攻的号角,那我不是死的更早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无尘好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连个回音都没有。而那几头狼先是被我的叫喊声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结果看我没有什么花招,就又低着脑袋往前走了四步。

    我都能看见他们的獠牙了,眼睛余光看着火堆里所剩无几的树枝。瞄准一跟比较粗长的,我猛地俯下身捡起来。同时那几头狼也分两个方向,成钳形向我冲过来。

    滚烫的树枝几乎把我的手掌都烤焦了。我只能忍着疼,拿在手里挥来挥去。那几头狼见我不是什么威胁,居然有两头掉过头去开始担任jǐng戒。

    剩下三头成品字形的把我包围在中间。看样子我今天是要丧身狼腹了,真没想到前脚刚从一个鬼门关迈出来,另一脚有迈进去了。

    趁着我一个不留神,一头狼居然咬住了我还在挥舞的树枝。虽然通红的火炭把它烫的在地上直哼哼,但是我的树枝也断了一大截。

    狼毕竟是怕火的,刚才有一头狼吃亏了,剩下的两头狼也变得更小心。但它们没又放弃,反而往前又逼近两步。我都能看见它们嘴里锋利的獠牙了,还有它们嘴里喷出来的恶臭味道。我能想象到那牙齿咬在我的皮肉伤的感觉。

    终于,我也等的不耐烦了,狼也不耐烦了,两头狼一块跳起来,长着血盆大口扑向我。我手里的的树枝只能刺向一头狼,另一头就顾不得了。

    眼睛一闭,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黑暗中听见两声惨叫,我感觉身子被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并没有牙齿咬到肉的感觉,甚至连恶臭都没有闻到。

    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头狼躺在地上腿胡乱的扒了两下就不动弹了。仔细看,能看到狼的后颈露出一把刀的刀柄。另一头狼是被我手中的树枝刺中了喉咙,并没有刺穿,它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站起来夹着尾巴逃跑了。

    把我救下来的是方通。我们没有去找他,他反而找到我们了。

    “你们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方通也顾不得看我有没有伤到,坐到剩下的狼肉旁边狼吞虎咽起来。

    有他在我就安心多了,也不急着无尘回来了。就看着他吃饱再说。

    结果他还没吃完,无尘也回来了。

    “明冲呢?”

    无尘摇摇头,说:“没有追上,他太厉害了,我差点都被他伤到。他脑子有问题,我怕他会有危险。”

    他会有什么危险,除了那个招来雷电暴雨的道士以外,恐怕没人能伤到他了。倒是我们几个死里逃生,更危险一些。

    “你从哪里来的?”我接着问方通,他好像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有我最惨了,“你没有找到天风么?”

    “天风?”方通嘴里嚼着狼肉,含混到,“他恐怕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他已经死了……”方通咽了狼肉又说一遍。

    “你怎么知道,你见到他了?”无尘不相信。

    “那……”方通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之前因为天黑,而且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两头攻击我的狼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方通随身还带着什么。应该也不是天风的尸体,毕竟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到。

    我跟无尘走过去,看到的却是半截身子。应该说是一条还连着半拉肚子的腿。从上面的裤子和衣服来看,是天风的无疑。只是这死法太过惨烈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泥石流当真有这么厉害?我还以为自己是最惨的那一个呢,看来身体素质还真是有用。

    “把他给埋了吧。”

    无尘也是一阵唏嘘。都是道门中人,苍天道的一个放荡不羁的三脚猫道士,临了就没有给自己算上一卦,会不会在他乡落得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结局。

    不过这昆嵛山也不错,钟灵毓秀,而且是长chūn子丘处机终老的地方,也算有个好归宿。我跟无尘挖了半天坑,将天风的一条腿给埋进去。弄个土堆,前面插上一块现削的木头板子,就算他的坟了。本来打算用螭龙剑刻个名字的,实在是不好cāo作,就算了。

    “你们说的老道士怎么回事?”

    我们把天风埋好了,方通也吃完狼肉了。谁让他把我从狼口下救出来了呢,就让着他点。而且我们也把狼肉吃的七七八八了,严格说他也是吃的残羹剩饭。只是平时跟天风一样圆滑的他怎么如今变的这么冷漠,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让人觉得冰冷。

    “一个被白云观赶出来的疯癫老道士,道号叫明冲子……”我简要说了一下遇见明冲的经过。

    “你们说他师兄给他的会不会是龙脉?”方通问道。

    “怎么会是龙脉?”我潜意识里一直以为龙脉就该是山川形势,再不济也该是一个山洞里的一块大石头啥的。不应该是可以手递手交接的小物件。

    “这个也不好说。恐怕交给一个疯癫之人,就是让他记不起来藏在了哪里,省得有人给拷问出来。”无尘却说,“而且谁会想到如此重要的一个东西会交给一个疯子保管。”

    “不管是什么吧,我们今天死里逃生,要不要回柳家集看看?”我担心她们三个女的。

    “也是,还有一个县令在那等着呢。”方通也同意。

    那就下山吧。把无尘给捞出来了,也算此行不虚。我们趁着夜sè辨明方向,跌跌撞撞的就回到了柳家集,路上我还想着明冲烤的狼肉挺好吃,那边还有两头狼的尸体呢,浪费了。

    回到村子里已经天亮了,又是一个晴天,不知道栖霞县的雨是不是都下到昆嵛山上去了。柳淮chūn家里,柳淮chūn和他老婆子不在了,其他人都好好的。还有两个疯子,柳城的老婆在她们三个照顾下已经很平静了,那个疯县令到早上也折腾够去睡了,院子里倒是一派安静祥和。

    见只有我们三个回来,而且个个浑身泥泞,灰头土脸的,都惊奇的要命。宝儿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的看我身上的伤势,张乐乐则去给我们弄热水洗漱,邢武阳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们,只有小笛一脸紧张的看着门外,好像是等天风回来呢。

    “天风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果然,小笛急着问我。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么。

    他担心天风似乎也有道理,我们一路过来,她一个女孩子,跟天风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他们两个也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走得近一些,关系亲密一些,我们也都觉得很正常。

    看小笛那样子,我真说不出口他死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躲在方通的身后。

    “他死了,我们把他埋在昆嵛山了。”还是得方通说。

    “他怎么死的?你们不是去救他了么?为什么无尘回来了,他怎么就会死呢?”小笛激动起来。

    “小笛,天风道长的死,真不怨我们……是……”无尘想解释一下。

    “你们是一伙的,自然要救了,天风跟我都是外人,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小笛说着都开始哭了。

    “你当我们好过呢?被关在地下百米深的地窖里,让泥水把我们给埋起来。半死不活的时候又被挖出来大半夜的丢在半山腰,还差点被狼吃掉!你知道牟武身上多少骨头断了么?”

    “没有能力还要去救……”被方通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憋出一句,都有点无理取闹了。

    “你说话小心点!”方通眼中闪过寒光,连我看了都觉得有些脊骨发凉,小笛神sè一滞,是真被吓到了。

    “方兄,稍安稍安。别跟女孩子一般见识。”邢武阳上来说项。

    “哼!你们都是坏蛋,一个鼻孔出气的。”小笛缓过神来,语无伦次的来了一句,甩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方通也是气势汹汹的进了另一个房间。

    而我看着方通的背影,却在想他怎么会说我们是被人挖出来的?难道不是泥石流将山体冲开,我们跟着一起被冲出来的?我又看看无尘,想从他那里也看出点疑惑来,可是他就跟没有听到一样,反而是因为方通和小笛的不欢而散闹的有些尴尬。

    感觉我带领的这个队伍开始有点要分崩离析了,难道是因为离事情结束越来越近了么?张乐乐把热水准备好,我也懒得去寻思那些东西,先去冲个澡。那些泥水粘在身上干掉之后爆开脱落,弄得皮肤发紧。

    躺在水里,看到我的皮肤呈现一种不太正常的深红sè。倒不是淤青,可能是明冲道士给我治伤的时候留下的吧。我也没在意,只是感觉皮肤上像是裹了一层蜡,水冲上去就像还跟皮肤还隔着一层,非常不舒服。

    在白云观的时候我的魂魄因为他们观里的什么yīn阳和合的阵势而无法出来。现在我突然想起来,让自己的魂魄出来试试。结果不论我怎么努力,魂魄就是不出来。跟在白云观的时候一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就像是被我的皮囊给束缚住了。任我脑子怎么想象,那魂魄就是冲不出来。

    那我不是跟平常人一样了么?我不甘心的继续尝试,然而此刻身体产生的变化却差点让我跳起来。随着魂魄在我身体里折腾,只见一片淡蓝sè的光在我的皮肤下面涌动。

    这是什么东西?我打消让魂魄出来的念头,那片蓝光又慢慢消失了。难道是我的魂魄在白云观的时候被上了sè?或者是在半山腰明冲道士给我治伤的时候留下的印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蓝玉案

    我心不在焉的草草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无尘已经在屋子里看县令和柳城的妻子了。

    “这个男的确实是因为体内多了一个魂魄才会如此。而这女的,恐怕是真的是被吓疯了。”

    “恐怕县令体内不止一个魂魄吧?”我插嘴道,“他打我的时候,身手可敏捷呢,哪里是柳城或者他自己能做到的。”

    “这个也有道理,我们不也见过老鼠魂魄附身的情形么,”无尘同意,“先让我把他体内的魂魄招出来再说吧。”

    作法还是要等到晚上才好。吃过晚饭,无尘就叫着开始用招魂鼎摆阵,手里拿着湛卢剑。感情这家伙到白云观是早有准备,招魂鼎和湛卢剑这样的宝贝都不拿去,只带着一把螭龙剑当腰带。现在这家伙作法也不用再摆什么阵势了,法台也不用搭,香案也不用摆。一个鼎一把剑就能风生水起了。

    不过他还是很年轻,对付一般的人物还可以,遇到像明冲这样的厉害人物,他也只有挨打的份。

    纸符在招魂鼎里刚燃烧殆尽,原本被绑得结实的县令就开始扭动起来,而且表情显得很痛苦,就像是有人在揉捏他的脸一样。

    无尘口念咒语,湛卢剑在县令的胸口一点,剑尖刺入一寸多长。

    “你做什么!”邢武阳看了阻止道。

    无尘不理他,继续嘴里念念有词,湛卢剑也没有拔出来的意思。我拍了拍邢武阳示意他不要激动。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无尘这么招魂,显得有些霸道,但是……确实很便捷很有效。

    好在魂魄出不来,但是我还能看见别的“异常”魂魄。无尘的宝剑始终不动,却也没见县令的胸口有血渗出来。反而是他脑袋不断扭动着,并且声嘶力竭的吼着。我能看见县令的头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也在跟着县令的脑袋左摇右晃。或者说是那个影子扯着县令的脑袋乱晃。

    无尘的咒语念的时断时续,而且速度音调高低不同。一阵急促高亢的咒语过后,县令的吼叫声变成了哀嚎,嗓音也变了。头顶上的黑影也变成了另外一个,颜sè浅一些,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剧烈。

    无尘没有理会,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念咒。没一会儿那个颜sè浅的黑影也消失了,县令的头偏在一边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死了?”邢武阳见县令一双眼珠斜盯着地面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死了。

    刚要上前探一下他的鼻息,冷不防县令的头猛地抬起来,张嘴一阵狂叫。之前的两种叫声再怎么凄厉也能听出是人声。这之后的第三种叫声,却不是人发出来的了。再看县令脑袋顶上的黑影变成灰sè的了,而且有还算生动的形象,有点像狐狸又有点像豹子。

    “孽障!”见到灰影出来,无尘突然大吼一声将湛卢剑从县令胸口拔出来。而那个灰影似乎挣脱了束缚,从县令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可惜刚一出来,无尘的湛卢剑也已经到了,正好将黑影斩成两截,最后慢慢消散了。

    “他身体里果然有畜生的鬼魂。”无尘收了湛卢剑说道。

    刚才我也看明白了,无尘是故意让县令身体里的魂魄一个个出来,先将里面的畜生魂魄给用招魂鼎配合咒语招出来。湛卢剑插在胸口,正是为了让魂魄不能从县令的身体里完全出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问无尘。

    “应该是一只猫。”无尘说。

    我们两个有问有答,邢武阳在一旁却是看得一头雾水了。他知道无尘会道术,却看不到魂魄。他唯一看到觉得惊奇的就是宝剑刺入县令的身体里居然没有血流出来。而无尘的念念有词和对空舞剑,就跟平常神汉作法时的做派没有什么两样了。而我,倒显得像是一个“托”。

    “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而且那么狠毒,非要致人死地才痛快。”我想起那晚上县令到我房间跟我打斗时候的场面,要不是方通和邢武阳,差点我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畜生的鬼魂跟人的一样,也是越冤死的越凶戾。我猜那猫肯定是事先被虐死之后才收了它的鬼魂。不然它的鬼魂颜sè也不会深到变成灰sè的。”

    “原来如此。”我回头去看县令,身子虽然不动,但是胸口有起伏,不过还是没有鲜血从伤口出来。

    “坏了!”无尘突然一醒,赶紧拿出一张道符去贴县令的伤口。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都看见一个黑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县令身体里钻出来,飞了出去。

    “什么情况?”我看无尘收回道符,而县令的伤口终于流出血来。

    “哎,被人强拘在里面的魂魄已经飞走了。”无尘回道,“我刚才也是忘了将在他胸口开的气门封住。第一次尝试,还是经验不够。”

    原来他用湛卢剑在县令胸口刺的那个洞叫“气门”。也不知道是他们道家真有这个名号,还是他自己发明的。

    这时县令咳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也正常了。

    “快,找一些红糖水来。”无尘突然喊道。他自己则蹲下身在县令身上一个劲的按捏,好像是将他身上经脉打通。

    可是这个时候上哪去找红糖水啊。本来就不是自己家,就算自己家,也不见得会常备红糖水这玩意啊。屋子里就我跟邢武阳两个,我俩都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出去找还是怎么样。

    “用红糖水干什么?”我缓过神来问无尘,“其他的不能代替一下么?”

    “来不及了。”无尘说着手上也停了下来,有些失望和内疚的看着眼前很快变老的县令。

    “他这是怎么了?”

    邢武阳被县令脸上的变化惊呆了,他哪里见过一个人会如此迅速的变老,脸上的皱纹前一秒还是浅浅的,到了下一秒却变得如沟壑一般。

    “我这是在哪里?”县令见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站着我们三个他不认识的人,张口问道。一说话,那声音感觉就是弥留之际发出来的。

    “栖霞县令,我是燕王帐下参将邢武阳,我是奉命来栖霞寻找龙脉的。”说着邢武阳还拿出燕王的黑铁令牌给县令看。

    “将军恕罪,下官已经没办法起身了。”县令说的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你不要动。”邢武阳按住县令的肩膀,说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身体里柳城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

    邢武阳见县令恢复正常了,也是显得很激动。而且他看县令这个样子,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所以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口气问出来。

    显然县令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接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居然愣在了那里。

    “你不要太逼他了。”无尘将邢武阳打断,“之前他的身体经过三个魂魄的折腾已经将jīng气耗尽,若不是他长时间采食鲜血,恐怕早就断气而忘了。如今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身体已经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那快想办法救他啊!”邢武阳急道,“他可是找到龙脉的关键!”

    “他都说过来不及了!”我替无尘把话接过来,我明白他要红糖的意思了,就是为了尽快的补充葡萄糖。不过他们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葡萄糖。

    “将军,不用再费劲了。”县令说道,“下官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现在顶多算是回光返照。你的问题我一一回答便是了。”

    说这么一句,县令就要休息上半天。

    “其实早在十三年前,龙脉就已经到栖霞了。”县令继续说道,“说起来下官也不知道龙脉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时候下官还是栖霞县的县丞,当时的县令因沉迷于黄老之术,便整rì到白云观求仙问道,希望能得长生不老之术。上一代的观主,飘渺真人有一rì告诉下官,说是太祖皇帝微服到白云观,见县令不思政绩,已经罢官,择rì就要处斩。”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下官的任命便已经到了登州知府的手里。前任知县便要当rì处决。那晚我到牢里探望过县令,他跟我说,太祖皇帝,要杀他并不是因为什么贻误政要,而是因为他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是龙脉么?”

    县令点点头,继续说:“不光是龙脉,还有就是关于蓝玉大案的一个秘密。”

    这越说越玄乎了,居然还牵扯到朱元璋时候的案子了。

    “这跟蓝玉案有什么关系?”

    “蓝玉之所以被杀,而且牵连如此之广,就是因为龙脉是蓝玉找到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传国玉玺

    蓝玉案,是洪武二十六年太祖朱元璋借口凉国公蓝玉谋反株连杀戮功臣宿将的政治错案。在现代人眼里,明太祖之所以要搞这样的政治杀戮,为的是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长远的基业。万一子孙多败儿,那些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更有军事头脑,政治头脑的人难免会谋反。

    这是作为新朝代长远考虑,无可厚非的一环。中国历朝历代的更替都伴随着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有些朝代显得文明一些,比如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至于朱元璋没有想到他把所有的宿将功臣都杀了之后,给他第四个儿子谋反提供了必要的条件。

    当然这都是后话,而且他第四个儿子也是他的嫡系,也姓朱。

    说到蓝玉,之所以选他做出头鸟,肯定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蓝玉是常遇chūn的小舅子,这些人在一起从来都是打打杀杀的。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些武夫,在那个年代就该着他们出头。早在蓝玉征讨北元的时候,朱元璋就知道这家伙曾经强jiān自己的妃子。一个连皇帝妃子都敢强jiān的人,朱元璋还拜他凉国公,不知道是忍了他多久。

    当然,这些可能朱元璋都能接受,包括他想帮太子朱标早点登上皇位。但是蓝玉要想谋反篡位,让姓朱的从台前转到幕后,那就不是朱元璋所能容忍的了。

    拿蓝玉当幌子,一是因为他功高盖主,二是因为他张扬跋扈,三呢?可能就是因为他想谋权篡位吧。

    这只能是我在读明朝的历史基础上猜测的,至少也能对得上蓝玉找到龙脉的话头。

    县令说了这么多,我看他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不过他说这些好像也没说到重点。我们现在对蓝玉案并不感兴趣,只对龙脉是什么感兴趣。

    “那你说龙脉到底是什么?”

    “龙脉是一块玉。”

    “玉?什么玉?”邢武阳问道。

    “下官也没见过,听前任县令说,是一块金镶玉。”

    金镶玉?好像什么电影里有个人叫金镶玉。当然,我也知道所谓的金镶玉就是金子饰品里面包着玉。零八年běi jīng奥运会上的用的金牌不就是金镶玉的么。也算是中国特sè了。

    “你还知道什么?刚才从你身体里飞出去的魂魄是不是柳城的?”我看县令快要不行了,就赶紧问。

    “下官不知……”

    “那是谁给你做了手脚,把魂魄拘在你的身体里?”无尘又问。

    “是……”县令说出一个是字之后便再也没有反应了。

    “完了,死了。”邢武阳满眼无神的坐在地上。他本以为县令是解开龙脉谜团的关键,现在看来县令知道的也不过是一点点。真正知道事情始末的是前任县令。弄不好前任县令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他知道的也不过是他看到的那些而已。

    何况他还死了十几年了,早就去投胎了。想问出点什么是没有可能了。不过好事情是现在知道龙脉是什么了,一块金镶玉。那么广陵子就有可能将它交给明冲。

    “现在从县令口中得到的唯一消息就是龙脉是一块玉。而这块玉就可能藏在白云观里。”

    不过邢武阳很快就有了jīng神。作为一个军事主官,确实不能随便的意志消沉。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本来我想跟他说那块玉可能被广陵子交给他师弟明冲了。但是想想又算了。这说不定能成为我的一个筹码。

    “我今rì便西去调兵,即便是将白云观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块金镶玉给找到。”原来邢武阳看上去像打了鸡血,是因为决定要动粗了。

    “稍安勿躁,那三年前柳城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出家当道士?他的魂魄为什么会到县令的身上?这又是谁干的?是那个真的县丞么?”无尘突然来了一串的疑问,“这些问题怎么解决?如果贸然把白云观翻个遍就能解决问题,多少年之前就有人能做了。何必等你呢。”

    无尘说的句句在理,邢武阳也没办法反驳。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一个死人,三个男人在哪里各想各的心事,还挺诡异。

    突然屋门开了,方通走进来。

    “你们折腾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

    “现在只知道龙脉是一块玉,金镶玉。”我本来不打算理他,后来想想还是我做和事老比较靠谱。

    “你说什么,就是一块玉?”方通也是大惑不解,“一块普通的玉怎么会跟龙脉扯上关系。玉多了去了。”

    “除非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邢武阳也是没有什么心情。

    “不是普通的玉?”方通思索了一阵,突然说道,“那会不会是传国玉玺?”

    “怎么会是传国玉玺?那不过是皇权的象征,在皇帝老儿那里。”邢武阳否定道。

    “我说的传国玉玺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我说的是和氏璧。”方通说道。

    和氏璧?我最初知道这个东西是在初中的古文书上。里面说一个叫卞和的人在三清山找到一块美玉的原石,先后献给楚国的厉王和武王,最后被当成石头扔出来。还把他的两只脚给砍了。最后还是文王慧眼识玉,得到了这块宝玉。

    后来和氏璧被秦始皇得到,并打磨成了玺玉,便成了后来的传国玉玺。每个皇朝都有自己的玉玺,但是和氏璧却只有一块。

    不过那东西好像过了宋朝就流失了,后世只能凭想象,想出它的样子。

    “和氏璧是真实存在的么?”邢武阳还是有些不信。

    “当然存在啊,始皇帝曾经把和氏璧做成玉玺,代表他消灭六国统一中原。后来在隋唐时,和氏璧被磕碎一个角,被金匠用黄金补上。就成了金镶玉了。”

    方通说的头头是道,当然,他这也是从野史里面听来的。多少年走南闯北的,奇闻异事肯定听了不少。不过我觉得他说的比较靠谱,不然还会有什么玉跟皇权牵扯上呢。

    “那你见过和氏璧么?你知道和氏璧有什么秘密么?”邢武阳继续问。

    “我怎么会见过和氏璧,我要是知道和氏璧的秘密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那你不是白说。我今rì去调兵,明rì便将白云观拿下,搜索你说的和氏璧。你去过一趟,对里面熟悉一些,到时还要靠你带路。”

    “无尘不是更熟?”

    “他有他的事情。”

    感情他老早就计划好我们几个的任务了。

    “我有什么事情?”无尘问道。

    “如果有必要,我们会留活口,让你审问。”

    “为什么是我审问?我可不会。”无尘拒绝道,“不对,你是说要将白云观赶尽杀绝么?”

    “我只是说如果有必要。”邢武阳解释,“你用道法或许可以让他说实话。”

    “那不行,”无尘心里肯定还想着明冲高他好几个级别的道法,“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我来做。”

    小笛出现在门口。看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你瞎闹腾什么,你在柳家集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我知道小笛是想为天风报仇。可她怎么报啊?难道将白云观的道士都杀光?恐怕想天风死的绝对不是白云观的人。他们想杀天风没必要搞怎么麻烦,还把一个道观给毁了。难道她能杀了那个呼风唤雨的高手?恐怕她连见都见不到吧。

    “恩,你就不要去了,打打杀杀的事情,恐怕你应付不过来。好好呆在柳家集,听牟武的安排。”

    邢武阳的意思是就不用我去了。我也懒得去跟着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能让我提起想去的冲动的就是传国玉玺的模样。

    我其实也没想着让无尘去白云观,三番两次的去,第一次吃了闭门羹,第二次差点被埋了。还是不长记xìng么?不过看无尘的样子还是挺愿意去的。我就不好拦着了,去就去吧。至于什么原因,我也懒得去管了。

    差点被埋山里,我心里的yīn影还没有消除呢。

    下午的时候邢武阳就去调兵,等到晚上,已经有五百北军士兵在柳家集集结了。折腾到大半夜,让我都没有睡好。

    等我好容易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村子里的士兵已经没有了。

    我也图个清闲,吃了张乐乐准备的早饭,便到村子里走走。无意间在两栋房子只见的小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熟悉,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人,因为如果真是她,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为了验证我猜的对不对,便悄悄跟在她身后。

    那人看上去挺机jǐng的,每走两步就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盯梢。好在我的经验也不差,还是尾随着她到了一幢破旧的房子门口。

    她拿着钥匙把门锁打开进去,随手把门反锁,我可就要翻墙而入。好在现在是农村收获的季节,白天里只要不下雨,村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我翻墙也不用怕被人撞见。

    可惜我身上的伤好的不利索,单手扶着墙,想要把腿挂到墙沿上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压着了胳膊。浑身的肌肉痛的一紧张,整个人没有把持住,就栽到了院子了。在半空中学着猫那样努力调整一下姿势,才避免了刚接好的骨头又摔断。

    本来就不是什么深宅大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哪有不被人发现的道理。

    “什么人?”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女子,正是柳城的老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还魂

    “果然是你,之前你是在装疯卖傻呢。”我站起来,揉一揉摔坏的屁股。我不至于怕一个女子么。

    “都是你们这帮人来捣乱,原本好好的。”

    什么?原来好好的?她被整天锁在柴房里,暗无天rì,就是好啦?

    “里面是什么人?”我问柳城的老婆。

    “用你管!要么你现在就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我就把你杀了,神不知鬼不觉。”那女子说着就从背后拿出一把剔骨尖刀。

    看见那东西,居然让我想到了油乎乎的屠夫跟水xìng杨花的人妇偷情被我撞见。

    “里面的人我是一定要见的。”说着我就往她面前逼近了几步,近到她一抬手就能将尖刀捅进我的胸膛。

    “你不要逼我!”果然柳城的老婆被我逼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懒得逼你。”说着我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你去死吧!”

    那个女人也是逼着自己发狠,回身一刀就刺向我的后心。我本打算让我的魂魄出来试试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动静,倒不像是关在里面出不来。没办法,我只能拿胳膊往回一挡,可能用力大了,居然将她手中的尖刀磕飞了。

    “无量天尊,让他进来吧。”

    里面居然传来一个老道士的声音。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屋子。里面就是一个普通的屋子,灶台跟土炕用一个半截的照壁隔着,看锅台的灰就知道这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转个弯来到炕边,只见一个灰袍的老道士盘腿坐在那里。那老道只穿一件非常朴素的道袍,跟无尘一样,头上扎着混元巾。从衣着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别,不像是得道高人。但是看他满头银发,白须飘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而且面sè红润,jīng神矍铄,看人的眼神有说不出的亲和力。这分明又是登峰造极的模样。

    老道体型肥硕,一个人坐着就占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炕。剩下的三分之二躺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体型中等,面sè苍白,双目紧闭,看胸口也没有呼吸起伏,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该不会是柳城吧?

    “道长有礼了。”我冲他一抱拳,老道士毕竟是长辈,不能失了礼数。

    “施主大难不死,真是幸甚幸甚啊。”

    “道长何以知道在下是大难不死?”他好像很了解我的事情,难不成他就是明冲的师兄广陵子么,“恐怕道长也是从白云观出来的?”

    “是啊,白云观遭此大难,我这个牛鼻子却跑到柳家集躲清静来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到底是谁有那么高的法力,居然可以水淹白云观?”

    “老道目光短浅,虽则他穿着道家的服饰,但也能看出他用的是密宗的法门。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听到密宗这个词,要是十年前,我肯定会先想到喇嘛。但是现在我想到的,可是波斯地区的人。就像印度阿三或者广义地说,想到那些阿拉伯人。

    “道长是白云观的广陵子前辈吧?”

    “没错,正是贫道。”广陵子也不隐瞒身份,“哎,如今道家式微,来一个密宗高手就能几乎将白云观毁于一旦。也是老道学艺不jīng,没能保住门楣。”

    “道长可能是一时没有摸透这蛮夷番邦的法术,才吃了亏。想我泱泱华夏,数千年的道家文化博大jīng深,岂是他们小小密宗所能企及的、”

    我这一通马屁拍下去,也不知道拍没拍对地方。这是多少年装孙子养成的习惯,遇到看上去仙风道骨或者气度不凡的人,我都会忍不住拍上两句。不过心里可能会问候一遍他们家的直系亲属。我想这老道待人和善,总不至于在意我的言谈。

    “我看阁下跟我道家有缘,不知道有没有入我山门的想法?”

    他居然想拉我入伙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也害怕起来,万一他真的非逼我当道士怎么办,不当就把我再关进另一个山洞里,那可就麻烦了。我何苦刚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呢。

    “道长,炕上所躺之人,该不会是柳城吧?”

    “正是。贫道被那密宗高手打下昆嵛山,却正好遇上柳城的魂魄回山,”广陵子说道,“三年前我曾答应他的妻子,只要柳城的魂魄回来,我就让他还阳。”

    听到这里,我可是激动起来。都说离体的魂魄即便再回到身体里,恐怕也没有办法跟以前一样变成大活人。但是听广陵子的口气,分明是能让柳城的魂魄离体三年之后,再复活过来。我现在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道长真的有办法让柳城起死回生?”我有些失态的问道。

    “这个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你事先将离魂的身体用适当的方法保存起来,然后魂魄跟本体的联系不要断掉,还是可以回来的,只不过要借阳寿。”

    “借阳寿?”他说的其他都简单,只要我跟陆佳的身体能在维生系统下保持休眠的状态,也就是一直植物人下去,肯定比明朝保存“肉身”的方法要高级,但是借阳寿我可是没有听任何一个道士说过。清风清虚都没有,更别说无尘了。

    “啊,便是老道让柳城起死回生,就得将他魂魄离体之后的这三年时间阳寿补上,不然他要是缓上三十年五十年再还阳,岂不是闹出爹十七儿十八的笑话了?”

    爹十七儿十八的故事我早前也听说过,其实什么版本的都有,有说是清朝咸丰年间的事情,也有说是北宋末年的事情。那是一个鬼怪故事,说的是一个男的十七岁偷尝禁果,结果又被鸡蛋卡在咽喉昏死过去,草草卖了。女的却忍辱负重,下嫁他人,将孩子生下来。那孩子也是争气,十八岁那年考上状元。得了皇帝器重,回乡之后将亲爹的坟挖开,结果那鸡蛋又被咳了出来,死人复活了。结果就有了爹十七儿十八的典故。

    鉴于明朝的道士都知道,那这故事就应该是多少年前就口口相传的了,只不过朝代改一改。

    广陵子不信这一套,是因为他能真的让人起死回生。

    “这样阳寿要怎么补?”

    “自然是贫道来补了。”

    “道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能够考虑。”

    “说哪里话,阁下跟我道门有缘,贫道自会尽力帮忙。只是不知道过了今天老道我还有没有命在?”

    “道长何出此言?”

    “这借阳寿,可不是柳城三年未醒,我便补他三年阳寿便可。有可能是三十年也说不定。”

    他这一说我倒是想起当初为柳城算卦死掉的道士。真有折阳寿这一说呢。

    “对了道长,你可知将今rì有五百北军前去围剿白云观了?”

    “什么南军北军,不都是大明的军队。他们自己人打打杀杀的,就让他们去吧,白云观已经破败不堪,命里该它有这一劫,有破才有立,恐怕白云在贫道手中这些年已经违背了祖师长chūn子的意愿,如此彻底让它毁了也好。”

    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广陵子让柳城还魂,却不容许旁人打扰,把我跟柳城的老婆给赶了出去。我本来还打算在里面看一下,虽然我学不会,但可以跟无尘讲一下。他是道门子弟,应该是一通百通,稍微说一下就能理解的。如果无尘能学会还魂的道术,岂不更好。这下没戏了,只能在院子里看柳城的老婆在那里走来走去,紧张焦急。

    “你之前一直是装疯的?”我看她那样子,便跟她说话,让她减轻点压力。

    没想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来回走,并没有打算说话。我也懒得再去套什么消息和内幕了。现在广陵子已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跟陆佳能不能回到现代起死回生,就靠他了。

    我从门缝往里看,只能看到一些五颜六sè的闪光,至于广陵子在做什么,就一概看不见了。过了一个时辰,终于里面不再闪光了。我又耐心等了能有二十分钟,里面却是没有动静。赶紧打开门闯进去,炕上柳城已经醒过来了。而广陵子却跟以前不一样了。可能这还魂的事情太折阳寿了,之前看他还挺浑圆的,现在看,整整瘦了好几圈。而且原本圆润的脸上也变得满是褶子。

    柳城的老婆也跟着跑进来,见柳城已经醒了,却是喜极而泣。恨不得她相公现在就起身跟他回家。不过柳城只是看了老婆一眼,又昏过去。任凭她老婆怎么摇就是不醒。

    “柳城现在身体虚浮,老道这里有一副药方,夫人还是去抓药煎了给他服下。”广陵子把药方递给她,把她打发走。

    用行将就木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我倒是还能接受他一个时辰的光景就老成这个样子,不过心却悬着,真怕他还来不及帮我还魂就死掉了。

    “道长,你还好吧?”我得问问他,确定一下。

    “无量天尊!贫道没有死,已经是万幸了。柳城施主已经醒过来了,现在轮到施主你了。”广陵子倒是挺讲信用的,说帮我就帮我,一点都不拖沓。

    不过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没许人家钱物,哪好让人家这么上心,赶紧说:“道长,不慌,看您给柳城还魂耗费法力颇多,还是暂且休息一下,等恢复法力再说。我的事情不急一时。”

    “恐怕老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能帮一个人是一个人吧。”广陵子摇摇头,他自己还剩多少阳寿,恐怕他是最清楚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观毁人亡

    “那如此,还是有劳道长了。”这下我也不推辞了。他要是真的这就死了,我还上哪找这样的人。说着我就把藏在身上的脚链拿出来递给广陵子,“道长这里面可是困着一个魂魄?”

    广陵子把脚链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递还给我。

    “道长,这……”我当广陵子没办法把魂魄放出来。

    “里面确实有一具魂魄,不过,这链子可不同寻常,魂魄在里面何尝不是件好事。”广陵子说道,“况且,现在把魂魄放出来又能放在哪里?总不能让勾魂煞给勾了去。”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让我们回到现代,也不现实。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和链子里的魂魄都是从六百年以后的现代穿越过来的,想让他把我们送回去,顺便让我们俩还魂。

    “那道长,你看我身体里的魂魄,往常可以zì yóu出入我的身体,自从去了一趟白云观之后,便再也出不来了。”

    “魂魄如何能zì yóu出入身体。即便是贫道想要出窍也要施法多时呢。”广陵子接着问我,“敢问高姓?”

    “道长,我姓牟,名武。”

    “牟姓很少啊,不知你跟牟敬祖是何关系呢?”

    “牟敬祖?”那是我的老祖宗了。我能跟他说么,弄不好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没错,那可是贫道的旧识了。”

    “不瞒道长,我跟他还是有些渊源的。”

    “如此,贫道就看看你的魂魄。”说着广陵子突然双目jīng光暴涨,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中我的胸膛。

    强烈的冲击力让我的气息为之一闭。好像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胸口的疼痛就像当初我被子弹击中一样。等我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的时候,我的魂魄已经从我身体里钻出来了。

    “这魂魄可不是你的。”广陵子突然来了一句。

    从身体里出来的魂魄怎么会不是我的呢?就算不是我的,为何“他”能在我的身体里来去自如?我想说出自己的疑问,当然张张嘴,他是听不见的。

    接着广陵子又在我的身上连着点了数下。这几下就没有之前那么快那么狠了。但是隐隐能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像是被封闭住了一样,不能运转,呼吸也变得滞涩无比。

    广陵子又从炕上拿起一根筷子,和一个海碗。将筷子竖在海碗里,松开手之后,没想到那根筷子居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海碗和筷子应该是他给柳城还魂用的吧。

    再看广陵子身上居然开始发出淡淡的紫sè光芒。他双目紧闭,开始念起道家真言。而且越念越快,随着他念咒,那兀自立着的筷子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我能感觉一阵阵yīn风在身边刮过。

    广陵子应该在招魂吧?我看我的魂魄好像也一副摇摇yù坠痛苦不堪的样子。因为魂魄离体了,我也看不见那一道道的黑影。

    过了一阵,yīn风消失了,筷子也不颤抖了。抬头看广陵子,却见他皱眉摇头,好像是遇上了自己也想不通的事情。这老道也够厉害了,一个普通的海碗,一根筷子,就能招魂。这要是无尘,还要借助道符,宝剑甚至是招魂鼎。无尘还有得练呢,想靠他回到现代似乎并不现实。

    “道长,怎么回事?”我让魂魄暂时回到身体里,问广陵子。

    “怪哉,怪哉。贫道入行百年来,从未见过如此魂魄和命格。”

    “怎么讲?”

    “照常理说,魂魄离体之后,你的肉身便不会有意识。”广陵子说道,“但偏偏你魂魄离开身体之后,你的肉身还能行动如常,气息不止。只是无法讲话而已。贫道当你体内尚且拘着另一个魂魄,便将你身体的气息闭住,想让那魂魄自己出来。没想到并没有将什么魂魄逼出来。设个引魂局,也招不到你的魂魄。”

    “那道长说适才从我身体里出来的魂魄,并不是我的?”

    广陵子点点头,看样子还在思索合理的解释。

    “那会不会是我孪生哥哥的?”

    “你还有个孪生哥哥?”广陵子突然眼睛亮起来,似乎是豁然开朗了。

    “我也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难怪,那你这就是轮回命格,本来你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他都算出我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人了。那他一定有办法把我送回去的。这时候我觉得希望越来越大,真想拥抱一下这个可爱的老道。

    “我还是不明白道长的意思,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但是我还要装出一窍不通的样子。

    “你身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有啊,不就是我脚踝上的那一道红痕么。我赶紧点点头,把裤腿挽上来,把那道红痕露给他看。

    广陵子想要碰一下,手到半途,突然整个房子摇晃一下。

    这里可不是在地底下,而且那个年代只有红衣大炮能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是红衣大炮也不是到处都有的。那只能是地震了。

    接着又是一阵摇晃,我抬头想从炕头的窗户往外看个究竟,却什么都看不到。再回头的时候,就见广陵子满脸痛苦的侧倒在炕上。

    “道长,你怎么了?”我赶紧去扶他,却被他挡开了。

    “贫道大限已到,恐怕帮不了牟施主了。”广陵子说,“适才的震动是昆嵛山上白云观塌掉了。该着贫道今rì死,只是白云观却在贫道任下毁于一旦,就是到了地府也愧对前辈先祖啊。”

    “道长,刚才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我想就算是地震也不至于把他给震死吧,这种级别的摇晃,根本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白云观每代掌教,都会将自己的心脉跟白云观的中梁连在一起。中梁便是白云观的基础所在,一旦中梁断了,白云观也就毁了,而掌教也就会心脉尽断而死。”

    这算是什么规矩啊,难道就是为了让掌教们好生经营,不许白云观垮掉么?我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啊,他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再碰上这种级别的道士,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算不把我跟陆佳送回现代,至少给我解释一下我魂魄离体的事情啊。他不是说那不是我的魂魄么,那我的魂魄呢?还有我脚踝上的那一圈红印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得让我急死啊。

    “道长,你撑住啊!”我本来想要问问他的,但是看他嘴角都渗出血来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

    “牟施主,这里是掌教璞玉,麻烦你,帮贫道传下去。白云观虽然毁了,但还是要重建啊。”广陵子从怀里拿出一块已经被磨的油光锃亮的黑sè石头,递给我。

    我想也没想就先接了过来。那石头上面有一道道细细的淡蓝sè花纹,看上去很普通,入手便感觉一丝清凉,让人顿生心平气和之感。

    兴平气和了,我也后悔了。这哪里是清凉的璞玉啊,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我拿着交给谁啊?白云观指定树倒猢狲散了,我还答应他帮他完成交接仪式。弄不好重建白云观也就成了我的任务。

    “你去找贫道的师弟,明冲子。想必牟施主已经见过了。”广陵子看我脸sè不太好,便又说道,“他虽然有些疯癫,但是最听贫道的话。他看到此掌教璞玉,便如同见了贫道。你可以让他帮你寻回魂魄。他的道法跟贫道不相伯仲,应该也有法子的。”

    听了这些,我还是将信将疑。那个明冲我当然见过了,还在他那里蹭了一顿狼肉呢。可是那家伙相当不靠谱。能不能有广陵子的本事先放一边,他能不能真听我的话还另说呢。何况这家伙到处乱跑,能不能找到都是问题。

    “牟施主,你可要答应贫道!”

    看他口吐鲜血,形容槁枯,而且一个劲儿的哀求于我。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勇气拒绝,只能狠下心点点头。

    见我终于点头了,他似乎欢乐起来。突然双眼又恢复了神采,整个人也坐起来,两只手将我的双手抓住。

    他要干什么?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回光返照。

    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感觉广陵子的双手像是两个火钳,抓住我的手,一股热流源源不断的往我身体里涌。低头看我的胳膊,先是发红,接着变成淡紫sè,甚至跟广陵子一样发出淡淡的紫光。

    我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见到这种情况就慌了,想要赶紧挣脱。我知道广陵子是在帮我呢,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他在将自己的功力传给我。我当然不信他能将自己的道法也传给我,但至少能让我增加不少力气,增加抗打击能力吧。

    广陵子也该是强弩之末,命悬一线了。却没想到他的内息还是那么澎湃。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我的体内,没多久我的整个上身都开始发热。可能是我不懂的怎么调整内息,疏通经络,所以他只能这样一寸一寸的传给我。

    终于就连脚踝都开始变热了,突然没有来由的一痛。我低头看时,脚踝上的红痕正发出妖冶红光,像是在跟那股热量抗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间地狱

    我感觉好像有千万根针插在脚踝上,痛的我恨不得把那只脚给砍了去。广陵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我脚踝上的抗争,脸上一惊,双手便一松,我整个人也一下子瘫倒在炕上。

    虽然浑身无力,但是总感觉身体里有股热流在上下窜动,想要破体而出,又做不到。这跟我的魂魄在身体里出不来还不一样。那种束缚感就像是感到痒却不知道在哪里,结果挠不到;这种感觉就像是能感到痒,也知道哪里痒,就是不敢挠。

    等我适应了,便坐起来看广陵子,却发现他已经死了。临死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如释重负,更像是忧心忡忡。

    怎么办?这老道士死在这里,总不能让他就那么烂掉吧。毕竟是一代宗师,一个像样的葬礼还是要的。不过我现在可没有能力给他cāo办这个。

    我先从炕上下来,走到门口正好碰上抓药回来的柳城老婆。看她一身整齐的样子,我才想起来,整个柳家集都知道她是个疯子,谁会给她抓药啊?不过她把自己收拾一番之后,跟疯了的时候还真不一样。恐怕柳城遇上奇事时,不过是新婚,就算村子里也没有多少人认得他老婆的。

    “药抓好了么?”我虽然看她手里拿着草药包,还是问了一句。

    她点点头,绕过我走到灶台前,没有煎药的锅,只能用做饭的大锅来煎药了。我走到院子里,远眺昆嵛山,想看看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哪里能看出什么来呢。

    “你们两个在这房子里呆着,千万不要再出来了。”我进屋对柳城的老婆说,“除了我以外,别人来叫门也不要开。”

    柳城的老婆又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跟她没法交流,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那三个女的怎么样了。

    走到柳淮chūn家门口,正好碰上出门的宝儿。

    “你去哪?”

    “我还问你去哪了呢!”宝儿一句把我顶回去,“赶紧,小笛去昆嵛山了。”

    “不是让你们看着她,不让她去么?还有柳城的老婆,是不是也跑了?”

    其实看着她是我的事情,只是我出去了,就没顾得上。现在就是想把责任转移一下。

    “你还说呢!大清早的就跑没影了,就不怕我们出事。我们三个女的,就小笛会点武艺,我们还拦得住她呢!”

    “我是去追柳城的疯老婆了。”

    “赶紧走吧,好歹把小笛给追回来。”说着宝儿把徐夫人匕递给我,往外推我一把。可能这一路上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也产生了感情。天风死了,要是小笛再死了,她们两个女的该伤心了。我也会有些内疚的。

    “她走多久了?”

    “我哪里知道,半个时辰前发现她不见了,我跟夏姑娘找了半天没找见,才断定她是去白云观了。”

    我也没空跟她说了,转身就往昆嵛山跑。希望小笛走得慢,我能在半路上把她给截下来。

    刚才昆嵛山上地动山摇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呢。我心里着急,脚下也是不断发力,冲着昆嵛山跑个不停。

    跑着跑着我就感觉广陵子手递手给我的那股热流,在体内流转越来越快。不过就像血液不在血管里流那样,那股热流只是把我的气血搅的一阵翻腾。整个肺部好像要炸了那么难受,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但脚下却停不住。

    心中烦乱,脚下一个拌蒜,我便被重重摔了出去。估计能摔出两丈多远,身子停下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一口血飚出来。再感觉身体里的热流似乎都没有了,像是随着那口血都喷出去了。站起来,只感觉刚才身体在地上擦过的地方木木的,并不疼痛。低头看时,胸口和胳膊这些地方好像蒙了一层气,慢慢消散之后,留下的知识一点淡淡的压痕。

    看着身体的变化,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我也得了老道的内力炼成绝世武功了?不过,我身体里原本有的变化消失了,是不是他传给我的真气什么的一次xìng让我用光了?

    我得试一试。心里想着,我立马撒丫子狂奔起来。跑了几十米之后我就感觉两条腿好像不听我指挥了,我想停下来都停不下来。遇到沟沟坎坎我想跳过去,结果整个人居然跃起好几米高。

    在半空中我还是停不下,两条腿交替踩踏着,身子也能跟着往前走。不过走几步就走不动了,好像全是惯xìng的作用。惯xìng没了,身子就开始往下落。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我,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站起来后,我忍不住对着前面的树林狂吼了一声。更像是把压抑在胸口的闷气释放出来。这一声可要比虎啸山林还响,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等我吼完了,心也静下来,现在关键的是要低调,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变化。隐忍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小笛的踪迹,上山的路不少,但是从柳家集最近的只有这一条了。那她一定是爬上山去了。快到昆嵛山顶的时候,我特意停下来,慢慢走上去。

    眼前呈现的光景,让我突然汗毛直立!

    要说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我也见过,济南保卫战的时候,我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也见过战死的士兵又重新站起来跟我近身肉搏的。那些我都能接受,但是眼前这些,就让我觉得触目惊心了。

    白云观离我能有五百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之间,有邢武阳带的五百北军,还有白云观的道士,应该还有一部分南军士兵。没有人拿着刀在打仗,可能仗已经打完了。所有能动的人都在都在啃食自己的内脏。

    或许你想象不到那种场面,血淋淋的手上还拿着冒热气的肝脏,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的,居然是自己的内脏。

    这是怎么闹的?前面的白云观也已经不能称作白云观了,全部都是瓦砾,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散碎的尸体,暴露在外面的内脏。阳光下尽是血腥气和内脏的恶臭。让我忍不住一阵干呕。早上没有吃饭,现在呕出来的都是混着胆汁的一些酸水。

    等我好容易适应了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小笛,拿着一把匕首,插向自己的肚子。

    “小笛!”我只来得及喊她一声。可是她好像根本就听不到,匕首还是直直刺进了她的腹部。我赶紧跑过去,想把她救出来。肯定是白云观周围被那个密宗高手下了什么符咒或者结界。只要踏进去就会迷乱心智,做出吃自己内脏的骇人听闻的事情。

    我能想到这一点,却忘了我自己进来之后,也就被迷了心智。

    就感觉我的魂魄在我体内像是得了抑郁症一样,没有jīng气神。我往前走了两步,魂魄居然自己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站在阳光下看着我。

    “都是你,你害得我终rì龟缩在你的臭皮囊里。”“他”说着往我跟前走了一步,手里拿着徐夫人匕。

    “他”什么时候把徐夫人匕也拿走了?我心中一惊,本能的往后一躲。我的魂魄见我害怕,居然狞笑起来,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冷不丁一窜,就冲我过来了。

    可能是出于本能吧,我飞起一脚,踢向徐夫人匕。他的魂魄是虚的,但匕首总是实实在在的。我打不过我的魂魄,拼着脚受点伤也不能让“他”把匕首插进我肚子里。

    结果这一脚不仅踢到了徐夫人匕,顺带着还踢到了我的魂魄,将魂魄踢得摔了出去。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能将魂魄踢飞了。

    踢完之后就感觉整条腿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一层热气给包围住了。单单一条腿的血脉像是要沸腾一样。这些变化我根本来不及去体会分析。我的魂魄已经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徐夫人匕,准备下一次进攻。这下“他”变得小心谨慎了,并不急着进攻。

    但是我可耗不起。小笛已经将肚子上的匕首拔出来了。然后笑着抬起手要继续刺第二刀。没错,她是在笑,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好像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跟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我是来不及去夺小笛手里的匕首了,只好一脚踢中一块石子,希望能击中她,把她击昏。石子擦着她的身体飞了过去。但是好像把她的注意力也吸引到了我这边。

    我的魂魄趁着我起脚的空当,又是一刀划过来。我没办法躲开,只能抬起胳膊,紧绷肌肉硬挨一刀。我的想法是挺天真的,或许老道士给我的“真气”可以变作铁布衫,硬挡下这一刀。但是,徐夫人匕像是切豆腐一样切进我的肌肉,一直切到骨头才算停下来。

    彻骨的疼痛让我浑身所有的细胞都活跃起来,甚至都失去了理智。我带着匕首一把抓住来不及退开的魂魄,另一只手把胳膊上的徐夫人匕拔出来,下一刻我就要刺进魂魄的心脏。

    但是徐夫人匕到了魂魄胸膛,我却停住了。怎么也刺不下去。我的头脑里这才有了一丝清明。头脑清醒就要忍受巨大的痛苦,胳膊上的伤口并没有流多少血,反而是被切开翻卷的皮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合在一起。至于能不能愈合,就不知道了。

    顾不得那么多,我一把将魂魄贯倒在地,便去招呼小笛。

    她虽然不再用匕首刺自己了。两只手却在那里抠自己肚子上的伤口,是想把里面的肠子给撤出来么?

    我走过去把她的双手扒开,摇晃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摇醒。

    “小笛,你醒醒,你再这样会死的!”我嘴上喊着,依然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等她抬头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瞳孔,整个就是乌黑的一片。好像里面充满了不断翻腾的墨汁。这不是被魔鬼附体了么?我抬手给了小笛一巴掌,想把她打醒。没想到她眼睛里的“墨汁”翻滚的更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又见明冲

    她居然大嘴一张,冲我胳膊咬下去。我冷不防,胳膊抽不回来,只能跟挨徐夫人匕一样硬挨一下。这次胳膊似乎又变得坚不可摧了。小笛的嘴甚至都碰不到我的皮。

    狠狠心一掌切在小笛的脖子上,想把她打晕,却听咔嚓一声,好像把脊柱砍断了一样。她整个人也软了下来,脖子像折断了一样耷拉着。顾不得看她死没死,赶紧抗在肩膀上,往外走。

    能让人疯狂的区域肯定是有限的,离破烂的白云观远一点估计就好了。

    路过我的魂魄的时候,“他”已经爬起来了,不过看样子还是有点疯狂的。看我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想了想,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结果捞了两下都是水中捞月,像碰到影子。我试着回忆一下刚才愤怒时的状态,可能是愤怒激发了广陵子送给我的“潜能”。

    然而思想刚一波动,我就变得焦躁起来,脑子似乎要被愤怒给填满一样。眼前的魂魄又开始变得狰狞,我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提醒我,把“他”打得烟消云散。

    我只能握紧拳头,让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已经好几个月没剪指甲了,很轻易的就刺破皮肉。好容易将愤怒压制到不想打散魂魄的程度,再顺手扯住“他”的胳膊,顺便把“他”也带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抓着我的魂魄,感觉很轻很轻,就像是拿了一个灌满风的塑料袋。等我自己感觉平静下来了,才不再往外走了。将小笛放下来,她还是身子软绵绵的躺在地上。我探了探鼻息,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了。摸一下脉搏,好像还是有的。翻开眼皮看看,眼睛还是全黑的,不过没有那种墨汁涌动的景象了。

    处理好了小笛肚子上的伤口,剩下能做的只有心肺复苏了。忙活了一阵,小笛终于有呼吸了。

    抬起头来,正看见我的魂魄在那里一脸怪异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冷冷的问了一句。

    “他”也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似乎不想理我,更不想回到我的身体里。

    这回我把小笛摇醒,她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笛,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小笛一脸的惊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看小笛迷茫的样子,我估计她到昆嵛山顶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晚了,看到士兵和道士吃自己的惨象,对她心理的打击是挺大的。

    “不要怕,现在没事了。”我尽量当着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那些还在吃自己的人。

    就在我jīng神全集中在小笛身上的时候,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身影在御空而行。

    这不正是我希望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么。我还以为广陵子输给我的真气,能让我飞檐走壁呢。仔细看,那破烂的道袍,那人不是明冲么。

    “明冲道长!”我赶紧喊他一声。

    明冲听见了,在空中回头,他目力极强,看到我,面sè一喜,居然在半空中转身,又朝我奔过来。

    “你个后生,好像面善的很?”没想到他走到我身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我还以为他能记得我呢。看来他的脑子是真病的不轻。

    “明冲道长,你不记得我了?”我得让他把记忆找回来啊,“前天晚上我们在昆嵛山上吃狼肉,你还帮我治伤!”

    “不记得,不记得了。”明冲苦想了一下,看他表情一阵烦乱,很不耐烦。好像回忆让他很痛苦。他好像比以前严重了,自从那晚上他跑进松树林之后,似乎是完全疯掉了。

    “那道长你是要到哪里去啊?”

    “我到哪里去?是啊,我到哪里去?”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我想这样的高手,即便是失去理智,但可能一说到道法一类的,还是会本能的觉察到什么。

    “那些人?我怎么知道,他们在自己吃自己啊。”明冲道士说,“就是饿成这样也不至于吃自己啊,他们可以吃别人么。”

    “这些都是被妖法控制的!”我对着明冲喊道。现在整个昆嵛山上,正常的人没有几个了。明冲都应该算在正常人里面,至少他没有被邪术控制。现在邢武阳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妖法?”明冲又思索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笑起来,“这该不是你弄的吧?我看你好像没有被妖法控制么。肯定是了。”

    “我哪里会什么妖法了!我刚上来,你们的白云观就已经没有了,他们就在这里吃自己的内脏。”

    “白云观没有了?是不是你干的!”明冲突然对我怒目相向。

    我心说,这下完了,就不该在他面前提白云观的事情。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还知道自己是白云观的弟子。别的好说,拆了他家的道观,他是不肯轻饶的。

    “怎么会是我……”

    我话说半截,明冲便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我看着明冲的手掌慢慢向我移过来,原来是太紧张了,之前救过我很多次的视觉暂缓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我赶紧让过他的掌力,做好准备。这家伙也不打招呼,趁我不备。如果这一掌在我胸口印实了,我肯定非死即伤。

    “哎呀?”明冲惊疑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我能躲开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有点意思,来来来,再吃我一掌。”

    现在他估计已经忘了白云观的事情了,一门心思的想着刚才我怎么躲过他志在必得的一掌。这第二掌过来,跟第一掌如出一辙。

    等我想要躲开的时候,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惊疑了。虽然看着明冲的掌势来的并不快,却好像算准了我要往哪里逃一般,我心念刚一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动,明冲便将我的退路给封死了。

    还是那一掌,不快不慢的罩着我推来。我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往后退了。但是我一只脚刚往后跨了一步,就感觉明冲的掌风已经吹到我的脸上,割得我脸颊生疼。原来我一往后退,他的掌速却跟着快上了数倍。

    没有办法,我只能伸出两只手,跟他对上一掌。刚碰到他的手掌时,我拼着筋骨折断的惨痛代价,就是为了不让他一掌把我打死。所以身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胳膊上。

    然而紧绷的肌肉好像撞到了棉花上一样,明冲的这一掌居然是虚招,上面根本就没有用力。

    我心中一沉,坏了,他是想声东击西。一转念,手掌上的力气也一瞬间卸了个干净。

    而就在这个时候,明冲的手掌往前又推了一寸。我就感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劲力通过我的胳膊传遍全身。接着我胸口一阵气闷,眼前发黑。原本应该跌出去的,我却被一股黏力牢牢吸在明冲的手掌上。

    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明冲的劲气给吹爆了。浑身的气血涨到不能再涨,弄不好下一刻我就要全身爆裂,死无全尸。

    硬撑了一阵,我脚底开始发热,似乎有一股热流从脚底生成,慢慢往我身上蹿。那股热流一边游遍我的全身,一边吸收明冲留在我体内的劲气。吸收的越多,热流就变得更热。很快我的身体就承受不了那种热,我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居然闻到了血肉焦糊的味道。

    应该是本能的驱使,让我迫不及待的将体内的那股热流逆着明冲的劲气,一股脑的全部传给他。

    明冲似乎也感觉到我身体里的变化,想要赶紧把掌力卸掉。却是来不及了,等我眼前看清楚的时候,明冲已经重重的摔在两丈远的地上。

    “道长,你这是何苦!”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确实有一层焦糊的黑sè。这股热流虽然救了我,其实也差点害了我。

    “你体内怎么会有师兄的真气?”明冲爬起来,走到我跟前,哇哇叫道。

    “是广陵子道长输给我的。”

    “怎么可能!”明冲双眼一瞪,想要跟我动手,又不敢,刚才他是吃过苦头了,想了一阵又说道,“也是,师兄天纵之才,连我都不是对手,他要不想,你休想能得到他的真气。”

    “道长,我真没硬抢,是广陵子前辈临终之前强送给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临终之前?”明冲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对那些字眼还是很敏感的。倒是我,可能伤了脑子,说起话来也不灵光了,就像不经过大脑一般。我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激怒他两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炸掉白云观

    “妖法?”明冲又思索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般笑起来,“这该不是你弄的吧?我看你好像没有被妖法控制么。肯定是了。”

    “我哪里会什么妖法了!我刚上来,你们的白云观就已经没有了,他们就在这里吃自己的内脏。”

    “白云观没有了?是不是你干的!”明冲突然对我怒目相向。

    我心说,这下完了,就不该在他面前提白云观的事情。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还知道自己是白云观的弟子。别的好说,拆了他家的道观,他是不肯轻饶的。

    “怎么会是我……”

    我话说半截,明冲便一掌拍向我的胸口。我看着明冲的手掌慢慢向我移过来,原来是太紧张了,之前救过我很多次的视觉暂缓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我赶紧让过他的掌力,做好准备。这家伙也不打招呼,趁我不备。如果这一掌在我胸口印实了,我肯定非死即伤。

    “哎呀?”明冲惊疑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我能躲开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有点意思,来来来,再吃我一掌。”

    现在他估计已经忘了白云观的事情了,一门心思的想着刚才我怎么躲过他志在必得的一掌。这第二掌过来,跟第一掌如出一辙。

    等我想要躲开的时候,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惊疑了。虽然看着明冲的掌势来的并不快,却好像算准了我要往哪里逃一般,我心念刚一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动,明冲便将我的退路给封死了。

    还是那一掌,不快不慢的罩着我推来。我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往后退了。但是我一只脚刚往后跨了一步,就感觉明冲的掌风已经吹到我的脸上,割得我脸颊生疼。原来我一往后退,他的掌速却跟着快上了数倍。

    没有办法,我只能伸出两只手,跟他对上一掌。刚碰到他的手掌时,我拼着筋骨折断的惨痛代价,就是为了不让他一掌把我打死。所以身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胳膊上。

    然而紧绷的肌肉好像撞到了棉花上一样,明冲的这一掌居然是虚招,上面根本就没有用力。

    我心中一沉,坏了,他是想声东击西。一转念,手掌上的力气也一瞬间卸了个干净。

    而就在这个时候,明冲的手掌往前又推了一寸。我就感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劲力通过我的胳膊传遍全身。接着我胸口一阵气闷,眼前发黑。原本应该跌出去的,我却被一股黏力牢牢吸在明冲的手掌上。

    很快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明冲的劲气给吹爆了。浑身的气血涨到不能再涨,弄不好下一刻我就要全身爆裂,死无全尸。

    硬撑了一阵,我脚底开始发热,似乎有一股热流从脚底生成,慢慢往我身上蹿。那股热流一边游遍我的全身,一边吸收明冲留在我体内的劲气。吸收的越多,热流就变得更热。很快我的身体就承受不了那种热,我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居然闻到了血肉焦糊的味道。

    应该是本能的驱使,让我迫不及待的将体内的那股热流逆着明冲的劲气,一股脑的全部传给他。

    明冲似乎也感觉到我身体里的变化,想要赶紧把掌力卸掉。却是来不及了,等我眼前看清楚的时候,明冲已经重重的摔在两丈远的地上。

    “道长,你这是何苦!”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确实有一层焦糊的黑sè。这股热流虽然救了我,其实也差点害了我。

    “你体内怎么会有师兄的真气?”明冲爬起来,走到我跟前,哇哇叫道。

    “是广陵子道长输给我的。”

    “怎么可能!”明冲双眼一瞪,想要跟我动手,又不敢,刚才他是吃过苦头了,想了一阵又说道,“也是,师兄天纵之才,连我都不是对手,他要不想,你休想能得到他的真气。”

    “道长,我真没硬抢,是广陵子前辈临终之前强送给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临终之前?”明冲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对那些字眼还是很敏感的。倒是我,可能伤了脑子,说起话来也不灵光了,就像不经过大脑一般。我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激怒他两次了。

    “我是说……”

    “我师兄死了么?”他也不管刚才还跟我你死我活呢,这会儿毫无防备的抓着我的脖领子,一个劲的问我。

    “死了,他说掌教的心脉都是跟白云观的中梁联在一起的。白云观都塌了,他当然要死了。”算了,死就死吧,本来要不是他,恐怕我也活不了多久。就当我欠他一条命,还给他就是了。

    “对,对,师兄死了,白云观也毁了。”明冲松开我,“我也zì yóu了,再也不用受师兄的欺负了。你们这些牛鼻子,统统死光了才好呢。”

    明冲自语几句,突然身子一纵,飞上半空。然后在半空中迈着步子往前跑。这虽然算不上腾云驾雾,甚至连爬云都算不上。但已经很牛逼了。

    我不能让他走,我得让他把传国玉玺交给我。趁着现在他脑子还不清醒,说不定能让我浑水摸鱼。

    打定主意,我便狂奔几步,要赶上去。一边跑一边脚底又开始蹿出一股热流。热流聚集在我的两条腿上,不停的鼓荡着。我便有了身轻如燕的感觉。是飞起来了,但却还是没法像明冲那样在空中跨出步子。,只能等惯xìng用完了,再落到地上。

    脚一踏地,又有新的热流涌上来,没跑几步,我又飞起来。这样一起一落的,我也明白了。这叫做力从地起,一旦我双脚离地了,也就没有力生出来了。这倒是很符合力学定律。

    这样倒也不比明冲慢多少,没几个起落我就追上他了。

    “你追老子作甚?”明冲见甩不掉我,心中烦闷,回头冲我大叫。

    “你跑什么,我找你还有事呢。”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情!”明冲落到地上,回身对我说,“你别以为有我师兄的功力我就怕你。你还早呢。”

    说着明冲又是一掌,向我打来。

    这回我有经验了,双手前推,要跟他拼拼掌力。结果手刚碰到他的手掌,我就被电到了。瞬间全身酥麻,身体的所有机能都紊乱了。两只眼睛好像承受不住压力要爆出来一样。

    他身上怎么会带电?

    等电流顺着我的腿被导进大地,过了十几秒我的嘴才能张开。好在我的舌头短,不然就把舌头咬断了。

    看来广陵子给我那点真气,完全不够用的。明冲也是练了几十年,说不定刚才的电流就是一个小小的道法而已。他要是真的想让我死,还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招了,我忍着胳膊的酸麻,从怀里掏出广陵子给我的那块掌教璞玉。

    “你哪来的璞玉?”明冲见我拿出掌教璞玉愣住了。

    “你师兄给我的啊。”

    “让你做掌教么?”

    “那倒没有,”我看明冲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对这东西很忌惮,便说,“说让你听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明冲自然不愿意。但是他又不敢挣扎,倒是有点像小孩子耍赖皮。

    “因为我有掌教璞玉啊。”

    “那我抢过来就是我的了。”

    说着明冲就伸手来抢,没有什么花巧,我手一缩就躲过去了。

    “你抢过去就要做白云观掌教的。”我逗他,看他不敢用真气道法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主动了。

    “我才不做什么劳什子掌教,想当年我那师兄,拼了命的修习,得个掌教的位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跟白云观一块没了!”

    将我把璞玉往前一递,明冲居然像怕电到一样,往后缩了一步。

    “既然你不要,那就得听我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明冲把脖子一扭,“我师兄的话我都不听,还会听你的?”

    说着明冲突然转身往前跑了几步,然后高高跃起。我追了两步才感觉不对,前面居然是一片陡崖。好在我脚步停的及时,不然就落下去了。

    看着明冲的身影越落越低,最后我都看不到。伸头往下看一眼,感觉有些头晕。下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敢跳下去,我可不敢。还想着他能帮我一下,现在恐怕只有靠我一个人了。

    我回到小笛身边,看她的伤势,恐怕连走动都不方便了。现在把问题就推给我了,要么我把小笛送回柳家集,让她养伤。这样我都耽误一个来回,恐怕以我现在脚程,半天也就没有了;要么就把小笛丢在昆嵛山上,我去找无尘他们。

    “你说吧,我是把你送下山呢?还是把你留在这里?”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吧,我觉得我自己就是太喜欢揽事儿了。

    “你不带着我,你知道怎么找他们么?”

    “你知道么?”

    “我到山顶的时候,见到无尘和邢武阳,带着几个人进了白云观。”小笛说,“那时候白云观还没有塌掉。”

    “他们进去才塌的?怎么塌的?”

    “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塌了。”小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从里面塌的,不是,应该说是爆开的。”

    “爆开的?”难道是里面放了很多炸弹?虽然火药已经很普遍了,但是能将一座道观整个炸掉的炸药恐怕得十几吨吧?那可能是整个大明朝所有黑火药的总和了。

    小笛认真的点点头,说:“我本来想要跟着进去的,可是走了几步,就失去意识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

    “你到山顶的时候,白云观的周围这些士兵和道士在干什么?他们都正常么?”

    “他们在打架啊,算正常么?”

    “那就是说你没看见他们自残的情景了?”

    “没有,要不是我看到他们在吃自己的内脏,我都不知道我肚子上的伤口是我自己刺出来的。”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我哪里知道!好像不是什么道法。”

    不是道法,那就是密宗的那个家伙搞的鬼了。他怎么早前不直接把白云观给毁了,非要今天才毁呢?我们在白云观的地牢里,他要是不下雨淹,而是让白云观炸掉,我们铁定逃不出去。

    想了半天,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密宗高手并不想把白云观给炸了,炸掉白云观的另有其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循迹

    “就算我答应带着你进白云观里面,你看看那些死都死了还在吃自己尸体的人,你还敢往前一步么?”其实看着看着就习惯了,也就没啥好呕吐的了。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破。”

    “不是道法你也能破?”我当然不信了。

    小笛没理会我不相信的眼神,从自己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一对小铜钹。能有普通人家装米饭的碗那么大,上面刻着细致的云纹图案。看上去是上了年头的东西,搁现代估计能值不少钱。

    “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我从小笛手中接过铜钹,拿在手里撞了两下,声音还挺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向。

    “让你敲啊。”

    “敲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让你敲你就敲,敲着这个就能到白云观里了。”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小笛被我问的不耐烦了,“你不敲就还给我,我敲。”

    我哪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就拿着这个破玩意,弄出点动静来我们就能进去了?有没有科学依据啊,她实践过没有?

    看她抢过铜钹,敲了两下整个腰就弯下了。我还是又给抢了回来。

    “你要跟着我就扶住我,能跟得上么?”

    小笛点点头。随她吧,反正这个结界好像是针对魂魄的。我的魂魄虽然已经回到我的身体里了,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也没把我给吃了。

    然后我就跟傻子一样一边敲着铜钹一边往前走。虽然声音有些刺耳,但确实管用。我也没有感觉到体内的魂魄跟之前一样的愤怒。

    一路上小心不踩到那些血淋淋的内脏和尸体,等走到白云观门口的时候,我整个身子都被汗水湿透了。

    当然,如果那也能算是白云观的大门的话。破破烂烂的匾额,只留下一个“白”字。

    “行了,到这里就不用拍了。”小笛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停下来。

    “你这是什么宝贝,这么厉害的?”看来他们修道之人没有一两个法宝都不好意思出门。当然,可能像广陵子,明冲这种级别的,有没有法宝都是一样的。

    “这可不是什么宝贝。”小笛从我手中又把铜钹抢回去,“这不过是我师父给我好玩的。”

    感情就是一个玩具?我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赶紧问她:“这么说铜钹的声音有效也是你蒙的了?”

    “是啊,这又不是道法,我又不懂。”

    从破烂的大门进去,白云观里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砖破瓦,脚底下全是碎木屑。大殿的幕帷已经被火烧干净了。往里走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但是火势都不大,看样子白云观在建造的时候是做过专门的防火处理的,不然明朝的建筑,主要是木质结构还不得烧起大火啊。

    果然是爆炸,可是哪里来的炸药呢?这可绝对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感觉整个昆嵛山就剩下我跟小笛两个正常人了。在满目苍夷的白云观里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无尘他们的蛛丝马迹。

    “你确定看到他们进了白云观?”我开始怀疑小笛,这姑娘不是刚才被吓傻了吧?自己看见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是啊,当时他们几个还是一路杀进去的。”

    “他们杀道士了?”

    “废话,不杀怎么进去啊。”

    “无尘也杀人了么?”我是很看不惯那些官兵杀出家人的。虽然我见过的出家人也不都是好人。

    “我哪里知道,离那么远,反正那个方通是冲在最前面的。”

    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既然小笛说他们确确实实是进了白云观,那就可能是被埋在瓦砾下面了。我试着喊了两声,根本就没有回音。实在不行,只能在残垣断壁里扒拉一下。那么多人呢,总能找到一只脚一双鞋吧。

    “白云观这么大,你要翻找到什么时候啊?”小笛在我身后,她肚子上有伤,根本就不能弯腰。

    “你不是说他们在里面么?难不成白云观还有别的密道啊?一个正儿八经的道观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密道呢。”

    “我哪里知道。”小笛干脆坐下,“其实,说起来,用铜钹能破这个阵法是我师父教给我的。”

    “什么意思?”小笛突然跟我说起这个,我也停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她。

    “我师父当初给我这个铜钹的时候,说,如果哪一天我遇上了被迷心智做出自残的事情时,就用这个铜钹,只要敲响了就可以化解。当时我觉得云里雾里,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就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师父到底是谁?”听这意思,他师父老早就知道白云观会出现这种情况。那说不得这个让人自残的结界就是他师父搞的鬼。

    小笛却摇摇头不肯说她师父。她当初说她的师父是来这里上任的,要么是小笛在说谎,要么就是她的师父一直在我们的附近监视着我们。

    其实不管怎么说,都是小笛有事情瞒着我。只是她为什么突然会跟我说这个?

    “你师父是不是也在这里?”我逼问她一句,“这白云观外面的惨状就是他搞出来的是也不是?”

    “你不要再问了,你就算是拷问我,我也不会说的。”

    “好,我不问你,我得继续找无尘他们,你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下。”现在也不是追究她的时候,再怎么说她也不是敌人。

    我继续翻那些瓦砾,其实心底也是觉得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他们再挫也不至于被倒下来的房子给砸到。又找了大概一刻钟,我也烦了,坐到地上。就当是休息吧,我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当看到小笛的时候,见她肚子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你还好吧?要不要再给你包扎一下?”我问她。

    她也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突然脸上一红,伸手把伤口捂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看她那样子也明白过来,她是因为我在白云观外面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将她的衣衫解开。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有顾得上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现在倒是她脸红的表情让我脑子不干净起来。想想,她的肚腹,就是像羊脂般白皙滑嫩的。

    我也是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目光移到她的脚底下,却发现她的脚底踩着一张纸片,像是道符一样的东西。

    “你看看你脚底下踩着什么!”

    小笛赶紧把脚抬起来,捡起来一看果然是一张道符。

    “是张道符。”小笛递给我。

    “这是无尘的。他怎么会丢下这么一张道符?该不会是不小心丢的吧?”我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又递给小笛,“你看看,这是什么符,干什么用的?”

    “我也不太懂,你们也说,我那点三脚猫功夫,而且还是旁门左道。”

    不过小笛还是拿过去,看了好久上面那些鬼画符,才说:“好像是一个追魂符。”

    “追魂符?”我听说过追魂草,可没听说还有追魂符这东西,“干什么用的?”

    “就是可以追到他的魂魄。”

    “谁的?”

    “就是有两张一模一样的符,可以相互感应的。”

    这不是感应符么?当初还在现代的烟台火车站,姚重儒说他给他女儿种了这样一个符。看样子是他们正统和偏门的区别,对一样的道符,有两个不同的叫法而已。当然,也可能是“追魂符”这个叫法在几百年以后被“感应符”给取代了。那么这个感应符也好,追魂符也好,要怎么用呢?

    “那你会用这个追魂符么?”还是按照她的“传统”叫追魂符吧。

    “我可以试试。”

    “那你赶紧的。”看她不确定的样子,我估计就是玄。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反正是一窍不通的。

    小笛先回想了一阵,才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接着将追魂符折出一个箭头,放在八卦的那两条鱼上。等了一会那折出来的箭头也没有动静啊。我都知道不会有动静,光画个八卦,把道符放在上面就能找到无尘了?

    “你行不行啊?”我见小笛还在那里闭着眼睛憋气,就催她。

    “你别不耐烦成不成?我还在想无尘的样子呢。”

    “想他的样子?”我就奇怪了,怎么还得想他的样子,“要想我想不就好了?”

    我也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小笛居然睁开眼,说了声好。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我可不会什么道法啊!”

    “你不需要会什么道法。”说着小笛冷不丁抓起我的手,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中指指尖一阵钻心疼,接着就流出血来。

    “你干嘛,用什么把我手割破了?”其实那阵痛很短暂,我倒不怎么怪她弄伤我,但却好奇她是用什么把我的手割破的。

    “自然是我的指甲了。”

    所以说不要轻易招惹女人,她们浑身上下都是武器。

    然后小笛在我的手掌上,用我的血画了一个八卦。把道符放在我手掌上面。

    “你刚才施法的时候怎么没有用血啊?还有啊,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血呢?”

    “刚才我没有想到么。”小笛白了我一眼,“而且你要跟他的魂魄心意相通,自然要用你的血。闭上眼睛,开始想无尘的样子。”

    我跟他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基本上已经到了他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的地步。

    “好,站起来跟着我走。”

    我就跟瞎子一样举着手跟着小笛往前走。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小笛也不提醒我一下。

    “谁让你乱看人家的,这算是对你的小惩大诫。”我怪小笛的时候,她倒是有理。。

    “把你的身体都看了,就这点惩罚么?难道不用以身相许么?毕竟说出去你也没有什么脸面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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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牟武,是个快递员。本来以为会跟自己的爱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结果一场离奇的车祸让我变成了植物人,我的魂魄意外的穿越到了明初,并且卷入了靖难之役。在冷兵器战争的洗礼中,我发现那场车祸居然是让我回到明朝的一个阴谋。而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一个女人活过她二十六岁的生日。 我的穿越到底是打破了历史的平衡,还是正好弥补了这段历史中短缺的一环?一直在帮我化险为夷的魂魄,难道真的是我的孪生哥哥?为了我的爱人,我该让六百年前历史逆袭,还是在时代的大潮里随波逐流?或许一切的假设都不是答案,而真正的答案就在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记载在了历史的书卷中……乱明录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