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我要柳绍岩(三)
童冉道,“你没有问过不在场证明的人,只有巫琦儿一个。”
沧海支吾。慢慢往圈外后退。
众人便在童、巫二人身侧扇子面排开,面向沧海。
绛思绵替他开脱道:“唐公子是不是忘记了询问琦儿了?”
沧海不语。直退至方才座旁小几。忽然不悦,甩手便走。“我累了,改日再说罢。”
“站住!”童冉一喝,韦艳霓已拦在面前,道:“唐公子为什么不问?是不是和琦儿闹了别扭,不想说话?”
沧海叹气转身,仍旧至殿前坐下。
童冉道:“你莫不是在怀疑琦儿?”
沧海望了巫琦儿一眼,巫琦儿猛叫道:“他凭什么怀疑我?!”
风可舒道:“你不愿和巫姐姐说话,那我们帮你问,让你知道知道不是巫姐姐干的!”
童冉道:“不错,琦儿妹子虽爱和蓝宝斗嘴,实际不是关系那么差的人,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害命的过节。”拿手肘将巫琦儿一拱,“你说,你那个时候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
巫琦儿倒抽口气。半低着眼睛四下乱望,鼻尖似乎见汗。
“我……”巫琦儿深呼吸,咽下唾液,望着众人,镇定道:“我在南苑。”满殿寂静,巫琦儿不高的声调清晰而略带回音。
众人立时松了口气。
韦艳霓得意道:“看,巫姐姐有不在场证明!”
沧海眉心微蹙,沉默不语。
就像谁也没有想到沧海闯阁可以使众人摒弃前嫌同样,蓝宝的死竟也可使这些自私的女人像面粉加水一般抱成一团。
孙凝君似也有些颤声,道:“唐公子,方才我们说了对待阁里姐妹会像对待蓝宝那样,你为蓝宝申冤,也请你不要因为个人原因而怀疑别人。”
“没错!就是!”众人连忙附和,甚是同仇敌忾。
孙凝君又道:“巫姐姐,你在南苑和谁在一起?唐公子倒宁愿信那些相公的话也不愿相信我们,你说出来叫他去查一查,问一问,看到底是不是他想那样。”
沧海终于不悦道:“我想哪样了?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不知道就不要乱讲。”向孙凝君一蹙眉。
孙凝君似有所觉,微微一愣,又茫然而立。
“凝君妹子说的对,”童冉道,“琦儿你快说你和谁在一起,叫他来替你作证。”
满殿又静。
巫琦儿慢慢道:“我没有叫人,就自己在房里喝闷酒。”
众人愣了一愣,韦艳霓道:“你在谁的房间里?给你送酒的人又是谁?只要叫他来作证,唐颖就不会怀疑你了!”
巫琦儿从鼻中叹一口气,右手支头,隐忍怒气道:“他愿意怀疑就叫他怀疑好了,他有证据就叫他送我去见官,我又没做过,我怕什么。”
“哎呀,不要说这种话,”绛思绵也劝道,“巫姐姐告诉唐公子就是,何必这样斗气呢。”
风可舒道:“唐颖这个人这样自以为是,我们正该趁这机会好好打击他一番才是,姐姐快说。”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我要柳绍岩(四)
只孙凝君不再言语。
巫琦儿抬眼见众人皆有些跃跃欲试,又叹一声,揉额角道:“我谢谢你们了,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真的很不舒服,也不想谈这件事。总之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静默半晌。
“唉,”巫琦儿几近崩溃,“好,我说。我不在南苑,我在自己房里,哪也没去,行了吧?”
众人茫然半日,慢慢蹙起眉心。
童冉疑惑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第一次说谎了吗?”
韦艳霓道:“巫姐姐,咱们这样为你出头,你倒是认真点啊。”
巫琦儿叹道:“我没有不认真,好吗?我只是不太想说,我只说我没有杀蓝宝,你们信我好吗?不要再问了。”
众人又是一愣。
风可舒最年轻,好奇心旺盛,仍追问道:“为什么不想说啊?姐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说出来我们帮你啊?你有什么害羞的,逛南苑我们都一起去的啊?”
巫琦儿只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沧海听了末后一句却不由怒火陡升,拳头攥紧,牙齿咬得发响,暗自冷笑。腾的立起,道:“叫你们不要问你们就不要问,我也没有怀疑她,好吧?失陪。”甩起大袖子就走。
“哟,”李琳忽的发了一声,风凉道:“你是在替巫琦儿说话?还是在嘲讽她?”
沧海回过身斜觊她,面甚不悦。
“怎么?我说中了?”李琳见众人不语,胆量似壮,挑眉又道:“她不说,你不问,是不是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又在瞒着我们?”瞟了巫琦儿一眼,故作恍然道:“哦——!知道了!是不是你在帮巫琦儿隐瞒杀害蓝宝的事啊?”
正所谓事不怕大就怕人挑,众女一听这离间之语,虽不致很信,但心里难免猜忌。又多少妒嫉沧海为之袒护,并平日不将自己放在心上,于是便问道:“琦儿,你到底该说个实话,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若不说,平白惹人猜疑,伤了和气便就不好。”
孙凝君却被沧海一使眼色闹得若有所悟,方才还在合纵连横,一致伐秦,现下倒放下兵器,止战说和了。
“唉,李琳姐姐就那么个人,”孙凝君轻声道,“她说这话也不定有什么恶意,我们虽是急于知道,但看巫姐姐今日似乎不怎么舒服,她又跑不了,不如改日……”望一望众人,声更小道:“再问罢。”
童冉冷笑道:“凝君妹子倒是个和事的人呢。”
李琳道:“我平素不怎么参与教务,你们说什么我也只看个热闹,可是我看这事倒是关乎阁里前途呢。你们倒是向着巫琦儿,倒是向着孙凝君,还是……心里向着唐颖呢?”
沧海冷笑道:“你们也不用说了,说到底是怀疑我么。”点一点头,“好,我也豁出去了,我知道的我不隐瞒就是了。”
巫琦儿立时脸色发白道:“唐颖你不是当真吧?”
“怎么不当真?”沧海哼笑,面现煞色。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我要柳绍岩(五)
孙凝君眉疑惑蹙眉。
沧海指巫琦儿冷笑道:“我就是怀疑你们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那是因为,今日下午申时到酉时之间,她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唐颖!”巫琦儿愤怒起身,脸色苍白,“我宁愿她们怀疑我!那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被不被人怀疑是我的事,要不要说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沧海冷笑接道:“因为那个时候……”
“唐颖!”
“——她正在睡我的朋友!”
大殿陡静。
众人皆傻。
巫琦儿歇斯底里的吼叫震得人两耳嗡鸣,沧海所讲却震得人浑身发麻。
孙凝君望向沧海。沧海面色红中透怒。目光愤恨望向他处。
“这下完了!”璥洲急拍大腿。“公子爷他……”
众人愣忡不已。
“你他妈的唐颖——!”巫琦儿声嘶力竭,猛抓茶碗。
“啪嚓!”一声,白瓷碎在沧海靴边。擦蓝衣而裂,碎片四溅。
巫琦儿满面血红扑向沧海。
“唐颖你不是东西!”一步方迈,已被拉住。“你禽兽的朋友!老娘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我睡男人的份!你他妈的……放开我!老娘今儿个……”
“唉琦儿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妈!”巫琦儿手脚并挣,众人一齐使力方勉强拉住。
沧海迈开大步,掉头就走。
“柳绍岩!回房!”
“哎!”柳绍岩连忙应声,紧追道:“白……白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再为了那人渣抢马跑出去了啊……哎白你走慢点、等……”
“唐颖你给我站住!”
柳绍岩猛吓一激灵,扭头并不能见巫琦儿样貌,却见众人推推搡搡围作一团。柳绍岩却似乎清楚想见巫琦儿狰狞鬼脸,颇暗路中忙追沧海,轻声急道:“白!别丢下我!”
仍听身后殿内尖声吼道:“唐颖你他妈再说一次?!我睡他?!他他妈下午把我给睡了!我找谁说理去?!你狗娘养的人渣朋友!”
柳绍岩方赶上拉开沧海房门,沧海便甩着大袖子蹙眉入内,桌前用力落座。璥洲汲璎已在房内。
柳绍岩摇头叹息,进屋闭了房门。
“公子爷你没有不舒服吧?”璥洲坐他身右小心观察。
沧海不悦外翻右手,将掌缘塞入口内。眉心更深蹙。
汲璎仍立窗边,但神情关切。
柳绍岩扯一扯璥洲衣袖,轻声,却认真道:“白是因为生容成的气,才讨厌和他同样职业的乔大夫的?”
璥洲望了他一眼,无心答复。
柳绍岩立在沧海之左,弯腰望一会儿他懊恼神色,忽然也有些束手无策。又见他小模样生得可爱,气愤烦恼时别有一番生动,又想他镇日奔波劳苦,不由心生怜惜,将他头发温柔摸了一摸。
沧海忽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柳绍岩一愣。
沧海叼着掌缘又垂下头去。
“哎,”柳绍岩戳了戳他肩头,“你什么意思啊?瞪我干嘛?”
沧海不理。
柳绍岩只好奇怪而又忐忑将他睨了一会儿。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我要柳绍岩(六)
璥洲见他虽不高兴,但好似身体无有不适,也便叹口气暂安下心。
“璥洲。”柳绍岩以掌掩口轻叫。
璥洲不耐抬眼。
柳绍岩往下指指沧海脑袋,神秘道:“这家伙到底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啊?”
璥洲见沧海仍旧吃手出神,便轻声道:“不是告诉过你了,是因为……”以口型替代人名,又接道:“和……的事生气么。”
柳绍岩疑惑道:“这我知道啊?我只是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生谁的气?我被人睡了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激动哩,还抢马,还吐血……”
“嘘!”璥洲忙止住,皱眉轻道:“这方才好了!别提那回事!”望了沧海一眼,轻声又道:“你不知,最近这段日子公子爷和……一起住在名医老师的老宅子那里,关系岂止是好了很多,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所以突然听到这些事才接受不了吧……”
“啊?”柳绍岩懵了一会儿。不过只一小会儿。便以他饱经**的下流脑袋推理出一个正确而又惊人的结论。“不是吧?!”柳绍岩瞪大了眼睛,“那人渣这么多年还没有死心?!那这家伙……”偷指沧海,“不是竟然就范了吧?!”
璥洲皱眉苦笑。点了点头。
“啊?!”柳绍岩震惊瞠目,呆了好半晌。
璥洲连忙补充道:“不过只是心理上一点点而已,别的没有。”
“怎么能这样?”柳绍岩望着沧海茫然滚动眼珠,“怎么可以这样?!老天!果真是‘如果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怨我恨我或者感动’么?!啊……谁,快扶住我……啊……我不行了……”柳绍岩捂着心口踉踉跄跄退至屋角,背靠花架颤声道:“唉,都怪我放弃的太早……早知道我也坚持到现在了!怎么能这样?!这不公平!”
璥洲猛立起道:“柳大哥!你……你也……”
“什么啊?”柳绍岩挺着胸膛行回沧海身畔,“不行么?上哪儿去找这么标致的孩子啊!你看看这脸蛋,这身段,这皮肤,这气味,唔真香……啊,看这眼睛,看这眼神……”忽然咽了口口水,“看他这要杀了我的小眼神儿……啊!”抱着脑袋满屋乱窜。“喔!不要用鞋底!脏……啊不要打头!不要打头!头痛!啊痛……头都被打肿了!啊呜!救命……!”
“咳。”忽然一声嗽声。
是汲璎。
“唔!唔!”沧海发着狠,又狠狠拍打几下。忽然一顿。
羽儿蕊儿在大厅听得房中一静,便相视而笑,低低道:“那柳相公来了就热闹许多,也免得唐公子一个人寂寞。”
沧海气呼呼提上鞋子,边往春凳走边将右手掌缘塞回口中,唇舌微动,咬一咬,又轻轻吸吮。
柳绍岩闹了个灰头土脸,蹲在墙角揪着耳朵,痛得呲牙咧嘴。
“撒嘴,”璥洲哭笑不得拿出沧海右手,轻声训斥道:“多大了还吃手。”
沧海狠狠瞟了柳绍岩一眼。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一)
nb柳绍岩面部又扭曲一会儿,猛然机灵道:“啊!我知道了!”直直伸出手指向窗边,“你怕汲璎!噢!”
“吧嗒”一声,一只蓝水纹缘的白鞋子从柳绍岩头上掉地
沧海扭过头去,不悦道:“璥洲,帮我把鞋捡回来。<-》”
璥洲叹了一声。走去将鞋拾起顺便又拍了柳绍岩一鞋底。
沧海听声大乐,甚是得意。
柳绍岩叫道:“喔!你竟以下犯上!白快用家法处置!”
沧海将右手拿出,哼道:“什么时候有家法处置了?还不是人人都管自己,这样这世界就太平了说罢又将右手塞回嘴里。
璥洲严肃道:“你不许再欺负公子爷了,也不许再提那回事。”
柳绍岩想了一想,恍然道:“哦,那回事。”又叹道:“唉,唉,想不到,想不到,像你们这种人不该劝着他点么?怎么还由着他去跟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你说什么?!”沧海怒拔手,口角带出一根银丝。
柳绍岩震惊道:“哇真**!”
沧海怒道:“柳绍岩!是不是还没挨够打啊?!你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呢!谁是说那样人!”
众人都是一愣
柳绍岩似蔫了一点,背抵墙角道:“啊,你说你不是那样人,还吃他的醋。”
沧海愤怒愣了半晌,“……我什么时候有过了?”
“你方才还……”柳绍岩猛然一愣。望璥洲汲璎,也都有疑惑。
“嗯……”柳绍岩见沧海气得直喘,不觉犹豫半晌,忽然一拍大腿,道:“这么说吧,那你方才在大殿里,为什么那么生气?”
沧海猛一提气,修眉倒竖,气愤道:“你说为什么生气?!这还要问我?!是你的话你不气吗?!”
柳绍岩想了想。“那说不好。”
“什么说不好?!”沧海起身又要脱鞋,“那些女人连去南苑都在一起!简直下流到没边了!紫幽那种人还从来不和瑛洛一起去呢!”
众人绝愣。
“……公子爷,”璥洲干咳一声,好容易缓过劲,轻声道:“你拿他们两个做比……好像……咳……”
沧海自己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慢慢坐下,“好吧,当我没说过,那你也不能告诉紫幽和瑛洛,他们两个打人都好痛的。”皱脸撅嘴说罢,又叼起右手。
柳绍岩好半晌才吃惊道:“原来你是在气这个……!那容……”及时住口,又道:“喔,你真是……真是……”指了沧海半rì,方接道:“莫名其妙呀!”措了眼珠去望璥洲,璥洲为难耸了耸肩膀,眼神示意沧海,又指了指自己脑袋。
于是柳绍岩有些不知所谓的恍然大悟。
沧海用力撇开脸,见汲璎在窗边向他招手。犹豫半下,也就扭着身子蹭到汲璎面前。
汲璎握着沧海腕子,将他右手从口中拽出,扳过掌缘来看。离开窗纸,方举烛凑近,细察。
沧海吓一小跳道:“你不要把蜡油滴在我手上啊!”
汲璎似笑非笑望他一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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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二)
便微用力将他掌缘一捏。
“噢!”沧海立时蹙眉叫了一声。
汲璎却见皮肤腻理中渗出一丝寸长红线。
沧海叫道:“你干什么呀?我方才才把血舔干净,你又捏出这么多!”
“方才那女人扔的茶碗割伤的?”汲璎抬眼看他。
沧海忽然愣住。睁着对滚圆眼珠傻望汲璎。
汲璎顿时皱眉。
沧海立刻反射性退一小步。见汲璎似乎发觉,松开眉头无奈微笑之后,方迟钝微微点一点头。
“哇喔……”柳绍岩飞速欺到璥洲身边,悄声道:“喂,汲璎那家伙观察力好强!都超过你了耶,小心你被他炝了饭碗!”
璥洲白了他一眼。“他会猜中,是因为他对公子爷不了解。”
柳绍岩道:“此话怎讲?”
璥洲道:“他不知道,公子爷没事的时候也爱吃手。”
“哦!”柳绍岩瞪大眼睛,“对!还有这回事!”
汲璎掏出手帕缠在沧海手上,道:“他没事的时候吃手不是这个表情。”似对柳绍岩挑衅般微挑眉梢。
“喔。”柳绍岩愣了愣,“哎哎哎,”紧拍璥洲,“他了解他哎,你真的小心……”猛然顿了一顿,“哦,对了,白怕他的么,”又拍璥洲肩膀,挑眉道:“你不用怕啦。”
璥洲鄙视看他。
沧海回过头目光如双刀飞着柳绍岩。
柳绍岩笑容陡沉。耸了耸肩膀,“我不说了就是。”
“喂。”汲璎轻叫沧海。摆摆手叫他凑近。
璥洲道:“你知道容成大哥至少有一点比你可爱吗?”
“……唔?”沧海犹犹豫豫上前一步。
柳绍岩好奇道:“哪点?”
璥洲严肃道:“他至少不会挑拨离间。”
柳绍岩深表遗憾。
汲璎声音不高,也并非刻意压低,“你老实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没有怀疑那个女人?”
沧海想了想,“你是说巫琦儿?”迷茫眨一眨眼睛,又见汲璎眉头皱起,不由失去底气,道:“我有怀疑她啊……”
汲璎似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皱眉。又将两眉一扬。
沧海立刻道:“她、她下午,蓝宝尸体发现时候,差点把、把我推下窗户的时候,趁乱和我说了一句‘蓝宝绝不是自杀’……”
“你说什么?”璥洲行近盯着他,柳绍岩也跟来。
沧海垂手攥着衣裳,挨个望望,小声接道:“所以她和我吵架靠近我又要打我应该都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早说啊?”柳绍岩翻眼大叹,“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璥洲汲璎侧目。
柳绍岩仍道:“你应该早说嘛你……”
沧海冷眼走开。“不要理他。”
柳绍岩仍在道:“为什么不早说?早说啊你……”
璥洲汲璎无奈望天。
“璥洲!璥洲!”小壳兴冲冲敲着房门,“你在不在啊?不说话我可进来了啊?”双掌一推,房门应手而开。小壳找了一圈,挠了挠头。
出到大厅,瑛瑾紫正围坐早茶,等待开饭。
“表少爷早。”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三)
三人招呼道:“坐下一起啊。”
“不了,我还……”小壳想了一想,“哎好吧。”便就坐了,瑾汀倒了杯茶给他。
小壳道:“璥洲去找那家伙,还没回来啊?”端盏啜了一口,挑一挑眉梢。
瑛洛道:“估计他是回不来了。”
小壳愣道:“为什么呀?”
瑛洛耸了耸肩膀,“任谁见了公子爷,谁放得下心回来?”
小壳鼓着两腮眨了眨眼睛,咽下口中茶水,撇嘴点头。“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又兴奋道:“那一会儿你陪我出去吧。”
三人惊抬头,见小壳两眼冒光望着瑛洛。
紫幽瑾汀立时松了口气。
瑛洛道:“紫幽你暗卫嘛,应该他陪着你去才对。”
小壳笑容只剩下咧嘴。“你们……什么意思啊?”
瑛洛叹道:“你又要出去啊?公子爷不在家你又跑出去,出了事谁愿意负这个责啊。”
“哎,”小壳立刻挥挥手,“乌鸦嘴乌鸦嘴,干什么就非得有事啊?你不会盼点好的么?”
紫幽忽然一愣,望瑛洛道:“为什么要我陪他去?明明是他点名叫你去的嘛。”
瑾汀笑道:行了啊,反应慢就不要跟着搀和了。
小壳方笑道:“我们出去是要查案的嘛,带紫幽和瑾汀都不方便,本来我是要找璥洲的嘛,他又不在,只好拜托你了啊。”
瑛洛嗤之以鼻。
小壳道:“本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哎哎哎!”三人一听慌忙摆手。
瑛洛惊吓道:“好好好,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就是!”
“嘿……”小壳眯眼笑了,“我不是怕他担心,怕你们担责任嘛。”
瑛洛使袖抹着满头冷汗道:“你到底要去哪,去干嘛呀?”
“哼哼哼哼,秘密!”小壳以肘支桌,从端茶杯的手中抽出一根食指点了一点,仍旧兴奋。“谁跟我去,我才告诉谁。”
瑾汀微笑。紫幽懒洋洋咕哝道:“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
小壳笑了一笑,拉着瑛洛袖子便往外拽,“我们快走吧快走吧,出去我就告诉你。”
“喂喂喂,”瑛洛夺回袖子复又坐下,指屋角滴漏道:“我说表少爷,现在还没到上班的时候呢。”立将两手缩回袖中。
小壳略有不耐,“那什么时候到?”
“我怎么知道,”瑛洛耸了耸肩膀,“公子爷都没你这么着急。”
小壳漆黑眼珠转了一转,“那家伙在的时候你们每天几点上班?”
瑛洛仍道:“我怎么知道。”仍耸了耸肩膀,“公子爷那种人领头,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用上班。”
瑾汀点头道:是啊,公子爷那么聪明,有时候根本用不着我们。
小壳冷眼。“那你今天打算几点钟上班?”
瑛洛想了想,“总能让我先吃个早饭吧?哎表少爷你也坐,”拉过小壳,“不吃饭哪有力气查案啊。”
小壳望着自得其乐三人,无聊沉默半晌。忽然道:“哎我怎么觉着我有点人嫌狗不待见啊?”
紫幽立时瞪眼。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四)
“你说谁是狗呢?!”
小壳猛然一愣。瑛瑾紧跟一愣。
一瞬之后三人猛然爆笑。
紫幽怒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瑾汀你!方才说我迟钝了是不是?!啊?是不是?!你们这帮损友!”
“唉,到底什么事啊表少爷?”瑛洛袖着两手摇摇晃晃跟在小壳身畔,眯起眼睛蹙眉,望一眼白晃晃大太阳,又低下头去。
小壳道:“今早送来的卷宗我已经看完了。”
“嘿,”瑛洛笑了起来,“很勤奋啊表少爷。”
小壳撇嘴,露出一个深深的单边酒窝。“我和璥洲一直在查左侍者的案子……”
“什么?”瑛洛瞪大眼睛,“你被公子爷罚的还不够?还在背着他搞这么多事?不行,你跟我回去,”一把拉住小壳,“咱们两个谁也不要出庄了。”又跟了一句:“外面那么冷。”
“哎。”小壳站住脚,“你还没听我说完。这回我不背着他就是,他现在又不在,你又跟着我,趁这机会我去显显本领,等他回来他若不叫我去了那就再说。”见瑛洛似有动摇,便乘胜追击,笑道:“事情紧急嘛,这个时候上哪去找他问允不允许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瑛洛袖手不语了。
小壳便笑嘻嘻拉他外行。“唉,怎么出一回门费我这么多口水啊……我都渴了……”
瑛洛也笑道:“那我们现在还是回去喝茶罢。”说时却也不回转。
小壳道:“卷宗里说,正月二十一夜,‘荆楚三英’中的老三季平在永平南郊树林,被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打伤了。”
瑛洛眉峰一动,道:“你怀疑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就是左侍者?”
小壳郑重点头。
瑛洛急张口,顿了顿,又平静道:“还有什么证据?”
小壳笑道:“啊,我知道了,若是那家伙跟你说,你就一定会信的,是我的话,就要打折扣了。”
瑛洛笑道:“那也不一定。”
小壳道:“卷宗写,这个人身高五尺左右,穿黑斗篷,戴着篷帽,看不见手脸,没用兵刃,但就是赤手空拳的招式也看不出何门何派。”
“哎哟呵。”
小壳闻声扭头。停了脚步。笑道:“唉我当是谁,容成大哥啊。你拿那棵疯花给兔子看回来了啊?”
瑛洛也打了招呼。
神医边行来边笑道:“唉,你可不知我这一程走得有多辛苦。只是季平的事,想不到我方才回来你们已知道了,”笑叹一声,道:“的消息可真迅捷。不过便没有我的详细。”得意眯起凤眼,嘴角翘得高高。
小壳不由笑道:“你能知道些什么?你还有的消息灵通?”
“自然没有。”神医立刻回答,小壳面上浮出骄傲时又飞快道:“只是我昨天刚好被‘荆楚三英’的阮老二劫了那棵疯花而已。”
小壳呆愣启口时,神医笑嘻嘻又道:“又刚好追着他见到了武先骑,还顺便给季老三救了个命而已呀。”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五)
“你说什么?”小壳颇惊道:“你救了季平的命?为什么呀?”
神医笑道:“因为我妙手仁心呀。”
小壳冷眼。“其实要不了多久你昨晚做的事我就会从卷宗上知道得一清二楚。”
“唉,”神医耸了个肩膀,摊手苦笑道:“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面色转正,道:“原来那日武先骑三人是分头打探‘回天丸’下落去了,至晚还不见季平回来,武先骑同阮聿奇便出门找寻,到南郊树林时,季平已不知为何和那黑衣人动起手来,黑衣人武功比季平高出很多却一直没有痛下杀手,直到武先骑二人赶到才在季平胸口印了一掌,震伤了心脉。”
小壳眼珠一亮道:“那黑衣人武功比季平高出很多却没有弄死他,还要等到目击者来了才下手,这么说黑衣人的目的也并非是打伤季平了?”支肘摸着下巴,皱眉道:“这黑衣人全身上下除了黑和五尺左右,根本没有别的线索,也肯定不是为了让武先骑他们追查他,否则他一定会留下更多更易分辨的特征。”
“特征还是有的。”神医无奈笑道,“分析得不错,不过你应该先听我把话说完。‘荆楚三英’中的大哥武先骑,年轻时走遍大江南北,江湖经验甚是丰富,当时人称‘双短刃’。”
瑛洛道:“表少爷你有所不知,当年这‘双短刃’只是半句诨名,全名乃是‘双短刃,对峨眉’,说的本是两人,这‘双短刃’自然是指使两柄匕首的武先骑,那后半句却是说一个使一对峨眉刺的年轻女侠,皆因两人几乎是同时间在大江南北闯出的名号,是以江湖人便将他二人一男一女摆在一起说,原也是玩笑的意思,谁知这些江湖人却是无意中撮合了这一对。”
小壳兴趣盎然道:“怎么?他们两个还成亲了不成?”
瑛洛点头笑道:“二人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敢和自己平起平坐,那位‘对峨眉’便想有一日见到他定然要把他打个好瞧,否则显不出自己的高明。那武先骑是个男子,对个妇人自然不会想得这么过分,但也难免好奇,谁知有一日二人当真见了面,不仅没打起来,还竟然一见钟情,做了夫妻。”
“哦……”小壳恍然,甚觉有趣。一望神医,忙嘻嘻笑道:“啊,我忘了,容成大哥你接着说。”
神医哼了一声,“若不是赶时间,我非要你好好求我一番才行!”顿了顿,接道:“那武先骑到了中年才同阮聿奇和季平结了拜,不久又钻研成一套枪法,是以将两柄匕首换做了两柄短枪,又与结拜兄弟称作‘荆楚三英’。”
“唉,”神医叹了一声,挪了挪两脚,抱臂道:“告诉你这些的目的并不是叫你听着好玩的,我的意思是说,武先骑江湖经验丰富,所以他说的话是可以作为有力证据来考虑的,懂不懂?”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似乎正常了(六)
“懂懂懂。”小壳连忙赔笑点头。
神医这才颇满意接口道:“武先骑和阮聿奇那日曾和黑衣人交过手。”
小壳瑛洛立时凝神。
战斗资料无疑是最有力的线索之一。
神医道:“武先骑曾与黑衣人交手两招,他说黑衣人的内功确属邪道无疑,招式却有很多与正道门派十分相似,然而武先骑只肯定了一种门派。”
小壳立时紧张。“哪种?”
“武当。”
“不是吧?!”小壳愣后惊瞠目。
神医拿手指点点他,“我当时反应跟你差不多少。武先骑说那黑衣人轻功很像武当派的,招式中似乎也有,但其他门派就说不出了。这黑衣人武功奇高,比武先骑他们三人加起来还要高强得多。”
小壳茫然。瑛洛沉吟。正是一个扬头,一个低头。
神医道:“还有一件非常巧合的事。季平受伤第二天,武先骑上街打探我住处时,便听见有人委托镖局押送‘回天丸’。”见小壳猛瞠目,紧接道:“而季平的伤,神医和‘回天丸’,任选其一方能得救。”
小壳瞪着眼珠子道:“你不觉得这很像当年殷素素打伤俞岱岩又托镖龙门镖局的事吗?”
神医哼笑道:“真的差不多少。这托镖的人虽没说过让全镖局‘鸡犬不留’,但也是大半夜偷偷摸摸送到总镖头的枕头边上去的。”
“喔!”小壳摸着脖子惊道:“难道总镖头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神医撇嘴耸了耸肩膀。“还有一只锦盒,一封信,和十万两银票。”
瑛洛点点头。“所以阮聿奇才会去碰运气,恰好劫了你那棵疯花。”
神医猛然笑道:“哈哈!你都不知道阮聿奇当时见了那棵花什么反应!他、哈哈!他居然说那是神物!那棵疯花就是‘回天丸’!哈哈哈哈……”
另二人顿时捧腹大笑。
瑛洛上气不接下气狂笑道:“要、要是那样……就干脆给公子爷、拉、拉一车昙花,哈哈……让他挨个摸……完了、咱们拿出去卖钱,哈!那公子爷就挣、出第二个富可敌国了!”
小壳爆笑道:“没错!若是碰见了穷人咱们就白送给他,反正不过是那家伙一摸的事儿!啊——!”猛一声尖叫。
“表少爷?!”瑛洛顿急。
小壳霎时间面色惨白满头冷汗,抱着肚子猫着腰,瞪着两只无神眼珠惊恐望向前方。嘴唇都无血色。
“小表弟!”神医吓一大跳,赶忙上前摸脉。
小壳忽然张手阻住神医。
瑛洛道:“表少爷你怎么了说句话呀!”
小壳仍旧目视前方,抖着嘴唇道:“我方才见着鬼了……”惨白着脸转向瑛洛。
瑛洛都快哭了,“表少爷你就像啊!”
小壳痴呆道:“我方才好像看见小汤圆了……”
“你说什么?”神医瑛洛一愣。
小壳慢慢直起腰,慢慢伸起手指向前方。“我方才……好像看见小汤圆……从谷口走进来,手里抱着个……马桶?!”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灌溉草料堆(一)
小壳皱起半张脸,表情不像看见鬼,倒像吃了兵十万手中马桶里的东西。
众人一同愣了半晌。
“嗨,”神医忽然无奈一拍小壳肩膀,“面摊老板而已嘛,他回来有什么可奇怪的?他本来在我这里就来去自如的啊,而且那天还送了花花回来。”
“问题不是这个啊?”小壳扭过身去看他,皱眉道:“问题是皇甫熙铺子被炸同一天稍早些的时候,那个人刚好炸了自己家的土灶,而且铺子被炸第二天他就不见了啊?最有嫌疑的人岂不是他?”
神医道:“可是他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就说明他没有嫌疑嘛。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肯定不是他干的。”
“不行,”小壳略一沉吟,便将脑袋一甩,“瑛洛,我们去问问。”
“哎,”神医拉住他,“你要去问我不管,但是问完了要写篇报告交上来,听到没有?”
“啊……?”小壳一听立刻愁眉苦脸,“又写啊?我最讨厌写作文,最近还抄经抄得手破了皮……”
神医笑道:“你不写也可以呀,可是你不想要季平那件事的全部报告吗?”得意挑一挑眉梢,“我正要去见他,以后还可以帮你问他的口供,我还打算写一篇详细的报告给花花呢。”炫耀一扬下颌。
“喔我要我要!”小壳立时两眼冒光,“你先不要给他,先给我,先给我,啊?”
瑛洛扭过头去忍笑。
神医笑道:“可以是可以,我还可以写完一页就给你看一页,但是你要把排除面摊老板是嫌疑人的因果写成报告,还要随时记录你追查左侍者下落的经过,你答不答应?”
小壳立刻点头道:“成交!”
神医方点头笑道:“你哥小时候也是从写报告开始的。”
小壳使劲撇嘴。
神医大笑。拍拍小壳肩膀,道:“那你就当是帮那只小兔兔积攒资料啦。”
小壳这才满意笑道:“这还差不多。”又道:“瑛洛,走了。”
瑛洛道:“知道了,表少爷你先去。”转头向神医摇头笑道:“唉,容成大哥,真不知道怎么夸你好了,”仰头想了一想,“嗯,公子爷不在你还想方设法帮他教弟弟,你若不是那么好色兼人渣,我都要崇拜你了。”
“啧,”神医立刻无奈蹙眉,“这怎么说话呢,我这是榜样知道么?学着点吧年轻人!”手背一掸瑛洛胸口,眉飞色舞道:“要不是这样,怎么能泡到漂亮妞呢?”
瑛洛冷笑道:“你是想说‘妞妞’吧?”
“哎——?”神医斜觊,眉毛挑得要和眼珠子一起飞出去。
呼。小壳首先松了口气。因为他至少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没有把兵十万的身份爆出去。小壳气喘吁吁追过去的时候,正见兵十万抱着他的马桶走进马厩。
“喂!等一等!”小壳大叫着,冲入马厩。
兵十万抱着马桶在食槽面前立等,面向门口。
小壳一进来便与他对视上。
马厩里还有一个人。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灌溉草料堆(二)
李叔。
沧海偷偷藏在马车里想同神医一起去药庐那次的套车人。还因沧海而被神医指桑骂槐教训了一句。
小壳对视完兵十万就看见了马厩角落里的李叔。
李叔一手提着水桶举在胸口附近。显然因小壳进入而意外停顿。
“呃……你们聊,我先走了。”李叔放下水桶,在围裙上擦着手踱了出去。
“哦,我记得你,”兵十万方以手指小壳,道:“你是那小家伙的弟弟。”
小壳点一点头。又忽然愣得不知说什么好,只站在地下干着急。
兵十万见小壳抿了半天嘴不说话,便道:“我好像姓农。”
小壳又是一愣。
兵十万又道:“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或许想起来会告诉你。”
小壳立时感激叫道:“农大哥!”一时又想这人实际已是七十八岁高龄,不由面现尴尬。
兵十万却不在意道:“不客气。”望了小壳一眼,便不说话,转身向内行去,停在一匹干瘦的黄骠马面前。黄骠马嘶鸣一声,似在招呼。
兵十万忽然想起那日他送沧海回来那家伙第一次说出给这匹马起的外号时的情景。当时那家伙正坐在稳健的黄骠马背上,以稚幼的口吻说道:小汤圆,我相信小缺是匹千里马了。兵十万就差点绊了个跟头。
兵十万摸着马鼻,不由微微笑了起来。生着一张马脸颇像来自幽冥的干瘦的人,立在一匹干瘦的黄马面前,在遮光的马厩里面,逆光看的光线白茫一片好像来自幽冥的雾。
小壳立刻惊吓道:“啊那个农大哥我有事要问你!”
兵十万慢慢转回头,望了小壳一眼,转过身直面他,将右手从马桶的盖子上垂落。等待。
小壳道:“嗯……那个,正月十五那天,我们去你的面摊吃过汤圆之后,镇上就发生了两起爆炸案,四更半时——实际上已是十六日了,镇北炸了市集上的‘回春堂’药铺,五更多时炸了镇南的‘凌霄’茶居……”略微斜觊,道:“此事农大哥可知晓?”
兵十万点了点头,“都是小家伙的铺子,小家伙就是皇甫熙。”
小壳不禁一愣。方道:“如此便好,如果农大哥不介意的话,我就直说了。”观察兵十万并无不悦,于是接道:“爆炸案之前农大哥炸了自己家的土灶,很难使人不将这三次爆炸案往一处去想,我们已将这三起案件称作‘连环爆炸案’。”
兵十万静静听着。
“因为当十六日早上我们去找你想问清楚的时候,”小壳沉浸思路,暂忘恐惧,“你却已经不在了。我们很难不把农大哥你排除在嫌犯之外。”耸了耸肩膀,“你知道,查案不能只凭主观判断,而是要讲证据的。”
兵十万似乎赞许的点了点头。
瑛洛立在马厩门边,微笑静听。
兵十万道:“我的确是十六日四更左右离开山庄,凭我的脚力,用不了四更半便会到达镇上。但你不能主观判断。”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灌溉草料堆(三)
小壳不解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虽然四更离开了山庄,但是并没有到镇子上去?”
兵十万忽然笑了一笑,“你又主观了。不过这该叫‘猜测’,不叫‘判断’,而且你还猜错了。”
“那是怎么回事?”
兵十万道:“我的确回到镇上去了。”不等小壳插口,已接道:“但是我没有炸他的铺子。我回了家。”
小壳皱眉道:“被你自己炸了半个土灶的家?”
“不错。”兵十万点点头。“我送小家伙回来之前还和他呆过的地方。”
小壳更惑道:“你既已送了他回来,为什么又要独自回去,今天又独自回来?”
兵十万道:“这件事我正要去和小家伙说。我落了东西在家里,所以回去取。你只要和他说,他一定可以为我证明。”
“什么东西?”小壳问。
兵十万将左臂内的马桶往前拱了一拱。“我忘了这个。”
“不是吧?!”小壳失声叫道:“就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儿你大半夜特意回去取、一取取了快十天、还让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去查你?!”
“喂,小家伙的弟弟,”兵十万似有不悦,“有人睡觉认枕头,认床,为什么不能有人认马桶?”
小壳一愣,瞠目道:“你不是想说你没有这马桶拉不出屎吧?!”
兵十万正色道:“然也。”
“然也你个头啊!”小壳抓狂,“这个时候就不要装文人了好不好?!你都说你去镇上用不了半个更次,为什么这回去了快十天才回来?!”
兵十万道:“因为我知道小家伙的铺子被人炸了,所以去帮他追查凶手,”猛见小壳愣张口眼,于是接道:“就当还他人情。”顿了顿,又道:“就算他没有帮过我,我也会帮他的。”
小壳愣了半天。
兵十万道:“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查得怎么样了?”
“……啊对,”小壳勉强回神,“你……你当时……怎么知道他的铺子……被人炸了的?”眼眸一深,“你又发现了什么线索使你跟着它追查凶手?这些天你又去了哪里?查到了些什么?”
“唉。”兵十万道。
小壳皱眉。“你叹什么气?”
兵十万道:“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多话的人。”
小壳道:“绝不是。”
“唉。”于是兵十万又叹。“但有时候我不说,别人是无论如何不能明白的。那样就会非常影响交流。”
小壳挑了挑眉。“有时候的确是。而且我发现你的话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了。”
兵十万道:“除了小家伙,你是第二个让我的话变多的人。”
小壳顿时非常高兴自豪和骄傲。
兵十万又道:“但是你不必高兴,因为我并不是在夸奖你。因为我一见到小家伙,就不知不觉想和他说话,也想听他说话,虽然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也什么都体会得到。而你,我不说明白你是永远不会明白,永远会追着我问的。那我会很麻烦。”
小壳冷眼。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灌溉草料堆(四)
兵十万将马桶换到右臂中抱着,“不过有一点你该感到庆幸。”
“什么?”小壳仍不太高兴。
兵十万忽然笑了。竟然吓了小壳一跳。
“庆幸你是小家伙的弟弟。”兵十万道,“否则我也是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话的。”
小壳哼了一声抱起两臂,“这就不用您操心了。麻烦您还是回答一下方才的问题。”
兵十万笑道:“所以说,你要么傻得说不出话,要么傻得一下子问我那么多话,叫我该答哪个?不答哪个?”
小壳冷眼道:“你话变多了就是想和我说我很傻是吧?我无所谓啊,”耸了耸肩膀,“就按你追查的顺序说吧,我听着。”
兵十万笑道:“麻烦门口那个家伙帮我搬把椅子来好么?我是个跛子。”
小壳愣了愣,忽见兵十万打开马桶盖子,将左手伸进桶心里,掏出一只腊肠卷。
小壳立时反胃。整张脸慢慢皱了起来。
“我居然碰到镇上有卖这个的,”兵十万伸出腊肠卷客气道:“请你吃啊。”
小壳连忙捂嘴。一愣,又道:“马桶是新买的,没用过,对吧?”
兵十万道:“我方才已和你说过,我没有它不行,怎么可能没用过?”
小壳拿开手,“哇”的一声吐在草料堆上。
兵十万道:“这只马桶非常保温。而且我早上已经刷洗干净了。”耸了耸肩膀,便咬了一口。又拿了一只,递到黄骠马嘴边。
小缺撇过头去。
兵十万追上。小缺便立到墙角去,将鼻子抵在直角里严丝合缝,使它嘴里不能被塞进任何东西。
兵十万奇道:“每次你都喜欢吃啊,我特意买给你的。”
小缺心道:我每次是因为不知道你放在那个保温桶里保温的啊……老大,你坑死我了……
“唉你凑合着点吧,这里没有椅子。”瑛洛拎了两个板凳进来,“哎表少爷!你怎么了?!”回头见兵十万将第二只腊肠卷从马桶里掏出来塞进嘴里。
“呕!”瑛洛扔了凳子,扭头喷在草料堆上。
“哎这是怎么了?”神医进门吓一大跳。
兵十万道:“咦你怎么来了?”
神医道:“我来牵马啊。这……哦。”
兵十万道:“既然你明白了,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俩人是怎么了?”
神医咧嘴道:“因为他们两个早上好像就吃的腊肠卷。”
兵十万皱眉道:“你也觉得这保温桶很恶心?”
神医立刻道:“毫无疑问!”
兵十万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吐?”
神医道:“因为我早上吃的是流沙包。”顿了顿,“不过我好像也要吐了。啊!小缺!”猛然惊指黄骠马,“它吐白沫了!”
于是,貌似小壳他们真的吃了兵十万手中马桶里的东西。
虽然并不是那么一样的东西。
于是,全马厩的马望着小壳他们灌溉草料堆望了很久。很久。
风平浪静以后。
李叔带着曾给沧海牵过白马的马夫小侯,用铁叉子叉起地上的草料喂马。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灌溉草料堆(五)
说起这个马夫小侯,据说原本是精于园艺的,但或许因为他老板是个大夫,很相信《本草纲目》中说的马厩蓄母猴,可避瘟疫,又因他姓“侯”,所以除了在马厩里养母猴顺便还能得两点猴经之外——虽然比不得产于广西的猴经,又将这个“小侯”放在马厩里,做了弼马温。
李叔和小侯上过菜便走了出去,留待这些马客人自助食用。但是晚上的时候,他们开始发现这些马绝食了。就连拴在门口的母猴也患了厌食症。就连神医开药方都不管用。
然而当那批草料干的不能再被食用因此被换掉以后,这些马匹竟然奇迹般的自愈了,好像饿死马投胎一样狼吞虎咽,将前些天没吃的草料也一并补充入肚内。母猴子也慢慢开始吃东西了。
知晓后将此事录入《江湖咸话》,称为“全民目击”。
沧海手内捏着一只红得发紫的漆木箸架。
沧海自己眉心轻蹙。
柳绍岩以托盘端了早食进来,见了沧海不由一叹。大敞窗外的风吹着背身沧海后脑勺上的头发与纱布,窗内火炉的热微微扭曲窗外的景。
“头还痛不痛了?”柳绍岩将瘦肉粥端在沧海面前,“快吃,你点名要的。”拿出他手中箸架撂在桌上。走去关了窗。
沧海道:“还好。自从吃过汤圆以后,伤口好得都很快。”伸右掌缘出来看,“昨天的割伤也已愈合,只还有一点破皮。”
“吃完汤圆就好了?”柳绍岩略有鄙视,“又说胡话。”见他仍旧眼盯箸架,便道:“从早上起就在想案件,歇一歇罢。”
沧海眼盯箸架道:“从早上起就在发呆,什么也没想。”
柳绍岩白了他一眼,“为什么什么也没想?”将勺子塞在沧海手里,又拿他手去舀了勺粥,再弯回他胳膊把勺子往他嘴边送。
沧海低眼道:“你能不能不把我伺候得我像个不能自理的人?”
“你以为?”柳绍岩哼道,“你再不张嘴,我还要帮你掰开呢。”
沧海道:“你放手,我自己吃。”抿了抿煮得糯糯的瘦肉粥,视线终于颇有聚焦,半晌,眼珠亮起。道:“我什么也没想,因为我什么都想不到。”
柳绍岩受影响,对着一托盘早食发呆不语。
沧海道:“沈瑭一直守着蓝宝的屋子?”
“嗯。”
“确认没有人进去过?”
半晌,柳绍岩方道:“你让‘黛春阁’的人守着屋子嘛,那个小央怕得要命,一整晚烧了好几回纸钱,虽在屋子外面过的夜,但是总在里面的香烧完之前,就进去接上,一整晚没有断过。”
沧海道:“她有没有碰过尸体?”
“……应该没有吧。”柳绍岩望着热气腾腾的早食,垮着肩膀。“屋里又暗,又瞧不清楚,但好像小央没有太靠近过尸体。”
沧海道:“这个小央是什么人?”
柳绍岩摇一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沧海无奈叹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