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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尘外楼主     江湖咸话txt下载     江湖咸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三章 昨天的朋友(六)

    孙凝君直直望向阶上,面上带着冷笑,嘲讽,而没有畏惧。

    然而有时无畏反倒正是绝望。

    因为无能为力,不管如何扭转也已定下如今这般局面,恐惧,也不过是如此,反因心中无边的愤怒与不解,统统化为绝望。

    既无生之渴望,又何来恐惧?

    无畏的绝望,一如荒芜,亦有一种美丽。

    孙凝君仰望冷笑的神情,便有这种美丽。连同她颤抖着行去阶前的身姿,都那般婀娜。

    龚香韵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直视。对视。

    满面复杂的感情忽然就变了。纵使龚香韵始终在克制不使任何一种表情展现在脸上,然而那最后的感慨同叹息,在对视的瞬间就消失不见,继而消失了任何一种正当的感情,全部转为得意。

    甚至是满意。

    满意到连下属明确的抵触和对抗都满不在乎。

    因为龚香韵知道自己赢定了。

    “来人。”龚香韵语声不高,却满含得意,并未想笑,眼里却闪着藏不住的胜利。令毕,便由大殿两侧行出五人。

    为首者面上两颗小而可爱的红色凶痣。余四人皆是阁主近婢。

    八管事顿时动容。

    孙凝君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龚香韵高高在上道:“孙长老,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长老,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孙凝君冷笑一声,却是摇一摇头。目光始终盯住龚香韵的脸,仿佛要将它深深刻入脑海,永世不忘。

    爱可以刻骨,恨也可以。

    却不知到底是爱深,还是恨深?

    其实,都是一样的。

    龚香韵甚是满意,也没有说话。

    阶下小屏朗声道:“今查‘黛春阁’第二十三任长老孙凝君聚众谋篡阁主之位,违犯教规第一条不得觊觎在任阁主权力之罪,证据确凿,业已认罪,按教规处以斩首之刑,左右人来,将其拿下正法!”

    立时便有四名近婢上前,将孙凝君两臂背剪,强令跪地。

    孙凝君眉心一蹙,两肩稍动。

    龚香韵哼道:“孙凝君,就算你不服反抗,别说是大殿之上二十八名好手,皆一心保我阁主之位,就是我这五个丫头,你就对付不了。”眼见孙凝君不过略一挣扎便就不动,且还面色惊峻,不由冷笑道:“想必你已发觉,我这四个丫头武功绝对在你们长老管事之上。”

    八管事均将眉心蹙起。

    龚香韵道:“你们心中疑问不妨说出参详。”

    众人相觑不语。

    永平昌黎分站。西南角院。

    余声余音立在南房里,将手腕轻握一握,又按住肩头,转一转手臂。将拳头攥了一攥,相视一眼。

    齐齐望向面前背着一只赤红壁虎的男子。

    沈瑭将手中铁链一松,但听“哗啦”一声,链头撞击盘成圆圈还铺了一地的长链,也击响链上所拴数十银铃。

    余声余音面色立时难看。

    门畔所立席威席文,不由掩口偷笑而去。

    沈瑭笑笑道:“二位余护法,恭喜你们,终于自由了。”

    余声余音没人笑也没人默哀。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一)

    余声道:“你们这些混蛋,这回又想什么招数折磨我们?”

    “……哎?”沈瑭愣了一愣,“……没有哇,就是、就是公子爷叫我好好放生你们二位啊?”

    “你说什么?!”余声顿时面黑如锅底,整张脸皮全部错位,大范围露出两排利齿,咬牙道:“你说——‘放生’?!”

    相形,余音没那么狰狞,只是颇似灰泥塑的阎罗像,居高临下要把沈瑭踩在脚底般阴狠缓声道:“那个混蛋把我们当成什么——?!”

    “啊……不是,”沈瑭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额头冒出冷汗,“我一时讲错而已,公子爷实际说的是‘好生放了’,不是……‘好好放生’……呵……”被二人吓得脑门也黑了。

    “哼!”余声怒道:“什么放生,简直把我们当王八一样!”两臂叉起,“说抓就抓,说放就放!”

    余音冷声道:“陈沧海才是龟蛋。”

    “说得对!”余声一把搭住胞弟肩膀,“说的太好了!陈沧海才是龟蛋!”

    沈瑭满头冷汗握住阿守一只爪子,慢慢退了一步,又快速退了两步,喃喃道:“阿守啊阿守,他们两个这么激动,我们要不要避一下呀?反正公子爷交代的任务也完成了……”

    “喂那个自说自话的!”

    沈瑭话还未完,已被余声一指指住,计划顿时告吹。

    沈瑭道:“还有什么事?”

    余声黑着脸审视,余音已道:“你背上的红色怪物是壁虎?”

    沈瑭侧首望了望,转回来不悦道:“它叫阿守,不是怪物。”

    “阿守,”余音喃喃念叨,又道:“守宫的守?”

    “对。”沈瑭点点头。

    余声道:“既然是拍烂了点守宫用的,它还能怎么折磨人?难不成……”与余音同声道:“有毒?!”

    沈瑭大惑耷下半边眉梢,想了想,道:“哦,阿守平日里就是这么跟着我的,我去哪里它去哪里,并不是刻意带来见你们的。”

    余音眼睛顿时一眯,沉声道:“那龟蛋居然让你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么剧毒的东西,简直没有把你们的命放在眼里。”

    余声愣了愣。暗自捅了胞弟一肘,“喂余音,除了和唐颖那小坏蛋,你居然又说了这么长的话。”

    沈瑭不由轻轻笑了一笑,道;“我想二位是误会了,阿守是我从小养大的,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可恶。”余音道。

    “没错!”余声直指沈瑭,“你这种养毒物的怪人都能被那龟蛋收归麾下,可见那龟蛋是个什么人!全方外楼都是些什么人!”

    沈瑭皱起眉头道:“二位护法,你们辱骂公子爷也就算了,这种人我见过很多,这是你们不明就里的缘故,但是你们不可以辱骂方外楼。”

    余声哼道:“我骂了,有什么不可以?”

    沈瑭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公子爷说的,别人可以骂他,但是不可以骂方外楼,否则的话……”

    余声余音同声道:“否则怎样?”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二)

    沈瑭道:“我也不知道,公子爷没有往下说。”见那二人面色甚差,于是又道:“阿守不是用来害人的,更加没有毒,总之,二位余护法现下可以随时离去,不会再有人阻拦。”

    “什么意思?”余声皱起眉头。

    席威席文见机入来,搬了木桶,兑了澡水,并一应清洁用品,换洗衣物等,席文微笑道:“二位护法,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有得罪的地方请你们见谅,不如这就梳洗一番,再去不迟。”

    余声余音不由慢慢愣住。余音忽然抬手摸了摸下巴,却是扎手得紧。余声一见澡桶就禁不住抓了抓后背,猛然间浑身发痒情难自控。

    二人连对视都没有,便齐声道:“出去,关门。”

    “哦。”

    侯沈瑭出门,席威席文又搬来屏风四面遮住,两桶之间隔板遮了,方才返身出去,闭好房门。

    余声余音本镇定自立,斜眼相觊,房门一关,猛然动手,迅速把自己扒个精光,跳入澡桶。

    余声方美叹了声:“好舒服!”便听隔板后面余音默哀似的沉声道:“余声,把你的脏裤子拿一边去,别熏臭了我的新衣裳。”

    “你说什么?”余声皱眉回头,只望见一块格子花纹的木头隔板,于是对着隔板冷笑道:“喂余音,你很喜欢那件破衣服么?那龟蛋手下的人能挑出什么好东西?还是……”故意顿了一顿,明知对方看不见,仍旧挑高了眉梢,“被那龟蛋关得久了,你都成了被虐狂,人家随便一点好处,你就卑躬屈膝了?”

    隔板那头沉声道:“余声,你知道么?”

    余声愣了愣。“……知道什么?”

    余音道:“和你一起被铁链捆了那么多天,令我忍受不了的并不是这种耻辱,而是你身上的臭味。”

    “你说什么?!”哗啦一声,余声猛从木桶中起身,从隔板上面探出头俯视余音,余音背对隔板半躺桶内,一臂闲搭桶沿,一臂支肘,手里握着块胰子放在鼻前嗅香。

    余声一见大怒,一把将余音脑袋按下,大叫道:“你不臭!吃香皂吧你!”

    余音也怒起身,抹了把嘴,使劲将胰子摔在澡捅里,水花溅了余声一脸。

    “干什么?!”余声瞪起眼睛,“想打架吗余音?”

    余音沉声道:“正有此意。”

    “你……!”余声伸长手臂越过隔板,却被隔板卡住腋下,立时气得一愣,一愣更气。

    “哼。”余音冷笑,“矮子。”

    “我靠你有种再说一次?!”余声怒将隔板拨倒,“就连**都在一起,我们之间根本用不着这个!真影响我们兄弟的感情!”

    余音不得不道:“没错,真是碍事。”

    “啊,啊,你也承认了吧?”余声青筋暴跳,冷笑道:“明明我们两个是差不多高的,矮子!”

    余音道:“赶紧去刷牙,你很臭哎。”

    余声愤怒跺着桶内水花,“你才是被虐狂!”

    余音道:“你很臭。”

    余声动手。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三)

    余音还手。

    席威席文闻听一阵噼里啪啦,又稀里哗啦,忙赶来南房门首,见沈瑭坐在门前台阶上,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瑭握着阿守脚爪,想了想,方道:“里面那两个**都在一起的孪生兄弟吵架吵得打了起来。”又补充道:“动手了哦。”

    “……啊?”席威颇感无措。

    席文将房门略视,计上心头,上前敲了敲门,屋内杂音陡静。

    席文稍扬头,向房门道:“二位余护法,我来是想知会你们一件事,洗澡水是好几个人帮你们从厨房提来的,因为厨房离这里比较远,这样做才能最大限度保持水温,但是提洗澡水的同僚们方才都有事出去了,所以如果澡水凉了,那可就没有办法了,屋里虽有火盆,但也会着凉的。”顿了一顿,“尤其是大冬天洗凉水澡不会太舒服。”

    余声在屋内卡着余音脖子,余音毫不吃亏扣着余声脉门,两人不由相视一眼。余声扬声道:“厨房远得提个开水都会凉,那你们难道不用吃饭洗澡的?”

    席文道:“那自然是要的,不过我们都是去离厨房很近的浴室洗的,饭是我和大哥在这里自己做。”

    余声气道:“那用你们烧饭的锅做水不就得了?”

    席文笑道:“右护法好聪明,不过只有两个人,烧饭的锅不会太大的。”房里沉默一阵,席文又笑道:“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啊,二位自便。”

    屋内仍是无声。

    席文回过身来望席威沈瑭一笑。

    席威临走时喃喃道了句:“真奇葩,光着屁股有什么好打的。”

    照二位余护法的内功,自然一字不漏听入耳内。两个人冷静一打量对方,不由咧嘴打个冷颤,同时松手,背对背缩进澡桶。

    半晌,余音沉声道:“余声你这个混蛋,把我的新衣裳弄湿了。”

    余声道:“你那件才湿那么一点点,我这件湿的更多。”顿了顿,“你才混蛋。”

    半晌,余音道:“那一会儿在火盆上烤干再穿。”

    “嗯。”余声道,“反正也没有湿很多。”

    余音道:“不知道这衣裳是谁选的。”

    余声道:“和咱们平日穿的差不多,反而更好看一点。”

    余音道:“料子也贵。而且两件居然一模一样。”

    忽听门外沈瑭声音笑道:“你们喜欢就好,是公子爷吩咐的。”

    二人猛然一怔。

    余声道:“喂余音,我们这么小声音他也听得到?”

    余音道:“哼。”又道:“陈沧海是什么龟蛋啊,很喜欢帮人选衣服么?”

    沈瑭道:“嗯,说起来,好像是这样吧?不过公子爷选的衣裳果然很适合被选的那个人哎,穿起来又帅又文雅,好有气质。”

    余声余音同声道:“龟蛋!”

    沈瑭没有答话。

    余音道:“竟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陈沧海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龟蛋。”

    “不错!”余声大声道,“这件事还有折磨我们的事一并算在他头上!”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四)

    二人侧耳细听一阵,门外沈瑭的呼吸声还在,却没有人答言。

    半晌,余音低声道:“余声。”

    “嗯?”

    “你真的很臭。”

    半晌,余声低声道:“喂,余音。”

    “嗯。”

    “你方才吃的那块胰子是什么味的?”

    房门一开,沈瑭席威席文均是一愣。

    但见茄花紫直裰,宽白领围绣黑花,绸扎袖口,足蹬皂靴,至此一般模样。余音又无带无绦,紫绡缠头。余声又紫带墨绦,中搭玉钩。

    两人梳洗修面,焕然一新,气度顿不相同。另因穿着打扮,余声恁般潇洒风流,余音却是庄重沉静。屋内但有水气稍凐,霉腐之味都一并扫除。

    然而二人劣性不改,仍旧一个嘻皮笑脸,一个低头默哀。

    沈瑭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啊了一声,道:“这个好,这个好,这样就不会分不出你们两个了,右护法这一身一看就像个风流浪子,没个正行,左护法头上缠的紫绡,若换成白的,就跟孝子没有两样,哈哈,正好可以默哀啊啊……”话还未完,忽然被阿守一爪子勾住嘴角,扯咧开来,看得见一整排槽牙。

    余音略略撩起眼皮,森冷而视。

    余声冷笑道:“小子,不要再挑战我们兄弟俩了,现下我两个心情大好,先放你一马。”

    余音道:“哼。”

    席威小声道:“沈瑭,你武功好不怕他们,可也要为我们哥俩着想一下。”

    沈瑭抓开阿守爪子,揉着脸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谁知道他们开不起玩笑。”

    余声将直裰大袖撩起,露出内里茄花紫扎袖口的衬衣,不悦道:“切,那个龟蛋真爱搞事,我们明明是江湖人,偏要把我们打扮得文绉绉的,哎呀,瞧这衣摆和袖子,真碍事。”

    沈瑭道:“你们不喜欢就不会穿了?”

    余声余音一咬牙,席威席文忙从房门两旁拾起一物,分别交与二人。余音乃是尺余细长一袋,余声所得却是三尺多长六寸多宽二寸多厚的布囊。

    二人一见顿时心有所预,连忙解开丝带,剥开布囊,望内中之物久不能言。

    席文向余音道:“左护法,这是公子爷吩咐送这银笛,给你赔罪。此乃特等精钢所造,模样同你先前那支一般,却比寻常刀剑都来得坚硬,若再用它拨打暗器,甚或与兵刃相交,都可放心一用,不怕损伤。”

    席威向余声道:“右护法,这是阁下先前在‘黛春阁’所失瑶琴,现今既要离去,便将原物奉还。公子爷还说多多拜上二位,万勿见怪,今后若有机缘再见,必将亲自谢罪。”

    余声的手始终轻抚丝弦,却终于从琴上抬眼,将席威一望,返身回房,余音在内闭了门,隔绝众人。

    余声将瑶琴取出,开看暗格。

    余音道:“怎样?”

    余声道:“还在。”

    两人相视,又打开房门,那三人还站立原地。

    沈瑭道:“二位这就要赶路……”

    余声忽然打断道:“谁说的?”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五)

    三人愣了一愣。

    “哦!”席文似恍然,忙拉席威返身,道:“二位若不嫌弃,用过些饭食再走不迟,我和大哥这就去下面。”

    余声余音也不出言,回房内静坐。

    沈瑭立在门首,喃喃道:“哦,原来是饿了。”

    “喂,外面那个自说自话的。”

    “啊?”沈瑭进门,“右护法叫我?”

    余声点头,指手画脚,“把这些、这些,还有澡桶之类的给我搬出去,把地板上的水拖干净。”

    “……哦。”沈瑭望着实在狼藉的地板,只好应了一声。

    “你们不说,那我替你们说,”龚香韵扫视阶下,独不望被制孙凝君,微笑接道:“你们一定在想,为什么我的丫头会有那么高的武功?有了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小小的丫头,又为什么没有去参选长老管事?”顿了一顿,笑得诚恳而友好,道:“是不是?”

    八长老管事无一回应。

    龚香韵待了一会儿,望巫琦儿道:“巫长老?”

    巫琦儿目光微垂,双肩慢慢微微起伏一次,方道:“阁主有何吩咐?”

    龚香韵笑了起来,点一点头,甚是满意,却拿眼尾瞟着骆贞,微微笑道:“巫长老,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巫琦儿道:“对。”

    龚香韵又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巫琦儿道:“想。”

    “好,”龚香韵咯咯笑了两声,“那我便告诉你们听。历任阁主的丫头都是这般,只是这百多年来根本没有人知道罢了。”

    童冉望了沉默诸人一眼,不由脱口道:“看来历任阁主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我们这些长老管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龚香韵叠起两脚,颇正色向扶手上托了腮,想了一想,道:“其实最初这些丫头都是特意选出来,从小培养,保护阁主的,虽然‘黛春阁’自成立以来树敌众多,但是历任阁主都不曾遇险,所以这些丫头也都不曾曝露过高深武功,也便一任一任跟着前任阁主隐居,所以并没有人知道。”

    顿了一顿,接道:“当然,历任阁主也不是有心瞒着大家,只是知道的人越多,阁主越是危险,若是被想来暗杀阁主的人知道,岂不大大的糟糕?可是我竟没有想到,保护阁主的丫头有一天要以这种形式向大家说明,保护阁主的丫头有一天竟会用来铲除叛徒。”两眉微蹙望住孙凝君,以手扪心,道:“我真是痛心。”

    八长老管事人人自危,都不敢言。

    龚香韵微蹙两眉转望骆贞,眉尖竟在痛心之时微微一剔。

    龚香韵道:“我知道诸位也是一时被奸人所惑,虽然知晓奸人计谋,但是也始终犹豫,最终也没有对本座下手,可见你们都忠于本座,忠于‘黛春阁’,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谁也想不到,只不过,造成今日局面的罪魁不是孙凝君,而是本座自己。”见众人面色微变,于是愈加痛心疾首,几乎声泪俱下。

    -(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杀马祭登坛(六)

    孙凝君被人强按低头,八长老管事竟也不自觉移开目光。

    骆贞在另七人面上扫了一过,微微冷笑,独自直视龚香韵。

    龚香韵拭泪接道:“我本不是通过比武技压阁众坐上阁主之位,不仅你们心里不服,就是我自己,也因这个缘故畏首畏尾,自卑自懦,反正历任阁主非大事不决断,平日里那些事情便也交由你们裁断,我从不干涉,反而越来越的,让你们小看我,连我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这么个胆小怕事,百无一用的人。”

    叹了一声,接道:“从前的事就不说了,总归是我这做阁主的没有尽到阁主的责任,委屈了你们。不过,”眼皮一撩,“就是你们再怎么不服我,也不应该不将‘黛春阁’放在眼里,更不该藐视教规,从今儿起,”挺了挺腰杆,连下颌也不自禁扬了起来,接道:“我有心重整此阁,同诸位渡过难关,再从长计议。”

    玉姬愣了愣,由队尾,偷偷向骆贞处望去,却见骆贞慢慢蹙起眉心。玉姬想,龚香韵那么千辛万苦为了解散此阁而卖命,如今拿下孙凝君也是为了她改变初衷要权力不要自由的缘故,然而龚香韵又说从长计议,必然是想先稳住众人,渡过难关之后名正言顺解散。

    龚香韵道:“关于回天丸危害的事,想必诸位都已听说,但是,你们只要好生把心放在肚里就是,危害只是小事,且一时半刻绝无影响,反而药性我已摸透,现下功力大进,就是你们一齐攻上我也不怕,就是你们不服我,想要从新同我比试,我也不怕。只不过,正值危难之际,群雄不能无首,这阁主之位自然还是我先坐着,她孙凝君能做到的事,我龚香韵也同样能做到,且比她强千倍万倍,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话音未落,忽听远方一阵喊嚷之声,金鼓齐鸣。

    龚香韵猛然面色一变。

    八长老管事不由齐望殿外,殿外阁众一时惶然,交头接耳。

    龚香韵道:“莫要管它!先处置了这叛徒为是!”

    八长老管事面面相觑,终是童冉道:“阁主,情况恐怕不妙……”说至此处,忽被一声长喝打断。

    “报——!”

    守门阁众一路大喊入殿,拜伏道:“阁主!不好了!官府人马开始攻阁了!仅凭我们恐怕抵御不住!”

    龚香韵怒拍扶手,大喝道:“给我守住!不许放进一兵一卒,先叫蓝宝管园旧部增援,稍后我会分派长老管事分守四门!去罢!”

    “是!”守门阁众应了,同殿内管园内务管事一人匆忙离殿。

    龚香韵额头发光,满面发红,激动从椅内站了起来,望下道:“来的正好!众长老管事听命,从前之事一概不咎,只严惩首祸,此战之中有功者再行赏赐,退缩之人立斩不怠,”拔出腰间宝剑扔下阶前,高喝道:“来人!立时行刑!我要用孙凝君的颈上热血开刀祭旗!”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一)

    仓啷一声,宝剑堕在阶下,就如龚香韵一言定局。

    小屏回身拾起宝剑,立往孙凝君身侧,两手环握剑柄高举过头。

    龚香韵厉喝道:“斩!”

    宝剑白光一道,往孙凝君颈后劈落。

    剑刃立染血光。

    余声余音酒足饭饱。

    沈瑭同席威席文只好侍立在侧。

    余音坐向阳光里,以丝帕轻拭银笛。

    余声一脚搭在几上,一手托着脑袋,另一手随意拨着琴弦,聊赖道:“啊那个什么,你们三个下去歇着吧,想着准备晚饭,晚上我们两个想吃红烧蹄髈,再来点藕片,半斤白干,行了,”挥了挥手,“去吧。”

    沈瑭愣了愣,“大冬天的哪儿给你找藕去,再说了,你们不走么?还要吃晚饭?”

    余声从榻上坐直身体,冷冷瞪着沈瑭。余音也回过头来。

    余声冷笑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回头去看余音。

    沈瑭道:“难道要用过晚饭才走?”

    余音道:“也许。”

    沈瑭想或许这两个人被捆累了,要多歇一歇才能恢复体力,就好比公子爷中风一样。

    余声又道:“也许我们吃完晚饭就会走,也许住上十天半月也说不定,”见沈瑭急张口,连忙又道:“啊,还有可能一辈子住在这里要陈沧海那个龟蛋养着我们。”

    余音挑衅扬了扬下巴。

    沈瑭没说话,倒是愣了一会儿。道:“你们不是急着去找公子爷的么?”

    余声道:“现在不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沈瑭道:“公子爷办完事不一定回这里。”

    余声道:“那你就去给我告诉那个龟蛋,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他。”

    沈瑭愣了一会儿。“公子爷若是不想见你们,宁愿要你们两个住在这里他养一辈子。”

    余声咬牙抽了口气。一拍矮几,道:“总之我们两个不是你们说抓就抓,说放就放的,现在你们要轰我们走了,我们偏偏不走,你能拿我们怎么样?”抱起琴来,“那个龟蛋既然连兵刃都还了给我们,正好动起手来也不吃亏。”说到无赖处更是摇头晃脑。

    席威席文不由急得头上冒汗。

    沈瑭喃喃道:“这回公子爷可算是失算了。”

    “喂,那个自说自话的,”余声将一臂搭住榻背,斜眼望着沈瑭,“那龟蛋算了什么东西又失算了?”

    沈瑭道:“公子爷说你们应该会很想赶去‘黛春阁’的。”

    余声一愣。

    余音抬起眼道:“你说那龟蛋办完事不一定回这里?”

    沈瑭点点头。

    余音道:“他办的事是‘黛春阁’的事?”

    沈瑭道:“是啊。”

    余音对视余声。

    余声晃着腿道:“上回被我吐了一脸饭菜的家伙说,那龟蛋怕我们捣乱,要办完事才会放我们,怎么?‘黛春阁’居然还没灭么?”

    沈瑭道:“戚大人方才出了兵包围‘黛春阁’,现下也许已经开始攻阁,”耸了耸肩膀,“但要灭阁,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余音立时道:“唐颖呢?”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二)

    沈瑭愣了愣。“……哦,还在阁里。”

    余声道:“龟蛋呢?”

    沈瑭理所当然道:“自然也是在阁里。”

    “余声。”余音低眼皱了皱眉头,“官府已经围攻‘黛春阁’了。”

    “嗯,”余声应了一句,“我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打起来就算想保护也顾不上了。”

    余音握紧银笛立起身来,抓过大衣便往外走。

    余声叫住道:“慢着,不急。”披了大氅,抱起琴来。

    沈瑭道:“你们要走了吗?那晚饭就不用准备你们的了吧?”

    余声行回一把揪住沈瑭衣襟,嘻皮笑脸道:“看来你算是个能管上事的人吧?去给我们备两匹快马!”

    沈瑭猛然瞪大了眼睛。

    余声笑道:“怎么?提出这种要求不算过分吧?”

    沈瑭被揪着衣裳摇了摇头,道:“一百两。”

    席威席文瞠目。

    余音转回身来。

    余声笑容顿了一顿,从又笑道:“你说什么?”回头看了看余音,又揪着沈瑭道:“如果我理解的不错的话,你是在跟我们兄弟俩要钱?”

    沈瑭道:“不是我们要钱,而是你们要马。”

    “嘿,你这话说的,”余声哧的一声气乐了,二流子似的颠着腿,笑道:“我们俩明明好好儿的,一个在阁里找人,一个在阁外监场,嘿,突然就来个人色诱了余音,突然就来个人蒙骗了你大爷我,突然就两闷棍,睁开眼就突然到了这里,突然给我们俩捆了这么久,突然就做了这么久的瘫子,现在跟你们要两匹马居然还敢跟我要钱?!”

    沈瑭道:“那……”

    余声打断道:“好,你是跟我说,色诱余音的事不关你们方外楼的事是吧?好,好,就算这个……”

    沈瑭道:“那也关方外楼的事。”

    余音立时上前,沉声道:“是那个龟蛋胁迫了唐颖?”

    “……啊?”沈瑭只得愣了愣,“你要非得这么说……那谁也不能否认。”

    “哼!”余声愤怒咬牙,又将祸首切齿骂了多声。

    沈瑭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和公子爷脱不开干系,所以你们在这里的吃住都不要你们的钱,现在你们已经自由了,再有什么吃住以外的要求就不可能免费了?何况马匹很贵的。”顿了顿,“不过如果你们还留在这里不走,那就还是要不计报酬的照顾你们的。”

    余声气道:“不要随便安排别人的生活!谁说要留下了?!”

    沈瑭道:“那你们就是决定要走了是吧?”见余声相瞪,于是又道:“两匹马,一百两,你们若要就要,若不要就算了。”

    余声恨声道:“没钱!”

    沈瑭道:“你骗人,你们来的时候都搜过了,你们身上至少还有一千两的银票。”

    “你……!”余声已气得说不出话。

    阿守乖乖趴在沈瑭肩上,眯着眼看余声。

    余音默默行了过来,默默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默默放在桌上。

    璥洲远眺一会儿,道:“戚大人,此阁实在易守难攻。”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三)

    离黛春阁南向五里,有一座玉田山,登山远眺,尚可隐约望见黛春阁内,若有火光兵卒,必能一目了然。

    戚岁晚端坐统兵调度,身旁兵卒之外,还贴身立着璥洲。

    却不在玉田山上。

    离黛春阁南向二里,有一个小土坡,登坡远望,根本望不见黛春阁内,却将正门左右一览无余,方便调遣。

    戚岁晚不由点一点头,道:“此阁虽是女流,但是武功高强,以一当十,我的手下虽然强悍,但一是人少,二是武艺确实不能与江湖高手媲美,就是有一部分人武功不弱,也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些女人树敌已久,必然日夜苦思御敌之策,光说这大门就比寻常的厚重上两三倍之多,就是她们不趁机出来厮杀,我们只是撞开这门就费了不少力气,剩下几分如何能与敌人抗衡?”

    璥洲严肃道:“大人说的是。”

    戚岁晚又道:“听说前几日邪道来了帮人也是攻阁,想必这些女人更是提高了警惕,又说阁内机关暗道不可胜数,若是她们趁着撞门的时候偷从密道离去,那我们就算撞开了门,也不过是个空院,他日风波渐息,难保这些人不会东山再起。”

    璥洲严肃道:“大人说的很是。”

    戚岁晚盯了他一眼,又道:“还是说这撞门,假如有人从墙上搭绳梯,没有被墙头上的敌人砍死,顺利进了阁内,可是就凭他一人,如何抵得过墙内人马?就说他抵过了敌人,活了下来,顺利挨到门边,可是就凭他一个人,又怎么推得动两扇那么重的门?”盯住了璥洲,“就算他拼死推门,可若是这时候敌人冲过来在背后把他砍死了,怎么办?”

    璥洲严肃道:“大人说的是……”

    戚岁晚道:“屁话!”

    随军人等面现笑意。

    戚岁晚道:“我说你小子说的是屁话,我大人的话可不是屁话!”愤怒连拍扶手,嚷道:“我他妈在问你,你家公子爷到底想我怎么样?!”

    璥洲严肃道:“大人,我们爷只是个报案的。”

    戚岁晚噎得说不出话,却见随军人等疑惑的神情慢慢变作恍然。

    戚岁晚只得立起身来,走出简棚之外,朝璥洲勾勾手指。

    璥洲随之往前数丈,立到土坡尖上,戚岁晚回身道:“现在可以说了吧?那小坏蛋又在想什么馊点子?”

    璥洲忽然坏笑起来。

    戚岁晚猛气道:“干什么?你也是小坏蛋!”狠狠指着璥洲鼻子尖。

    璥洲坏笑道:“大人,近朱者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回公子爷真的就只是个报案的。”

    戚岁晚瞪了会儿眼睛。

    璥洲又笑道:“真的只是报案的。”

    戚岁晚气得几乎怒发冲冠,大嚷道:“什吗?!那我现在怎么办?!至少要把攻阁的法子告诉我吧?!”

    璥洲坏笑道:“大人还是息怒为好,大战当前,要稳定军心啊。”

    戚岁晚立时低吼道:“用不着你教我!”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四)

    璥洲坏笑道:“公子爷只是叫属下来告诉大人,他认为这个时候攻阁时间上比较适合,虽说大人方才领兵前来,兵疲力竭,但是兵法上说,兵贵神速,公子爷既然叫属下向大人禀报‘黛春阁’内阁众大都不知兵临城下的局面,自然还是出其不意为上,理同劫营。”

    戚岁晚两手背负,皱眉大叹道:“你说的简直是废话,废话中的屁话,屁话中的屁话!”

    璥洲皱眉大叹道:“大人,您能不能不骂街了啊?”

    戚岁晚正色道:“不能。除非你把你们爷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听。”

    璥洲无奈至极,严肃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人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我逼死,我们爷什么时候把他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给别人听过了?”

    戚岁晚愣了愣。“……那倒也是。”

    “哎不是!”戚岁晚忽然反应过来,“你小子少糊弄我!大人我问的是破门的方法!不是你们爷的计划!他的计划我根本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弄不明白!还会因为弄不明白头痛好几天、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你,”直指璥洲,“只要把破门的方法告诉我,就行了!”

    黛春阁正门处遥遥传来重木撞门,并兵将呼喝之声。

    璥洲叹了口气。肩膀一垮,又极力绷紧,慢慢道:“大人,我这辈子最受不了那句话,最痛恨那句话,如果听到别人说还有可能大发雷霆,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那句世上最空虚最深奥也是最恶毒的话了。”

    戚岁晚眨了眨眼睛,“什么话?”

    璥洲道:“我不知道。”

    “嗯。”戚岁晚点了点头,伸手去摸下巴,“果然是世上最空虚最深奥也是最恶毒的话了,我听到有人说这话,岂止是大发雷霆,大人我简直就想一刀攮死他。”

    余声一把攥住余音的手。余音的手正在桌上,手里捏着张一百两的银票,银票就要放在桌上,余音的手就要离开桌面。

    余声及时攥住余音的手,大愕道:“你真打算给钱?”

    余音低眼没有看他,“不是打算,”右手往下一落,“而是给了。”

    “你……为什么?”余声仍紧紧攥着胞弟手腕,“你就甘心?”

    余音收回手,忽然笑了一笑,道:“甘不甘心跟买马没有关系。”

    余声皱眉。

    余音道:“买马总是要给钱的,到哪里去买都不能不给钱。”

    余声仿佛明白些许,附和道:“我们兄弟虽不算好人,但是还不至于买东西不给钱。”

    余音点一点头。

    余声又道:“那么买马是甘心的,不甘心的又是什么?”

    余音默着哀,微微笑道:“除了买马,都不甘心。”

    余声将琴抱在胸前,手摸暗格,笑嘻嘻道:“不甘心又怎么样?”

    余音将银笛划个圆圈横搭臂弯,默哀道:“我们可以从这里一直打到门外去,见人就打,一打就打个半死。”

    “好主意,”余声抽出剑柄。“动手!”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五)

    沈瑭只见一片衣袂翻起,紫云遮目,不知剑在何处,忙伸臂将席威席文一拦,护住二人退往门边,再上前撩起一脚,往余声抱琴左手踢到,余声不由抱琴后撤,右手剑暂失准头,衣袂间忽又一道银光打向沈瑭迎面腿骨。

    沈瑭伸臂格挡。

    三人动手过了半招,六臂六腿之中忽又多出一双手脚,那脚点中余音右肋空门,那手戳中余声膝弯委中穴,不过点到,即抽身后退。

    沈瑭立在原地没动,余声余音立在原地没动。

    衣袂垂落静止。

    沈瑭欢喜叫道:“傲卓!”

    沈远鹰点一点头。

    席威席文叫道:“站主!”忙立至身后。

    余音一见不由脚跟后错,余声一把拉住他,冷笑道:“哼,那龟蛋选的衣服果然碍事,待我脱下它来再大战三百回合!”说是说,却也没动。

    沈远鹰抱拳道:“得罪了,方才偷袭胜之不武。”

    余音道:“哼。”又道:“你来干嘛?你很闲么?”

    沈远鹰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道:“我是来跟沈瑭说马已经准备好了,顺便给二位践行。”

    沈瑭道:“傲卓,公子爷算的好准,他们果然给钱了。”

    沈远鹰忍笑,向余声余音道:“二位护法,那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余声方要开言,忽见阿守从沈瑭肩上跳下,一道红影扑向桌上,叼起那一百两银票游到房梁上去了。

    余声恨声道:“你们真是一群龟蛋!连养的玩意儿都这么龟蛋!你说闹着玩,有本事把钱还回来!”

    沈远鹰面色沉下几分,道:“二位不是立时便要离去么?马已在门外,我人在这里,你们是要立时上马?还是如前所说,要先比试一番?”

    余声恨得咬牙,余音道:“你真大言不惭,难道我们兄弟俩会怕你不成?”

    余声道:“不错,上回败在你手上也因我们损伤在前,今日定不让你讨到便宜!”

    沈远鹰道:“请。”

    “慢着!”喊话的却是沈瑭。沈瑭接道:“公子爷说,比试之前要先问二位护法三个问题。”

    沈远鹰道:“什么问题?”

    沈瑭道:“第一个,二位护法知不知道这个分站离玉田山有几个时辰的路程?”

    余声仰脖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到玉田山需要几个时辰?”

    沈瑭道:“因为玉田山就离‘黛春阁’不远啊。”

    余声余音一愣,咬牙。

    沈瑭道:“第二个问题,二位护法知不知道戚档头围攻‘黛春阁’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余声余音皱眉不语。

    沈远鹰道:“第三个问题。”

    沈瑭道:“二位护法难道不想亲自去灭了‘黛春阁’吗?”

    余音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想?”

    沈瑭道:“因为公子爷说,你们太阳教的人睚眦必报,‘黛春阁’曾经陷害你们,仅凭你们二人之力就算想报仇也力有不逮,现在正好官府介入,正是你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世上最深奥(六)

    余音道:“哼,那个龟蛋原来是要利用我们。”

    沈瑭道:“公子爷说,利用是利用,但却不是我们利用你们,而是你们利用官府。”

    余声冷笑道:“哼哼,你以为凭这两句鬼话就能骗了我们?”

    余音道:“照你所说,如今一切事情都在那龟蛋掌控之中,那他有没有说过,假如我们听了这三个问题还是不走,怎么办?”

    “哦……”沈瑭懵然点了点头,“还是被公子爷说中了呀……他说如果左护法问这个问题,就告诉左护法,太阳教的仇人被和太阳教无关的人灭了,二位护法岂不是颜面丢尽?”

    “哎我去!”余声大喝一声,高高扬起手来几乎要将长剑摔落在地。

    阿守趴在房梁上,望见余音悄悄拽了拽余声的袖子。

    沈远鹰领头,沈瑭,席威席文,一齐跟在余氏兄弟身后,出了房门。

    余声回头道:“你们跟着干嘛?”

    沈瑭道:“公子爷叫我们好生送你们二位出门上马。”

    “用不着。”余音右手一掩披风,左手拉起余声,稍一点地,便飞檐走壁而去,几个起落,不见影踪。

    沈瑭要追,沈远鹰拦住,望天抱拳。

    余声余音落在门外马鞍之上,听沈远鹰内力远传道:“二位慢走,恕不远送!”

    余声大哼一声,打马而去。

    余音道:“余声,你腿怎么了?”

    余声道:“被那个龟蛋站主点中了膝弯委中穴,当时发麻,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余音道:“我被他踢中右肋,半边身子不得劲,连握笛子都觉沉重。”

    沉默一阵。

    二人同声道:“龟蛋!”

    沈瑭道:“傲卓,你为什么不要我追?”

    沈远鹰笑了一笑,目中寒光一闪,道:“怕他们出丑。”

    “啊?”沈瑭瞠大眼睛,“为什么?”

    沈远鹰道:“给了他们点教训。”

    沈瑭道:“为什么?!”

    沈远鹰暗暗咬了咬牙。“敢骂小东西。”

    沈瑭奇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啊!”大殿之上多人轻呼掩目,一道白光劈向孙凝君颈后。

    血染刀光。

    “啊!”又是惊呼一声,握剑小屏连连倒退,背心撞倒了阶下铜仙鹤熏炉,一同仰倒在地。剑刃之上鲜血淋漓。

    龚香韵怒叫道:“骆贞!你竟敢?!”

    变数不过瞬间,众人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已至阶下,白袖挥向小屏手中长剑,长剑锋利,割破孙凝君颈后皮肤,血溅白刃,小屏却已被手中长剑带了出去,撞上熏炉倒地。

    血剑掉在地上。

    骆贞冷笑,萧然而立。

    八管事动容,目光齐聚骆贞,手心一把热汗,背心一串冷汗,心头一阵滚烫。

    龚香韵怒道:“骆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座面前阻止行刑,救下叛徒?!你也反了不成?!”

    骆贞冷笑不答,向压制孙凝君四婢道:“退下。”

    四婢见小屏一招倒地,不由心中发寒,却眼望龚香韵,不敢轻易松手。

    骆贞目光一闪,突然攻向左翼。

    -(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何必一定杀(一)

    左翼二婢只觉风强力盛,愣得一愣,已不由松开两手往后倒退,骆贞大袖本是挥向左方,见二婢松手立时往右横扫,右翼二婢恰时缓过神来,出手相抗,两手稍微一松,顿觉掌中无物,大袖也虚晃一招,飞退出去。

    骆贞在一丈之外立定,左手里握着孙凝君的胳臂。

    四婢只觉眼前一花,便失了人质,大惊回头望向龚香韵。

    龚香韵愤怒至极,两目凶光毕露瞪着阶下。

    骆贞旁若无人,只向孙凝君柔声道:“师姐,你没事吧?”

    孙凝君一愣,方才颦眉摇一摇头。接过骆贞所递手帕,按住颈后伤口。

    骆贞方才仰头直视龚香韵,微微冷笑道:“阁主,大难当前,你不领导阁众优先破敌,倒一心要杀个战斗主力的长老,这是为了什么?”

    众人正自捏着一把冷汗,闻听此语都忽有所疑。

    龚香韵未答,童冉已上前一步道:“阁主方才说了要以孙凝君颈上热血祭旗,只严惩首祸,其余一概不咎,此战有功者再行赏赐,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骆贞道:“阁主方才那般声嘶力竭,我自然听得清楚。”

    童冉道:“那不就得了?阁主不正是要铲除了祸端,好让阁众团结一心,奋勇抗敌么?”

    骆贞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童姐姐,你若说别的我还真不知怎样驳你,你竟自己说到了‘团结一心’,可不是自相矛盾?咱们这阁里,一天到晚嘴边挂着‘这里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团结’的人,不正是你么?”

    “你说什么?”童冉怒瞠目。

    骆贞接道:“还是照唐颖所说,团结不是不可能,而是众望所归之人还没有出现而已?”

    龚香韵见童冉站了出来,情绪忽然冷静些许,面色亦平淡下来,仿佛还隐约带着一丝笑意,闻听骆贞此言,也不开口,只旁观童冉等人。

    童冉愣了一愣,不知怎样回答。

    骆贞又冷笑指阶上,道:“难不成,你认为那众望所归之人已经出现,便是现任阁主龚香韵么?”

    龚香韵方要露出微笑,却见童冉犹豫,竟未点头。龚香韵一愕。

    骆贞又道:“虽说杀了反叛之人或会威加阁众,听命于阁主,但是大难之前,能不令人心寒?何况孙凝君所为来龙去脉阁主已悉知晓,也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阁主此时便应胸怀宽广,暂赦首祸之罪,令其戴罪立功,其必身先士卒,尽力杀敌,战后若量其无功,再治不迟。”

    李琳忽然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这人所犯乃是叛逆之罪,若此时赦免,怎能显出阁主雷厉风行的气魄?阁主若无此气魄,又如何领导阁众,令人心悦诚服?再说了,若是放了这人,咱们正在打斗时,她和她的余党忽然上来帮助官府杀我们怎么办?”

    龚香韵不由微笑点头。

    “哼哼,”骆贞冷笑一声道:“就是不放心她,关起来就是,何必一定要杀?”

    -(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何必一定杀(二)

    巫琦儿望了童冉一眼,也站出来道:“你没听过夜长梦多这个词吗?本来阁里就乱成一锅,把她关起来她若是趁乱跑了怎么办?”

    骆贞道:“‘黛春阁’里那么多陷阱机关,不可能连关住一个人不叫她跑掉的地方都没有吧?”

    巫琦儿顿时也没有后话。

    龚香韵心内不由着急。

    风可舒疑惑道:“大家说了那么多理由,骆姐姐你都一一否决了,方才竟还敢从阁主丫头的手里救下叛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绛思绵忽然轻声细气道:“可舒妹妹说的这话倒叫我想起方才阁主的一句话,”慢慢往上望着龚香韵,“阁主不是说那几个丫头武功都在长老管事之上么?那为什么骆管事一招就将她们逼退了?”

    龚香韵大愣。

    韦艳霓道:“可是若说大家说的要杀孙凝君的理由都不对,那照骆管事说,阁主倒是为了什么非要杀死她呢?”

    龚香韵心中立时一颤。

    骆贞哼了声,微微冷笑,答时负手望着龚香韵,道:“各种理由都有能够被反驳的漏洞,以阁主的英明神武,不可能想不到这些,那么除去这些理由,阁主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那就是不管用什么理由,都必须要杀死孙凝君。”

    八长老管事顿时齐声道:“为什么?”

    骆贞道:“因为龚香韵有必须将孙凝君灭口的理由。”

    “哼哼哼哼。”洛神像下紫纱帐内传来一串冷笑,众人齐向上望,见龚香韵轻蔑望着骆贞,蔑笑道:“说得好,那是因为孙凝君她敢觊觎阁主之位,违犯教规,这就是她必须死的理由!”

    “不对。”骆贞摇一摇头。

    龚香韵双目一眯,待了一会儿方道:“骆贞,从前你可并不是这么多话,也不是这么多事的人,从前我还挺喜欢你,总想着怎么和你多亲近,如何让你多受些照顾,今日你竟帮着一个叛徒来对付我?难不成,你竟听信了这叛徒一面之辞,想要追随她,替她篡得阁主之位吗?!”

    骆贞清冷道:“阁主真是有意思,你既然说我又不多事又不多话,那这阁主谁做与我又何干?我只是和诸位长老管事一样疑惑,阁主这行为背后倒是什么意思?是只针对孙凝君呢?还是孙凝君只是一个开头。”

    “只是开头是什么意思?”巫琦儿皱眉叫道,“难不成杀了孙凝君,还要杀别人吗?”

    龚香韵忙道:“莫要听她挑拨离间,我已说了只严惩首祸,余不追咎。”

    一直沉默的丽华忽然道:“骆管事倒是什么意思?不管阁主什么目的,方才便说了杀了孙凝君就下令迎敌,有你捣乱说话的功夫我们早就打起来了,你还口口声声说大敌当前不要耽误时间,如今是你在这里拖延,”挑起眉梢,“或者有些什么关于你的事我们不够了解,比如你是不是官府奸细一类?”

    骆贞道:“这点阁主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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