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多加一个
鲁天骄冥顽不灵,陆谦玉又有什么话好说,心道:“但愿幸运与你同在,毕竟你我相识一场,眼见你身死,我也不大痛快。”想到此处,一心怅然,举起了酒坛子,大喝一口,酒水从嘴角奔流而下,哗啦啦打湿了前胸,鲁天骄喝道:“好酒量!”陆谦玉将酒坛子扔给鲁天骄,给他稳稳一只手接过,陆谦玉道:“鲁大哥,你是好爽之人,能在江湖上结识让大哥这样的人,真乃我一生之幸。”
鲁天骄咕嘟咕嘟喝了三大口,加上之前在帐篷里喝的那些,足足有半坛子酒,此酒甚烈,固然他是武功高手,也得醉倒不可,其时鲁天骄上身摇晃不止,眼前一片迷离,屁股稳稳坐在石头上,说道:“二弟,三弟,我这条命,是你们两个人救的,因此我们三人结拜为了兄弟,终有一日,两位兄弟,有需要我鲁天骄的时候,你们大哥,义不容辞,风里雨里,无所畏惧!”这话听起来甚是感人,陆谦玉不怀疑鲁天骄出自真心,只是心里叹息,“终有一日,你也会知道,我们兄弟,各为其主,那时候,我让你杀邱凌云,灭魔炎教派,你会做吗?”当然,陆谦玉不会为难鲁天骄,只看着今天这份酒,陆谦玉便不会这么做。
陆谦玉道:“大哥,你有些喝醉了,咱们兄弟,客气什么,来来来,我们扶着你前去休息。”陆谦玉还要去追赶嵇猛和白遵,是而没有多喝,前面加起来,还不足后面喝下的这一大口,这一口酒,当真是喝的,顶上了喉咙,一阵阵醉意袭上了头脑,陆谦玉好不容易以内功压制着,是而没有昏昏沉沉下去,要不然,非得耽搁紧要事情不行,林杏倒是很明白,只是小饮小酌,而且药匣子里还有特意配置的解酒药,天下之酒,无有不解,他一点都不担心。
喝醉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喝醉了,鲁天骄亦是如此,听道陆谦玉如此说,非要在喝上一炷香时间,最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省人事,坐在那,耷拉个脑袋,上身往下低,屁股依旧稳健,宛如以胶水贴在地上,身体弓成了一只虾的样子,陆谦玉和林杏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他抬到了营地门口,门卫不认识陆谦玉和林杏,但却认识鲁天骄,又见陆谦玉和林杏穿着教派的衣服,是而没有盘问对口号,接过了鲁天骄,抬着往营地里面走了,陆谦玉转身,向东,展开轻功,不敢有丝毫怠慢,从嵇猛和白遵离开,到目前为止,少说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嵇猛和白遵两个人的脚程怎么样,但决计不会太近了,俩人往东走了一段,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陆谦玉当时只记得两人往东走,却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走,树林中,没有路,全是草木,荆棘,两人没有办法,只得分头行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希望能够找到两人,陆谦玉要确定的是他们的身份,而非捉到两个人
陆谦玉这一路,追了小半个时辰,距离东丘派的行辕越来越近了,却还是不见两人,不禁有些灰心,又有些期待,心想:“他们可能不在我这里,那便是在林杏那边了。”决定不再继续追下去,斜插着赶往林杏那边,正走在路上,陡然间听到远处有人酣斗,还有叫骂之声。
陆谦玉感觉坏了,寻思,“是不是林杏给人发觉,动起手来了。”于是追过去,躲在一棵树后,窥视究竟,只见前面空地上,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个人站在边上,场上两人,正在斗剑,其中一个,年纪颇大,衣着褴褛,背影有些熟悉,另外一个人,身材中等,年近中年,剑招出手,甚是狠辣,足要剑剑要命,而这个老者,剑走轻灵,虽然刚猛不如对方,往往能够从破绽处着手,打的中年人一时间无可奈何,两人在场中央,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不过,在陆谦玉看来,这老者十之**不是中年人的对手,他剑法轻飘,杀机已经给中年人压制住了,因为年老,体力大如前,怎是中年壮汉的对手?
陆谦玉眼见里面没有林杏,心里稍安,于是躲在树后看起来,他越看越奇,一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想起了,场中那个老者,正将身体转过来,陆谦玉看见他的下巴上长着一撮胡子,双眼微凹,眼珠子突出,不是百结帮的长老穆三江又是谁?至于其他两人,模样也极为熟悉,不是从邱鼎那回来的,嵇猛和白遵吗?
陆谦玉听鲁天骄说,稍稍年长的人,叫做白遵,那么自然是场上这个与穆三江交手的这个人了。陆谦玉逐渐想明白了,心道:“穆三江肯定是发现了帮中两个人与魔炎教派有染,是而在这里拦截他们,只是二对一”陆谦玉觉得穆三江既然是前辈,自己应当出手相助,若不然给这两个人杀了,无人明证这两人就是叛徒,陆谦玉空口无凭,武林盟的人如何会相信,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陆谦玉刚要迈步出去,抬起了右足,左足落不下去了,心想:“穆三江前辈,尚未遇险,我不着急出去,就在这里藏着,看看他们说些什么,等前辈遇险,我守在这里,出手不迟。”他见白遵虽然剑法老辣,纵横劈砍,刚猛异常,不过剑招却不够精妙,剑法上的造诣不过如此,在他这个年纪上,剑法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要进步,那是极为困难了,不过也说不好,若是此后能够一部更强的剑法,他若是天资聪慧,从中节选,将几部剑法合二为一,那也是能够一鸣惊人,大器晚成的,陆谦玉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场中站在边上观战的人说道。
“穆三江,你个老糊涂,这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什么地方溜达散步不好了,偏偏跑到这么僻静的后山上来,撞到了我们,那是你自己倒霉。”这人狠狠吐了一口,嘴角上翘,露出一
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陆谦玉记得还有一个叫嵇猛的人,那自然便是他了。
穆三江用剑甚是沉着,将来袭的剑招一一剥落,在对方三进之中反出一招,或者连续共三招,再护住自己的要害,如此打下去,两人不分伯仲,斗得那便就是持久力了。
穆三江避开白遵一剑,往后退了一丈远,嘿嘿笑道:“臭小子鬼们,老头子我晚上睡眠不太好,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所以出来放放风,平时都是子时,今天晚了一点,上午比武,又不是特别高兴,幸好是晚了一点,要不然,怎么能发现你们的秘密,你们从西而来,骗我说巡山,巡山那是你们的事情吗,你们定是见魔炎教派的修罗王去了吧?”
嵇猛哈哈大笑,白遵受伤加紧了攻势,嵇猛道:“不错,老东西,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去见修罗王去了,只是修罗王没有见到,却见到了邱鼎,他邀请我们哥俩喝酒,又聊了个好些话,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穆三江哼了一声,一剑斩落,白遵举剑招架,两剑剑锋对剑锋,卡的一声,穆三江手中之间,竟然一分为二,从中间断开了,白遵乘胜追击,齐刷刷刺出四剑,一件快似一剑,别分打穆三江的双剑,咽喉和心眼,穆三江左闪右躲,躲开了三剑,最后一剑,稍有偏差,正中心口以下,剑刃只入一点,鲜血却奔涌而出,穆三江看了眼伤口,不以为意,扔出手中半截短剑,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挨到一口树上,脚尖点地,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右手先摸到一截树杈,纵身一提,左手又摸到一截树杈,如此几下,直往树上走。白遵大叫一声:“老贼你逃得掉吗,给我下来。”穷追不舍,刚来到树下,转眼就要施展轻功攻上,却不料从树上丢下几把飞刀。
穆三江的笑,冷冷的从树上传来:“小儿,你功夫不赖,老头子可不是你的对手,若再年轻个几岁,到可以给你试试,你们与魔炎教派合作,对我武林盟要干什么,是你爹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的意思?”
白遵道:“你一个死人,还需要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穆三江道:“你们假扮我百结帮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当真是龌龊之际。”
嵇猛哈哈大笑:“龌龊就龌龊,你死了之后,还有谁知道,到时候,你的尸体给野狗吃掉了,找也找不到,从此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曾经大名鼎鼎的穆三江,哼,就要成了一只孤魂野鬼,又咱们兄弟送你上路,也不枉你一代豪侠了。”说着,走到树下,提剑在手,斜睨上面,防着穆三江再放飞刀。
陆谦玉这才听明白了,心道:“原来你们是假冒的,不是百结帮人的。”眼见穆三江要没于两人之手,便大喝一声:“兀那两个龟儿子,你们要杀人灭口,从现在开始,可要多加一个。”
第三百三十章,受害者
嵇猛本用单刃窄刀,当头劈下,定要了穆三江的性命,岂料一道影子从斜地里登时杀出,窄刀落在空中,咔的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嵇猛稍有顿挫,那人一脚踢来,嵇猛大喝一声“着。”接着拍出一掌,正与那人脚掌相抵,便觉得此人内力不错,噔噔噔,倒退了几步,那人也是如此,拦在穆三江身前。
白遵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知道事情暴露,只好杀了此人,提剑冲上,一见此人面容,哎呦叫道:“陆谦玉?”说罢,当即后撤步,闭口不谈。
陆谦玉微微一怔,心道:“此人怎的认识我?”他在脑海中追忆,平时记性极好,绝未见过此人,一时间,纳量片刻,这时林杏已从后面包抄,拦住了两人去路。
嵇猛看了看地上的窄刀,笑道:“阁下尊姓大名,好厉害的武器。”
陆谦玉道:“姓名就不便说了,两位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遇到这事,我可不能不管。”
嵇猛笑道:“这么说来,两位朋友,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他还当这两人已经听到了自己与穆三江的谈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心道:“原来只是两个路见不平的,那也好办了。”
陆谦玉道:“若是两位可以知难而退的话,那可再好不过,深更半夜的,动手动脚,可容易睡不着。”陆谦玉不想与两人动手,当下救穆三江要紧,这俩人身份,穆三江多半知道,日后再追问不迟。
白遵笑道:“那可好啊,朋友让路便是,我们兄弟两个与这老贼,乃是宿仇,不报不行,朋友,又何必浑水?”
陆谦玉看了看穆三江,此时此刻,陆谦玉脸上虽有用来装扮的污秽,仍是面容清晰可辨,穆三江早给他认出来了,穆三江说道:“陆少侠,林少侠,这俩人万万不能放过,他们是武林盟之中的叛徒,多半是受了。”穆三江原要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岂料白遵这是从边上强上,一剑直刺而来,期间,陆谦玉正把注意力放在穆三江身上,想要听到答案,林杏亦是如此,谁也没有料到白遵会突然出手,速度之快,出剑之猛,令人不可防备,就连穆三江自己,也决计想象不到,是而这一剑穿心而过,等陆谦玉发觉之时,已经太晚。
只听穆三江一声惨叫,肉掌死死握住单剑,白遵抽了一下,便觉得有些抽不动,陆谦玉暴跳如雷,举剑砍去,白遵为求自保,只得收手,林杏从后而来,却给嵇猛拳脚拦在外面。
白遵一退三丈,叫道:“还不快走?”
不远处,传来脚步簌簌之声。
陆谦玉在穆三江瘫倒之际,伸手扶住,这时的穆三江奄奄一息,自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陆谦玉忙道:“林杏,你不是神医吗,还不来瞧瞧?”
林杏摇摇头,手从穆三江的脉搏上离开,又在他的脖子上捏了捏,摇头说道:“一剑穿心,即便是我爷爷在场,那也活转不过来了。
穆三江头脑仍是清醒,张张嘴道:“两位两位,请听我说说”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且很小,陆谦玉须得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才能听得清楚。
“你说,你说。”陆谦玉心中五味杂陈,他与穆三江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交情,眼见这样一位老者逝去,如何能不凄然?
“他们是是!”穆三江急欲说出嵇猛和白遵的出处,却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来,这时,只听得四周传来几声大喊。
“什么人在此?”
“是百结帮长老,穆三江!”
“他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
转眼间,从暗影之中,一举走出七八个人,穿的衣服各异,不见是同一门派的,至于是何种门派,陆谦玉分辨不出,只是他此刻手中抱着穆三江,不便与人打招呼。
“穆长老,你怎么了?”片刻,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乞丐装扮的人,自然是百结帮的弟子了。
陆谦玉忙道:“你们长老,遭到了歹人的偷袭,快来将他抬回去,只是只是。”陆谦玉把死这个字提在嘴边,迟迟说不出来,其实,穆三江这个时候,早已经断了气,双臂和脑袋垂下。
那百结帮的弟子冲上来,从陆谦玉手中接过,瞥了眼陆谦玉和林杏的装扮,猛地拔出刀来,吼道:“什么遭人偷袭,我看就是你们两个干的。”
情况陡然生变,陆谦玉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怎么可能,我可,可什么都没做过。”林杏示意他不必再说,一切由他来办,大步向前走去。
百结帮弟子,一见穆三江没了气息,登时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咒骂不止:“穆长老啊,穆长老,你死的好惨,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痛下杀手,我孙五六一定要给你报仇雪恨,穆长老你安心去吧,星星月月亮啊,你们看的最是清楚,帮我指出凶手!”
陆谦玉和林杏乍听此言,均是微微一愣,心想:“这蠢蛋,该不是真把我们当成杀人凶手了?”
“两位,敢问尊姓大名?”这时一个虬髯汉子欺近陆谦玉身边来,左手提着一把鬼头刀,看步伐和手势,乃是一记攻招,而往后一退,则是一个守势,攻守兼备,明显是防着陆谦玉,这让陆谦玉大大不高兴,心道:“我们只是稍稍来迟一步,才让那家混蛋得手,穆三江又不是我们杀的,怎的怀疑我们?”
林杏处事不惊,面不改色,回答:“我们两个是无名小辈,贱名那就不必说了。”
虬髯汉子嘿嘿冷笑:“两人既然不肯自报家门,那我是不是怀疑,两位有些古怪,说不定摆了我们一道,这百结帮的穆长老”话是没有说完,与说完又有什么区别,那明显是说陆谦玉是凶手了。
若是浪流在此,依照他的性格,早就蹦高高的骂人是“小兔崽子”“王八蛋”说什么
“有本事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了。”陆谦玉身为陆家公子,虽然整天混迹于市井之中,脏话是说可不少,可也读了不少书,知道此事,一定要稳住局面,自己和林杏给人当成凶手,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须得找到嵇猛和白遵其中一人,或者两个人都活捉了,当面与百结帮对峙不可。
陆谦玉说道:“这百结帮长老,我们之间有过交情,要说我们是凶手,那万万不能,你们可以与我们去连横派掌门哪里对峙,我们说的话,你们不信,那申屠掌门的话,你们须得信上三分吧?”
虬髯汉子点点头,精神振奋道:“那岂能有错了,我们对掌门人的话,那想来是深信不疑的,既然你们要见我们掌门,我就带你去见,量你们心里藏了多少鬼魅伎俩,都绝对难逃我掌门的法眼。”
陆谦玉听这人说话的口气,对申屠烈大为称赞,那自然是连横派的了,他去找申屠烈,只是一瞬间想到的,眼下,他和林杏固然有两张口,又怎能敌得过这么多双眼睛,嵇猛和白遵逃之夭夭,这些人好巧不巧,来得正是时候,连俩人的背影都未见到,正好看见穆三江倒在自己的怀里,那岂能有好?仔细想一想,怪不得这些人,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陆谦玉说道:“那咱们走吧,我正有要紧事与申屠掌门说。”
虬髯汉子哼了几句,其他人,均是其他帮派的,一切以连横派弟子为大,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百结帮的那个弟子将穆三江背在背上,一行人,这就离开,岂料没走了几步,便听得脚步哒哒哒,迎面冲过来一群人,约有十七八人,均是一身青衣打扮,前面俩人,则穿着灰色衣服,手持长剑,表情严峻异常。
陆谦玉看见俩人,当即便认出来了,左边那个是会嵇派的郭猛,右边这个是他的哥哥,叫做郭达,这两人均是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的儿子,平时嚣张跋扈,那么跟他一起来的,自然全都是会嵇派的弟子了,这些人约行到众人十丈处停下来,其中一个提着灯笼的会嵇弟子,将手中的火光高高举起,照射着众人,叫道:“前面是什么人?”
虬髯汉子也认得两人,走上前去,笑道:“原来是会嵇派的,郭大公子,郭二公子,我是连横派的宋子峰,不知。”不能宋子峰把话说完,郭达叫道:“宋子峰嘛,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讲话极是无礼,宋子峰乃是连横派中二代弟子,武艺颇高,自是不凡,心道:“都说会嵇派的人,极是嚣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要对我连横派无礼,那是万万不能。”
宋子峰道:“两位公子,你们深更半夜,又怎么到这里来了,而且带了这么多人,难道不成是狩猎来了?”
郭达性格暴躁,连连横派申屠鸿志等都不放眼里,何止一个宋子峰了,怒道:“是我们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们,鬼鬼祟祟,还能有什么好事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幽冥开七花
宋子峰是连横派的弟子,自己丢人不算什么,若是连累的连横派跟着一起丢人,那可大大的受不起了,江湖门派,一向如此,个人的荣辱,怎能抵得上门派的名声,今日倘若在郭家兄弟面前,低了一头,势必会给人参杂言语,在江湖上流传成他连横派怕了会嵇派。
宋子峰本性傲慢,哪能受得了郭家兄弟的气,鼓着腮帮子,瞪着俩大牛眼,怒道:“我们鬼鬼祟祟,干嘛要你来说,你们有何尝不是鬼鬼祟祟的,我也倒要好好问个清楚不可。”
郭猛不是惧宋子峰,觊觎连横派,他不好再说,哼了一声,向陆谦玉和林杏身上打量,其后,目光一一掠过每个人的面庞,他的眼睛迸发光芒,精神大振,有一种说不出严寒,或者说是戾气,陆谦玉看上一眼,便觉得此人,并非善类,定是凶巴巴的,其余人,与之双目一对,全都黯然失色,决计不敢再看第二眼。
有江湖传言,会嵇派的郭猛,天性凶残,而且喜欢蛮不讲理,在年轻一代中,那可是佼佼者,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更加不可一世,几乎人人都怕了他,个人也许没有几个怕,但关系到会嵇派,那自是没法对抗,退避三舍了。
“东丘派、天门山、麓剑派,原来此处有这么多门派的弟子,你们结队上山,玩什么来了?”郭猛一一看得清楚后,指着陆谦玉道:“你又是何人?”
不等陆谦玉回答,林杏抢白道:“我们两个,无门无派,自是闲人。”按理来说,郭家也是十大家族之一,那与陆谦玉和林杏有莫大的渊源,林杏本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见郭猛、郭达来势汹汹,必有妖儿处,适才没有告知。
郭猛点点头:“江湖里的游侠儿,很好很好。”说着,发出鬼魅一笑,陆谦玉见之,想之,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不明其意,但见郭猛转身回去。
郭达此刻已瞧见了百结帮弟子背上的穆三江,走到跟前,问道:“你背上的是谁?放下来瞧瞧!”
百结帮可没会嵇派势大,一个小小的弟子,又如何反驳会嵇派的公子爷了,急道:“郭二公子,这是我百结帮的穆三江穆长老,他他”小家伙越说越是委屈,放下了穆三江,早已泣不成声了,在场之人,听及怒号,无不恻然。
郭达看见穆三江魂归西天,问道:“是谁干的?”
此刻,那百结帮的小弟子,抽抽搭搭,一抹鼻子一抹眼泪,看了看陆谦玉和林杏,哭诉道:“是他们,是他们。”
陆谦玉啊的一声,骂道:“臭猢狲,胡说八道,我们都已经说明,去连横派申屠掌门面前对峙,你怎的又冤枉我们杀人?”
林杏冷艳观看,嘿嘿笑着,默不作声。
郭猛道:“你慢慢说,这俩人,就是杀人凶手是吗?”说着,走到百结帮弟子跟前,那自是要回护他了。
百结帮弟子斜睨陆谦玉一眼,面色一片苍白,好像见到了怪物一般,惹得陆谦玉十分不悦,便又继续骂了一声:“猢狲,你瞧清楚了,一个地方都不要落下了。”
百结帮弟子委屈巴巴,说道:“他们杀人,我们没看见,但我们赶到的时候,我们长老,正躺在他们怀里,咽了气了,不是他们杀的,还能有谁?”
郭达点点头,向兄弟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看?”
郭猛严肃道:“百结帮穆长老,那可是帮中的重要人物,如今惨死在东丘山上,实在是天妒英才,我武林盟中又损失一员悍将,可惜可悲。”说了一番后,调转过来,看了看陆谦玉和林杏说道:“这两位朋友,为何穆长老,临死的时候会在你们怀中?”
只听宋子峰道:“嗦什么,难不成每一个人来问一遍,就回答一遍不成,我们已经问的清清楚楚,另外有人杀了,算了算了,我们一起去掌门那说话。”
郭猛道:“那好,劳烦各位朋友,随我去会嵇派的大院。”
宋子峰怔怔道:“为什么去你们会嵇派的大院?”
郭猛道:“那去哪里?”
“自然是连横派的大院,去见连横派的掌门,我的师傅。”
郭猛摇摇头,说道:“不可不可,自然是要去我们会嵇派的大院,去见我的父亲。”
宋子峰遇到这种无赖,当即气得脸色涨红,怒道:“这件事情,跟你们会嵇派有何关系,郭掌门,是否认得这两个兄弟?”他指了指陆谦玉和林杏,说道:“这两位朋友,说见过我们掌门,谁料是真是假,一见到我们掌门,那自然清除了,掌门人说他们是凶手,那自然就是凶手,掌门人说不是凶手,那就不是凶手。”
郭猛嘿嘿笑道:“凭什么,难道你们掌门是这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吗,人人都要听他的,连横派的弟子听他们的,东丘派的弟子听他的,东丘派的掌门人,也听他的了,天门上的弟子也听,掌门人也听?”
郭猛此言一出,众人一阵躁动,先是东丘派的弟子开口:“郭大公子,咱们尊敬你是郭孙雄掌门人的儿子,可不是怕了你,你羞辱我们到没有什么,可要是带上我们师傅,那是万万不可,我师父怎么会听连横派申屠掌门的吩咐。”
接着天门山的弟子说道:“各大掌门之前,只有门派大小,并没有地位高低,如今武林要推选出来一个盟主,十二大门派,自然同仇敌忾,听候盟主一人之令,但有言在先,这个盟主,对任何门派的内部事务,都不插手,郭大公子,你可想错了。”
其余弟子,也是七嘴八舌的争辩起来。
郭猛一看引起了众怒,当即放声大笑,说道:“那可好啊,既然有事大家一起商量,那何必要去连横派的地盘,去我会嵇派的地方,那也是差不多的,来人的,去请
其他掌门过来,到我会嵇派的行辕所在,审问两个杀人要犯。”
陆谦玉道:“不分青红皂白,妄下定断,你怎知我是杀人凶手?”
郭猛忽然转身,一步扩到陆谦玉面前,冷冷的道:“死鸭子嘴硬,杀害百结帮长老的罪名可不小。”
陆谦玉道:“是我杀的,杀了我便是,不是我杀的,又岂能承认杀人?”
郭达道:“大哥这小子嘴硬,先教训教训他们。”一掌向陆谦玉小腹拍来,陆谦玉只觉得好没来由,这俩人说着说着就动手,往左撤步,避开这一掌,说道:“干嘛动手?”
郭达大笑:“与你动手,还需要理由吗?”身子转圈,手中已多了一把精致匕首,看起来应该藏在腰间,陆谦玉见对方动了兵器,懊恼起来,想着拔出孤寒对付,心念一动,“我若是跟他比拼,一个不注意,伤了他,岂不糟糕。”;陆谦玉不能理解,为何郭家兄弟,一见自己就要动手。正在陆谦玉心思甫定之际,匕首已笔直的刺来,陆谦玉侧身避开,伸手抓郭达的持匕手腕,郭达料得先机,玲珑的匕首在掌心快速一转,已斜上攻陆谦玉的肉掌,陆谦玉看准时机,在匕首上轻轻一弹,免得自己一只手给人贯穿,这一弹,力度不大,匕首发出嗡嗡几声,郭达道:“好,再接我几招。”说罢,手弹匕首,变成了一把飞刀,直奔陆谦玉的面门,这等招式,若没有后招,陆谦玉绝技不信,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体大幅跃动,好好的一把匕首插在树上,直没匕柄,足以说明,匕首之锋,比较一般刀剑,锐利使其不及。
再看郭达,此刻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长剑,大喝一声,冲过来刺了三剑。
陆谦玉注意此人脚法,甚是奇怪,他走路乃是左右摇晃不定,脚步慌乱而有序,手上却无较大变化,陆谦玉乃是用剑的大行家,无剑之道,对付任何有剑之道,无往不利,他连连后撤几步,避开郭达的锋芒,然后在寻找出剑的时机,一见那青色的长剑,是个宝货,就这陨落在孤寒之下,岂不是暴遣天物,罪过罪过?
这时林杏高声道:“陆兄小心,这时国家的《煌泉剑法》,脚踏鬼门关,剑劈英雄汉,人间与黄泉,之隔一重天。”待得林杏念完,陆谦玉已给郭达一瞬间刺了七八剑,陆谦玉虽然躲得过去,表情甚是狼狈,其中两剑,混为一剑,打同一个点,若不是陆谦玉攻其破绽,让敌人不得不救,陆谦玉腋下早已中招,右手那就废了。
郭达连攻数招而不中,心中惊讶不已,他用的是《煌泉剑法》,只真不假,这些招数,全都是剑法之中的上乘之作,比如说“幽冥开七花”“地府小鬼磨”“神仙生死锁”这三招,那都是旷古烁今绝技了,尤其是“幽冥开七花”一剑出手,七剑皆真,自是快到了极点,岂料,陆谦玉以一招点剑柄这等招式就给轻轻松松的破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亲近着
陆谦玉虽是十大家族陆家的后裔,但它的地位,并未从老祖宗那里继承了多少,放在整个武林,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初出茅庐,毫无建树,比起郭达,郭猛两个兄弟正派之士人尽皆知,他的差得太远,只不过,陆谦玉最近在江湖上小露了两手,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致使郭猛、郭达两兄弟也对他有些了解,晓得此人在剑术上颇有能耐,乃是一个很角色。
郭猛与郭达两兄弟之中,武功不分伯仲,然而论剑术,要说郭达为高,郭猛稍稍低了一筹,若论内功,郭猛则比郭达要高出一截,适才郭达与陆谦玉交手,对此人啧啧称奇,心道:“这家伙绝非浪得虚名,真是有些手段,我剑术本承会嵇派精髓,前面十招之内,可打他的狼狈至极,可后面就不好说了”郭达嘴上不说,眼神不住的打量陆谦玉,从上而下,从左而右,从前至后,后背上不觉间,流下了冷汗,他需明白,他这一战,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会嵇派的颜面,曾经江湖上,均称《千军破》为第一剑法,因为陆家之主-陆星河的死去,《千军破》剑法失传,陆家一代更是不如一代,不久之后,便去弃武经商,从此消失在武林之中,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头,悬置了很久,后来麓剑派登上台面,得意洋洋,居然自称《割麓九剑》天下第一,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郭猛更是不服气,明明是会嵇派的《煌泉剑法》无论在招数上,还是威力上更胜几筹,麓剑派何以这么不要脸?
郭达一见到陆谦玉,自然想到了天下第一剑之争,心中暗中较量,连用的均是会嵇派的拿手好招,却给陆谦玉防了一个密不透风,情急之下,郭达抢攻,险些着了陆谦玉的道道,这一来二去,众豪杰无不看在眼中,更多陆谦玉刮目相看了一层。
左近宋子峰张着大嘴,适才打斗,陆谦玉和郭猛两人,均以极快的身法过招,许多人尚未看明白,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陆谦玉点开郭达的剑招,身往后撤,郭达却没追赶,只说道:“陆谦玉,你剑法果然是高,这可不是陆家的《千军破》吧。”会嵇派曾经与不少江湖剑客打过交道,又对各门派的剑招有过了解,
陆谦玉笑道:“郭兄的剑法,也非常不错,刚才一剑七分的招数,叫做什么?”
郭达道:“莫非你说的是‘幽冥开七花’”
陆谦玉吟道:“原来如此,‘幽冥开七花’,名字非常不错。”
郭达道:“承让了!”对着陆谦玉拱拱手,说道:“只是穆三江,在武林中地位颇高,今日死在此处,与两位朋友,可脱离不了干系,话非要说清楚不可!”
陆谦玉见人人对此事有所怀疑,只好放弃辩解,说道:“郭二公子所言极是,因此我们正想去解释清楚!”
郭猛哈哈笑道:“那正好,我还以为陆公子不想去了,
这就跟我们走吧。”
林杏忙道:“郭大公子,郭二公子,你们这是要我们兄弟去哪?”
“自然是去会嵇派的府上,我们父亲大人,这会儿便是得知了消息,估计正在大厅之中,恭候二位呢,二位又何必要去申屠掌门那,到时候,我们送个信去,让申屠掌门到这里来就是。”郭达此言一出,郭猛立刻复议,说道:“不错,不错,这就跟我们走吧,到了那里,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若人不是二位杀的,自当水落石出,还你们一个公道。”
陆谦玉一听,眼下是非去不可了,他看了林杏一眼,林杏耸耸肩,说道:“既然如此,那郭二公子,郭大公子,前面带路吧,这东丘山,我们可是第一次来,有些道路,可能还记得不是很清楚,万一走错了路,那可了不得。”
郭猛笑道:“那可容易的很,只要跟我们走,那就成了。”说完,前面带路去了,陆谦玉和林杏随后跟上,会嵇派的弟子站成了两排,秩序井然,转头而行,其余人等,本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态,跟在大队后面,一起向会嵇派的住所前进,宋子峰与两个连横派的弟子,面色阴沉,在此事上,给会嵇派占了上风,心里老大不愉快,在众人走后,宋子峰身边这名弟子问道:“师兄,会嵇派把人带走了,咱们怎么办?”
宋子峰咬了咬牙关,嗫嚅道:“他奶奶的两个混蛋,竟然如此嚣张,还能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这人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宋子峰忽然道:“不知道这会嵇派的老儿要干什么名堂,你马上回去告诉掌门人,我跟上去瞧瞧,东丘山上,岂容他会嵇派放肆,岂不是不把我连横派放在眼中,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要不是。”宋子峰忽觉说这么多远没必要,只好闭嘴不谈了,大步向前迈去,其时会嵇派大队伍夹杂着陆谦玉等人,正从路过转过,宋子峰提了几步,担心追赶不上。
一路行进,陆谦玉感觉此事大大不妥,他与林杏原本要去连横派申屠烈那里,怎的忽然半路上杀出了一伙会嵇派的人,而且到此便要拿人,大有一种,势在必得,岂不是奇哉怪哉?
林杏心中困惑,并不比陆谦玉要少,忽然开口道:“郭二公子,两位怎么有空到后山来了?”
郭猛笑道:“最近东丘山上,可是来不少魔炎教派的混蛋,我们奉命四处搜查,就怕遗漏了奸细,让东丘山蒙受损失,如此便巡视到了后山,没想到遇到这等大事,哎,可惜了穆三江,他在江湖上,盛名已久,亮节高风,是一代豪杰,却”郭猛看着陆谦玉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了,陆谦玉心道“有什么话,还不能说的,人是我杀的,那便是我杀的,若不是我杀得,还能强说是我杀的不成。”陆谦玉从小就知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此番遭人误会,却是一点也不紧张,表现的甚是
从容不迫。
郭猛见陆谦玉一副轻松模样,便说道:“陆兄,我也有一事要问,你们两个,如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只怕事情没有凑巧。”
陆谦玉答道:“我和林兄,趁夜阑珊,在房舍里甚是无聊,难道就不能到处走走吗?只不过郭兄说的不错,这东丘山上,最近可是来了不少大小鬼怪,导致穆三江前辈身死,还有更不巧的,倒给我们得知了一个秘密。”
郭猛道:“什么秘密?”
陆谦玉道:“那可要等见到了申屠掌门,才能说,一干人等,那就恕难从命了。”
郭猛哈哈大笑道:“那若是申屠掌门不来,又当如何,这个秘密,陆兄要隐藏一辈子了?”
林杏哼道:“叫人去通知申屠掌门来,一见我们,申屠掌门自然会抽空,若是申屠掌门不来,那必然是跟穆三江一样,给人害死了不可,那这些狗贼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郭猛持续奔行,转眼就来到了大路上,这时候已经入夜十分,江湖侠客,极少逗留便在房子里安睡,白日里的嘈杂,早已不闻,昏灯如豆,而在往前走,一间大院,灯火通明,便是会嵇派的居所了,这个居所,三进三出,可算豪华,陆谦玉和林杏也到访过连横派的行辕,可比不上此处。
门前,早有一半人等候,清一色灰色长袍,状会嵇派弟子模样,打眼一看,足有数十人,为首一人,长得高大,身体宽阔,双肩耸立,一张国字脸,正是郭孙雄了,他接到了郭家兄弟传来的消息之后,便站在这里等待,见大队洋洋洒洒的来,郭孙雄仍在原地不为所动,想他一帮之主,会嵇派的人数虽然没有连横派众,可其它方面,半斤八两,强不过半个脑袋,身居高位,自当行事珍重。
郭猛到了跟前,欠身施礼,说道:“父亲大人,我们回来了,而且,陆兄,林杏,有些话要对您说。”
郭孙雄在江湖上,可谓是声名显赫之辈,穆三江那是极大不如的,众人在它面前,无不感觉到重重的压力,连喘口气,似乎而不可得,宋子峰站在队伍之后,却是唯一一个对郭孙雄不露声色的人,在他眼中,会嵇派不过是天下老二,天下第一,便是他连横派,第一的,碰见第二的,又何必害怕?
陆谦玉看郭孙雄颇具威严,神色之间倒有几分气概,上前作揖,说道:“郭掌门,晚辈陆谦玉,有幸拜会。”
郭孙雄脸上的肉微微一动,点头道:“好,好好,里面请,陆家的孩子,果然一表不凡。”又去看林杏,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林公子,当时神医,林玉春老爷子的孙子,林老爷子的本事可不小呢,那么林公子,定然也艺术非凡了?”林玉春是林杏的爷爷,他的父亲与郭孙雄同辈,郭孙雄应该叫林玉春为前辈,叫林老爷子,显得极不妥帖,然而这样一称呼,倒显得亲近起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隐女子
郭孙雄故有一种不怒自威,又平易近人,将陆谦玉和林杏客客气气的请入屋内,陆谦玉但见这屋子门檐上挂着一个匾额,以小篆刻着流光三个字,叫做,“白虎厅”。
厅内,不是很大,布置倒是一个不缺。正对大门,有一副虎啸山林画作,山势巍峨,白虎则在左下角山,站在一处大石头上,正昂头咆哮,整个画面,秀丽喷张,极具震撼,令人看上去,不禁肃然,郭孙雄与陆谦玉先后.进门,虎啸山林之前是一张大宽椅子,两侧各是几张小椅子,陆谦玉坐在左首第二席位,林杏坐在第一,兄弟二人,不分彼此,那就不用讲究座次顺序了,然则在江湖上,主宾客、落座顺序,称呼方式,敬酒文化,可有较大的说道,陆谦玉与郭孙雄不熟络,怕郭孙雄问什么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只好让林杏去挡一挡。
郭达,郭猛等几个会嵇派的主要弟子,坐在右面,约有十多名,均是会嵇派的一流高手。
转眼之间,从后堂走出两个娇嫩的小丫鬟,奉上茶点,旋即告退。
郭孙雄清了清嗓子,做个请的收拾,说道:“两位公子,这东丘山,在江湖上也是珍品,只可在东丘山才可喝道。”
陆谦玉性情爽快,举起来便喝,可不过,喝下去,便如清水,味道极淡,比起,小种、铁观音、碧螺春等等,入口后,略有一些涩涩之味,再过不久,便有一种甘甜从嗓子眼以下冒上来,当真是回味无穷,心想:“这东丘山的茶,还真别具风格。”
林杏对郭孙雄举杯,说道:“郭掌门,这次将我们兄弟二人,请到这里,那自是要问,百结帮长老,穆三江的事情了。”
郭孙雄眉头一皱,说道:“穆老英雄,我平生是佩服的,他立于天地之间,为人仗义豪迈,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只可惜我们接触的不深,并不熟络,今日他惨死在东丘山上,自是令人十分惋惜,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凶手,给穆老英雄不可”
林杏道:“我们与穆前辈神交已久,对此人也是佩服之至,他给人害了,我们心情难过,不巧的是,害死他的人,我们正是见过的,刚才郭大公子,郭二公子,不容分说,便跟我们动手,指责我们是杀人凶手,我们并不去怪他,可我相信,郭掌门,身为一派之主,自然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与我。”
郭孙雄瞪了郭达一眼,哼道:“老二,这就是你们不是了,陆家贤侄,林家贤侄,地位尊贵,家族显赫,怎会是杀人恶魔,丁是你们看错了,误会了,而且这两位贤侄,行为端正,嫉恶如仇,这等少年英雄,你们须得好好结交,怎么与他为敌,还不给两位朋友道歉?”郭孙雄厉色温词,话语中含有歉意,陆谦玉想,这才是大帮主应该有的态度,一时间对这位朋友,竟然有了两分喜欢。
郭达一向最听父亲的话,
至于郭猛,为人过于自我,有时候连郭孙雄的话也不听,我行我素,傲慢乖张,可没有郭达这么让人喜欢,郭孙雄既然只提郭达,而不说郭猛,就是担心郭猛臭脾气上来,将事情搞砸了,郭达知晓父亲心事,立即笑脸相迎,说道:“陆兄,林兄,刚才是兄弟的不是,兄弟这就给你们赔罪了。”抱拳作揖,态度极为友善,陆谦玉见他如此,先道“方才不过是他们无心之过,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幸而双方都没有人受伤,那是再好不过,我若是板着一张脸,岂不是不给会嵇派面子了吗?”
陆谦玉回礼道:“一场误会罢了,郭二公子,不必挂怀。”
郭达摇摇头说道:“兄弟不怪,那是兄弟心胸宽广,倘若咱们中原武林,人人都像陆兄弟这般心胸宽广,何必许许多多的是非。”
在场众人,无不感同身受,会嵇派的弟子,纷纷说道,“二公子说的有道理。”“如果江湖里没有了纷争,咱们不自相残杀,龟儿子的魔教,再给他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敢来招惹咱们。”“只可惜,事实远非如此。”
郭孙雄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穆老英雄,临死之时,只有两位贤侄在场,两位贤侄,可看清了那凶手的样貌?”
陆谦玉刚要说没有看清,林杏却抢先道:“那只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郭孙雄眼光大涨,说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林杏道:“他们两人,自是易了容的,卸下伪装,谁又认得了?”
郭猛在边上听了半天,开口道:“那还不是胡说八道,既然你不认得,有说什么,见到了凶手,只怕是没见到。”
事情本来趋于平缓,给郭猛这么一说,会嵇派的弟子又开始在心中盘桓,说道:“大公子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有凶手,就拿到凶手。”“贼喊捉贼,未必可知,若我们上了当,一辈子也别想抓到这俩凶手了。”
林杏性情甚好,三番五次给会嵇派的弟子冤枉,并不为以,自是看在了十大家族的面子上,给予忍让,他微微笑道:“看来会嵇派的弟子,是信不过我们兄弟了,这样也罢,你们便去找寻真正的凶手,或者找到证据来证明是我们杀了人,那我林杏,不等你们用刑,一头便撞死在石头上。”
眼见形势一发而不可收,郭孙雄怒道:“都给我闭嘴,林贤侄,陆贤侄,乃是十大家族的后裔,如何会杀穆老英雄,此事到此为止,绝不要提。”
郭猛张张嘴,本来要争辩几句,一见郭孙雄一张紫红的脸,吓得咽回去了。
陆谦玉笑道:“郭掌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和林兄可以也不想蒙受不明冤屈,就请郭大公子和会嵇派的诸多师兄,好好调查清楚。”陆谦玉不想与他们争辩,此话说得甚有道理,会嵇派等人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得
对他的怀疑减少了几分。
其时,忽听得门外一人大声说道:“我看,贼喊捉贼的人,可不是这两个,而是你会嵇派。”声音娇柔,竟是一个女子。
郭猛乍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说道:“谁在外面胡说八道,装神弄鬼的,给我进来。”
那女声道:“嘻嘻,你们都能胡说八道,我又有何不可了,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何况我又没有冤枉你们,你会嵇派的人,拦住人家的去路,将人家劫持到这里,再以礼相待,其中一个老怪,更是陆贤侄,林贤侄的叫,好不肉麻,难道你们之间很熟悉吗,臭不要脸,哈哈哈。”这女子大笑几声,气的郭猛鼻子都要歪了,女子话语之中,无一不是说会嵇派的不是,将会嵇派说成了一个小人帮派,又叫郭孙雄是老怪,则可气煞了会嵇派的弟子。
郭猛大吼一声,冲到门口,喊道:“臭娘们,你满口污言秽语,到底是何目的,我会嵇派的名声,岂是你三言两语,就是污蔑了得?”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答,郭猛喊道:“给我出来,怎么不说话了。”
女子咯咯笑道:“别人放屁,我如何不躲的远远地,屁是臭屁,奇臭无比,这就是污言秽语,你会嵇派,堂堂中原第一大帮,岂是我一个小丫头能够污蔑的了得,我没有这个本事,又没有污蔑你们,做贼心虚,只怕只有贼心里清楚那种滋味,你们将林公子和陆公子关在这里,便是索要炎煌令碎片的下落,亦或者杀人灭口,郭达, 郭猛,你们两个可是好打扮啊。”女子正说着,突然外面有人大叫一声,“在这里,给我上。”原来是会嵇派弟子,乍听此女大放厥词,便开始寻找,这会让才找到女人的藏身之处,一下子,五六个人,像围追兔子一般冲了过去,齐刷刷抽出腰刀佩剑,便要一剑刺死了她。
郭猛怒发冲冠,夺出门外,骂道:“小婊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扯烂了你的嘴。”
陆谦玉和林杏听到这女子的言辞,不禁微微一愣,均想:“这人是谁,既然知道炎煌令碎片在我们的手中,身份定然特殊,而且他刚才说的话”女人明显说郭达和郭猛两兄弟乔装打扮,杀害了穆三江,此事疑点重重,穆三江刚刚死去,郭猛郭达就带着人过来,这未免过于巧合了,陆谦玉情愿这是个巧合,说不定就是一个巧合,他想,“会嵇派屈居于连横派之后,那是天下第二大帮会,少林、武当、昆仑这些老牌帮会尚且不如它,他又何必要去勾结魔教,对我中原不利。”
林杏看了看郭孙雄,只见他一张脸上,阴气沉沉,笑道:“郭掌门,这等女子,怕是魔教派过来,专门与我们作对的,她的话,怎么能信,我们十大家族同气连枝,那是自古以来的事,他魔炎教派想凭借着这点鬼域伎俩让咱们心生罅隙,那是小瞧了咱们。”
第三百三十四章,斗酒
院外女子一番陈词,无论真假,那便是对会嵇派大大的不利,若是传了出去,难免引人猜忌,郭孙雄正暗暗思忖,只听天井中,传来郭猛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十分粗犷沙哑,尾音咬的极重,是而屋外数十人,叫声乱作一团,其声仍可突破群音,清晰可辨。他大喝道:“兀那婆娘,你往哪里逃,逃得掉吗?”接着便是呼呼风声,众人的脚步声,喊叫“捉奸细”的言语,声音慢慢变小,可见众人已经走远,陆谦玉望向门外,自是猜测这女子的身份,话里话外,这女子似乎了解事情的真相,陆谦玉要洗脱嫌疑,说不定还要请她出面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至于女子所说,此事与会嵇派有关,这种想法在陆谦玉的脑中一闪而过,只当是笑话,如何能够亲信?
郭孙雄眉毛耸立,脸色微凝,沉吟了片刻,转过身来,说道:“达儿,你去协助哥哥,务必将此女子捉拿。”
郭达精神振奋,双眼熠熠闪光,说道:“父亲放心,这女子逃不出我们的掌心,父亲稍等片刻,我这就捉了她来,教育父亲发落便是。”郭达此言说得极为自信。
郭孙雄点点头,说道:“尽可能留下她的性命,调查她的身份,不可莽撞行事。”
郭达称是,携剑而出。
陆谦玉心想,“郭达虽然不是我的对手,剑法颇为了得,那女子不知道是如何厉害的角色,多半要栽到郭家两兄弟手中。”忽然之间,心情烦闷,转念道:“我怎么担心起这个女人来了,那是大大的不该,她与我素未蒙面,我怎可料定,她不是敌人。”陆谦玉想了又想,只怕郭猛郭达两兄弟不是那女子的对手,站起身来,说道:“郭掌门,我也去瞧瞧去,若能帮上什么忙,那是最好不过了。”
林杏也道:“这女子来势非常,视乎对东丘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只怕大大不妥,我也去搭一把手。”
郭孙雄拱拱手道:“既然如此,两位贤侄可要小心从事,放走了女奸细那倒没有什么,只怕这女奸细,另有阴谋。”
林杏笑道:“这里是东丘山,即便她魔教中人,还能做什么大动作来?”大笑几声后,快步踱出。
陆谦玉与郭孙雄告别,飞奔而出,此间,天井之中,尚有七八名会嵇派的弟子留手,他们神情严肃,严谨不苟,看似为了回护郭孙雄的安全,放着有人用调虎离山的计谋。
林杏看到这里,冷冷一笑,几大步赶到墙边,抬眼见白墙上留下几个黑足印,心道,他们定是从这里出去了,长袖一会,足下发力,扭身而上,陆谦玉展开轻功,紧追其后。
两人在墙上疾驰一段,林杏看见地上遗留的痕迹,猛地扎下,往北走去,俩人施展轻功,速度极快,却已久不见郭达和郭猛,已经其他会嵇派弟子。
其时
,整个帮派行辕,各门各派,均已给吵醒了,东丘派的弟子,一大撮人从北方而来,天门上的弟子从西面而来,烈阳门的弟子叫嚷着“格老子”的,向北方奔去,百结帮的乞丐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向南寻找,金乌谷的女子们则缓步而来,这些女子,身材无不多姿曼妙,美貌以金乌谷三姐妹为首,三姐妹中,各有各的不同,若论美貌,当属上官清扬第一,料定天下之家女子,能企及之人,万里无一。天下男人,均是烈火,女子便是寒冰,烈火遇到了寒冰,总想着将她融化了,因此,金乌谷的女弟子们,无论走到何处,身后均跟着成群结队的男子,陆谦玉和林杏走的甚急,两人轻功,皆在上流,飞奔而去,便是一道影子,于其他人自是不见,陆谦玉也无暇顾虑这些人。
晚间,上官三姐妹总结今日比武大会的情形,商讨明日比武事宜,今日是比武大会第一天,上场的均是一些江湖上不入流的小角色,原本没有什么好看,但上官清隽不敢轻视任何人,今日比武者有六百对,其中二百七十六人胜出,那自然是又三百二十四人失败了,胜出的人,将进入下下一轮,而胜出的人,只有卷起铺盖,每一个帮派,均有五个名额,那个帮派输掉了名额,那便不能再比试,江湖汉子,谁肯认输,屈居人下,是而一上来,已拿手本事进招,斗到酣出,自然会情不自禁,有些人小肚鸡肠,爱好颜面,为了费打赢不可,竟然暗下毒手,阴招频出,当真看的上官清隽心惊肉跳,是而原本六百人,一对一的比试,若点到为止,便可以有三百人生出,三百人出局,既然只有二百七十多人生出,那自然是,很多人在比武的过程中与敌人打得两败俱伤。
金乌谷,作为江湖十二大门派,谷中弟子,好手颇多,与之较量的,自然不是小帮小派,非十二大门派的弟子不可,而十二大门派的比武,均在第三四日举行。这次,上官清隽奉命前来,并不是为了给金乌谷在天下群雄面前扬名立万,只是走个过场,参与比武大五个弟子,有她,上官清扬,还有三个老资格的师姐,上官小妹,年纪尚轻,武功平平,是在不可贸然上场,金乌谷既是如此安排,自是她们对排名并不在意,这么多年,金乌谷偏安一隅,无人打搅,谷中弟子,逍遥自在,是不是十二大门派,地位身份,又有什么重要,就好像是少林、武当两派,少林乃是天下武学的发源地,七十二项绝技,那个不能领冠群雄,少林寺,立足数千年,至今依然鼎盛,但少林寺却从来不与人争斗,若得武林盟主,少林寺的和尚,十拿九稳不可。
上官三姐妹,心地甚是善良,眼见,白天里,大家伙,你打我,我打你,直打的腰折骨断,鲜血迸流,大大有伤和气,不禁忧伤起来,晚上谁都睡不着,便在大姐上官清隽的屋内闲聊。正聊着,只听屋外人声鼎沸,立即有师妹
来报,帮派行辕之中出现了魔炎教派的奸细,会嵇派的弟子,正在打喊捉贼,上官小妹觉得好玩,说什么都要参合一脚,上官清隽觉得兹事体大,不敢忘了身份,立即带上人手,出来帮忙。经过一个酒家的时候,正看见一大群围在一起,似乎对奸细之事漠不关心,定睛一看,看见酒家大厅内,一个人正在与数十人斗酒,那人头上缠着黑布条,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站在地上,挽起了袖子,举着大坛子,咕嘟嘟的喝下,众人叫喊声中,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大坛子酒便已经喝干净了,此人酒量惊人,引起对手击掌叫好,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好酒好酒啊,哪一个不服,便来战上一战!”突然间,众人不在喧哗,可见是给这个汉子唬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干脆大笑起来。
“兄弟海量,我等可不是对手。”
“你喝的是酒,我们喝的是水,那也是及不上你。”
上官清扬敢去捉拿刺客,只是匆匆一瞥,双眉微蹙。
厅中那汉子,对谀献之言,倒也极为受用,心里满意,转过头来,待要自夸几句,猛然透过人群,见到金乌谷弟子匆匆忙忙,不知发生了何事,而为首三人之中,一人杏脸桃腮,霞光映峨,步伐修长,不是上官清扬,又是谁,这汉子放下酒坛子,大叫道:“不斗了,不斗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早已窜出了酒家。
这人爱酒如命,遇酒不喝,乃是罪过,自然是浪流了,上官清扬是他魂牵之人,换做其她女子,他不屑看上一眼,又怎么会舍弃美酒,浪流在树林中与林杏和陆谦玉分开后,回来寻找帮手,到连横派的下塌处一说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听到心爱的弟子清水惨死,申屠烈勃然大怒,立即派,厚土、沐风、夜雨等几个得力的弟子,立即赶往树林中协助陆谦玉和林杏,浪流则将温倒是带到了药王山的行辕里,温倒是受伤颇重,那药王山,乃是江湖上一个小小的帮会,以采药,炼药为生,掌门人,叫做药王山,说起来,和林杏倒也一些渊源,此人早年受到过林玉春一些指点,对于医术之道,登时明澈,但他天赋有限,林玉春教的又少,难以企及林玉春十分之一,便是与林杏比较来,那也自愧不如了,但对比天下的郎中,这药王山,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一套,药到病除的功夫,一直在江湖上流传的不错,这次来到东丘山,他本来受到林玉春的恩惠,得知林杏在这里,那是要拜见的,可林玉春当初传授医道的时候,便告诉过他,坚决不许他说出自己的师傅是谁,是而药王山,不便公然与林杏见面,见了面,也不得谈陈年旧事,当时听得浪流是林杏的朋友,那自然是毫无不保留的给温倒是治病了,在这个过程中,浪流气闷,便在街上逛了逛,遇到酒家,进来喝酒,遇到一些个同样嗜酒的江湖汉子,众人相见恨晚,竟斗起酒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斩耳
较之明月星子,较之绿叶红花,浪流自从第一眼见到上官清扬,便心不能自已,日日夜夜,朝思暮想,魂牵梦绕,可他自知身份与上官清扬的美丽并不匹配,一个是癞蛤蟆,一个是白天鹅,好端端的一个英雄汉子,陷入相思苦,他喝下的酒,又有多少,来源于这位姑娘身上?
浪流哎酒家之中寻见了上官清扬,精神大振,无暇多想,缓步跟上,因怕对方发现,到时候解释不通,是而总与上官清扬隔着二十余丈的距离,。
上官三姐妹出门之后,大姐上官清隽随即发现有人跟踪,恰时上官清扬便在身侧,以唇语告知,上官清扬借机频频回头,早已在余光中将浪流看了个清清楚楚,无处可逃,但她不予揭穿。
上官清扬虽然与浪流没有多少交集,两人却也认得,在石头城中大战魔炎教派,浪流此间固然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但并未有任何表示,她若是上前揭穿,只怕打击了对方面子,故而心里在想,浪流跟着金乌谷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队应该小心一些。
浪流的眼中只有上官清扬一人,其他的怎会多想,这会儿早就给陆谦玉和林杏忘到了九霄云外去,陆谦玉和浪流疾驰而过,浪流只感觉有什么黑影闪过去了,并不在意,倒是上官清扬察觉四周有变化,定睛一看,竟然是人以轻功快速飞奔,身影如同鬼魅,若不严加注意,料是发现不了,待她将消息带到上官清隽时,陆谦玉和林杏早已远去。
郭猛冲出房间的一刹那,正看见一个黑影从对面的高墙下落下,背影纤细,不似男子,会嵇派的弟子有的从高墙越过,有的则从大门跑出去,郭猛叫了几声,来到高墙处,一跃而上,放眼望去,见这个背影在墙角处一闪,旋即又不知所踪,郭猛性情暴躁,好勇斗狠,眼见此人就在咫尺,自己却无可奈何,怎么不恼,便一直沿着那背影逃走的路径追了出去,那黑影轻功了得,自离开了帮派行辕之后,钻入林子里,几个跳跃腾挪,便将郭猛远远的甩出了脑后,其时,各门各派均给惊动了,江湖好手自告奋勇前来抓贼,却不知道,郭猛和那黑影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树林之外,身后则是会嵇派十多个好手,再然后,便是陆谦玉和林杏。
郭大公子向行辕外的树林中跑去,那是有人看见的,至于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衣,步伐贼快,身法极灵,寻常人等如何发现的来,若非郭猛展开全力,死死咬住,黑影说不定现在早已经安全脱险。
群雄听会嵇派的郭大公子跑到林子里去了,有几个聪明的人,立即反应过来,向树林中追去。
郭猛早已展开了全力,嘴巴一张一吸,将大部分的内气运在双腿之上,他成才也有十多年了,像是今天这般损耗脚力,还是头一次,那黑影蹦蹦跳跳似乎仍未施展全力,郭猛不禁心下一寒
,“此人轻功了得,定是魔炎教派的高手。”心念又是一动,“哎呦,糟糕至极,这人武功高强,绝不在我之下,单打独斗,说不定我还不如她,她又为何故意示弱,莫非”想到这里,郭猛咽下一口唾沫,回头看去,会嵇派的弟子早给俩人甩到了身后去,一时间追不过来,若是魔炎教派在前面设下陷阱,岂不自投罗网?郭猛正想着,脚下却不停歇,忽听前面的黑影喊道:“喂,看着点路。”
嗖的一声,一枚石子向郭猛急速打来。
郭猛暗叫不好,他回头寻找会嵇派弟子的时候,并未关注前面的黑衣人,岂料这人正暗下毒手,这枚石头,具有破风之劲,力道可是不小,打人身上,不死也伤,若是打在头上,那是必死无疑了,郭猛脑袋尚未回转过来,却从余光中看见,石头经过之处,竟连空气也发生了扭曲,顿时左耳一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鲜血涌出,最后才是疼痛,郭猛伸手捂住左耳,猛然大叫“这这”一摸之下,摸了个空,左耳又那还在脑袋上了,他想起来了什么,低头一看,刚刚掉落的,正是自己的左耳,原来这石头,竟然一把快刀,将他的左耳斩下去可。
郭猛好歹也是个凶猛的汉子,失耳之痛,钻心刻骨,可他除了刚才大叫一声之外,此刻却一声不吭,豆大的汗水从他鬓角两侧缓缓滚下,胸脯起起伏伏,怒不可遏。
“兀那婆娘,小浪.货,还藏在面罩中,还你郭大爷的耳朵来。”郭猛大叫道。
那女子,黑衣、黑面罩、黑鞋头,看不清样貌,只余下两条西昌月眉,坐在足有海碗粗细的大树上,双腿垂下,来回荡着,显得古灵精怪,年纪不大,她右手向上抛出一枚石子,眼神盯着郭猛,嘿嘿笑了几声,再以左手接住了下落的石子,说道:“郭老大,你嘴巴若是再不干不净,我下次就打你的牙,你每说一个脏字,我便打掉你一颗牙,看看是你的脏话多,还是你的牙齿多。若等你牙都给我打掉了,还说脏话,那我就割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郭猛微微一愣,心想:“这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口气如此之大,手段如此之残忍!”郭猛生平遇到不少强敌,可远不及今天这般令人心惊肉跳,似乎这小姑娘是阎罗王所变,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郭猛哼了一声,说道:“姑娘,既然认识的我,不知道姑娘是谁,可否揭下面罩?”
小姑娘笑道:“你郭大公子的名声,可响的很呐,江湖上,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
郭猛听她说话阴阳怪气,岂能为真,笑道:“我有哪里有什么名声了?”
小姑娘咯咯笑了几声,说道:“可谓是人尽皆知。”
郭猛不吃她这一套谄谀,料她定有诡计,所以不回答。
小姑娘又
说道:“郭猛大公子,这名字里,就带了一个猛子,那自然是相当的威猛了。而且郭猛公子,一向喜欢颠倒黑白,摆弄是非,那江湖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郭猛冷笑,心道:“原来这小女子,是要在言语中占得一些便宜,随你去好了,言语若是能杀人,那我郭猛早就给师弟们杀了几百次了。”原来,郭猛在会嵇山上常常霸道行事,很多会嵇派的弟子,敢怒不敢言,只好在背后里议论他,急了还要大骂几句,会嵇派的弟子本就龙蛇混杂,骂起来,什么难听的话语那都不少了,而一旦给郭猛听到了,则又是要遭遇一番毒打,他们越说约欢,郭猛则越打越欢。”抱拳说道:“姑娘师出何处,小小年纪,竟然练就了如此轻功。我追了一路,咱们两个足足跑了三四十里,我尚且连姑娘的衣服都摸不到,轻功上,早已睡给了对方,最后又给姑娘用暗器所伤,断我一耳,我早已不是姑娘的对手了,姑娘又何必在挖苦我呢?”
小姑娘停下手中抛洒石子的小动作,站起身来,郭猛往后撤了几步,提手运气,防着她在施偷袭,将自己的右耳也斩了去,人无一耳,便已十分丑陋,若是双耳尽去,还有何颜面存于人世?
小姑娘见他颇有恐惧,大声笑道:“郭猛,你躲着我干什么,担心我把你的另外一只耳朵也砍掉了,是也不是?不过我觉得,这样可好看得多啊?”
郭猛闷哼,心道:“丢了一只耳朵,那还好看,好看你奶奶个爪儿,你这小浪蹄子,等会我把你的嘴唇撕开三瓣,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见郭猛不说话,小姑娘掂量着手中石子,慢悠悠的说道:“郭猛,你打扮成了百结帮模样的人,到魔炎教派的营地去见我,额,那个邱鼎,回来的途中,给百结帮的白胡子老头儿看见,那老头儿认出你们是假扮的,所以你们就打算杀人灭口,岂料这时候,来了两个倒霉蛋,便是那陆谦玉和林杏了,你们不是陆谦玉的对手,可还是拼死杀了百结帮的老头儿,那是什么招式,可厉害的紧啊。”
郭达心中一凛,怒道:“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们怎么会杀害百结帮的穆三江。”
小姑娘道:“哦,那人叫穆三江吗,死得真是冤枉,只是不死不行啊,他若是不死,那死的可就是你们自己了,现在就算是他死了,那也不成了,只要找不到凶手,百结帮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情压不下来,所以你们才冤枉陆谦玉是不是?。”
“住口,臭婊子,故意拿我消遣。”郭猛大喝一声,拔出长剑来,左脚在地上一点,右脚一扭,便在空中,向小姑娘脚下攻过去。
小姑娘嘿嘿笑了两声,脚下一瞪,从一棵树枝,飞向另外一棵树枝,同时打出手中石子,郭猛剑法猛烈,一剑挥去,竟将树枝从中斩断。
第三百三十六章,你不要脸
那面带黑纱的女子,身材曼妙,小巧玲珑,施展上乘的轻功,在树梢上一跃一跳,宛如一只灵猴般,将郭猛的剑招尽数化去了,不知怎的,这女子只顾逃走,并不反击,眨眼之间,已带着郭猛绕了许多圈子,郭猛一心要将其置于死地,剑招上自是毫无保留,全是狠辣的杀手,将会嵇派《煌泉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他的剑法虽然比自己的弟弟郭达稍逊一筹,与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不可同日而语,但也得到剑法之中的精要,《煌泉剑法》常以鬼魅无常而著称,杀人伤人皆在无形无影之间,然而那是临阵对敌,在敌人面对面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其本身的威力来,这女子只露个香酥的背影给郭猛瞧着,郭猛十剑十空,一百剑一百空,脚下展开了全力,仍是难以为继,心里不禁好生着急,心道这样打下去,即便一千招,一万招,我也伤她不得,她诬陷于我还不打紧,可关系到会嵇派的名声,岂容她胡说八道了,是了,是了,我一个人万万不能取胜,只好将她缠住了,等其它师弟到来,届时组成天罗地网之阵,即便她如同飞燕鲤鱼,也休想逃得出去。想到这里,郭猛顿感心宽,手上的招式仍是喋喋不休,只盼不给这小女子落下的太远。
终在三百招之后,会嵇派的两个弟子先到,眼见郭大公子与敌人周旋,是个女子,倒也不使他们见外,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几个大男人一起欺负一个弱女子,以多欺少的忌惮全都抛之脑后,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夹击而上,只想将女子擒拿住了交给郭孙雄发落。
郭猛见己方来了帮手,心里大喜,说道:“下手无须留情,这女子,乃是魔炎教派的奸细,掌握了我们许多情报,可不能让她将消息带回去了,那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左右两个会嵇派的弟子乍听此言,下手自将情面。
该女子仅对付郭猛一人,便游刃有余,保管郭猛伤她不到,若以她的轻功,想要逃走,早就逃了,适才她童心大起,见郭猛甚是嚣张跋扈,起了挑衅之心,因此才耽搁了时间,当会嵇派弟子来了之后,三方夹击,女子突感压力,再也不如以前那般轻功,心道这俩会嵇弟子,也不是坏手,咱可万万不能托大,便不在有戏耍之心,脚下几个腾挪,拉开了身位,余下郭猛三人,面面相觑,其中郭猛更是惊讶不已,心道:“这女子好生了得,只怕当世人中,鲜有几个轻功能高的过她的。”方才只见女子在树梢上如履平地,下地如贴地飞行,过草不沾身,郭猛画了十二分力气尚且不及,现在该女子,一跃三丈,身法如鬼魅,黑衣飘逸,定是刚才有所保留,一旦全部施展,郭猛又去哪里抓他。
女子几个闪烁,眨眼之间,便已上了一棵树,双眉高挑,对郭猛吹了几声口哨,笑道:“一只耳朵,你追是不追,姑奶奶可不想跟你们玩了,至于会嵇派的穆三江,嘿嘿嘿”女子说到这里
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她不说,量郭猛无有不楚,郭猛气的火冒三丈,在地上,举着剑骂道:“小浪蹄子,有本事,跟你郭大爷大战三百回合,玩弄脚下的功夫,又算得了什么?”
女子不屑的哼道:“这么说到来,你手上的功夫,便很强了是不是,素问会嵇派《煌泉剑法》十分了得,七剑之下,必叫人身死,我感觉这话说的甚大,所以很想来亲自试一试,只不过,天色太晚,本姑娘还有要事,今天便到这里,天高水长,后会有期,嘿嘿嘿”伴随着女子三声冷笑,她转身便走,不与郭猛废话,怎知这一转身,正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好一把短剑迎头劈下。
女子大吃一惊,但见来人是个白脸白衣的年轻小子,斜身避过此剑,脚尖搭在树枝上,身子借力猛打转,闪到了一丈远处,说道:“背后偷袭,好不要脸。”
偷袭之人正是陆谦玉,他和林杏一路追来,遍寻蛛丝马迹,那是不难,俩人的脚力,以陆谦玉为强,林杏稍弱,但林杏比较会嵇派的弟子,那又强了不少,是而两人很快便超过了会嵇派的弟子,来到近处,兀自找不到郭猛所在,但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响,陆谦玉心想,这多半是郭猛与人交手,于是赶了过来,只见一个女子轻功了得,正在给郭猛和两个会嵇弟子围攻,该女子并不出手,用的乃是只守不攻策略,尽管如此,郭猛似乎毫无办法,陆谦玉与郭猛也算是一个阵营的,尽管郭猛为人嚣张暴戾,为人颇为不善,陆谦玉不喜欢与该类人接触,念及同是武林同道,那自然要帮上一帮了,他看了一会儿,发觉该女子的身法,极为灵便,腾挪辗转之间,竟然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他只当是天下轻功,皆是差不多少,便没有多想,眼见郭猛三人黔驴技穷,要放了该女子离开,陆谦玉便悄无声息的绕到了这人后面,揽住她的回路,女子原本了得,不止于发现不了陆谦玉的小动作,只是她整个心思都放在郭猛的身上,小觑了对手,加上陆谦玉行动的确是清静,这才着了陆谦玉的道。陆谦玉忌惮这女子轻功也忒厉害了,担心自己也决计追赶她不上,这才出此下策,否则,以陆谦玉在江湖上所见所闻,从性情来说,绝不会行此偷袭一个女子之道,偷袭也绝对不会不得手,这一招只是平常一剑,陆谦玉若用剑网,那女子不死也伤了,要知道,此时此刻,陆谦玉的剑法,以成大道,即便是高手,在他的偷袭之下,少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女子说他好不要脸,陆谦玉的脸上,腾地红了,火辣辣,内疚惭愧起来,寻思:“陆谦玉对付一个女子,已经是不该,而且还偷袭,那是大大的不该了,他说的不错,我好不要脸,”当下,抱拳唱喏,说道:“姑娘莫怪,只是姑娘,在东丘宝地上,当那梁上君子,而且口出狂言,乃是大大可疑”
女子枪道:“呸呸呸,胡说八道。”
陆谦玉微微一怔,道:“怎的是胡说八道,莫非伏在梁上的人,并不是你?”
女子哈哈大笑,“自然是我,但我说你胡说八道,你就是胡说八道,我明明是个女子,你却说梁上君子,我又那是什么君子啦?”
郭猛见陆谦玉加入战团,心下大喜,说道:“陆公子,这小浪蹄子好不厉害,你来了便好,咱们一起将他拿下。”郭猛本来不想请陆谦玉帮忙,以免丢了会嵇派的面子,可无奈,依他的能耐,怎能是女子的对手?
陆谦玉回头道:“林兄,你也出来吧。”
随着一声大笑,林杏从该女子左首的大树后转身而出,抱拳道:“姑娘,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给我们打倒了,绑了回去?”
女子斜睨一眼,哼道:“中原武林人士,毫不要脸,一二三四五,五个男子,居然打我一个姑娘家,而且不分青红皂白,尤其是你们两个”女子指着陆谦玉和林杏,放声道:“你们两个,遭人冤枉,杀了穆三江,这可是大罪,中原武林,一群糊涂蛋,若是信了,你们两个岂不是成了替罪羔羊,其中叫声最响的,就是你们身边这个郭大公子,他竭力指认你们,那是何道理,你们好好想想,本姑娘目睹了一切,好心好意告诉你们,那是怕清白之人枉死,罪恶之人枉生,你们非但不说一句谢谢,居然还出手偷袭。”说到偷袭两个字的时候,女子狠狠的瞪了陆谦玉一眼,陆谦玉与她四目相对,便觉得有两把剑从她的大眼之中射出来,直刺自己的胸膛。
陆谦玉道:“原来姑娘乃是一番好意?”
女子道:“那是不错。”
陆谦玉道:“姑娘说的不错,穆三江的的确确不是我们所杀,可姑娘有如何冤枉好人,让我武林盟内部再起波澜,愿望郭大公子和郭二公子,说是他们杀了穆三江?”
女子道:“我可没什么说。”眼中流出神气劲,那还是有目共睹了,又道:“但我又没有这么说,你们自认为是聪明人,难道不是自己想吗,事事都要人来告诉,我又不是你们的老妈子,没有这个义务,即便你们要我当你们的老妈子,我还嫌弃你们这些傻儿子。”
“小浪蹄子,你废话少说,愿望我会嵇派杀了穆三江,你是想引起我会嵇派和百结帮的争斗吧,到时候,武林盟内部势必大乱,届时你们魔教,便可以趁乱出动,趁虚而入,到我们武林盟一个措手不及,这等拙劣的手段,可不能隐瞒在下,也不能隐隐瞒群雄。”
说到会嵇派愿望自己,或是他们真杀了穆三江,与郭猛的话比较而言,陆谦玉自然更愿意相信郭猛的话,说道:“此事疑点众多,我与林兄,并不是杀人凶手,给人冤枉,那是两张嘴,对二百张嘴,百口莫辩了,姑娘指认会嵇派,那可又没来由,你说你亲眼所见,不如跟我们回去,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说清楚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臭婆娘
陆谦玉侃侃说完,只盼能够说服小女子,让她与自己归去便了,那小女子怫然瞪着双眼,胸脯几个高低,气息恹恹,说道:“本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跟你们回去,若是硬来,那就靠真本事了。”
陆谦玉道:“姑娘适合身份,总要调查一番才算,若你真是魔炎教派的习作,我可留你不得。”
小女子冷笑:“留我不得?留我不得,你如何留我不得,你这个挨千刀的臭混蛋,本姑娘好意帮你开脱,你却恩将仇报,我与你们回去了,会嵇派的那些个混蛋,一个个小肚鸡肠,我焉能有命在,左右是个一死,对你们三人,好过对武林盟成百上千的好汉,废话不必多说了,这就看招吧。”小女子脚下如同生风,后撤一步,自是无声无息,然然这一步却退出三丈开外,脚踩落叶,竟也不让黄叶损毁,身轻如燕,足见轻功好坏。
陆谦玉见罢,自问轻功比此女还要稍逊一筹,若是她要逃走,自己岂能追上去了,此时此刻,陆谦玉早已拿定了主意,非把这个女子抓住不可,将她带到天下群雄面前把话说个清楚,寻思,她既能说出我与林杏不是凶手的话来,那定然是身在穆三江惨死的现场,那俩个凶手,不知何处去了,说不定这女子识得。
林杏见女子施展退却之功,身材婀娜,宛如一叶,顿时爱慕之心骤生,只见这女子两眉似初五六的淡月,一双大眼露在面纱之下,额间皮肤白皙,隐隐留露出一种不可贸然侵犯的神采,便想着隐藏在面纱之下的那张脸,定非寻常,说不定颜动芳华,美貌绝伦,一时间,竟然叫了一声:“好功夫。”
女子嘿嘿笑道:“本姑娘才露一手,好手段可多着呢,你们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或者要以多取胜,无有不可,来来来,你这个天底下第一大糊涂蛋,让我试试你的剑法。”这话自是对陆谦玉说的,陆谦玉右手按在孤寒之上,左手摸在腰间的洛英剑柄上,这是专门对付高手的策略,双剑齐出,方能发挥出陆谦玉的无剑之道,陆谦玉所遇对手之中,以武痴最为了得,那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便陆谦玉不逞强斗勇,仍是想将其击败,而其他对手之中,包括修罗王在内,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给他造成如此大的压力,偏偏今日得见这个小姑娘,在其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陆谦玉压力暴涨,绝不敢轻易对待,这种感觉,不似身坠入冰库,更像是一轮新月,从天上下压而来,陆谦玉浑身好不自在,性口气闷,双手上的肌肤,竟然跳动不安,不过,这些均是细微之处,陆谦玉不说,谁又能看得出来?
他右手此刻,捏着一个剑诀,那是先取优势,攻女子面门,左手又是一个剑诀,与右手剑诀乃是一路,陆谦玉寻思,“此女不知剑法如何,
总之还是先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再说。”
林杏这时在边上开口,笑了笑说道:“几个大男子与一个弱”弱字说出,忽然感觉不妥,心道这小姑娘可着实了得,说他弱,那便没有强人了,只好改口说道:“男人与女子争斗,本就是大大的不妥,若是三个大男人,与一个小女子过不去,传了出去,我们还要脸不要,所以”林杏看了看陆谦玉。
须得承认,在几个月之前,他的武功与陆谦玉半斤八两,说不定还强上一点,可是后来,陆谦玉机缘巧遇,实在让人眼馋,武功竟然与日俱增,这会儿林杏可不是他的对手了,而且还差的远,林杏一直跟在陆谦玉的身边,见识过他剑法的精妙之处,是在是无以抗衡,天下之间,无数剑法,唯有陆谦玉的无剑之道,最是让他胆战心寒,那一招招打出去,不知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关你事什么剑法,只要是有剑招的,那便都能抗衡几招,陆谦玉则是无剑无招,寻不到原点,勉强抗衡,也不过是一步步深陷。他之所以看陆谦玉,那是说,陆谦玉一个人对付你足矣,有他在,我和郭猛再上前夹攻,那也是徒劳无益。
转眼间,只看郭猛一只耳朵给小女子削掉,伤口上血已止住,但断耳轮廓,仍是触目惊心,林杏说完,几个飞步来到郭猛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说道:“郭大公子,你受伤不轻,我给你瞧瞧,这小女子身材,呸呸呸,身法,可是不赖,我们三个大男人若是一起动手,固然可以取胜,却也胜之不武,若是传了出去,我和陆兄孤家寡人,不在乎这名声几钱,可你就大大不同了,所以还是将其交于谦玉对付。”
林杏给他治伤,郭猛自然不敢不客气,他素来知道,江湖上医术以林玉春为首,但与林杏接触的不多,可林杏乃是林玉春的亲孙子,那祖传的医术,嫣有欺瞒之礼,早就给林杏说了一个变,接耳治伤的手段,自是不会赖,想到这里,郭猛点点头,说道:“一切有劳林兄了,这小女子,乃是关键,万万不可放跑了。”
林杏微微一笑,将药粉倒出,在掌心上搓了搓,上到郭猛的伤口上,问道:“郭大公子,你那断耳,现在何处?”
郭猛探手入怀,拿出一件血淋淋的物件,自是他的断耳了,一听自己的耳朵果然能够续接,心中一百个高兴,说道:“多谢林兄。”话音刚落,啊的大叫一声,陆谦玉和林杏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物从郭猛的头上直直落下,竟然是一只耳朵。
接着听到小女子哈哈大笑,说道:“现在可好看多了。”
原来趁着林杏和郭猛说话的时候,两人均无防备,小女子突然出手偷袭,一把飞刀将郭猛的另外一只耳朵斩了下来,陆谦玉看见飞
刀之时,已经太晚了,等他提醒之时,郭猛早已着了道了。
郭猛捂着伤口,破口大骂:“小**,浪蹄子,你奶奶的,我的耳朵。”语言自是污秽不堪,陆谦玉不知怎的,有些听不下去,同时又觉得这小女子做得过分。然而郭猛失去两个耳朵,伤痛及心,自是难当,马上几句,又有何妨,只要有林杏在,妙手回春,定能将断耳续接,想到这里,陆谦玉便不在关注郭猛了,兀自想着,只见一团黑影从面前疾过,陆谦玉哎呦一声,大叫不好,抽出孤寒,下意识的看了一剑,怎料那黑影动的太快,只差半寸方能将其斩上,始终抓她不到,让她突破过去了。
小女子在三人之中,最是忌惮的便也是这个小白脸,陆谦玉没有拦住她,那是最好,她欺到林杏身边,一掌拍出,林杏反应过来,一脚踢来,小女子掌锋正打在林杏的脚下,林杏只觉得好强一阵内力,差点站立不住,噔噔噔往后退了三步,眼见小女子脚下一扭,往郭猛攻去,大叫一声不好,斜身冲上,终于也是晚了一步,小女子出手甚快,左一掌劈郭猛的左肩,右一拳分打郭猛的前胸,郭猛浑浑噩噩,不曾了得小女子会贸然前来,一时准备不周,只得后撤,小女子攻他不到,也不追击,手下一抄,立即把地上的断耳捡起来了,嘿嘿笑道:“没耳朵的小乌龟,你在言语上,欺辱姑奶奶,可是嚣张得很啊。”说罢,催动力气,断耳在手中竟然化作了一滩肉泥,断耳虽然离身,眼见遭此大劫,郭猛仍是如疼在心口,险些一口气上窜,喷出血来,林杏医术再高,能够为他续接耳朵,却不能给他凭空造出一只来,至此之后,一生之中,郭猛便只剩下一只耳朵了,奇模怪样,只要一想想,就不寒而栗了。
他既知女子用意,绝不敢再把另外一只耳朵奉上,亏他反应的快,女子毁掉耳朵之后,一步冲上,往他手上抓来,郭猛绝不好对付,出掌斩的手掌,岂料女子手腕上翻,左手拿他的手腕,右手往他的胸口抓来,郭猛胳膊一带,拦住她的攻势,女人则微微一笑,膝上用了巧里,猛的往他小腹撞来,这一击,郭猛本可以缩腹便可躲过,只不过他终究是没有女子快,小腹缩的晚了,给小女子一定,疼的大叫一声,身体遭痛,顿了一顿,那女子便趁机点了他的穴道,手抓他的胸口,啵的一声,将他藏起来的断耳又给抓成了一滩肉泥。
陆谦玉和林杏在女子出手之际,便从两边驰援而来,只不过女子这一套打下来,是非肉眼所能及,而且干净利索,陆谦玉和林杏抢到她左右之后,女子早已脚下一点,身体笔直上升,林杏打出一掌,竟然险些按在陆谦玉的肩头上,陆谦玉见她如此野蛮,对郭猛赶尽杀绝,不禁恻然,脚下也是一点,大叫道:“臭婆娘,你往哪逃。”
第三百三十八章,追我
小女子轻功甚好,陆谦玉一剑不成,脚步上便落了下风,再欲追赶,小女子唯留下一席黑衣芳香,背影向前而逃,陆谦玉呀呀大叫,顾不上前方是否有魔炎教派设下的圈套,发足便追,小女子时不时回头,两人相距不到三丈,陆谦玉却拿她不到,只见小女子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微笑,似是在故意挑逗,陆谦玉原本易怒,进入江湖之后,历经磨练,已大有改善,在此刻,怒火却如同火山爆发,大河泛滥一般爆发,整个人的心绪,又给这个小女子调动,只盼拦下此女,交与郭猛发落。
林杏担心陆谦玉安全,要追上来,俩人夹击该女子,十拿九稳,却看,郭猛惆怅满腹,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心下不忍,尽力为他治疗。
郭猛失去双耳,再无续接的可能,心情郁闷至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林杏是林玉春的孙子,他怎能不加以敬重,于是强忍下来。少顷后,会嵇派的弟子姗姗来迟,成了郭猛情绪化的牺牲品,领头的一名弟子,被郭猛大加训斥一顿,委屈的要掉下眼泪来,起于弟子,这会儿哪敢随便启齿。
林杏眼见众人在这里耽搁时间,毫无建树,只得在一边劝了几句,郭猛为人虽然暴戾,却也不是个废材,他重振旗鼓,暂抛断耳之伤,领导十多名会嵇派弟子,沿途追去。
陆谦玉紧随小女子之后,两人跋山涉水,时而位于树冠而行,时而绕树而过,陆谦玉始终追不上她,一个时辰后,陆谦玉尚有内力,可见那小女子,内力较之自己,仍是丰盈充裕,陆谦玉不得不好生佩服,心道:‘这女子,如此厉害,在魔炎教派中,定然身份斐然,备受尊敬,若能被我所擒,武林盟便可少了一个强敌,可若是’陆谦玉担心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反倒给人擒住,此时此刻,前不见帮手,后不见援军,陆谦玉孤零零一个人,一旦遭遇魔炎教派的人,或者是只遇到几个平常好手,加上女子一起,自己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一想到这里,陆谦玉忽然泄了气,脚下慢了半拍,给那小女子竟然越逃越远了,高手之间比试脚力,只要稍有懈怠,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局,陆谦玉明知自己再也追她不上了,值得惭愧放弃,再想其她出路。
期间,陆谦玉正越过一条叮咚小溪,口渴的厉害,于是以手为勺,掬水而饮,天上明月,光斑疏离,洒在溪中,如同镀上了一层银,陆谦玉连喝了几大口,心头稍稍惬意,忽见一个纤弱的黑影映在水中,陆谦玉大吃一惊,无暇细想,回首便是一剑横扫,黑影将小腹回缩,退了两步,呵呵有声。
陆谦玉转过身来,眼见那小女子去而复返,啧啧称奇,心道:“天下还有这等好事,自投罗网,是何道理。”正因为小女子去而复返,才让
陆谦玉困惑不已,转念一想,“是了,这女子定是看出她实力在我之上,而我身边没有帮手,她对我起了杀心。”陆谦玉倒不怕了这小女子的功夫,源于他对无剑之道的自信,即便打不过小女子,可要逃了,想她也绝对留不住自己。
陆谦玉冷冷的道:“姑娘,你是良心发现,回来自首的吗?”
小女子哼了两哼,说道:“臭小子,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叫我臭婆娘是也不是?”
陆谦玉笑道:“你斩断人家两个耳朵还不算,还要赶尽杀绝,将人两个断耳捣毁,这番心烦手辣,我说你是臭婆娘,也是轻了,只可惜我这人不喜欢恶语相向,姑娘既然回来,想必有把握在我剑下取胜,那就不要废话了,动手瞧吧。”说完,往女子身后一看,四周也都打量,确信无人帮忙,更添几分自信。
小女子不以为然,咯咯笑道:“在剑法上,我可要说句实话,想打败你,倒不是很容易,可你要胜过我,那也痴心妄想,我们两个不打上个几百个回合,难分胜负,本姑娘,才不屑于浪费力气。”她这么说,自是承认陆谦玉剑法超高了。
陆谦玉道:“不比比看,又怎么知道,虽然有点难,可你作恶多端,留你不得。”
小女子瞪了陆谦玉一眼,骂道:“放混小子的狗臭屁,臭死了,你说我作恶多端,老娘可配不上这四个字的成语,你说我作恶,我斩断了坏人两个耳朵,那便是作恶了,坏人杀了人,还能是好事了,一窍不通的狗屁。”
陆谦玉微微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隐隐感觉到,这小女子有话似乎要说,拐弯抹角的,又不像真的说出来,极是纠结。
小女子纤细的手指绕着发丝打了几个圈,慢悠悠的说道:“我的意思便是说,你有眼无珠,是个瞎子,白长了一张眼睛,难道不会看吗?”
陆谦玉大怒,孤寒一挥,说道:“废话少说,今天你回去,也得跟我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实自有公道。”
小女子额上青筋暴起,气的说话颤抖,喝道:“好,好好好,你个有眼无珠的臭瞎子,臭小子,老娘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不然,日后,焉能得了?”说罢,手往后背剑柄上一按,唰的一声,一把青锋闪烁的长剑出现在陆谦玉面前,陆谦玉只觉得这长剑青光乍现,甚至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刚要提问,“你这剑是从”,忽然间小女子发动攻势,长剑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圆,随即变招,向陆谦玉直刺而来,当真是快若惊雷,而该女子的身法,甚至曼妙可爱,脚下点滴,轻轻飘飘,便如一团柳絮似得,怕是当年,掌上飞燕,也有不如,陆谦玉一时间不禁看的有些
呆了,青光一闪,长剑已经欺身,只距离陆谦玉的左心不到半寸,陆谦玉这才想起躲避,时机拿捏的正好,孤寒当头斩下,便要断了对方长剑。
“臭小子,糊涂蛋。”女子边骂边进招,见陆谦玉以硬碰硬,便也不躲不闪,继续直刺,看上去对自己的兵器颇为自信,孤寒斩下,正中剑身之上,刺拉拉,火星四射,陆谦玉只感觉虎口一阵麻痹,孤寒受力,向上高弹,险些拿捏不住,给对方长剑震飞了出去,而对方长剑也给陆谦玉一斩,斩得路径偏离,向下低头而去。
那女子,细胳膊细腿脚的,这次以蛮力硬抗,自是比陆谦玉还要难受,长剑不住的颤抖,她的胳膊也跟着抖动不安,一口气直往上汹涌,来到喉咙处,给小女子强力压制了下去,小女子强忍一口大气,细细呼吸,脚下往后撤步,长剑上翻,再取陆谦玉的喉咙,待要得手,又是当的一声,长剑之上,拦着一把小剑,小剑周身晶莹,不见铁器的阴冷,反有玉石的灵光,那便是落英了。
洛英和孤寒,那是陆谦玉对敌的两大兵器,各有所长,且都坚固。
陆谦玉以洛英拦下这一击,女子倒退一步,哼道:“好一把孤寒,好一把洛英,陆谦玉,你竟敢与我动手,老娘可不放过你了。”
陆谦玉本想斩断此女手中兵刃,岂料对方兵器也是当世不俗的神兵利器,竟然连洛英和孤寒都奈何不得,自然它也奈何不了洛英和孤寒了,三把兵刃,各有所长,无有不坚固的,陆谦玉遇到此等兵器,困惑之心大起,心道:“他到底是谁,这剑,我如何这般熟悉。”
只见小女子唰唰唰,迎面又是三剑刺过来,这一下,剑影闪动,青光乍破,宛如一道瀑布,扑面而来,陆谦玉与敌交手,遇到过不少见招,也见过不少见招,而此等剑光,还是第一次,心下大惊,忙挥动洛英和孤寒,两把兵器,一起组成个剑网,这三剑,招招均是实招,当当当,三声响,陆谦玉只感觉双臂发麻,脚下忍不住倒退了几步,那女子大喝一声,“着。”长剑迎头劈下,陆谦玉架剑横挡,岂料,这一招不过是虚招,长剑尚未触及孤寒,突然剑光撤去,女子手腕一番,以剑柄点在孤寒的剑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下而上,要将孤寒打飞出去,陆谦玉灵机一变,顺势将孤寒抛上空中,夜色正浓,孤寒隐瞒在黑暗之中,这时,小女子一脚踢来,陆谦玉避不开,自得以小腹迎接,他知这小女子内力不弱,忙用内力对抗,但小腹是人身上薄弱的地方,糟了这一脚,自是不好过,岂料陆谦玉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这一脚却踢得甚轻,便感觉几岁大的孩子在自己肚子上打了一拳似的,陆谦玉微微一愣,肩头即被小女子抓住,接着几个大穴连续被点,动弹不得。
第三百三十九章,无理要求
陆谦玉.穴道给女子治住,内力提不上来,自是任人宰割了,他眼睛一闭,心道:“陆谦玉啊,陆谦玉,你英明一世,糊涂一时,什么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陆刃和武陵风兄弟杀你不得,在修罗王手上,也未曾遭遇今日之凶险,反倒是小阴沟里翻了船,给个嗜血的女魔头擒在了这里。”陆谦玉见过女子如何废掉郭猛双耳的,是而深感不妙,心里好不绝望。
然那女子却不动手迫害,点穴便腿,嘿嘿冷笑几声,说道:“臭小子,你现在给我擒住,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谦玉只是上下身子学到被封,手不能动,脚不能动,但是可以说话,甚至可以摇头,回答道:“我既已为你所擒,便是你掌心一虫,还有什么话好说,今日你不杀我,便是我要杀你,你何不快快动手,给我一个痛快的。”陆谦玉心下一横,心道,既然对方是魔炎教派的女魔,他是陆家的子嗣,让他违心求饶,万万不得,人生有命,总归是要归于虚无,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只可怜,陆家一脉单传,自己一死,从此之后,江湖武林之中,再无《千军破》了,再无陆家了。一想到这里,陆谦玉不禁暗自恻然,父母大仇未报,陆刃尚未伏法,陆家上下八十一口生灵,沉冤不得昭雪,他这么一死,前尘往事,真是一片空空。
便在这时,孤寒从空中落下,给女子抄在手中,她看了看孤寒,忍不住道:“好剑。”
陆谦玉讥笑,说道:“真想不到,今日我会死在你的手里,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让我死,也死个明白。”陆谦玉意识到这位女子,也是个当时的高手,死在她的手中,那是技不如人,总好过死在无名鼠辈的手中,心下稍宽,便没有之间那么遗憾了。
女子打量了孤寒半晌,斜睨陆谦玉一眼,说道:“若是我不告诉你,你便不服是不是?”
陆谦玉点头,说道:“姑娘好剑法,我陆谦玉自愧不如,实不相瞒,从我练习无剑之道,在剑术上,胜过我的,可没有几个,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谬赞,谬赞。”姑娘拱拱手,说道:“再让你练上几年,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了。”
陆谦玉道:“可惜我活不过明天早上。”
女子摇摇头,说道:“虽然你对我无礼,我却不想就此杀你。”
陆谦玉微微一愣,问道:“那是为何,姑娘难道”陆谦玉一想自己要受到这女子万般折磨,恨不能咬舌自尽,可惜咬舌不能解脱,须得一剑刺入心窝,那就斩断羁绊,一了百了了。
女子见陆谦玉脸上变色,笑道:“杀你再容易不过,不过你别担心,本姑娘又不是恶魔,没有折磨人的习惯,斩断那郭猛的双耳,纯属是他自作自受,我还想打掉他一口白牙,挖了他的眼睛,才能解心头之恨,之所以只要了他一双耳朵,便是便宜他了,而你,本姑娘,只有一些
话要问,你若老老实实的回答,本姑娘高兴了,解开你的穴道,放你回去,那又有何难,总之这一年之内,我要杀你,尚不费力。”
陆谦玉沉吟片刻,说道:“你有话要问我?你想知道何事,若是问我关于武林盟的事,那我要提前说清楚,我与武林盟关系不到,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了也是白问,我可回答不来!”陆谦玉寻思,“即便我知道,那也绝对不说,此事关系重大,成千上万个武林同道的生命,我岂能弃之不顾,来求我陆谦玉一条狗命,那你可看低了陆家。”
女子摇头道:“武林盟,一群乌合之众,怎是神教之敌,我要问你的,你肯定答得上来。”
陆谦玉心中大喜,说道:“姑娘,发问便是。”
岂料,这女人忽然变了一副模样,竟扭捏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是要问你,你身边的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名字叫做邱洛洛的”
陆谦玉听到邱洛洛这三个字,好生诧异,说道:“你怎么知道?”
女子道:“我便是知道,这点小事,又有何难,我还知道,武林盟中更多事情,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事,我便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管得着吗,这么说来,你定是认识她了?”
陆谦玉点点头说道:“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意,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若对她不利,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
女子哦了一声,微微笑道:“那是为何?”
陆谦玉支吾道:“因为”转念一想,“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还能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让她一生一世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见陆谦玉喃喃好一会说不出来,女子居然急了,说道:“快点说,为什么,你不把她的事情告诉我?”
陆谦玉哼道:“你抓住我,却来问洛洛的下落,十之**要对她不利,她是我的好朋友,你要害她,除非我死了,否则,否则你休想得逞。”陆谦玉将洛洛两个字说的甚至轻柔,女子听了,眉开眼笑。
“好,既然你不肯说,我就斩断你两个耳朵,再挖掉你的鼻子。”女子说完,便装腔作势走上来,将孤寒架在陆谦玉的脖子上,陆谦玉感觉到孤寒剑身上的冰凉,心里惆怅不已,心道:“孤寒啊孤寒,我的伙伴,想不到我今日,居然死在你的剑下了。”当即不卑不亢的说道:“你要动手,那便动手,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得逞。”
“那女子对你很是重要?”女子问道。
陆谦玉哼道:“不知道洛洛姑娘如何得罪了你?”
女子又问:“那女子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这个问题,在陆谦玉心中已经闪过无数答案,每一个答案,都指向一个方向,只可惜,陆谦玉不想将其公布于世,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另外一个人知道,哪
怕他现在即将赴死,那就干脆将这个答案带到地狱里面去好了。
陆谦玉迟迟不答,女子如坐针毡,撤走了孤寒,在原地踱步,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便是不重要了,是不是?”
陆谦玉啧啧冷笑,说道:“你这个人好真奇怪,洛洛对我重要不重要,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为什么问这个,岂不是无聊,你若是想通过找到洛洛,那是说梦痴人,你还是尽早一剑杀了我比较好,至于剜眼削耳,不过是身躯上的一痛,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这点小痛?”
女子点头道:“你算是一个好汉,那好,我今日便不杀你,至于那邱洛洛,她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此女不死,我心难安,你回去吧,带个消息给他,下个月十五,我在天门山,三丘冈上等她,解决我们两人的恩怨。”正说着,啵啵两声,这女子动作当真好快,竟然解开了陆谦玉的穴道,陆谦玉活筋过血,当即恢复自如,却没有离开。
女子见他不走,看了看孤寒说道:“这是一把好剑,当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我量你不忍抛弃,不如这样好了,这剑暂时放在我的手中,届时,我一起带到三丘冈去,你带着邱洛洛过来,我们两个解决各自的麻烦,这剑,你便可以自由拿回去了。”
陆谦玉哈哈大笑,脸色一沉,说道:“姑娘,你剑法了得,我那朋友,可不是你对手,他若是前去赴约,焉能取胜,自是凶多吉少,我陆谦玉技不如人,日后再练便是,可我之前说过,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洛洛,你既然要找她报仇,我万万不能通信,只好替她受过,与你再比试一场,或者把你给杀了。”陆谦玉在心里盘桓许久,这才有了如此想法,他知道,只要这女子存活一天,邱洛洛便多一天的危险,虽然不知道,他们因何结仇,为了保护邱洛洛轶事康宁,便只有奋力一战了,陆谦玉又想,此人是魔炎教派的,即便不为了邱洛洛,也当铲除了,否则,谁人能挡住他的剑芒。
女子显得意外,颤抖道:“你的意思是为了邱洛洛,与我拼死一搏?”
陆谦玉笑道:“只好如此了。”
陆谦玉本想此女非要怒不可遏,岂料,这女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明知道打不过我,还要为了邱洛洛杀我?”
陆谦玉道:“之前是我失误了,再打一次,胜负未必可知。”
女子赞同的点点头,说道:“那是不错,我剑法只比你略高一筹,你若全力防御,等待增援,那我奈何不了你。”此话说完,却听风音贯林,树叶婆娑,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眨眼片刻,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邱洛洛背后,步伐如同鬼魅,身穿一身黑衣,相配的是一个黑色的面罩,掩住了口鼻,藏住了容貌,陆谦玉道此人是女子一道,顿时心里凉了半截,他要说打赢这个女子,尚有不足,又来一个强援,自己焉有取胜之理。
第三百四十章,此人必死
来人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身法既强,似个一流高手,陆谦玉斜眼审度,见这人,中等人才,锦绣加身,一身子的好面料,脚下瞪着一双黑玉短靴,鞋帮很白,手中持有一把细剑,长度较之普通长剑略短,面容隐藏在黑纱之下,是以根本猜测不到,那是一张什么样表情的脸,额头上的几楞皱纹仍清晰可辨,预示此人至少也到中年,令陆谦玉吃惊的是此人的气场十分强悍,往那一站,不高的个子,也如一座小山,压力滚滚而来,只扑陆谦玉的面门,只让他忍不住倒退,只是不能丢了陆家先祖的面子,这才假装好整以暇,实则内心汹涌澎湃,整个心脏砰砰砰的一直在跳动不安。
料他是敌非友,龙泉与心中难免踹踹,生出死亡两个字来,他穴道虽解,可施展轻功逃之夭夭,怕也不易,须得先弄清楚来人的身份不可。
不等陆谦玉开口,那女子早已上下来回打量了此人三次,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老头儿,你是何人,来这里干什么?”
显然,有此一问,便说明这人不与女子同路,陆谦玉心下稍松,只听黑衣男开口,其声粗犷沙哑,令陆谦玉第一时间想到了掉毛的老鸭,说道:“此人欲对魔炎教派不利,乃是中原武林,一个杰出家族的子孙,自身实力,不可小觑,现在若不杀了,将来岂十之**,要坏了教派大事。”
女子赞许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这么说来,你是我魔炎教派的人了?”
黑衣男不答,只是把头扭过去,看起来,在洞察树林中的动静。
女子又问:“你是谁派来的?”
黑衣男左右看了数眼,可能是觉得没有人靠近,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子的身上来,说道:“此间不是说话的时候,姑娘若不动手,那便请退到一边,容老夫料理了他,等他一死,我们在详谈便是。”
陆谦玉站在一边,看着黑衣男,好不来气,心道:“原来是个死敌,你当我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宰割,忒把我陆家人小瞧了吧。”陆谦玉不吭声搭话,脚下暗运巧劲,准备在男人和女人对自己动手之前,先给他来一个溜之大吉,陆谦玉想,若他用了全力,一心逃命,虽不风光,这俩人若想抓他,又哪里容易?既想到了逃走,陆谦玉便不寻战斗之法,对两人的说话,来了一个充耳不闻,大有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味道。
女子先是点头,再是摇头,男人看来,不仅一头雾水,继续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女子茫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杀了这个混蛋蠢货?”
男人微微一愣,说道:“那是不错,此人知道的太多,而且又是中原武林年轻一代的佼楚,背后又是十大家族陆家的子孙,可留他不得,今日落在我们手中
,那边是自寻死路,若是给他逃了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我们需得尽早考虑,这个小子,诡计多端,此刻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什么阴谋诡计,而且此地。”这人大概是要说,此地尚处于东丘山脉,放眼望去,尽是东丘派的土地,留在这里,极不安全。
其时,冷月西沉,寒光泛白,薄雾如锦,树林中一片寂静,黎明即将降临,该女子的眼中,突然浮现一层杀机,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光线虽然不明,陆谦玉却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心道,不好,不好,这俩人联手对我,我可抵挡不住,但又不知道怎的,身临险境,陆谦玉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担心,就好像是恐吓吓不住他似的,这不是源于他心中的自信,而是来自于其他。
黑衣男,翘首以盼,期待女人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可惜,这女人无情的说道:“那可不行,我可不想伤了的他的性命,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你既然是教派的人,那边哪里来的,回到那里去。”
黑衣男可能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女人竟然会拒绝的如此坚决,不留任何余地,不解道:“那又是为何,此人留在下来,对我魔炎教派百害而无一利,眼前是除掉他的好机会,怕是以后,我们联手,也斗他不过了。”说到这里,黑衣男擅作主张,已从剑鞘之中,抽出二寸,转眼便要攻上。
陆谦玉道:“老匹夫,你口口声声要置我于死地,自己却隐隐藏藏,像个海里的老乌龟,我与这个姑娘无冤无仇的,他干嘛要杀我?”
黑衣男嘿嘿冷笑,说道:“陆谦玉,多说无益,炎煌令碎片,交了出来,方能保得一时平安,要不然”此人长剑之上,突然发出一声音浪,冗长宛如龙吟。
陆谦玉给这声音震到,心想:“好功夫,只需长剑一震,便能唤作龙吟,此人武功之高,实属当世少见。”
女人愣道:“你要干什么,难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此人留的性命,还有大用,此时无需你插手,还不速速退却?”
待女人说完,黑衣男仍不后退。
女人又道:“莫非,你不听我的命令?”
黑衣男深深一揖,说道:“非常抱歉,虽然小姐身份特殊,可我只听一个人的命令,即便修罗王,也左右我不得,不知道是何原因,让小姐如此护着此人,但我要小姐明白,正邪不两立,中原武林,称我们为邪魔外道,打了好几百年,仇恨根深蒂固,一时难以化解,今日,不是我们杀他,来日只能是我们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为了整个魔炎教派着想,我不得不违背你的意愿,这就抱歉了。”话音落下,黑衣男大步向前,直奔陆谦玉而来,女人原本拦在他和陆谦玉跟前,黑衣男若动手,须得跃过她不可,女子的是
这么想的,他自认为凭借身法,拦他不难,怎料,此人身法更快,来到女人面前,突然改路往左,女人伸胳膊阻截,此人又一次往左移动,这一次竟是女人慢了一步,黑衣男如同一阵风般,越过这个人,站在了陆谦玉的面前,陆谦玉早有准备,不等他站住了脚,一剑刺过去,当的一声,孤寒的前进之势,颓然在黑衣男跟前止住。黑衣男不躲不闪,陆谦玉这一剑,赶巧不巧,正好刺到了他的剑身上,孤寒无尖,这一击,造成的杀伤不大,可它是当世的神兵利器,何止是陆谦玉,整个陆家都靠着他,赢得无数美名,怎料这一剑,孤寒贯穿的式的打击,正好击中常见最薄弱的剑身上,却生生停止不前,陆谦玉大吃一惊,心道,这人真不俗,武器也是个好货色。
原来这男人用此招,拦住了陆谦玉的刺杀,微微笑道:“很好,很好,先下手为强,手上的力气可是足的很啊,只可惜,你这孤寒是个短剑,要不然,这一剑,我可不能与之抗衡!”说罢,鬼魅似的一笑,长剑立即转向,从竖放,变成了横向,陆谦玉不敢怠慢,虚刺一剑,收步后撤,此举正中敌人后手,只见黑衣人右手持剑,长剑一颤,剑鞘离开长剑,直奔陆谦玉飞来,长剑熠熠生辉,陆谦玉忙用个铁板桥,拉开了腰上的身子,不紧不慢的躲开这一招,那剑鞘无锋,看起来不会致人于死命,可它上面,加了这厮好大的内气,一团内气将剑鞘紧紧的裹住了,形成了无形的锋刃,若给撞上了,与利剑杀伤,并无多少区别,甚至比剑上更加可怖,这种以内气加在剑上的攻击招数,江湖称之为剑气,而但凡是剑客,能修炼出剑气,伤人于无形无踪的没有几个,非得到剑法大乘不可,陆谦玉以前就听石翁说过,陆家先祖里面,以陆星河的剑法最高,常常以无形剑气伤人,那是令人防不胜防,除此之外,族志里面,还记载了数十个练出了剑气的陆家高手,只可惜,除了他们之外,数千个族群人物,全都不能在此刀上深谙。
剑气虽然没有伤到陆谦玉,却是从他的面门上划过去的,劲风刮得他鼻子老疼,一摸鼻头,居然出现了血迹,陆谦玉担心道:“真想不到,此人居然练成了剑气,非有三四十年的钻研不可,放在中原武林,剑法通神,乃是绝顶高手,陆谦玉啊,陆谦玉啊,你虽然悟到了无剑之道,可这许多天来,疏于联系,无剑之道,有何其之大,你只不过,窥探其中一角,便敢在天下群雄面前面露,岂不是自讨苦吃,碰到这样的对手,不是在自取其辱?”陆谦玉想来韧劲十足,不怕挫折,他不比武痴,爱武如命,看见高手,便要上去挑战,陆谦玉心里虽然没底,却也想到,只有和高手过招,才能快速成长,对方一击不成,再欲发起进攻,陆谦玉便在这时,一剑剑快剑,舞的天花一般,反击过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求不得
无剑之道,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乃是对抗强者的厉害之法,陆谦玉熟悉了此道,却不知道它的上限在哪,一旦出手,势必连绵不尽,左一剑,右一剑,一瞬间便连续刺出七八剑之多,剑影缭乱,锋芒毕露,只杀的黑衣男不断躲闪,一时没有对抗的法门,陆谦玉只顾自己用剑,不把黑衣男放在心上,剑不成招,路不成路,如此诡异的招式,黑衣男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见过,他急忙一剑在面前组成了防御圈子,铛铛铛,将陆谦玉的攻招全给拦下来,他原想陆谦玉剑法虽怪,但也不过是快剑的一种,他一时间不通陆谦玉剑法门道,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情有可原,而快剑最大的坏处就是连续性不足,消耗体能较大,黑衣男想,等这小子猛攻一阵子,自会疲惫,到那时候,还有什么法子,能扛得住自己的剑法,黑衣男决定从防御中寻求反击的机会,便跟陆谦玉硬碰硬,以快打快,于是招招防御,剑招沉稳,内敛,狠辣,陆谦玉在片刻时候,便已攻出了几十招,却给黑衣男全给拦了下来,陆谦玉吃惊不小,心道:“普天之下,能抵挡住我快剑进招的人,可是不多,何况我今日还是殊死一搏,威力自当难以想象,可这老乌龟,却能如此从容不迫?”
在剑招上,陆谦玉越打越快,黑衣男却依旧保持着一个速度,看似跟不上陆谦玉的节奏,给陆谦玉打了一个手忙脚乱,有很多招式,眼看着防御不了,却到最后都防御住了,作为一个看客,女人看得明白,黑衣男所运用的乃是,以动治动,以不动治动的法门,专门对付陆谦玉这等快剑的,快剑主张一个快字,那是对方出一剑,自己出三剑,五剑,十剑的招式,由此将对方剑招之中的破绽攻出来,对付快剑的最好办法,就是避免和这种人直接对战,倘若一旦对上了,就要以快打快,对方快,那就比对方还快,或者以慢打快,快剑
的招数,多有重合之处,慢剑防的便是这里,但陆谦玉的快剑,另有些不同,他快到了一定程度,几乎是快剑之中的上流快剑,再想比他还快,那几乎不太可能,因此黑衣男使用慢剑,那是情理之中的。
陆谦玉猛攻了好一阵子,眼见攻不进去,眼下留意此人的脚步,只见此人,步伐稳健,走的乃是七星步伐,用的乃是一套《七星剑法》,该剑法首创于武当山,那武当山是天下剑法的初源之地,《七星剑法》又给江湖剑客称之为《七星剑阵》,意思是说,一个人施展此剑法,便可成阵,威力无穷,那是对付强者,反败为胜的厉害招式。
一人成阵,在武学之中,几乎没有可能,偏偏这《七星剑法》就做到了,陆谦玉当初听石翁讲了这么一段,话说《七星剑法》是按照天上北斗七星变化而来的,这北斗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七星剑法》要求每一步都需要踏在星位上,星位变幻不定,从天枢,或可直接踏到天玑上,从天玑再踏到天枢,从玉衡向开阳,从摇光到天权,变幻莫测,而随着每一次移动不同,手里的招式,那也不同,所以此剑无穷无尽,只需不败不累不停,便可以一直使下去,在这一点上,与陆谦玉的无剑之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七星剑法》再强,也给七个星子的排列给框住了脚步,一旦步伐凌乱,踏位不准,那么《七星剑法》自然而然的破解了。
《七星剑法》在江湖上,一直享有很大的盛名,当年开创这个剑法的武当山老道,更被后世的剑客们,好不夸张的称之为剑道老祖,受人塑身建庙膜拜,陆谦玉既然为剑客,自当对这个剑道老祖也十分的钦佩,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七星剑法》在传承的过程中,早已遗失了,岂料今日却在这黑衣男的身上看到,陆谦玉只猜测
是,还不能确定。
陆谦玉心道:“若这个人,用的真是《七星剑法》我了需要小心对付!”当下,从攻上,转为攻下,打他的双腿,坏了他的移动,此举给对方看出,陆谦玉的目的,不带遮羞布的出现在对方的眼里,黑衣男只是冷笑,脚下依然踏着七星步子,陆谦玉的孤寒,一股脑的全砸在对方的长剑上。
双方打了二百多招,陆谦玉一味抢攻,身子自然受不了,好在他年轻力壮,倒也不至于即刻就败,再看这个黑衣男,气息平稳,看似关系不大。
女子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心道:“这个傻瓜,再攻下去,也还是白浪费力气,关键时刻,定然给这个老奸巨猾,抓到把柄,一招取胜不可。”
果不其然,陆谦玉以无剑之道,变成了专攻下盘的剑招,身法大大的受限,非但没有攻到对方,自己却给黑衣男一剑,震出老远,等待陆谦玉整装再战,却看那黑衣男,对他用处了剑礼,它属于一种,对手只见的敬重,欣赏,陆谦玉年纪轻轻,能有此等剑法上的造诣,颇为令黑衣男子佩服。
黑衣男道:“你以快剑,逼得我用出七星剑法,按理来说,这七星剑法,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你是后生晚辈,我比你年长,决计不该用出这等深奥的剑法来安排你,只不过,嘿嘿嘿,若是留着你,再让你成长个几年,别说《七星剑法》就是神罗大仙的剑法,那也奈何不得你了。”
陆谦玉道:“好说,好说,只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于此刻,我只想把你们两个带回去。”
黑衣男仰头笑道:“把我们带回去,要带到哪去,武林盟内,那些个龟孙,一个比一个差,让我回去,我可不能答应。”
陆谦玉嘿嘿一笑:“那可由不得你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秘密
陆谦玉认为自己不才,今日深陷黑衣男和一个厉害的女子之手,又见《七星剑法》这样的神功,心下一横,想道:陆谦玉今日死便死矣,天下群雄,再厉害的,都逃不过岁月,任何强人,最后都免不了一死,我陆谦玉怎能还有幻想,想要逃去,不啻于黄粱一梦,眼前,只好孤注一掷,将生死抛之脑后,不负陆家先人的托付,尽力周旋便是。
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陆谦玉心下,依然保留了一丝幻想,若能扛到林杏等人增援过来,或许说不定还能将两人拿下,立下一件大功。
想到这里,陆谦玉紧握孤寒,暗暗思忖对付《七星剑法》的对策来,对黑衣男又说道:“老头儿,你可强的紧啊,我陆谦玉不是你的对手,那就没的说了,可你要杀我,也不太容易,你这《七星剑法》固然厉害,让我大开眼界,却不过可可,只守不攻,杀伤不足,我陆谦玉岂能给你吓倒?是否还有其他高招,一并都施展出来吧。”
黑衣男听罢,微微一愣,笑道:“兀那小子,眼光了得,你怎看得出我是个老头儿?”
陆谦玉道:“你剑法耍的厉害,内力深厚,再打下去,也不会见底,能有如此内功,我陆谦玉望尘莫及,若非年纪到了一定岁数,岂能有此造诣?”
黑衣男道:“那是不错,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做什么都是徒劳,乖乖受死比较好,免得我在你身上,戳上十七八个窟窿,到时候,可难过了。”
陆谦玉义正言辞道:“我的身份,你必清楚,既然要杀我,便知道,陆家的人,一个个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想你们不必在浪费时间,两个人,一起上吧。”陆谦玉斜睨女子一眼,刚才他与黑衣男血斗打拼,她一直在身边,静默观看,也不动手,倒让陆谦玉分心不小,还要提防她从中加入,暗施偷袭,所以不能淋漓尽致的施展无剑
之道。
岂料,女人的话,让陆谦玉大吃一惊,她说道:“你个混蛋,本姑娘正在思考,对付这《七星剑法》的对策,你可别打断我好不好?”
黑衣男冷笑;“小姐,你终究还是要背叛教派,要帮这个傻小子对付老夫了?”
女子道:“话是不错,我本来跟这个傻小子玩得好好的,那个让你从中作梗,坏了我的好事,我不责备与你,你退去便是了,继续留在这,碍手碍脚的,可让我心烦的厉害,现在我告诉你,你若速速离去,那便好了,如果不然,我管你是那个,本姑娘,可不饶你。”
黑衣男哈哈大笑:“小姐,你可约束不了我,在魔炎教派,你即便可呼风唤雨,可来到了东丘,那边不能再听你的,此人非死不可,小姐难道要与我动手不成?”
陆谦玉直到现在才听明白,弄清楚这女子的身份,他黑衣男称呼这个女子是小姐,又对女子,客客气气的,毕恭毕敬,可见是她的下属,那这女子,在魔炎教派地位,自是十分尊贵了,但他不明白,自己与这女子,并无联系,甚至还是生死宿敌,怎么她会帮自己开脱?
女子说道:“如果你不听的命令行事,那也只好说抱歉了。”
黑衣男怒道:“难道为了这样一个臭小子,你真的弃君主的大局与不顾?”
女子道:“我自然不敢背叛父亲,我也没有能力影响大局,而这个傻小子,生死,对我魔炎教派的大事,也不见的会有任何影响,你若杀他,那是万万不可,今日谁也不能动他,包括日后,他若是死于非命,这笔账我也会算到你的头上。”女子声音越说越严厉,大有一种蛮不讲理的感觉,男人听了,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女子见他还不离开,说道:“是不是我把话说的还不清楚,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相比更明白,得罪我的下场
。”
沉吟了半晌,黑衣男冷冷说道:“我一生为了魔炎教派做事,连君主也不敢如此对我,你个小小的丫头,居然对我如此不敬,哪怕你是君主的亲生女儿,那又如何,怪不得,我要对你无礼了。”
陆谦玉啊了一声,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心道:“原来,原来她竟然魔炎教派的千金大小姐,邱鼎的妹妹,还是姐姐,是魔炎教派大魔头邱凌云的女儿?”
没错,此人便是邱洛洛了。
自从离开了陆谦玉等人,邱洛洛便长时间跟修罗王和邱鼎在一起,因为不喜欢参与到东丘的事情里面去,邱洛洛便整日在山林里闲逛,身边跟着小颜雀,说是伴随,倒不如说是给监视了起来,因为是修罗王和邱鼎亲自下达的命令,小颜雀再如何胆大,也不敢妄为,只得寸步不离的守在邱洛洛身边,整日提心吊胆的,怎料,邱洛洛竟然出奇的安静,虽然她觉得在修罗王和邱鼎身边,甚是无聊透顶,但一想东丘大事为重,她身份特殊,若给陆谦玉发现了,大有决裂的风险,是而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到昨天晚上,邱洛洛在营地之中见到了两个百结帮的人来找大哥邱鼎,三个人密谈了许久,邱洛洛好奇心大起,于是打算偷听,看看这些百结帮的人与大哥有什么勾结,结果便遇到了鲁天骄闯进酒会,当时,陆谦玉和林杏躲在树林之中,邱洛洛就距离他们不远,他们没有发现邱洛洛,邱洛洛也没有发现他们,直到两个百结帮的人离开,她偷偷在后面跟着,这才发现了陆谦玉和林杏,她一见陆谦玉便要上前去,又想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自己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一定早到他们猜忌,这才悄悄的尾随,后来,就看见了穆三江给百结帮两个人害死的事情,当时她觉得奇怪,便跟上了这两个百结帮的人,岂料,这一看,居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三百四十三章,剑法大家
邱洛洛亲眼目睹这俩个人,是如何打扮成百结帮帮众的样子,将穆三江杀死,并诬陷陆谦玉和林杏的,此事对于魔炎教派本是好事一件,而这两个人身份特殊,在未来对于魔炎教派和武林盟的斗争,帮助颇大,按理来说,邱洛洛身为魔炎教派的大小姐,理应站在他们这边,合力对付武林盟,可偏偏他们诬陷的不是别人,正是陆谦玉,上天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邱洛洛无暇多想,谁若是对付陆谦玉,无异于要割掉她心爱的长发,或者比这还要严重许多,于是邱洛洛只好顾不上什么大权主意,定要这两个小子好看了,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郭猛,二儿子郭达,这俩人武功造诣得到了郭孙雄的真传,只是年纪所限,未能将会嵇派武功精要过多显现出来,乃是两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这次邱洛洛斩了郭猛两个耳朵,从此之后,便是与此人,接下来大仇,邱洛洛很想在陆谦玉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份,免得陆谦玉当自己是敌人,双方打斗起来,邱洛洛即便不下杀手,刀剑无眼,仍然难免他伤自伤,可会嵇派暗中与魔炎教派走得很近,此事背后,不知道隐藏如何巨大的阴谋,说不定关系到,未来魔炎教派和武林盟的争锋,邱洛洛怎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让会嵇派知道自己是魔炎教派的大小姐?
邱洛洛正好不为难,十分不易的拿下了陆谦玉,转眼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蒙面汉子,此人剑法之高,内功之湛,远超当世诸多高手,可谓是上流排名上的人物,邱洛洛不知道他是谁,他自说是魔炎教派的人,又认识自己,邱洛洛不由得不信,可心中总有一种预感,此人的身份,绝非那么简单。
陆谦玉正与蒙面男斗的激烈正酣,但见陆谦玉两把断臂,上翻下动,左出右进,将无剑之道施展的淋漓尽致,
若是一般人,早已败在这种潇洒的剑法之中,可陆谦玉面对的人,剑法高超,剑迹诡计多端,变化无穷,快则快,慢则慢,自成大家,一剑剑全是压制,陆谦玉只攻不守,对方也是只攻不守,如此厮杀,陆谦玉虽然剑出无穷,招式变化,随心所欲,仍治他不住,反被陷入到对方的招式节奏之中,一次次,难以为继,勉强支撑,邱洛洛在一边观看叙旧,清晰地看出,再有一两百招,陆谦玉必败无疑,倘若加上她出手,固然可以抵抗此人一阵,可要取胜,那是千难万难了,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人高强的武艺,而是后面武林盟的增援,在武林盟的地界上,厄运永远比幸运先一步到来,何况陆谦玉此刻还拿她是敌人呢,若一下来数十个高手夹攻,邱洛洛对付陆谦玉仅仅是赢了半招,那最后岂不是要一败涂地,给人揭开真面目了?
陆谦玉对此人交手,快攻快打,无剑之道,从未如此施展的酣畅淋漓,一招之下,藏着无数招式,但见对方剑往何处,防御的招式便应运而生,其实陆谦玉并不是用快剑的行家,也从未进行过快剑的训练,在这个江湖上,最快的剑招,乃是一剑七招,七招皆实,或者一实六虚,陆谦玉还未曾见过这等用剑之神,但是在今天,面对这个蒙面人的时候,陆谦玉的无剑之道,紧随对方攻招的变化而变化,对方用剑,快若惊雷,动若闪电,有时轻飘,有时刁钻,有时埋下了伏笔,有时候勾引陆谦玉上当,以守为攻,以攻为守,进而有退,退中有进,实在是太可怕的,而且此人绝不是再用一种剑法,往往在顷刻之间,就变化了一种剑招,从开始交手,到现在,此人已经换了至少十多中剑法,所学之多,所学必精,让陆谦玉暗暗吃惊,心道:“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人博学多才,能将如此海量的剑法融会贯通,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我
没有体会到无剑之道的精髓,顺势而变,那边在第十招之内,便已经人头落地了。”想到这里,陆谦玉腾挪几步,孤寒攻左,让他汉子往右,接着洛英向右刺胸,那汉子便跟陆谦玉设想的一样,上了陆谦玉的大当,果真就往右边躲闪,只是陆谦玉这一剑刺过去,那人手腕一番,以长剑直取陆谦玉的手腕,陆谦玉剑短,非但击不到对方的胸口,对方长剑一拉,自己的手可要分家不可,陆谦玉冷汗直流,恰恰斜睨了邱洛洛一眼,心道:“还有这个臭婆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此时若是夹攻,我陆谦玉必死无疑,莫非她要这蒙面人亲手杀了自己不成,那他为什么,又斥责此人,好像站在自己这边。”陆谦玉难尽急转,高手过招,最是忌讳用心不转,一招一式,必须想在前面,即便他有后发而至的无剑之道,这一想,仍是满了半招,滋啦一声,自己的袖子口给对方划了一剑,陆谦玉觉自己的右手腕微微一凉,随即看见有血流出,窗口不是很大,却也只差一点,自己的右手就要与身体分开,陆谦玉心头一凛,不敢再想,专注对付蒙面人。
比陆谦玉还吃惊的,不是邱洛洛,而是这个蒙面人,他毕竟是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剑术好手,这么说,还拉低了他的身份,在剑术上,他自以为天下无敌,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当然也包括那些隐士,他觉得杀一个臭小子,不费吹灰之力,可偏偏,到此刻半个时辰眨眼片刻,他竟然一部剑法,一部剑法的用,用了不下十五套各类剑法,仍是不能讲这个臭小子惩办了,这些剑法,有些是在江湖上消失了许久的剑法,有些则是当世的名剑名谱,他自诩不俗,一共精通二十五部剑法,此时便已用了十五部,还是与这个小子,对攻了一个不分伯仲,想到这里,蒙面人不禁暗暗敬佩,“江湖上,果然是英雄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