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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丘     东丘txt下载     东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四章,好汉

    谷山盟暴起杀人,朱老五到底已死,陆谦玉等人商议对策,在场的人雷霆大惊,均是片刻的事情,只听得周泰大吼一声:“白旗叛徒勾结武林盟,欲对我魔炎教派不利,黑旗的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铲除叛徒,忠心护教,给我杀啊。”

    刷拉拉

    黑旗门徒扬起手中兵器,向身边的白旗门徒掩杀而去。

    谷山盟一马当先,冲向鲁天骄。

    鲁天骄怒不可遏,喝道:“白旗的兄弟听好了,黑旗的人坏我教规,诛杀同伴,这才是大大的奸恶,给我杀!”白旗的人,当即进行了反击。

    一场混战开来,刀光剑影,呻吟吼叫,响彻不止。

    场面上,黑旗与白旗人数旗鼓相当,大都是伤员,周泰因为受伤,无法参战,只好退至一旁,身边有几个亲信好手保护了。

    鲁天骄正以腿上功夫与谷山盟交战在一处,其余地方,皆打的热火朝天,兵器声乒乓乓乓。

    黑白两旗,激烈火拼,那乃是魔炎教派历史上极少发生的事情,陆谦玉今日大开眼界,心下痛快,寻思:“打吧,打吧,我管你是白旗厉害,还是黑旗厉害,只有死去的才最厉害。”

    经此一闹,魔炎教派黑白两旗,势必形同水火,他们又是魔教之中两大主力,因此而缠斗不断,那对武林盟来说,可是大大的一件好事了。

    周泰心里所想,与沙魃一般无二,事到如今,谷怜生的弟弟谷山盟杀人已成事实,在场的人,众目所视,岂能有假,这事情告到了修罗王的跟前,即便周泰有一百张嘴,那也是难有挽回的余地了,修罗王一向大公无私,魔炎教派又极其痛恨,自相残杀,如若今日谷山盟杀的不是朱老五,而是黑旗的小喽崽儿,事情倒也好办,陪个不是,塞上一些金子银子,上下打点,一切便了,皆大欢喜。

    但谷山盟杀的却是白旗魏斌手底下最为得力的住手鲁天骄的拜把子兄弟,鲁天骄又怎会罢休?一定会告到修罗王那里,修罗王一惊彻查,实施水落石出,多半对自己不利,自己这个弟弟,则是必死无疑了,周泰总得想个办法为自己和弟弟开脱,其中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尽快找到白旗魏斌勾结武林盟的证据,否则空口无凭,修罗王如何相信,但到目前为止,周泰只见过两个蒙面的黑衣人,自称是魏斌的手下,这俩人现在不知何处去,周泰见此法不大可能实施,于是另找其他办法,那就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其时,整个营地之中,大部分是魔炎教派的伤员,以黑旗和白旗为主,还有一小部分厨工、马夫、苦力等等的杂役,总数大约在三四百人之间,黑旗大概有二百人左右,人数多,白旗有一百多人,相较之下,那自然是弱了,此时此刻,混战一起,乱打一通,竟然分辨不

    出谁上谁下。

    陆谦玉端着茶杯,往嘴中送入,看着谷山盟与鲁天骄颤抖,他二人,当以鲁天骄实力蛮横,谷山盟在十余招之内,未能暴露出自己的武功路数,鲁天骄一时还拿他没有什么办法,等十余招一过,鲁天骄渐渐磨到了一些门路,原来这谷山盟幼年跟随华西派的清散道人学武,在西华山上,生活了许多年,自清散道人手中,学习到了一套《鹞子长拳》与一套《落霞刀法》,尤其是《瑶子长拳》,清散道人,当然参研此时,谷山盟用的便是《鹞子长拳》中的一招“鹞子翻身”,打着打着,突然间身体一晃,后背弯曲,右手勾拳,左手成指点鲁天骄的小腹穴道,这一招又快又恨,委实精彩,鲁天骄躲得过勾拳,又岂能从容的躲过这一点,眼见躲避不开,鲁天骄用了一招以伤换伤的打法,见谷山盟后背暴露在自己的眼瞎,以手肘向谷山盟的后背压去,谷山盟这一指固然可以点到鲁天骄身上,鲁天骄这一肘,足以让他脊骨折断,从此后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谷山盟不吃这个亏,右手迅速变招,单掌托上,正抵住了鲁天骄的手肘,岂料鲁天骄力大,这一下谷山盟竟然有些抵挡不住,手掌往下一沉,接着身体直往下坠,他伸出左手,往地上一拍,身体稍斜,贴着地面一骨碌,复从地上弹起,倒退了几步,站稳了,暗暗想到:“说道这鲁天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可要怎么收拾他才好?”

    鲁天骄号称铁腿无敌,腿法自然是了得,然而从始至终,鲁天骄并未展示一招半式的绝伦腿法,均已拳法对抗谷山盟,谷山盟说起来,在拳法上本该领先才是,然而,他引以为傲的《鹞子长拳》并无能够有寸功进账,足见鲁天骄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实打实的有真本事,谷山盟领略到鲁天骄的厉害之后,怎敢在托大,抄起了身上的弯刀,转眼就要冲上来玩命。

    适时,营地之中,到处都在打斗,白旗人数少的劣势逐渐暴露出来,黑旗的人,往往是两个打一个,除了个别高手之外,被打的那个人,自是难以活命,白旗的人逐渐不支,越打越少,情形眼见越来越不利。

    鲁天骄见此,心道:“不拿下谷山盟,怕是今日要全军覆没,黑旗既然如此凶猛,那也怨不得我了。”鲁天骄没有了顾虑,往前踏步,谷山盟嘿嘿一笑,弯刀在身前左劈一道,右劈一刀,两刀均砍在空气上,发出破风之声,其意思是说:“你别过来,再往前走上一步,我这刀可就不认人了。”

    鲁天骄哼道:“谷家小儿,你哥哥可厉害的紧啊,不知道你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本事,就全都使出来吧,否则便没有机会用了。”

    谷山盟道:“素问铁腿无敌的大名,一直想找个机会讨教几招,正如你所说,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施展铁腿无敌的腿法了,来来来,快点跟大爷

    我比划比划。”

    鲁天骄为人平时甚是平和,说话也颇有素养,此刻却给谷山盟气的脸红鼻青,怒不可遏,骂道:“你他奶奶的小混蛋,也敢讨教我的《铁腿神功》,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谷山盟嘿了一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什么铁腿神功,我看是瘸腿神功,看刀!”谷山盟突然挥出一道,同时跟在刀下落的时候往前蹭了一步,原本他与鲁天骄相距较远,想要出手,势必会给发现,让对方早有准备,刀攻不到近前去,而先挥刀,在进步,这两招下去,步子快于出刀,那自然是一跃而去,令对大吃一惊。

    鲁天骄估计是没有料到谷山盟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了得的心机,当看见刀来为时已晚,只得后撤一步,这一撤步,在原本就没有先机的情况下,在失去防御的重心,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谷山盟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在魔炎教派,一旦有机会,就会往上爬升,那根他的哥哥一般无二,而谷山盟也是谷怜生带到魔炎教派中来到,呼呼呼,谷山盟连出三刀,又是三刀,鲁天骄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无暇思考,只得躲避,躲来躲去,终于不是个办法,忽听得格拉一声,鲁天骄前胸给人砍了一刀,索性伤得不重,只将衣服和一点皮肉割破了,仍是有鲜血沁出来。

    谷山盟哈哈大笑,说道:“”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听着,他心想:“这个鲁天骄乃是魏斌手中的得意不下,若是给他跑了,我后生无望,定要给这个人害死了不可。”一不做,二不休,谷山盟自杀了朱老五之中,杀心已起,竟然是有些守不住了。

    便在此时,传来白旗人的呼喊声,“顶不住了,大家快撤。”

    “大家伙,往山下跑,魏旗主在山下, 别往山上跑,那是黑旗的地盘。”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子只要不死,一辈子跟你黑旗没完。”

    传呼之中,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往门口聚集,意图打开营地大门,岂料门口已经给黑旗的人封锁了,但凡有人靠近,站在高处的黑旗门徒,便射下一阵乱箭,将冲过来的人逼退,有些人当场给箭矢穿胸而过,直接死了。

    白旗之人,逐渐稀少,组成了团,攻了营门几次,都不得手,只好撤退,转眼之间,黑旗之人,集结了大批好手追了上来。

    鲁天骄见大势已去,生出必死之心,暗想:“我鲁天骄以前不过是一个臭街头卖艺的,幸而遇到了宋白甲大哥,这才跟了魔炎教派,风光了这么多年,我这条命就是宋白甲大哥给的,岂料大哥糊涂,竟然受奸人挑唆,盗取了君主的东西,交给武林盟的人,这才成了罪人。新上任的魏斌旗主,对我也不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出卖魏旗主,这条命,交代在这里又有何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第三百一十五章,惊变

    鲁天骄决意带领手下门徒慷慨赴死,当即施展《铁腿》之中的猛招,迎着谷山盟的刀锋而去,谷山盟一板一眼的施展刀法,这一路快刀,他练得纯熟,早已到了瓶颈,再难往上提升一个档次,此番对付鲁天骄,那是使出了全力,刀法虽快,却伤不到鲁天骄要害,谷山盟正在着急之际,怎料想到鲁天骄突然爆发,爆喝一声,一脚脚踢过来,快过了他手中的弯刀,一时间给逼的手忙脚乱,刀法一顿,给鲁天骄抢过了一回,占据了上风。

    鲁天骄的铁腿之法,走的死刚猛的路子,谷山盟以刀锋拦在他出腿的路径上,多少次,均给鲁天骄以巧妙的身法破解,这铁腿,主要踢的上三路,脑袋,脖子,胸膛,随便那一脚,只要中了一下,足以要了性命。谷山盟岂能不知道鲁天骄铁腿的厉害了,他以弯刀护住自己的要害,让鲁天骄暂时攻不进来,心道:“这么打,那还得了,我需得找个法子,止住他的攻势。”这时,正好有几个黑旗门徒走来。

    谷山盟大叫:“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捉拿反贼,重重有赏!”

    几个小卒应了一声,呼应而来,手中兵器,一起往鲁天骄的身上招呼。

    其时,白旗门徒,损失惨重,十之去八,非死便是重伤。

    鲁天骄无愧是白旗之中的好手,受到魏斌的尊敬,一双铁腿,迎战五六个人,而不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把这几个小喽一一踢死,然而更多的黑旗人闻讯增援而来,其中不乏黑旗之中的高手,听到谷山盟说杀了这个人还有赏,这些人,则就更加卖力了。

    谷山盟稍息了片刻,立即冲上去,与鲁天骄缠斗,即便赢不了鲁天骄,也要消耗鲁天骄的力气,将他耗死在这,鲁天骄即便有再多的本事,双拳难敌四手,力气再多,又能坚持多久。

    这一办法,果然奏效了,鲁天骄固然勇猛无惧,只是敌人太多,他踢死了一个,转而就跑来两个,踢死了两个,转身就是四个,这些黑旗的人,跟不怕死似的,鲁天骄愈战愈弱,感觉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此时给逼到了营地边缘,大木栅栏的跟前,背着栅栏,全靠着一口怒气在苦苦支撑,此时,他身上中刀约有十余处,幸而都在胳膊,后背这些不致命的地方,没有致命伤,全身殷红,血流不止,数十人,围在他的跟前,胡乱劈砍。

    谷山盟在人群之外,摇头笑道:“鲁天骄,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真是不想杀你,你若给爷爷下跪,叫我三声爷爷,我便放了你,你觉得如何?”

    鲁天骄在教派之中,熟悉他为人的,无不知道他忠勇,注重江湖道义,绝不贪生怕死,让他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那是万万做不来的,此时在魔炎教派之中,虽然给教派办事,可重来不会滥杀无辜,杀的只是一些贪官和江洋大盗,对于儿童妇女,更没有冒犯僭

    越,白旗上下,均与他相交乐意!

    忽听得啪的一声,混战之下,鲁天骄双拳难敌四手,给人拍中了一掌,正在肩头,登时左肩骨头裂开了去,疼痛不已,鲁天骄察觉后,微微一咧嘴,飞脚踢向这个小卒,正中下颚,牙齿碎了六七**颗,最终鲜血淋漓,其后,又有一个小卒得机而上,手中那车一根大棒子,迎头砸下,鲁天骄正用双手勾拿面前几人,这一击,绝当不开,吭的一声,木棒打到鲁天骄的天灵盖上,应声变成了两截,小卒子双手一麻,愣在原地,眼前一幕,甚是可怖,只见鲁天骄额头上有一条血线沿着印堂鼻梁缓缓流下,而鲁天骄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威风凛凛,小卒子那见过这等神人,早已吓得不敢动弹了,鲁天骄大喝一声,一只手向小卒子抓来,登时扼住此人喉咙,黑旗门徒想要搭救,为时已晚,几把短刀看来,给鲁天骄一人一脚,全给踢开,这些人在半空中宛如一个个沙包口袋,撞进了同伴的胸怀,刹那间,围攻鲁天骄的十多个人,尽数倒地。

    鲁天骄拿住棒打小卒得衣领,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间,哼了一声,便如拎着小鸡子一般将其举过头顶,脸上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怒吼道:“我鲁天骄,行的正,坐得直,对魔炎教派一向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奸佞,岂料你们黑旗这些小人,暗中给我们下套,污蔑我们是武林盟的同伙,待我们要分辨,就一拥而上,杀人灭口,你们这等欺瞒君主,滥杀无辜,屠戮同伴,会遭报应的,会下地狱!”

    谷山盟此刻汗流浃背,一半是给累得,一半则是给吓得,鲁天骄如此勇猛,固然要死,黑旗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可,谷山盟笑道:“报应会有的,天下间,哪来的长命百岁的人,人争到头来,无非是一场飘渺的大梦罢了,只是你要多去几年,我们还要在这梦里留恋个几年时间,下去之后,劳烦鲁兄可得给我们兄弟,打点好一切,免得地府阎王不收咱们兄弟。”

    鲁天骄哼了一声:“奸诈小人,你不得好死。”待要冲上去,临死与他同归于尽,只见谷山盟距离自己约有三四丈,身边都是随从,只怕这个想法,难以圆满了,鲁天骄情绪一激动,肚中翻滚,五脏六腑,就好像有人拿着棍子在搅一样,突然哇的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他面前的黑旗门徒,纷纷躲避。

    周泰眼见鲁天骄活不成了,心下大乐,怒道:“鲁天骄,你冥顽不灵,本不该死,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那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竟然搀扶着走过来,他双手不出十天半个月,动都不能动一下,一身武功,无处施展,否则区区一个鲁天骄,还用赔上黑旗数十个性命才能解决吗?

    “黑煞鬼,枉你曾经也是个好汉子,想不到干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来。”鲁天骄骂道。

    周泰嘿嘿一笑,说道:“多亏兄弟你还记得

    我这个外号,要不然,嘿嘿嘿,我差点将这个外号都给忘了呢,以前江湖上那些陈年旧事,还说个什么?”

    鲁天骄讥笑道:“当然,你说不必提,那就不必提了,你无非是想,污蔑我们旗主,取而代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修罗王,邱鼎大公子,邱凌云君主,又岂是糊涂蛋了,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对我白旗大动干戈,哈哈哈,周泰,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谷山盟抢白道:“死到临头,还在这胡说八道。”说着,提这刀大步向前,其余魔炎教派的弟子,重新围了上去。

    鲁天骄见状,并不为以,兀自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蕴含着混充的内力,只有了一阵子,忽然抬起头来,惊道:“谷山盟,你看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谷山盟面向鲁天骄站着,心想这该死的东西,又在骗人了。

    可人往往就是好奇心强,谷山盟明知道自己身后没有人,还是往后看了一眼,见到了周泰,周泰忽然举起手来,大呼小叫,原来,谷山盟回头之际,鲁天骄脚脚下带起地上一把弯刀,握在手中,身法鬼魅如影,窜到谷山盟跟前,谷山盟察觉之时,鲁天骄一刀劈下,谷山盟立即成了两半,周泰看的清清楚楚,可要告诉他,为时已晚,谷山盟成了地下尸体,鲁天骄身法,当属于今日之最,那是因为她将所有的内力都灌注打了腿上。

    黑旗众人,眼看谷山盟死于鲁天骄之手,大惊失色,转头来,拔刀向鲁天骄杀去,谷山盟是谷怜生的亲弟弟,今天一死,在这里的人,一大半都脱不开干系,定要受到重重的惩罚不可,唯一可以避免的,便是抓到行凶之人鲁天骄。

    鲁天骄推开面前两人,来到木栅栏跟前,沉寂了骗了,突然大叫一声,伸出右手,一拳打向木栅栏,那木栅栏,乃是用当地的木材,就地取材制作的,东丘的树木,比较有名的是红杉,还有蓝松,这两种树木,十分坚固耐用,据说,打造桌椅,可以用上十年不坏,三十年以上的红杉树,硬度更是刀砍不进,五十年以上的树木,取其木质,打磨成薄片,就能成为一把木剑,可以杀人于无形,一百年以上的红杉,那就更加了不得了,它的硬度,甚至可以跟铁质的宝剑相当。鲁天骄这一拳,直接将木栅栏打开了一个豁口,首手掌自然也出血了,他从窟窿里钻了出去。

    周泰面色一变,忙道:“快追,快追,不留活口。”

    陆谦玉素来佩服那些顶天立地英雄好汉,常常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来勉励自己,督促自己,在他眼里,鲁天骄不畏强权,不惧危险,以寡敌众,便是大大的豪杰,值得他钦佩。他又想道鲁天骄既然给人追杀,身受重伤,若不及时治疗,只怕有性命之忧,二来,陆谦玉希望从此人身上,得到一些情报。

第三百一十六章,怪罪

    鲁天骄杀了谷山盟之后,钻出木栅栏,逃了出去,随后,黑气之中数十个人,紧随而去,周泰看了看地上,谷山盟的师弟,嚎啕大哭,悲恸道:“谷兄弟,你死得好惨,我要给你报仇,亲手宰了鲁天骄这厮不可,你安心去吧。”说罢,上来几个人,收敛了谷山盟的尸体。

    周泰眼圈红红,看似真哭了一场,抽噎道:“鲁天骄反叛本教,我黑旗有清楚奸邪的责任,传令下去,无论死活,都要把鲁天骄找到。”

    十多个黑旗门徒齐声答应,向外追去。

    沙宝愣了半晌,说道:“这鲁天骄,竟然给谷山盟杀了,从此之后,彻底得罪了谷怜生,这还有命?”

    沙田赞同道:“大哥,你替他杞人忧天什么,我们还是帮着玉兄和林兄找到奸细再说。”

    陆谦玉与林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想到:“鲁天骄手刃谷山盟,黑白两旗不再是误会,而是真起了矛盾,从此见面,定是要大打出手,这对武林盟,可是大大的好事。”

    陆谦玉道:“三位,本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乃让人寒心,黑白两旗,乃是我教的支柱,如此自相残杀,若是给君主知道了,一定要怪罪下来不可,当事人一个都跑不掉,我有一句话,要三位知道,那可千万要敬而远之,不可被卷入其中。更不能让这消息传了出去给武林盟的人发觉了,那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沙宝并非是个糊涂蛋,说道:“玉兄,所言极是,只可惜我们无力阻止,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这事情,我们三人,定然守口如瓶,不会传了出去,当君主问起来,还望玉兄和林兄多多美言。”

    陆谦玉道:“一定一定,三位朋友,帮助我们捉拿本教叛徒,功不可没,对教主忠心耿耿,说一不二,怎会参与到了两旗的斗殴之中,在教主面前,我定然会如实禀报。”

    沙魃抱抱拳,说道:“那可都谢了。”

    沙田缄默了一会儿,啧啧道:“这里打的太惨了,白旗的人,全部覆灭,黑旗的人,也损失惨重,想要在修罗王哪里,隐瞒事实那是不可能的,不知道我们要找的间谍,是不是死在这里了。”

    陆谦玉摇摇头道:“武林盟的间谍可有不少,散布在我教派之中,可不能小瞧了,我看这样,三位留在这里调查死者,你们是黑旗的人,行动起来倒也比我们方便许多,我们两个,先追上去看看情况。”

    沙宝道:“我们一切都听玉兄的安排,只是我要奉劝一句,这事情,我们都管不了,黑旗和白旗的恩怨,由来已久,迟一步会爆发,早一步没有爆发,偏偏这个时候爆发,两位尽量在远处观摩就好,可不要插手此事。”

    陆谦玉呵呵笑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傻。”说完,与林杏一起出了营地,这会儿,营地之中

    ,血腥之味浓重,呻吟之声不觉,白旗数百人全军覆没,黑旗损失了近乎一半,一个好好的后方营地,变成了一个屠宰房,陆谦玉真是不愿意多待,两人出了营地,远远地看着黑旗门徒的背影在树林中闪烁不停,兀自追了上去,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两人轻功均好,落脚无声,前面那些个黑旗的门徒,一个个都是平常之辈,只想着捉拿鲁天骄,能立大功,竟然没有发觉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约走出了半个时辰,太阳升到最当中,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一行人,从西往东,又往北折了一个弯,陆谦玉不知道,鲁天骄要逃到什么地方,终于在一片山坡顶上,截到了鲁天骄。

    鲁天骄受伤不轻,能逃得这么远,出乎众人的预料之外,山坡上正有一块大圆石头,鲁天骄坐在上面,冷笑坡下的周泰,颇有壮士一去不返的豪情。

    周泰仰望鲁天骄,阳光刺眼,只能看见鲁天骄一个边廓,喊道:“鲁天骄,你杀害谷山盟,坏了我魔炎教派的借条,逃到天涯海角去,终究是难逃一死。”周泰在也没提什么把他交到修罗王的面前对峙的事情,黑旗和白旗血拼,几乎将后营之中的白旗门徒杀个精光,鲁天骄知道内幕,非死不可,万一报到了修罗王耳朵里,修罗王调查之下,真相很快便会披露出来,周泰也难有生机。为了自己活命,周泰自然巴不得鲁天骄早点死,免得夜长梦多。

    黑旗门徒约有三十多人,在山坡下为了一个圈,鲁天骄处于绝境之中,进退不可,心灰意冷,说道:“周泰,老子拼死一搏,你若是仗着人多,那边上来杀老子吧,刀架在老子的脖子上,老子眉头若是皱一下,老子就是你孙子。”

    周泰哈哈大笑:“我的好孙子,现在你来认我当你爷爷,时候可是晚了,若是在两个时辰之前,你跪在我面前,对我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就会既往不咎,放你一马,又何必杀你这么多兄弟,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鲁天骄冷哼道:“周泰,让我对你下跪,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废话少说,老子便在这里,你们上来吧。”

    周泰担心此刻不杀了鲁天骄,会夜长梦多,虽然鲁天骄不见得会有什么支援,挥挥手,叫四周一齐冲上去,哪怕鲁天骄武功再强,此刻重伤之下,又有多少能耐能扛得住三十多个好手的围攻?

    四下里,黑旗的人接到指令之后,抄起兵器冲上坡顶,为壮声势,大喊大叫。

    鲁天骄沉着应战,脚下蹬开坡顶上的大石头,力气甚大,那大石头与山坡相连,本来不是一体,嵌入土地不深,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山坡之上,那可不得人知了,鲁天骄一蹬之下,大石头轰隆隆动了一下,鲁天骄眼见有戏,又是一脚,大石头滚滚下山去,正好有一队黑旗门徒径直冲来,大石越滚越快,这些人躲避不及,顷

    刻之间给卷入大石之下,成了一滩滩肉泥。

    其他三面,黑旗门徒冲了山坡,鲁天骄身边没得兵器,只靠一双肉掌招呼,双掌翻飞之间,击开数人,多下一柄长剑,兵器对兵器,杀了两三人,腿上中了一刀,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滚下山坡去,便在这时,三四个人,武器齐砍,鲁天骄举剑格挡,咔的一声,长剑从中间断开,鲁天骄大吃一惊,只见一把刀劈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左肩上,刀锋下落之中给长剑格挡了一下,力道顿时消除了大半,挨上肌肤,仍然入肉三分,血流滚滚,鲁天骄疼的咧嘴,右手成爪,抓出此人喉咙,大喝一声:“滚开”,滋啦一声,扭断了这人脖子,其余三人刀剑齐下,鲁天骄站立不稳,此刻坐在地上,一个轱辘,离开去了,三把武器砍在了地面上,鲁天骄施展地堂腿的功夫,一个“横扫千军”踢在三人的小腿上,他号称铁腿无敌,厉害最属这一双腿了,铁腿并不是说它腿法多么厉害,还有他的腿,比别人艰苦,以前练功,他便在树林之中,踢树,或者是在山上踢大石头,锻炼一双腿的骨头,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骨折,骨碎,修炼这铁腿功夫,自是要这版自毁,每一次骨伤回复之后,腿骨都会坚硬一份,等到神功成功,腿骨便如钢铁般坚硬,虽然不能真的与真刀真枪抗衡,与之常人,那是宛如神人了,故而这一扫之下,三个门徒均敢自己的小腿给人以铁棍扫过,齐全全折断,哀嚎大叫几声,滚下了山坡去,一个人正好落在了周泰脚下,周泰见此人右小腿弯曲折断,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雕虫小技,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鲁天骄左肘为撑,斜靠在山坡之上,笑道:“周泰,你口口声声要捉到老子,怎的自己不上来,派这些饭桶上来送死,是不是怕了老子?”

    周泰哼了哼,并不说话,三十多个黑旗门徒,转眼间就给鲁天骄料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斗志没有志气那么昂扬了。

    鲁天骄又道:“周泰,带着你身边的一群废物,跪下来给我磕头,我便放过你们,否则”不等说完,但见山坡下飞来十多枚飞刀,鲁天骄在心里大骂:“好卑鄙的人,竟然使用暗器!”在山坡上滚动腾挪,十九避开了去,一二中了招,关键时刻,鲁天骄眼见避不开,只好用非要害之处硬接暗器。

    周泰哈哈大笑:“他妈的,真可惜,这些飞刀,居然没有插到你的嘴里去,撕开了你的一张破嘴,撞碎了你的一口烂牙,那才高兴的紧啊。”

    鲁天骄拔出肩头与左臂上的两把飞刀,但见伤口露出的是黑色清血,顿时明白,这些暗器上均给人喂了剧毒,他不怒反笑:“老匹夫,恐我不死,居然在暗器上下毒,你真是坏的够味了。”

    “无毒不丈夫,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去怪魏斌去吧,哈哈哈。”

第三百一十七章,毁尸灭计

    魔炎教派中,有一门十分厉害的毒药,无论口服,或者是涂在暗器上,无往不利,见血封喉,名字叫做,明日散,意思便是中了此毒,最多活不过明日正午,几乎无药可解。

    鲁天骄在教派多年,对于此种毒药,格外熟悉,也曾经深谙此道,用来对付不少武林高手,那些名宿,死在此等下三滥手段下的,没有七十也有一百了,鲁天骄知道自己身中此毒,命不久矣,寻思:“因果循环,我鲁天骄作恶不少,杀人偿命,这是阎王要取了我的性命去了。”眼睛一闭,不禁凄然,回忆今生所作所为,加入魔炎教派,尽心尽力,转而落得一个如此下场,他却丝毫没有后悔,又想到,如今魔炎教派越做越大,人数越来越多,素质难免参差不齐,周泰这类人自是不少,他们心怀鬼胎,以利益为重,擅长权柄计谋,未必对魔炎教派忠心不二,留在教派之中,对兴盛教派,百害而无一利,若是不加以遏制,举报,清除,魔炎教派的未来,定然要断送在这些人的手中了,鲁天骄想到这里,蓦然叹息,转念道:“我还嗦这些干嘛呢,我今日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这就要去见宋白甲了和以前死去的诸多兄弟了,魔炎教派的兴衰荣辱,在于我没有半点瓜葛,鲁天骄啊,鲁天骄,你好说歹说,那边也是一位豪杰,可曾想过自己有这般死法。”想到这里,鲁天骄的嘴角竟然露出一抹微笑,令人看起来,可怖而诡异。

    周泰见鲁天骄放弃挣扎,冷笑道:“鲁兄,这‘明日散’你可知道的,厉害的紧啊,中毒之人,前三个时辰,毫无知觉,后三个时辰腿脚溃烂,再有三个时辰,口鼻嘴唇也相继溃烂,近而是五脏六腑,寸寸断裂 ,死状痛苦至极,而这解药只有香主以上的人才有。”

    鲁天骄微闭眼睛,业已猜到周泰要在自己临死之前羞辱自己一番,想要自己求解药,那倒不如立时杀了他,于是冷哼道:“那又如何,我鲁天骄即便死了,也不降你,做了鬼,便也要陪着你一生一世。”

    周泰及其周围黑旗门徒哈哈大笑起来。

    周泰说道:“杀你还不容易,可要绊倒魏斌这个蠢货,那可难的多了。”

    黑旗白旗不和,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表面上,谷怜生与魏斌两人称兄道弟,暗地里可没少争夺权柄,眼下是宋白甲死后,黑旗在白旗的打压下,刚刚翻身,白旗一蹶不振后,在魏斌的带领下重塑力量,正是关键时候,魏斌一倒,从此之后,白旗就休想再站起来了。

    在魔炎教派中,一说,黑旗乃是君主邱凌云直接统辖的,白旗中的人则多半是修罗王选拔,举荐的,那心思自然是向着修罗王的,黑白两旗都想做大,那边是修罗王觊觎邱凌云的地位。

    当然了,这种说法,往往只

    能在背后说,魔炎教派的人,谁敢拿到明面上议论纷纷,那是不想活了,邱凌云和修罗王乃是老领导,老部下,修罗王陪着邱凌云南征北战,夹缝里求生存,这才建立了如今江湖上第一大教,魔炎教派,人数比较遍布五洲四海的少林和尚还多,魔炎教派尊敬的是烈火,和尚们则虔诚拜佛。

    鲁天骄道:“卑鄙小人,魏斌大人,德才兼备,乃是我教派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你黑旗为了争权夺位,当真是好不要脸,难道要把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杀光,还上你们的傀儡,这样你们就心满意足了吗,到那个时候,魔炎教派人才凋零,都给你们这些人害死了,如何抵挡武林盟,那覆灭可就是早晚的事情了。”鲁天骄一心为了教派,对此事,早已看出了些端倪,多少次都想面呈修罗王或者是邱凌云,把心里的话说个清楚,可苦于邱凌云一直闭关不出,修罗王也忙于政事,他一个小小的香主,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直接面见修罗王,他心想,自己今天,左右是个死了,干脆把不能说的一起抖了出来,复又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真觉得君主一直闭关不出,潜心修炼功法,便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知不闻不问不想吗,那你忒小看了君主,你们做得过分,那便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周泰不加理会,说道:“魏斌这个人,哪有你说的这么好了,他平时定是给你了极高的好处,才让你给他卖命,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生在白旗之中,又在今日出言不逊,坏了我们的好事,我倒是可以跟你交一交朋友,那也痛快得很,无奈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们不能留着你,这就去吧,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别人问起来,就说鲁天骄,鲁香主,在东丘山上,孤身一身,抵挡武林盟十大高手,给对方一人一掌,直接给打死了,哈哈哈。”正说着,突然夺过边上一个人的短刀来,对着跟前一个尸体,猛看了几刀,众人还道此人疯了,又见周泰把刀移到此人脸上,乱刀砍下,面目全非。

    边上有个好奇的门徒问道:“香主,您这是”

    周泰呵呵笑道:“白旗鲁香主若是失踪了,传出去,对我们魔炎教派的面子可挂不住,而且鲁香主,为什么要失踪啊,难道是勾结了武林盟的那些个老乌龟,畏罪潜逃了不成,那对魔炎教派,可是极大的羞辱,上次宋白甲叛徒,便已经让天下群雄对我魔炎教派指指点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没有打下好基础,下面的自然效仿去办!”

    陆谦玉在旁边的树上,目睹听闻了一切,也只是略过了开头的一小段,对于周泰的目的,大致有了一个了解,于是看了林杏一眼,正赶上,林杏也大有感触,两人均想:“这人是要来一个死人掉包,死无对证了。”

    周泰本想杀了鲁天

    骄之后,魏斌一定要派人寻找,若是找到了的鲁天骄的尸体,一见鲁天骄中了本教的明日散之毒,肯定要怀疑本教,即便不直接怀疑到黑旗的身上,追查下去,难免露出蛛丝马迹,今日在后营两旗火拼,那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无论谁对说错,均没有好果子吃,尤其是邱凌云,对于自相残杀的事情最是深恶痛绝,若是给他发现了,逃不出一个死字不可,于是乎,周泰想到了一个计策,将鲁天骄杀死之后,就地掩埋了,再换上一个死去的黑旗门徒,穿上鲁天骄的衣服,毁了他的容貌,推下悬崖去,到时候,上面追问下来,便说鲁天骄与东丘派的高手交手,一个不小心,跌入了深渊之中,到时候摔得粉身碎骨,面貌也给毁了,谁又能另起高调?

    林杏是个老江湖了,这点伎俩,他立即就能猜到,陆谦玉则还是欠缺江湖经验,对于这等权谋设计之事,迟迟不上道儿,这倒也罢了,陆谦玉本来就是个诚恳之人,那是陆家的祖训,他又怎么敢忘,石翁曾经说过,人心是不能直视的,如今看来,普天之下,最好的是人,最坏的也是人,一个人的**有多大,那么他所能造的恶,便有多大。

    鲁天骄眼前一片黯淡,四肢逐渐力散,头脑昏昏沉沉,心下一惊,“毒性就要发作了。”趁着自己尚处清醒,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周泰,你好不狠毒,我鲁天骄虽死无憾,就在下面等着你了,估计你很快就会下来陪我。”

    周泰哼道:“死后的事情,谁又知道了,你好生去吧,到了清明十五,尽管放心,我可得给你多烧一些纸钱、纸人、纸房子,你这一死,可成全了我,我又怎么敢忘了你对我的好?”接着,哈哈大笑,笑震山林,他的身后,一班门徒,均是亲信之人,因此,周泰说话,可以肆无忌惮。

    恰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周泰上前一步,手上有伤,活动不便,便对身边一个门徒说道:“鲁香主累了,这就送他睡觉去吧。”

    那门徒道了一声“是”,提起一把狼牙刀,走了上去,举起狼牙刀,刀光闪闪,转眼要落下,鲁天骄料定自己必死无疑,既不中挣扎也不怒骂,安安静静,等待死亡,就在此时,狼牙刀落下,鲁天骄耳畔生风,紧闭双眼,暗道:“我命休矣。”忽然间,一声脆响,一枚硬物先砸在狼牙刀上,刀锋顿时偏了几寸,从鲁天骄身旁落下,持刀门徒惨叫一声,心口已然插着一把飞刀,踉跄几步,旋即扑倒在地,进气全无,已是不活了。

    事出突然,周泰大喝一声:“是谁,给我。”不能他把话说完,又一把飞刀迎面飞到,情急之下,周泰不敢托大,顾不上双肩受伤,以刀搪开,好在飞刀力道不大,一搪便移开了,伤口不是很疼。

第三百一十八章,周泰之死

    陆谦玉和林杏对视一眼,均生搭救之念,林杏及时出手,这才留下了鲁天骄一条性命,他二人位于树上枝叶茂盛之处,十分隐蔽,相距周泰不足十丈,林杏暗器手法虽然不及温倒是,在这个距离上,那自然也是百发百中,弹无虚发了。

    两名魔教小卒冲上来,将周泰护在身后,四下魔教门徒呈防御姿态,不约而同望向陆谦玉和林杏藏身的大树。

    鲁天骄眼见手变,从周泰手下,捡了一条命来,还以为是白旗的救兵到了。

    陆谦玉和林杏给人发现,立即跳下树来,两人均是经过一番伪装的,除了身形之外,容貌和气宇不到原来的三成,尤其是陆谦玉,脸上摸着土灰,邋邋遢遢,哪还有陆大少爷的风姿?

    周泰虽然认识陆谦玉,时间一长,记得不是很清除了,觉得两人好像在哪见过,他行走江湖,所遇之人,形形色色,瞧这熟悉,并不为以,至少断定,这俩人不是魔炎教派的人,与白旗是不是有关系,那倒不清楚了,心想:“既然他们出手,不是鲁天骄的朋友,也有其他渊源。”此刻,周泰身受重伤,发觉这俩人均是好手,便是身后左右有教众保护,仍是输多赢少,周泰愤怒的脸上,登时露出一丝冷笑,问道:“二位,何以阻挠我们魔炎教派清理门户,莫非与这个叛徒有什么渊源?”

    陆谦玉请清了嗓子,压低了声音,免得给周泰认出来,此人相当之精明,否则也不会胜任黑旗香主的位置了,陆谦玉笑了几声,忽然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臭不可闻的屁,你居然骂老子?”

    周泰微微一怔,问道:“我怎么骂了阁下了?”但见此人,面黄肌瘦,身材匀称,倒像个要饭来的乞丐,心道“此人不是我魔炎教派的人,莫非是丐帮的人?”

    陆谦玉哼道:“你说这个人是叛徒。”指了指地上的鲁天骄,继续道:“居然说我跟这个人有渊源,不是朋友,还是什么的,那意思不是在说我也是叛徒吗。”咳咳咳,咳嗽的几声之后,接着道:“我这个人,他妈的最不喜欢的就是叛徒。”

    一听这俩人不是鲁天骄的朋友,周泰心里一乐,寻思:“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小王八实是来跟我们捣乱来着。”说道:“二位朋友,那可是误会了,我们正在清理门户,二位既与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不如退下吧,等我们结束了此事,在来与两位朋友相会。”

    林杏摇摇头道:“不可不可,谁说我们与此人没有关系了。”

    陆谦玉道:“不错,我们之间的关系,可瓜葛不少。”

    周泰好不生气,却也不敢爆发,心想:“要弄去不是我此刻受伤,不想节外生枝,我怎会放了你们两个小鬼?”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知这叛徒,与而朋友什么关系?”

    林杏问陆谦玉:“这家伙与我们什么关

    系?”

    陆谦玉见周泰目光飘忽,怒不可言,心下高兴,知他不会动手,说道:“这人的关系,和我们可大了去了,若是我要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鲁天骄躺在地上,不认识这俩人,寻思:“这俩无聊的人是谁啊?”

    林杏道:“既然这位朋友要知道,你不妨说说,打消他的顾虑。”

    陆谦玉道:“真要说三天三夜来?”

    林杏道:“有何不可。”

    陆谦玉呵呵笑道:“甚好,甚好,各位想要听故事的,就坐下来吧,咱们讲上个三天三夜,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吃一些野果子。听到大家满意为止。”

    黑旗门徒面面相觑,心道:“这俩怪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兵器拿在手上,小心提防着,只要周泰一声令下,几十把武器一起砸下去,保证俩人,成了肉泥肉酱不可。

    有几个脾气甚大的门徒,大声发飙,

    “什么关系,要讲三天三夜才讲的清楚?”

    “你们分明就是来捣蛋的,报上名来,饶你们不死。”

    “兄弟们,别管他,先动手杀了鲁天骄这厮。”

    刷拉拉,立即两个人举起兵器往鲁天骄头上招呼,周泰本想折磨折磨鲁天骄,不让他死的那么快,现在来了两个路子不明的怪人,以免夜长梦多,只好由着门徒的性子来了。

    周泰双眉戟张,不怒自威,俩小卒看了一眼,嘿的叫道:“看什么看,你这个叛徒,死到临头了。”钢刀斩下,周泰双眼一闭,感觉到刀锋距离脑袋几寸处,骤然停住,只听周泰道:“他妈的,我想起来了,竟然是你们两个小畜生,把他们拿下。”

    鲁天骄睁开眼睛,只见持刀小卒得手腕给一个人扼住,斩不下来,这人正是林杏了。

    陆谦玉笑道:“老乌龟,好记性,上次让你逃了,回去之后,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这次,你再逃一个,给我瞧瞧?”

    周泰啊了一声,横刀在胸,左右一看,心里彷徨,他身边有手下二十几名,武艺均很一般,那是这俩小贼的对手,自己有身受重伤,更不是俩人对手,唯一逃走一条路,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喝令道:“这俩人是我魔炎教派的敌人,武林盟的人,派来暗杀修罗王的,大家伙一起上,杀了他们,立了大功,我呈报给修罗王,自然重重有赏,杀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魔炎教派这些小卒,本就凶狠异常,对修罗王和邱凌云忠诚不二,那里畏惧陆谦玉和林杏了,二十多个人,一股脑的上来了,鬼头刀,柳叶刀,朴刀,长剑,短剑,长棍,短棍,袖里箭,飞刀等等,一起招呼上来,陆谦玉和林杏一时还真就不好招架,陆谦玉抽剑在手,施展陆家《千军破》与柳河山的《河山剑法》

    来对付,林杏则绕树而走,以飞刀杀人,鲁天骄见场面混乱,黑旗的人将目标放在另外俩人身上,自己从地上弹起,一瘸一拐的向外面突围,他发觉了周泰的阴谋诡计,自然想尽办法,不让他得逞,他虽然身受重伤,黑旗小卒怎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突破到了外围,不见有人跟来,陆谦玉和林杏俩人却陷在阵中,一时半会,冲不出来,陆谦玉的剑法虽然精妙,那是在单打独斗中才能有极好的表现,于在阵外,全靠精妙是不够的,需得有一定的力量,十足的勇气,陆谦玉靠着一把孤寒,将欺身的兵器,一股脑的斩断,当时是情况紧急,陆谦玉不想给周泰留下活口,自然不怕周泰认出自己的武器,亏得周泰的注意力并不在陆谦玉的身上,而重点放在了鲁天骄的身上,眼见鲁天骄要逃走,周泰记得闭口冒火,大喊起来,:“去,那边,拦住鲁天骄,修罗王重重有赏!”

    陆谦玉剑锋鬼魅,轻佻身法,几步来到周泰跟前,道:“周老贼,你看看我是谁?”

    周泰看了一眼,依然没有认出来,说道:“你这小贼,我哪里认得你是谁,你认认这个是谁?”说完,弯刀从小腹陡然走上,陆谦玉以孤寒剑柄磕在弯刀上,横着便是一剑,斩向了周泰的脖子,周泰猛的锁头,一掌击出,连砍三刀,陆谦玉以掌对掌,化解了周泰一击,以剑黏住了周泰的弯刀,卸去了刀上的力量,接着,刺出三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剑刁钻古怪过一剑,三剑刺过,周泰只躲开了两剑,第三剑却什么也躲不开了,又中肩头,周泰新伤,加上旧伤,疼的呻吟几声,后退几步,推来一个门徒,陆谦玉踏步而去,抓住这人衣领,往后挥出,门徒哎呦惨叫一声,胸口正撞在了同伴的刀尖上,穿膛而死。陆谦玉其欺身而上,站在周泰面前,周泰妈呀叫了一声,显示是没有料到这人,武功成就,居然这么厉害,年纪不大剑法甚秒,隐隐有未来大家风范,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此时望着林杏手里的兵器,周泰顿时想了起来,这人是上次遇到过的陆谦玉。

    “你是?”周泰刚说出三个字,喉咙噗嗤一声,鲜血如泉,他捂住伤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杏在关键时刻,免得他给说了出来,以飞刀割开了他的气管。

    其余小喽,一看周香主陨落,当即斗志全无,只得留下兵刃纷纷逃走,陆谦玉也不追赶,不一会功夫,人便走得精光,只余下了几具尸体。

    周泰尚未死透,嘴里呜呜咽咽,说什么听不清楚,鲁天骄走了过去,一听之下,气的甚恼,听不明白他要什么,于是一刀刺过去,结束了他的性命,只听背后又俩人靠近,自是陆谦玉和林杏了,果断挥刀,陆谦玉以孤寒挡开,刀一分为二。

    鲁天骄略吃一惊,心道:“此剑,真乃一柄神兵利器”说道:“二位尊姓大名,为何救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救命坏人

    周泰已死,虽然不在陆谦玉计划之内,却也无关紧要,此人虽然在临死关头知道了陆谦玉的身份,只说陆谦玉和林杏是魔炎教派的敌人,但没有说出陆谦玉和林杏的身份来,模棱两可,则是帮了陆谦玉一把,否则陆谦玉十大家族陆家后裔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这个鲁天骄必然也要杀了灭口才是,陆谦玉和林杏的计划,也将付诸于东流水。

    鲁天骄得陆谦玉搭救,心下感谢不已,上前大施一礼,双手抱拳,弯腰屈膝,说道:“两位朋友,若非今日搭救,鲁某人非死在周泰的手中不可,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何以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鲁天骄听得周泰临死前的话,自难以释怀,好生揣摩两人的身份,担心这两人救自己另有企图,若他们二位真是武林盟的人,鲁天骄一心忠于魔炎教派,那是万万不能与他们走进的,可毕竟此事尚有不明之处,周泰的话,岂可全信乎,是而鲁天骄对陆谦玉和林杏拿恩人对待,态度谦和,满脸微笑,他受伤不轻,而且中毒已深,明日散之毒,最实力还不过,鲁天骄心里再清楚不过,要想活命,需得即使找到五个旗主,或者是更高层的领导,譬如修罗王,邱鼎,四月等人,方才能有解药,否则的话,毒性发作,即便是大罗金仙,鲁天骄也得遗憾终身,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鲁天骄不禁双眼凄然。

    陆谦玉上前去,扶着鲁天骄的身子,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林杏紧紧盯着鲁天骄的印堂,说道:“你中了毒,应该及时救治,否则毒火上行,攻入心脉,那就没有办法。”

    鲁天骄称是,心道:“这俩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说道,“二位,我在教中,可未曾见过,还请报上名来。”

    陆谦玉知道这人谨慎,愚忠的很,自然不会轻易欺骗过他,向林杏看了一眼,林杏点点头,陆谦玉方才慢悠悠的说道:“你是魏斌手下的鲁香主,你不认得我们,我们可认得你,你不用担心,我们乃是教中人士,与武林盟并无瓜葛,莫要轻信了周泰的话。”

    鲁天骄哦了一声,依然双眉紧蹙,看起来仍是不大相信,林杏笑道:“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在教派中极为隐蔽,但要告诉你,也无妨,周泰这个狗贼,临死还要反咬一口,他说的话,可不能相信!”

    鲁天骄微微一怔,心道:“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是谁。”

    陆谦玉走到周泰跟前,说道:“鲁兄台,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本该瞒着你,可你不相信,这对我们接下来行动,没有好处,林兄,就请你告诉他吧,好像鲁兄消了心中的疑虑,这样对他的伤势,总没有好处。”

    林杏早已编造好了一套说辞要说给鲁天骄听,陆谦玉亦是如此,只不过两人各执一词

    ,无法同时说,陆谦玉想让林杏发挥,而后自己添油加醋,那便成了,他救了鲁天骄在先,那就不怕鲁天骄冥顽不化,打死也不相信了。

    鲁天骄点点头说道:“非我怀疑两位的身份,只是此地非同小可,乃是在东丘山上,四下里,有上万武林盟的人,若是我一不小心,可能会坏了教派的大事,那是不能不防了。”

    陆谦玉道:“可以理解,小心驶得万年船,鲁兄可是谨慎的很啊,我们兄弟二人,非常赞许。”

    只听林杏说道:“我们两个受了君主的命令,自从宋白甲携带了我教中至宝,炎煌令碎片叛逃之后,君主对于教派之中的奸细十分重视,我们暗中,调查各个香主,旗主,甚至是百夫长,将所有可疑之人揪出来,免得悲剧再次上演,与我们一起行动的,共有八十八人,均是君主门下的高手,要调查教派中如此多的大小领导,我们须得小心行事,不能暴露了身份,免得给人知道了,大家觉得得不到君主的信任而心生怨念,那对我教稳定,可是大大不利,我如此说,你可曾明白?”

    鲁天骄大吃一惊,问道:“君主派你们暗中调查各个香主的底细?”

    陆谦玉哈哈大笑,说道:“鲁香主,那可对不住了,你自然也在其内,我们最先调查的便是白旗的人,经过我们的调查,鲁香主可是很忠心耿耿啊,这件事情,我们已经上报给了君主大人,君主大人,对于鲁香主的评价,那可是极高的,说‘鲁香主进入我教派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事事争先,为教派着想,若是教派之中,多些鲁天骄这样的人才,我教何愁不荡平中原武林。’,你听听,君主对你如此评价,鲁兄,你升官发财,那可是指日可待了,我们兄弟两个也素来佩服鲁香主这样的英雄豪杰,故而当看见周泰逆贼对鲁兄不利之际,只好出手相助了,可惜。”

    林杏接过话头,说道:“鲁兄所中的明日散,按理来说,解药极为难得,可兄弟学了一点医理皮毛,鲁兄,若是不弃,我大可以试试,帮助鲁兄解毒。”

    鲁天骄虽然是江湖老手,教派之中的老人,乍听这个消息,仍是好一阵恍然,笑道:“君主,当真是这么说的?”

    陆谦玉道:“我们亲耳听到,岂能有假?”

    在魔炎教派之中,邱凌云行踪诡秘,除了一开始那几年,常常露面之外,便一直闭关,隐居不出,大小事宜,全权交由修罗王来打理,手底下的兄弟们,想要见邱凌云一面,比登天还难,鲁天骄自从十八岁进入教派,至今已经有三十五岁,这十七年的时间内,只见过邱凌云不到十面,教派之中,香主不下几十个,百夫长,不下几百个,不见得邱凌云会记得他鲁天骄,二进,初听邱凌云当众赞许自己,鲁天骄心情大好,那是比熊瞎子

    吃了百花蜜还甜上几分,登时,心境开朗,也不去怀疑陆谦玉和林杏的身份了。

    鲁天骄道:“两位兄弟,十分抱歉,被迫让你们说出自己的身份,那是大大的不该,不过,两位尽可以放一百个心,我鲁天骄的嘴巴甚严,绝对不会讲两位的身份,泄露出去半句,若是有违誓言,天打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只是”鲁天骄看了看地上周泰的尸体,惆怅起来,继续说道:“只是,这次魔炎教派,黑白两旗大打出手,周泰又死,这件事情,传到了修罗王的耳朵里面,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陆谦玉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突然发生这种事,那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刚刚调查到周泰的头上,发觉此人,近段时间,行为举止,甚是不端,暗中勾结武林盟连横派的人,将我们的消息以真金白银的方式,卖给了申屠烈,导致申屠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处处安排,不然,我们在东丘城中,那许多兄弟,隐藏的好好的,怎会一夜之中,遭到武林盟的人,全城围剿,若非修罗王和邱鼎大公子计划得当,避其锋芒,城中的兄弟,拼死一搏,我们今日的伤亡,只会更大,对接下来的行动,可就不好说了。”

    鲁天骄本来就对东丘城中的事情有些怀疑,听陆谦玉道出真相,自然不会怀疑,破口大骂道:“周泰这个叛徒,居然去勾结武林盟的人,当真是好不要脸,不过,幸亏两位朋友发现的及时,这才杀了周泰,不然我教行动,都给周泰告诉了连横派,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又会造成多大的损伤。”鲁天骄怒不可遏,一拳砸到了树上,忽悠一下,树身晃动不止,叶子纷纷掉落,陆谦玉只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暗想:“此人好内力。”对鲁天骄刮目相看起来。

    鲁天骄也许是伤势发作,也许是一下打出去太多内力,忽然倒了下去,陆谦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岂料鲁天骄太重,这一拉,布料又不结实,鲁天骄依然倒了下去。

    林杏上前去查看鲁天骄的伤势,笑道:“此人脾气太大,自己把自己气昏了,受的伤,倒不是很重,都是些皮肉伤。”

    陆谦玉问道:“那毒呢。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

    林杏哈哈大笑:“区区明日散而已,在平常人看来,此毒甚毒,中毒者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可它遇到了林杏,那就是蜈蚣遇到了公鸡,保管治的他服服帖帖。”说罢,林杏将药匣子打开了,拿出一个灰色的瓷瓶,倒出一颗黄色的丸子,送到鲁天骄喉咙处,鲁天骄昏的不死,感觉有东西入口,咕嘟一下吞了进去,接着,林杏又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赫然是几排银针。林杏命陆谦玉在空地上,扫空了一片地方,拾取一些干柴,点燃了,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看准了鲁天骄的穴道,一一扎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章,结拜

    林杏一针针的扎下去,无不刺入关键穴道,认穴基准,那自不用说了,陆谦玉在边上好奇的瞧着,但见针扎下去,立即有黑血流出,足足过了三轮,扎刺了不知道多少针之后,日头已经偏斜,山中幽静昏暗,陆谦玉稍有困倦,于是便躺在火堆旁边大石之上,浅浅的打了一个呵欠,看着天上的薄云,山林中逐渐升起的淡雾,心想时候过去了三四个时辰,东丘大会第一日,业已宣告结束不可了。

    要解明日散之毒,远非林杏说的如此简单,他按法施针,绝不敢有任何偏差,稍有一针错了,非得前功尽弃不可,精神需得高度集中,心无旁骛不可,几百针扎下去,连眼睛不敢多眨一下,几个时辰之后,大汗淋漓,顺着胸口淌下,当他拔起最后一针,整个人往后一仰,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一抹额头的汗珠,叫道:“终于结束了。”

    陆谦玉从大石头上叹气,问道:“大功告成了,毒素清理干净了?”

    林杏勉强笑了笑,说道:“神医出手,岂能不奏效,这人一条命是保住了!”

    陆谦玉哦了一声,心有余悸起来,说道:“这毒当真如此厉害,竟然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从你开始排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你看”陆谦玉指着天边的一团火红,语气中略有失望,他本想着能赶回到东丘大会现场去看看第一日比试,岂料变化没有计划快。

    林杏叹了口气,望了鲁天骄一眼,只见他还在昏睡,这才说道:“明日散之毒,乃是魔炎教派奉为至宝的毒药,怎是那么容易解的,这配置的方子,只怕少不了上百味的毒药,毒药和毒药之间,再用药引子来串联,这药引子,至少也有上百种了,青蛙血,黑驴蹄,蒋干虫,百花蜜,墙头草,这些我们寻常可见的东西,无不能成为药引,因此我说能够搭配出解药,那是痴人说梦,吹牛皮了,即便给我这个方子,让我一步步配制解药,也须得三年五载找到对应的解药不可。”

    陆谦玉惊道:“这毒药这么厉害。”心想:“以后还是多注意一点,千万别给这毒药暗算了。”陆谦玉行走江湖,时间尚短,不知道明日散在江湖中,早已经身名狼藉了,不少武林名宿,便是死在这种明日散,与魔炎教派下三滥的手段之下,一提到明日散,江湖上的老人好手,无不胆战心惊,何止陆谦玉一个人有这样的反应?

    林杏道:“明日散,明日散,让你最多活不到明日,这毒药,入胃之后,立即发作,游走进人的血液之中,不到半刻,便浑身都是,只怕有强大的内功,终究无法逼出体外,我刚才是用了放血的手法,以针灸,先封死了此人身上,数百个穴道,在将毒素引入到银针之上,谦玉,你可要记住,天下毒药,无论有多少种,无论有多厉害,无论有多隐蔽,只要遇到了的银,必定暴露无

    遗!”

    陆谦玉笑道:“受教了,原来如此,你是用银针,将毒药引导在上,然后排出来?”

    林杏点头道:“正是,却还是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不过”

    陆谦玉做个闭嘴的手势,说道:“我都明白了。”

    俩人有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鲁天骄迟迟不醒,林杏只好吩咐陆谦玉取来冷水,迎头浇下去之后,鲁天骄缓缓转醒,真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双手在自己身上乱抓,满脸又惊又喜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活着,我还活着,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林杏寻思道:“想死那很容易,可若是在我面前,给人毒死了,让我这个‘林神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日后传出去了,对我名声不好。”

    陆谦玉道:“你自然还活着,是我们救了你,现在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清除的七七八八了,再多休息一下,便不会有事了。”

    听道熟悉的声音,鲁天骄扭头看见了陆谦玉和林杏,起身道:“两位救命之恩,鲁天骄没齿难忘!”

    陆谦玉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等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时间紧急,这救人的办法,有点粗燥。”

    鲁天骄醒来之后,觉得浑身一阵酸麻,低头一看,但见衣服上,全是黑血,顿时吓了一跳,叫道:“这,这,怎么回事啊?”

    陆谦玉将林杏如何搭救他的情形,照实说了,听得鲁天骄好生感动,当即双膝一跪,就要磕头。陆谦玉手脚极快,料到他由此意图,脚下急忙一送,以脚掌垫住了鲁天骄的膝盖,笑道:“鲁兄,千万不能如此,这样的大礼,我们可受不起啊。”

    林杏笑道:“我兄弟说的不错,一点小事,何足挂齿,鲁兄身体尚未恢复,我以银针,拔去你的血毒,坏了你身上的气,鲁兄此时此刻,定然会感觉四肢无力,武功近些天来,怕是难以施展了。”

    东丘大会,魔炎教派喧宾夺主,一场争斗必不可免,斗到关键处,人人都要上场,那边是这两天的事情了,鲁天骄身为白旗的香主,又对教派专心专情,忠义不二,怎能袖手旁观,可此刻,听了林杏的话,这才觉得,身上运气,果然毫无作用,内功全无,成了废人一般。

    捡了一条命回来,好过给‘明日散’穿肠烂肚,况且又不是武功尽失,从此变成了寻常废人,再与魔炎教派无缘,过后几天,按需调理,便会恢复了,鲁天骄失望之后,又转喜悦,说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哥哥我,这次中了‘明日散’之毒,本来应该去见阎王,是兄弟救了哥哥一把,哥哥感激得不得了,这些天来,就在营地之中,敬仰便是了,只是。”鲁天骄面露难言之色。

    陆谦玉道:“只是

    什么?”

    鲁天骄叹气道:“只是,这次关系重大,教派人手不足,我虽然不能给教派出多大的力气,却也一心要为君主的大业贡献自己绵薄之力,这一次受伤,只怕会错过这次东丘山的大事。”

    魔炎教派来到东丘,寓意何为,众人早已猜的七七八八了,但仍有很多事情不明,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鲁天骄好歹也是魔炎教派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香主,属于中层管理者,应该知道得多一些,陆谦玉便想着从他的身上,探查魔炎教派这次来到东丘山的主要目的,再设计将修罗王和邱鼎一网打尽,诛杀在东丘山上,修罗王和邱鼎,那可是邱凌云的左膀右臂,中原武林,有多少英雄豪杰,欲以杀之后快,斩断邱凌云等天的云梯,废了魔炎教派的指挥体系,可惜,当初不少高手,上得小仙登峰刺杀,却无一个人回来。

    林杏沉吟道:“原来如此,我说鲁兄怎么面上闷闷不乐的,还当是生我们哥俩的气了。”

    鲁天骄忙的:“怎敢,怎敢啊,我感谢两位还来不及,如果不嫌弃,我鲁天骄愿意与二位结拜成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这句话本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到了鲁天骄这大老粗的口中,他将“有难同当”之中的“同”字变成了“我”字,那是感谢陆谦玉和林杏,是真性情的表现,陆谦玉知他意思,当即哈哈大笑。

    与魔炎教派的人结伴兄弟,陆谦玉从未想过,但既然鲁天骄已经开口,陆谦玉不好拒却,他和林杏,还要利用此人,靠近修罗王,打入魔炎教派在东丘山上的内部。

    陆谦玉当即折了一截树枝,将其分成了三段,说道:“鲁大哥,你重情重义,为教派尽忠职守,勇敢无惧,不畏强权,这性格小弟十分佩服,喜欢的紧啊,大大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你年纪较长,因此为大哥,林兄比我年纪大了一点,那边是二哥,我年纪最小,那就是三弟了,我们今日,在这荒郊野岭,没有香案炉火,没有贡品瓜果,也没有好酒好肉,咱们就以这树枝对天起誓,从今以后,三人互为异性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陆谦玉寻章摘句老雕虫激昂了一番,估计将最后一句话的同年俩字说漏了,那便是不想与鲁天骄一起死了,至于同业同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过陆谦玉倒不是对鲁天骄一点无感,头几句话,说的倒是真心的,此人情义冲天,豪气满满,是个好汉,与他结拜,并不让陆谦玉以为耻,至于鲁天骄忠心的是魔炎教派,陆谦玉忠诚的是自己,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何况以后还能让鲁天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未可知。

    林杏表示愿意结拜,心里盘算的自是跟陆谦玉差不多了。

    于是,三人便对着浑天灰云,一丈红霞,跪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修罗事

    与魔炎教派的人结拜兄弟,乃是陆谦玉从未想过之时,但情势使然,陆谦玉不得不做,心中虽有一些厌恶的情绪,不过鲁天骄此人看着顺眼很多,与之结拜,倒合乎陆谦玉心意,既然三人结拜,陆谦玉绝不会过河拆桥,利用鲁天骄则是各有立场,不得已而为之了。

    鲁天骄有幸得到两个忠肝义胆的挚友,甚至高兴,站起身来,大声笑道:“两位兄弟,今生相遇,结拜兄弟,是我生平一大快事,只是还不知道两位兄弟的大名。”

    陆谦玉道:“大哥只管叫我言玉就是。”这个称号,乃是谦玉,两个字拆开来,去掉了谦字里的兼字,取之言玉,陆谦玉三个字,魔炎教派中,知道的人太多,在江湖上,姓陆的本来就少,难免引起怀疑,为了保证安全,少生事端,陆谦玉不得已而为之,欺骗鲁天骄,倒也不是陆谦玉的初衷。

    林杏依然沿用原来的伪名,说道:“叫我小林子也好。”

    鲁天骄对他二人身份不加思索,竟信以为真,说道:“林二弟,言三弟,我们三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巴不得今天拉着两位兄弟痛饮一场,谁人不喝了三百杯,难以退场。只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周泰这个叛徒,生前乃是黑旗中的一个旗主,地位颇高,掌握我教不少情况,此此叛教,不知道将多少情报,送给了武林盟,这对我东丘派是大大的不利,教派行事,看来要重新进行一番布置了。我一个人说辞,只怕难以说服修罗王相信,两位贤弟,速速与我前去,在修罗王前面,禀告事实,免得我魔炎教派,糟了武林盟的道道儿。”

    潜入魔炎教派内部,是陆谦玉求之不得的好事,但说是见修罗王,那可万万不能,修罗王曾经见过陆谦玉和林杏,为人十分精明,魔炎教派邱凌云之下,就属这个修罗王能力最强,陆谦玉虽然有伪装,但在修罗王面前,怎敢造次,说不定,一个照面就要露馅不可,到那时,陆谦玉和林杏深入虎穴,羊入虎口,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了,陆谦玉不能冒如此大的风险,将自己的脑袋交给修罗王,送到他面前,沉吟了半晌,说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鲁大哥,不是我们兄弟,不跟你去见修罗王,只是我们受命于君主,身份连修罗王也不得而知,若是我们二人去,身份一旦泄露,在君主面前,那可如何交代,实不相瞒,君主的命令,我们一向违背不得,说给你一个人知道,已经犯了大忌,承担了很大的风险,若不是看在鲁大哥,对教派中心,忠肝义胆的份上,我们是万万不能说的。”

    鲁天骄听陆谦玉的意思,好像是说,‘这次行动,不能暴露身份。’顿时就明白了,叹气道:“唉,三弟,你这话可说错了,我知道你们要秘密的调查间谍,可修罗王乃是君主手下的第一干将,魔炎教派能有今日之成就,与修罗王的功劳,密不可分,自从君主闭关之

    后,早已常年不问教众的事务,一直是修罗王在调遣人手,主持教派事务,引导总局,你们二人的身份,说与修罗王知道,又有何妨?”

    此言说的极有道理,让陆谦玉无从反驳,寻思道:“你让我见修罗王,那我必死无疑。”

    林杏在旁说道:“大哥,不是我们怀疑修罗王,修罗王怎会有反心,君主自是十分信任他,这才把整个教派交给他来打理,不过,还请大哥,体恤我们的苦衷,我们忠君之事,万万不能违背原则,否则就要自杀谢罪了。”

    鲁天骄大吃一惊,说道:“事情能有这么严重?”

    陆谦玉道:“远非大哥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再多的事情,即便是大哥,我们也不能说了,总之,大哥不需要刚跟我们结拜,就帮我们收尸吧?”

    鲁天骄急忙摇头,说道:“怎会如此,既然两位兄弟不能展示身份,那大哥自然也不勉强了。”接着心里敲起鼓来,倒不是怀疑陆谦玉和林杏身份,他此刻对两人的身份,那是深信不疑的,为人值得信任,他说不说,那就一定不会说。心中暗想:“我这两位兄弟,定然是在执行十分重要的任务了,希望到时候,我能出些力气才好。”

    陆谦玉眼见时间不早,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魔炎教派的主力,即修罗王和邱鼎所在,说说道:“大哥,周泰是叛徒这件事情,可不能出去乱说,你知我知,暂时决不能给第四个人知道,等到时机成熟,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我们此刻,须得守口如瓶,不能到处乱说,否则我们人头落地,还是小的,闹得人心惶惶,对我教派,方才是大大的不利。”

    鲁天骄一天之内,见到了太多平生匪夷所思之事,连连点头说道:“那我听两位兄弟的,虽然我是黑旗的人,两位兄弟是君主的嫡系,我也将尽我所能给两位兄弟帮忙不可。”

    陆谦玉拱拱手道:“多谢大哥,明白这其中道理,我们二人感激不尽,等事情办成了,我们就在找个酒馆,好好的喝上一杯,不醉不归,到那时候,自会将一切都告诉给哥哥知道。”

    鲁天骄尴尬道:“那也多写两位兄弟赐教,你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转的有点不灵便,所以在教派这么多年,何至于还是一个小小的香主。”

    林杏阿谀道:“那是自然,凭借大哥的品行,武艺,远远超过了那周泰,却跟周泰处于同一级别,那可是大大的不该。”

    陆谦玉道:“怎么能把大哥与周泰哪种人比较而言,岂不是坏了大哥的名声,大哥,弟弟两个人,这次若是立了大功,可少不了你一份,到时候”陆谦玉嘿嘿一笑,没在继续往下说,鲁天骄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奥妙,那自是这两位贤弟,要拉他哥哥一大把了,鲁天骄虽然仗义,却也不是个傻子蠢蛋,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放着大好的

    前程不要,送上门的买卖,岂能不做?

    鲁天骄道:“两位贤弟,想着你们的老哥哥,我心里高兴的很啊,两位贤弟,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

    陆谦玉环顾四周,早已是夜色降临,树林中,不见任何动静,摇头说道:“大哥什么都不要做,只需守口如瓶便是。”

    “那是自然。”鲁天骄呵呵一笑,说道:“这人的尸体怎么办?”说的自然是周泰了。

    陆谦玉道:“林二哥,你的意思呢?”

    林杏道:“这荒郊野岭的,谁去管他,留在这里,给野狼野狗当食物,也算是周泰的造化了,此人生前没做多少好事,死后能够废物利用,倒也不错,可弥补不少生前犯下的错事。”

    陆谦玉道:“妙极,妙极,时候不早,我们这就走吧,这周泰是我们调查的第六个香主,还有不少可等着咱们呢。”

    鲁天骄怔怔道:“三弟,你下一个要调查那个?”

    陆谦玉打趣道:“那自然是我们的好大哥了。”

    鲁天骄脸色稍稍变化,说道:“在哥哥我身上,调查出什么来了?”

    陆谦玉道:“鲁天骄身为黑旗香主,一心为魔炎教派着想,协助抓捕叛徒周泰,立了一个大功,绝对不是武林盟的奸细。”

    鲁天骄哈哈大笑,说道:“三弟,可要如实禀报,至于哥哥的好话,可不要说多了,那样反而没有好处。”

    修罗王的性格陆谦玉和林杏还不大清楚,但鲁天骄却跟修路王打过不少交道,熟悉此人的行事风格,虽然不能断定,但也能说的十之六七,修罗王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这一套,极是不喜欢,对邀功自赏,骄傲自大者,更嗤之以鼻,以前谷怜生在他面前大说一个百夫长的好话,本想着修罗王能够给这个百夫长晋升成为一个香主,岂料修罗王听了,转喜为怒,当面斥责谷怜生,在教派之中搞拉帮结派的勾当,当即给这个百夫长废了,贬黜为马前卒,终身不得晋升,这百夫长,其实也是个名副其实人才,武艺颇高,当百夫长,那可是大大的屈才了,最后落得一个郁郁而终。谷怜生因为此事,与修罗王闹得有点不太愉快,最后修罗王告诉谷怜生,此人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贪恋权势,心地肤浅,绝不是可以重用之人,给他当个百夫长,已经是大造化了,若是让他当香主,他就相当旗主,让他当旗主之后,他就有可能要当王,当了王之后,说不定还会不满足,要当君主,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教派之中,最是要提防,若是真正有实力本领的人,在魔炎教派中,肯定不会给埋没了,浪得虚名之人,想要浑水摸鱼,万万不得。

    陆谦玉问因为什么,鲁天骄便把此事说了,陆谦玉这才明白,这个修罗王,真乃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竟将人心,看得如此透彻。

第三百二十二章,大事密谋

    夜已渐深,陆谦玉不再顾遐东丘山比武之事,鲁天骄伤势恢复渐好,陆谦玉在黑旗门徒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些白面馒头,还有一些肉干,腊肠等等的干粮,就着临近的一条溪水吃了,因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加上与周泰一行人打斗,神乏身累,这些干粮入胃,倒也非常美味,说不出舒服。

    陆谦玉坐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吃了一截腊肠之后,便再也吃不下了,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需找个地方休息,计划明日之事。”

    林杏双眉微蹙,叹气道:“看来今日,又要在外面对付一夜了,不知这林子里的露水,厉害不厉害!”

    陆谦玉一唱一和道:“自是厉害无比了,东丘山这么高,晚上可凉,最好找个山洞。”

    林杏哼道:“去哪找山洞去,我看,还是你一个树枝,我一个树枝,大哥一个树枝,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挨上一夜便了。”

    陆谦玉道:“你我内力深厚,自然不怕天寒地冻,可大哥便不一样了,鲁大哥伤势初愈,内力全无,如何抵御得了这东丘山上的寒冷?”

    魔炎教派的大部队到了东丘山上也有数日,当时修罗王将队伍分成了三个部分,一个守在山下,一个放在山中,一个放在山顶,到达东丘山的第一个晚上,那会儿还没有搭建行营,更没有此类想法,怎料东丘山的夜晚,真是彻骨寒凉,山风不必凛冬,然而众人穿着单薄,山风一吹,便如同身在冰雪之中,有武艺傍身的人,或许还好,催动内力,可以抵御寒冷,可大部分的门徒,没有内力,或者内力不佳,当时冻得瑟瑟发抖,只得几个人,背靠背,抱团取暖,这种情况自山下,往山上,越来越严重,那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了,第二天一早,在山顶上的那一部,竟然还冻死了两个人,冻伤、病倒了数十人,严重影响了战斗了,这叫“不战而屈己之兵”,此事上报给修罗王和邱鼎,受到了高度重视,这才决定在山坳被风,或者林密草厚之处起了营地。营地之中,建立了许许多多个放露木棚,还有许多个简易的遮风帐篷,众人一住进去,顿时不再怕山露和寒风了。鲁天骄再一次面临窘境,此刻如陆谦玉所说,体表寒冷,冻得两个牙齿即将打颤,若不是他仗着自己的大哥的身份,不想表现的如此狼狈不堪,早已找个草堆钻进去了,他在脑袋里思索起来,一想到左近,便有一个营地,乃是一个小型的临时营地,到了那里,不算太远,最多七八里的路程,营地之中应该有帐篷,火堆,可以抵御寒露,提供住宿,还有许多食物,再也不用在冷天冷地里吃馒头腊肉了。

    但听陆谦玉和林杏在哪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天气,鲁天骄笑道:“两位贤弟,不必为了此人而忧心,难道你们忘了,在这附近,便有我们教派的营地,我们往上去,再走不远,何不现在就出发?”

    陆谦玉故装懊恼,一拍脑门道:“是了,是

    了,他娘的,我给这件事情忘了,我们不是有营地吗,干嘛还在谁在树杈子上,昨天晚上,老子不仅挨冻,还要挨咬,好几个小虫子,钻进老子的裤裆里,他姥姥的,差点在我的小宝贝上咬好几个大包,给我逮到了,全都弄死。”陆谦玉将自己的话变得粗暴起来,更显得是魔炎教派中的人。

    林杏摇头道:“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陆谦玉道:“那你可错了,我们不说自己的身份,他们谁知道?”

    林杏面又难色,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一直在君主的面前听后调遣,久不与其他人照面,因此与这些同伴,面生得很,就好像鲁大哥初见我们,并不熟悉,还以为我们是敌人,我想,我们可别抓奸不成,自己到先成了内奸给人抓起来了,那可不得了。”

    陆谦玉点点头,趁着鲁天骄不注意,斜睨一眼,但见鲁天骄笑呵呵的,不以为意,说道:“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说你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呢,有鲁大哥在这,谁敢怀疑我们的身份,怀疑我们的身份,那不是怀疑鲁大哥的身份吗,你和我在君主面前效力,与教中兄弟接触的不多,可教派上下,有谁不认识鲁大哥的?”

    鲁天骄笑的更加灿烂,说道:“三弟,你是抬举我了,我虽然入教较早,却也没有到人人皆识的地步,不过教派之中,与我有些关系,结识的人,却也不少,两位贤弟,自可不必忧虑,跟着老哥哥我便是,你们是君主身边人,执行机密的任务,那一切都交给老哥哥。”

    林杏道:“是了,就这么办,咱们跟着大哥行事,还用什么偷偷摸摸,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可疑之人,那样可效率的多。”

    三人大笑一阵,扬长而去,一路往南,走了一个时辰,甚至更长时间,但见密林之中,有冉冉火光,可见是到了魔炎教派在该地安置的营地,陆谦玉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往脸上抹了一把泥土,不巧给鲁天骄发觉了,问陆谦玉‘三弟如何?’,陆谦玉灵机一动,搪塞‘林中蚊虫较多。’鲁天骄心思甚大,不以为意,陆谦玉此举,免得遇到受人,直接暴露了身份,见到营地的轮廓,三人渐行渐近,忽然左首边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给我站住。”

    陆谦玉和林杏均是微微一愣,鲁天骄则放声大笑,仰头对着黑暗处说道:“自己人,自己人。”

    那人说道:“青山一排排。”

    鲁天骄接道:“细水东流去!”

    那人继续说:“烈火莫等闲。”

    鲁天骄大声道:“我辈当涅!”

    陆谦玉大吃一惊,但听这俩人对上了诗,心道:“这必定是魔炎教派设下的暗号,什么青山一排排,细水东流去,烈火莫等闲,我辈当涅,这次若非有鲁大哥作伴,莫说对上一句,就是一个字,自己也答不上来,岂不是直接暴露了身份?”寻着声音望去,见三

    丈处有一课高耸入云的大树,树上坐在一个人。

    那人只余一个模糊的黑影,问道:“阁下哪一位?”

    鲁天骄道:“黑旗前锋营香主鲁天骄。”

    那人哈哈大笑几声,从树上一跃而上,数丈高,落地砰地一声,可见轻功不甚很高,武功自不怎么样,陆谦玉顿时松了一口气,站在鲁天骄身后,默不作声。

    那人走了几步,来到鲁天骄面前,忽然,右手举到高处,接着,伸展着手掌,落在胸口与喉咙之间的位置,表情毕恭毕敬,动作流利连贯,可见是一种相见礼仪,只用于魔炎教派,在江湖中可见不到。

    鲁天骄的地位要比这人要高,故而不用行礼,只微微点头,问道:“你是哪个兄弟?”

    那人年纪不大,下巴上长着一小簇不长的羊胡,说道:“属下是蓝旗,马福香主手下的人,奉命在此放哨,但见有人靠近,没想到竟然是鲁香主,还请莫怪。”

    鲁天骄哦了一声:“你是马福手下的人,那前面营中,马香主可在?”

    那人道:“我们香主正陪着修罗王和大公子在帐中议事,敢问鲁香主从何处来?”此人说话的时候,目光只盯着鲁天骄一个人,并不太关注陆谦玉和林杏,可见没有怀疑到陆谦玉和林杏的身上。

    陆谦玉一听修罗王和邱鼎都在前面的小营地中,高兴不已,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找了你们一整天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巧。”

    鲁天骄面露难色,看了陆谦玉一眼,只见陆谦玉点头,顿时明白了,说道:“我从山下来,大公子和修罗王在这里,那是最好不过,我正有重大的消息要告知他们二位,你守在这里,武林盟的人,非常狡猾,一有异常,及时传报。”

    那人忽然犹豫起来,支吾道:“鲁香主,要见大公子和修罗王,那自然不错,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鲁天骄道:“为什么,莫非大公子受伤了?”

    那人摇头,待要说话,给鲁天骄抢了先。

    “那么是修罗王受伤了?”

    那人苦笑道:“都不是,鲁香主就不要瞎猜了,凭武林盟那点鬼域几辆,怎是修罗王和大公子的对手,不瞒你说,修罗王亲自下令,让我等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只是有要紧的事情商议,我等绝对不敢阻拦鲁香主,只可惜,这是修罗王亲自下的令,我们不得违抗,否则人头落地,还要株连朋友,教派之中的规矩,鲁香主要比我知道的清楚,还请鲁香主在此地驻足,等那边的会议结束之后,自然有人通报,到时候鲁香主再去找修罗王,那也不迟疑。”

    这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鲁天骄又怎样一意孤行,说道:“那好,既然是修罗王下的令,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们等在这里就是。”鲁天骄也不多问到底是何事,这可计划了陆谦玉和林杏。

第三百二十三章,乞丐

    听得哨兵说修罗王和邱鼎在营地之中商量大事,正是陆谦玉和林杏此行的关键,若能窥探其中一二,则不虚此行,怎料,哨兵把守严密,不准陆谦玉和林杏靠近,就连鲁天骄也给阻拦在外面,陆谦玉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且看林杏,一脸愁容,看似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鲁天骄将两人拉到一边,正好有个空地,三人坐在草地上,静心等待修罗王和邱鼎议事完毕,然后再去拜见,陆谦玉和邱鼎见过数面,熟的很,只靠一点简单的伪装,尚不足以蒙蔽邱鼎,过了他的眼关,因此,陆谦玉怎敢与邱鼎碰见?听鲁天骄的意思,便是如此,陆谦玉匆忙搪塞过去。

    鲁天骄道:“二弟,三弟,修罗王就在这里,平时可是忙得很,极少有机会可以碰见,待会儿我可要带你们两个人去见见才好。”

    陆谦玉挥挥手道:“鲁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平时也很是敬佩修罗王的,只是我们这次是受到了君主的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是修罗王也不行,不并不是我们怀疑修罗王,谁敢怀疑修罗王呢,但在这个营地之中,难免有武林盟的眼线,我们做事,讲究一个小心。”陆谦玉将邱凌云搬出来,那鲁天骄自然不敢固执己见了。

    鲁天骄连连点头,说道,“三弟说的不错,那就如你所说,你和二弟不去见修罗王,我先把你们安排在房中,准备一桌子的酒席,咱们三个,可要痛饮一场,而老哥哥,去一趟便了,要不然,见了修罗王还不去拜见,岂不是坏了规矩,老哥哥可不比你们二位,那是君主面前的红人。”

    林杏灿灿笑道:“大哥去见修罗王,那是应该的,只是千万不要提起周泰的事情,这事情,我们已经上报给君主了,一切君主自然有准备。”

    鲁天骄当了多年香主,头脑灵便的很,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办,说道:“二弟的意思,我岂能不明白,周泰反叛,在节骨眼上,那可不能出去乱说,只怕会乱了计划,搞得军心不稳,那可是杀头的大事。”

    林杏道:“大哥,既然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

    三人交谈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那哨兵才通信过来,说修罗王和邱鼎的会议结束了,他们三个人可以进去了。

    陆谦玉本就百无聊赖了,听此,那还等什么,三个人一起往营地里面走。

    只见,这个营地设立的不是很大,还没有周泰和鲁天骄火拼的那个营地大,大概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沿途上,哨兵却是不少,每一个都带着武功,或多或少,究竟多高,既然没打过,那便不知道了,因为鲁天骄在魔炎教派中名气不小,经常露面,这些哨兵队长等等,都认识他,一路上得以顺利的通过,没有再遭遇什么盘问。

    来到营地之中,只见营中灯火昏暗,隔着十丈才有一支火把

    ,或者是火盆,此举可能是为了隐蔽需要,毕竟太亮的火光,会在晚上引起人的关注,若是东丘派的弟子寻找过来,那岂不是糟糕?

    营地各处,均有帐篷,守卫,在中央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帐,约是其他帐篷的三四倍大,金碧辉煌,那边是修罗王和邱鼎所在,帐篷四周,均有好手看守,不准任何一个人靠近,陆谦玉本想贴过去,一探究竟,又不像多生事端,在修罗王和邱鼎的眼皮子底下行事,若是不加以注意,极容易给人发现,到时候前功尽弃还是轻的,陆谦玉和林杏这两条贱命可就要丢在这里了,那多得不偿失。

    鲁天骄带着两人经过中间大帐,陆谦玉瞟了几眼,只见几个人正好从中军大帐中钻出来,其中一个便是邱鼎,化成了灰,陆谦玉也决计不会看错,在邱鼎的身边,找不到修罗王,应该还在帐中,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生面孔,一个个衣衫褴褛,穿得好像是乞丐一样,陆谦玉心生猜忌,心道:“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脚下一滑,装成绊倒的样子,哎呦交换了一声,低下身子去揉脚踝,哎呦哎呦的叫唤。

    鲁天骄不知发生了何事,忙道:“三弟,你怎么了?”

    陆谦玉眼光瞥着大帐门口,一边轻声说道:“脚踝崴了,疼得厉害。”

    林杏嘴角微微一笑,上前扶着陆谦玉,把手伸在他的腋下,拉了起来,说道:“也不打紧,等我给你推宫过血一番,自然就好很多,你可别乱动,乱动,骨头移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陆谦玉道:“那可多谢二哥了。”只见,那俩人,一个长着虬髯,个子不高,正站在邱鼎对面,嘴唇一动一动的,看来语速很快,不知道说什么。

    另外一个人,站在暗处,模糊一团,看身影,纤瘦佝偻,像是个老者,负手而立,并不说话,因为离的太远,陆谦玉自然是听不清楚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见邱鼎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虬髯汉子,指指点点,那汉子总是点头,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有时候,也会摇头,那自然是说到他不同意的地方了,往往都是这人说了一大堆,邱鼎才说一句,这人视乎在争得邱鼎的认可。

    陆谦玉看了一会儿,始终不知道这俩人身份,林杏已经给他包扎好了,三个人不能耽搁的太久,免得给人发现了,只得离开,来到营地边缘的一个小帐篷里,这是鲁天骄专门吩咐的准备的,里面有茶酒,还有床铺,陆谦玉一进来,便做到了椅子上,倒了一杯水,如同牛饮。

    鲁天骄问道:“三弟,你伤势如何了?”

    陆谦玉觉得鲁天骄对自己真是不错,回答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大哥不必担心,刚才路过大帐的时候,看见邱鼎大公子,正在和两个乞丐说话,这两个乞丐,可不是我们魔炎教派的人吧,不知道他们是谁,大哥你可见过?”

    鲁天骄摇摇头,他明白,这种事情,可不是他可以谈论了,既然上面不说,那就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会给下面的香主知道,说道:“我也不清楚,但见他们的装束,可不是魔炎教派的人,你说他们是什么?”

    陆谦玉道:“像是乞丐。”

    鲁天骄笑道:“对,他们穿成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乞丐一样,说不定真是乞丐。”

    林杏叹气道:“乞丐,莫非是丐帮的,难道这两个人是丐帮的叛徒,来投靠本教的?”

    鲁天骄连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走到大帐帘幔处,掀开来,往外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的两个好弟弟,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教派的规矩,这事,可不能乱说,教中精致私下议论,管他是什么人,如果是该帮的人,来投靠本教,岂不是更好,只能说武林盟又缺了几个好手,哈哈哈。”

    陆谦玉道:“武林盟的人,纷纷投靠我教,那可是我教的幸事,是君主的伟大。”

    鲁天骄举起右手,对着帐外做了一个手势,说道:“那是当然,君主伟大。”

    陆谦玉只觉得这个动作甚是滑稽可笑,硬忍着不发,说道:“大哥,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对于武林盟这些投诚的人,我们更需要小心,你还记得三国中的,哪一出周瑜打黄盖的好戏?”

    鲁天骄字勉勉强强能认识全了,其他方面可就是个大老粗了,书读的不多,说不出什么典故,可陆谦玉说到了三国演义,那是鲁天骄最喜欢听的故事,平时闲来无事,他便从手下找出一个读书人,让他读里面的情节给自己听,他躺在榻上,或者是摇摇椅上,眯着眼睛,捧着一杯茶,那滋味可真好受呐,其中就有这么一段曹操攻打东吴,水陆号称八十万军队,东吴都督周瑜和老将军黄盖,便想出了假投降,真防火的计策来,一场大火,大破曹操八十万大军,此后数十年中,曹操的大军,再也没有染指东吴的土地。鲁天骄道:“我明白了,兄弟说的意思是,这些人会不会是假投降,跑到我们教派中来做奸细的。”

    陆谦玉道:“正是如此。”

    鲁天骄脸色一沉,忧虑道:“这不太可能吧,虽然也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但是后来,对与武林盟投靠过来的人,我们便开始暗中调查他们的底细了,不干不净的,我们直接一刀杀了,有嫌疑的,我们往往不会接受他们入教,只有等考核合格了,这才会正是列入教派之中,还需要过三年五载,才能执行教派中的任务,参与教派行动,这两个人,能够得到邱鼎大公子的亲自接见,怕是地位不低。”

    “鲁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猜到,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他们的脸上,总不会写着间谍两个字,面对此事,我们一定要从最坏处着想,我和林兄,可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耍酒疯

    推杯换盏之间,陆谦玉的思绪仍然停留在与邱鼎攀谈的那两个乞丐模样的人身上,这江湖里,几乎所有的乞丐都归属于百结帮之下,陆谦玉曾经在石头城与百结帮穆三江长老并肩战斗,对此人甚是敬佩,一时间,陆谦玉拿捏不准,心道:“这俩人若真是百结帮的人,何以出现在魔炎教派的营地,莫非这两人”陆谦玉不敢深想,在尚未弄清楚事实之间,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不能冤枉了百结帮,而要弄清楚事实,须得亲自走一趟不可。

    鲁天骄受陆谦玉和林杏的教唆,完完全全相信陆谦玉和林杏的身份便是邱凌云跟前的红人,他们二人的吩咐,便是邱凌云的吩咐,如何敢不照办?眼见,陆谦玉对这两个人起了疑心,鲁天骄说道:“若兄弟对这二人的身份可疑,那边暗中监视他们,教派的安危重要,我们这么做,虽然有点不够朋友,可为了教派,一切都合情合理,相信修罗王知道后,也不会大大的责罚。”

    林杏道:“大哥,这话你可说错了,只要我们行动小心,修罗王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只是调查这俩人的身份,尚未断定他们就是武林盟派到我魔炎教派的间谍,真不是间谍,那样最好,等于我们多了两个朋友,若是间谍,那咱们三人,岂不是立了大功,修罗王知道后,只能嘉奖,还能归罪我们不成?”

    鲁天骄只听得心花怒放,心道:“我这两个兄弟,能力甚强,可不是一般人等,跟着他们两个,升官发财,可有指望了。”一高兴,便什么也都答应了。

    陆谦玉道:“大哥,咱们事不宜迟,再次耽搁了不少时间,估计那俩人已经走了,这山林幽幽,可去那里寻找,还需早点行动。”

    鲁天骄笑道:“交给哥哥,三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俩人,走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就去吧。”

    三人放下酒杯,与门外的喽交代一声,温好酒菜,等待回来,继续吃喝,三人一起往中间大帐走去。

    来到这里,只见门口空空荡荡,不见一人,那两乞丐模样的人,果然已经不在,陆谦玉和林杏相互照看,一时间没了主意,鲁天骄微微一笑,立即上前去,盘问守卫,守卫认得鲁天骄,一听他要问此事,自是知无不答,答无不尽,只说这两个人是邱鼎大公子的贵客,至今还没有离开营地,给邱鼎带去吃饭了,就在饭厅之中,营地中的厨子,制备了好酒好菜,说到这里,守卫的馋涎都要流出来了。

    于是,三人取道前往餐厅,那是在营地之北,路程不近不远,约有数百丈,这个营地,虽是不大,可五脏俱全,餐厅,兵器库,仓储库,寝室,应有尽有,陆谦玉从中穿行,将一草一木尽收眼中,以便改日再来,带着武林盟的同道中人,一起灭了邱鼎这厮,只靠陆谦玉和林杏,那怕是不行了,刺杀邱鼎的想法,在陆谦玉的脑海中也曾一闪而过

    ,以为大大的不妥,他们二人,论实力,绑在一块都不是修罗王的对手,陆谦玉可与邱鼎斗一个旗鼓相当,说不定还不如邱鼎,陆谦玉剑法,内功,虽然暴涨,可之前留下来的差距,岂是这么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找回来了的,不啻于痴人说梦,此外,还有营地中大大小小,几百号人,光是这些人,已然能够将陆谦玉和林杏置于死地。

    不久后,来到餐厅,但见此处,也有一班守卫,十多个人,在外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对邱鼎和这两个乞丐的保护,密不透风,陆谦玉三人,躲在一棵大树之后,盘量着计划。

    林杏道:“此时贸然冲进餐厅,大大的不妥,即便这两个乞丐不起疑心,邱鼎大公子那边,也不好交代。”林杏本来要直呼邱鼎的大名,只怕引起鲁天骄的怀疑,只好勉为其难的加上了大公子三字后缀。

    鲁天骄探出头去,说道:“二弟说的极有道理,我们可不能太莽撞了,不如这样,我们就此等在这里,他们总不能吃一晚上的饭,睡在里面吧,邱鼎大公子一旦在他们身侧,我们便不好行动,若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那一切可好办多了。”

    餐厅中,此刻灯火通明,那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长方的帐篷,陆谦玉看了鲁天骄一眼,顿时有了主意,说道:“鲁大哥,这件事情,还需要你走一趟,帮我们确定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看上去他们好像是百结帮的人,又好像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干等,总也不是办法,他们若在营地中,我们始终不好行动!”

    鲁天骄微微一怔,说道:“三弟,你有什么主意?”

    陆谦玉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对着他说了几句,鲁天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拍手道:“妙极,妙极,老哥哥我,这就去了,两位贤弟,静候佳音。”

    林杏看了陆谦玉一眼,眉头一蹙,心道:“这老小子,又使了什么阴招?”

    只见鲁天骄挥动双臂,在两侧不断上下甩动,大摇大摆的向门口的侍卫走去,侍卫见到来人,两个人迎上,喝道:“什么人?”

    鲁天骄摇摇晃晃,宛如醉酒一般,嚷道:“他奶奶的,他在跟谁说话呐,奶奶的,你用灯笼照照,老子是谁?”

    那侍卫本是邱鼎的亲信,实力颇高,只听候邱鼎的命令,在魔炎教派中,地位颇高,连五旗旗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能认得鲁天骄了,侍卫听到鲁天骄口出狂言,当即按住刀柄,拔出一节,说道:“混人蠢蛋,速速给我靠边站,否则我们鼎卫,便不客气了。”

    鲁天骄冷了一声,说道:“鼎卫,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老子要去里面拿酒,你们给我让开,不让开,我也不客气了。”

    侍卫将整刀拔出,怒道:“要喝酒,去别处,邱鼎大公子有令,里面有贵客,你不能进去,再进一步,我们就要动手了。”

    鲁天骄道:“动手便动手,邱鼎大公子,一向对咱们做下属的百般体谅,老子不过是去里面那一壶酒喝喝,难道你还能因此杀了老子不成?”

    侍卫道:“这就是大公子的命令,你若不听,可怪不得我们了。”说着,左手上前抓拿鲁天骄的肩头。

    鲁天骄叫道:“哎呦。”肩膀往后一缩,手往上扬,打开侍卫擒拿手,跟着往前踏步,肩头一送,正顶在侍卫的肩头上,情况变化之快,令侍卫微微一凛,若在平时,这侍卫不一定躲不开,只是今日一见来了一个喝醉酒的混人,便没有放在眼里,怎料鲁天骄故意为之,他内功了得,臂力甚大,浑身肌肉盘虬,这一撞之下,力量之大,侍卫如何受得了,顿时脸色苍白,往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转眼,从后面又踏前几个侍卫,纷纷拔出兵器,链子锤,环刀,匕首,双刀,长剑,锋见等等,各色各样,均是武功好手,上前后,变阵之快,立即把鲁天骄围在垓心,鲁天骄环顾一圈,发生大笑,声动四周,竟连树叶也沙沙作响,“你们几个小鬼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居然要跟老子交手,甚好甚好,老子今天正好手痒痒,就陪你们玩玩。”

    侍卫并不是要真的动手,但凡出现在这营地之中的,无一不是魔炎教派的同伴,刚才又见此人武艺颇高,均想,这个醉汉,定是教派中的高手,他们不想得罪了,期盼此人能够知难而退便是,若要真打,邱鼎亲自训练出的这些嫡系,并不一定会怕了鲁天骄。

    “你喝醉了,大公子可以原谅你酒后无德,我们在奉劝你最后一句,离开这里,否”鲁天骄对面左首边一个侍卫话还没有说完,鲁天骄迎上去,拍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接着抓住此人肩头,那是一处穴道,侍卫登时动弹不得,鲁天骄一推一送,将人扔了出去。

    众侍卫眼见局面生变,各类兵器一起砍下,鲁天骄施展步伐,一一避开了,这些侍卫,实力不凡,有两刀差点让鲁天骄中招。

    鲁天骄一边在人群中游走,一边怒吼道:“不怕死的小鬼头,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说着,手里已双手各抓住了一个人的衣领,运力推送,这两人便直飞出去,跌落在餐厅门口,这时候忽然听得餐厅里传来一声大喝。

    “什么人到此撒野?”声音洪亮,内气充沛,接着一个人掀开了布帷,大步走出,此人穿着一身白衣,发髻飘飘然,浓眉大眼,风流倜傥,不是邱鼎,又是谁?

    鲁天骄见到了邱鼎,急忙停手,施礼,说道:“大公子,你真的在这,属下”

    邱鼎认得鲁天骄,对此人的能力,武功,出事风格,甚是喜欢,眼见是他,怒火消了一半,口气转柔,说道:“鲁香主,怎么是你,在哪喝了这许多酒,跑到这里耍酒疯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假客气

    邱鼎身在魔炎教派之中,空有地位,乃是邱凌云的儿子,却没有地位,不胜任一官半职,而鲁天骄可是堂堂一旗的香主,手下有几千下属,在山中颇具身份,即便此番贸然冲撞了邱鼎,邱鼎也无计可施,无法对其发作。是而,言语之中,倒有几分无奈和主人对于客人的一种惆怅,不近不远,不威不怒。

    鲁天骄微微一施礼,说道:“大公子,你这些手下,守在这里,不让我进入找酒喝,这是什么道理,大公子深夜,又如何到了此处?”

    邱鼎笑道:“我在此处接见几个朋友,之间谈话,不让被人听了去,因此让他们守在这里。”说着,瞪了其中守卫头子一眼,说道:“你们是怎么回事,鲁香主,乃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敢出言不逊,还不给我道歉?”

    守卫头子眉毛立起,显是不服气,迫于邱鼎的压力,还是上前一步,一揖到底,说道:“鲁香主,我们一直跟在大公子身边办事,与教派之中人员的身份,还不大熟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生气。”

    对方既然道歉,鲁天骄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与邱鼎作对,若不是为了大事,知道邱鼎在这里会见重要人物,即便在给鲁天骄三个胆子,鲁天骄也万万不敢来到此处寻开心,回了一揖,说道:“是我喝多了酒,酒后失言,各位朋友,一起为魔炎教派做事,大家本事兄弟,可千万不要见怪才是。”

    局面随之缓和,邱鼎笑道:“鲁香主,既然来了,无妨进来喝上一杯如何?”邱鼎本就爱惜人才,在这一点上,与邱凌云倒有几分想象,想当年,魔炎教派刚刚漠北崛起,还只是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到今天已经成为称霸一方,对峙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只靠邱凌云一个人,绝无可能完成这惊人之举。

    魔炎教派,原本拥有三王、四女、五旗主、十八大护教、以及上百位香主,引来无数英雄豪杰投靠,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邱鼎,自幼便在邱凌云的管教之下长大,深得这位父亲精髓,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成大事者,身后必然是森森白骨,成堆的尸体,若能让人为你心甘情愿的去死,那你便拿到了称霸天下的钥匙。”邱鼎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自成年后,又跟着修罗王学习到了不少治理教派,恩威并施的法门,如今越来越有人中之王的风采了。

    邱鼎之意,鲁天骄不好谢绝,加之进入餐厅查看两人身份,正是鲁天骄的目的,岂有不答应的道理,鲁天骄一抹下巴,哈哈大笑:“大公子盛情邀请,我可不好拒绝呀,这一晚上,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了一杯,还想喝一杯,这他奶奶的东丘山下的酒,可不怎么好喝,跟水一样,还是咱们小仙登峰的酒,甘冽清甜,我知道这餐厅有备至,可就闻着味儿来了。”

    邱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鲁香主的鼻子可真灵的很,我们也才是刚

    刚开酒,没想到居然把你给吸引来了,这叫什么,叫做来到好,不如来得巧,看来这几坛子小仙登峰的竹叶青,是非进你肚子不可了。”说罢,让守卫继续守着,因为有了鲁天骄这个前车之鉴,这次不允许一个人靠近,并且威胁道,‘如果放进来一只苍蝇,守卫队长,提头来见’这话不知道是否针对鲁天骄,吓得小个子守卫队长额头上冷汗直流,忙的招呼身边的兄弟们,在餐厅的四个角,围成了一个铁桶阵一样,众人无不瞪大的眼珠子,像是在黑暗里真能看见苍蝇的翅膀一样。

    陆谦玉和林杏从地上转移到树上,蹲在树梢上,看餐厅的情况,鲁天骄插科打诨,胡搅蛮缠,可都给他们瞧在了眼中,只是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有鲁天骄刻意提高音量的时候,他们才能清楚的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鲁天骄得逞之后,陆谦玉和林杏便无事可做,只好等待。

    餐厅之内,灯火起名,诺大的一个餐厅,中间是进食区,只放了一个小餐桌,共有四把椅子,两个人已然入座,分别是穿着黄衣服,虬髯的汉子,穿着灰衣衫的骨立中年男人,再加上鲁天骄,邱鼎,正好四个人,对于鲁天骄的到来,这两个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且表现出厌恶,喜欢,或者是惊讶之类的面部表情,只余下一张硬邦邦的脸,他们举着酒杯自饮自酌,鲁天骄武艺不凡,便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各类姿势之中品读道,这俩人均是身负高强武功的好手,吞吐纳息,甚是深厚,绝不在他之下,只能在上。

    邱鼎向二人看了看,介绍道:“两位朋友,这位不是外人,乃是我教派之中的一个香主,名叫鲁天骄,号称“铁腿无敌”三位可得多亲近亲近。”

    黄衣服年轻男人淡淡道:“‘铁腿无敌’久仰大名!”态度不松不弛,不好不坏,虽然带了几分傲慢,却不能引得人发作。

    灰衣服的中年男人比较稳重,识大体的多,站起来,拱拱手道:“鲁香主,我们素有耳闻,江湖上对你腿功的评价,可是很高的。”

    邱鼎拉开椅子,说道:“都坐吧”

    鲁天骄坐在邱鼎左首,旁边是灰衣男子,对面是黄衣男子,座子上共有十余道菜,两大坛子酒藏在桌子下,他心里嘀咕,“这俩人甚是陌生,说的话,倒是客客气气。”鲁天骄是个老江湖了,对于江湖上,以一应百的招呼,那是轻车熟路,他几斤几两,岂能没有自知之明了,在江湖上,他怎能排的上号,试问天下英雄,几人可知?

    什么‘素有耳闻’‘久仰大名’统统都是狗屁话,假客套而已,偏偏很多人,就喜欢这种自我欺骗是的虚荣心,鲁天骄则嗤之以鼻,但毕竟他们两个是邱鼎的客人,鲁天骄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意,还是得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丝毫的怒意。

    坐下来后,四个人均不说话,只听得筷子夹菜,碰撞

    碗碟,品咂白酒的声音,场面顿时很是尴尬,邱鼎开口说道:“鲁香主,你不是喜欢小仙登峰上的竹叶青吗,这里便是,先喝上几杯。”

    鲁天骄十分讨厌这种局面,笑道:“是,是啊,我馋的厉害,谢谢大公子的款待。”说罢,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邱鼎跟着喝了一杯,说道:“鲁香主,你不是在山下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这个,这个”鲁天骄心想,我可不能把周泰成为叛徒的事情抖了出去,两位弟弟,可不让说,兹事体大,那我应该找个什么借口,沉吟半晌,说道:“我的的确确是在山下执行任务,谷旗主让我率人,守在几个上山的要道上,保护大本营的安全,岂料几个不怕死的武林盟的狗东西,闯到了山上,越过了我们的防线,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甚是担心,大公子您和修罗王的安全,这不,赶紧带着人来了,看见了这个营地,得知大公子安然无恙,我们这才放心。”

    邱鼎听得出来,鲁天骄说的人,面前这两个人了,只是鲁天骄不过是心口胡说罢了,一切都是邱鼎自以为是,对话入座,笑道:“原来鲁香主也是一番好意,我那可要好好敬你一杯了。”说着,给鲁天骄斟酒,说道:“鲁香主,可能遇到的便是这两个朋友吧,他们深夜上山,实在是事发突然,还来不及向你们传令,如此,差点引起了一场误会。”

    鲁天骄哈着腰,微微一怔,忙道:“大公子,此举万万不可,属下何德何能,竟能让大公子帮我倒酒?”

    突然间,桌上大笑几声,灰衣男道:“邱鼎大公子,礼贤下士,对自己下属,如此体贴,我等深感佩服。”跟着,黄衣男跟着点头。

    邱鼎谦虚道:“哪里哪里,朋友们都谬赞了,我邱鼎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子,在教派之中,地位可没有这些叔叔们高,大家伙一起为了教派,舍身往死,我做这些事情,爱护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打从心底里,我和我的父亲,便把大家当成了一家人来看待。”

    按照年纪来算,教派之中,是有很多人可以做邱鼎的叔叔了, 今天是邱鼎这么说,谁敢这么想啊,邱鼎日后,定是要接管魔炎教派的,那边是新的君主,教众见了,无一不跪的,谁有几个脑袋,敢承认这一点,鲁天骄道:“不敢当,不敢当,维护教派,那是我教派中每一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邱鼎点点头,说道:“鲁香主果然忠肝义胆,大家既然都不是什么外人,有话直说无妨。”说完,看着灰衣男问道:“刚才所讲,你们能够保证吗?”

    灰衣男笑道:“十之**。”

    邱鼎摇头道:“我不要十之**,我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灰衣男想也不想道:“原来我只有**信心,现在却有了十分。”

第三百二十六章,天下丐帮

    推杯换盏之间,鲁天骄已经陪酒三四杯,这由小仙登峰上带下来的竹叶青,乃是酒中之尊,地位不亚于状元红,红高粱,二锅头,汾酒等等名酒,虽然取了竹叶青这样一个名字,又跟民间见到的竹叶青并不相似,此酒,需经过三蒸三酱三酿而成,酿造周期甚长,又取来小仙登峰上神仙池中的泉眼之水为基本,以山峰之上,秋之桂树之叶,春之荷塘花色,夏之竹叶之浆,冬之睡虫之精于一身,另外还与常见的竹叶青一样,添加了各类草药,达到了数十味之多,酒入肚胃,烈性生猛,酒过唇齿,凌冽之极,酒滑喉管,便似火烧,酒劲甚大,武功高强之人,固难抵,寻常人,一杯酒下了肚子,便即刻醉醺醺,或扑地而倒,或躺榻而睡,鲁天骄略知此酒威名,可还是被清澈的酒香吸引,一口气喝下了三四杯,这时间,早已是眼睛朦胧,头脑飘飘,双腿仿佛踩在云朵之间,身体摇摇晃晃,幸而他内功深厚,转眼见自己就要丢人,只好以内气,调和酒气,暗暗排出体外,浑身上下,颤了几颤,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鲁天骄略施小动作,岂能瞒得过邱鼎之眼,但邱鼎与黄灰二人,谈话正详,不愿揭露而已,何止是邱鼎,黄灰二人,也乃是武功高强之辈,对鲁天骄的小伎俩,早已了然,只是谁也不愿意揭穿,便让鲁天骄得意洋洋去吧。

    邱鼎和黄灰二人所说云云,模棱两可,鲁天骄听了一个丈二的和尚,想要插科打诨,有点勉为其难,于是坐在一边,当成了一个听了,以点头回应,时不时嗯嗯几声,表示同意或者是不同意,同意不同意,其实与他关系不大,另外三个人,谈的内容,与鲁天骄有何关系。

    饭桌之上,鲁天骄竟看着黄灰二人,从他们的举止言谈之中,想要找出一些破绽,以便来断言他们就是武林盟派往魔炎教派的间谍,只可惜,两人语言,十分严密,各种逻辑,合乎常理,初次乍听,哪怕是神仙,绝难发现此中真假虚实,加上邱鼎与他们打着哑谜,掐头没有去尾,正慢慢接近真相,鲁天骄云里雾里,心道:“我那两个兄弟,在外面不知道如何了,我在这里饮酒,这竹叶青乃是我教派之中的一大宝贝,他们跟在君主的身边,应该能够喝到吧。”鲁天骄开始信马由缰起来,又想:“我在这里饮酒,他们在外面喝西北风,这算是什么大哥,兄弟之间,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管他们喝没喝过,除了小仙登峰,天下之间,便再也没有如此大补,大劲的好酒了,等下出去了,我可要向邱鼎大公子请示,要他给我一坛子,回去之后,打几只野味,到林子里找个僻静的地点,兄弟三人分食了,青天明月,山风习习,此乃快哉,快哉,哈哈哈。”想到此处,鲁天骄笑出声来。

    其时,邱鼎和黄灰二人正在江湖。

    邱鼎道:“山中的事情,就全都仰仗二位,若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二位

    对我教派的功劳,可得大大的记上一笔,等日后铲平了东丘派,还有其他门派,以及整个武林盟,整个江湖掌控在我教派之下,三山五岳,五湖八地,仍由贵派挑选,定然不负今日之恩,我邱鼎说出去的话,驷马难追。”

    本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承诺,可灰衣男人表情收敛,不苟言笑,看似有点难办,不过他答应的较为爽快,朗朗说道:“公子放心便是,我们早已安排稳妥,既然找到了东西,那就不怕它跑掉。”

    正在这时,听得鲁天骄窃窃而笑,尽管声音很小,灰色男人仍听得一清二楚,顿时脸色一沉,不高兴起来,心道:“这人好生无礼,难道是嘲笑我们?”心念一动,又想:“此事,真有那么好办,那东西四周都是十二大门派的精英好手,不准任何人靠近,严防死守,我们既然答应了邱鼎,可要怎么办才能拿到东西?”

    邱鼎斜睨鲁天骄一眼,正见他将一杯酒送到嘴边,说道:“鲁香主,何事让你如此高兴,莫非你对此事,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鲁天骄心猿意马,刚才的话,一句没听懂,给邱鼎一问,微微一怔,心道:“他们刚才说什么来着,哎,我这个脑子,怎么能在邱鼎大公子的面前如此放浪形骸,胡思乱想?”多亏了他在魔炎教派摸爬滚打了多年,从一个基层做起,逐步爬到了今天的地位,那为人处世,圆滑的本事尚未还给了时间,灵机一动,笑道:“属下没什么意见,一切都按大公子说的办就是,大公子出面,那定然是事半功倍,马到功成,连老天爷都得帮着您。”鲁天骄溜须拍马的本事,原本就有,只是作为一个香主之后,地位提高,便要给手下人树立威严,不好再拍马屁,此地无熟悉的人,鲁天骄多说几句也是无妨的。

    谁知,邱鼎极不受用,眉头紧蹙,笑道:“鲁香主,若是有什么想法,只管说便是,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个人平时最不喜欢的就是毫无主意,魔炎教派发展到今天,靠的是大家伙一起努力,相伴拼杀,我记得父亲曾经敦敦教导过我,说‘魔炎教派不是一个人的教派,它属于天下人,属于每一个教中的兄弟,做事就好像是大桥,做大事,就是建大桥,做小事就是建小桥,我们做的是大事,那边是搭大桥,这大桥上,需要各类工人,光靠一个人,如何完成,那建成的桥岂不是一个样子货?’鲁香主,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鲁天骄一看邱鼎含怒,怎能打哈哈,正经道:“属下明白,谨遵君主训斥。”

    邱鼎点头道:“鲁香主,我对你说的意思是,咱们多说少做,那教派就完了,倘若人人如此,你能想象后果吗,假如有一天,武林萌还没有灭,联合了天下群雄来攻打我们小仙登峰,人人都喊着‘他们杀来了,他们杀来了’却一动不动,不拿自己的刀剑反抗,岂不是任人宰割,可若是人人一边喊着

    ‘忠心护教,天下一统’拿起了兵器与之拼杀,咱们万众一心,试问区区武林盟,何足挂齿?”

    这会儿不用内气逼酒,鲁天骄兀自清醒了不少,忙道:“是,大公子说的极是。”心道:“原来大公子是说完阿谀奉承,让我以后少说这些话,哼,你当老子喜欢说,要不是老子刚才想着怎么找你要一坛子酒带回去给我那两个兄弟,怎么会听不到你们说的?”鲁天骄在额头上猛敲了几下,惭愧道:“大公子,实不相瞒,属下不是没有主意,只是”

    邱鼎道:“只是你不太明白,我与这两位朋友商议的事情是什么吧?”

    鲁天骄苦笑道:“我甚至还不知道这两位朋友的身份呢,最近我们在山下的人,遭到了武林盟的清洗,此事说来极为奇怪,我们教派行事,十分机密,教众更是伪装打扮成江湖模样的游侠,怎会让武林盟挨个点名,只怕是教派之中有武林盟的内应,哦,也就是间谍,我更喜欢叫他们是内应,我想凭借大公子的聪明才智,以及修罗王的明察秋毫,这事情,定然想到了我的前面去,然而我最近又听到了一个消息,武林盟还会启动大量的间谍,到我魔炎教派之中,所以大公子还是小心为”

    邱鼎哈哈大笑,仿佛料到了鲁天骄要说什么,心里想什么,对黄灰二人说道:“两位朋友,原来我们这位鲁香主,是怀疑二位呢,他可是对我教派忠心耿耿啊。”

    黄灰二人非但不气,反而放声大笑,传到屋外,直至陆谦玉和林杏都能听到这朗朗的笑声,俩人均想:“餐厅中聊得还挺愉快!”

    邱鼎继续说道:“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我原本没有想好,由谁来配合二位,现在我可有人选了。”

    鲁天骄愣愣,心道:“莫非是我?”

    只听灰衣男人说道:“鲁香主,我现在正式让你介绍一下,我叫白遵,乃是百结帮的一个长老,这位是我师弟。”

    黄衣男不等白遵把话说完,自我介绍道:“在下嵇猛,在百结帮中,干一些杂事。”

    鲁天骄张着嘴,又是惊讶,又是惊吓,心道:“好你娘的乖乖,这俩人穿的跟乞丐一样,竟然还真是乞丐,一个是长老,我看另外一个人也地位不低,他们是武林盟的人,怎么来投靠我们魔炎教派来了。”一想到这里,心里高兴的了不得了,谁不知道,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表面上是连横派,而实际上,按照体量来说,百结帮才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它吸收了天下所有得乞丐,无论是,大乞丐,小乞丐,男乞丐,女乞丐,厉害的乞丐,酒囊饭袋,只要是乞丐,都要听百结帮的号令,此番来了两个百结帮的长老,莫不是说明,百结帮与魔炎教派一口出气?

    百结帮传承数千年,直至后来,百结两个字,因为与乞丐不符,给人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名叫丐帮。

第三百二十七章,开玩笑

    百结帮帮众遍布四海,大高手却寥寥无几,帮派之中,几大长老,鲁天骄略有耳闻,例如穆三江、程柏浩等辈在江湖上声名远播,想不知道他们的尊号,怎么可能,因为百结帮曾是小仙登峰的敌对势力,黄旗对帮中的高手,以及人物关系,帮派实力等,进行了好一番彻查,鲁天骄也曾参与其中,但眼前这两位,嵇猛、白遵两个人,名字甚是陌生,不知从何处来的,鲁天骄以前若是听过,也就罢了,会对两人,真诚相待,可这两人,连听都没听过,寻思:“这俩人,定然是百结帮长老之中的小高手了,实力应该不怎么样。”

    穆三江和程柏浩是百结帮中一等一的高手,鲁天骄倒不怕他们,打不过也总有办法逃得掉,是而从未把百结帮放在眼里,平时一见百结帮的人,定要讥讽一番,内心之中,又如何能把眼前这两个百结帮中的小高手,放在眼里了?要不是邱鼎在场,估计鲁天骄早就撂筷子走人去了,与这两个蠢货浪费时间,真不如与两个拜把子兄弟喝酒来的实在快乐。想到此间,鲁天骄大有立场之意,又想:“我少陪你们一会儿便了,等下可得抓空走掉。”

    接下来,鲁天骄与嵇猛和白遵两人寒暄了几句,邱鼎见三个人,相聊甚欢,心里十分高兴,说道:“鲁香主,本来我想请你协助百结帮两位朋友,一起为本教立功”

    不能邱鼎把话说完,鲁天骄忙道:“那可好啊。”

    岂料,邱鼎哈哈大笑,说道:“鲁香主,你忙什么,我下一句还没说呢。”

    鲁天骄表示遗憾,说道:“大公子有什么吩咐,我鲁天骄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邱鼎道:“鲁香主,我知道你忠心,能办事,父亲当着我的面,也经常称赞你机灵能干,当一个小小的香主,真是屈才了,凭借你的才干,当一个旗主,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我教,高手众多,鲁香主也是知道的,五旗已经没有职位可以给你了,这一点,我很抱歉。”

    听得邱鼎大加赞扬,鲁天骄心花怒放,谢道:“大公子,千万不能这么说,鲁天骄何德何能,与很多前辈高人比起来,那是一文不值,教派能让我当一个香主,已是对树下天下的恩惠了,近段时间,属下做事,深感不力,未能为教派建功立业,委实抱歉,如大公子,修罗王不责备于我,便是我的运气了,属下怎敢,觊觎旗主的位置。”

    邱鼎点点头:“我知道鲁香主你,绝非好高骛远,贪权恋势之人,那么就肯定鲁香主稳固后方,做个幕后之人吧,这几日,教派将在东丘山上,有重大行动,无论成功失败,教派兄弟,都要历经一番血战,鲁香主需要为我们留出一条下山的道路。”

    鲁天骄还以为自己会跟百结帮的两个小高手合作办一件大事,没想到

    邱鼎的意思,居然是让自己带队稳固后方,心道:“这哪里是什么好买卖了,留守后方,保证通道安全,那自是修罗王事先策划好的了,我只不过当个闲人罢了,什么战绩功劳,与我有什么关系了?”

    邱鼎自饮自酌,问道:“怎么,鲁香主,不愿意?”

    鲁天骄笑道:“大公子的吩咐,属下无不照办,只是属下还以为大公子要我与这两位百结帮的朋友一起行动。”

    东丘山之行,夺取炎煌令碎片,破坏武林盟联合,一切固然重要,但实则是邱鼎的试炼场,自从学艺有成之后,邱鼎还从未参与魔炎教派的大事,在小仙登峰上,一直没有实权。之前追击宋白甲,乃是他第一次率队,结果还不错,杀了宋白甲及其党羽,追回了给宋白甲盗走的炎煌令碎片,此事算得邱鼎第一次在小仙登峰立威,但远远不够,此后邱凌云要把魔炎教派君主的位置传给了他,这点功绩,怎能服众,是而这次由邱鼎带队,修罗王辅助,带了三旗人马,又有二月相助,加上武林盟内部分化,此次势在必得,然而武林盟高手如云,魔炎教派又疲师远征,无法因地制宜,胜负仍是一场未知,修罗王的安排,须得处处小心,为了培养邱鼎,修罗王已将一部分的实权交付,比如说眼前这件大事。

    邱鼎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让冥月去办,她是一个女人,更加容易行动的多,至于鲁香主,可千万不要多想,留守后方,保证我军退路,阻拦武林盟的追击,那是关键,无论成功失败,成功只属于能够活下来的人,而失败,我教派在山中数千人,又有几个人能够逃生,鲁香主,你可能明白此中关键所在,嗯?”

    鲁天骄乍听之后,一揖到底,说道:“听得大公子一席话,手下是全都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是属下糊涂,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留守后方,便是守住我军退路,鲁天骄哪怕是身死意灭,也绝对不负大公子重托。”

    邱鼎甚是满意,亲自给鲁天骄斟了一杯酒,笑道:“教派之中,能干的人不多,可我信任的人,却没有几个,现在我们和武林盟,形如水火,双方早就在数年前,开始准备,我们安排了不少人进武林盟,武林盟想必也安排了不少人进我魔炎教派,在我看来,应该是我们的人多,教派之中,则没有几个武林盟的间谍,但绝对不能不防,我看不如这样,近些天来,你带着些人手在我们队伍中到处查查,遇到可疑之人,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得揪出几个间谍不可。”

    此举刚好与邱凌云的意思不谋而合,鲁天骄当即想到了外面两个拜把子兄弟,心道:“他们不正是来调查教派之中间谍的吗,这下可好,邱鼎大公子让我去捉住几个奸细,两个兄弟刚刚可以帮忙,天助我也,否则让我一个人去找,无头无绪,可要找到几时

    去才好。”想到这里,鲁天骄张嘴道:“大公子,有件事情,我想你很感兴趣。”鲁天骄要说的便是林杏和陆谦玉的身份,心念一动,想到:“我这俩兄弟,是奉了君主的命令办事,那是君主的人,不是邱鼎的人。”接着陆谦玉的话在他耳边回荡起来,‘不允许对任何一个人告知我们的身份,否则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君主怪罪下来,那可糟糕至极了。’这句话,清楚在鲁天骄耳边召唤,鲁天骄话到嘴边,便不再说了,只怪自己一时头热,差点坏了君主的大事。

    邱鼎呵呵笑了几声,问道:“鲁香主,但说无妨。”

    “那个那个我最近在东丘山上,看见武林盟之中有不少漂亮的小娘们,大公子若是喜欢,我这就去给大公子绑几个过来。”鲁天骄灵机一变,只想到这些龌龊无耻下流的事情来,那是平时,他的手下可没少做这些事情,他自己却十分正直,耳濡目染之下,那自然再清楚不过了,男人好色,那乃是人之常情,平时鲁天骄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当着邱鼎的面说起来,让他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不挨一顿臭骂,那是便宜他了。

    邱鼎、嵇猛、白遵三人均感惊讶,嵇猛先道:“真想不到,鲁香主还有这个爱好,当让我刮目相看了。”

    白遵忍俊不禁,接道:“鲁香主毕竟也是男人,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又在这荒地青天,四野凋敝之下,夜晚寂寞难耐,可以理解了,只不过我可要劝一劝鲁香主,你说的那几个漂亮娘们,莫不是金乌谷的女弟子吧,这些女弟子,可不好惹,尤其是上官三姐妹,剑法了得,她们的母亲,金乌谷主,上官百惠,更是一个凶煞的婆娘,那可万万招惹不得。”

    鲁天骄微微一怔,尴尬道:“是是么。”只见邱鼎的脸上渡上一层铁色,不见得高兴,鲁天骄冲犯了邱鼎的底线,顿感不妙,低下头去,双手大拇指不安分的上下来回打转画圈,一句话不说。

    又听嵇猛说道:“白遵师哥,你不用吓唬鲁香主了,这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依我看来,那金乌谷的几个臭娘们,没什么了不得,上官清隽剑法最高,鲁香主不见得就不是她的对手,上官清扬那个小贼婆,实力稍差一截,就是一个花瓶货色,小脸蛋倒是真漂亮,至于那个上官小妹,胸还没有开始发育呢,能力又有多少,何况鲁香主又不是一个行动,就是金乌谷的人,下榻之地在在东丘派行辕的正中心位置,守卫甚多,想要层层突破,可没那么容易,万一遇到了连横派,会嵇派,麓剑派这些厉害的假货,可真够他喝一壶的。”

    邱鼎哼了哼,说道:“鲁香主,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别开玩笑。”显然是找个台阶下了。

    鲁天骄笑道:“自然,自然,我只是开玩笑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还是一条好汉

    鲁天骄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多少年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养成的,顺藤摸瓜,讨好领导,更不在话下,之前遇到的难题,在邱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下,迎刃而解,几个人,皆大欢喜。又过三巡酒,众人吃饱,嵇猛、白遵两人不可多留,转眼就要告辞。

    白遵站起身来,对邱鼎和鲁天骄拱拱手,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两个过来多时,再逗留下去,只怕会引起怀疑,须得速速回去。”

    邱鼎点点头,他知事情严重,说道:“两位路上小心,我派人护送二位下山。”

    白遵道:“那就不必了,大公子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路上,恐有东丘派的暗哨,给他们瞧见了,那可大大不妙,另外奉劝公子一句,贵”说到这里,白遵挤挤眼睛,伸手指向左首,邱鼎立即会意,两人到一边去说。

    邱鼎小声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遵冲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这给鲁天骄瞧在眼里,痒在心中,心道:“你娘个板板,又是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还是白遵的师弟,这个秘密,自然是防着鲁天骄了,鲁天骄实实在在给教派做事,无端遭人怀疑,心里怎能好过,这一番苦水,须得找个人倾诉出去,要不然,可要给自己憋坏了不可,于是,他看见了桌子边上两大坛子竹叶青酒,抄在手中,待会在与陆谦玉和林杏痛饮三十碗,来他一个不醉不归。

    白遵神情自然,一边说着,邱鼎一边点头,话毕,邱鼎哈哈大笑,说道:“这件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做好你们的事情,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白遵一揖到底,说道:“大公子请放心,为保证君主可以顺利实现宏图大业,我们定然为教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邱鼎大为感动,把手伸入腰间,取出一块黑色菱形牌子,牌子为水浸,十分结实,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鼎字,那自然是邱鼎的腰牌了,这个腰牌分量极重,犹如邱鼎亲临一般,邱鼎在教众虽然没有明确的地位,可他的身份,恰恰就是地位的代表,在未来一教之主,那是非他莫属。

    将腰牌送到白遵手中,白遵将它藏在胸口,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大步离开帐篷。

    鲁天骄不想多待,抱起两大坛子酒,走上前去告辞,说道:“大公子,这两坛子美酒,还望大公子赏赐。”

    邱鼎一向大方,区区两坛子竹叶青,何故放在眼里,说道:“不许贪杯,我们近期有大事要做!”

    鲁天骄哈哈大笑,扬长而去,说道:“谨遵大公子命令!”

    除了帐篷,鲁天骄直奔陆谦玉和林杏藏身之地而来,约有三十余丈,位于一棵大树下,鲁天骄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放,轻声呼唤了几声,四下里是忽

    明忽暗的灯火,何处见陆谦玉和林杏的影子了,他心道奇怪,奇怪至极,我这两个兄弟又跑什么地方去了?三人说好在这里回合,鲁天骄一向没有耐心,不见有人,转身要走,突然间一阵冷风吹到,他的身边陡然出现一个人,把手搭在他的肩头,鲁天骄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差点从嘴里喊出来,一见是熟人,顿时气定神闲。

    “鲁大哥,里面那两个人是谁啊,你怎么去了如此长的时间?”说话的是林杏,陆谦玉蹲在酒坛子身边,掀开了盖子,闻着酒香,当时想起了浪流来,心道,“浪流酷爱美酒,这酒香气逼人,他肯定会十分欢喜。”

    鲁天骄长吁一口气,右手摸了摸胸脯,说道;“原来两位兄弟在此,我还以你们有事离开了呢,特地带了美酒来与而为品尝。”

    陆谦玉笑道:“我们还没有喝鲁大哥的美酒呢,怎么会离开,我们刚才看见有两个人离开了,那便是来找邱鼎的人吧?”陆谦玉和林杏躲在树上,距离帐篷甚远,当嵇猛和白遵二人离开之时,只见两个人影,看不清容貌,故而追了上去,看见两人出帐后往东而行,陆谦玉不敢再追,料定鲁天骄马上就要出来,故而回返与之回合,从他口中询问邱鼎和这两人在帐篷里谈了什么。

    鲁天骄怎知道自己陷入到了陆谦玉的圈套之中,高高兴兴的说道:“三弟,此酒不可多得,可是专程从小仙登峰上带来的竹叶青,乃是十足的大补,老哥哥是个讲究人,从大公子那讨来了两坛子,我们这就找个地方,边喝边聊。”

    陆谦玉怕嵇猛和白遵走远,想要追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是何人,有什么目的,又不好拒绝鲁天骄,于是说道:“好,我们就去那边。”指了指营地之外的树林。

    “甚好,甚好。”鲁天骄说完,一脚卷起一坛子酒,夹在腋下,大步走去,手上功夫,微微显露,那是绝非寻常,陆谦玉和林杏看了一眼,均想:“这位大哥,武功可不弱。”

    出了营地,东边百十丈处,有一片碎石地,三个各找三个屁股大的石头,当着垫子坐了,其时天气正下露水,石头上有点冰凉,好在三人均有内功,到也不怕受寒,陆谦玉的内功,已然通过修习《莫兰心经》,不弱于一般高手,再练一阵,便可突破大关口,剑法和内气并驾齐驱。

    因为没有海碗,三个人只好揭开了一坛子的泥封,轮流喝酒,陆谦玉醉翁之意不在酒,心系在嵇猛和白遵的身份上,固然将世界上最好的美酒拿到他的面前,那也跟饮水无异,不过酒过肚皮,仍有一股暖烘烘的感觉,着实不错,三个人各喝了几口,陆谦玉问道:“鲁大哥,依你看,这两个人,有何古怪?”

    鲁天骄摇摇头,说道:“兄弟,这话你可说错了,他们没有古怪,我又怎么能看出古怪,两位兄弟不必将此

    事放在心上了,依我看,这两个人,乃是大公子的人,身在武林盟中,与我们里应外合,对我们那是大大的有利。”

    林杏哦了一声,问道:“大哥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可疑之人,既然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又受到了大公子的亲自接见,那自然不是奸细了,只不过,这俩人我们没见过,保不准,好心办了坏事,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鲁天骄点点头,觉得林杏所说,好有道理,说道:“二弟,你说的很对,这两人,说自己是百结帮的,那自然就是百结帮的,叫什么嵇猛和白遵的,白遵就是那个有点老的家伙,嵇猛较为年轻,实力我还不知道。”

    陆谦玉一听百结帮三个字,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惊吓,然则他很快就恢复了笑脸,喝着酒道:“百结帮的人,有点意思,这么说,他们是我们教派打入百结帮的间谍了?”心想:“百结帮,百结帮,果然是百结帮,武林盟的内部出现了叛徒,不知道这件事情穆三江前辈是不是知道,是了,他们又如何知道,不然这个叫嵇猛和白遵的人,还能活着走到这里来?”

    鲁天骄道:“这我不是很清楚,是或者不是,那都不重要,总之,大公子让他们与我们里应外合,说最近要办一件大事,老哥哥我,也讨了一份差事给自己,他姥姥的,你猜大公子让我做什么事?”

    陆谦玉的心思早已跟着嵇猛、白遵这俩人走远了,心想:“这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追上去,拦截他们两人,或者到百结帮去,揪出这两个混蛋,将这个消息带给连横派的申屠烈?”陆谦玉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怕时间来不及,有那会管鲁天骄这点破事,无心道:“要你做什么?”

    鲁天骄冷哼一声:“人家在前面喝汤吃肉,却把我留在后面看守营地,这次到东丘来,本想着能够干几件大事,这次可好,可什么功劳都没有了。”

    陆谦玉笑道:“那岂不是正好,喝汤吃肉,那边是冲锋陷阵,你怎知道武林盟有多少高手,此行哪怕准备再如何充分,也决计不是武林盟的对手,只怕喝汤吃肉的,没有几个能真正吃到嘴里,若是把命丢了,岂不糟糕,我看大哥得来个不是坏差事,而是大大的好差事。”陆谦玉与鲁天骄相识一场,眼见此人,义胆忠肝,豪气冲天,不禁起了息息好感,不想让他死在武林盟的手中,只盼着他,能够从此逃出生天,若能离开魔炎教派,那是最好,当个闲云野鹤,从此游荡在天地之间,岂不快哉?

    鲁天骄哼道:“三弟,这你可就说错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缩在后面的道理,缩在后面的,都是王八蛋,老哥哥我不想当王八蛋,而且教派对我不薄,即便为教派拼了我这条老命,又有何妨,十八年后,大不了从头来说,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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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丘介绍:
江湖在上,其人在下,江湖在左,其人在右。东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东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东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