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诗仙的那年那事儿
路了了应战,小道士古叶反而不急了。
只是手腕随意的转动,身前就荡起阵阵寒光。脚踏四方步,一副高人模样。
“以前跟师父学剑,总是听他说太白师父。认为他不单是当世诗仙,更可称得上当世剑仙。滴仙人之号,当之无愧。
太白师叔少时跟着太宾师伯学剑三年,剑出鬼谷一门。虽然太白师叔在俗世很少显露剑术,声名不显。但在许多深山隐世门派,却有着赫赫名声。
听闻鬼谷一门剑道有天地人三剑。人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地剑可安邦可定国。天剑断天光绝地维。
古叶不才。自幼学习道剑十年,今日正想见识一番。”;
虽然古叶一番做派唬得路了了心里一愣一愣的,可听他一番言词,涉及到了门派之争。路了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么看来,古叶师兄是想代表道家向我鬼谷纵横挑战么?”;
“就你我二人的身份,哪里能代表什么门派,只是师兄弟之间比试一下而已。”古叶嘴里否认,心里却有着较劲的意思。
既然不能避免,只能全力以扑。路了了瞬间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飞身刺出一剑。
古叶大咧咧的站那里还未有所反应,路了了的剑已及身,冰冷的剑锋架在了他脖子上。
有些懵懵的看着那透明到几乎看不清楚的剑身,旁边的唐小七就不满的叫了起来;
“偷袭,你无耻,偷袭!”;
古叶回过神来,释然的一笑,轻轻推开剑锋,意味深长的说道:“师弟!我们之间是师兄弟比试,不是偷袭杀人,总得要有礼有节才是。”
路了了哪里和人正正规规的比试过,自然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门门道道。听得唐小七一声偷袭无耻,又听得古叶一番说教,一下子也感到有些羞愧。收回剑,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师弟你那是什么剑?无影无形,倒是有些特别。”古叶好奇的问道。
“春秋名剑,剑名承影。”路了了有些得意。
古叶长剑随手一挥:“名剑干将,倒是比你那承影有名一些。”
眼神干巴巴的看了一眼散发出阵阵寒光的干将,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承影收了收,不发一言。
照猫画虎一般向古叶施了一礼,说了一句请指教,路了了又飞快的动了。
古叶刚比划了一个剑式,才发现路了了长剑又指着自己胸口。胸口的皮肤,都能感应到丝丝寒气。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楞了。
路了了是吃惊这位练剑十年的师兄,居然会这样弱小?唐小七是看得莫名其妙;小道士古叶则是全然不敢相信。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古叶憋闷的很是难受,一把推开路了了,“唰唰唰”的舞起剑来。
道道剑光护住身体,身随剑动,剑
随身起。长剑时而如同毒蛇吐信,时而像是白鹤展翅,端的是十分吓人,十分好看。
收剑后,古叶气不乱身不动。冷冷的看着路了了:“师弟!这才是真正的剑术。”
唐小七一旁弱弱的说道:“你这剑术看上去很厉害,可是要是厮杀的话,你已经死了两次了。”
古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剑术,可不仅仅是为了杀人!”话一说完,气鼓鼓的走了。
等得唐小七一溜小跑不见之后,路了了这才心花怒放的大笑起来:“哈哈!原来老子已经这么厉害了。亏那小道士嘴里吹得厉害,吓得老子半天不敢上前,差点丢人丢到家里。”
黄昏时分,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哥呀妹呀,竟然是在五毒教山里学来的山歌。回屋的路上,步履不知道多么的威风。
看见门口干干站着的李白,路了了冷着眼睛甩甩头。
“下棋不来,丹药没有。”;
“为师是那下棋耍赖之人么,是那贪你丹药之人么!”李白身子一挺,倒是很有风度的样子。
“完完全全就是,装什么装。”路了了留下一句,闪身进屋。
门前摆好桌椅,端上茶,师徒两坐了下来。
看见李白长吁短叹的样子,路了了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我是为了古叶那小子的事担忧啊。你看看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心思单纯,少不更事,被人欺骗了还懵然无知。”;
“呵呵!你是说唐小七那姑娘的事情吧。满嘴的鬼话,也只有那愚蠢的小道士相信。”路了了呵呵笑了起来。
李白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考考路了了一般:“你怎么就认为人家小姑娘是满嘴鬼话呢?”
路了了也不含糊,直接分析起来:
“第一:这唐小七与她姐姐两人从川中去洛阳寻亲,就有很多疑点。这唐小七如此美貌,其姐也应该不差吧。,就她姐妹两人上路,路上不知道多么危险,家里人能放心。去洛阳寻亲,什么亲,做什么的,没有寻到的缘由,她都没有提到。其姐到底是怎么死的,让人怀疑。
第二:路上内急方便,就能迷路闯进万花谷?这也太蹊跷了吧。
第三: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民女?那样貌,那皮肤,那气质?可不是民女二字能当得起的。更何况,她还能认字读书,拿起大师父所著的《长短经》,居然能看进去。
第四:就更可笑了,川中名女,没有半点蜀中口音。虽然说的是长安官话,却没半点当地人口音。”
李白苦苦一笑:“你这臭小子,真不愧深受你大师父喜欢啊,居然能找出这么多疑点。不过我可以肯定,那姑娘是北地口音,不会错的。”
路了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那姑娘长得美丽,到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本事。除了
跟随着古叶师兄来此求医之外,没有对他有丝毫要求纠缠。我观她眼神清澈,也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没多大危害,管她什么来历呢,反正师娘给她解毒后就会离开。”
“哎!”李白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担心古叶那小道士啊,长此下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路了了似笑非笑的王着李白:“小道士只是你好友元丘真人的弟子而已,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子,你怎么不多担心担心我。”
李白白了路了了一眼,转而说道:“如果他只是元丘真人弟子还好,可他还是玉真观无上真真人的义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担待得起。”
路了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李白一阵:“我观那古叶小道士,眉眼倒是与师父你很有那么几分相似,他莫非是你的私生儿子?”
李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呵斥了路了了一句:“我与那无上真真人只是修行路上的道侣,并不是那俗世的夫妻,何来私生儿子一说。你休要胡言乱语。”
路了了不为所动,狐疑的盯着李白:“我只是说他莫不是你的私生儿子,你怎么把玉真公主给抬出来了。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对了,师父你什么时候成了无上真真人的道侣?那可是堂堂大唐公主啊!”
李白面路尴尬之色,见路了了死死盯着自己不肯放过,只好将与玉真公主结识经过道将出来。
原来李白幼时就好剑术,喜修仙。十五岁那年在青城山玉真公主道观遇见了公主,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还写诗相赠。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随后三年,跟随太宾先生赵蕤学习纵横之术与剑术。十八岁再遇玉真公主,十年间结伴遍访名山大川,五湖四海,并结为道侣。
路了了一脸艳羡的望着李白,追问道:“后来呢?”
李白干干的看了路了了一眼,像是有些恼怒的的模样:“一日在前宰相许相家里做客,我只是看了许相孙女一眼,她一声不吭的就弃我而去。我一气之下,干脆就娶了许相孙女为妻,几年都没再与她相见。”
路了了满脸遗憾,依旧不停的追问道:“再后来呢?”
李白脸色难看起来,掏出随身酒壶,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几年后妻子病逝,我再去长安,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她的别院住了几年,被她举荐为翰林待招。后来得罪了人,被赐金返还,不准进京。在山东又娶一妻,得一子。将家财全部留与于她,便入蜀探访太宾先生,没想一呆就是四年。”
路了了抢过李白的酒壶,也大大的喝上了一口,喷着酒气说道:“肯定,我万分肯定,那什么小道士古叶,就是你与公主的儿子。”
李白无言,沉默不语。
第十七章 路了了 字**
“观其言,察其色,闻起声,视其行,再而推其心。了了啊,你这揣人的功夫,不要老是用在你太白先生的身上啊。”;
东昌岩的岩洞中,太宾先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路了了伸出手,好玩似的接住滴落的水滴:“太宾先生你言行专注,古井不波,一心著书立说。师母专心医道,心地单纯善良。你们两人有什么揣摩的。”
说完四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李白不在左右。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太白先生就不一样了,你别看他年级不小,却心如赤子,豪放不羁。不过他也曾随先生学习这纵横之术,想要进京施展抱负,没想铩羽而归。这前车之鉴,后者之师,他的过往经历,我的好好挖挖,还得在深入了解才行。”
太宾老头愕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将你太白师父揣摩个通透又如何,你总不能抓住他一人不放吧。这世间之人形形色色,终究是有所不同。
再说了,这天下时势瞬息万变,神鬼莫测,最难把握。你一直呆在山里,如何审时度势,一揣天下。”;
老头儿将路了了叫来循循善诱的目的,终于暴露出来了。
路了了一脸怪异的望着老者:“师父!前两天太白先生找我谈话,话里那意思我还不明白么?希望我陪同他那宝贝儿子一起游历。今天你这意思也是想赶我下山了么?,我可好多东西还没能学透呢。”
赵蕤慈祥一笑,眼神里透出一丝不舍,摇摇头:“闭门造车,总归难成大器啊。”
“我不要成什么大器,就想陪着师父师母,才不下山。”路了了一甩头,任性起来。
“雏鸟在怀,终究有高飞的一天。你先别急,仔细听我说。”赵蕤摆摆手,止住了路了了。
路了了看见师父脸色变得严肃,赶紧奉过一杯茶去,然后正襟危坐,老老实实的听起来。
“我鬼谷一门,最为出色的四位先辈。苏秦张仪,孙膑庞涓。一纵一横,一正一奇。相辅相成,无往不利。鬼谷一派学说,也被称为纵横家。
奈何造化弄人,这四位先贤,下山却互为对立。后来门人也随之被分为两派,争斗不休。想我鬼谷一派学说,通天彻地,凌驾百家,后来却逐渐没落,难见杰出之士显于世间。
汉末乱世,水镜先生豪言:“卧龙风雏,得一安天下。”发出纵横复出的宣告,欲重振纵横一家赫赫威名。一正一奇,卧龙凤雏,同心协力辅佐皇叔玄德。却不料凤雏陨落落凤坡。卧龙呕心泣血,也不能力挽狂澜,终究功败垂成。暗地里,惹来不少嘲笑。
后来商定,我纵横一派们人。如果入世,必须一在朝一隐世。避内斗保传承。”;
赵蕤说到这里,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路了了听得连连皱眉,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天宝盛世,朝中有我纵横一家门人么?”
赵蕤不动声色:“用你自己的心眼去观察,去揣摩。”
路了了在山中熟读经史,更通晓了许多秘闻,自然知道如今纵横一脉,被称为乱世之辈,不受待见。只是懵懂
的点了点头。
“你师母吩咐你空了,去她那里一趟。你此番下山,为师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叮嘱,这机心与道心,自己把握吧。”赵蕤挥挥手,示意路了了离去。
突然被告知就要下山,路了了的心有些乱。时而兴奋时而茫然,总是难安。走近师母的居所,全然没发现一位衣衫靓丽的美丽少女对自己频频挥手。
“哇!哇哇。”唐小七张牙舞爪的对着路了了大叫起来。
路了了不为所动,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嘴里酸酸的说道:“你倒是会讨我师母欢心,不但将她年轻时候的衣物与你,居然还送了首饰。”
唐小七得意的一转身:“好看吧!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大娘看我每天勤劳的帮她清理药田菜地,这才送与我的。要说会讨人欢心,一百个人加起来都没你路了了嘴甜。这可是大娘说的,还叫我小心你呢。”
路了了憋憋嘴:“谁会没事招惹你这小狐狸精,一边呆着去吧。”
唐小七恼怒的对路了了做了一个鬼脸,不再搭理他。
进屋对着那位一头白发,却没有多少皱纹的慈祥老妇行了一礼:“不知师母唤了了过来何事?这两天我本来就打算过来给菜地浇水来着。”
老妇笑了笑:“小七这丫头懂事有礼又勤快,这几天都是她在帮忙,倒不需要你特地过来。你刚刚遇见她,可有什么发现?”
不得不说这小狐狸精换上新衣后,更美丽更诱人了。不过路了了却不会如此回答,皱着眉头:“身上味道没以前那么浓烈,但离得近了,依稀还能闻到。师母,这毒有那么厉害么?”
老妇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一脸郑重的模样:“这狐毒侵入了血液,哪里是那么好清除的。我看看了了你在解毒一道上很有天赋,一些特别的见解脸老妇人我都大为惊叹。这丫头身上的余毒,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在五毒教呆了一年多时间自己当然对毒有不同的理解,哪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天赋。路了了也不解释,只是连忙推辞着:“师母难道不知道么?师父他们打算让我近日就下山入世。这丫头身上的余毒,我怕是没什么时间去清理。”
老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叫小七那丫头一路跟着你就是了,哪里会没什么时间。”
路了了可不想着来历不明的少女跟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哪天火山爆发,自己不是遭受无妄之灾么。急忙摆摆手:
“师母!这可不行。这男女有别,可不那么方便。”;
老妇脸色一整,语气森严:“怎么!老身的话你不愿意听了?这大唐,风气何时那么保守了。”
路了了无言,黯然离去。
几日后,岩洞里,路了了跪在安然坐在面前的几位长辈面前,脸色十分难看。任谁接受了这三位长辈的临别礼赠,脸色都不会好看。
大师父赠与路了了一字,此字**。路了了,字雨云,这让路了了如何能忍?
大师父言:“翻手为云覆手雨,我辈纵横之士,当有如此气魄。”
路了了心里欲哭,却只能下跪答谢。
二师父李白赠诗集一本,路了了差点跳了起来。你的诗我基本都能背诵了好吧,你的五花马,千金裘呢?你的玉盘珍羞直万钱呢?你的千金散尽呢?
师母来了个端坐不动,还说赠礼前几日已经送了,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
路了了欲哭无泪,师母你那小小心思真当我不明白么?你喜欢唐小七那丫头,看着顺眼。难道我就该喜欢?那丫头虽然美丽,可是有毒啊!这毒死来历不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毒发啊。
什么余毒未清,凭你老人家的手段,能有什么余毒未清么?什么余毒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清理,也只有唐小七那傻丫头才信。
坐在地上很久,路了了也没有起身。三位长辈端着茶水淡然的喝着,仿佛完事已了的样子。
路了了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望着三位长辈:“我说两位师父,还有师娘大人!你们赶我下山也就罢了,那些赠礼也不用说了。但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盘缠啊盘缠啊!”
赵蕤面无表情,放下手中茶杯:“我鬼谷门人弟子,从古至今,就没有下山赠送盘缠的先例。再说看看我和你师母两人,隐居避世于此东昌岩,像是有那些俗物的么。”
路了了眼睛眨巴眨巴的望向李白。
李白双手一展:“纵有千金,早已散尽。”
路了了左看看右看看,恼怒起身:“不走了不走了,师父师娘年事已高,我留下奉养天年,已尽孝心。”
赵蕤微笑着看着路了了:“看看我与你师娘的样子,还会有不少年可活,倒不需要你留下尽孝。不过我鬼谷自有那求财奇术,财富就在你眼前,你居然看不到。”
看着赵蕤视线的方向,路了了顿时明白了,气恼的说道:“原来大师父也不是好人。”
赵蕤也不着恼,神色淡然的说道:“我鬼谷纵横之士,声名赫赫,倒没有听说谁是好人来着。”
黄昏,傲气少了不少的古叶,被路了了叫到了僻静的空地之处。
看见路了了神色不善,杀气腾腾,古叶心里很是不安:“了了师弟,不知道叫为兄来此何事?”
路了了挥剑砍下两根树枝,去其枝条,将其中一根丢给了小道士,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我想,我们两人之间的规矩,需要改一改了。你我全力比试,胜的为师兄,败的为师弟。刀剑无眼,太过凶险,不能尽兴。这树枝抽在身上,虽然难免疼痛,但不至于受伤。你敢不敢来。”
古叶哪里肯干,入门有先后,这辈分如何能乱。
路了了轻蔑的看了古叶一眼:“毛头小子,胆小鬼。”
古叶怒了:“你说谁是毛头小子?路了了你不敬师兄也罢了,居然说我是胆小鬼?”
路了了也不答话。只是用树枝指了指古叶。
“前些日我只是轻敌大意,你真当我怕了你?”古叶捡起了树枝。
长了记性的他这次率先发起了进攻,树枝发出“唰唰”的声音,舞成一团,冲向路了了。
第十八章 了了然下山 懒洋洋泡妞
待得古叶冲进身边,路了了身形闪动。
古叶树枝刺空,小腹突然一疼,已被路了了狠狠的抽了一下。手腕一转,树枝反刺。哪想路了了身形错开,古叶屁股上又被狠狠来了记。
屁股上火辣辣,疼,非常的疼!古叶自幼就被像宝贝一样呵护着,哪里受过这等苦处。更何况是被打屁股,堂堂男子汉,哪里受得这样的耻辱。
“路了了,我和你拼了!”古叶疯狂的扑向路了了,树枝疯狂的挥舞,却没有了章法。
大腿,后背,屁股,又是屁股。连连遭受狠击,古叶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疼的,真的是疼的。
眼看路了了手握树枝,不怀好
“路了了,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路了了轻蔑的一笑:“小屁孩就是小屁孩意的目光又盯着自己屁股。古叶吓得身子一缩,嘴里开始不示弱的大叫起来。,吃亏了就知道告长辈。”
古叶身子一下定住,脸色涨红的大叫了:“谁告诉长辈,谁是王八蛋。”
路了了心满意足的笑了:“你练剑十年,却打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么?”
古叶心里其实也很纳闷,他不认为是道家剑术差了,而是自己练得不到家,经验不足,看见路了了得意的笑容,哪里受得了:“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听你说。”
路了了魔术一般亮出承影,一箭挥向身边一人粗的大树,大树纹丝不动。
古叶脸上泪痕未干,却忍不住轻蔑的笑了。
“你的剑无用的招式太多,反倒不能集中全部劲气。如此一来,速度与力道都变得弱了,才会不堪一击。杀人,只需要一剑,就像是这样。”;
路了了边说,一手降那大树轻轻一推。“嚓”的一声轻响,大树轰然倒地,树干上一道整齐恶切口,清晰可见。
古叶心里一惊,嘴里却很不服气的说道:“谁要听你指点啦。你真当我是小孩子,打一棍赏一颗甜枣么?”
路了了狡黠的一笑:“谁说我是赏你甜枣啦。你可知道我剑道师父太白先生,虽然算得上剑出鬼谷。但他的剑术,也不完全都是出自于鬼谷。其余各派的剑术,也有涉猎。你可知道,当年他曾与剑圣裴有过一场比试。师父自认当时,他要弱上一线。后来相互交流,得授一套《将军剑》。
此剑法出至于沙场,刁悍凶厉,简单血腥。如果你能学到这套剑法,对你有不小的帮助。”
“你会那么好心,将这套剑法教给我?”古叶看见路了了笑得狐狸一般,有些不信的问道。
“谁说我是免费教给你,而是你得拿东西来换。”路了了脸色一变。
古叶心动了,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这里有一套上清观的《清风拂柳剑》,换你那一套剑法如何?”
路了了摇摇头:“早就学会了。”
古叶取下身上一把佩剑,有些不舍的摸了摸,这剑客是陪了他十个寒暑,很是有了些感情。不过自己现在有了名剑干将,
说不得只好将它舍弃了。
“这把松纹剑,精钢打制,非常锋利。用来换你剑法如何?”;
路了了一看此剑就觉得品质不凡,应该值不少银子,心里其实有些意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把松纹剑值多少银子?”
“没有二百两,只怕拿不下来。”古叶没有疑他,老实的说道。
路了了干干的咽了一口口水,这一把长剑,几乎相当一户中等人家的全部家产了,这小道士居然随随便便的就丢了过来。这家伙身上身家,不知道多么丰厚。
“这可是剑圣裴的剑法啊,你这剑的价值是不是少了点。”路了了尝试着能不能躲敲诈一点。
“那你说要多少才值?”古叶大咧咧的问道。
路了了心下一横,眼里冒光:“起码,起码要值五百两吧。”
古叶冷然一笑:“银子,谁会带那些东西。”话音一落,从怀里掏出一丝绸小袋丢给路了了。
“里面的金叶子,至少价值七百两银子。”
路了了一把接住,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要钱你早说啊,转这么多弯弯道道。”古叶轻视的看着路了了。
路了了手里紧紧抓住袋子,深怕转眼就会消失不见一般。直到古叶离开了许久,这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有什么都不如有一位好娘亲啊。”;
感叹了好一阵子,看了那金晃晃的金叶子好半天,小心翼翼的收好。
下山来到梓州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看见唐小七居然在大街上掏出一溜的通宝买了几包零食,路了了好奇的问道:“你这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丫头,居然也有钱买零嘴儿吃了。老实交代,哪里来的钱。”
唐小七毫不畏惧的昂起头:“大娘给我的,怎么啦。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防身呢,你有意见?”
路了了楞了很久,咬牙切齿的对着来路方向抱怨了半天,这才缓过气来。摸摸自己的胸口,大度的原谅了几位长辈。路大爷现在是有钱了,懒得和你们计较。
客栈依旧选了梓州最好的客栈,不过付钱时候,路了了远远的避开了。自己在有钱,能有古叶小道士有钱么,装什么大方。
房间最上等的房间,二楼三间连在一起,路了了居中。最贵最好的饭菜送到了各自的房间,路了了吃得一干二净。
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却听到隔壁传来唐小七欢快的歌声,路了了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用力敲敲房间的木板墙,大声的叫了起来:“唐小七!你过来?”
唐小七声音明显带着防范:“什么事?”
“药配好了,过来拿。”;
唐小七站在门口,伸出了手。
“我可不是我师母那么仁慈,难道你认为帮你清毒会免费?”路了了半躺在椅子,摇来摇去,懒洋洋的看着唐小七。
唐小七紧张的用双手捂住胸口:“你想要做什么?”
“嘁”
路了了轻蔑的看着唐小七:“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你这小狐狸精有什么想法不成?”
唐小七惊疑不定,身子仍旧不肯动。
“过来,给路大爷捶捶腿,揉揉肩,药就给你。”自从有了价值七百两的金叶子,路了了的自称就成了路大爷。
唐小七没有办法,只能心中暗恨的给这可恨的家伙锤腿揉肩。
夜里,路了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有对前路的迷茫,有混乱的考量,还有骤然暴富的兴奋。
不管怎么样,回到长安,有一根粗粗的大腿,自己一定得抱住了抱紧了。
次日天明,古叶与唐小七轮番敲门,路了了就是不开。只是说自己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千万不要打扰。
都快临近午时,路了了洗漱完毕,这才打着呵欠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哼!分明就是睡懒觉,装什么练功。”唐小七不满的嘀咕着。
“如果你四年多,一天只能睡到四个时辰,不是练剑就是读书。一旦放松,你最想做什么?”路了了偏偏头,看着唐小七。
“买新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唐小七理所当然的答道。
“睡觉,当然是睡觉!和你没办法交流。”路了了直接转头,分明不想与唐小七再多说一句。
“懒鬼就是懒鬼,还找什么理由。”唐小七愤愤的说道。
如果年轻男子得到一件新奇的宝贝想要送给心仪的姑娘,那会是什么心情。看看古叶小道士那兴奋激动,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了。
梓州到大家相约汇合的成都府不远,眼看临近午时。古叶着急起来:“了了师兄!我们还是去马市买几匹马吧,这样赶路也快一些。”
路了了看了看唐小七,却发现她也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是会骑术的。又抬头看看天,懒洋洋的说道:“看还是买一辆马车的好,我可不想半路上淋成落汤鸡。”
唐小七很是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半路上会下雨!”
“因为本路大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路了了骄傲的抬头望天。
古叶心里着急,也懒得与路了了争论。直接在马市买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一辆不错的马车,租了一位驾车的老头。
看见古叶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路了了摇头晃脑的吟了一句:“万花飞舞春意来,江湖少年衣衫薄。”
在唐小七崇拜的目光中,拽拽的上车。
骑马跟在车旁的古叶突然听见“哎呦”一声惨叫,接着听见路了了恼怒的叫道:“你也野蛮的丫头,就不能轻点?”
唐小七没好气的叫了起来:“好你个路了了,真把本姑娘当使唤的丫头了!捶腿揉肩,来没完没了了。”
路了了很是无赖:“如果你真觉得身上有那么丝丝味道,更像是小狐狸精,你可以不干。”
车里一下变得安静起来,古叶微微一笑,不用说,唐小七姑娘又屈服了。
第十九章 诗仙弟子与权贵子弟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从天空倾泻下来。古叶瞬间被大雨淋了通透,脸色变得比阴沉的天空还要阴暗。
这样的雨天自然是不能赶远路,只能就近转向绵州城。
好像与老天爷赌气一般,小道士就是不肯上车避雨。路了了也不勉强,微闭着双眼,安然的听着那大雨“哗啦啦”的声音。身旁,唐小七时而惊讶万分的听着雨声,时而偷偷看上路了了两眼,眼珠子一闪一闪的冒出亮晶晶的光芒。
房顶上,街道上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路了了远远的避开了柜台,状似陶醉的欣赏着雨景。
开什么玩笑,赶车老头带来的地方,可是绵州大名鼎鼎的仙客居。一看那高贵典雅的装饰布局,就不是路了了有胆气走进来的。虽然他路大爷,现在也算是身怀巨资的人。
“道爷我出生以来,就没住过什么地字号的房间!”;
听到古叶充满火气的声音,路了了自然也无心“欣赏”美丽的雨景了,急忙赶了过去。
“这位小道爷!不是本店不给你住天字号的房间,真的是天字号的房间已经客满,倒不是轻慢小道爷你等。”柜台掌柜不亢不卑,显得十分大气。
一颗光芒四射的明珠“啪”的一声砸在了柜台上。
“道爷不管你什么理由,只要天字号的房间!”;
柜台掌柜脸上波澜不惊,倒是把路了了和唐小七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住个店而已,随手就是一颗明珠。这小道士也太豪爽,太有钱了吧!
掌柜还未回话,一位衣着贵气,无比无聊的年少胖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哟!胖爷从京城来到这小小绵州,还真长见识了。一位小小道士,到还比那王公贵子还要嚣张霸道。”;
被大雨耽搁淋湿,住个店又被掌柜推三阻四。古叶早就是一肚子无名之火,哪里还能忍得住,冷冷的转过头、
“怎么!你不服气?”
脸色转变的如此之快如此自然的人,眼前这少年胖子是路了了见识到的第一位。只见他满脸堆笑,飞快的冲向古叶,亲热的拍着肩头。
“我就是说,我就是说嘛!除了古叶哥哥你,哪里还去找这样一位天下无双的小道士来。”;
古叶的怒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满足而又得意的笑了。
那胖子转头轻蔑的看了看掌柜一样,转头又看向古叶:“那什么什么天字号的房间,怎么配得上古叶哥哥你来住的。这仙客居有的坏境清雅的院子,这才陪得上你的身份嘛。”
古叶初次出远门,一直认为天字号房间就是最好的,哪里知道住客栈还有这么多道道。心下甚是郁闷,转头望向了掌柜。
那胖子却一把抓住古叶:“哪里还需要去找别的院子,这仙客居最大最清静的院子已经被我们包了,尚余下不少房间,多少人都住得下。小峰与小夜小姐正无趣的紧呢,见到你肯定十
分高兴。”
一听到小夜小姐的名字,小道士的脸顿时光辉闪耀,连介绍路了了两人都给忘了,跟着胖子就走。
路了了摇头无语,默默跟上。突然间感觉自己与唐小七身形无形中矮了一些一般,心里顿感不对,连忙收腹挺胸,气势顿起,宠辱不惊。
走过几道回廊,进入幽静高雅的庭院,有花园,流水假山,单独的厨房,专门服侍的仆役。
听见胖子的呼喊,明亮宽敞的中厅里走出一对年约十六七岁模样的男女。古叶也不顾形象,冲的比胖子还快,走到那两人面前,神采飞扬。
“我还以为贼老天这场大雨耽误行程,错过与你们相会。没想它倒是帮了大忙,正巧这里遇见你们。”
“呵呵!这正好说明你我兄弟们有缘啊。”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助攻来得这样及时而隐蔽,古叶看着胖子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感激。
少年有些不自然的陪着笑了笑,那少女却眼神古怪的望着古叶的身后。
古叶这才想起来,歉然的一笑,赶紧介绍起来。
“这位路了了,字雨云。乃是我师父好友东岩子老先生与诗仙太白先生的入室弟子。算得上我的,我的…”
“师弟。”路了了平静的的接了一句,让一时间有些难堪的古叶顿时送了一口气。
那有些清瘦阴冷的少年脸上抽了抽,就没了反应。少女淡然一笑,脸色更加的古怪了。只有那胖子却笑了起来拱拱手。
“难怪路兄器宇不凡,原来是名满天下,大唐风流诗仙太白先生弟子。看来诗仙风采,路兄一定会发扬光大下去。”
胖子说完还向路了了身边的唐小七揶揄的眨眨眼。这货虽然言语中带着调侃,但却不让人生厌,很快就能与人拉近距离。
路了了本想自谦几句,解释一番,但一见那对少男少女面容清冷,古叶眼神又转向了那位神色傲然的少女。只是拱拱手,淡然一笑就算见过了。
轮到介绍唐小七时,古叶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介绍,最后含含糊糊的:“这位唐小七唐姑娘,是我师弟的病人,因为身体的原因,暂时跟在路师弟身边。”
阴沉少年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脸色红红就转过头去。那胖子脸色顿时一亮,嘴里大叫起来:“倾国倾城,绝对倾国倾城!看了小七姑娘一眼,就差点亮瞎了我的眼睛。”
胖子这一番大惊小怪的样子,到让唐小七满脸光彩的笑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倒也不失气度。
那少女鼻腔轻轻的“哼!”了一声,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古叶连忙讨好的一笑:“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淄。相信大家都知道我说的是谁了。这位哥舒小夜小姐,正是那哥舒大将军的女儿。”;
这少女身材高挑,削肩细腰,明眸修眉,顾盼神飞,分明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美丽女子。只是眼睛碧绿,鼻梁挺翘,明显带着异域风情。
路了了忍不住也多看了两眼。心想师父写了那么多胡姬的诗词,这胡女倒也是另有一番风情,别样美丽。
“这位是殷峰,殷小侯爷,祖上是开国元勋殷开山殷老公爷。”;
“程昌穆,家祖上程公之节。祖上是个粗人,我腹中也没多少文墨,就不必多礼了。”胖子笑着自我介绍,一点没有勋贵后人的架子。
暴雨说停就停,一阵风儿吹来,带着清新湿润的香味。一股若有若无的狐臊味,突如其来的侵扰的众人的笔端。几位勋贵子弟不露痕迹的退开了半步,那哥舒小夜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嫌弃。
唐小七的头埋得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突然感觉小手不引人注目的被路了了握住。唐小七这次没跳起来大骂下流呸,反而心中感到一阵暖意,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回房收拾清理一番后,厨房已经准备好晚宴,众人又在中厅聚集起来。有那位八面玲珑的胖子程昌穆,场面倒也不是那么冷落。
“了了兄身为诗仙弟子,诗词文章一定文采非凡。太白先生斗酒诗百篇,了了兄要不有来上一首,让我等俗人,也沾沾诗仙的仙气?”胖子是位自来熟,很快与路了了称兄道弟。
路了了连忙摆手:“我跟随太白先生,倒没能学习诗词文章,只是学习了一些粗浅恶剑术。这诗,却是吟不出来的。”
胖子摆摆手,一脸不信的模样:“了了兄却是谦虚了,堂堂诗仙弟子不会吟诗,谁能相信。”
路了了万分无奈:“我倒是想学,可学不了,吟不出啊。”
“这是为何?”胖子好奇的问了起来,连一旁一脸骄傲的哥舒小夜都忍不住偏过头来。
路了了也不解释原因,而是说起李白的一段趣事。
“你们可知道我师太白先生在许多名胜古迹留有佳作,为何偏偏那有名的黄鹤楼却没有留下?
其实,他是有写了的,我吟给你们听听。 拳打黄河楼,脚踢鹦鹉洲。眼前有景吟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众人先是听得一楞,后来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顿然明白路了了头顶诗仙弟子的名号,却不愿做诗的缘故,这诗仙弟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些勋贵子弟的笑得肆无忌惮,路了了脸上不显露痕迹,心里却有些心酸。才高八斗,豪放不羁的师父历尽艰辛,仕途攀爬,只为一展抱负,治国经世。没想博得区区翰林待诏,天子写诗作赋的弄臣,失意远走。
想想那些威风赫赫的先人前辈,个个知大局,善揣摩,通辩词,全智勇,长谋略,能决断。无所不出,无所不入,开合有度,纵横自如。自己往往想到的都是他们的无限风光,却忽视了风光背后的艰辛和痛苦。
与这些权贵子弟看似在把酒言欢,但之间那隐藏的巨大鸿沟,若有若无的轻视。路了了知道,自己的前路并不好走,不仅仅靠胸中那点学识就可以畅通无阻的。
第二十章 情道与剑道
唐小七一直小着心坐在路了了身边,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咪。仿佛只有离得他近一些,心里才感到踏实。心思敏感的她感觉到路了了情绪不稳,有些失神。主动伸出了小手,抓住他桌下的手,挠了几下。
路了了回过神来,状似随意的问起了那淫贼惜花公子的情况,并顺带夸耀了几位少年的豪侠无畏。
那胖子程昌穆一下来劲了,起身离桌,掏出一把折扇,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潇洒的扇了起来。
“说起那惜花公子顾惜朝,可是大大的不得了。一入长安不久,先是与大唐棋圣王积薪弟子一战,虽最终惜败。但却得到了棋路高雅,棋型优美,大有古韵的赞誉。后为花魁许合子的歌合琴,谢阿蛮的舞作画,为咸宜观门匾题字,才艺大名,誉满京城。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惜花公子身得又貌比潘安,风流不羁。一句我踏月色而来,让长安半数深闺,从此夜不闭窗。”;
看见唐小七听得如痴如醉的模样,胖子心里微微得意,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摇摇扇子,大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惜花公子这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偏偏却要去招惹我长安丽正书院。他居然放出言来:“久闻秦夫人艳名享誉长安。我愿踏月色而来,与夫人把酒言欢,以解夫人深闺寂寞。”
道门三百徒,书院一千声。我丽正书院侍讲学士君南风君先生的妻子也是他能欺辱的?一片群情激昂的声讨声中,惜花公子落荒而逃。
后来又被挖出,这惜花公子与人相会,事后总会顺走几样名贵之物,美其名曰慰告相思。这事传出来,惜花公子淫贼之名,就落在头上坐实了。”;
路了了微微一笑:“你等少年侠义之士,听闻惜花公子将会在成都出没,于是便追了过来么?”
胖子神色一整,变得正经起来:“这倒不是我等闲得无聊,而是我们的好兄弟若尘公子,不堪其母受此等侮辱,发誓要将那淫贼擒获,你说我们能袖手旁观么?”
“这惜花公子倒是厉害,捅下这么大的漏子,居然能逃出长安。”路了了状似随意的感叹了一句,却是暗讽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冲动盲目,不自量力。
哪想那胖子却听了出来,豪气万分的挺胸抬肚:“听闻那惜花公子艺出秦岭万花谷,对敌招式飘逸轻灵,往往在眼花缭乱之际,便着了道儿。加之精通易容变化之术,虽不能化生万千,倒也不是那么轻易让人抓住。
不过万花谷谷主东方秋水先生的女儿倩倩姑娘,坚决否认那惜花公子世万花谷门人。此次亲自与若尘公子一道前来,加上我等兄弟相助,想那惜花公子一旦现身,就没那么容易逃掉了。”
言语间逐渐了话不相投的意味,这宴席便冷下来散了。
回到房间,路了了脑海里想着事情,手里那本《关郎易传》怎么也看不进去。没想到唐小七却敲门进来,主动帮他揉起肩来。
“其他人都嫌弃我身上味道难闻,你怎么就能忍受呢?”唐小七笑心里暖暖的,笑眯眯的问道。
“闻啊闻啊,就习惯了。”路了了眯着眼懒洋洋的答道。
“那一开始,我身上味道那么严
重,也不见你走开。”唐小七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比你身上味道更难闻的,我都闻到过,你那点味道算得了什么。”路了了依旧眯着眼,脑里却想起以前五毒教山里。配出奇臭无比的药想用在方格格身上,自己却着了道儿的事情,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谁身上的味道?”唐小七无意识的带着查问的意味。
“我自己身上的。”路了了脸上带着笑容,想起了凤瑶姐姐丝毫不嫌弃难闻的臭味,温温柔柔照顾自己的情形。也不知道她与乌雅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看见路了了有些痴然的笑容,唐小七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语气带着一丝酸意:“那哥舒小夜虽然很傲气,但可是真的好看,你都偷偷看了好几眼。”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大将军的女儿,能不好看么?”路了了悠然的答道。
“嘁!难道就只有那些权贵的女儿好看么?”唐小七不舒服了。
路了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当爹的有权有势,当娘的自然漂亮。再锦衣玉食的养大,除非少数长歪了,大都的都会好看。”
唐小七不说话了,只是手上狠狠的加重了力道。
“你自然更好看,这小狐狸精一般迷人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也不知道以后会被那家权贵收进房里,当那醉酒的枕头。”路了了连忙改口,顺带调笑了一句。
路了了自然看不见唐小七听得小脸儿发白,突然想起了什么责骂起来:“你这不要脸的,在车里头就躺在我腿上。”
路了了偏偏就是衣服不要脸的样子:“报酬,那是给你解毒的报酬知道么。”
感觉到唐小七生闷气了,路了了也不以为意,神神秘秘的说道:“我看那什么殷峰殷小侯爷,席间一直偷偷看你。那胖子也你面前拼命的表现。这两家都是名门勋贵哦,这机会面前,要不要考虑一下。”
“呸!我才看不起这些家伙呢。除了祖上那点余荫,还有什么。”唐小七轻蔑的说道。
路了了扭头,揶揄的笑了:“那你要嫁什么样的?”
唐小七俏脸一扬,直接念了起来:““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路了了嗤嗤一下笑了起来:“你倒是会做梦,真有这等绝世的人物,还会是你的么?”
唐小七不干了:“知道你看不起我这小小民女,难道想一下都不行么?”
路了了忍不住了:“就你这样,还小小民女?”
“我小小民女怎么啦?”唐小七居然没听出路了了的嘲讽之意。
“你要是小小民女,我就是无法无天的纨绔,早把你给抢了。”;
唐小七心里居然没有恼怒,反而微微有些甜意,脸红红的说道:“抢我这样粗陋的民女有什么用。”
“买几亩田地,再买一处庭院,种满鲜花。”路了了说道这里却突然打住了。
小七满脸向往,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让你给我端茶送水,捶腿揉肩。”说完,路了了就“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唐小七也不说话,气恼的一把揪住路了了的耳朵,狠狠的揪起来,路了了“啊啊”大叫。一种难明的意味,荡漾在两人之间。
为了避嫌,房间门就没有掩着。小道士古叶过来,无巧不巧的看到了这一幕,很是尴尬。
“师弟,小七姑娘!小道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唐小七红着脸,掩面飞快的冲了出去。路了了一整脸色,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古叶师弟,难道你忘了我们上次定的规矩么?”
古叶楞了,喃喃说道:“可你今天介绍的时候,不是自称师弟的么?”
“入门有先后,长幼之礼不可废。外人面前,自然要给你面子。”;
看见路了了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古叶一丝感激之情顿时没有了,悻悻然说道:“师兄果然好本事。那小七姑娘与我同行数日,一直保持着距离,尊礼守节,我见她衣衫破旧,送件新衣都不收。可玉师兄你相识不过十日,不但给师兄你捶腿揉肩,大庭广众之下,连手都牵上了。”
路了了很是无辜的样子:“牵手!哪里有这回事。”
古叶冷冷一笑:“你们两人,真当大家是瞎子不成。”
路了了很不要脸的挥挥手:“那是你们看花眼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我来找师兄,自然是求教来了。”古叶瞬间换上了笑脸。
“剑谱不是都交给你了么,难道还有什么不懂?”路了了诧异的问道。
“嘿嘿”古叶干笑两声:“这个不是关于剑法的事情。我是想问,我是想问。怎么才能找机会,将那宝剑莫邪送与哥舒小夜小姐。”
路了了茫然:“这我怎么知道?”
古叶陪着笑脸,时不时意味深长的看向唐小七房间几眼。
“你不是吧!你居然向一位深山四年不出的人讨教这男女之情?”路了了一阵头大。
“听太白先生言,情道及剑道,剑道及情道。师兄你剑法这么厉害,师弟我自然向你请教了。”古叶轻轻关上房门,满脸期翼的望着路了了。
路了了懊恼的拍着额头,他十五岁就闯入东昌岩,一呆四年,哪里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都是两眼一抹黑,怎么教眼前这位痴情的小子。
不过据自己观察,那位哥舒小夜一脸傲气,与古叶他们三人谈笑间,倒是看不出对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干将莫邪本事一对夫妻情谊之间,意义非凡。到底是公然赠与对方表达情意,还是悄悄赠送,慢慢图之,他也难以把握。一个不好,就会多一段恩怨情仇。
“那哥舒小夜可有心仪之人么?”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
古叶茫然的摸摸头:“这倒没有看出来,不过若尘公子的母亲秦夫人倒是有意哥舒小夜小姐。不过若尘公子一直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倩倩姑娘在身边,其他女子一般很难接近。”
“听你们说起这若尘公子好几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谋定而后动,路了了自然要了解的清清楚楚。
第二十一章 唐小七的好男人
“惜花公子入京城以前,风姿最为出众的就是那秦若尘公子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无所不精。自幼练习祖传武艺,又得其父精心教导,有年轻一辈第一人之称。进入丽正书院后,年年大比,文事武功,年年夺魁。
其母秦夫人,当年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祖上乃是开国元勋翼国公,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其父君南风,长安丽正书院侍讲学士。是一位博贯古今的饱学之士,号称有宰辅之才。一身剑术,听闻不在剑圣裴之下。可惜因为赘婿的身份,这仕途之路便断绝了。”;
古叶嘴里介绍着,脸上明显带着不服之气。
路了了微笑着问了一句:“比你如何?”
“我倒自认不会输与他。”小道士自认乃是道门天才,一脸的自信。
路了了自然不信,心里暗自沉思。那秦夫人倒是不简单,秦家有着京城权贵宁人骄傲的底蕴,经历几世,军中古旧消散,没了什么权势。哥舒大将军身为胡人将领,权势威名不小,缺的正是这所谓的底蕴。两家真的结亲,那这什么若尘公子的前路就通畅了。
看了一眼这位骄傲的小道士,顿时觉得这小子前景黯淡,没多大希望。小道士虽然有一位公主娘亲,但自己却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身份。想那骄横的哥舒大将军,怎么可能将女儿嫁与你呢。
心头突然一阵无名火气,这胡女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当老子的迷恋胡姬,还为其写了不少诗词。这儿子居然也遗传天性,又被一位胡女迷得神魂颠倒。难题,却交到自己手上。
“咳咳”干咳两声,语重心长的教训起古叶来了。
“我说你这风流的小道士啊!你想过那哥舒小夜的身份没有。我看就是那程胖子与什么殷小侯爷都比你机会大一些啊。”;
古叶倒也不笨,顿时明白了过来,脸色变得涨红:“我可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只是能在她身边,我就满足了。”
“现在无所谓,可是哥舒小夜成亲了呢?”路了了没好气的说道。
小道士正是充满青春幻想的年纪,心里不肯接受这残酷的事实,难过的低下头久久不语。
路了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叹了一口气,安慰性的说道:“找个没人的机会偷偷送吧,只要她接受了,就有希望。我看那哥舒小夜,身为将门之女,一身英姿飒爽的打扮,多半喜欢英姿勃勃,英雄气概的男儿。你现在这样子,是没机会的哦。”
小道士默然,直躬躬的对路了了行了一礼,脸色黯然的离去。
暴雨过后的空气清新湿润,阳光分外明媚,道路却变得有些难行。这条通往成都的府的官道虽然修缮得宽阔齐整,但依旧有不少泥泞坑洼,路了了所坐的马车自然慢了下来。
骨子里就带着豪放之气的哥舒小夜哪里能忍受这慢悠悠的速度,双腿在马腹轻轻一夹,那匹高大神骏的黑马就飞奔着向前冲去。包括脸色有些阴暗的古叶在内,三位少年连忙纵马飞驰,跟上去护花,路了了唐小七两人就这样被丢了下来。
车厢里路了了目不斜视,端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看着。车子颠簸的时候,身子僵硬笨拙的扭动,生怕撞在唐小七身上,唐突了对方。
唐小七身体微缩,呆呆的看着那一双不知道该往何处放的白嫩小手。两天之间昨夜之前还是无比自然,现在却变得有些尴尬,有些凝重,又有些古怪,有些微甜。
像是有些承受不了车厢里沉重的气氛,唐小七从车窗探出脸去,出神的望着道路旁的风景,美丽青春的小脸儿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晶莹剔透,分外诱人。
路了了斜着
眼偷偷看了一眼,心里“咚咚”的直跳,升起了一股骄傲而又满足的得意之情。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位骑士飞快的从车旁一闪而过。隐约听到“咦”的一声惊呼,晕乎乎的路了了也没有在意。
哪知冲到前面的两位骑士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位蛋黄衣衫,白色襦裙的少女调转马头,小跑着在车窗前停了下来。
伸出细腻嫩滑的玉手,在唐小七下巴上轻佻的一勾:“好一位俊俏的小娘子,一张小脸儿祸国殃民的,本小姐看见了都有些心动,忍不住想将你给劫了去。”
如果眼前轻薄唐小七的是一位男子,路了了早就一剑断了他的爪子。不过这位却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容色绝丽,娇美无匹。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珠子灵动的转来转去,配上那翘挺的瑶鼻,看上去狡黠无比。
路了了何曾见过行事如此精灵古怪的少女,先是楞了楞,后又觉得很是有趣。见到唐小七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回脸,身子紧紧的靠住自己很是害怕。用手臂护住了唐小七,笑眯眯的说道:
“看来我与姑娘你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下手的块了一些,这位绝世美女已经是我的人了。”;
少女瘪瘪嘴,皱皱鼻子,显得十分可爱。不过嘴里的话语倒像是小刀子一般:“你有什么本事,配得上这等小美人儿!”
路了了愕然,但哪里会与这等精灵可爱的小姑娘置气,微微一笑:“运气啊运气!运气也是本事之一是么。”
小姑娘鼻子十分灵敏,眉头一皱,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如此,难怪这等好运气会落在你的头上。你这人虽然看上去一副书呆子模样,倒是有些有趣,倒是要把自己的小美人看得紧了,小心被人给抢了去。”
路了了呵呵一笑,捉狭向不远处那位白衣公子看了一眼:“多谢侠女姐姐提醒,那一位,你也得看得紧了。”
“要你管!”这少女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丢下一句就纵马向那位白衣公子飞奔而去。
突然感觉腰间被唐小七狠狠一扭,路了了痛得腰身一立,转头就看见脸色不善的唐小七,眼神幽幽的盯着自己。
“就是这个妖女使唤一只妖狐咬我,才让人家身上变得臭臭的。你居然,你居然还和她调笑嬉闹!”;
这无妄之灾,路了了百口难辩。不过想想也是,只有行事如此精灵古怪的女子,才会对唐小七作出这样的惩处。脑子飞快的一转,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古灵精怪的妖女,定是妒忌你比她长得好看,才会这样对你。”;
唐小七却有些不信:“我当时衣衫破旧,脸上又脏又难看,她长得又不差,会妒忌于我?”
“唐小七!你真的太小看你自己了。你觉得就你那样遮掩,能掩饰得住你的国色天香?”路了了一脸的严肃认真,好像唐小七真的大错特错的样子。
“真的?”唐小七眉开眼笑,仿佛那盛开的花儿一般。
“难道我路了了还会骗你?”路了了一脸的义愤。
鬼差神使的一般,唐小七居然又帮路了了揉起肩膀来,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般。
路了了双眼微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心里得意满满。“小样!还收拾不了你小小的唐小七么,真当路大爷的鬼谷秘术是白学的了。”
这车里气氛甜蜜起来,时间便变得飞快。马车一到岷江渡口边的茶亭边,古叶就一脸笑容的迎了过来,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好事。
还没进得茶亭,就看见了路上所遇到的白衣公子与黄衣少女。又是一番寒暄
介绍,知道了那星眉剑目,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正是那位若尘公子。那精灵古怪的美少女则是万花谷谷主之女东方倩倩。
若尘公子自称君若尘,倒不像那几位一般孤陋寡闻。听见大师父东岩子的道号后,脸色惊讶的向路了了问了一句:“令师东岩子,莫不是蜀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赵蕤赵征君,太宾先生?”
路了了点头称是。
君若尘暗地里小心的观察了路了了一番,脸上露出艳羡的神色:“蜀中二杰,赵蕤术数,李白文章。路兄何其幸运,竟然被两位大贤同时收为弟子。路兄此番艺成下山,定然震惊当世。”
路了了神色淡然的谦虚了几句。
君若尘看了唐小七一眼,脸色平静的说道:“听古叶道兄的一番言语,与唐姑娘那小小的过节,都是误会,就让它过去吧。”
他身边的少女倩倩早就安耐不住了,气鼓鼓的指着唐小七说道:“师兄你怎能这样轻易放过这小妖女!她那一石子势大力沉,明显是冲着师兄你身上去的。如果只是受伤还好,问题是师兄你练功途中,万一被打中走火入魔,那可就严重了。”
其他人一听,眼神齐刷刷的望向唐小七,明显带着惊诧与怀疑。君若尘轻轻摇摇头,不在言语。
唐小七进入茶亭见到这两人就很不自然,介绍时埋头不语。君若尘表示不再计较时也不愿意顺势道歉化解。只是被这众多视线一逼,顿时有些慌了。
“我,我那是失手了。”;
路了了上前,将身子有些发抖的唐小七护在身后,歉然一笑道:“君公子安然无恙,小七姑娘也被倩倩姑娘略施惩戒。既然若尘兄都不在计较,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好?”
东方倩倩依然有些生气,恨恨的看着路了了:“看来这妖女身上的毒是你解的了?”
路了了尴尬的摸摸鼻子:“倩倩姑娘手段高明,哪里是我能轻易破解的,这余毒倒是未能清理干净。”
东方倩倩对路了了白了一眼:“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本姑娘的手段,哪里是你轻易能破解的。“哼”好色之徒!”。
路了了被骂得很是尴尬无语,那东方倩倩却又瞪上了唐小七:“就只有这些好色的男人相信你的话,狐狸精!”。
唐小七哪里忍得下去,从路了了身后探出脸回骂一句:“使唤白狐狸咬人的妖女,我看你才是狐狸精。”
路了了连忙拉住唐小七,笑意盎然的说道:“我看两位姑娘年纪相仿,又都青春年少,貌美如花,倒是一对好姐妹,哪里会是是什么狐狸精。”
东方倩倩骄傲的一扭头:“哼!谁会与她是好姐妹。”
君若尘却苦苦一笑:“传闻这纵横之士言辞锋利。伤人于无形。只是路兄你却用在这无知少女身上,是否有些过了。”
路了了脸色一红,不知道如何自处。
东方倩倩一脸懵逼,君若尘在她身边耳语连连,这才反应过来。作势扑向路了了,嘴里大叫着。
“好你个好色之徒路了了,居然胆敢骂我是狐狸精!”;
路了了连连告饶:“我那是夸你而不是骂你,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美丽到极致的女子,还当不起狐狸精这三字呢。”
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只有唐小七一脸幸福的呆在那里,心里默默念想。
记得娘曾经告诉自己,这世间的好男人。不是什么权倾天下的绝世英雄,不是什么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而是愿意档在你身前,护住你,为你出头的男人。此时的她很想告诉自己的娘亲,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好男人。
第二十二章 路了了与小和尚
鸟儿在空中飞翔,花儿在草丛开放,风儿在林间歌唱,心爱的姑娘就在身旁,多么美好的青春时光。
一众无畏的少年,欢快的向成都府而去。只是受不了路了了唐小七两人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狗男女模样,远远的丢开了他们。
车厢里,一对狗男女已经依偎在了一起。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感受到少女嫩滑的肌肤。淡淡的处子幽香与一丝几乎淡不可闻的狐臊味不时的侵扰的鼻端,让路了了云里雾里,如坠云端。
唐小七抬起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路了了:“了了,你明明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什么不问我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不说我不问。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听。”晕乎乎的路了了轻轻说道。
唐小七眼睛眨呀眨的:“你就不怕连累你么?”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档在你前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路了了豪气满满。
唐小七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嘴里却依然问道:“万一你档不住呢?”
“也不看看我的字是什么,路了了,字**,还有什么事能档不住!”路了了傲然答道。
“嘻嘻”唐小七笑了起来,脸色红红的:“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想的,赐字**。这才下山几天,都被人笑话多少次了。”
“那是他们才疏学浅,不懂而已。翻手为云覆手雨,才是这字号的原意。”路了了毫不知耻的说道。
“你有那么厉害?”唐小七仰慕万分的看着路了了。
“那个,好像没那么厉害。”路了了低声笑了起来。
“就你最坏,叫你坏!”唐小七轻轻在路了了腰间揪了一下。
路了了骤然反击,一时间两人嘻嘻哈哈扭成一团。
唐小七无意间感觉身体被路了了腰腹间某样硬起来的异物顶了一下,两人身体触电一般分了开来。分头看着车窗外面,心头入小鹿一样乱跳,再也不敢看对方一眼。
这窗外一看,倒让路了了看见一桩妙事。
官道边,一位十六七岁模样,身材婀娜的小尼姑踽踽而行,宽大的缁衣,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路了了见她走走停停很是辛苦,有些怜惜的问道:“这位小师太,看你行路艰难的模样,莫不是脚底磨出了水泡?为何不停下来休息一番,好生处理一下,非要坚持赶路呢?”
小尼姑闻言转过头,着实让路了了眼前一亮。这小尼姑虽然一袭亮铮铮的光头,但脸蛋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在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儿。
只见她一双妙目中泪水滚来滚去,就是倔强的不肯流下来。可怜兮兮的望了一眼前面不远处一位慢悠悠赶路的年轻和尚,轻轻的摇摇头,又步履瞒珊的向前走去。
这一幕看得飞快凑过来宣示主权的唐小七都有些愤怒了,吩咐赶车的老头儿加快了些速度,在那和尚面前停了下来。
小和尚一脸愕然的望着义愤填膺的两人,顿时让路了了有种见了鬼一般的感觉。漂亮的小尼姑也就算了,可尼玛一位和尚,居然生得
比那位小尼姑还好看一两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唐小七明显没多少世俗见识,也不管小和尚生得如何妖孽。怒气冲冲的一指小和尚:“你这秃头好生过分!你那小尼姑娘子明明脚已受伤,走不动了,你都不知道停下来等等她么?”
小和尚楞了,嘴角弯出一道弧线,很是勾人:“这位女施主说笑了,贫僧乃是出家人,又从何而来的娘子。贫僧与后面那位姑娘,并无关系。”
唐小七有些糊涂了,脸上露出悻悻然的神色:“你这和尚少来骗我,天下的和尚尼姑不就是一家么,不然哪里来的小尼姑小和尚?”
小尼姑终于艰难的赶过来了,刚刚听见唐小七这“非常有道理”的一番话。连连点头,对唐小七大为赞赏。
小和尚俊美异常的脸变得非常难看,懊恼的挥挥衣袖:“小姑娘胡言乱语,贫僧不与你一般见识。”
唐小七一把抓住差点笑痛肚子的路了了,撒起娇来:“这和尚说我胡言乱语,连你也这样笑我。你老实交代,本姑娘说的有没有道理。”
路了了早就察觉到这小和尚很不一般,虽然看上去慢悠悠的样子,但却气定神闲,云淡风轻,飘然出尘。更难得的是这雨后道路泥泞不堪,他身上居然看不见半点污渍,一双芒鞋都干干净净。
嘴里说着与后面那位姑娘并不关系,其实有意识的在等着。那小尼姑明显光头缁衣,他却称之为姑娘,看来这两人之间,倒是有些故事。
与唐小七正是情浓时分,闻言哪里敢有半分违背,一本正经的说道:“有道理,我家小七说得当然有道理。”
唐小七心里甜蜜蜜的,玉手指着小和尚:“那你给这无理的和尚好好说说,本姑娘的道理。”
路了了不敢怠慢,一脸的宝相庄严:“有一日,佛祖面露忧虑之色。观音大士一旁问道:“如今我佛教大兴,芸芸众生都愿意皈依我佛,昌盛无比,佛主为何而忧虑呢?”
佛主一指苍茫下的众生:“你看他们个个断五欲,皈依我佛,看上去是好事,却没能明白我佛真意,长此下去,还能后继有人么?”
观音大士顿然明悟,化身万千,教与雌雄交那个配之事,这芸芸众生,才能传承绵延下来。所以,我家小七所说和尚尼姑是一对,倒是没有错的。”
唐小七与小尼姑脸色红红的,但看着路了了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小和尚怒了:“施主言辞犀利,不过你如此曲解我佛门道义,不怕地狱口舌之罪么!”
路了了轻蔑的扭着头,斜视小和尚:“装什么装,你佛门那大自在菩萨,一日见观音大士宝相庄严,顿生交那个合之意,大士从之,还说什么和尚尼姑不是一对儿?”
“只有断淫那个欲,才能修行到。菩萨现淫那个女身,不是为淫邪双身法,而是起厌离心。《华严经》有云:“”复有十千化乐天王,于虚空中,作天音乐,恭敬供养,作如是言:“善男子!此婆罗门五热炙身时,其火光明照我宫殿诸庄严具及诸采女,能令我等不受欲乐、不求欲乐、身心柔软,即与众俱来诣其所。时,婆罗门为
我说法,能令我等心得清净、心得明洁、心得纯善、心得柔软、心生欢喜,乃至令得清净十力清净之身,生无量身,乃至令得佛身、佛语、佛声、佛心,具足成就一切智智。”;
对于路了了的胡说八道,小和尚哪里肯放过,叽里呱啦一阵,与他理论起来。
路了了见这小和尚一段接一段没完没了,递过一小酒壶:“和尚你说得口都干了,要不来一口解解渴?”
“贫僧不近酒!”小和尚恼怒的说道。
路了了不以为意的收回小酒壶,嘴里小声嘀咕道:“出家人拐带着一位美貌小尼姑,原来和尚不好酒,好女色。”
“贫僧不近女色!”小和尚感觉都有些气炸了。
“懂了懂了!小姑娘变成小尼姑,都是出家人,就没什么女色不女色的了。”路了了看了小尼姑一眼,一副了然的模样。
小和尚拳头握得紧紧的:“贫僧与小尼姑没有关系!”
路了了一脸惊讶的样子:“小尼姑你都看不上,难不成你要找一位大唐公主?”
小和尚再也忍受不了,狠狠一跺脚,大步自顾前行而去。
唐小七将可怜的小尼姑扶上车,路了了自然不可能再坐进去,身子轻飘飘的一闪,很快的追上了小和尚。
小和尚忍受不了路了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暗自加快了速度,哪知路了了牛皮糖似的,又跟了上来,一时间倒把马车给甩在了身后。
路了了连连摇头,嘴里不断发出“渍渍”的惋惜声:“小和尚修为还是不到家啊,难道这怒就不是佛门七戒之一么?”
小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腹中那股怨怒之气,就是压不下去,低头不搭理路了了。
“和尚从哪里来?”路了了与小和尚打起了机锋。
“贫僧无花,从终南山小禅寺而来。”小和尚无花来个根本不配合。
“和尚往何处去?”路了了偏偏和小和尚较上劲了。
“成都府大慈寺而去。”;
“去大慈寺何事?”;
“一为取经,二为淫贼惜花。”;
“为何拐带小尼姑,小和尚是个花和尚。”;
无花小和尚再也不看路了了一眼,埋头赶路。
路了了大敢无趣,不一会儿马车却跑得飞快追了上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唐小七大声责怪起路了了:“我说你们两个家伙怎么跑那么快,居然将我们两位弱女子丢在后面!”
“成都府近在眼前,这官道上能有什么事,再说我们不是停下来等你们了么?”路了了陪着笑脸,自然注意到那无花小和尚也停了下来。
唐小七恨恨的看了前面不远的无花和尚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哼!我不管,了了你一定要帮我给落落姑娘做主。”
路了了一阵头大,很是无奈的说道:“这和尚尼姑说说笑还好,这主可真不好做。”
“落落姑娘本不是小尼姑,是为了跟那小和尚一起,才落秀发穿缁衣,变成小尼姑的。”唐小七语气中带着愤恨,小嘴翘得老高。
第二十三章 路难行道也难行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简单的一句诗,却道尽了无数美丽女子的辛酸与无奈。
小尼姑落落,出身利州府一书香之家,家世中等倒还过得去。家教甚严的她不仅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妇功女红无一不精。年方二八,美貌之名传与利州长吏耳中。长吏下聘,想要将她纳为小妾。这还未娶过门,却出事了。
淫贼惜花公子一句踏月而来,落落家的小门小户怎么可能档得住?临走时还取下落落一只玉钗。
落落自称那惜花公子只是与她抚琴煮酒,并未丧失清白。可长吏却认为落落毁了清白名声,夜里将其在嘉陵江浸入猪笼。
在二龙寺挂单的小和尚无花打跑了那些仆役,救下落落,可落落已经无处可去,只能默默跟随在小和尚身后。
落落提出报恩,想要嫁给心里暗自喜欢的这无花和尚。可和尚却说自己是出家人不能娶妻,硬生生的给拒绝了。
小落落外表柔弱,内心却十分坚韧,一旦认定,就绝不回头。于是就剃去满头青丝,换上缁衣,腰身变成一俊俏小尼姑。小尼姑心想这下小和尚无法推辞了吧,没想小和尚依然不肯答应,一路纠纠缠缠,变成了现在这等摸样。
看见唐小七那感动得一塌糊涂,双眼红红的模样,路了了头痛的摸摸头,奶奶的,这事让他如何帮忙,如何做主。
“你不是很厉害么,这点小事就难住了?”唐小七满脸期翼的望着路了了。
路了了无奈的看了看前面不远的小和尚:“你看他现在都不愿意搭理我,叫我如何去说服他。”
“我不管,落落现在都叫我小七姐姐了,你一定得帮她。”唐小七一撒起娇来,路了了顿时头痛无比。
看看路了了真的一脸的为难,唐小七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脸色红红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要看落落同不同意。”
小尼姑与路了了几乎同时问起:“什么办法?”
唐小七一手握拳,一锤手心:“生米煮成熟饭,先生下一位小尼姑小和尚来,看那无花小和尚往哪里跑!”
路了了张大嘴巴,半天都合不拢。那小尼姑落落脸色羞红,眼睛里像是要滴出水一般,娇娇媚媚的低声说道:“全凭小七姐姐做主。”
全然不管路了了的反应,唐小七豪气满满的说道:“主意我已想好,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路了了在风中凌乱,无花小和尚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位小姑娘算计,不时偷偷向这里看上一眼。
自己未来的娘子大人有令,路了了莫敢不从。可怜的看了一眼那无辜的小和尚,脑子里开始盘算了好久。又很是妒忌的恨了一眼小和尚,这么俊俏美丽的小尼姑,我见犹怜,真是便宜你了。
成都城外的十里亭,与等了许久的几位贵公子小道爷汇合了。其中多了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肤色白净,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介绍后才知道,这位来头居然不小,正是就任剑南节度使不久的节度使大人鲜于仲通之子鲜于。而无花小和尚,偏偏还与若尘公子是相识的至交好友。
一行人喧闹着也不进城,策马走向了近郊的浣花溪。
这浣花溪环境清静优雅,溪水清澈蜿蜒。条条整齐的青石板路掩映在林荫之间,通向深处的亭台楼阁。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民百姓能够居住得起的地方。
在鲜于家豪华幽静的别苑里,鲜于热情的接待了来自京城的勋贵好友,丽正书院的同窗。
席间感觉到了路了了与他人间
的一分生疏,唐小七又提出身体有恙,不便打扰。鲜于不以为意,挥挥手招来下手,便将路了了等人带到附近一清静别致的小院。
已经飞快的与唐小七情同姐妹,小尼姑落落自然跟了过来,小和尚无花,也跟了过来。落落小尼姑,在休息前,适时的“生病了。”
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算不出女人的心里。
第二日清晨,听闻路了了与唐小七要去那成都府逛逛,见识一番这锦绣之城的风光,小尼姑的病突然一下子好了。
无花脱身去了大慈寺,只有路了了心里不停的咒骂那多嘴的程昌穆程胖子。如果不是他一番吹嘘,自己也不会懒觉都睡不成,一大早就起来陪两位小姑娘逛街。
“”少城市场的蜀锦蜀绣,珍宝阁的珠宝玉器,金银首饰。凝香阁的胭脂水粉,花细眉笔。摩诃池赏花会,品美食。昭觉寺拜佛祖,求姻缘...。”想起胖子那张口若悬河的胖脸,恨不得就是狠狠的一拳。
成都府西通诸南,北连长安,繁华无比,更难得是环境古雅却不失繁盛。水绿天青尘不起,草树云山如锦绣,与扬州府,京城长安并称于世。
身处这美丽繁华的锦绣之都,路了了却苦不堪言,单单一个七宝市,都临近中午了,三人才走了小小一段。
落落虽然用头巾遮住了光头,但美丽的容颜却是遮挡不住的。你说路了了一副读书人打扮的青年,气势不凡的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走进店铺,那掌柜的能不热情万分么。
只是两位美丽的少女,这也好奇的看看,那也兴奋的翻翻,最终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掌柜的脸色会好看么。掌柜的脸色难看了,路了了的脸色会好看么。
肉疼的掏出几片金叶子,往柜台上一放,挑衅的目光向掌柜一扫:“看上什么就买什么,路大爷有的是钱。落落姑娘也不用客气,想买就买。”
购物的诱惑终究是大过了心里那一丝丝矜持,两位姑娘终于放开心怀,看上的东西不客气的买了下来。
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金叶子变得越来越少。路了了心里滴着血,一双腿开始打颤。想想自己跑起来马车都能跑过,这小小的一段街道怎么就走得这么累呢。
甩着麻木的双腿,表情呆滞的进入一家店铺,走出一家店铺。鼻端传来阵阵脂粉的香气,看见那黑底金字的招牌,大名鼎鼎的凝香阁终于到了。
这三个子仿佛对于女人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唐小七与落落一声欢呼,就冲了进去,差一点与一对年轻夫妇撞了个正着。
路了了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凝香阁三个字,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坑了自己两千零二两银子,又被自己偷偷溜掉的奇特小子,不对,奇特恶毒的小女子。也不知道她吃了迷幻那个蘑菇,眼前浮现的是什么。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路了了的笑容瞬间凝固,身子变得僵直,心里凉凉的,异常的疼痛。
虽然梳起了代表出嫁妇人的云髻,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清减了不少,虽然出落得更加美丽,更有风韵。但就是这张脸庞,无论过了多久,路了了也不会忘记。
方格格,方格格!本以为已经深埋心里,但梦里依旧顽强出现的人儿,此生再难遇见,也不愿提起,没想到此刻,却活生生的浮现在自己眼前。
不由自主的用衣衫遮住脸庞,偷偷扫了一眼她身边的男子。她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朝思暮想的大师兄。
两人没有发现路了了,脸上带着笑意渐渐
的远了,身子僵硬楞在那里的路了了自然没有发现,少妇走路的姿势,有了那么几分不自然。
唐小七好一阵没见到路了了跟进来,走出店外,看见路了了眼睛有些红红的,满脸担忧的上前问道:“刚刚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眼睛里进了一粒沙子,揉揉就好了。”路了了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给你吹吹,吹出来就好了。”唐小七踮起脚,对着路了了的眼睛轻柔的吹起来。
路了了眼泪不争气的流出了几滴,突然无比大胆的在唐小七额头亲了一口,语气无比温柔:“你看,你轻轻一吹,沙子就没了。”
唐小七羞得脸上刷的一下红了,心里却十分甜蜜,偷偷四下打量了一番,轻轻扭了路了了一把:“你个坏家伙,也不怕被人看见。”
路了了痞赖得笑了起来:“亲我自家亲亲小七,怕什么怕。”说完一把拉住唐小七,走进店里。
跟随两位姑娘在店铺里小心的翻翻看看,还没选出几样少女们心仪的东西。店里就冲进来几位气势汹汹的年轻男女。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胭脂水粉给爷端上前来,只要两位小姐看上的,喜欢的,胖爷我不会少了你半分银子。”一听这声音,路了了就知道与那几位不期而遇了。
一排排摆放着玉瓶,精美盒子的货格,唐小七带着落落根本不敢过去。路了了不知怎么心里一酸,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多了一份责任。就算为了这位美丽可爱的少女,也一定要拼出一个大大的前程来。
双方不可避免的碰上了,几位少年倒还没有什么。哥舒小夜与东方倩倩脸上高傲的神色,依旧让唐小七很是不舒服。
微笑着,坚决拒绝了胖子献殷勤一样送来的名贵脂粉,暗中拉扯路了了几下,示意他赶紧离开。
路了了对着古叶使了一个眼色,客气的与其他人招呼几句,三人就离开了这家店铺。
古叶倒是不笨,急匆匆的跟了出来。
路了了将他拉在一边,脸色很是尴尬,低声低语的说道:“古叶师弟啊,这个,那个。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么?”
古叶白了路了了一眼:“师兄你真当我是白痴么?”
路了了心中暗骂一句,除了只会摆出一张臭脸耍骄傲的殷小侯爷,这些京城的小家伙,个个都不是那么简单啊。
“我这里还有一套剑法,乃是我师父东临大海悟出来的,端的十分厉害,师弟你感兴趣么?”路了了语气干干的问道。
“师兄你是不是缺钱了,有小七姑娘这样美丽的姑娘在身边,再加上那位落落美貌小尼姑。价值七百两银子的少少金叶子,怎么够花。”古叶顿时了然,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
路了了很是无语,七百两啊七百两!加上京城的爷爷,自己一家都没有这么多身家。在这小道士眼里,居然是少少的金叶子。
一个绣满金线的袋子丢给了路了了:“师弟你不说我也清楚,你是我父亲唯一的入室弟子,我们是什么关系,做师兄的还会亏得了你吗?”
丢下袋子的古叶就急匆匆的赶向哥舒小夜身边,路了了深深吁了一口气。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看来这师弟的称呼,自己是取不下去了。
偷偷看了一眼袋子,里面居然是一袋明晃晃的珠子。收起袋子,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再看看那满是店铺的青石板道路,大感前路艰难。
第二十四章 千金散尽复还来
换上崭新的衣裙,轻盈的在路了了面前转了一个圈儿, 美丽得就像是那翩然起舞的精灵。
“好看么?”唐小七心情愉悦,含笑望着瘫在椅子上的路了了。女为悦己者容,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少女,自然想得到情郎的赞美。
“好看,天上下凡的仙子,都没你现在好看!”路了了打起精神,脸上努力堆出的欣赏陶醉的样子。
逛了几乎整整一天,这傻丫头依旧活蹦乱跳,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精神。年轻的路了了怎会知道,天下的女人,只要是购物逛街,都会换发出超乎寻常的旺盛精力。
唐小七很简单,想要的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幸福。看了一眼桌上大包小包满满的一堆,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眼前这位毫无形象瘫在那里的年轻人,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比不上那些贵公子衣衫华贵,风度翩翩。但是他对自己很是宠溺,很是大方。
走过去蹲在路了了身边,将头满足的放在路了了腿上,一只手轻轻的揉着,眼神仿似春水一般温柔。
“了了,如果你只有十两银子,愿意为了我花去几两?”;
路了了眯着眼享受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答道:“九两。”
唐小七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如果你有一万两银子呢?”
“十两全给你。”路了了很是大方的说道。
唐小七小小的迷糊了一下,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中饱含杀气,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路了了。
“你大师父避世隐居,二师父大手大脚,都不像很有钱的样子,你今天倒是很大方,连落落你都为她花了几十两。老实交代,你的金叶子是哪里来的!”;
“可怜的小尼姑不是你的好姐妹么,一路上你买那么东西,能不给她买上一些么。”路了了连忙举手避嫌。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问你金叶子是哪里来的!”唐小七双手叉腰,站了起来。
“嘿嘿,这些金叶子,是从古叶那傻小子那里骗来的。我教了他一套剑法,就换了他差不多价值七百两的金叶子。”路了了满脸的得意。
唐小七闻言,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一只白嫩光滑细腻的小手伸在了路了了的面前。
路了了下意识的伸出爪子,在那充满诱惑的小手上摸了几下。笑得那一个满足,那一个舒服,要多贱有多贱。
“啪”的一声,路了了的爪子被狠狠啪开,那小手依然十分坚定,不容拒绝的伸在面前。
路了了笑容一下变得很苦很苦,恨不得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枉自己聪明一丝,居然忘记了天下女人天生自带天赋属性,还丝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在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丝绸小袋,颤抖着放在了面前发出诡异光芒的玉手上。
唐小七接过袋子,轻轻的划拨了几下,这才脸似春风的笑了。不过唐小七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知道男人身上不能没钱傍身,一溜溜黄橙橙的开元通宝落在了路了了手中。
“你花钱大手大脚,哪里明白过日子的艰难。这些金叶子我收好了,免得你胡乱花销。”;
唐小七小心的将装有金叶子的小袋子收好,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一般。路了了有些恍惚,这一幕多么的似曾相识,看来天下女子,都是一般黑的。
还是师父说的好啊,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
复还来。路了了偷偷捏了捏腰间装满明珠的袋子,自我安慰着。
接下来几天,逛草市,赏花会,品美食,求姻缘,游人如织,热闹无比。可唐小七除了买些零嘴小食,几乎就没买过什么东西,就连昭觉寺拜佛祖求姻缘,也仅仅丢下了区区三个铜子。
花魁大会眼看就近了,那些权贵子女仿佛将路了了他们遗忘了一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游玩,还是为了抓捕惜花公子。
无花小和尚倒是从大慈寺回来了,因为落落小尼姑病了,真的病了。这两天“辛苦”的逛街,磨破了脚底的水泡,中了火毒,肿得跟馒头一样。
有路了了这位半吊子大夫,自然不需要医馆请郎中。独自从药市买了一些药材回来,太阳已将要落山。
想象一下小尼姑与无花小和尚两人,吃了自己的无上妙丹,那**烧起来一般的情形。路了了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副淫那个荡无比的样子。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手上的小药包荡来荡去,嘴里吟着师父李白的《春思》,路了了走的风那个骚无比。
“好一个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好诗啊,好诗!”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路了了转头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位锦衣玉带,飘然出尘的翩翩佳公子。
这一路而来,美男子路了了见过不少了。君若尘风姿不凡,殷峰阴柔俊美,小道士古叶都有那么几分英伟帅气。可和眼前这位男子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此人虽然比自己矮了那么半头,但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面如桃花,目若秋波,端的是世间难寻的风流韵致人物。
有些自惭形秽的路了了傻傻的还未回话。这位陌生的年轻公子轻轻一摇折扇,面如春花一般的笑了起来。
“看来公子也是吾辈风流寻芳客,不知公子世去那醉月楼拜访思思姑娘,还是去百花楼见识一番扬杏儿的琴棋双绝。听涛阁的薛清儿小姐,遇仙观的玉矶女道长,这几位绝世美女都在佐近。难得与公子偶遇,又是同道中人,听闻那百花楼扬杏儿姑娘才艺不凡,貌美如花,乃是这届花魁夺魁呼声最高的。兄台可愿意与小弟一同去见识一番?”;
路了了这位雏儿,哪里知道成都府这些顶级的青楼都不在城中繁华街道,而是在这清幽雅静,遍地权贵的郊外之地。
路了了有些心动向往,又有些迟疑。作为一位读书人,自然清楚青楼才是风流才子煮酒高歌,吟诗唱赋,美人轻舞,红袖添香的聚会之地。加之无良师父李白李太白的吹嘘诱惑,忍不住想去见识一番的念头占了上风。
“兄台有此雅兴,小弟敢不相陪。” ;
互相自我介绍一番后,这位公子欣然带路,没多久就到了地方,离路了了居住的地方倒是很近。
门前几株翠杨柳,溪边满地艳阳花,门扉半掩迎客来,青石幽幽无行人。路了了全然想不到此等地方,竟然是名闻遐迩的百花楼。
亦步亦趋的跟在这位顾惜朝顾公子身后,路了了依稀感觉这名字有些印象,却全然想不起什么地方听说过。全然没注意他那有些激动有些畏缩的样子,早已将雏儿的身份暴露出来。
随手就是一锭碎银子抛给带路的龟奴,昂首走进了楼内的花厅。路了了摸
摸自己钱袋里十余枚通宝铜钱,止住了跟着打赏的念头,干干的跟着走了进去。
一位三十余岁,风韵犹存的老鸨前来迎客,两位年幼清丽的小婢奉上茶水,静静的侍奉在一旁。
“两位公子倒是有些面生,有此雅兴来我百花楼,不知道是要会哪位姑娘呢?”老鸨一见两位衣着,是那身家不薄的读书士子,倒也不敢怠慢,小心的陪着笑脸。
顾惜朝随手一颗明珠就丢了过去:“来你百花楼,自然是想见见声名远播的杨杏儿。”
老鸨接过明珠,知道面前这位是位豪客,但却面色为难的样子:“这可为难我了,杏儿姑娘正在应酬几位京城来的贵客,做东的可是鲜于节度使大人的公子,鲜于鲜于公子。可不是老身怠慢两位,实在是杏儿姑娘不方便啊。”
“既然杏儿姑娘不方便,我们等等也无妨,先与我们备些酒菜,我好与我这位兄弟喝酒畅谈一番。”顾惜朝也不为难老鸨。
老鸨满心欢喜的收起明珠:“两位可否先去芙蓉楼坐坐,蓉儿姑娘和兰兰姑娘正好有空,要说这两位姑娘,可不比杏儿差多少,也是我百花楼的红牌姑娘,我唤她们先来陪陪两位公子。待杏儿姑娘得空,再让她来招呼二位可好?”
常言道青楼就是那销金窟,路了了还是小瞧这百花楼的花费。单是那公子出手,就已经让路了了咂舌不已,这还正主儿都未曾见到。
路了了底气不足的跟随这位公子身后进入后院芙蓉楼,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另有一番天地。楼内房间名家字画,别致插花相得益彰,充满高雅气息。
顾惜朝与路了了分别居案而坐,一会儿各种精美食物,各色美酒就上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笑,举杯致敬。
还未过得片刻,就听到两声轻笑。披罗衣,珥瑶碧。满头珠翠,梢之轻裙。轻移莲步,幽兰之芳绕鼻而来,只见两位薄施脂粉,容颜美丽,妖娆万分的女子对着两人微微施了一礼。
“百花楼蓉儿,兰儿见过两位公子。”;
顾惜朝明显是一位寻芳揽眼的常客老手,只见他对着其中一位体态轻盈的女子轻轻一招手,那女子就如同乳燕投林一般,依偎在他身上。端起案上的酒杯,递向他的嘴边。
顾惜朝一饮而尽,及其轻佻的在女子娇艳的红唇上亲了一口。女子轻声一笑,也不着恼,粉腮微红,眉目含情。又拈起案上一颗葡萄,送进了顾惜朝的嘴里。眨眼之间,两人已经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路了了目瞪口呆,面红耳赤,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
那位体态丰饶的女子明显看出了路了了是一位雏儿,也不像另外一位那样肆无忌惮。轻移莲步走到路了了身边,端起酒杯递给路了了:“这位公子,让蓉儿敬你一杯可好?”
清澈明亮的瞳孔,像春水一般温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花儿一样娇羞。路了了晕乎乎的一大杯直接干了下去,看见那娇艳欲滴的诱人红唇,想要像顾惜朝那样亲上一口,却有着实不敢。
看见路了了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蓉儿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主动将身体依偎在了路了了怀中。路了了身体一下变得僵硬无比,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顾惜朝拍着案几,放肆的大笑起来:“想不到诗仙风流,弟子却是一位纸上谈兵,胭脂阵中的雏儿。”
第二十五章 百花楼里怜惜花
软软的,柔柔的朱唇,带着一丝丝香味,印上了路了了的嘴唇。路了了顿时脑里一股热血滚烫般的冲上来,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处。舌尖像羽毛一般在唇上轻轻一点,在他有些迷醉,有些贪恋不舍时,瞬间又离他而去。
大胆的蓉儿姑娘,主动亲了路了了一口。眉目间春意绵绵,小舌在唇上灵动的舔来舔去,仿佛意犹未尽一般。
“蓉儿何其幸运,看来真是要准备一个红包,赠与公子了。”;
路了了哪里经过这等阵仗,感觉到充血的不仅仅是脑子里。寻了个方便的理由,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楼下被风微微一吹,路了了有些清醒过来。“咦!我有告诉过顾公子自己的师承来历么,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太白先生的弟子?”
心里有些糊涂,转来转去却找不到茅舍在哪里。隐约听见不远处有劈柴的声音,来忙寻声走了过去。
只见一位年约十五岁左右,面容冷峻的少年,衣着粗粝,背上背着一位不足岁的熟睡婴孩。少年手起刀落,臂儿粗的木柴应声分成两片,刀口整齐的像镜面一样。更让人吃惊的是,少年一刀一刀的劈下去,婴儿依然熟睡不醒,这出手得有多么的稳定。
路了了好奇却不莽撞,向少年打听了一下茅舍在哪里。少年向不远处的茅屋一指,依旧认认真真的劈自己的柴。
终于清爽的路了了从茅舍出来,又看了几眼劈柴的少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少年郎,你劈柴背着婴儿,不觉得不方便么?”
“这是我儿子,我不背着他谁背他。”少年目无表情的说道。
大唐十四五岁娶妻生子倒也寻常,反倒是路了了这样,十九岁了还未成亲才是异类。感觉脸上有些发烧,路了了问道:“孩子的娘亲呢?”
“在芙蓉楼陪客人喝酒。”少年依旧不紧不慢的答道。
路了了心里“咯噔”一声,这芙蓉楼的客人不正是自己与那顾惜朝顾公子么。倒不知那年幼一些的兰儿,还是成熟丰饶一些的蓉儿是这婴儿的娘亲。
“你娘子在楼里陪人喝花酒,你能受得了么?”路了了面色古怪,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不陪客人喝酒,哪里赚钱养活孩子。”少年面色依旧很平静。
路了了楞了楞:“养一位小婴儿,用不了多少钱吧。”
“谁说我们只会就这一位孩子,兰儿和我以后还会多多的生很多儿女。不多赚些钱,难道让我儿子以后跟我一样劈柴,跟兰儿一样陪酒么?”少年有些鄙夷路了了的无知。
路了了知道是自己蠢了,干干的笑了两声就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转过头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宁教!”少年头也不抬。
顾惜朝躺在兰儿姑娘的腿上,一只手很不老实的抚摸着端酒侍候在身旁蓉儿姑娘的翘臀。嘴里吐出兰儿喂进嘴的葡萄果皮,似笑非笑的望着路了了。
“路兄这一去方便,时间可用得真是久。倒让为兄难得的享受了齐人之福。不过路兄你让蓉儿姑娘苦等,是不是该罚酒三杯呢。”;
蓉儿闻言便端酒来到路了了身旁,一副不依不饶的委屈模样。
路了了推脱不得,只得连饮三杯。三杯入腹,一股热流涌向胸间,整个人都有些飘了。兰儿那肯放过如此机会,端起酒也要路了了再饮三杯。
看见兰儿那活泼青涩的面容,哪里看得出已经是一位孩子的娘亲。路了了迷糊之中,又是三杯下毒,身子都有些摇晃。
“听顾公子言,公子身为诗仙太白先生的弟子,公子诗词定然不凡。不知能不能给蓉儿作得一首。几日后这成都府要举行一场花魁大赛,蓉儿庸脂俗
粉,自当不得那花魁,不过能有一首新奇诗词,蓉儿面上也有光彩,不枉此生。””蓉儿拉着路了了的衣袖开始撒娇,接着身体都靠了上来。
温香软玉触体,加上胸前那一对柔软在手臂上挤来挤去,路了了如坠云端,骨头都酥软了一般。想要吟诗一首,才发现脑海翻来覆去的都是师父的诗词,硬是吟不出来。
苦笑着又将师父李白黄鹤楼的典故搬了出来,惹得大家轰然大笑不已。
“听闻诗仙太白先生酒剑棋诗,傲然当世。路兄既然得其真传,谦虚着不吟诗也罢,不如喝酒舞剑助兴一番如何?”顾惜朝兴致勃勃的看着路了了。
路了了有些茫然的摸摸头:“说倒这里我才想起,不知顾兄如何得知我师从太白先生的?”
顾惜朝微微一楞,长长的眼睫毛眨了几下,一脸无辜的望着路了了:“这来时路上,不正是路兄告诉小弟的么。”
路了了恍然大悟一般,连连拍怕额头:“原来是我酒后有些糊涂了。小弟这酒量实在稀松平常,那剑术么也只是马马虎虎,实在是愧对师父太白先生。”
顾惜朝眼神一亮,微微抬起身形:“这么说来,路兄棋艺一定高超无比了哦。”
“这棋艺吗,还算过得去吧。”路了了学习起了师父的说法,过得去。
“小弟我对棋艺一道,倒也有些心得。不知路兄可有兴趣手谈一番。”顾惜朝忍不住发起了挑战。
路了了尚未回应,性格有些活泼的兰儿早已经吩咐门边侍候的小丫头取来棋具,这下路了了无法推脱了。
不得不说这顾惜朝还是有些功力,棋型紧凑厚实,但过于追求棋型之美。遇到了酒后蛮不讲理的路了了就有些吃力了。
路了了有断则断,能侵扰就侵入,让顾惜朝顿时失了方寸。偏偏他计算与杀力与路了了相差甚远,棋局到了中盘,已经死子无数。
顾惜朝脸色难看无比:“路兄,有你这么下棋的么?就好比一朵美丽的花儿,你偏偏要折下来揉碎,一点都不知道留情。”
“这纹枰对弈,就好比那沙场厮杀,你死我活,哪里容得半分相让。怜惜那些花儿草儿,如何能够争胜。”路了了丝毫不让,据理力争。
“这花儿,美人,都是那娇柔美丽无比之物,怎么能不去爱惜怜悯呢。”顾惜朝很是恼怒的说道。
路了了很不服气,哼了一声:“哼!说得你好像是那惜花公子似的。”
顾惜朝很是诧异的望着路了了:“我早已告诉路兄名字,难道路兄竟然不知道区区在下正是那惜花公子顾惜朝么?”
路了了愕然,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难道路兄也认为区区在下是那可耻下流的淫贼,不愿意与小弟相交么?”顾惜朝玩味的看着路了了。
“什么狗屁的淫贼不淫贼的,想我那父亲,一心钻研医道。被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臭侠女说什么是天下第一淫贼,一剑刺伤,让小弟现在心里都堵得慌。顾兄行事自然,举止风流,让小弟敬仰不已,哪里会有其他想法。”路了了面色激愤,手舞足蹈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路兄快人快语,让小弟很是欣慰。不过这棋,这不是你这样下的,如果我不是手下留情,棋局就不会如此模样了。”顾惜朝开怀大笑起来,不过对路了了的行棋方式仍然不以为然。
“顾兄如果不服气,可以再来一局,不过得加上一些彩头才行。”路了了依然不让。
“什么彩头,那些黄白之物,就莫要污了我等眼睛。”顾惜朝问道。
“被提一子,就罚酒一杯如何。”绕了半天,路了了的目的原来在这里,自然是报复惜花罚酒自己之事。
“好!”;
一局棋下来,顾惜朝连饮二十余杯。脸色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眼神已经迷离了。
“不行,再来一局。”;
眼看惜花公子又要死子无数,路了了得意的端起酒来。兰儿偷偷的将路了了刚落下的字移开一路,惜花公子的死期顿时有了生路,而路了了的十余子则死得通透。
惜花公子那肯放过此等机会,飞快的落子,将路了了的棋吃得死死的。
长饮一杯酒,自得满满的路了了看向棋局,脸色顿时变了。狐疑的看了惜花几眼,吃吃的说道:“我的子刚刚落在这里的,怎么会偏了一路。”
惜花沉着脸不答,一旁的兰儿急了:“你刚刚就是下在这里的,哪里会偏了一路。”
路了了不信,有望向身边的蓉儿。
蓉儿不紧不慢,轻轻柔柔的说道:“我看公子你本来是想下在这里,但可能酒后没看清,手偏了一下。落子无悔真君子,公子你还是认了吧。”
“对对!落子无悔,落子无悔。”惜花与兰儿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路了了那一个无辜,那一个懊悔,哪一个可怜,都没能得到几人的同情。一连十余杯下去,路了了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
惜花公子后来又与两位姑娘作画抚琴,路了了还为两位画像上题诗,具体师父的什么诗也记不清了,他只是很兴奋,很兴奋。
不知道后来怎么谈到了惜花公子京城的风流韵事。两人勾肩搭背的连在一起,只听惜花公子充满酒气的说道。
“你可知道,坊间平民有时候连一位妻子都取不起,那些高墙大院深处,却有无数年轻佳丽对月空叹,深闺寂寞。”兄弟我只是适逢其会,一声踏月而来,只是慰藉下那些寂寞芳心而已。”;
寻花问柳。窃玉偷香,却被兄台说得这么正气凛然,小弟深感佩服,还有那妒忌羡慕啊。””路了了伸出了大拇指。
惜花折扇轻摇,志得意满。
“不过小弟路上遇见一位终南山小禅寺的小和尚,却要来找惜花兄的麻烦哦。”路了了打了个酒咯,无意识的提起一般。
“为何?”惜花公子问道。
路了了将经过一说,惜花公子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道那利州府长吏多大年纪了,一位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儿,偏偏要迎娶如花似玉,年芳十六的少女。本公子自然看不下去,先让他头上绿油油一片。”
“只是那落落小姑娘,差点被丢入江中浸猪笼。”路了了喃喃的说道。
“可结果呢,不是很好么?”惜花公子不以为然。
路了了无语,端酒便饮。后来两人又叽哩哇啦大谈特谈,只觉得相见恨晚,甚是投缘。嘴里大叫着要不醉不归,把臂同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了了突然清醒,感觉身子凉飕飕的。自己竟然赤身**的躺在牙床上,被褥床单乱成一团,散发出一股淫那个迷的味道。
完了,看来自己醉后多半给那蓉儿姑娘给吃了。掀开枕头看了看,没有红包。红包呢,说好的红包呢?
穿好衣物,唤来房门前打瞌睡的小丫头问道:“蓉儿姑娘呢,蓉儿姑娘去哪儿了?”
小丫头睡眼朦胧的说道:“哪里有什么蓉儿姑娘,两位姑娘早就被你们叫走离开了。这房里就你与那位公子两人。”
路了了一个哆嗦,声音发颤的问道:“那位公子哪里去了?”
“离开有一会了,”小丫头答道。
伸手在腰间一模,金丝小袋子还在,只是袋子里面空空如也,最终翻出一张字条来。
第二十六章 先遭报应后作恶
抖抖索索,抖抖索索的在烛火旁摊开字条,上面的字娟秀飘逸,甚是好看。却少了几分英伟挺拔,一份男儿气势。
“浣花溪旁,与路兄偶遇,结伴同游百花楼。一见投缘,相谈甚欢。春风一度。**苦短,相见亦再难。取君明珠一角,慰藉思恋。
落款: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惜花。”
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趔趄倒了下去。十九年的清白,十九年的清白啊!一着不慎,居然毁于淫贼惜花之手。路了了欲哭无泪,一颗心幽幽的沉入谷底。
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下后那个庭,倒没有什么异样。又在床铺间闻了闻,那异样的味道依然存在,清楚的告诉自己,两人之间,不可能没有发生。
恍惚中,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上面。顿时心里一松,还好还好,原来是自己毁了惜花公子的清白。转念一想,这也不对,那惜花公子是男人啊,路了了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香炉里的盘香依旧一红一红,袅袅青烟妖娆的好像诱惑男人的狐狸精。路了了用鼻子嗅了嗅,一把抓过那呆萌萌的小丫头。
“好啊!原来你这百花楼居然是黑店,居然在房间点放催情的淫那个欲之物。”;
小丫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轻蔑的白了路了了一眼:“楼子里的哪个房间没有点燃这助兴的盘香,公子难道你不知道?”
清楚药性的路了了,自然明白这助兴的盘香,没有多么不得了的效果。脸色惨然的放开小丫头,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感觉。
心如死灰的离开百花楼,外面的世界月明星稀,见不到半个行人。没脸见人的路了了,找了个僻静的地段,脱光衣物,木头人一般走进了浣花溪中。
使劲的在身上搓啊搓,却总感觉洗不干净。想起什么的突然窜回岸边,拿起衣物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气,依然掩不住扑鼻的脂粉香气。
心里一横,将所有衣物都丢进溪水中,费力的搓洗起来。
浑身山下**的他,失魂落魄的轻轻推了下小院的门。“吱呀”的一声,在深夜显得很是清晰。
探出身子往里一看,只见月光似水的庭院台阶上,唐小七身子缩成一团,呆呆的望着月光一动不动。
“了了!是你回来了么?”唐小七声音有些飘忽,有些紧张,有些可怜。
路了了鼻子一酸,身形幽幽的走过去,坐下来,紧紧抱住唐小七,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太白先生的诗写得真好,我都有些想家了。”唐小七迷迷糊糊的说道。
“想家了,我陪你回去。”路了了将唐小七抱得紧紧的。
唐小七轻轻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家了,你在哪里,现在我的家就在哪厘。”
“对不起,我回来得晚了。”路了了愧疚的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她。
路了了身上的凉意透过唐小七衣衫,让她一下惊醒过来。吃惊的一摸路了了浑身湿透的衣物
:“了了,你这是怎么了。”
期期艾艾了好一阵:“我药市买药回来的路上,不巧遇见了古叶师弟他们,被强拉去饮酒。回来时夜已经深了,一不小心掉进了浣花溪,连药包都丢了。”
药包,这玩意自己都记不住丢失在什么地方。古叶师弟,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沟通一下,这个谎,你先帮我圆上先。
单纯的唐小七居然不疑有他,连忙将路了了推进房中,背着身让路了了换上干爽的亵衣躺在床上。自己则赶去厨房准备给他熬姜汤。
路了了愧疚得一塌糊涂,也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把抱住唐小七的身体,不让她离去。唐小七很是无奈,脸色红得跟红布一样,娇艳无比,轻轻在路了了额头吻了一下,这才得以脱身。
唐小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路了了这才脸色难看的暗自骂道:“路大爷今天栽了,莫名其妙的被算计了。惜花公子!如果落在你路大爷手上,有你好看。呸呸!这妖人,还是不见的好。”
没睡上几个时辰,路了了又去了药市买药回来。一路上总感觉所有人都神色异样,目光呆刺,回来后就灰溜溜的躲在房间温书,不再出来。
晚膳过后,唐小七熬好药与路了了一同送进了落落小尼姑的房间。心里有鬼的她不时的看看落落的药碗,桌上的茶杯,一身白色僧衣的漂亮和尚。路了了赶紧一把拉走她,告辞而去。
唐小七依旧坐立不安,路了了将他按在椅子上,殷勤帮她揉起肩来,嘴里说道:“我路了了办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小尼姑吃的阴丹放在药碗里,小和尚的阳丹下在茶杯,绝不会喝错。”
唐小七心下得意,笑得像小狐狸一样。突然发觉没对,这太阳从西边下山了么,路了了居然再给自己揉肩。无事献殷勤,这家伙很不正常。
“路了了,你今天很不对啊。不但话少,知道开始在房间温书了,现在居然给我揉起肩来。老实交代,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路了了蓦的一惊,手上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嘿嘿”的笑了一声:“小七啊,你看那小尼姑小和尚都要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在想,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也煮下饭呢,居然被你发觉了。”
唐小七脸红红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不是说好,不是说好的洞房花烛夜再那个的么?”
见到唐小七这柔弱娇羞的反应,路了了反倒生出了几分贼胆来,那贼手渐渐顺着肩膀下滑,语气中带着可怜带着一丝央求:“你看别人在我这年纪,孩子都可以跑路了。我们是不是也先生那么一个,你想想看,乖乖的小宝宝,多可爱啊。”
“呸!要生你自己生去。”唐小七一巴掌打开路了了变得不安分的爪子,下意识就逃离这危险的地方。
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揪住路了了的耳朵:“你这下流的家伙,如果胆敢给我下那些什么无耻的药,本姑娘就死在你面前。”
路了了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是我的娘子,给你下药,我路了了还是人
么!”
“谁是你的娘子,不要脸!”唐小七骂了一句,幸福得像猫儿一样,逃了。
清晨,天蒙蒙亮。无花小和尚做贼一样从小尼姑房间里走了出来,抬头就看见庭院中路了了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不远处,唐小七在门后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
对自己的定力颇为自负的无花,对于昨夜的行事本就有些疑惑。眼见得这对狗男女这等肆无忌惮的样子,心里很是恼怒,直直的向路了了走去。
唐小七猫儿一样,飞快的窜进了落落房中。无花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定定的看着路了了。
“看什么看,你无花小和尚虽然生得好看,我路了了却没有那嗜好,不喜欢男人。”路了了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话一说完,却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路施主堂堂读书人,却行事如此下作,不觉得羞愧么?”无花面无表情,心里甚是恼火。
“什么下作之事,你这风流的小和尚。不会认为是我给你下了什么药吧。”路了了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倒不是欲盖弥彰,而就是想告诉小和尚,路大爷就是给你下药了,你咬我啊。
“你就不怕遭报应么?”无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嘿!报应,我路了了还怕了这报应?等小尼姑生下一位小小尼姑,我家小七就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报应我恨不得早点来呢。”路了了美滋滋的喝下一口茶,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无花小和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己怎么就遇上了这等无赖之人:“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再看着呢。”说完,气鼓鼓的冲出小院。
路了了端茶望天,除了漫天朝霞,什么都没有。拽拽的回到房间,放下茶杯随手拿起一本书,心安理得。报应不是没有,而是来得早了那么一天。报应过了,还怕什么。
过了两日,落落小尼姑的脚好了,花魁大赛也要开始了。
小尼姑一脸光彩,多了一分别样的风情。眉目含笑,一脸幸福的跟着唐小七忙前忙后,收拾打扮,准备前去摩诃池观赏花魁献艺。
路了了眨巴眨巴嘴,摇摇头。“好一朵娇嫩的小尼姑啊,被一头小和尚给拱了。”慢悠悠的回到自己房间。心里对于无花和尚,好生佩服。这小和尚倒也光棍,两天夜里,干脆就留在了小尼姑房里
路了了还在感叹,突然听到古叶小道士的大呼小叫,语气兴奋无比:“师弟!了了师弟。”
路了了很是恼怒,这小子越来越过分了。不就是丢给自己一袋子明珠么,自己没保管两天还没了。这师弟师弟的得那个让人气闷。
恨恨的推开窗:“什么事?一大早叫得这么大声。”
古叶根本就没有在意路了了语气中的恼怒,一阵风似的冲进路了了房里:“呵呵,呵呵呵!哥舒小夜小姐收下我送的宝剑莫邪了。我这是来叫师弟你们一起去摩诃池赏花会呢。”
小道士脸笑得花儿一样,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第二十七章 摩诃池 赏花魁
“这么些天,几乎都看不见你,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师弟丢在这里忘了呢,今天怎么就想起啦。”路了了语气那个酸得,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嘿嘿!这不是不好打扰你与小七姑娘的好事么。”古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我看你是跟在那哥舒小夜身后,片刻舍不得离开吧。”路了了瘪瘪嘴。
“哪是?哪里是这样的。”古叶狡辩了一句,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我们最近都在计划如何抓捕那淫贼惜花呢,今天就应该有些眉目了。到时会叫上师弟你的,你在,小夜小姐的安全我也放心些。”
路了了心里吐糟了一句:“师父是让我看顾你的,而不是什么哥舒小夜。”
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之事,紧张的往门外看了一眼,没发现唐小七的踪影,看来多半还在房里与小尼姑一起打扮。
将房门闭上,抓住小道士走到墙角,声音压得低低的:“对了,上前日我药市买药回来路上,遇见你被你拉去喝酒,喝得很是有些醉了,很晚很晚才离开的,知道么?”
古叶睁大了眼睛:“这个,有么?”
“有,一定有,必须有!”路了了脸色变得凶狠。
古叶眼睛一转,有些明白了。脸带邪笑,目光鬼祟的看着路了了:“这附近的百花楼醉月楼,听涛阁遇仙观,师弟去了哪家?那些姑娘怎么样?”
路了了面露得色却不言语。
古叶瘪瘪嘴:“不过是去了青楼而已,看你那得意的样子。不过为何让我帮你圆谎,你一读书人,男儿大丈夫,逛青楼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难道你还害怕小七姑娘知道?还没娶回家呢,你就这么惧内。”
路了了胸口一挺,心想对呀,我为何要害怕:“哼哼!你说我会怕了唐小七那丫头?真是笑话。”
古叶也不与路了了争辩,急不可耐的说道:“我去催催她们赶紧走吧,晚上路上就拥挤难行。”
路了了却一阵心虚,一把抓住古叶:“如果小七无意间问起,你还是按我说的那样说的好。”
古叶摇摇头,可怜的看着路了了:“这位师弟,多半已经完了。”
女眷坐车,当然不包括那位英姿飒爽的哥舒小夜。其余人骑马,招摇的向大会中心摩诃池赶去。
成都府比那过节还热闹,街道上行人拥挤,摩肩接踵。一行人艰难的来到摩诃池,已经临近午时。看见摩诃池中画舫绕轻柳,丝竹声不绝。岸边亭台楼阁,奇树鲜花相印如画。林荫道上摊位林立,更有无数花台耸立其间。已是人山人海,一副节日盛景模样。
当鲜于公子鲜于身后跟着几位面色冷厉的兵丁迎来,带着大家去了大会主场那里的散花楼,走进二楼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里,新鲜的水果,精美的小吃,名贵的酒水已经摆满案几。推开窗,三座花台抬眼可见,几乎就在眼前。
分案坐下,酒未三旬。鲜于风度翩翩的起身寒暄几句,看了几眼四位卓越多姿的少女。殊色个异,各胜擅长,眼睛微微一眨,微笑着说道:“这天仙一般美女都在这里,你说我等还赏什么
花魁,大家说对么?”
一众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四位女子表现却又不同。哥舒小夜冷,东方倩倩傲。小尼姑娇羞,唐小七愤恨。
感觉到鲜于与殷小侯爷时不时头看自己,鲜于贪婪,殷峰害羞。唐小七拉拉路了了衣襟,露出了想要离开的意思。
路了了自己坐这里也有些别扭,于是起身告罪,说是想要领略一番摩诃池花会的风光,带着小七与落落就离开了。
走进这热闹的人群中,三人如同鱼儿入水一般,顿时轻松了不少。花魁大赛可不仅仅有主楼附近三座花台。二十几座散落在摩诃池的台子,也有其余楼子里的姑娘在争奇斗艳。
一手吃着食摊买来零嘴儿,一手牵着胆小的小尼姑落落。唐小七一脸兴奋的东看西看,连小尼姑遮头的丝巾差点被风掀开都没有发现。
忽然一阵喧闹声响起,夹杂着不少女子的惊呼。三人还以为那几位选花魁的正主儿来了。抬头一看却不是主楼方向传来的。
唐小七拉着一手按住头的小尼姑率先抢了过去,路了了摇摇头,无奈的跟上。
只见一座高台上,大早就不见踪影的无花和尚,宝相庄严的坐在那里讲经布道。白色僧衣随风飘飘,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引得无数痴男怨女欢呼不已。
台下虽然有些大慈寺的僧人维持秩序,只是这女居士也太多台热情了些,让他们满头大汗,好生吃力。
路了了点了一下小尼姑的光头,笑得坏坏的。虽然有丝巾遮着,小尼姑脸还是一下红了,委屈无比的望着路了了,不知道他是何意。
“看好你的和尚郎君,再这下下去就危险了。”;
落落小尼姑看了看周围那众多兴奋的姑娘婆姨,脸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连连点头。
路了了觉得小尼姑太可爱了,忍不住又开始吓她:“你是赌过书的,知道辩机小和尚的故事么,后来死得可是老惨老惨了。从腰间一刀两断,那血流得遍地都是,可人还一时不得死,哎!真是太惨了。你家无花如果不小心被那什么公主看上,那下场想都不敢想啊。”
落落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了。
“呸!少要再吓唬我妹妹。那可是大唐公主,哪里那么容易出宫的。落落妹妹,我们走,不要理这家伙。”唐小七对着路了了做了个鬼脸,拉着依旧担忧的小尼姑走了。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听到花台上的姑娘唱着新曲,唐小七楞楞的听了一会儿,望着路了了。
“你师父太白先生不是在东昌岩么,什么时候写诗赠送这百花楼的兰儿姑娘了?”
路了了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才没走两步,又听道一首:“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唐小七狐疑的看着路了了:“这百花楼的蓉儿姑娘也有一首?”
路了了背上冒出冷汗,脸上倒是一副
嫌弃的样子:“小七你倒是把师父的诗集背得很熟啊。谁知道那老不正经的家伙,什么时候去的百花楼。”
唐小七终于被糊弄过去了,路了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微汗。自己这酒量,还是得锻炼一下才行,免得再酒后误事。
心神不宁的与两位姑娘又逛了好一大圈,主楼那里欢呼声起,原来这花魁正赛终于开始了。
醉月楼的思思一袭白衣,翩然起舞,仿佛是月宫中的寂寞仙子。
听涛阁的薛清儿,则是一身墨绿男装,粉面桃腮,眉目含情,别有一番勾魂韵致。一曲洞箫低吟婉转,倒也十分动听。
百花楼扬杏儿,身穿杏黄色的长裙拖曳而来,倒显出一份高贵典雅。抚琴自唱,一听分明又是那太白所作::“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琴声优雅,歌声高绝。顿时引起无数欢呼,获得了无数赞誉。
唐小七歪着头,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小手指着路了了:“还好你学不会师父太白先生诗文,自然也学不得他的风流。”
路了了苦笑:“我倒是想学,可我学得了我,看来诗文方面,我是没有什么天赋。”话音未落就看见唐小七脸色要变,赶紧又补了一句:“就算学会了,也不可能去那烟花风流之地,此等青楼女子,怎么比得我家小七的美丽可爱。”
唐小七这才满意的点头。
才艺表演完毕,鲜花一会儿就堆满三座花台。唐小七打听到鲜花丢在哪座花台,就代表支持哪位姑娘,很想给那位薛清儿送上几朵。
“五十两银子一朵的鲜花,你能买上几只呢?”路了了摸摸自己干瘪的钱袋子,恨恨的说道。
唐小七张大了嘴巴,最终与落落小尼姑落落一起,向薛清儿拼命挥手,表达了支持。
“京城长安殷小侯爷,玉璧一对,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
“京城长安上清观古叶小道长,南海明珠十颗,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 。”
“京城长安程小侯爷,琉璃玉马一双,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
“成都府鲜于公子,蓝田宝玉凤钗一双,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
“京城长安秦小侯爷,名琴绿绮一尾,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
主楼里,一位大嗓门仆役喊了起来。场面顿时一片哑静,转眼间欢呼声四起。杨杏儿再度夺得花魁之名,已是板板定定,再难更改。
路了了微微一笑,原来那些京城贵公子的道道在这里。只是不知那惜花公子,夜里敢不敢去那百花楼呢。
“惜花公子,美酒一坛,祝百花楼杨杏儿姑娘夺得花魁。今夜清月高悬,当踏月色而来,与杏儿姑娘一醉,共普一曲《风求凰》”;
一道清越的声音,竟然压过了无数人的喧闹,清晰的传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
是夜,一道明月轻悬枝头。
月下的杏楼,悬挂着几盏琉璃宫灯,掩映在树荫下,朦胧迷离,好像一位深闺久侯的妇人,清冷而孤寂。
楼阁中,一身型曼妙的女子据案抚琴。悠扬委婉的琴声流转舒缓,凄然悲切,又带着一分朦胧春意,使人闻之心碎,听之心醉。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杏楼旁,高高的树枝上,惜花公子依月而立,白衣胜雪,飘然似仙。闻琴声而歌。歌声清澈悦耳,如梦似幻,余音袅袅不绝,竟比那杨杏儿的声音还动听几分。
“久闻惜花公子多才多艺,想不到连歌声都如此美妙动听。这等绝顶风流的人物,难怪无数女子为你痴迷。不知本姑娘这一曲《凤求凰》,还能入耳么?”;
抚琴的女子站起身来,傲然望向惜花公子站立的方向。
惜花公子身形一展,好似仙子飞天,稳稳的站在楼台上,轻摇折扇,施施然走进杏楼前厅。两旁听得如痴如醉的几位年轻人,看都没看上一眼。
“姑娘抚琴行云流水,灵动明快,深得蜀山一派真传。琴声时而秋水婉转,时而春意绵绵,深得《凤求凰》之韵味,倒比那杨杏儿的琴艺高出了那么几分。”
抚琴女子嘴角微微翘起,像是有些不屑:“惜花公子为何认为我不是杨杏儿姑娘呢?”
惜花公子微微一笑:“杨杏儿姑娘两届花中魁首,声名远播,自然不会像姑娘你这样的雏儿,那么的想男人。”
东方倩倩一下子楞了,手指惜花公子,却不知道如何反击。
路了了坐在古叶小道士身边,一直将身形小心的隐藏在阴影当中,此时却忍不住“嗤嗤”的轻笑了两声。那程昌穆程胖子与那一直爱板脸的殷小侯爷,也忍得十分辛苦。
君若尘起身,将气得几乎落泪的倩倩姑娘护在身后,脸色依然那么平淡:“惜花公子如此风雅人物,居然对着女子口吐粗言,倒是让君若尘刮目相看。”
“京城长安,没能与昔年的第一美女秦夫人一会,惜花这风雅之名,倒是有些担当不起。”;
也不理君若尘言语里的讥讽,惜花公子言词如刀,又给了君若尘狠狠的来了一下。
君若尘有再好的涵养,被惜花公子辱及家母,也难以保持风度了。“唰”的一声拔出长剑:“你三番五次侮辱家母,倒不知我秦家对你有何得罪之处。君若尘不才,今日也只好擒下你这淫贼,好生理论。”
面对君若尘的暴怒,惜花公子没事人一般四下打量一番。看见路了了还嫣然一笑,那勾魂夺魄的模样让路了了心里一颤,赶紧埋头,身子恨不得缩进墙里。
“哪里哪里!本公子只是看不惯你父君南风那副假道学的模样。明明一位伪君子,还自号什么有风南来。让人一见,如沐春风。”;
惜花公子一笑,不留情的又捅了君若尘一刀。
如此辱人父母,那明显是生死大仇了。君若尘长剑直指惜花公子:“不管你
与我父母有何仇怨,今天你我两人不死不休!”
胖子肥硕的身体轻飘飘的一闪,拔剑堵住了门口,殷峰拔剑堵在了窗前。另一边窗边,哥舒小夜手握寒光闪闪的莫邪,身体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古叶高大的身型墙一般的将她档在身前,路了了则隐在古叶身侧的帘子下,隐隐的护住两人。而几位一旁侍候的小丫头,吓得扑地不起,不敢动弹。
看了一眼这明显不平衡的包围圈,惜花公子嘴角一弯,十分的迷人:“你用那古琴绿绮引我前来,又叫来三朋好友相助,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么?”
“何须他人帮忙,我君若尘与你单打独斗,取你性命,洗却父母所受之辱。”;
话音一落,长剑刺向惜花公子。
没有任何花式剑招,剑似冷月,快如疾风。惜花公子那雪白如玉的颈项,受此一剑,人头掉落,鲜血飞舞,将是何等凄美的景象。
惜花公子飞快闪身避过,衣衫飞舞,只听一阵“急唰唰”的声音响起,十余道光影天女散花一般,向包围的几人射去,隐约间听到殷峰轻轻闷哼了一声。
光影“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原来是一些黑白的棋子,只是路了了三人那边,半颗都没有。路了了心里没有感激,反而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好剑,好剑法!”惜花公子抚摸了一下雪白的颈项,一道小小的伤口浸出一滴鲜血,飘落几丝青丝。
将指间的那滴鲜血轻轻在唇边一抹,右手亮出一蓬绿油油的针豪:“明明知道是不死不休,我倒是小看了你,大意了些。”
一甩手,一把棋子夹杂着有毒的针豪,带着夺命的光芒,向君若尘飞去。整个人也随急扑向君若尘,手中那把折扇,弹出半截明晃晃的尖刃,刺向君若尘的胸口。
一旁掠阵的东方倩倩,嘴里发出惊呼:“师兄小心!”,人像穿花蝴蝶一般,迎向了惜花公子。
君若尘眼神一亮,整个人气势都变了,长剑如同一道光幕,“淅淅沥沥”那棋子针豪尽数被档落。可就在此时,匍匐在地的小俾当中,飞出两道身影,扑向君若尘。
两道剑光一上一下,向君若尘背心腰间刺去。刺向背心的那一剑,快速,稳定,几乎不下开始君若尘的那一剑。
电光飞驰之间,君若尘双膝一曲,整个人几乎仰在地面,险险避开两剑。长剑妙不可言的一撩,就听见一声女子痛呼,大腿浸出鲜血,几乎站立不稳。
惜花公子脸色一变,一把针豪撒向东方倩倩,一把拉住受伤的小俾,嘴里叫道:“走”。三人直接向杨杏儿的闺房冲去。
东方倩倩心里似蜜,嘴里却微颠着对君若尘说道:“这是我万花谷的黄蜂针,轻易伤不了我,哪用得着你档在身前。”
眼见众人看笑话一般,倩倩很是恼羞:“还不去追!不能轻易放过惜花这阴狠的淫贼。”
哥舒小夜从开始就有些发愣,此时却冲得飞快。古叶自然不离开分毫,路了了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闺房里,杨杏儿害怕的在床头缩成一团。听得众人问起,身形颤抖的指了指芙蓉楼方向指了指。
芙蓉楼,蓉儿姑娘的闺房被哥舒小夜莽撞的一把推开。烛光里,牙床上两条赤条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咻的一下分开
,嘴角惊叫连连。哥舒小夜满脸通红,不发一言的退了出来。
来到另一个房间,看见路了了一脸坏笑。哥舒小夜脸上挂不住了,小道士自告奋勇,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半扇。无花小和尚僧衣半敞,露出雪白健硕的胸膛,光头贼亮贼亮,一脸尴尬的望着众人。
无花和尚既然身边能带着一位娇娇弱弱,美貌的小尼姑,当然也能来这青楼夜会佳人。
“无花大师风流本色,小弟佩服无比。倒不知道房里会的是哪位绝色佳人。”程昌穆胖脸偷偷的向房间望去,分明是有些怀疑。
“贫僧日间在摩诃池讲道,正巧与百花楼的兰儿姑娘花台相邻。这兰儿姑娘一心向佛,布施了不少香火,与我佛有缘。小僧受兰儿姑娘相邀,前来讲经,哪里是什么夜会佳人。”;
无花和尚一脸肃穆,倒让众人显得很是唐突一般。这佛门中人无耻起来,除了目瞪口呆,还能有什么反应。
床上的姑娘听得动静,“”收拾一阵,走将前来,风情万种的依偎在无花的身上,不是那百花楼的兰儿姑娘还是谁:“大师你正讲到精妙之处,怎么就不讲了。”
哥舒小夜哪里受得了这么无耻的两人,扭头便走。没想下楼时脚底踩空,滚地葫芦一般,摔下楼去,鼻青眼肿,眼中含泪的模样,让人又是好笑又是可怜。
古叶比谁人都快,赶紧过去将她搀扶起来。这时君若尘脸色有些难看:“刚刚护住倩儿的时候,我手臂上好像受了一针。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不知道这百花楼有没有惜花公子的同党,我等还是先行离开,再从长计议。”
东方倩倩心下一慌,连忙一颗药丸塞进君若尘嘴里:“这黄蜂针上的毒我有解药,还得赶紧回去,用磁石将针吸出,不然顺着血流走就不好办了。”
殷小侯爷额头肿起好大一个包,神色难看的望着一直不怎么出声的路了了:“要是你堵住杨杏儿的闺房门口,惜花公子他们怎么可能逃掉。”
路了了无所谓的双手一摊:“我受古叶师兄相邀前来,主要是护着哥舒小姐不遭受意外。至于那什么惜花公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道士的脸顿时变得尴尬无比,也不知道应该感谢这莽撞的师弟,还是恼恨他的多嘴。他这一说,自己那份小小心思,不就暴露无形了么。也不想想,他自己平常的行为,他人早就看在了眼里。
其余的人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但没有言语。殷峰却依然很不舒服,轻蔑的看了路了了一眼。
“就凭你那稀松平常的剑术,也妄称能保护小夜小姐。殷峰羞于与你这样的鼠辈为伍。”;
路了了丝毫不着恼一般,看也不看殷峰一眼:“君若尘君公子本领高强,有你等摇旗呐喊足以,倒也不多一位我这样本领平常之人。”
君若尘苦笑一下:“路兄这话里藏针的功夫真是无比高明,倒也不用讥讽我等了。不过若尘还是对路兄前来相助心怀感激,只是急于回去处理身上的伤势。就此别过,告辞了!”
被孤零零的留下的路了了,望着离去的几道身影,微微一笑。转头,又向芙蓉楼走去。
第二十九章 累死的黄雀路了了
“咚咚,咚咚咚”,路了了身子懒洋洋的靠在芙蓉楼兰儿的门口,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何人?”房间里传来无花小和尚警惕的声音。
“鸟依池边树,敲僧月下门。”路了了微笑着吟了一句应景诗。
无花楞了一会儿,还是将房门打开,脸色难看的堵在门口:“你这只死鸟儿还不归巢,又打算让小七姑娘夜坐在台阶守候么?”
路了了不管无花情不情愿,一把推开他,赖皮一般挤进了房门:“小七知道我今夜要陪同古叶师兄夜会那惜花公子,不会等我的。”
无花脸色黑沉沉的:“你夜会惜花公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路了了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一眼,狡黠的一笑:“你这不老实的小和尚,落落那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如果不是我路大爷给你下药,你都能守礼碰都不碰一下。居然会来这百花楼夜会兰儿姑娘,你认为我会信么?”
“扑哧”一声,被窝里的兰儿姑娘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只是来讲经,没你想的那么下流。”无花和尚居然脸都不红一下。
“呸!你当我是那几位傻小子那么好糊弄么,我怀疑,你就是那惜花公子。”路了了伸手在无花的光头上摸了摸:“这光头带上假发,活脱脱一位风流不羁的淫贼惜花啊。”
无花轻蔑的看了路了了一眼:“就你聪明,真当别人都是笨蛋。惜花公子在京城坐下那些惊人之举的时候,秦家若尘公子一直都与我一起,谈学论道,比武交友。如果不是如此,你以为他们会就此轻易离去?”
“哈哈,哈哈哈!”路了了轻声大笑起来:“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惜花公子,但你肯是和他是有勾结的。因为真正的惜花公子,就在你的床上。你说是不是啊,兰儿姑娘。”
无花脸色“唰”的一下变了,下意识将身体挡在路了了的身前。
床上的兰儿探出头来,笑盈盈的看着路了了:“公子你与惜花公子把臂同眠之日,兰儿就在身边。今日为何认为兰儿是什么惜花公子,莫非是糊涂了么。”
路了了脸色顿时黑了:“刚刚那么多人围在门口,如果你真的是兰儿姑娘,早就该吓得惊慌失措,居然还敢风情万种的引诱无花小和尚。骗骗那些毛头小子还可以,还想欺骗我么。”
兰儿眼睛灵动的一转:“兰儿在这百花楼,什么阵仗没有见识过,为何要惊慌失措。”
路了了知道对方轻易不肯承认,直接祭出了杀手锏:“在那杨杏儿的杏楼里,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么?你与君若尘打斗之时,身上被我秘制的药粉,逃到哪里都能被我找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兰儿不由自主的在身上闻了闻,却没有闻出什么来,于是笑了起来:“你这是想诈我么,可惜本姑娘不会上当。”
路了了这秘制药粉,原本是方格格被乌雅欺负得四处躲藏,乌雅一气之下研发出来。连方格格都被抓得无处躲藏,兰儿姑娘怎么能够发现。
绕过无花和尚走到床边,轻蔑的一笑:“你自己见识短浅,五毒教的秘制药粉,也是你能闻得出来的。”
兰儿忍不住又闻了闻,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娇艳无比的笑了起来:“那惜花公子分明是男人,兰儿却是一介娇柔女子。路公子如此咄咄逼人,是想占兰儿的便
宜么?”
“哈哈!”还多亏了你的提醒,看我让你显出原形。”路了了一只手飞快伸进被窝,探向兰儿的胸前,脸色瞬间凝固了。
兰儿脸色红红的,却没有推开路了了放在胸上爪子,娇羞无比的说道:“还不放开你的脏手。”
路了了眼睛眨了眨,那只手却没有移开半分。另一只手却伸向兰儿的脸庞,一正乱揉。
“兰儿姑娘虽是这芙蓉楼的姑娘,可年龄不大,眉目间依然显得青涩,哪里有你这般勾魂动人。”
一张薄薄的面皮被掳了了捏在了手里,眼前浮现出一张无比动人的脸,竟然与那无花小和尚一模一样。
“不就是拿了你一袋明珠么,居然追得这么紧,难道本姑娘连那杨杏儿都比不过么?”惜花一脸娇颠的望着路了了,眼神里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路了了下意识的将手中软软的,绵绵的一团捏了捏,嘴里喃喃的说道:“天啊!劳资一直以为方一出山,第一次居然睡了一位男人。”
惜花娇媚的呻吟了一声,脸色羞红,手指一点路了了额头:“你这自负聪明的家伙,强要了人家的身子,居然还以为人家是男人,有你这样的蠢货么?”
路了了傻笑连连:“当时不是醉得厉害么,糊涂了。亏得路大爷难受了这么久,真是冤得很了。”
“如果不是你这家伙醉得厉害,力气又大,本姑娘的清白会轻易被你给夺去么?”惜花语气虽然带着怨气,身子一扭,就进了路了了的怀里。
一旁的无花小和尚,眼见得这对奸夫淫那个妇,又是一副**的情形。实在是受不了了:“姐!我去看看兰儿的伤势如何。”狠狠的一甩门,走了。
无花刚一离开,床上两具躯体已激烈的纠缠一起,衣衫飞了一地。突然听到惜花一声痛呼:“你这个笨蛋,进错地方了。”
路了了很是尴尬,重新提枪上阵。床儿“吱呀吱呀”响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这下你满意了吧。”惜花腮如桃花,眼如春水。
路了了将惜花揽在怀里,一只手不老实的把玩着一跳一跳的玉兔:“你们费尽心思,设下圈套,明显是为了一举击杀那君若尘。我与此并无关系,你当初为何找上了我。”
惜花翻身匍匐在路了了身上,笑意盎然:“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在设局的。”
路了了悠然自得的笑着:“惜花风流不假,但京城长安是什么地方。那么多青春美貌的女子等待你踏月相会。那秦夫人号称什么昔年长安第一美女,虽说犹存风韵,但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有些色衰吧。你偏偏却招惹她,不是显得很突兀么?
再在利州府闹那么一出,不就是想告诉你逃的方向是成都府。你弟弟无花将落落救下带在身边,有了风流和尚之名,出现在青楼也就正常。
本来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后来莫名其妙的吃了大亏,才想得通了。多半是当初追无花小和尚的时候,他眼见怎么也甩不开我,担心我是一个变数,所以才会让你前来试探,没想你却将自己给赔了进来。哈哈,哈哈哈!”;
惜花恼怒的捏捏路了了的鼻子:“你这无耻的家伙,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敢说是吃亏!”
“吃亏就是占便宜,占便宜就是吃亏。”路了了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坏人,花花公子!你家那位小七姑娘我知
道。但前些夜里明明在人家身上,嘴里喊得方格格是谁?最后还喊了几声的凤瑶姐姐又是谁?”
路了了一下楞了,醉后欢愉喊了小七,方格格都很正常。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温柔娴静的凤瑶姐姐都有那心动向往?对于乌雅姐姐,做梦都不敢有那些龌龊的心思?
干干一笑:“哪里有什么方格格,凤瑶姐姐的。你多半是醉后听错了。”
惜花意味深长的望着路了了不说话。
“对了,你们为何处心积虑的要杀那君若尘,他虽然厉害,但年纪不大,不应该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路了了又施展出了转移**。
“我们倒是想去杀了那可恨的君南风,可有机会么?有机会也不是对手啊。本想这次能杀了他儿子君若尘,没想到这小鬼也这么厉害,害得兰儿还受了伤。”惜花眼睛红红的,很是不甘。
路了了点点头:“那君若尘的确厉害,我看你们姐弟多半不是对手,想要对他下手,有些难度。”
“你占了人家的身子,就是人家的男人,以后你就得帮我。”惜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去,我就知道这便宜哪里是那么好占的。路了了心里暗自郁闷,可美人在怀,哪里又能拒绝。语气很是委婉的说道:“有机会帮你肯定得帮你,帮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经地义么。不过你总得告诉我其中的缘由吧。”
“你可知道那君若尘一亮出名琴绿绮,就知道我一定会来,因为那绿绮本事我父亲生前最喜爱的古琴。当年我父顾星湖为万花谷谷主,一向避世隐居不出。后来叛徒东方宇轩作乱,与那恶贼君南风一起杀我父亲,抢了谷主之位,还污他名声,绿绮也落在他们手中。
当年我与弟弟顾惜朝才十二岁,就被迫流落江湖。弟弟后来被终南山小禅寺一位高僧收为弟子,我孤身一人闯荡江湖至今。这杀父之仇大过天,你说我们能不报么?”;
惜花双眼通红,语气激愤,在路了了怀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路了了将怀中的身体搂得紧紧的。自己十四岁被方格格掳走,都吃了不少苦头。惜花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孩流落江湖,又不知吃了多少苦呢。
“好啦好啦,以后不要那么拼命。有机会,我会帮你亲自杀了那君南风,给你报仇。”路了了亲了亲惜花脖子上的伤口,爱惜无比的说道。
惜花嫣然一笑,俯身在路了了嘴唇上,热情无比的吻了上去。
这一来,路了了哪里还忍受得住,如狼似虎将惜花翻身压在身下。直到天明,牙床还“吱呀吱呀”响个不停,两人也不知道疯狂了多久,折腾了多少次。
惜花沉沉的睡着了,路了了起身穿好衣物,慢慢的走出芙蓉楼。就看见不远处,小宁教又开始在那里劈柴。
路了了走了过去,艰难的舒展了一下酸酸的腰:“昨夜你那一剑倒是很厉害,差那么一点,那什么君公子就可能血溅五步。”
小宁教依旧稳定的挥刀劈柴,脸无表情的说道:“没有成功的刺杀,哪有什么厉害的。”
路了了实在受不了这态度冷淡的熊孩子,虽然他已经是一位婴儿他爹:“你都看见了,我与他们是一路的,就不怕我是来抓你的么?”
“你睡了大姐头,就是大姐头的男人,我为什么要怕你。”宁教头也不抬,将路了了凉在了那里。
第三十章 安内攘外兴天下
清晨的空气中带着湿意,微凉。
路了了却感觉凉到了心里。这美女就好比萝卜,吃起来清脆可口,**入骨,可这一拔出来就是坑啊。价值不菲的明珠,自己根本就没提起,反倒是拍着胸口帮她杀人报父仇,对于她仇家的情况,几乎是两眼一摸黑。学了那么久的谋定而后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跟随自己一起掉坑里去了。
美色,还真是贪恋不得,不但会掉坑里,贪多了,腰酸那个背还疼,被抓的。锤了锤腰,砸吧砸吧嘴,又有些回味那分**的滋味。路了了若有所思的转头对劈柴的少年说道。
“小宁教!如果你下次要装扮小姑娘,要注意一点,你的胸太平了。”;
宁教劈柴的手停在了半空,古怪的看了路了了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平平的胸口。你在杏楼是去抓惜花大姐头的,还是去看我的胸的。
“下次,可以塞上两个馒头。”路了了一扭一扭的走了。
宁教一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刀卡在了臂儿粗的木柴中,难得的没有一刀两断。
一路上在身上左嗅嗅右闻闻,昨夜的衣物都是远远的丢在了地上,没有什么古怪的味道,这才有些放心的回到小院。
闻着小米粥香喷喷的味道,路了了肚子“咕咕”叫得那个直响。直接走向吃饭的中厅,嘴里大叫道:“小七,我回来啦。”
唐小七出现得那才叫一个飞快,嘴里埋怨着:“怎么出去一整夜才回来,那惜花公子抓着了么?”
“等我先吃点东西,再给你慢慢讲。”路了了饿得有些急了。
落落端上来几碗黄黄的小米粥,唐小七又拿出了一些糕点。两位小姑娘就睁大可爱迷人的眼睛,坐在桌边等路了了讲抓捕淫贼惜花的故事。
路了了一连喝了两碗粥,又将糕点不停的往嘴里塞。唐小七有些心疼:“慢点吃,慢点,你怎么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路了了这才缓过气来,慢悠悠的说道:“与惜花公子大战了将近一夜,整整三百回合,你说我能不饿么。”
两位小姑娘顿时眼冒光芒,一脸兴致啊盎然的样子。
路了了抹抹嘴,这才将昨夜的经过娓娓道来。前一段倒没有隐瞒,已是听得两位小姑娘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路了了刚露出有点口渴的意思,唐小七已经奉茶上来,急忙忙的问道:“后来呢,你与他们分开之后,怎么又遇上了惜花公子的?”
路了了还未开口说话,小尼姑却皱皱鼻子:“不对,了了哥哥,你身上有女子脂粉的味道。”
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发现,这小尼姑的鼻子怎么比唐小七,比那小狗儿还灵呢。脸上却露出轻蔑的意味:“你可知道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可是那百花楼花魁杨杏儿的杏楼,身上没有沾些脂粉气,都不好意思见人。”
小尼姑知道自己显得没见识了,头低低的埋下不
说话了。唐小七却有些恼怒:“不就是去了花魁的房间么,沾上些狐媚子味道,看你那得意样子。”
“说什么呢!有什么味道能有我家小七身上的味道好闻。”路了了连忙一记马屁拍了过去。
唐小七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吃了这么些天的药,我身上的臭味好像闻不到了啊。”
小尼姑“嘻嘻”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把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当我与他们分开之后,独自一人准备回家。刚刚走出百花楼,就隐约看见一簇花树下有几道黑影。我大喊一声:“哪里的小贼,给路大爷我滚出来!”
只见花丛中慢慢站起三人,目露凶光的看着我,正是那淫贼惜花与两位同党。但我路了了是谁,路大爷岂会怕了小小几位淫贼。
“惜花公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遇到你路了了路大爷,还不束手就擒!”。;
那惜花公子倒也有些义气,挥手让其中一人带着受伤的同党先逃,自己一人留下来阻挡于我。但那惜花公子哪里是本路大爷的对手,交手没几个回合,就有些抵挡不住。
没想那惜花公子好大的名声,行事却很无耻。竟然招式一变,变得阴险下流起来,什么猴子偷桃啊等等招数,尽往人下三路招呼。我路了了毕竟下山不久,经验不足,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后来我被逼得紧了,也不管不顾,什么黑虎掏心啊等招数,也施展了出来。一时间你来我往,倒斗了个旗鼓相当。
眼见天色微明,我们双双罢手,各自回家了。”;
路了了讲道精彩处,还站起来比划了几下,两位小姑娘听得倒是如痴如醉。
“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么,了了哥哥你们为何突然罢手不打了呢。”小尼姑眼睛眨呀眨的,很是好奇。
“因为肚子饿了啊!我与惜花公子无冤无仇的,打得肚子都饿了,还要分个生死么?再说了,打了大半夜,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也有些惺惺相惜对吧。”;
路了了双手一摊,理所当然的说道。
两位小姑娘连连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唐小七还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与惜花公子大战一夜,有没有受伤啊!”
路了了背后背惜花抓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疼,默默的摇摇头说道:“没有。”
这一大觉睡到了天色都暗了下来,醒来时两位姑娘都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膳。梳洗一下,路了了走进了饭厅,就看见了脸色黑沉沉的无花小和尚。
席间路了了得意之极的目光总是看向无花小和尚,小和尚就来一个偏头避开。摸摸吃得撑撑的肚子,路了了慢吞吞的说道:“与那伙贵公子已经有了生分,这小院就不能在住下去了。明天,给小道士招呼一下,我们还是找个客栈搬了吧。”
唐小七愤愤的说道:“搬!我早就不想住这里了。一个个抬头看人的样子
,尾巴差点翘天上去了。不就是出生在权贵人家么,也不知道骄傲些什么。”
小尼姑与人混得熟了,也就放得开了,抬头看了看一脸满足的路了了:“嘻嘻,我觉得,了了哥哥其实也很骄傲的。那些人骄傲在表面,了了哥哥骄傲在骨子里。”
路了了嘴角往上翘了翘,一脸很不屑的样子:“骄傲?我有那么肤浅的东西么。”
无花小和尚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嘴脸,重重的放下碗筷,冲到庭院换一口新鲜空气。哪里知道,路了了居然端着个茶杯,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
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问道:“风流无花小和尚,你姐姐呢,不会还在百花楼睡觉吧?”
无论是谁,如花似玉的姐姐被人给睡了,还一脸无耻的纠缠着你问,都会受不了的。无花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一般,恨恨的盯着路了了:“中午就起身去了绵州,明天就会回来。”
路了了点了点头:“这是打算把那些人的注意力引到绵州,又折回来么,然后她有什么打算?”
“准备装成兰儿的小俾,等兰儿养好伤后,跟随杨杏儿一起入京城长安。”无花没好气的答道。
“看来你姐姐有了些长进,越简单的安排越实用,倒是比你这没用的小和尚厉害多了。”路了了一副大为告怀的样子。
“不就是比我大了一个时辰,偏偏什么事都要出头,装什么大姐头。”无花很是不服气。
“大一个时辰也是大,清楚么,明白么!”路了了一副长辈模样,在无花的光头上敲了敲。
无花恼怒的偏过头:“那要不要我大声喊你两声姐夫听听啊!”
路了了一把捂住无花的嘴:“这个不急,不急。等我先安内,先安内。”
无花心内有些为姐姐不平,语气中带着讥讽:“小七姑娘有那么可怕?看你那软骨头样子。”
路了了急忙摇摇手,示意无花小声些,小小声说道:“这个你不懂。男儿大丈夫,翻手为云覆手雨,安内攘外才能兴天下。”
“我呸!就没见过你这么下流无耻的人。在两位小姑娘面前吹嘘什么与惜花公子大战三百回合,她们居然还信了,你还要不要脸。”无花很是不耻的呸了路了了一口。
看来小尼姑落落已经将自己的说辞转述与了无花小和尚,这尼姑,在情郎小和尚面前,真是什么话都留不住啊。
不过路了了也无所畏惧,一脸淡然的看着无花:“我就见过,百花楼兰儿房门口坦胸露乳的小和尚,还不够无耻的么。”
“那是为了掩护我姐!”无花恼怒的说道。
“谁知道呢?”路了了仰头望天。
无花无语,楞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姐姐在附近租的有一间小院,她暂时不会去住。要搬,可以搬去那里。”说完就丢下路了了,恨恨的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