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土地佛
陆谦玉只带着林杏和浪流两人同行,、将双西门三罗刹,郭家三兄弟,市井赌侠袁立宏,杨平,岳保等人留在下榻之所,怕的是人多口杂,一个不注意,得罪了连横派的朋友。
那天下第一大派,骨子里便少不了,傲慢,瞧不起人,诸人皆是江湖莽汉,豪爽性子,一旦看不惯连横派行事风格,一个言语不和,倒不至于当场打斗起来,只怕后世心生罅隙,引起源源不断的争斗。
陆谦玉与两人,从侧门出去,静悄悄的下山,期时,山风浪漫,不冷不热,徐徐舒服,一条小路,蜿蜒而下,路一侧是排屋,一侧是密林,路边喧哗有声,多有江湖汉子四处走动,或勾肩搭背在树下闲聊,或坐石沽酒,或倚树洞箫,或蓦然发呆,或剑拔弩张,或虚心求教,人形色色,虬髯汉子,妙美女子,年青少年,耄耋老者,无所不包,武林之盛,便在此处,显露无疑了。
陆谦玉从这些人身边路过,只四目对视,便要客客气气的点头,或谦谦一揖,以示友好,众人见他肤色白净,个性随和,也都打招呼,往往点头应允,翘嘴微笑。
从此处通往,连横派所在的大院,便是如此了。
浪流走在两人中间,面无表情,既不与人打招呼,也不向四周看,宛若熟视无睹,见惯了这种场面,只顾行走如风,健步如飞,突然间咦了一声,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头,一脚踢出了很远,喃喃说道:“那连横派掌门人,叫我们何事?”
林杏一脸淡然,说道:“陆谦玉与我,一个陆家的子嗣,一个林玉春的孙子,都是十大家族的后裔,他连横派,不仅是江湖十二大门派之首,祖上更是十大家族之一,既认出我们,便是要问我们要那碎片了。”
浪流哦哦说道:“原来如此,陆家碎片,下落不明,谦玉并不知道,而你林家的碎片,又在何处?”
林杏笑道:“那等害人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带上身上,老头子自个留着呢,谁知道他藏在了那个山洞里面,说不定在他的丹炉之中,总之,连横派希望借助这次比武大会,要将碎片聚于一处,不仅如此,还要当武林盟主,这次比武大会,人家可是双丰收啊,真不枉它是江湖最大。”
浪流哼了一声,便道:“沽名钓誉,我偏不承认,它是江湖最大,那又如何?”
“那是你的事。”林杏道。
浪流还要反驳,心想:“我就不承认,谁能奈何与我,连横派,自诩名门正派,所作所为,未必正派。”
陆谦玉叫道:“你们两个少吵,我们还未见过申屠掌门,怎知道他要对我们说什么话,等会到了那边”陆谦玉本来要对浪流说,“等会到哪了那边,让林杏开口,他见多识广,我们两个尽量少开口,以免说错了话,尤其是你,舌头拐个弯,谁知道会爆出什么话来,在这里
,是十二门派的地界,我们可惹不起那申屠掌门。”碍于,申屠鸿海的面子,陆谦玉对申屠烈倒是十分敬佩的。便在此间,陆谦玉话头给人掐断,倏听路边有人大汉哎呦呦的叫喊:“那个小王八羔子,乌龟王八蛋,生孩子没有屁.眼儿的,瞎子鬼扔的石头。”
说着,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脑门暴跳起来,众人侧目一看,纷纷大笑,只见这人满脸是血,该是脑袋瓜子给人一石头砸破了,捂着伤口的右手,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鲜血,陆谦玉见了,脸色一灰,看了看浪流,似乎是说:“瞧你做的好事。”
浪流远未想到,自己一石头正中,转动着眼珠子,灰溜溜的往前走。
林杏哈哈大笑,对那人说道:“兄弟还不快去那清水洗洗,可别破了相了。”说着,右手探入胸囊,拿出一小瓶金疮药来,一掷而去,判若梭子镖一般,那人知道是止疼良药,纵身一跃,伸手接过,只感重物撞击,手臂微微一麻,掌心疼痛,心道:“他妈的,这小子内里真高,倒在我之上了。”
这人,生的滑稽,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脸盘却是极大,本来很丑的容貌,五官一经柔和,却带着三分可爱,尤其是小眼睛眯眯着,便是一条线,眼皮贼厚,下眼袋也高高肿起,个子不高,精神气倒是不低,当时无水,回取多有不便,他指了指边上一个沽酒的书生,那书生嘿了一声,大气的把酒葫芦扔过来,他接在手上,哗啦啦往伤口倒,酒沾伤口,疼痛加倍,他却只皱皱眉头,哼也不哼一声,接着将黄色药粉倒在手中,不顾有毒无毒,三下五除二涂抹在伤口上。
林杏无愧是当世名医,自诩神医,一点不假,他所练药物,皆不是一般凡品,当真是药到病去,那汉子一拍脑袋瓜子,笑道:“多谢多谢,好药好药。”
林杏客气对答:“江湖本是一家,一点小忙,不足挂齿。”
陆谦玉眼流鄙夷,心道:“林神医好不要脸,那石头明明是浪流踢出去的,你这是给人赔罪,还要人道谢,真不要脸。”
那汉子哈哈大笑,上前走了几步,来到林杏身边,抱拳说道:“敢问朋友,尊姓大名,在下,人送外号,土地佛段天鹏,咱们两个多亲近亲近。”
林杏心道:“土地佛,当真是好大的名号,又哪里是什么高手了,多半是自己起的外号,你连酒鬼随意踢出的石头都躲不开,差点脑袋瓜子开瓢,让人好笑。”当即,回抱说道:“久仰久仰,在下区区小名,不足一晒,怎可在土地佛面前班门弄斧,传言,土地佛三年之前,在江东一带行侠仗义,连挑当地三座匪山,手刃八个江洋大盗,神功盖世,仗义豪迈,当是一位英雄也。”
段天鹏笑容逐渐凝固,心中微微一凛:“我什么时候做过挑山灭匪的事情了,这人是在说我吗?”
其实,
段天鹏在江湖上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师从少林寺,乃是一个俗家弟子,后来多伤人名,给人逐出了少林,武功根基不稳,后天又无机缘奇遇,当真是极差,无名无号,根本不入流,可他年近三十不成事,偏又不承认自己平庸至极,喜好面子,只好自诩土地佛了。
这个名号,听起来吓人,其实哪有半点事实依据?
换做平时,他只在酒桌上说,或者私下里,吓一吓市井之徒,怎会出去到处乱说?
眼见林杏当着众多豪杰的面前,夸下海口,言辞凿凿,众人无不信服,他也只好将这些正道之事认了便是,于是笑呵呵的说道:“朋友谬赞高抬了,除暴安良,惩恶扬善,本是我江湖人士分内之事,匪盗猖獗,害人匪浅,给我遇到了,定要管上一管,只是这斩草要除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着挑了三座山,不仅是我,便是朋友你遇到了,也该出手除了。”
林杏念他这个外号浪得虚名,有意诳他,听他这么自吹自擂,说的有板有眼,忍不住心里一阵阵讥笑,哈哈大笑,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所欲不平之事,若不两肋插刀,那可有违侠义之道了。”
陆谦玉见识过段天鹏的高招,知他武艺平常,绝非高手,但听林杏如此称赞,一时间竟然也信了一半,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定此人,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待会我可要好好拜见拜见。”
浪流缩在一边,冷笑观瞧,并不搭话。
四处里悠闲的豪杰一听段天鹏曾有如此事迹,不禁好生敬佩,纷纷迎上来与他打招呼,江湖中人,爱财,爱酒,爱女人,更爱大英雄,那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想不到段兄,竟然有此侠义心肠,想必手段高明,在下佩服佩服。”
“段兄行迹,真乃我被武林的标榜,该当想你多多学习。”
“何时露出一手,给我们瞧瞧,传说那江东一代匪盗,十分猖獗,不乏好手,尤其以蛇龙会为首,会中又两个堂主,四个香主,帮主乃是武当山的弃徒,内功,剑法,不输正派高手,早些年前,蛇龙会在当地好不威风,可最近几年,好像平空消失了一样,那便是给段兄铲除了啊。”
段天鹏,尴尬的笑道:“蛇龙会,龙蛇混杂,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当江东一带,无恶不作,将它除了,本也不费力气。”他怕这些人,缠夹不清,当即又借故说道:“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未办,这就先告辞了。”
林杏嘿嘿一笑,说道:“段兄慢走,以后再有这种行侠仗义之事,可不要一个单干,随时告知小弟一声,小弟与你同去,平时,小弟最是佩服你这种人了。”
段天鹏脸色张红,羞愧不已,竟然兀自口吃了,说道:“那是应该,那是应该的,难道兄弟也有如此想法,下次一定一定!”
第二百八十六章,龙与蛇
土地佛-段天鹏给林杏几句话说的有点头脑翩翩然,忘乎所以,又嗫嚅了几句,转身便走,这等登徒,林杏不以为交,挖苦了一番,便也是了。岂料段天鹏刚走了没有几步,猛地从人群中,窜出两个老者,其中一人白发黑须,另外一人黑发白须,两人面容憔悴,不带血色,似病态,黑须老者,手持怪器,看上去好像是灵前的招魂幡,兵刃往段天鹏面前一递,封的严密,当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段天鹏大吃一惊,往后撤了几步,抬头看去,登时怪叫一声:“原来是你你们。”
群雄顺着他的话看去,只见白须老者手持一根钢鞭,位于段天鹏身侧,两人,一前,一侧,将他包围在了中间,段天鹏,言语打颤,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们是,江东,龙蛇会的”
话未说完,白须老者钢鞭一颤,顿发嗡嗡之声,可见内功之高,令人无不汗颜,他咳嗽一声,说道:“不错,我们老哥俩,正是江东龙蛇会的,入江龙苏子。”
黑须老者笑道:“我是九头蛇苏木!”
段天鹏哎呦大叫“原来是龙蛇会的大帮主,二帮主来了,段某人不知二位前辈到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群雄一阵唏嘘,此刻虽见龙蛇会,苏子、苏木两人精神抖擞,老当益壮,龙蛇会在江湖上又名气大振,群雄多有忌惮,这唏嘘之声,自然不是对他们二位的,段天鹏刚才所说,一人灭了龙蛇会,此事却信不过了。
龙蛇会在江东一代,忽明忽暗,亦正亦邪,打家劫舍的事情做得,扶困济危的事情也做得,是而江湖上对其褒贬不一,但苏子和苏木,两个兄弟,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乃是一流好手,兵器的功夫,厉害非常,让人敬佩之至。
林杏走过去,笑道:“龙蛇会前辈原来也在这里,我还以为,土地佛将贵帮收拾了呢,见二位安然无恙,这事肯定就是假的了?”
白须苏子哼了一声,看了看段天鹏,说道:“好小子,竟然在江湖里,拿我龙蛇会消遣,我龙蛇会,三千子弟,你又杀了那一个,杀一个给我看看?”
黑须苏木说道{}“小儿靠坏我龙蛇会的名声上位,其心可诛,未免打错了如意算盘,区区鼠辈,岂敢与我交上几手?”说着,钢鞭又是一颤,内气催动鞭身,嗡嗡作响。
段天鹏哪里敢搭话,心想:“这两个瘟神,一向不喜欢到中原来,与江湖门派结交,怎的这次来参加比武大会,早知如此,我便不说龙蛇会,说灵蛇会,毒蛇会难道不行么,该死,该死,这俩老家伙,武功可高的厉害了,单打独斗,我尚且不是对手,更别说他们两兄弟一起联手了,我命休矣。”
苏子和苏木两兄弟,却有真本事,江东一代,无论黑白道,败在他们手上得高手,可不算少,可称之为武林名宿。只是这俩人,心胸狭义,嫉恶如仇,
谁若是得罪了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得抓住了,折磨一番在砍掉双足,双手,割掉双耳,鼻子,再行杀死不可,有传言,这俩兄弟,所练武功,不是正经的功夫,出自邪魔外道,每次修炼,都要献祭一个人的性命,恶毒的很,致使很多江湖汉子,闻名丧胆。
段天鹏知自己在言语中得罪了俩人,这两人转眼便要动手,心中盘桓着应对的办法,说道:“二位帮主,实力了得,我可敬佩的紧呀,怎会不知天高地厚,与两位交手。”
苏木笑道:“不动手最好,乖乖跟我们去吧。”
段天德翻着眼珠子,心道:“我跟你们去了,哪还有命,你们定是要给我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杀了练功,我即便死在这里,绝对不跟你们去。”
苏子见段天德不答话,又问了一声:“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
段天德深深一揖,说道:“两位帮主,还请高抬贵手,刚才刚才,小弟在口才上多有冒犯,其实对贵派绝对没有任何觊觎之心,更无贬低之意,两位纵横江湖几十年,那可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高手,自然不会跟小辈一般见识吧。”段天德全靠着一张嘴皮子支撑,这里是东丘山,东丘派的地界,但愿东丘派的弟子会出面,说一句客气话,化解了双方之间的矛盾,相信苏子和苏木两个老家伙,不会不给徐久合掌门面子。
苏子哼道:“多说无益,你把我龙蛇会说的如此不堪,饶你不得。”
苏木接道:“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们是前辈不假,可不是高人。”说着,面向苏子问道:“大哥,这做高人,有什么好?”
“毫无用处,别理会狗放屁,今天即便是东丘派的掌门人来了,也救不得你。”
群雄指指点点,觊觎两人神威,均不敢大声说话。
有的说道:“这俩人好不讲理,段天德只不过胡说八道的一番,龙蛇会不是好好的吗,给说上一句,岂能掉一块肉,刮一块皮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还有人说道:“这段天德狗东西,他妈的信口雌黄,说话真真假假,自找麻烦,该死该杀,谁可怜他?”
陆谦玉站在一边,眼见段天德要给俩人擒获,他为人狡狯,却心地善良,绝不轻易伤人性命,又想,这事错在林杏捏造杜撰的,本不为真,若是因此,便断送了段天德性命,以后睡觉,可不大安生了,想到此间,陆谦玉上前说道:“两位前辈,这都是一场误会,段兄,可没有说过这些话,不可相信啊。”
苏子斜睨陆谦玉,只见是个白衣少年,面色干净身骨纤瘦,刹时不以为意,哼道:“我明明听到他自己说来着,还能有假,你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
“那皆是因我兄弟的一句玩笑话,算不得真。”陆谦玉说道,他那知道,这俩人睚眦必报,竟然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林杏在旁微微一笑,心道:
“大麻烦可来了。”
苏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玩笑话?”
陆谦玉点头,回答:“不错,是无心之过。”
苏木道:“那边是存心找我们龙蛇会的麻烦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谦玉摇头道:“怎会,晚辈怎会故意去找龙蛇会两位老前辈的麻烦。”
苏木问道:“你居然叫我们是老前辈?”扭头问苏子,说道:“大哥,咱们很老了吗?”’
苏子道:“老什么老,我今天才三十二,弟弟你今年三十一。”
苏木嘿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大哥三十二,我今年三十一,哪里老了?”于是指着陆谦玉的鼻子说道:“你叫我们老前辈,那就是错的,错了就该受罚。”
江湖中,见过苏子、苏木两兄弟的人可是不多,怎知他们具体多大年纪,陆谦玉不过是见他们,白发白须,适才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老前辈,那可是尊敬之意,哪有半点讽刺味道,这时,陆谦玉距离那苏木不到半丈,陆谦玉靠的这么近,便显得亲近,哪想这人好生不讲道理,居然用手指着自己,陆谦玉怒火填胸,将要发作,心想:“这俩人,武功不差,我又是真说错了,将壮年,说成了老年,对方生气, 那是应该的,我又何必再生事端。”于是,一口怒气提上去,又黯然咽下。
陆谦玉拱拱手,微笑道:“恕我眼拙,这就给两位老哥哥说一声抱歉了。”
苏木冷笑道:“话都说了,谈什么抱歉,那有什么用,我打你一鞭子,直打得你,肩骨碎裂,再跟你说一声抱歉,你这小子,肯是不肯?”
陆谦玉微微一凛,笑道:“那自然是不肯的,我说错一句,无伤大雅,可前辈武艺非凡,这一鞭子打下来,必定十分了得,别说我肩骨碎了,怕是整个命也丢了。”
苏木道:“算你识相,那便给咱们磕几个头,认个错吧,我们两兄弟,不与你为难,可这小子,不能再活。”
陆谦玉怒复又来,暗暗骂到:“这俩人太过无礼,我无非说错一句话,就要下跪,狗屁不通。”说道:“两位大哥,这跪,肯定是不能跪的,不妨小弟准备一桌酒席,请两位大哥,吃上一顿,喝上一杯,就此消弭怒火如何?”
段天鹏给苏子始终注视着,想出了几个逃跑的计策,都不可行,这时见苏木为难陆谦玉,顿时便如找到了伙伴一般,在一旁冷笑道:“兄弟,这俩人,小肚鸡肠,我今天是不能走了,唯有拼死一搏,我劝你,多说无益,人家可是吃硬不吃软的。”
陆谦玉淡淡一笑,说道:“我与两位大哥,无冤无仇,两位大哥,又何必为难?”
段天鹏道:“谁说无冤无仇,你帮我说话,那便是我的同伙,苏子、苏木两兄弟,如何会放过你。”
苏木道:“不错,你不下跪,我就打的你下跪。”
第二百八十七章,金钟罩
苏子、苏木两兄弟脾气秉性,相当之怪,除了龙蛇会中的兄弟,俩人一般不与旁人打交道,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喜欢冷眼待人,陆谦玉原想好话好说,就此翻过此篇,岂料这俩人,见他年纪轻轻,身体赢弱,竟不放过,陆谦玉脾气还好,心想:“这俩恶鬼,咱惹不得,还多不得了?”转身便要一走了之,这时,月上树梢,陆谦玉怕申屠烈等得及了,自己乃是后生晚辈,受前辈邀请,怎可迟到?
然而,浪流脾气大,他在一旁兀自饮酒,将话听在耳中,极为不快,苏木话音刚落,浪流将酒葫芦挂在腰间,大步向前,直来到苏木跟前,两只眼睛瞪得如同牛眼,上下打量苏木,嘴里发出啧啧声。
苏木怒道:“小子,你看什么?”
浪流道:“你又看什么。”
苏木嘿了一声,说道:“好小子,来找你爷爷麻烦来了。”
浪流笑道:“好小子,爷爷就是要找你的麻烦,你待怎样?”
苏木脸色涨红,手挽衣袖,说道:“你要跟咱比划比划?”
浪流笑了笑,说道:“就要跟你比划比划,你若输了,那又如何?”
苏木哼道:“输了,爷爷管你叫爷爷。”
浪流摇摇头,运气在双手,说道:“这可不妥。”
苏木问道:“如何不妥,那么你来说。”
浪流道:“你本来就是孙子,想要赢我,简直做梦,我看不如这样,你输了,给我跪下,磕十八个响头,我便放了你们兄弟如何?”
苏子在一旁,怒不可遏,骂道:“你他妈的混蛋,休得狡辩,咱们招式上见,吃我一幡!”说着,一招土地拜寿,招魂幡迎头向浪流砸到,这招自是用上了十成力道,来势凶猛,这招魂幡,虽是葬礼之用,然而浑身却是钢铸,少说也有二三十斤,这一来,直带风响。
浪流急往有闪,欺近苏子身旁,左手一掌向对方小腹击出。
苏子一招落空,变换招数,招魂幡犹如长剑,往后抽回,到浪流身边,横着拍来,要打浪流一个不得不闪。
浪流嘿嘿一笑,左掌继进,右手伸到招魂幡之下,以手背往上撩拨,这一掌轻飘飘的,看似没有什么力气,苏子暗笑:“亏你厉害,看看我不把你的手打折!”招魂幡跟浪流的肉掌碰撞,悄无声息,苏子微微一愣,只感觉虎口发麻,招魂幡就要脱手而出,他忙用力拉扯,这才保住了兵刃。
此刻,浪流左掌已经拍到,苏子在无可躲,只得运气在胸口,硬吃这一招,浪流的《拂云手》是何等威力,他已经练到了第七层,一掌拍出,至少也有三四百斤的力气,寻常人等,挨上这么一下,便要内脏破裂,骨断经折,顷刻毙命不可,然而,浪流这一掌,只把苏子逼得后退两步,第三步给他用千斤坠的功夫拦下来,浅咳两声,似乎没事。
浪流
微微一凛,拂云手打去,只感觉打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壁上,手劲反弹回来,令人手腕发麻,心道:“这人外功不怎么样,却有一身好内功,给打一掌,居然没事。”
苏木见哥哥接敌,不堪示弱,从旁迎上,他手中用的乃是短鞭,一招:“横扫千军”往浪流后背打到,浪流余光之中看见此招,左手往短鞭抓下,岂料苏木招式以便,短鞭上挑,从上而落,打浪流的手,浪流哼了一声,缩回左手,退后几步,这时,苏子招魂幡,从边上夹攻而来,一时间,形成了两打一的局面。
陆谦玉拔出孤寒,便要上前,他怎可看着对方两个打一个,欺负浪流又无兵刃,那招魂幡和短鞭,在孤寒之下,绝不会抵挡两招,岂料,林杏握住陆谦玉手腕,轻轻一拍,抿嘴笑道:“他俩不是浪流的东西,你有着什么急?”
这时候,苏家两兄弟,已联合递出了五六招,招魂幡和短鞭,相互配合,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给浪流围在中间,浪流靠脚步躲闪,对方攻出一招,浪流便还以颜色,出手角度及时刁钻,往往打对方不能躲避之处,被攻之人,只得不断后撤,另一个人,跟着进招,如此一来,三个人,一边移动,一边比斗,游走全场,但见招魂幡化作一道白影,短鞭乃是一做黑影,打的好不热闹,浪流仍有余力,可苏家兄弟却用上了全力,苏子用的乃是一套剑法,使得是招魂幡,便显得诡异了一些,然而时间一长,便可以看出,这剑法不过平平,好像是少林寺的《达摩剑法》,这剑法原本威力无穷,然而苏子好像没有学全,招式虽然精熟,却少了许多变化,用将起来,破绽较多,浪流便从他出手之后节点进攻,拂云手,一拳一掌,给苏子打的手忙脚乱。
苏木用的是短鞭,则是一套刀法,刀法讲究,横、扫、劈、砍,在短鞭上体现无疑,这刀法速度不慢,苏木已连成了二段击,便是一刀可以变成两刀,可惜,赢不过浪流的脚步,浪流轻功岁差,脚上的功夫却不输于高手,在场众人,在脚步上能赢得过浪流的人,怕死没有,浪流左突右闪,宛如一只滑溜的泥鳅,有时候,还故意卖个破绽,引对方追击,便在中途来一个反击。
陆谦玉见苏子苏木本事不过如此,放下剑来,安心观看。
少时,三人已各递出了二三十招,苏子一招“哪吒闹海”迎面,连刺三剑,浪流手中无兵刃,自然不敢迎接,值得后撤,等三剑刺空,再用一招“拨云见日”左手拳头翻上,打苏子的下巴,右手跟进,成掌打他的胸口,苏子剑招刚用,回剑不急,苏木又落在后面,这一招,绝对是要躲不开了,只得再运攻,硬吃浪流拳掌。
浪流知他内功深厚,这招绝对伤不了他太多,便中途收招,猛地转身,一拳像苏木打去,砰地一声,苏木大叫一声,鼻血长流,原来,浪流攻苏子是假,打苏木却是真的,苏木见自己的哥哥要给人打到
,只得扑身来救,他哪知道,浪流回突然变招对付他,时而没有防备,鼻子中了一拳,他只听咔的一声,鼻梁竟然被打断了,这一拳,浪流用劲不小,苏木只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他将短鞭往地上一插,这才止住脚步,浪流迎上去,一拳往苏木脑门打去,那是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吃上一拳,哪还有命在,苏子大吼一声:“二弟小心。”飞身来救,招魂幡画个弧线,往浪流的胳膊上打到,浪流嘿嘿一笑,故技重施,突然转身,双手成爪往苏子胸口抓下,苏子大吃一惊,等他发现之时,几乎冲进浪流的双爪之下了,他之前运气抵挡浪流的两招,乃是一部叫做《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包括他的剑法,以及苏木的刀法,两兄弟的武功,乃是属于少林一派,年少的时候,俩人就在少林寺外生活,俩人经常爬上少林寺的高墙,能够看到少林武僧在校场上练武,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俩兄弟便依葫芦画瓢,偷学了几招,然而这些都是外功,没有人加以指点其中门道,两兄弟又能自己悟到什么武功精髓,学会的不过是招式而已,在平时使将出来,连市井里的流氓都打不过,那是因为,武功只有招式,而没有心法的话,那就等于是戏台上假把式,打起架来,对方猛追猛打,哪能给你一招一招用出来的时间?
后来,俩人秘密潜入少林寺的藏经阁之中,得到了一本《达摩剑法》一本《罗汉刀法》,剩下的一本就是《金钟罩》了,《金钟罩》与《铁布衫》原本是两步强身的内功,只不过《金钟罩》是来自于少林寺的功夫,《铁布衫》乃是为江湖上一个隐世的前辈所创,两种功法,皆阐述强身健体的法门,以历练筋骨,抵挡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要说早晚,那是《铁布衫》早于少林寺的《金钟罩》了,因为这两种武功相差不多,仅有少数差别,江湖上便混为一谈,将其合二为一,称之为《金钟罩铁布衫》。
《金钟罩》若是练到极致,皮肤则如坚石,骨头当如钢铁,当真可以刀枪不入,然而苏家兄弟,没有人指导,又怎能悟道武功的真谛?
这些年,两兄弟自学自悟,头发也白了,皮肤也皱了,煞费了多少心机,能够学到神功一二成,原以可以在江湖上成为好手,但苏子过于自信,浪流这一招“双虎下山”去势极快,苏子来不及运气,便已打到,只听滋啦一声,浪流十指触及苏子皮肤,再也未能前进一步,感觉到一阵力量,将他推了回来,扯下一大块衣服,苏子疼的直咧嘴,往胸口一看,十个血痕,他往后跳了一步,招魂幡向浪流逼去,便在这时,突然间一个黑影窜上来,以一只手的力量,抓住了招魂幡,往怀里拉扯,苏子只感觉这人好大的力气,本来松开兵刃,便可止住,可他偏偏不肯,落到对方跟前,这人一拳打向他的胸口,砰地一声,苏子倒飞出三丈远,躺在地上,口中呕血,眼前是不活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杀鸡儆猴
苏子实力不弱,给人一拳打死,皆因为,当时对方出手太过迅捷,苏子来不及展开金钟罩神功,护住周身,这才着了人家的道。
苏木见哥哥倒下,大喝一声,“哪里来的狗贼,伤我哥哥性命?”抢步去救,刚迈出两步,那人挥拳打去,平平一招,却是苏木绝对躲不开的,苏木肩头中了一拳,斜飞出去,手中短鞭扔在地上,可见伤的不轻,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横生这一幕,令陆谦玉大吃一惊,定定神,这才看清了那人长相,只见他个子不高,身材消瘦,面色枯槁,犹如染病,陆谦玉见这人,感觉熟悉,原来正是申屠烈身边四位弟子之一的厚土。此人跟随在申屠烈身边,武艺尽得申屠烈真传,一出手便杀了一人,伤了一人,这番了得,当真让陆谦玉汗颜,不敢小觑了连横派。
厚土往苏木跟前踏前一步,正值苏木从疼痛中悠悠转醒,他一见厚土,又看看哥哥,登时大怒,破口骂道:“你这混蛋,居然居然”苏木不知哥哥苏子是活是死,但见苏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情况糟糕,怕是活不了了,至于这个死字,苏木万万不想所出口,他与哥哥两人相依为命,人到中年,才在江东,创下一番基业,这次听说东丘比武,两人也算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这才前来,岂料,哥哥居然进了鬼门关。
厚土哼了一声,并不搭话,左脚提起,对着苏木踢去,苏木右臂受伤,早已折断,无论如何,不敢对对方硬碰硬,只得缩身规避,往右边移开,这一脚踢到中途,猛然一变,厚土脚下发力,连续踢出三脚,用的乃是,江湖上司空见惯的“鸳鸯腿”踢法,第一脚踢向苏木小腹,第二脚高于第一脚,踢向苏木的面门,这第三脚,却较为怪异,踢上踢下,当真令人难以捉摸,那自然不好躲闪,并非是鸳鸯腿上的路数,可见是连横派依照这鸳鸯腿法,加以精炼的新招,厚土根本不跟对方废话,这三角踢完,那苏木绝非是个平庸之辈,虽然身受重伤,仍是勉勉强强躲开了前面两脚,这第三脚袭来,苏木量他要打自己的中门,以双臂交叉,格挡此招,却不料,厚土此刻身在空中,猛地变了一个路线,作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造型,右脚踢向苏木的太阳穴,等苏木发觉,抬手去拨,为时已晚,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太阳穴乃是头脑上的大穴,若被击中,轻则昏迷,重则死伤,厚土身小,力量却大,这一脚少说一二百斤的力量,打在太阳穴上,便跟棍棒偷袭一般,苏木闷哼一声,身体斜地里飞去,众人唏嘘之中,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脑浆迸裂,也是活不成了。
厚土先后杀了龙蛇会一二当家,当真是快如闪电,迅猛无伦,看得众人暗暗敬佩,其时,已经有人认出了这人是申屠烈身边的亲信弟子,当即在边上奉承起来。
“这龙蛇会该死的东西,跑到十二门派的面前
撒野,终究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这下可好,连横派弟子,替天行道,看得人痛快。”
“申屠掌门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一个个器宇不凡,武功了得,弟子尚且如此,想必申屠掌门的武功,已达到了登峰造极。”
“大家伙合力,两这俩人的尸体拖到山坳里去,掩埋了,免得这等混蛋,碍了大家伙的眼睛!”
厚土面对众人称赞,浑然不理,他既不去查看两人伤势,自是对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于是,掉头回来,想陆谦玉等人走来。
其时,林杏在浪流身边嘿嘿一笑,说道:“这人名叫厚土,拳脚上的功夫,十分了得,单单在连横派,除了申屠烈,申屠筱之外,以此人的拳脚功夫最高,这几招,兔起鹘落,干净利索,你看怎样,比起你的《拂云手》又当如何?”
浪流看了一个心惊肉跳,他方才与苏子、苏木兄弟过招,虽然一人面对两个,斗了几十个回合,略占上风,这俩人武艺虽然不如浪流,可要浪流一对一对付两兄弟其中之一,想要在几招之内杀了对方,那是绝无可能的,而厚土,对付两人,招式上毫不拖泥带水,不说武功招式有多华丽,但效果却惊骇群雄,浪流当真是自愧不如了。
浪流哼了一声,说道:“此人拳脚上的确有些手段,但也不过是钻了龙和蛇的空子,让对方来不及用处护体神功来,如若不然,想要取胜,可不轻松。”
林杏哈哈大笑:“这边是诀窍了,你现在想到,难道不完,人家怎么上手便攻其不备,你却想不到呢,不如便是不如,你又神气什么?”
浪流怒道:“等找个机会,我跟他比试一场,给你瞧瞧,免得你,替他人献媚!”
厚土来到陆谦玉身边,欠了欠身,抱拳说道:“阁下, 便是十大家族,陆家的子孙,陆谦玉,陆公子么?”
陆谦玉对此人,尤其钦佩,要说在拳脚上比得上对方,陆谦玉绝不敢想,如果说剑,陆谦玉则不服气了,这便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了,陆谦玉客气回礼。
“正是在下,你便是申屠掌门坐下的弟子了么?”陆谦玉说道。
厚土面色本就苍白,笑起来,极为不自然,犹如僵尸,裂开了嘴角,他微笑道:“我叫厚土,厚重的厚,土地的土,是申屠掌门坐下,第四弟子厚土,你可以直接叫我厚土,苏子、苏木两人,在江东暗中勾结魔教中人,此番上山,定然不怀好意,我见他们两个人,有意为难公子,便出手教训了一下,没想到,这俩人如何不经打,一招便给打死了。”
厚土轻描淡写的一说,让陆谦玉面色十分难看,陆谦玉心想:“你说的倒是轻巧,你那两招,变中生变,看似平平,实则带着高深的武学造诣,那可不一般啊,别说是苏家兄弟,就算是我,也决计不好躲避。”
陆谦玉道:“原来这样,他们两人,既然勾结魔教中人,想必这次上山,心怀不轨,给厚土兄打死了,那是应该的,不知道这山中,还有多少,跟魔教中人,有勾结的人,可要清理干净了,免得他们动用奸计。”
此言一出,厚土转头看向群雄,说道:“魔教走狗,当真不少,他们双方,暗中勾当,一位能够瞒得过武林盟,实不知道,武林盟早已将他们写入了花名册,要清理这些败类,自然是不难的,我师傅的意思,却是有意要网开一面,给这些人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令他们悔过自新,继而为武林出力,那绝对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可要是有人执迷不悟,那在未来几个月,武林盟可就要挨个点名算账了,这些人不杀,总不能留着他们到时候倒打一耙。”这话,自是对所有人说的了,陆谦玉此时才弄明白,为何厚土上来就要杀人,原来还要杀鸡给猴看,给这些人提个醒,这个办法,真是妙哉。
众人给他这么一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心里各有所想,心中有鬼的人,心惊胆战,厚土展示的两手功夫,可非他们能敌,又听说连横派有个名单,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连横派找上门来,那谁能抵挡厚土这等高手,其后果不是跟苏家兄弟一样,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心中无鬼的人,便是在看身边的人,寻找究竟是何人,暗中与魔教勾结,若是找到了,那自然不会放过,可要群起而攻之不可。
一时间,鸦雀无声,场面极度清冷。
林杏道:“厚土兄,你可不会来的这么巧吧,难道是为了苏家兄弟而来?”
厚土笑道:“那自然不是,我三师兄,清水,你们是见过的,师傅派他来邀请陆公子,林公子,还有浪公子,到舍下一叙,久不见诸位少年英雄,恐各位给麻烦困住了腿脚,所以拍来此处看看,迎接各位过去,岂料,果不其然,是给这两个武林败类困住了手脚。”
林杏道:“现在麻烦已经取出,我们这就动身,可莫要让申屠掌门等的急了,晚辈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是了。”
厚土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后走去,说道:“各位,这就跟我走吧,我师父制备了好酒好菜,可要跟三位,好好攀谈一番,对于三位,那可是极为热情的,我极少看见师傅如此。”
林杏拉了拉浪流,浪流一副冷淡表情,貌似根本不把申屠烈放在眼里,林杏怕给厚土看在眼里,便要说浪流蔑视连横派,说道:“劳烦厚土兄,前面带路,我们这就来。”
厚土嗯了一声,臂膀甩开,不知不觉间,竟是展开了脚上的功夫,几个箭步,猛蹿了十多丈,陆谦玉并不懈怠,展开轻功,跟了上去,厚土似有意见识陆谦玉三人的功夫,越走越快,陆谦玉暗笑,“这人争强好胜,那我偏不让你胜。”于是内气生足下,行走如风。
第二百八十九章,万公子
厚土在连横派四位弟子之中,号称拳脚双绝,自认拳脚上,可跻身于江湖一流好手之中,轻功造诣,也颇有建树,虽比大师兄沐风略逊一筹,但在江湖中,可算是一位高手。
厚土用的乃是连横派的轻功《一苇横渡》,此轻功,绝非要人飞檐走壁,练的就是足下飞奔的功夫,成就之日,日行百里,不在话下,犹如骏马,普通马匹,或不可及,此时用起来,厚土旨在试试陆谦玉三人实力。他跟在申屠烈身边,已有多年,申屠烈性格孤傲,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但自从清水打听到了陆谦玉的身份,从此后便嘴边常挂着这个名字,比别人看重了一头,厚土一向在师傅身边献媚,偏偏得不到师傅抬爱,心中生妒,便要暗中与陆谦玉比较一番。
此去连横派大院,仍有五六里路,厚土发足奔走,脚不沾地,长衣飘飘,如同一个魅影在月夜下穿梭,走的当真是快,但他每每回头,陆谦玉始终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相距不到一丈远,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厚土偏不信邪,提起内气,再加一个速度,两条腿迈动的频率便看不清了,路边上的群雄之中,少不了轻功好手,但见山路上,四人如风,不禁侧目凝视远去,心中均想,“这四人,轻功真的厉害。”
陆谦玉既然猜到了厚土用意,怎可轻易认输,一时间来了脾气,将陆家轻功施展到了七八成,又怎是厚土能够甩开的,陆谦玉大摆手臂,脚下轻功,犹如飘在地上,若再加一层力,势必要超过了厚土,可他无意争先,现在场合,赢了厚土反而输了规矩,落人口舌,那可得不偿失了。
流浪的轻功可谓一塌糊涂,唯独这脚下的功夫谁也不服,比较厚土竟是丝毫不落下风,稳稳的跟在陆谦玉身后,既不往前,也不落后,手中,还要拉着林杏。
林杏轻功,比陆谦玉要差上一些,比较厚土有所不及,要比是肯定比不过的,好在五六里距离上,不会给人落下,在十里之内,均能跟上,所以说,这场比试,谁也不输,谁也不赢。
四人在山路上飞奔了一阵,路口陡然转了一个角,厚土松缓脚步,停在一座联排的大院门前,陆谦玉放慢脚步,顺势看去,只见,屋宇琳琳,一共几十间,这里便是供给十二大门派下榻的地方了。
厚土沉着一口气,缓缓说道:“这里便是迎宾阁,我师父在房中等待,请随我进去吧。”
陆谦玉点点头,向左手边一个朱红大门走去,只见,门口坐着两只石狮子,一只脚踏绣球,一只嘴含珠花,一怒一欢,有威有严,登门十阶,青石一尘不染,此刻大门敞开,钻出一个人来,正是清水。
清水见陆谦玉三人,微微一笑,欠身说道:“陆公子,林公子,万公子,三人终于到了,里面请,里面请。”说着,立在一边,做着手势。
陆谦玉见他长得清瘦,面容白皙,文质彬彬,带着几分书生气息,顿时将厚土带给自己不平之气打消,抱拳回礼,说道:“让申屠掌门久等了,我等实在过意不去,只是刚在路上,遇到了几个蛮人,这才”陆谦玉说道这里,心中微微一凛,暗叫:“万公子,万公子是谁?”
浪流吭也不吭一声,径直往大门走去。
清水笑道:“想必厚土师弟,已经给那两个蛮子打发了。”
陆谦玉点头,看浪流有点不太对劲,心中浮现出一丝头绪来,不忙说问,笑道:“幸亏厚土兄,及时赶到,这才给我们解了大围,在此可要谢谢厚土兄了。”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即便我不出手,相信凭借陆兄的能耐,也能轻松应对,只是那俩人是魔教的奸细,我不得不杀,陆兄可别怪我下手太重才好。”厚土脸上略感歉意,他虽然心里不服气陆谦玉,然则刚才比试,的确是没有取胜,加之清水又在身边,他怎能冷言冷语,面无表情,这清水是四人之中,最为开明的一个,深得申屠烈的喜欢,山中大事,即便是申屠鸿志,申屠鸿海,也不及他,若非申屠鸿志、申屠鸿海是申屠烈的两个儿子,这未来掌门人的位置,极有可能便是要传了给他的,在平日里,厚土最为喜欢这个师兄,他这个人,性格乖张,做事马马虎虎,脾气暴躁,曾经惹下了不少错失,经常受到惩罚,便是清水在一边给自己求情,才免了很多皮肉之伤,厚土对清水,真如兄长一样看待,其他两个师兄,沐风和夜雨,固然也喜爱他,与清水比较起来,可有所不及了。
“武林败类,是在该死,厚土兄做的不错,若是给我知道,何必要厚土兄动手,我早就给他们擒下了。”陆谦玉说道。
浪流的声音,此刻在院中悠悠传说,“这许多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去说,各位,还不走吗?”
清水略显尴尬,说道:“陆兄,请了。”
陆谦玉道:“请了。”
走进大门,便是一个天井,四周犹如四合院,各是前后,共四间房,左右各八间房,天井中央,有一个花圃,时至深秋,东丘山上,温热如春,是而花开娇艳,跟别水一些黄色的牡丹和秋菊等等,花香到不怎么浓郁,在正前方两间房屋之中,夹着一个小门,直通后院,此刻间,天井中,二十二个房间,均两者烛光,火光将屋中忍不住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正是连横派的诸多弟子,人数颇为不少,但看着天井之中,加一细算,便有七八十人。
浪流此刻先人一步,过了小门,之后,分别是清水,陆谦玉,厚土,林杏相继走进,进了小门,迎面便又是一个天井,这后院比前院要缩小了两圈,只有十间房子,造型却被前院轻奢了一些,房屋之中,仍有人影,粗略一看,也有三十四人。
见陆谦玉四下打量
,清水笑道:“陆兄,这四进四出的大院之中,前面住着我们连横派的第四代弟子,这一院,住着我们第三代弟子,在后面是二代弟子,师傅与我们第一代弟子,则住在最后面,我师父喜欢清静,我们便在那里会面。”
陆谦玉嗯了一声,说道:“这次比武大会,连横派可来了不少人。”
厚土道:“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林杏道:“连横派是武林第一大派,来到这里的人,不过是九牛一毛,陆兄,有机会,你可要去连横山去看看,听说连横山上,常年雄踞着五万弟子,那规模,那气势,可是五个东丘派也不了的。”
陆谦玉微微一震,心想:“林杏不会骗我,这么说来,连横派,还真是大的超乎人的想象之外,这天下第一大门派,真让人望尘莫及了。”笑道:“我肯定要去拜见。”
清水道:“连横派虽大,可天下第一大帮派,那不过是江湖中人给我们的赞誉罢了,论弟子人数,连横派是多了一些,不过十万之众,若是论实力,连横派尚且有所不足,与东丘派,那就更没有可比的必要了,东丘派,创立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了,文化底蕴,极其深厚,这次上的山来,便让我耳目一新,深深震撼,这沧桑的古迹,若非有时间的积淀,哪能成型,比说连横派比不了五个东丘派, 就是五分之一,连横派也比不了的。”
浪流始终缄默不语,这时方哼道:“你倒是谦虚,现在武林,各门各派,人才凋零,只有连横派、会嵇派还能看看,东丘派,除了人老屋旧之外,还有多少实力,十二门派,除了云顶三十六洞,其他九家加起来,也未必能够有连横派和会嵇派多,而会嵇派,虽为第二大帮派,可人数,又怎能达到连横派的二分之一,清水兄,你这可是藏着掖着了,不是谦虚吧。”
清水略感尴尬,笑道:“万公子,如此看重我连横派,乃是贵派的荣耀。”
浪流哼了一声,又走过了一道小门。
陆谦玉见清水又称呼浪流是万公子,心中大亥,问道:“清水兄,你刚才叫万公子,指的可是?”
清水微微诧异,说道:“难道陆兄不知?”
林杏双眉紧蹙,问道:“浪流便是万公子么,他原来姓万,清水,你是不是搞错了?”
陆谦玉连连点头,说道:“浪流,姓浪,名流,那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流浪,就要给自己的名字颠倒过来了,怎么会姓万。”
厚土停下来,冷冷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不叫厚土,我叫黑土,你们之前不认识我,也要信得,我一直称呼自己是黑土,我见人也说自己是黑土,那我就是黑土了,你们当浪流真是叫浪流,天下之间,哪有这么奇怪的姓氏,就是百家姓中,也绝对找不出一个来,他本名可叫万浪,乃是莱州城,万家的遗孤”
第二百九十章,莱州往事
厚土此言一出,陆谦玉心中一凛,万万没有想到,浪流的本名,居然叫万浪,乃是莱州城,万家的遗孤,昔年,万家在魔教的围攻之下,全族覆灭,自己的父母支援万家,也是在那场大火之中,此外还有十几个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宿,葬身莱州城内,这件事情,乃成为近些年来,江湖上一大悲愤之事,提及起来,无不哀伤。
浪流冷冷一笑,说道:“万浪已经死了,这个江湖里不存在万浪,只有流浪,浪流,便是我。”说罢,看向陆谦玉,缄默不语,只是点头,那意思便是承认了,自己便是万浪,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陆谦玉回想种种,从破旧山神庙中与浪流争斗,到两个人在麟州共同对付陆刃,再到现在形影不离,陆谦玉面色惊讶,心中极为诧异,一时转不过来,不知道改叫浪流是万浪,还是称呼其名继续为浪流,心想:“浪流为何隐瞒事实,把我蒙在鼓里,可是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吗?不,不是这样的,莱州万家灭门,浪流得以存活,定然是隐姓埋名,防止魔教中人找上他,他实力不够,要为万家报仇,须得如此,他绝不是有意骗我!”
“万浪,你终于承认自己就是万家幸存的那个孩子了,哈哈哈。”林杏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浪兄,我想还是称你为万兄还是比较贴切。”
陆谦玉又是一愣,说道:“林杏,你怎的早就知道浪流的真实身份?”
林杏讪讪一笑,说道:“谦玉,可不是我有一瞒着你,只是不太确定罢了,想当年,万家一夜之间给人屠戮殆尽,数十个豪杰惨死莱州,众人都以为一个活口没有留下,可他们似乎不知道,在万家遭袭的前一个月,有一个孩子诞生了,只是孩子命运多舛,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便遇到了天大的难题,那时候,万夫人身体弱,怀胎八个月,眼看就要生产,可生了两天,婴儿仍不落地,万夫人给折磨的死去活来,眼见就要大人小孩共赴黄泉,这时候,万老爷想到了号称江湖神医的我爷爷,于是派人寻找,赶上这孩子运气好,那时候碰巧我爷爷就是莱州边上采药,眼见是十大家族万家的人,十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不帮?跟着仆人到了万家,一见万夫人的情况,便知不妙,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一只脚在内,一只脚在外,我爷爷见万夫人,身体太弱,不建议生下此子,可万夫人告诉我爷爷,她天生体弱宫寒,怀胎不易,她与万老爷,结婚十载,费尽周折,访遍名医,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她不想放弃,她即便要死,也要给万家留一个后世血脉不可。我爷爷执拗不过,只得铤而走险,为她接生。在我爷爷的施救之下,在第四天,婴儿这才落地,然而,那万夫人却耗尽了心血,救不活了,此事也成为了我爷爷心头上的一块顽疾,久久翻不
过去。我爷爷对我说‘那万夫人,真乃是女中豪杰,天下巾帼,临时的时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保住了自己的儿子,天下间,只怕是许多英雄汉子,也及不上她。’万家生子之事,因为万夫人的死,是而没有大肆宣传,料理过万夫人的葬礼之后,我爷爷便悻悻可惜的离开了,当晚,万家便接到了消息,魔教要前来抢夺万家碎片,万老爷因为爱妻的离世而心如死灰,决定以一家之力,硬抗魔教,可他身边的几个朋友却心知肚明,凭借万家的实力,一家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魔教来袭,而是暗中派出了斥候,告知十大家族的人前来搭救,此后的事情,我想大家走知道了,魔教的人,围住了万家,当时陆铭夫妇便在其中,那场战斗,没留下一个活口,可偏偏在万老爷临死的时候,托朋友将儿子带出来,我爷爷也是后来亲自到莱州去了一趟,这才没有看见那婴儿的尸体,这才确定,那孩子还留存于世,此后便独立寻找,可天大地大,又去哪里去寻,直至近些年来,我爷爷心灰意冷,沉迷炼丹,这才将这件事告诉给我,让我到江湖中历练,顺便找寻万家的遗孤,后来我就碰到了你和浪流,那日我见浪流用《拂云手》中的招式对付敌人,便开始怀疑他,直至最近,我才确定,万家《拂云手》不传外人,浪流能有此功,绝非是偶然得来的,正是他万家流传下来的,所以这才确定,只是浪流一直不肯承认,故意隐瞒,对你尚且如此,我猜测他心中有自己打算,便没有说破,在这一点上,还请陆兄原谅”
前因后果,给林杏一席话说得明明白白,陆谦玉这才打消了顾虑,心道:“浪流啊,浪流,你依旧是浪流,你是万浪也好,浪流也好,总归我们同生共死,是朋友。”
“三人同时十大家族,陆家、林家、万家的后裔,我师父早就将各位的身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所以三位不必隐瞒,我师父自身也是十大家族之一,从广义上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如果有什么不解之处,还请到内堂说话,外面人多口杂,难免传了出去。”
“我苦苦隐瞒身份,共计十八年,今天,总是要做回自己了,谦玉,林杏,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叫我浪流吧,万浪这个名字,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陆谦玉点点头,笑道:“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万浪没有死,只是成长了。”
林杏道:“想必,你有很多事情要问申屠掌门,我们这就走吧。”
十七年前,莱州城万家之中,当日有不少武林好手压阵,更有陆铭夫妇这等剑术名家在场,实力绝对不会输给魔炎教派,但一场大火,这些好手全都葬身,此中存在诸多一点,浪流这些年来,隐姓埋名,行走江湖,风餐露宿,便是要查找当日发生在莱州的真相,至今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后来也打听到,当时连横派,会嵇派等人也在莱州,只是他们为何见死不救?浪流想不明白,一直对这些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不太认可,此间正有一肚子的困惑,需要申屠烈来奉告,这次来到东丘城,看似玩耍,实则就算是陆谦玉不来,浪流总是要来,他就是要当真天下群雄的面,问个清楚,武林本是一家,莱州万家名气不小,实力不孬,又有强者压阵,怎的让魔炎教派的偷袭成功?
陆谦玉猛地想起,自己曾经给魔炎教派的几个高手围住,其中魏斌告诉了他一些关于莱州的事情,那一日魔炎教派的确是出动了大批人手,然而没有到达万家,万家就已经大火烧了起来,想必,那时候自己的父母和江湖好手,均已遭人毒手,陆谦玉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魔炎教派本就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魔教,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又有任何理由推卸,可见这件事情,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那就很奇怪了,莱州惨案,与魔炎教派无关,那是谁动的手?
陆谦玉想到此处,黯然打住,心想,“等我随浪流进去,见过了申屠掌门,看看他要怎么说。”
厚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各位,还不走吗?”
清水表情严肃,说道:“厚土,你先下去吧,山中仍有不少魔炎教派的走狗,师傅教给你的任务,可千万别忘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更不可掉以轻心,着了魔炎教派的道道儿。”
厚土性格暴躁,自恃高傲,清水担心他,越说越乱,甚至与三个人生出罅隙,那对连横派可是大大的不利。他知道厚土对自己的话,从无反驳,这才吩咐他是办事。
厚土道:“魔炎教派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东丘山上作祟,这里有三山五岳,诸多好手,只怕邱凌云到了,也得葬身如此。”
清水哼道:“师傅告诉过我们什么,千万不要轻敌,否则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难道你都给忘了么,还不快去?”
厚土缩缩脖子,说道:“师兄吩咐,我哪敢不照办的。”说罢,迈步往后走去。
清水看了看陆谦玉三人,微微一笑:“我师傅在里面等着三位,这就要跟我走吧。”
陆谦玉走到浪里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万,浪流,我一件事情很不明白,希望你能给我个答案!”
浪流呵呵一笑,似乎明白陆谦玉要说什么,说道:“你是要问我,为什么来到麟州?”
陆谦玉嗯了一声,仔细想来,浪流到麟州来,肯定不是误打误撞,与自己相遇,也不是偶然,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浪流刻意为之,目的便是接近自己,陆谦玉不怀疑浪流的目的,因为通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包括在芦苇荡中,浪流舍命相救,一个人引开武陵风和陆刃的手下,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女儿红
浪流除了对陆谦玉有隐瞒姓名之实,并无其它欺骗之处,陆谦玉一时间猜测不到浪流有何目的,但又无限接近这个答案。
浪流见陆谦玉一时心乱,旋即笑道:“谦玉,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弥补,万家对陆家的亏欠,此生哪怕是丢了这条性命,我也要护你周全,你可还怀疑什么?”
陆谦玉猜出一二,呵呵笑道:“管他什么从前,前路漫漫,别再说维护之言,你是我的朋友,哪怕丢掉我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随即,浪流简单的书序了几句,大致的意思,便是他因为陆谦玉父母惨死在万家的事情上,对陆谦玉有亏欠。
想当年,陆谦玉的父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任务,陆家更是麟州一代的鼎盛大户,然而,一场变故,陆铭夫妇远赴莱州,为了帮助万家解围而死,这份恩情,浪流幼年不知。
当年,逃得出莱州,浪流被家仆所救,十五年跟随家仆辗转南北,行走东西,饱经沧桑,学习万家《拂云手》,数年之前,俩人到达湖南一代,正值雨季,大雨下了三个月不息,将两个人的脚步,困在了一个小村之中,雨停之后,又逢瘟疫,家仆不幸染病而死,临死之前才把发生在莱州的一切告知浪流,为他指引一条道路,说死后,浪流孤苦无依,恐被魔炎教派所害,尽可以前往麟州避难,城中陆家与万家颇有渊源,或可接受他,给他提供温饱,又说了当日万家覆灭之时,陆铭夫妇是如何死战,如何出力,如何与万家一起泯灭的事实,浪流铭记陆铭夫妇的恩德,启程前往。
陆谦玉不知陆家和万家有何关系,但自己的父母死在万家之中,定是上一辈,关系非同非常,浪流来到麟州之后,恰逢陆家生变,又为之出力,不顾性命,嫣有作假?陆谦玉早已把浪流当做异性兄弟看待。
听浪流说完,陆谦玉感觉时候不早,再说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陆谦玉想要知道的事情,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之外,谁能说得清楚明白。
浪流那时候还是一个婴儿,又能叙述出什么所以然,陆谦玉怕申屠烈等得急了,又想,申屠烈是武林名宿,定然对当日之情较为熟悉,或者可以告知自己事情的真相,与其听浪流说,还不如去找申屠烈,了解的更多,想到这里,陆谦玉上前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别让申屠掌门等急了,我们先去拜见申屠掌门,而后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回顾。”
浪流点点头,冷笑一声:“只怕,我这个当事人,还不如申屠掌门说得清楚。”话语之中,满是不敬。
清水在一边听着不痛快,却也不爆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各位,这边走。”
林杏第一个大步往前,他在林玉春的口中,得知的情况,远比陆谦玉知道得多,莱州惨案,此事疑点重重,而且事关重大,林玉春尚且不敢
妄加猜测,更何况是林杏了。
跨过小门,迎面便是一个石头玄关,用于阻挡视线,上雕山水图,陆谦玉粗略的一看,发觉上面雕琢的风景,竟然与东丘山的景色,相得益彰,玄关之后,是个小天井,正面是一间大屋,两侧各是两间小屋,大屋下刮着几盏红灯笼,火光盈盈,犹如豆粒,屋宇颇具威严,四飞的屋檐,木雕的窗棂,大屋之内,灯火通明,然而天井中却寂静若无人,清水几步超过了林杏,登上石阶,来到了大屋前面,拉起门上的铁环,轻轻叩了三声,说道:“师父,三位公子到了。”
屋中穿了一声沉闷的嗓音,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你在门外侯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一个人进来。”
清水是,推开门,转身说道:“陆公子,林公子,万公子,里面请吧。”
陆谦玉叫浪流习惯了,听到万公子这个字,老大不舒服,与清水抱抱拳,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过去,清水关上门,发出咯的一声,显然是大门有些锈到了。
陆谦玉四处打量,只见屋内摆设简单,进门厅室极大,除了一桌几椅,别无一物,墙上挂着书画,有山水人物,几幅书法,字迹颇为豪迈,门厅中间,一个人坐在一张圆桌边上,侧对众人,身材高高大大,脸上神采奕奕,桌上摆满了红白蓝绿的精致小菜,有鱼有虾,有酒有肉,两大坛子绍兴女儿红,五个大字映在坛中央,一个坛子打开了盖子,酒香一阵阵传来,闻起来,令人心肠激荡。
陆谦玉心想,“这绍兴的女儿红,无愧是江南地区,名酒之一,还未品酌,便已先有了三分醉意。”
那人见到陆谦玉等人进来,慢悠悠的站起来,穿着一身青色的刺绣长袍,等转过身来,一张雄健的面庞,隐隐的透露出威严,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感觉到冷峻,不是天下第一大帮派-连横派的掌门人申屠烈,又是谁?
陆谦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江湖中的传闻人物,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可转头一想:“申屠烈与我一样,都是十大家族的人,十大家族,不分彼此,各有所长,他即便是连横派的掌门,我又有什么好紧张的!”陆谦玉深深一揖,说道:“晚辈麟州陆家幼子陆谦玉,见过申屠掌门,让申屠掌门久等了,还请赎罪。”
林杏与浪流先后行礼,却无半点,忐忑之处。
申屠烈见三个小辈如此淡定,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愧是十大家族的后裔,先祖们的荣耀,让你们直的起腰板,见到了我,竟然这般从容,哈哈哈,好,看见三位贤侄又如此魄力,真让人高兴啊。”
林杏问道:“怎么,难道平常人见到申屠掌门,与我们不太一样吗?”
申屠烈笑道:“那是自然,他们都知道我申屠烈脾气不好,同辈们见到我,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声,晚辈们见到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陆谦玉道:“申屠掌门,又不是妖魔鬼怪,我们当您是江湖上的长辈,又有什么好怕的。”
申屠烈拉开椅子,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你们不用怕我,我当人不会吃人,其实我这个人,随和得很,又是江湖上的长辈,怎么会跟小辈一般见识,这都是那些江湖上的小辈,把我想得太过于不近人情了,来,三位请坐。”说完,申屠烈先坐了下去,并不在三人身上多看一眼。
陆谦玉三人,分别坐在了圆桌周围,陆谦玉说道:“我等,素来钦佩申屠掌门,只是身份低微,一直得不到机会见上一面,这次申屠掌门,居然邀请我们朋友三人,当真让人又是欢喜,又是意外,不知道,申屠掌门,叫我们三人,又有何事?”
申屠烈不着急回答,而是说道:“三位来的可是来得有点晚啊,想必东丘派准备的食物,不大符合众人的口味,我特地在这里准备了一些麟州,莱州的特色佳肴,至于林公子,我为你准备了一些草要羹,里面有些养身补气的东西,另外这绍兴女儿红,是当地三十年的陈酿,普天之下,只有三百坛,这是我来到东丘后,有些帮派送给我的,三位先来尝尝味道如何?”
陆谦玉倒不爱酒,与浪流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于酒,也有了一份情感,听闻这居然是三十年的女儿红,一时间,酒瘾大发,而浪流却以先饮为快,倒了一大碗,一饮而下。
“好酒,好酒,三十年的陈酿,人间不可多得,多谢申屠掌门。”浪流一抹嘴,又倒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又饮下去了。
陆谦玉跟着饮下一碗,一时间,酒入肠胃,便如吞下了一团烈火,烧的面色通红,仔细品咂,口齿之间,醇香萦绕,当真是美酒。
申屠烈端起酒杯,向林杏比了一下,示意敬酒,林杏虔诚回礼,俩人均是一口喝下,并未多说一句话,一时,酒桌前,四个人面面相觑,气氛颇为尴尬,片刻之后,四人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见三位,实乃是我平生之幸,三位小友,均是性情中人,那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的是我邀请三位前来的,对于三位的身份,也了解了一二,陆公子,大半年之前,陆家给人抢占了去,死了数十个人,我听闻跟这个消息,怒不可遏,陆家乃是十大家族之一,发生了这等大事,我本来要亲自带人,前去帮忙,但可惜,后来一打听,居然是陆公子的叔叔,勾结了外人,私吞陆家产业,这本是陆家的事情,三百年前,十大家族自立门户的时候,有过约定,无论是谁,都不能插手对方家族的内部的事情,所以我无能为力,至于林公子,我早些年,听闻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小神医,就想到了那是林玉春老爷子的小孙子,你定然是从林玉春老爷子的手中,继承了他妙手回春的本事,恭喜恭喜,这位,万公子”申屠烈说到这里,饮下一碗酒,戛然而止。
第二百九十二章,见死难救
连横派贵为天下第一大门派,情报网络,遍布江湖,在世名流,武林风物,一时无不洞察。旧年往事,已成云烟,即便浪流也仅从家仆口中了解一二,实在不能全知,当日恰逢申屠烈又在莱州,三人心想:“想必那场惨剧,申屠烈已经了调查清楚,凶手是谁,焉能不知?”陆谦玉要找当年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好去报仇,浪流何尝不是如此,两人静待申屠烈往下说去,岂料申屠烈话头打住,自饮自酌起来,宽大的身子,微微倚靠椅背,端起了酒碗,连喝了三大碗水酒,至此不再说话。
陆谦玉陪着饮了一碗,接着,申屠烈长叹一声,幽幽说道:“陆贤侄,万贤侄,当日我在莱州,只差一步,就能就出二位的父母双亲,可惜,可惜,始终还是晚了一步,至此之后,多少年来,梦境反复,我都深陷此中,心中愧疚,一时间不敢面对陆万两家,后来听说,万家留下了遗孤,便派人暗中寻找,知道前几天,才找到万公子,这么多年来,你可受苦啦。”说完,申屠烈不住的喝酒,林杏站起身来,为他斟酒,此事关系林杏不大,是而他不能说什么,但见陆谦玉和浪流两人,均是一副冷面孔,不觉跟着凄然。
陆谦玉一时间,有感而发,说道:“申屠掌门,当时你在莱州,想必发生的事情,你都清楚,我父母,究竟是何人所害,你可知道?”
申屠烈抹去嘴角酒渍,怅然道:“不错,我实在莱州,当时我也接到万贵的飞鸽传书,带着连横派的好手前往莱州增援,与我同去的还有会嵇派掌门人郭孙雄,我们二人,所携弟子,不下二百人,加上先到万家的英雄豪杰,抵挡魔教偷袭,不在话下,可是我们刚刚到达莱州,就发现了魔炎教派的行踪,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便在暗中监视魔炎教派的一举一动,岂料,魔炎教派突然大举撤出莱州,我当时觉得魔炎教派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于是追了出去,直至莱州城外的大山之中,这才追上了魔炎教派,与他们打了一场,双方各有死伤,便在这个时候,莱州城中,火光冲天,魔炎教派的人,居然发动了袭击,万家数十个好手,一时间死于非命,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起都来不及补救!”
林杏道:“这么说来,是申屠掌门中了魔炎教派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将连横和会嵇两派的高手,吸引到城外,然后隐藏在城中的人再动手对付万家?”
陆谦玉道:“听上去,的确是如此,但是我前夜,遇到一伙魔炎教派人的,他们却告诉我,莱州之事,并非他们所作。”
林杏惊道:“你遇到了魔炎教派的人,打起来了?”
陆谦玉笑道:“其中一个黑旗的旗主,叫做谷怜生的,还有一个叫做魏斌的是白旗旗主,接替宋白甲的,还有一个叫做霜月的,这个几个人,实力颇高,不太容易对付,起初我是吃亏的,可是就在我体力不支的时候,这几个人,居然撤
退了。”
申屠烈点点头,说道:“那谷怜生,实力了得,在魔炎教派中算是一个好手,那魏斌,曾经是宋白甲的手下,也有些手段,至于那霜月,更不得了,乃是魔炎教派四月之一,真想不到,除了修罗王和邱鼎之外,魔炎教派这次居然还派出了这些高手,他们定然是冲着碎片来的了。陆贤侄,你能在这三个魔头手下安然无恙,可见剑法是得到了陆家的精髓了。”
陆谦玉道:“申屠掌门,我实力平平,不怕你笑话,陆家剑法,固然是精妙绝伦,可我一时间找不到精要所在,能够留的一条性命,实在是侥幸而已,这三个人之中的白旗旗主,黑旗旗主两个人,当日也在莱州,可他们告诉我,他们并未动手,申屠掌门,你觉得此事,是否可信?”
申屠烈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正是夜风习习,吹动屋外的树叶婆娑,屋内屋外,一时间安静异常,过了片刻,申屠烈才徐徐道来:“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太确定,毕竟眼见为实,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又怎么能够信口雌黄,当时我率领弟子,追击魔炎教派的人,回到城内,只见万家在一场大火之中毁于一旦,却不见任何一个魔炎教派的身影,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来来去去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魔炎教派动手之后,不该撤退的如此快,万家之中,不仅有陆贤侄的父母,还有数十个好手,哪一个不是武功卓绝之辈,即便是魔炎教派的魔头邱凌云来了,要想在短时间内吃掉这些高手,那也是痴人说梦。后来,我本想上去收敛尸体,岂料这个时候,后方出事,魔炎教派偷袭了我们在城内的营地,我只好掉头回去救援,魔炎教派毁了我连横派的营地,见到我回来了,便逃走出城,我又跟魔炎教派纠缠,一追一逃,这就过去了好几天,等我再回到莱州,是已成定局,各位好汉的尸体,已经全都火化了,陆铭夫妇的骨灰给江湖中的义士送回了麟州,那时候我很想去麟州悼念,可惜我内心愧疚不已,我连横派,三番五次,遭到魔炎教派的挑衅,给人耍的团团转,这才没有及时增援,可以说,万家遭人屠戮,我连横派也有一份责任,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不给万家报仇,我始终没有脸,面对两位贤侄。”
林杏满腹狐疑,问道:“这么说来,申屠掌门,也不确定这件事情就是魔炎教派做的了?”
申屠烈自责了一番,谁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中,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人死不能复生,说再多的话, 又有什么用,难道能够时光倒流不成?
陆谦玉问道:“不是魔炎教派的人,还能是谁,申屠掌门,你是否也有怀疑的对象?”
申屠烈冷冷道:“此事是存在诸多疑点,可不是魔炎教派的行事风格,又是谁,万家的炎煌令碎片,正好落在魔炎教派的手中,魔炎教派又将连横派和会嵇派调离莱州城,这番安排,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就是魔炎教派,除了
魔教之外,还有谁能够在几个时辰之内,吃掉数十个高手?”
林杏道:“申屠掌门说的不无道理,魔炎教派一向诡计多端,谦玉,说不定是那魏斌混淆视听,故意说出来,欺骗你的,你可不能轻易相信。”
陆谦玉心想:“林杏提到了要点,魔炎教派无恶不作,谎话连篇,他们说的话,我怎么能够轻信,莱州的事,定然是他们做的了。”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浪流,才慢慢吞吞的开口:“申屠掌门,你这次找我们过来,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吗,当时连横派,会嵇派,都在莱州,却还能在眼皮底下,让魔教得逞,灭了我万家一门,此事宣扬了出去,怕是整个江湖都要耻笑,既然是如有因,我不怪申屠掌门,救援不利,只怪万家技不如人,倘若万家当时,也有几百个护卫,加上江湖上增援的好手,为何不能与魔炎教派抗衡?”
申屠烈微微一怔,叹气道:“万贤侄说的不错,虽然你不怪我,可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记着自己的错误,如果当时只增援万家,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世事难料,申屠掌门,无需挂怀,相信我万家数十口亡魂,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申屠掌门,时时哀悼,定然也不会怪罪的,现在,申屠掌门,可以说说,你将我们三人,叫到这里来,是所谓何事了吧?”浪流开门见山,语气甚是无礼,然而申屠烈,却一点也不生气。
林杏在一边说道:“当日情景,只怕魔炎教派的高层或许知道,修罗王是魔炎教派之中的首脑人物,这次来到东丘,若是可以抓到他,定然可以追问出一些什么来。”
“修罗王狡猾异常,武功高强,可不好抓,我们在东丘山准备了如此长的时间,本以为前天晚上可以将魔炎教派一网打尽,可还是前功尽弃,只抓到了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角色,修罗王,邱鼎,还有刚才陆贤侄说的,白旗旗主,黑旗旗主,霜月,冥月等人,仍在不知道身处何时,始终是个祸患,他们下一步有何打算,令人忐忑不安。”申屠烈说道。
林杏笑道:“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这里是东丘山,聚集了无数好手,即便是小仙登峰上的所有邪魔外道都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葬身此处。”
申屠烈道:“幸而,徐久合掌门,已经严加防范,量魔炎教派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万公子,陆公子,林公子,此番我单独叫你们过来,一是为了见一见,少年英雄的卓越风姿,二是与各位商量一些事情。”
浪流冷笑:“不知道申屠掌门,要与我们三个人商量一些什么,不知道我们三个小辈,是不是可以做的了主,若是做不了主,岂不是驳了申屠掌门一番美意?”
申屠烈答:“三位均是十大家族的后裔,陆家现在给陆刃夺了去,万家之余一人,林老爷又不问世事,此事,非给你们三人商量不可。”
第二百九十三章,叫我浪流
申屠烈召集陆家,万家,林家三家后生到雅舍一叙,目的昭然若揭,陆谦玉提问,反而是多此一举,然而陆谦玉非要申屠烈自己说出来不可。
听完申屠烈的话,陆谦玉笑道:“申屠掌门,要找我们,我们尊敬申屠掌门,林兄、浪兄,还有我对申屠掌门可是心驰已久,很想面见申屠掌门,一睹高洁,然而申屠掌门找我们又何事,晚辈的确不知,还请申屠掌门,不要拐弯抹角,让我们三人猜测,直接说出来吧,我们十大家族,同气连枝,还有何事,有难言之隐?”
申屠烈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好,陆贤侄,既然这么说了,我又好什么嗦,那就长话短说,实话实说也就是了。”
林杏道:“申屠掌门,有话请讲,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申屠烈原要向三人询问三家碎片的下落,又恐怕这三个小子遵循几百年前的祖训,不肯交出碎片,适才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开口,眼见三人态度趋于缓和,大有可商量的意思,又想,这些晚辈后生,不过十**岁的年纪,江湖阅历不深,颇为稚嫩,我若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定打动他们,或许他们会痛痛快快的交出碎片,给我连横派保管,也未可知,那可免去了许多周折。尤其是陆家,眼下,陆家已经给歹人霸占,即便陆谦玉这个小子,剑法再高,武功再强,聪慧过人,一个人也绝对对付不了陆刃那个老狐狸精,只怕还需要我连横派出手帮忙不可。
想到这里,申屠烈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喜悦,眼见饭菜有些冷淡,便对门口候着的清水吩咐下去,说道:“清水,你进来,把饭菜端下去,在换上一些热酒,热菜,我与三个贤侄,一见如故,今日可要大醉一场不可。”
清水聆听申屠烈命令,推开门进来,眼神飘忽,作为申屠烈身边的得意弟子,申屠烈有任何事情,大都绝不隐瞒,是而清水知道申屠烈邀请陆谦玉三人的真正目的,叙旧是假,央求碎片是真,他同申屠烈一样,以为这场聚会,多半会以不欢而散收场,征求碎片,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进屋后,眼看申屠烈脸泛红光,似乎十分欣喜,清水顿时明白,此事将成,心中更为师傅暗暗高兴不已,近些年来,魔炎教派大江湖上兴风作浪,申屠烈早有将碎片汇聚一处之意,无奈,书剑山庄,会嵇派两大家族从中作梗,搪塞借口颇多,主要以,三百年前,哪句承诺为主,一时,申屠烈毫无办法,所以此事一直没有着落,一旦陆家,林家,将碎片交给连横派,开了一个好头,那其它家族,就不得不拿出碎片,顺势大势不可。
清水先后见过陆谦玉三人,对申屠烈行礼道:“恭喜师傅,喜得小友,陆公子,林公子,万公子,三人,每一个都是当世的少年英雄,师傅一向喜欢豪杰之人,这次遇到了三位少年英
雄,真乃是人生一大幸事也。”
申屠掌门哈哈大笑,说道:“对,你说得对,在年轻一代之中,无论武功,品行,极少有人能够超过这三位小友,今日一见,我就欢喜的不得了。”
林杏抱拳道:“哪里哪里,申屠掌门,真会开玩笑,我等均是晚辈,怎能高攀申屠掌门,要说少年英雄,这英雄两个字,的确不敢当,我们即便有些武艺,又怎能江湖上班门弄斧,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少年一代中,有申屠掌门的两个儿子,申屠鸿海师兄,申屠鸿志师兄,均是好手,会嵇派的,郭猛,郭达,也勇猛过人,东丘派的,彦成,也是玉树临风,还有”林杏说了一大堆名字,其中,有南山南,冯少杰,上官清隽,上官清扬等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些不知道的陌生的名字,陆谦玉一边听着,一边暗笑,心想:“亏得林杏好记性,既然能说出这么多少年英雄豪杰来,见多识广,真乃让人佩服之至,相比较而言,我可就差太多了,初入江湖,哪里见识过这么多英雄豪杰。”
申屠烈大手一扬,说道:“林贤侄,说不错是不错,可此言差矣,就拿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来说,哪里算是英雄,他们的功夫,与陆谦玉比较起来,还差得远呢,拳法与万贤侄比较起来,也有所不如!”
林杏道:“申屠鸿海师兄,申屠鸿志师兄的,武艺均是申屠掌门亲自传授的,申屠掌门神功在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位师兄,若能学得申屠掌门二三成,便能跻身江湖好手之列,申屠掌门你太过于自谦了,眼下,不知道两位师兄现在何处,不如叫来一起饮一杯如何?”
清水在边上道:“林公子有所不知,我那两个师弟,受到了师傅的命令,正带着人,与东丘派的彦成师弟一起,正在山中秘密的调查魔炎教派的奸细,以防他们从中破坏,现在正在忙着,可抽不得空过来。”
林杏笑道:“原来如此,那两位师兄可辛苦了,那几改日,在于他们两人,痛饮三百杯。”
申屠烈不想耽搁时间,催促清水道:“清水,还不快去。”
清水作揖道:“师傅,明天就是比武大会,我知道您初遇三位小友,心中高兴,但也不要贪杯,明日,天下群雄,还要拜见师傅,师傅若是喝得大醉,那岂不是让天下武林笑话?”
申屠烈面露不悦,哼笑道:“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敢来教育起师傅来了?”
清水道:“弟子不敢。”
“好不快去?”
“弟子告退。”
清水退出房门,转眼之间,便有一些厨工,端来美味佳肴,替换上一批,摆满了整个桌子,这次居然是三大坛子的竹叶青酒,浪流不等申屠烈招呼,先行品咂起来。
等待一大碗喝完,浪流
擦去嘴角酒渍,畅快道:“好酒,好酒啊,这是深储了五十年的竹叶青,以汾酒为基,从中,添加砂仁、紫檀、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广木香等十余种名贵中药,不失竹叶清甜,真乃是好酒啊,申屠掌门,以这样的好酒,招待我们,晚辈真是感激不尽,可晚辈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实力不济,却不拿出好东西,孝敬申屠掌门了,真是愧疚难当,来,申屠掌门,晚辈敬你一杯,敬你在莱州城中,对我万家的帮助。”
申屠烈大笑道:“万贤侄,真乃是性情中人,在喝酒这件事情,即便是我,也相形见绌了,那可是比不过万贤侄的,你居然能够说出这竹叶青中添加的各类药物,呵呵呵,至于,你这最后一句,我可万万不敢当,只求万贤侄,原谅老夫,救援不利之罪。”
浪流高举酒碗,说道:“晚辈岂敢,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这时间因果,皆是报应,谁又能说的清楚,我现在只求一件事情,还望申屠掌门帮忙。”
申屠烈早已猜到浪流要说什么,说道:“万贤侄,可是要我寻找凶手,找到你的仇人?”
浪流嘿嘿一笑,一仰头,一碗酒饮下,说到对饮,陆谦玉万万不如,想必这整个东丘山上,上万豪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酒上拼得过浪流,陆谦玉只知浪流嗜酒如命,爱酒如狂,却不知道,浪流从三岁起,便开始饮酒,几乎是日日饮酒,练就《拂云手》的时候,将身体浸泡在酒钢之中,用以增进修为,除非是肚子撑不下了,别说三坛子的竹叶青,就算是十坛子三锅头等烈酒下了肚,依然无伤大雅,只是浪流此人,喝酒之后,容易多话,而且喜欢逞强,俗称为耍酒疯,一疯起来,不可收拾,当着申屠烈的面,陆谦玉不想浪流喝多,以生事端,是而上前,拦住浪流饮酒之势,说道:“莱州一事,与我也息息相关,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就找到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天地虽大,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作了恶,便逃不了,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凶手不死,那总能找到,有申屠掌门帮忙,想必不久之后,就会有答案,只怕我们到时候没有好好连城一身本事,没有办法给父母报仇,饮酒伤身,我还是劝你,少喝为妙,将这时间,用在练功上,你万家的《拂云手》便可以再进一层了。”
浪流以胳膊弹开陆谦玉的手,显然是运了内力,只是不高,陆谦玉又哪里抓的住他。
浪流说道:“谦玉,你懂什么,那凶手,我自会找到,申屠掌门,日理万机,怎能麻烦他老人家,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我要申屠掌门帮我办一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那边是,不要再叫我万贤侄了,万家一灭,万浪一死,从现在开始,我叫浪流。”说完,面向申屠烈说道:“申屠掌门,我这个要求,可一点都不过分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咨问
申屠烈接过浪流的话头,笑呵呵的说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既然这是万贤侄的意思,我岂有不遵之礼,只是这万家姓氏”
浪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万家姓氏,乃是从古而来,若是从此改了叫做浪流,岂不是姓浪,而不是在姓万了,那可是对祖宗的大不敬,江湖之上,不敬祖宗,那可是大罪名,浪流仅是想改名,与过去分割,并不像更改自己的姓氏,说道:“申屠掌门多虑了,我依然姓万,祖宗忘不得,否则我怎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娘,至于以后,这姓氏便在我心中,等我杀了仇人,自然会更改回来。”
申屠烈捋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笑道:“这样最好!”端起酒碗,又说:“来,来来,三位小兄弟,我们饮下此酒,有缘与三位小兄弟结交,乃是我申屠烈人生一大幸事。”
林杏举杯碰撞,笑道:“申屠掌门,身有要事,明日比武,还要申屠掌门主持,这酒,就这一杯,可不能多喝,等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时间很多,我们再聚在一起,痛饮三百杯,又有何妨?”
申屠烈道:“的是如此,那我也不必劝酒了,不知道,三位小友,对明日比武,有何打算?”
陆谦玉微微一愣,说道:“说起来,不怕申屠掌门笑话,我们对明日比武,并无打算,此番上的上来,无非是见见世面,看看热闹,如此而已,比武争霸,我等年纪轻轻,有哪里是江湖中前辈的对手,若是上场,岂不是要出个丑,让天下群雄好笑,另外我这个人,一向不与人争。”自陆家横遭不幸之后,陆谦玉的脾气秉性,便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心思内敛了许多,此番上山,他本来要暗中调查魔炎教派的人,比武什么的,全不在计划之内,即便陆谦玉能在剑术上,侥幸打败几个好手,那又能怎样,天下群雄,剑术大家比比皆是,即便陆谦玉技领风骚,赢得天下第一,又如何能引领天下群雄,与魔炎教派争锋相对,这个武林盟主,肩负责任之大,必须是德才兼备,令人信服之人不可,说起来,申屠烈再合适不过了。
林杏说道:“我要说,东丘比武,还比什么,申屠掌门是众望所归,当整个盟主最适合不过,试问天下,还有几个申屠掌门这样的英雄,在比武其中,刀剑无眼,必有所伤,岂不是伤了江湖人的和气?”
申屠烈哈哈大笑,林杏一番称赞,不比他人,这是来自十大家族内部的盛赞,听的人,心坎暖暖的,他说道:“林家贤侄,话可不能如此说,当今武林,高手如云,在武功上,超过我的,大有人在,在德行上,胜过我的,着实不少,比如说,少林派的无空,无妄,无求三位大师,武当派的,灵虚道长,空虚道长,太虚道长,这些可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我申屠烈,不及他们十分之一,所以,林贤侄,你可说错啦,这传了出去,只怕天下群雄,要耻笑老夫了。”
林杏想了想,说道:“这三
位大师,三位道长,的确实在世的高人,武功如入真我化境,德行又高不可攀,可惜,这六个人,无不是期颐之年,隐居不出,早已不问江湖事事了,自当不必考虑,除了他们,普天之下,在想找到比申屠掌门武功高强,高风亮节之人,怕是要掘地三尺不可,申屠掌门不必过谦,我们兄弟三人,便是冲着申屠掌门而来,对付魔教,乃是我正派之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所在,以后申屠掌门,若是有何吩咐,尽管说来,我们兄弟三人,定然不负所托。”
陆谦玉眯着眼睛,品咂美酒,心想:“林兄,溜须拍马的功夫,比他的医术,堪称一流,申屠烈,为人武功是不错,可是这人品,你又知道多少,这么说,岂不是把我给卖了,我陆谦玉,来去自如,最烦规矩,怎可让人束缚,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欢做,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让我挪动板寸。”林杏一边说,一边看着陆谦玉,陆谦玉知道是他是客套,胡说八道,不会亲信,便没有从中插嘴。
申屠烈双袖一摆,抱拳道:“有三位小友这句话,我便没有看错三位,老夫在这里,的确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浪流轻哼一声,说道:“申屠掌门,但说无妨,若是我们能办的,自然照搬,若是我们不能办的,也希望申屠掌门,不要强人所难。”
申屠烈看了看陆谦玉,等他的意思,陆谦玉不得不说,“我也一样。”
申屠烈起身,站到窗前,向外凝视一眼,只见月色阑珊,正在当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深夜,蝉声合唱,徐风阵阵,好半天,他叹气道:“如今,魔炎教派势大,中原武林,一盘散沙,近段时间,魔炎教派,连续灭了好几个帮派,对我中原武林,发起挑战,这便是东丘大会召集天下群英的初衷。”
林杏道:“这个,我们自然清楚。对付魔炎教派这个庞然大物,可非一门一派能够胜任,非要整个武林,拧成一股力量,才能对抗,三百年前那场大战,又要上演了吗。”
申屠烈极为赞同,点头说道:“不错,听闻三百年前,那场正邪大战,打得过是天昏地暗,整个武林,各门各派的豪杰,死伤了将近一半,导致很多身怀绝技的人才,大多凋零,至此,中原武林,一蹶不振,这次魔炎教派,比较三百年前的魔教,有过之而无不及,魔教君主邱凌云,号称天下第一,而我们所在的这个江湖,再也不是三百年前的那个江湖上,就拿当初的十大家族来说,个家人才凋零,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家不知去向,魔炎教派为了碎片而来,为了避免碎片,落入到魔炎教派的手中,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林杏抢白道:“什么办法?”
申屠烈道:“将碎片,汇聚一处,调集力量,与魔炎教派硬碰硬,才能保证,我们不会给魔炎教派逐个击破。”
林杏哦了一声,笑道:“那碎片给我爷爷藏了起来,这事
,你该去找他老人家商量,商量,我说了可不算啊。”
听的林杏拒绝,申屠烈本在意料之中,林杏乃是小辈只要林玉春还活在世上,那就没有林杏擅做主张的时候,申屠烈怀着一种可惜之情,说道:“话是不错,可惜,林老爷子,深居简出,近些年来,早已不在江湖上走动,我也曾派人去山中寻找,便是要跟他善良此事,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林贤侄定时知道,林老爷子的下落,若能告知,我可要亲自拜访,当面说清不可,相信老爷子心思开明,不会拒绝。”
林杏搔搔头,表现得百无聊赖,又有些为难,嗯,嗯的几声之后,这才说道:“我爷爷一向喜欢安静,近些年来又甚,是而隐藏在大山之中,不与人打交道,怕的就是惹上麻烦,他不喜欢别人找他,别人就肯定找不到他。我虽然一直与他在一起,但这次下山来,他叮咛晚辈,无论遇到任何人,问起他的名字,都不能如实告知,若是一定要告诉对方,便让地方去百草山下的百花谷中等待,到时候,我爷爷自然会前往见面,申屠掌门,既然要见我爷爷,有要事商量,我又不能拒绝申屠掌门,那么只能告诉申屠掌门,要见我爷爷,需去百草山的百花谷之中了。”
申屠烈得知林玉春的下落,登时高兴的不得了,这些年来,她为了寻找林玉春,还有其他流落在外的十大家族的后裔,前后派出了无数人,耗费了无数时间和金钱,到头来,还不如林杏一句话,他喜道:“好,等比武大会之后,我马上起程,前往百草山,百花谷与林老爷子相见,我这个人好生糊涂,林老爷号称神医,自当喜欢侍弄草药,那百草山,远近驰名,乃是盛产草药的名山,四季气候怡人,就在东丘山百里之外,我怎么想不到这一点。”
林杏摇摇头道:“我爷爷并不在百草山上,申屠掌门,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爷爷说,若有客人到访,可叫他去百草山的百草谷,我爷爷定然会相见。”
申屠烈心中微微一凛,心想:“那林老爷子,不在百草山,又如何知道,百草山上有客人到访,难道林老爷子在百草山上留下了眼线,或者林杏会告知林玉春?”
申屠烈说道:“林贤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太懂了,林老爷子既然不在百草山,又如何我要去百草山,你是要飞鸽传书给林老爷子吗?”
林杏又是摇头:“非也非也,我与爷爷已经有一年半没有联系了,总之爷爷就是这么说的,申屠掌门要是去,可以在百花谷中住下来,那地方,山泉甘甜,野果芬芳,鸟兽虫鱼,无不肥美,可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据说有很多名人,在哪里隐居,我爷爷便是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这才不在百草谷,可若是申屠掌门去了,肯定不能不见。”
申屠烈大吃一惊,心想:“我在百草谷中一旦住下来,连横派怎么办,林老爷子,若是三年五年才出现,那岂不是糟糕?”
第二百九十五章,谦玉舞剑
申屠烈心下里嘀咕,要见林玉春一面何其之难,难于上青天一般,他实在是不知道,林杏并没有骗他,林玉春自从归隐山林之后,非他要去见对方,才会现身去见,对方想要见他,多不可得,即便在百花谷中等上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许还是见不到,林杏早已洞悉申屠烈的目的,乃是要与林玉春商量碎片的安放问题,这个问题用不到林玉春与申屠烈碰面相商,林杏足以擅作主张,那便是一个字,不!
碎片,聚集一处,违背祖宗家训,试问谁敢欺师灭祖,将碎片交由连横派保管?
在中国古代,祖宗家法,乃是一座大山,谁人也不能逾越而过,不孝之人,无不被人唾弃,即便到了现代,祖宗遗址,仍是相当重要,后世子孙,不敢轻易违背。
林杏知道林玉春不会同意此事,那么见他,便是无稽之谈,申屠烈若是去了,等上几个月,见不到林玉春,定然会知难而返,如此,林杏也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不算是欺骗申屠烈。
申屠烈心中揣揣,愁眉苦脸,说道:“林贤侄,若是林老爷子,一年半载,也不出现,那我怎能等那么长时间,现在十二大门派与天下武林结盟,对抗魔炎教派,乃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别说一年,就是半年之内,谁又能料想到,中原武林,会变成什么模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尽快见到林玉春老爷子吗?”
林杏摇摇头道:“除了这个办法,别无其他办法,若是申屠掌门,真有此心,一定要去百花谷相见不可,不过,我看此时也不用惊慌,着急,我爷爷想来行踪鬼魅,连我也找他不见,不如,申屠掌门先忙江湖上的大事,说不定我爷爷那天心血来潮,会主动先见。”
申屠烈知林杏是在宽慰自己,苦笑道:“林玉春老爷子,若是想见,只怕早就出现了,何必要我找这么长时间,我看不如这样,我让人前往百花谷,等待老爷子,而我在江湖上,继续率领群雄抵挡魔炎教派,这样等林老爷子想要相见,那便不会错过了。”
林杏道:“如此甚好。不知道申屠掌门,要拍谁前往?”
申屠烈心想:“我派去的这个人,地位在我连横派里,肯定不能低了,当属我的同辈,若是派我的弟子去,对林玉春老爷子,岂不是大大的不敬。”选来选去,只有一个人最为合适,申屠烈说道:“我有个兄弟,或许可以代劳。”
林杏对江湖事事,洞察熟悉,申屠烈的兄弟,便是申屠筱,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实力倒是不如申屠烈这般高,为人谦逊,重情重义,申屠烈派他去,那是上上之选,林杏道:“莫非是申屠筱老前辈吗?”
申屠烈嗯了一声,说道:“不错,近些年来我弟弟一直跟随在我身边,帮我处理一些帮派上的事情,结交了不少江湖上的豪杰,他这个
人素来仰慕名门英雄,对林玉春老爷子的医术,即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若跟他说了,他定然准备了厚礼,欣然前往。”
林杏道:“申屠筱前辈,在江湖上名气颇高,我素有耳闻,若是能有他去,我看最好。”
申屠烈哈哈大笑,心情登时愉悦,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等晚些时候,我便与他去说。”申屠烈解决了此事,心中舒畅,转头过来,看了看陆谦玉。
陆谦玉头脑清明,知道申屠烈向林杏提完,转眼要向自己施威了。
申屠烈对林杏还算客气,那是因为林杏上面,还有一个林玉春,作为一个老前辈,林玉春在江湖上的地位颇高,申屠烈乃是一个晚辈,怎敢轻易得罪了林玉春,得罪了他,便那是得罪了千百个给林玉春和林杏救助过的英雄好汉,林玉春老爷子一生行医,救死扶伤,天下武林,无不对他敬仰,试问这样一个高风亮节,大德大行之人,谁敢对他不敬?
可自己呢?
当年祖先陆星河在世的时候,陆家也曾经在江湖上只手遮天,不可一世,一部《千军破》剑法,令人望尘莫及,顶礼膜拜,可到了陆铭这一代,便有衰败之象,不过靠着祖先的光辉,陆家仍可以偏安一隅,让群雄景仰艳羡,而到了自己这一代,竟然落魄成这个模样,连自家的府院都给人霸占了去,倘若这些人真有本事,陆谦玉仍不能如此愤怒自责,像武陵风,武陵雄,陆刃这等货色,又凭什么,还不是当时陆谦玉实力不济,技不如人,大大的给陆家列祖列宗丢人,《千军破》九章剑法,陆谦玉只学会了前面三章,若不是后天,因为种种机缘奇遇,领悟到了无剑之道,学到了一点皮毛,靠着那点花拳腿脚,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报仇雪恨?
申屠烈果然对陆谦玉施威,但辞令中,甚是客气,陆家毕竟是十大家族之一,当年陆星河又靠着《千军破》纵横武林,数十载,他师傅败在《千军破》之下,至今令他仍然心有余悸,申屠烈倒了一杯酒,递到陆谦玉面前,陆谦玉端起酒杯,与之相敬,申屠烈缓缓说道:“陆贤侄,陆家遭遇,令人汗颜,陆贤侄只需一句话,我立即派人,帮你夺回陆家,将陆家叛徒抓起来,交给你亲自发落不可。”
陆谦玉饮下烈酒,面露难色,说道:“申屠掌门,大可不必,陆家身在麟州,那是搬不走,抹不去的,以前是我不学无术,上了奸人的当,今时不同往日了,对付区区一个陆刃和武家兄弟,我还不用费多少力气,若是我想,便可以夺回陆家,只是现在,大敌当前,这些琐事,且放一边,只等以后空闲了,再去找他们算账,那也不迟,申屠掌门,乃是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心里欢喜,可要是因为此事,而麻烦连横派出面,可大大不该。”
申屠烈没想到陆谦玉会一口回绝自己,心道:“这陆小
子,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不堪,可骨子里却还有一股铁血,该是不好应付,那我要陆家的碎片,只怕是要大费周章了。”申屠烈说道:“我听两个孩儿说,陆贤侄的剑法高超,跻身江湖一流好手,绰绰有余,却不知道,陆贤侄竟然如此自信,难道陆贤侄的剑法,真的已入境界,那我申屠烈今日,可想要大开眼界,不知道陆贤侄,能否让我如愿?”
“区区一点小把戏,如何敢在申屠掌门的面前,班门弄斧,我这剑法,与陆家剑法,略有不同,说起来,不怕申屠掌门笑话,陆家剑法,在传承过程中,大量遗失了,至今只剩下一小部分,我按照上面的剑招学习,实在不足以行走江湖之用,后来只好舍弃了不用,改学其他剑法,虽有小成,可与江湖剑法大家比较起来,那就是在诸葛亮面前玩智谋,鲁班面前弄大斧,自不量力了。”
申屠烈哈哈大笑,说道“陆贤侄,无需自谦,今日,酒是没有办法再饮了,我看陆贤侄还是露出一手,让我大开眼界,也好满足我的好奇心啊。”
林杏忙道:“谦玉,申屠掌门,既然想看看你精妙的剑法,你还推辞什么,索性露上一手。”
陆谦玉知自己躲不过,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怎可如此不知趣,那就演上一手,申屠掌门可要给我指点指点其中的不足之处。”
申屠烈微微笑道:“自然,自然。”
陆谦玉拔出孤寒,来到厅室中央,这地方甚大,舞剑合适,他起手摆出了一个叫剑招,剑尖向上,左手放在胸前,作为起手招式,自己舞剑,毕竟与临阵对敌不同,舞剑要有起手式,收手式,其中一招一式,都要慢,让别人看得清楚出,而陆谦玉现在用的乃是无剑之道,什么是无剑之道,那便是无招,左刺一剑,右刺一剑,脚步凌乱,出手全无踪迹,落点全无边际,舞起来肯定不好看,而临阵对敌,这样的招数,便可以杀人于无形,破解天下剑招,陆谦玉在申屠烈面前,想要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只好用出《千军破》里面的招式,一步步,按部就班的用出来,说道:“申屠掌门且看。”
申屠烈看了前面两招,便已发现这是《千军破》之中的招式,只见陆谦玉,向左踏步而出,去一个身位,断剑拉刀半空,横劈下来,到达腰部,陡然走上,齐眉位置,又横着一扫,一扫之后,接着跟上脚步,往前探刺,刺又拉回,剑走圆弧,从右挥击,同时身体转个半圆,这一番舞动下来,剑招虽慢,连绵不绝,自第一招之后,一变再变,一招三变,将《千军破》之中蕴含的种种杀机,一步步的演绎出来,若是应对敌人,这一手打下去,剑招连绵不绝,对方肯定要手忙角落不可,申屠烈越看越静,瞪着双目,他虽然用刀,但对剑法颇有研究,眼见陆谦玉以最后一招一剑三点而收,顿时大叫一声:“好剑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创剑
放眼武林,剑法如潮,而陆家的《千军破》着实是一部了不起的剑法,令人叹为观止,陆谦玉所舞剑法,无不是《千军破》之中的妙招,初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大多平平无常,若连贯使用,几招之后,剑法之中的精要逐渐发挥,便煞是好看的紧了,可惜,陆谦玉只懂,前面三章的招式,而《千军破》偏偏是一部需循渐进的剑法,越到后面,剑招越是繁琐,越是华丽,在场众人,只看见了前面的三章剑法,就以深陷不能不自拔,若是再有后面的六章剑法,则更加惊讶不已。
浪流与陆谦玉相似对年,对陆谦玉的功夫,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了然在心,俩人更是在麟州城中,联合对抗武陵风和陆刃,可他从未看见,陆谦玉真正意义上的舞剑,在战斗之中,讲究的是灵机应变之道,每一招衔接,无不是杀敌,或是自救,哪能让陆谦玉像现在这般随意舞动?就算陆谦玉自己,也不自知,陆家的《千军破》竟然是这等好看的剑术, 那可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陆谦玉一剑舞罢,孤寒归鞘,陆谦玉笑道:“即兴发挥,还望申屠掌门点评点评,也好让晚辈多多学习。”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下,白衣舞动之间,神情自然,甚是潇潇洒洒,只看得申屠烈目不转睛,仍然现在刚才的剑招之中,流连忘返。
林杏拍手大笑,说道:“谦玉,你刚才所用,就是陆家的《千军破》吗?”
陆谦玉道:“正是,从头至尾,没有一招不是千军破的招式,林兄觉得如何?”
林杏哈哈大笑:“我怎能点评如此深奥绝伦的剑法啊,哈哈哈,我剑术不高,还是让申屠掌门来说说吧,不过,这剑法,煞是好看,傲然威严,收放自如,便同流水行云,《千军破》无愧在江湖上,纵横多年,今日一见,连我这个不懂剑的人,都心驰神往。”
陆谦玉笑道:“哪里哪里,林杏就不必挖苦我了,武林之中,精妙剑法,比比皆是,胜得过我陆家《千军破》的大有所在,剑招虽然华丽,可是华而不实,用在对敌,反而深受其害,否则,我也不用临阵,只用无剑之道了。”说到这里,陆谦玉心中一阵仿徨,心道:“可惜我只学会了前面的三章,对于后面六章的内容连见到没有见过,若是能够一开始就将《千军破》之中的剑招,尽数学全,那我武艺,势必不会如一开始那样平庸,陆家也不会遭此劫难了,石翁哪里会死,小楼有怎会受辱自尽?只不过,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就此仰仗《千军破》行走江湖,还能有我现在的无剑之道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哎!”
见到陆谦玉叹气,林杏说道:“谦玉,我怎是挖苦你呢,我在江湖上,走动多年,剑法看见了不少,可没有哪一种剑法,能有《千军破》这样奥妙无穷,精彩无比的。”
申屠烈此刻也已经清醒过来,拍手大叫:“陆贤侄,这《千军破》古往今来,乃是少有的一部剑法,陆家当家能够纵横江湖,便是这个道理了,你是陆家的后裔,剑法造诣,不属于盛年的陆星河前辈,照此修炼下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要说点评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切急切躁,循序渐进,方成大道。”
陆谦玉听申屠烈妙语,心里高兴,拱手道:“多谢申屠掌门指点,晚辈谨记。”
申屠烈拂须道:“别申屠掌门,申屠掌门的叫了,显得多外道,你就叫我申屠叔叔好了,我们十大家族,本是一家,只不过后来,各自境遇不同,有些喜欢清净的,便如林贤侄的爷爷,林玉春老爷子,归隐山林,还有些不喜欢厮杀的,便如万家和你陆家,弃武从商,要不然,十大家族,靠着自己的传承本事,在江湖上争个名头,又有何难,连横派,之所以能够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一多半是江湖人的推崇,一小半,则是运气使然,天下武林,豪杰无穷,若论武功,我申屠烈,又不如之人,论德行,我申屠烈也算不得数,天下第一,实在是羞愧难当。”
林杏道:“申屠掌门,谦虚了,连横派能成天下第一大帮派,说是有运气成分,那是对的,但不靠申屠掌门的在背后的经营,几代掌门的付出,怎能达到这个至高至上的成就,这名头,是用鲜血和汗水争取来的,如今连横派弟子十万,遍布三山五岳,谁人能说外强中干,再说了,天时地利人和,成就天下第一大帮派,缺一不可,相对而言,其他帮派,也就相形见绌了。”
申屠烈自饮一杯,笑道:“林贤侄说的不错,这个话题,咱们就此打住,熟不知,地位越高,责任越重,如今魔教卷土重来,连横派有守土之责,为了避免中原武林,卷入血雨腥风之中,我将率领连横派全部弟子,冲锋在前,堪当表率。”
陆谦玉心中热血,一时之间,竟被唤醒,说道:“申屠掌门,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中原武林,大帮会数十,小帮派无数,魔炎教派再强,又怎能敢于天下群雄对抗,魔教无论有什么计谋,势必不会得逞,落得一个大败收场,我陆谦玉虽然不才,可也愿意陪同连横派一起走在对抗魔炎教的前言,抛洒热血,不死不休。”
申屠烈道:“好,陆贤侄,林贤侄,万,浪贤侄,我知道,大家之后无犬子,你们三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佼楚,只要十大家族再次联合起来,魔炎教派,邱凌云,又是个鸟了,中原武林,岂容他人染指,他们是不知力量,不自量力。”
陆谦玉和林杏纷纷点头,浪流则只顾自己喝酒,除了观看陆谦玉舞剑之时,忍不住叫了几声好之外,便一言不发,陆谦玉也不去管他,心想:“魔炎教派的人,就在山上,不知道他们打了什么主意,
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申屠烈看过陆谦玉舞剑,勾起心中往事,心道:“当年,连横派在陆星河的手中,输了几招,此事一直不外传,却让连横派就此抬不起头来,天下第一大帮派,又能如何,武功却不是天下第一,如今我已经练成了《屠戮刀法》还有《连横真气》放眼江湖,试问又有几个对手,可偏偏怕是打不过魔教教主--邱凌云,而这陆家的《千军破》在此子手中,招数只剩下了一半,舞动起来,却也威风八面,此子天赋之高,怕是比我那我两个儿子来,可要赢上不少。”
陆谦玉见申屠烈缄默不语,不知道他心中再想些什么,只见林杏看着窗户一轮皎洁之月,其时,皎月如冰,苦寒模样,冷冷的洒金房间,风吹烛火,跳动了几下,只听林杏说道:“申屠掌门,酒是不能再喝了,明日便是正式的比武大会,申屠掌门身为一派之长,可要好好休息不可,晚辈这就告辞了,切莫打搅了掌门休息,来日方长,我们还可以找其他时间再叙闲聊便是。”
浪流浅浅的打一个呵欠,站起身来,他却早有离开之意,听林杏起了话头,便接下去说道:“莱州一事,还要申屠掌门多帮忙,浪流在这里谢过了,申屠掌门,好生安歇。”
申屠烈嗯了一声,却摇摇头道:“今日得见三位贤侄,令我欣喜不已,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明日还可再见,可连日比武,怕是聚少离多,陆贤侄,你刚才所用《千军破》,其中有几招,我非常喜欢,不知道陆贤侄,能否在演示一遍,给我瞧瞧。”
陆谦玉倒是不可以隐藏实力,他现在主修无剑之道,只从《千军破》之中借鉴几招,没事的时候,再复习一遍,怕给《千军破》忘了,虽说《千军破》在传承之中,依然不全,可若死在陆谦玉手中断送,那可大大的对不起陆家的祖先了,陆谦玉笑道:“申屠掌门,有什么不明白,晚辈愿意演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不过,时间太晚,晚辈不敢叨扰,不如改天?”
申屠烈笑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那是爱武如命,凡是不搞个明白,那是睡不着了,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是太晚。”
陆谦玉见申屠烈一再坚持,他开了口,着实不好驳了面子,向林杏看了一眼,说道:“那晚辈就献丑了,不知道申屠掌门,有那几招要看,还是要我从头来一遍?”
林杏笑道:“申屠掌门,贵为一派之主,对武艺还如此的痴缠,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申屠烈叹气道:“我连横派,向来以刀法出名,剑法却不行,所以我常常希望能够开创出一种全新的剑法,可供我连横派弟子学习,结果,前段时间,我开创的剑法,遇到了瓶颈,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今日得见《千军破》老夫突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找到了诀窍。”
第二百九十七章,与人比剑
申屠烈创立新式剑法,乃是连横派的一代幸事,而创立剑法何其之难,那自不必说了,古往今来,非那些天赋异禀之人,有所不能,而江湖中门派林立,皆有看家本领,各类剑法, 掌法,拳头,皆从无从生有,有些甚至能够傲视群雄,比如说十大家族的传承功夫,那个在江湖上不能叱咤一方?开创这些武艺的人,那个不是登峰造极,名震一时一人,而所开创出来的功夫,若能流芳百世,则也不往来世走这一遭了,既然申屠烈有如此的能耐,潜心苦修新的剑法,遇到瓶颈乃是自然,陆谦玉实不知道,陆家的《千军破》对于申屠烈开创的新剑法有什么帮助。
陆谦玉在心中揣度,“莫非刚才申屠掌门从我演示的剑法之中,受到了什么启发,究竟是什么招式?”陆谦玉兀自想不明白,说道:“申屠掌门,开创剑法,乃是连横派大事,如果有需要我陆谦玉帮忙的,晚辈义不容辞,前辈只管说便是。”
申屠烈微微一笑,说道:“陆家剑法乃是天下一绝,自先祖陆星河之后,在江湖上消失了一段时间,我有幸在幼年的时候,得以一见,随后难以忘怀,今天又从陆贤侄的手中,得以遇见,实在是圆了我此生一个梦想,实不相瞒,我所创剑法,乃是因为当年所见陆星河来前辈所用精妙之处,受到了启发,而决心开创一门可与《千军破》比肩的剑法,我这个想法,可是大大的对不起陆贤侄了。”申屠烈一脸的歉意,此番不加隐瞒的说出来,大有直指陆家之态,着实有些不敬。
岂料,陆谦玉这段时间,早已对江湖事事,不甚牵挂,心怀大了许多,心想,“既然《千军破》招式不全,威力受限,使将出来,羞于人前,打不过诸多剑术名家,我已经有了无剑之道,《千军破》除了偶尔耍耍,以防忘之脑后,成了不肖子孙,说到实战,只怕此后不会再用,其中有些招式若给申屠烈借鉴了去,那倒也无妨,他又不能掌握到我陆家剑法的精要,充其量是依葫芦画瓢罢了。”陆谦玉对自家剑法颇为自信,不担心给人只看了剑招,就偷学了去,修炼剑法,须得以口诀和剑招结合,两者缺一不可,且口诀视为无心,剑招不过成了杂耍一般,发挥不出实力,而缺剑招,视为无形,那又谈何出剑,陆家剑法,本就深奥,口诀繁琐,只有三章,陆谦玉饶是背诵了大半年才完全熟悉了,至于剑招,每一个口诀之下,均有对应的剑招,剑招随着口诀变动,才能连接成贯,非若如此,使用出的便是丝毫无用,在战斗中不利于身的废招。因而陆谦玉知道,申屠烈哪怕天赋在高,在没有口诀的情况下,也决计偷学不去。
陆谦玉大方说道:“申屠掌门,若是要看,那晚辈再从头演示一遍,咱们这就开始吧。”
他料想申屠烈会高兴不已,岂料申屠烈去摇摇头,
张张嘴,随即闭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开口。
陆谦玉道:“申屠掌门,有话请讲,跟小辈,不用如此纠结。若陆家剑法,真能给申屠掌门的新剑法带去一点帮助,那晚辈也是乐意为之的!”
林杏与浪流两人不语,这事毕竟与他们两个无关,陆谦玉又已经同意申屠烈观看,只怕就算是申屠烈真要借鉴,他也不会拒绝,在武林之中,借鉴别派的武功,据为己用的,着实不少,可这种行径,若得不到当事人的同意,那便是抄袭,为天下群雄而不齿,此番申屠烈似乎正有此意,身为武林第一大帮派,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怎的能够不清楚,这传了出去,哪怕是陆谦玉认可的,对他的身份也有大害,而没有任何好处。
只听申屠烈沉寂了半刻,哈哈大笑起来,“陆贤侄,你能支持,老夫深感大德,可见陆贤侄是个大方之人,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招式连贯不上,便想从陆家的剑法之中找寻窍门,却对陆家剑法绝无窥探之意。”
陆谦玉道:“申屠掌门是前辈高人,武功登峰造极,怎能觊觎我陆家残缺不堪的剑法,晚辈自然明白,不知道申屠掌门让我如何演示?”
申屠烈点点头,走到门口,喊道:“清水,你可还在?”
只听门外一个人脚步簌簌,似从不远处走来,回道:“弟子在,师傅有何吩咐。”
“我将那套新创的屠戮剑法,尽数传了你,其中有些关键地方,着实不通,连接不畅,大失威力。我研究了数个月,而不可解,岂料,天公作美,送来了一位故友。陆公子乃是剑术大家之后,你来与他比试一番,容陆公子用陆家传承《千军破》为你指点一二,待为师仔细盘桓后,弥补剑法之中的不足。”
清水应道:“是,弟子遵命!”随即推门而入,站得笔直,清水此人,本就甚高,身材纤细,脸上固然英俊潇洒,可偏偏带着几分苍白病态,令人难以捉摸,他到底是不是生了病。
进门之后,清水面向陆谦玉,深深一揖,说道:“多谢陆公子帮衬,助我派钻研剑法!”
陆谦玉拱手道:“哪里哪里。申屠掌门,若能有需要我帮忙,乃是陆某人的幸事。”陆谦玉委实没有想到,申屠烈居然要自己与他的弟子清水动手,但他既然答应了,决不能食言,只好与清水比剑了,但比试之中,刀剑无眼,陆谦玉不想伤了清水,便要拿捏好一个分寸,那可就难了,尤其是无剑之道,出手诡异,尽是杀招,一个躲不开,便会重伤,若是与自己比剑的是申屠烈,那倒也好,申屠烈实力高强,陆谦玉哪怕用了全力,也决计伤不到他,可与陆谦玉比剑的却是清水,陆谦玉不知道清水最厉害的便是剑法,犹如厚土精通拳脚一样,对于剑法而言,武林群雄,能够胜过他的却
没有几个,陆谦玉只当清水武功平平,那可是看错他了。
申屠烈伸手一指外面,说道:“此间不够宽敞,二位便去外面比试吧。”说完,第一个走到门外,在门前的空地立定了,留下极为宽敞的空间给陆谦玉和清水。
陆谦玉想也不想,走到了门外,随后是林杏、浪流两人,最后才是清水。
其时,碧空无云,明月朗朗,地如染霜,庭院之中,徜徉着一种未知花香,令陆谦玉几人,心情大为舒畅,月色更是把人的面孔,照的清清楚楚,虽然如此,仍不比白天那般。
陆谦玉与清水对视一眼,相继拉开,约有两丈远,陆谦玉心想:“既然申屠烈要看我陆家的《千军破》那便,我只能用《千军破》与他的弟子比试,无法使用无剑之道了,那可遭了,不知道,他的徒弟有多厉害,我用《千军破》极是平常,若不是清水的对手,那可怎么办,非要丢个大人不可。”陆谦玉说道:“清水师兄,在下用《千军破》来迎战师兄的精妙剑法,只是我这剑法,残缺不全,我已很长时间没有用了,只怕不是师兄的对手,还望师兄可以手下留情。”陆谦玉甚是聪明,这么说,若是输了一招半式,那边也不算是输了,自己并没有用尽全力之意,那是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清水轻轻拔出佩剑,败了一招“以礼相待”剑尖向上一竖,后撤一步,摆出一个前进步,说道:“陆兄,动手吧。”
陆谦玉则摆出一招“与君相惜”长剑左前画了一弧线,随即横在胸前,作为回应,这可不是《千军破》之中的招式,那是他自创的,意思很明显,那便是点到为止,与君结交的意思。
清水看得明白,笑道:“陆兄客气了,我若是能够有陆兄这样的朋友,那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陆谦玉笑道:“若有清水师兄这等朋友,陆某也是求之不得,我是客,你是主,怎能喧宾夺主,还是请清水师兄先出招吧。”
清水嗯了一声,面露微笑,陆谦玉虽是陆家的公子,为人却甚是谦虚,这让清水十分高兴,说道:“我这剑法,刚柔并济,以快打快,以慢打慢,虽然是一路剑法,却有三路之分,陆兄,你可看好了。”话落,清水长剑出手,直刺而来,端的是迅疾无比,快如闪电,陆谦玉眼看着长剑刺到,往后躲闪,长剑同时上撩,清水中途变招,一剑劈下,陆谦玉往左躲避,同时剑击其右,一招招,施展的皆是陆家的剑法,并无无剑之道的招式,然而陆谦玉却不知道,它使用无剑之道已经有些时候,对于无剑之道,了解得十分透彻,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在千军破之中运用了不少无剑之道的精髓,那一招招施展开来,让人难以防范,千军破,比较之前,更加流畅自然,这可不是舞剑,只看得申屠烈,暗暗叫好。
第二百九十八章,伯仲之间
受《千军破》剑招所限,无剑之道难以发挥真正实力,陆谦玉前面十招过后,竟于清水打了一个难解难分不分彼此,陆谦玉保持克制,只用《千军破》之中的招式,将三章剑法,十二招剑招,调转使用,一招“千山暮雪”之后,紧接着一招“三千大道”,剑法若行云,若流水,气势磅礴,走的乃是刚猛的一路,这倒符合《千军破》的初衷,而清水淡然应对,不以为意,大有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之韵味,无论陆谦玉施展任何招式,均有相对的一招生出等着陆谦玉,轻描淡写一般,便就给化解了去,无论陆谦玉如何辗转腾挪,招架横掠,施展上成剑法,清水依然面无表情,一招招的接过去,相应变招,再行还击,直逼的陆谦玉有几次险些中招,幸而陆谦玉掌我了无剑之道的精要,这些剑招,还伤不到他,若是按照《千军破》对敌,陆谦玉此时此刻早就败给了清水剑下。
清水的剑法,有时阴柔,有时缠绵,有时刚硬,以硬碰硬,陆谦玉固然不怕,因为《千军破》本来就是刚猛的路走,清水试了几次之后,逐步抓到了陆谦玉的剑法特点,不在以刚猛的路走与陆谦玉狭路相逢,而是以阴柔的剑法,缠住了陆谦玉的孤寒,此人或更明白,孤寒乃是当世的名剑,他手中的普通长剑,难以招架其锋,长剑便游走在外,不与陆谦玉的孤寒碰撞,陆谦玉想要斩断清水长剑,其实不难,有几次机会,陆谦玉皆放弃了,若论剑法的精妙,这一路《屠戮剑法》不如《千军破》,偏偏,一物降一物,《千军破》最怕的就是遇到此类剑法,连绵不绝,伺机而动,后发而至,陆谦玉若斩断了清水手中之剑,那可叫清水额连横派丢人了,此外,陆谦玉获胜,不想给人留下话柄,说他是以武器之锋,这才赢了一招半式。
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陆谦玉使完了《千军破》之中的每一个招式,于是再用一遍。
清水这一路剑法,也用过了一半,两人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突然之间,清水剑法之上,猛的加快,迎面,唰唰唰三剑刺过来,刺到中途,剑身以内力催动,剑身乱颤,竟是上下跌宕,不分要攻向何方,大有一招出,化十剑的意思,陆谦玉拉步后撤,手挽剑花,编织成一道剑网,让对方剑招,无法迫近。
清水奈何不了陆谦玉,只得收剑回撤,大喝一声:“陆兄,好剑法。”
陆谦玉笑道:“清水师兄剑法也不赖,只怕再打下去,我们两个,也不见得分出输赢。”
清水道:“好像如此,哪怕再斗百十招,也分不出胜负。”
这时,申屠烈拍手叫道:“两位,这就收手吧,今日,我们只是比试,不必分出输赢,多谢陆贤侄,演示剑法,其中关键,老夫已经看出一些端倪,这对我《屠戮剑法》大有好处。”
陆谦玉收剑回鞘,笑道:“晚辈冒昧,很想问问,申屠掌门,从刚才的比试之中,看出什么来了?”
林杏和浪流也带着同样的疑问,林杏心想:“这清水看起来一副病态,气虚体弱,肤黑眼凹,应该是肝脏的毛病,却想不到,剑法竟然这么高,竟然能够与此刻的陆谦玉打一个旗鼓相当。”林杏深知陆谦玉的剑法,放在当世,已经自成一脉,除了名师大家之外,鲜有人能及,而清水不过是申屠烈门下的一个弟子,剑法上怎能于陆谦玉比肩,起初陆谦玉给清水逼得连连倒退,他还道是陆谦玉故意容让,后来越看心里越惊讶,实际情况则不是这样,陆谦玉已经将《千军破》剑法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虽然清水在剑法上到底不是陆谦玉的对手,可也算是一流的剑术高手了,他武艺之高,申屠烈必然在他之上,申屠烈武功之高,当真让人汗颜愧色。
申屠烈回答陆谦玉,说道:“陆贤侄的剑法用的醇熟美妙,其中几招,连贯一气,呵成凶猛,比如说这招千鸟无痕,千峰林立,千山万丈,这三招,招式凌厉,去势宛若雷霆,便可以参考进入我这一路!”
陆谦玉笑道:“清水师兄施展这一路《屠戮剑法》,方才与我交手,我也有所发现,申屠掌门所说,乃是指到了关键地方。”
申屠烈微微一凛,心道:“难不成这小子也看出我所开创的剑法之中出现的缺陷?那可真的奇了。”说道:“陆贤侄,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剑法颇有研究,不妨指点一二,我这《屠戮剑法》之中,有什么弱点。”
陆谦玉很不谦虚,说道:“这一路《屠戮剑法》乃是阴柔有余,而刚猛不足了,适才清水师兄,所用,一大半走的阴柔的路子,以柔克刚,还说得通,但是偏偏,这剑法之中,还有刚猛的招式,可惜,刚猛不足,阴柔与刚猛,应当相互调和,不分伯仲,如此,才能领剑法再上一层,在交手之中,刚猛一半,阴柔一半,令对方防不胜防。大概申屠掌门,所求的便是如此吧。不知,我是否说的有误?”
申屠烈愣了一会儿,心道:“这小子,当真不能小觑了,当初我开创这路剑法的初衷,便是阴柔与刚猛的结合,攻守兼备,以阴柔之力进攻,再以刚猛之路守御,乃是反其道而行之,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让对手摸不清路数,却想不到,我冥思数月的剑法,竟然给这小子一语点破,此人天赋之高,远在我盛年之上了,若是此子能够顺利的成长几年,再由高人在一旁指点,便可直通高境,那可超越我了。”
陆谦玉见申屠烈发呆,说道:“申屠掌门,晚辈说的可对吗?”
申屠烈缓缓点头,高兴道:“正是如此,我所遇瓶颈,正在这里,在一部剑法之中,想要做到,攻守平衡,已是极难,再将刚猛与阴柔的剑术,合二为一,更是难上加难,这路剑法,的确是阴柔的多,那是因为,我从一部古籍之中,过多的借鉴了其中的招数。”
陆谦玉想了想,嗯道:“想必,申屠掌门,借助的这部古籍,乃是女子修炼的剑法吧?”
屠烈啊了一声,显得极是惊讶,说道:“陆贤侄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瞒,我的确是偶然之间,从江湖之中得到了一部峨眉派失踪的剑法,叫做《玉真剑法》!”说到这里,申屠烈一张黑黢黢的脸,微微泛着红光,那自然是羞愧难当了,他对人说是开创剑法,开创二字,乃是从无到有,他既然一开始就借鉴了峨眉派失传的古籍,那可算不上了开创,而是借鉴,再进行优化钻研罢了,其实这种方式,又与盗招有什么区别,盗一部分也是盗,借鉴一部分,也是借,借人之物,没有得到地方的答允,那也便是盗了。
陆谦玉心道:“这就难怪了,原本阴柔的剑法,多为女子所用,不太适合男子,申屠掌门倒是聪明,他所借鉴的峨眉派古籍《玉真剑法》传说之中,鬼魅异常,深奥绝伦,尽管厉害,可要男子使用出来,难以发挥全部威力,所以他从中挑选出一部分招数,再配合以刚猛的路数,那便成了,此人真是聪明。”
林杏道:“《玉真剑法》当年横行天下,峨眉派靠此剑法,力压诸多门派,与武当,少林两派,并驾齐驱,那可厉害得紧啊,可后来不知道怎的《玉真剑法》竟然失传,峨眉派,就此才会没落。想不到申屠掌门,居然能够得到这部厉害的剑招,并以此为蓝本,开创出了《屠戮剑法》,申屠掌门,真乃是神人也,相信不久之后,《屠戮剑法》定然会超越《玉真剑法》等诸多著名剑法,成为连横派继《屠戮刀法》之后,又一个惊骇江湖的绝技。”
申屠烈嘴角带笑,对于林杏所言,可不敢苟同认可,连横派靠着一部《屠戮刀法》成名立万儿,享誉江湖,《屠戮剑法》这种拼凑的剑法,怎能与人尽皆知,立业之本的《屠戮刀法》比肩而语?《屠戮刀法》乃是申屠家族传承的刀法,在连横派中,并无传授,除了除了申屠家的子孙怎可传给外人,是而在连横派中,另有刀法,剑法传给弟子,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连横刀法,这个刀法,是在申屠烈手中,简化了《屠戮刀法》从中节选而来的阉割版,原本《屠戮刀法》之中的许多精妙招式都不在其中,连不少内功口诀也改变了,此外连横派还有一些剑法,刀法,内功,轻功,放眼江湖,这些功法也算是精妙,但始终不能与《屠戮刀法》同日而语,这不是申屠烈要故意留一手,只是祖上有训,非屠神家人,不能学习《屠戮刀法》,倘若连横山上,人人都学习《屠戮刀法》,数万弟子,一起施展,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申屠烈道:“绝技是不敢当,但求门下弟子,能够多多学习,日后都有成就,也不枉入我连横派门下一场。”此话直说的清水好不感动。
陆谦玉道:“申屠掌门为门下弟子着想,真乃是天下掌门的表率。”
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吼:“什么人,在此扶墙贴耳,速速报上名来。”是一个男人的口音,内功颇为不凡,陆谦玉听起来,顿感格外熟悉!
第二百九十九章,怪人
话音落下,屋外两人,一先一后,簌簌远去,自是一个追,一个逃了,步伐窃窃,便如细蚊一般,可见两人轻功,皆有造诣,很快没了声息,清水操剑冲出,大喝一声:“何人鬼鬼祟祟,胆敢偷听连横派议事。”竖起耳朵,听得左首有微弱声响,旋即施展上乘轻功,脚下一点,飞越高墙,追逐而去。
陆谦玉对申屠烈拱手道:“不知何人如此大胆,怕是魔炎教派的奸细,晚辈也去瞧瞧。”
申屠烈点点头,笑道:“魔炎最喜欢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足为惧,不过,敌暗我明,陆贤侄,一切小心。”
陆谦玉点头称是,来到墙下,抢先而上,浪流与林杏随后跟上,三人一前一后跳过高墙,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背影向不远处的山林追去,那自然是清水了,于是三人施展脚步,紧随而至。
清水轻功了得,却比陆谦玉稍逊一筹,林杏和浪流却与陆谦玉可以比肩而行,四人距离,逐步拉近,清水在奔走之时,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随,不加思考,抽出长剑来,等陆谦玉接近,打他身后大喊,“清水师兄,可看清究竟是何人了吗?”清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陆谦玉等人跟上来了,那还不错。”回答道:“我前面有两个人,轻功很是不错,追逐而行,定是一个朋友,一个敌人。”
其时,陆谦玉与清水仍有五六丈元,陆谦玉.脚下发力,纵身一跳,双手刚好抓住了一根树枝,当身而去,又抓住另外一棵树枝,就这样,几番下来,眨眼功夫,便来到了清水身边,施展这一种绝技之后,林杏和浪流两人,却给他落在了后面,暂时追不上来了。
清水看了看落在身边的陆谦玉,笑道:“好轻功。”
陆谦玉道:“清水师兄,继续在后面追赶,我去前面拦截。
清水点点头,自认为轻功不是陆谦玉的对手,心想:“东丘山,山深林密,莫让敌人跑到了深入去,那可不好找了。”说道:“那就劳烦陆兄了,不过,最好抓活的。”
陆谦玉明白他的意思,心道:“敢在连横派门外窥探,定是不怀好意,若一剑杀了,那倒容易得很,可他们下一步的打算,便不得而知了,清水是想抓活的,严刑拷打,问去魔炎教派修罗王等人的下落。”想到这里,陆谦玉已赶超到了清水旁边去,一头扎在左侧的树林中,身如鬼魅,绕着大树,健步如飞,又过了片刻,便发现,右手边有一个身影,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是太清楚,在他的前面,又是一个人,跑得飞快,陆谦玉想,这位定然是刚才在门外大叫捉贼的那个朋友了,而他前面这个,便是魔炎教派派来窥探申屠烈的奸细了。
陆谦玉既要包抄,需赶超到奸细的前面去,便无暇他想,只顾赶路。
此时,几个人已远离了营地,正往东丘派深山前进,林中
基本无路,陆谦玉靠着轻功,上跳下钻,穿荆过棘,如履平地,眼见超过了奸细,又有很远,斜下里插过,往奸细所行路径之前,拦住,岂料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对敌之际,面门之前,便有两道黑影打来,陆谦玉先听破风之声,眼疾手快,抽出孤寒,迎着两道黑影砍了两刀,当当两声之后,两把梭镖一左一右飞去,嵌入树干之中,接着,陆谦玉.脚下一顿,便有两个黑影从前方杀出,一人拿着弯刀,一人拿着鹰嘴锄模样的古怪兵器,看起来,应该是外门武器,两人均穿黑色紧身衣,戴着黑色面罩,只留下了两个眼睛,一出现,便两把武器一起招呼过来,陆谦玉低头缩身,躲开两人联合进攻,身子一转,孤寒还了一剑,直逼那弯刀男,出剑之快,角度之钻,弯刀男决计没有想到,立即横刀搪开,岂料,弯刀碰到孤寒,应声而断,弯刀男大吃一惊,往后拉步,退出一丈远,对着陆谦玉中庭,扔出手中半截兵器,陆谦玉侧头避开,直追上去,脚步飞快,弯刀男此时赤手空拳,吃到陆谦玉的厉害,哪敢硬拼,脚尖一点,抓住树干,借力弹到了树上,另外一个人,高举鹰嘴锄,呼的一声砸到,陆谦玉故技重施,以孤寒削断他手中的兵器,砰的一掌,在此人恍惚之际,正中胸口,可惜陆谦玉内攻不高,这一掌无法要人性命,或是令其重伤,男人倒退了几步,一株一棵树,忍不住的咳嗽。
陆谦玉上下看了一眼,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居然敢拦住小爷的去路?”
树上男子砰了一声,一口唾沫笔直的向陆谦玉射过来,陆谦玉往左躲避,只听树上男子说道:“哪来的混账东西,明明是你撞到两个爷爷的怀里来,还说是爷爷拦住了你的去路,强词夺理。”
树下那人相合道:“那是不错,小子,你两个爷爷在这里睡觉,你突然跑来,打搅了咱们的清修,爷爷们很不高兴,你跪下磕三个响头,这就离去吧,免得爷爷不开心,可要动手了。”
陆谦玉见这俩人与自己相距甚远,却仍在心口雌黄,胆子倒是很大,心想:“这里人与我嗦,定有目的,难道左右还埋伏有好手,若都是这般角色,那倒容易对付,若是中间,有几个像霜月,魏斌那样的高手,我孤军深入,岂不糟糕?”想到这里,陆谦玉窥视四周,不见任何风吹草动,其时,明月当空,光线顺着遮天蔽日的树伞之下投射到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光亮的斑点,便如玉石一般,原本树林中一片漆黑,现在点点光照,以足够陆谦玉利用,看见左近无人埋伏,陆谦玉心中顿时宽慰了不少。
“两个小贼,定是魔炎教派的在东丘派上的奸细。”陆谦玉喝道。
“你这个小贼,定然是魔炎教派派来的奸细。”树上那人说道。
陆谦玉道:“强词夺理。”
树上那人道:“强词夺理,狗屁
不通!”
陆谦玉道:“夤夜在此,鬼鬼祟祟,你们两个定然不是好人,是了,你们两个事先伏击在这里,便是不怀好意。”
树上那人笑道:“是了,你这个小贼,深夜来到这个地方做什么,难不成是来捉蛐蛐的吗?”
陆谦玉扬了扬手中孤寒,怒道:“便是来捉你们两个蛐蛐。”
树上那人,看了树下那人一眼,咧嘴笑道:“大哥,你听见了,这个臭小子叫咱们是蛐蛐呢。”
陆谦玉本以为这两人会给自己激怒,树上树下非要一起进攻不可,那倒是陆谦玉喜闻乐见的,他就怕这两人分开逃走,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他轻功再好,剑法在精,制服了一个,便也很难在追上另外一个了,结果,树下那人哈哈大笑道:“他叫咱们是蛐蛐,那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叫咱们狗屎,马粪,那是对咱们的赞美呢。”
又听树上那人扑哧大笑,说道:“大哥,这你可就说错了,你怎么知道,这人在心里没有骂咱们是狗屎,狗尿,马粪,马尾巴?”
陆谦玉越听越气,怒不可遏,心道:“这两个人,行为举止破怪,只是武功平平,但也不难对付。”说道:“二位,废话少说,里嗦,让人心烦意乱,这就束手就擒吧,免得我动手。”
树上那人做个鬼脸,像个孩童一般以手指刮脸,说道:“好不要脸,你只不过削断了我们俩兄弟的兵器,怎的认为我兄弟不是你的对手,你无非是仗着手中神兵利器,我可不服。”
树下那人迎合道:“是了,是了,你若是不用兵器,与我们俩兄弟,拳对拳,脚对脚打上一场,那咱们两个兄弟那才服你,你问什么,定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谦玉一时激动,被这俩人用言语逼迫,险些说出,你们两个不服我手中兵器,那便跟你们比试拳脚,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但他终未说出,心念一动,“我此时修为,都在剑法之上,拳头平平,剑法可入二流,拳脚可要落到四五流了,看这俩怪人,以言语引我上当,定是拳脚上造诣非凡,我怎可托大?”
见陆谦玉一时语塞,树上那人又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没有,你若用剑,咱俩兄弟,那可不打了。”
树下那人紧接着道:“不打了,不打了。”
陆谦玉勃然大怒,喝道:“两个古怪,狗屎马尿,要打就打,嗦什么,谁跟你们比试拳脚?”
树上那人哼道:“我看你是不敢。”
陆谦玉道:“你激我也没用,我用剑能够取胜,又何必用拳?”
树上那人道:“能逃,我又为什么投降?”
陆谦玉哈哈大笑:“你们能逃,逃得了吗?”说罢,踏前一步,内气灌入双腿,蹬着地面,借力猛的往上一窜,孤寒便往树上那人双腿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