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闹剧落幕
叛乱军共分五个军团，除了红骷髅以外，四名“军团长”都曾是南区有名的流氓头头，资历比红骷髅要硬得多。
红骷髅占了第一个号召众人的便宜，又有源自多萝西的情报，成功争取到五人中的领袖位置，但威信不足以让其他四人服气，尤其是在分配战利品时。
五人为缴获的板甲和金属长矛争执不下，他们的属下也因此争执起来，一片混乱下，就连对城卫队的看守都出现了疏漏。
若不是城卫队担心子爵的安危，而且作战意志不强，早就集体越狱了。
争吵许久后，五人平分了战利品，然后聚集到临时的指挥营地，一个草草搭起的大帐，讨论今后的出路。
四名军团长中，烈火军团长认为他们要召集大量职业者加入家园军，形成足以抗衡帝国的力量。
飞鹰军团长认为他们应该精简家园军人员，躲到深山老林里做盗贼团。
黑熊军团长认为他们应该拿维尔子爵和城卫军的士兵俘虏为筹码，让帝国赦免他们的罪行。
猛虎军团长觉得，谈判可以，但要边打边谈，好让陛下封他们一个贵族爵位。
红骷髅按照琳达给的指示，提出他们应该寻求软弱之神的帮助，洗脱袭击神殿的罪名，但是其他四名军团长固执己见，最终闹到了要散伙的地步。
“好，你们可以带你们军团的人走，但子爵必须留下！”红骷髅气得面红耳赤道：“别忘了，他可是我们骷髅军团抓到的！”
“明明是我们烈火军团的人在正面流血，你才有机会带人在后面捡便宜，我们死的人最多，子爵应该归我们！”烈火军团长怒道。
“杀死大队长的弓箭手是我们猛虎军团的，我们功劳最大，子爵该归我们！”飞鹰军团长力争道。
“能提前设置好包围圈，全靠我们飞鹰军团的侦查！没有我们飞鹰军团，你们都是瞎子！”
“布置陷阱，运输器械的脏话累活，都是我们黑熊军团的人完成的，后勤才是取胜的关键！”黑熊军团也抗议道。
几名军团长闹得不可开交时，突然有人冲进营帐：“不好了，老大！我们被城卫队包围了！”
“城卫队不是关起来了吗？”五人惊骇道。
“是城里来的增援，成百上千人！我们的人全乱了，军团长们快想想办法啊！”
城卫队反应之快，让五名军团长大惊失色，他们都以为，王城从反应过来到重新发起进攻，起码得花上半天时间，没想到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敌人都杀上门了。
“飞鹰军团怎么侦查的？竟然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烈火军团长怒气冲冲道。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维尔子爵呢？”飞鹰军团的军团长赶紧转移焦点，“只要控制住他，城卫队不敢进攻的。”
“真抱歉，维尔子爵已经安全了，”一个穿着白色训练服，背着一把长剑的中年男子笑眯眯闯入营帐，用手刀劈晕一脸惊讶的报信者，“你们是要反抗呢，还是束手就擒呢？”
“你谁啊？”烈火军团的军团长从凳子上起身，但提问只是个幌子，他话还没问完，便一匕首朝白衣老人捅去，似乎想来个出其不意。
虽然烈火军团长出手很果决，但白衣老人用右手一拨一拍，烈火军团长浑身着火地飞出了营帐，成了名副其实的烈火军团长。
“剑圣！”红骷髅认出了这个白衣服的家伙，喉咙咕哝一下，“火系剑圣兰斯沃伦！”
听到红骷髅的话，其余三名军团长吓得脸色惨白，哑口无言，想跑又不敢跑。
在他们手足无措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兰斯阁下，你来得真快啊。”他们猛然回头，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竟然站在营帐里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剑圣兰斯很快认出了多萝西：“王都正有贵客来访，为了尽快平息事态，我不得不出手。我想，国神大人应该没兴趣插手军队事务吧？”
得知多萝西的身份后，除了红骷髅外，其他三名军团长都崩溃了，前有剑圣，后有魔神，还给不给他们活路了？
“军队事务也不归剑圣大人管吧？”多萝西反问道。
“哈哈，国神大人不说，我都忘了，”兰斯沃伦装傻道，“要不，我们都不管，让其他人来处理？”
“我不管不行啊，毕竟这件事由是我的神殿而起。”多萝西一副不情愿的口气道。
“那国神大人的意见是？”
“放过那些被煽动的南区居民，就拿这几个带头的去交差吧。”多萝西瞟了几名军团长一眼。
这下连红骷髅都傻了，软弱之神就这么把他给抛弃了？
好在多萝西很快指着他补充了一句：“等等，这个家伙留下吧，可以用他来安抚民众。”
红骷髅如蒙大赦时，其余三名军团长顿时面露厉色，他们三个都难逃一劫，绝不能让红骷髅一个人逍遥。
三名军团长不约而同地掏出小刀、利刺捅向红骷髅，但剑圣兰斯突然冲入三人中间，瞬息之间将他们放倒，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红骷髅站在那里。
剑圣兰斯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地朝多萝西说道：“贵族的颜面受损，城卫队也死伤惨重，只拿这几个人开刀，我不好向陛下交代啊。”
“契约的事，我还没和莫兰十三世计较呢，”多萝西眼里露出厉色，“要是他有意见，让他亲自找我。”
剑圣兰斯沉吟片刻：“好，我会向陛下转告的。”
维尔子爵被营救，叛乱军的四个军团长被抓，其余叛乱者得到赦免，这场轰轰烈烈的叛乱，平静地拉下帷幕。
叛乱的处理结果，让三大贵族一方，城卫军一方、南区居民一方都大感意外，虽然红骷髅派人到处宣扬，软弱之神为他们争取了无罪处理，但直到包围老南区的城卫军退去，他们才彻底放下心来。
另外，神殿的修建地址从南区迁往王城以北的区域，新南区的魔法熔炉建造计划不变。
南区居民收到通知，魔法熔炉建成后，将雇佣南区居民进行维护熔炉、废水处理以及相关的材料回收产业。在熔炉启动之前，王城的垃圾将在老南区处理，好让他们不至于失去生活来源。
神殿迁了，只剩一个焚化垃圾的魔法熔炉，三大贵族花大价钱租下的南区土地顿时失去价值，他们自然不满，联合起来向莫兰十三世提出抗议。
然而，莫兰十三世态度强硬，只给他们退了新南区土地的租金，而他们雇佣魔法师清理土地的钱算是全赔进去了。
获益最大的是幸存下来的南区居民，因为奴隶商人迪恩哈罗德租下了新南区的土地，承诺廉价让南区居民使用，并免收一年的租金，好让他们在熔炉建成前没有负担。
南区居民获得了干净的环境，稳定的工作，这些在王城局面看为平常的事情，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先前因为失去家园而咒诅软弱之神的人，如今对软弱之神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上位者的一丝怜悯，就能让底层的穷人忘了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恶。”
多萝西站在新南区的一个高坡上，傍着“守林人”卡伦的那些树木，远远看向在新南区建造住处的居民，扶了一下面具，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帮她将树木移回来的凯瑟琳，面色复杂道：“你出手了，不能算是南区人自己守住了家园。”
“但他们也没有失去家园，只能算是平局，”多萝西笑道，“我打赌从来没有输过但并不是一定要赢。”
凯瑟琳露出困惑：“既然你要出手，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好了吗，为何要让他们流这么多血？”
“平白施舍的，不会被重视，只有自己拼命争取来的，才会格外珍惜。”
“有意义吗？”凯瑟琳质疑道：“没有你的帮助，他们反抗帝国只是在找死。”
“就算我不出手，南区那么多人中，不会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多萝西拍了拍身后歪斜的树木，“反抗的种子虽然弱小，但一旦萌芽，生命力会顽强得难以想象，甚至能颠覆这片遏制它的土地。”
凯瑟琳瞳孔微缩，听懂了多萝西的哑谜：“你这是在栽培叛军，试图颠覆帝国！”
“这个腐朽的帝国必要灭亡，我只是加速这个进程罢了，”多萝西毫不在乎道：“你要给莫兰十三世打小报告吗？”
凯瑟琳面色一肃：“看来，你不打算放我活着离开？”
“想到哪去了，你可是我给马丁预定的女人，”多萝西嘴角微微上扬，“你信不信，这一年里，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莫兰十三世都只会放任不管。”
凯瑟琳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既然你不是要让我死个明白，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阴谋？”
“因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放弃对上位者的幻想。”多萝西眼神严肃起来。
凯瑟琳脸上有些动摇，但很快醒悟过来：“你不也是上位者吗？”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多萝西道，“所以我会用痛苦来帮助底层的弱者觉醒，而不是像这个世界的上位者一样，用极其吝啬的施舍，来麻痹弱者反抗的决心。”
凯瑟琳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多萝西笑着与她错身，劝诱起来：“犹豫不决，可不是你的性格。做个决定吧，效忠我，做马丁的妻子，还是继续幻想帝国王室能颠覆自己的利益？”
第四十七章 选拔开幕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很快，南区的叛乱平息没几天，软弱之神先知的选拔便开始了。
选拔地点在帝国第一军团的一个训练场，第一军团是距离王都最近的一个军团，在开阔的操场四周，站满了第一军团的士兵。
每名士兵都举着高高的帝国旗帜，他们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马丁带着蒂雅与老肯特，早早就来到了这个操场。他们踏上营地稀疏的草坪，看到这些士兵时，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第一军团的士兵给人的感觉，要比城卫队凶恶得多，还好他没把希尔娜和尼娅带来，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感到自在的地方。
观战的看台上已经聚集了数十人，看上去都是贵族或帝国大臣，最高一层的四个座位仍是空的，似乎是留给四位评委的。
在凶悍的帝国士兵目光下，老肯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而蒂雅似乎面露感伤，但她注意到马丁在打量自己后，表情立即恢复正常，让马丁十分困惑。
见多萝西还没来到看台，马丁略有些失望，但也感到放松了一些。对于南区的叛乱，他还有很多疑惑之处，但从结果上来看，软弱之神并没有背叛弱者。
在士兵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看台下方的休息区。大概是他们来得比较早，伊凡和诺曼还未到场，休息区显得很空旷。
马丁无视了看台上方打量他的眼神，看向眼睛红肿的老肯特：“老肯特，昨晚没休息好吧？要不先眯一会，开始前我会叫醒你的。”
他帮老肯特重获射箭的能力，本来是为了借他之手帮助南区居民，但老肯特感激之下，要帮他赢下先知选拔，他便没有推辞。
“小使徒你别瞎操心，”老肯特自信满满道，“我精神得很，靶场那边有几只蚊子我都数得清，你就等着看我表演吧。”
蒂雅狠狠瞪了老肯特一眼道：“你给我眯一会，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好好……”老肯特顿时耸了，嘟囔着闭上眼睛。
看到老肯特这么怕蒂雅，马丁不由窃笑。
叛乱军成立的当天晚上，蒂雅见马丁迟迟未归，便来老南区找他，并在后续的战斗中发挥了极大作用。
叛乱军对付城卫队的战术是蒂雅暗中提供的，老肯特重新射箭的方法，也是她研究出来的，而让老肯特等到拉尔大队长靠近时才放箭，也是她的特意叮嘱。
但老肯特之所以这么怕蒂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才智过人，而是她非常小心眼他在适应开弓射箭时抱怨了几句，身上的酒就被她偷偷换成了清水，而且死活不肯还给他。在这之后，老肯特再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剩下的几天里，为了让老肯特能身兼三职，蒂雅将训练方案安排得井井有条，老肯特累得像牛一样，终于勉强做好了准备。
老实说，虽然老肯特表现不错，但是否能赢过伊凡布拉德利和诺曼诺里斯的人，马丁心里还是很虚的。
过了十几分钟后，伊凡和诺曼也带人到场了，只是除了盲箭手博格外，马丁分不清哪些是他们的随从，哪些是像老肯特一样要完成考题的最弱职业者。
伊凡给了马丁一个打气的手势，便没再和他进行交流，诺曼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马丁一眼。
诺曼的冷漠马丁并不在乎，但片刻之后，杰西卡和她兄长沃特莫兰一同登上看台时，期间杰西卡看都没看马丁一眼，让他顿时不淡定了。
老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在马丁耳旁小声说道：“别着急，很快她就是你的了。”
马丁瞪了老肯特一眼，然后便别过脸去，一副生闷气的样子，老肯特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蒂雅在那窃笑，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丝毫没有要和老肯特解释的样子。
没过多久，多萝西、莫兰十三世、法神摩德、剑圣兰斯四位评委也坐上了看台。看到多萝西时，马丁有很多话想问，但只能等到先知选拔结束之后了。
“请先知候选人出列。”
马丁和伊凡、诺曼看台前，站成一排。相比身旁两人，马丁显得紧张得多，看台上那些贵族的表情，似乎都在暗暗取笑他。
这也难怪，他一个普通的孩子，和才能、地位出众的两名大公继承人并排站立，不要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
“……总之，成为帝国守护神的先知，是无比尊荣的事，你们务必要珍惜这个机会，全力以赴，在我们面前好好表现。”莫兰十三世发表了冗长的致辞后，便将发言权交给了多萝西，“下面请我们的国神来发言。”
“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多萝西像往常一样戴着面具，说话时丝毫没给莫兰十三世面子，让贵族大臣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软弱之神当上国神没几天，得罪三大家族就算了，现在对陛下的态度也这么嚣张，这样频频树敌，究竟是想做什么？
莫兰十三世没有因为多萝西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圆滑地将话接了下来：“看来国神已经等不及看你们的表现了，我宣布，先知选拔现在开始！”
作为哈里莫兰的近卫和心腹，马里克被派来主持这场选拔，他来到三名先知候选人面前，高声宣布道：“比试第一轮，最弱的弓箭手射出最强的箭，有谁自告奋勇出场吗？”
“我先。”诺曼率先回答道。
他返回休息区，抱起一个精美的红色长盒，郑重其事地放在了盲箭手博格的手上：“交给你了，去吧。”
博格抱着长盒，随马里克来到靶场前，蹲在地上，打开长盒的锁扣，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把火红色的精致长弓。
“伊芙利特！”
看台上的贵族大臣们中，有人远远认出了这把弓，忍不住尖叫出声。
见看台上议论纷纷，马丁不解地向蒂雅问道：“那把弓很厉害吗？”他只能看出那把弓很漂亮，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连伊芙利特都不知道？”老肯特激动地对马丁说道：“火精灵之弓伊芙利特，是传说中的最强之弓，只是这弓的上一任主人箭神哈登失踪之后，近百年没有现世了，没想到它竟然落到了诺里斯家族手里。”
博格抓起伊芙利特时，他的眼窝中顿时燃起火焰，就像能看到东西一样，持弓转向那排成一列的一百张圆形靶子。
他缓缓拉开伊芙利特，一束火焰如箭矢一般，在弓中浮现出来。在短暂的瞄准后，他便稳稳松开了弓弦。
一股红光不偏不倚朝靶心闪去，在灿烂的焰光中，一百张靶子尽数炸裂。不但如此，火焰之箭在穿透一百张靶子后，余焰还差点伤到场外举旗的帝国卫兵。
“我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吧？”诺里斯一脸无奈地看向伊凡布拉德利。
第四十八章 再添圣阶
面对诺曼诺里斯的挑衅，伊凡表现得一脸云淡风轻：“伊芙利特能重新现世，真得感谢这场选拔，但仅凭一张好弓就想获胜，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诺曼眉头微皱，从归来的盲箭手博格那里，拿回装着伊芙利特的弓盒，不再说话。
“下面让我们来吧。”伊凡和马丁打了个招呼后，他身旁一个高挑的男子取下面罩，从休息区走出，他皮肤很黑，目光如炬，背着一把漆黑的金属短弓，背后、大腿外侧布满箭袋。
“他是弓箭手，还是卖箭的？”马丁看到这个人臃肿的装束，感到有些好笑。
“他可是有名的a级佣兵，快箭马菲，别看他带的箭多，只要半分钟就能射干净，就是我巅峰时期，也不是他的对手，”老肯特意外的严肃，“只是很久没见他接过委托了，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快箭马菲？”马里克认出了马菲那独有的犀利双眼，愣了片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最强的弓箭手，但怎么也不能是最弱的弓箭手吧？”
“请稍等，”从伊凡身旁走出一名黑袍法师，在马菲身旁念念有词，在他身上注入一道黑色幽光，快箭马菲的双手便不住地颤抖起来。
“错乱术？”马里克傻眼了。
“是强效错乱术，”黑袍法师解释道，“不进行治疗的话，这种状态可以维持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你要在这种状态下射箭？”
得到马菲确认后，马里克征求了评委的同意，便要带快箭马菲去靶场。
“那种死靶子不适合我，”快箭马菲摇头道，“请允许我们用自带的活物做靶子。”
马里克只好回到看台顶端请示了一遍，征得四名评委同意后，答应了马菲的要求。
过了一会，在一名驯兽师的指引下，一条长二十余米的灰色巨蜥浩浩荡荡进入操场之中，观战的贵族大臣面露兴奋，热议起这个庞然大物。
“岩石巨蜥，虽然这种魔兽只有蛮力，但好歹也是a阶魔兽，没有一队顶阶职业者根本对付不了，快箭马菲不会是要单挑吧？”
“单挑a阶魔兽，恐怕只有两名圣阶有把握吧，在负面状态下挑战巨蜥，他不会是疯了吧……”
伊文让马菲这样上场，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无论这些贵族大臣怎么议论，都没想到马菲有任何的胜算。
马丁也好奇地问了蒂雅，但连她也想不到伊文的打算。
在贵族大臣们议论不休的时候，军中的魔法师布置了一个大型结界，将巨蜥控制在其中。驯兽师离开结界后，巨蜥便狂躁起来，不住地在结界中来回冲撞，空中尽是被它掀起的草皮，结界也被撞得光芒闪动。
虽然结界看起来足够坚固，但不少贵族大臣还是看得惊心动魄。
然而，快箭马菲就像不知道巨蜥的厉害似的，在魔法师的帮助下，从远离巨蜥的方向进入了结界。
好消息是，巨蜥在观察结界外面的士兵，没有注意到马菲。但他似乎不想利用这个优势偷袭，特意怪叫了两声，吸引巨蜥的注意。
“喔咔呀”
巨蜥听到声音，扭头看了马菲一眼，便发疯似地朝他冲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巨蜥，马菲没有移动，用他颤抖的双臂不断拉弓射箭。他开弓的速度极快，哪怕是距离他最近的马里克，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虽然这些箭大多落了空，但仍有不少扎中了巨蜥的双眼。无法视物的巨蜥本能地停止了冲刺，发疯地甩动尾巴，马菲急忙趴在地上，背后的空箭袋在甩尾中被打飞，所幸的是他本人没有受伤。
巨蜥脱力后，马菲趁机从地上爬起，朝它暴露出来的腹部和颈部飞速放箭，短短一瞬间，他身上的箭袋便已射空，而巨蜥的腹部多出了不少细小的血洞。
巨蜥受伤后，再度开始发狂，在结界内四处乱窜，马菲的处境极其危险，因为他只要被踩中一下，或是被巨蜥的尾巴扫中一下，便会毫无悬念地粉身碎骨。
但他的预判极其惊人，一次次提前避开巨蜥跑动的路线，并在巨蜥甩尾时及时趴在地上，成功地熬到巨蜥失血过多倒在地上，完成了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壮举。
“那箭头绝对是特制的，应该有某种阻止伤口愈合的毒素，不然巨蜥的血不会流那么快。”老肯特一直聚精会神地观战，看到马菲获胜，才向马丁解释了一句。
贵族大臣们集体起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为马菲不可思议的表现喝彩有好几次，他们都觉得马菲死定了，但他愣是活了下来，赢得了他们的敬重。
法神摩德欣慰地点头道：“恭贺陛下，马菲成为箭神，帝国又多一圣阶。”
贵族大臣们纷纷震惊地回头：“真的吗，他成箭神了？”
“我看得很清楚，”剑圣兰斯代摩德解释道，“马菲最初数箭都射空了，但后面速度和准确度急剧提升，最后的十余箭无一落空。他借着错乱术的逆境，以及面对巨蜥的生死危机，实现了从最弱到最强的逆转。现在的他，已经有箭神的实力了。”
圣阶是指突破了特阶职业者的一个境界，实力并没有硬性的划分，若说有的话，便是必须得到其他圣阶的认可。既然摩德和兰斯都认可了，那马菲便是箭神没跑了。
“帝国实力大增，可喜可贺啊！”
“不愧是布拉德利家的继承人，竟然能借着这次选拔，为帝国增添一名箭神，看来先知之位非他莫属了。”
看台上洋溢着对马菲和伊凡的赞美之词，就像伊凡已经拿下了选拔胜利似的。
伊凡正欣赏着诺曼脸色铁青的样子，不料身后突然有人问道：“伊凡殿下，可以借用一下你那头巨蜥的尸体吗？”
“我见过你吗？”伊凡回头看向蒂雅，感觉她似乎很眼熟。
“应该没有，”蒂雅重复了一遍问题，“殿下，方便借那头巨蜥一用吗？”
“请便，它已经没有价值了。”伊凡虽有些困惑，但并未拒绝蒂雅。
贵族大臣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回归休息区的箭神马菲身上，不料操场上连续两声巨响，他们的注意力回到操场时，惊讶地发现结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口，而原本奄奄一息的巨蜥也被炸成了好几块。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九章 危险示范
若是结界没有出现破损，巨蜥的爆炸还能解释为马菲留下的后手，但结界的破口显示，是有什么东西击穿了结界，并将巨蜥炸成这个样子。
“是我们的弓箭手做的。”蒂雅站在气喘吁吁的老肯特身旁，朝所有人宣布道。
“你们”马里克看向老肯特，哑口无言半天，才想到要说什么：“他还没验明最弱弓箭手的身份，直接射箭不合规则。”
“我这条胳膊用不上力气，”老肯特扯了一下破烂的外衣，露出右肩上的疤痕，“你随意检查吧。”
马里克找来一名治疗师，确认了老肯特肩膀受过重伤，手臂发力受到很大影响，只能做到勉强抬起的地步。
“你的资格已经确认了，”回报评委后，马里克带回了评委，也是其他人的困惑，“那可是困住巨蜥的结界，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论是看台上的贵族大臣，还是休息区的伊凡和诺曼，都凝声屏气，等待着老肯特的回答，再也没有因为这个老头穿得破破烂烂而小瞧他。
“老肯特，你的神力还能射一箭吗？”马丁问道。
“神力倒是够，”老肯特犹豫道，“但这一箭下去，几十金币可就没了。”
“谁让你刚才等不及的，”蒂雅黑着脸道，“既然神力还够，就重新示范一次，所有人都等着呢。”
“好好好。”老肯特一脸肉疼地拿出一支全合金打造的箭矢，像搓绳子一般将其搓成了麻花的形状，然后一圈圈绕在另一支笔直的合金箭矢上。
“这是……神力？”快箭马菲第一个看出老肯特的手段，惊讶地凑上去道。
老肯特一脸专注，没有吭声，他将缠在一起的两支合金箭矢搭在一张构造复杂的合金长弓上，并让部分弓体和整条弓弦松弛下来。
完成以上步骤后，他用半残废状态的右手拉开了“满弦”，瞄向结界内一块较大的巨蜥残肢，面色凝重地单眼瞄准了一会，才松开弓弦。
与其说是他“松开”弓弦，不如说是通过散去神力让弓弦突然恢复了弹性，与此同时，老肯特猛地后退了好几步，弓险些从他左手飞出去。
除了快箭马菲和多萝西外，没人看得清这一箭的轨迹，就连剑圣兰斯也只模糊地看到了一个影子。普通人只能看到结界上再现一个大洞，一块巨蜥的残肢彻底炸裂开来，成了一摊模糊的血肉。
看到老肯特的表现后，快箭马菲一脸佩服地鼓起了掌，伊凡也不吝赞叹道：“漂亮！”诺曼的脸色则臭得不能再臭了。
“没什么，神力和金币的威力而已。”老肯特嘴上假谦虚着，脸上却笑得骄傲无比，这一箭可是他投入了几天心血的杀手锏，哪有他说得这么简单。
最为老肯特高兴的还是马丁，最初他只是想让老肯特能重新射箭，却没想过老肯特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件事要从叛乱军成立的那天晚上说起，马丁本想亲自出手帮助叛乱军，蒂雅却以他的身份敏感，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为由，坚决进行劝阻，最后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是让他给老肯特施展神力祝福。
最初老肯特没有变形箭矢，单单是控制神力让弓变形，就让他闹得焦头烂额，但他的学习能力着实惊人，苦练一晚后，便击毙了城卫队的大队长拉尔。
兴奋之下，老肯特苦心研究神力的运用，在蒂雅和马丁的启发下，设计出可以变形的合金箭，以及与之相配的特制弓，并苦练神力控制，终于完成了这石破天惊的一箭。
他或许没法凭这一箭成为圣阶，但却足以让盲箭手博格和快箭马菲的表演黯然失色。
看台之上，临近王子沃特的位置，一名身着军装的中年胖子兴奋地一拍大腿道：“好箭！如果把这种能力里大规模运用到军队上，托斯卡纳王国的追踪箭根本不是对手！”
“维尔元帅，”杰西卡回应道，“如果这方法这么好用，托纳平原的军队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托斯卡纳王国打败。”
“那是那些奴隶主无能，和我们帝**人不能相提并论！”胖嘟嘟的维尔元帅不满地反驳道：“王女殿下，虽然你很聪明，但军中的事务没人比我更清楚！”
“杰西卡说的是对的，”多萝西立即打脸道，“这种射箭方法难度极高，无法复制，能驾驭的人屈指可数。”
维尔元帅不死心道：“大规模战场上的主要射箭方式是抛射，对准确度没太高的要求。”
“抛到自己的阵营里也没关系？”多萝西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好在这种射箭方法极其考验弓箭质量，射个两三箭弦就废了，不用担心把友方军团给团灭。”
“就算不能大规模使用，打造一支特种小队还是可以的。”维尔元帅死撑道。
“用这么昂贵的训练和后勤成本，支撑一支没有持续作战能力的小队，你还不如直接招募一支魔法师军团来得好，泛用性和持续作战能力要强上好几倍。”多萝西一番话说得维尔元帅脸色铁青。
场上的许多贵族大臣们面面相觑，维尔元帅是靠着三大家族的势力上位的，没有真材实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软弱之神这么针锋相对，是嫌前几天迁移神殿的事还不够狠，要把三大家族往死里得罪吗？
“你”维尔元帅一脸的气急败坏，肥嘟嘟的手指连续戳向多萝西的方向，“你的神力这么一无是处，就一点也不惭愧？我可是在帮你想办法，知道吗！”
“谁说我的神力一无是处了？”多萝西惊讶了一番，又叹了口气道，“正好，这些候选人的表现都太差，我得给他们示范一下什么叫最强的箭。”
多萝西说要示范，屁股却动也没动，只是从身上拿出一小块金属片，对着太阳调整了一下角度，闪到了几个人的眼睛。
其他人还在不明所以中，只有法神摩德如临大敌地从座位上飞起，停在看台的正上方，大声提醒道：
“趴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光芒刺目，爆炸声震耳欲聋，空中气浪猛烈，地面也震动不已，有人抱头伏下，有人催动魔法或战气防御，有人只顾得上紧闭双眼。
周遭平静下来后，众人才狼狈地睁眼，看台上的椅子东倒西歪，许多贵族大臣从椅子上摔下，但似乎没有受伤的。
第五十章 不公
众人还没从刚才的危机中缓过来，远处便再次传来一声爆炸声，才艰难爬回椅子上的维尔元帅吓得抱头伏在地上，其他人也恐慌地大叫起来。
法神摩德见状赶紧解释道：“别担心，那是我用空间魔法转移攻击的结果。”
看到远在操场之外，却仍然能看得清晰的焰花和烟雾，所有人心里都觉得后怕，刚才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该死的魔神，一定是你做的吧，你这是在谋杀！”维尔元帅气冲冲地回头朝多萝西骂道。
“你不是没死吗？”多萝西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那是法神阁下救了我们！”维尔元帅气得浑身颤抖：“陛下，快让人把这个谋杀犯抓起来啊！”
“沃特、杰西卡，你俩刚才表现得很镇定，不愧是我莫兰一族。”莫兰十三世先表扬了一番儿女，才不紧不慢地朝多萝西问道：“国神阁下，你可以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我收买了城卫队里一名弱小的弓箭手，让他偷偷捣鼓了一下城楼上的魔法弩炮，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最强之箭。”
多萝西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贵族大臣们更受不了了。
收买城卫队的弓箭手？这是嫌得罪城卫队还不够吗？
捣鼓了一下魔法弩炮？这种大型战争兵器，是能随便捣鼓的吗？
开开眼界？他们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原来如此，正常来说弩炮射不到这个距离，肯定是用上了神力，”莫兰十三世丝毫没有生气道，“维尔元帅，国神的意思是，相比普通的弓箭，他的神力更适合用在这种大型兵器之上。”
“不愧是陛下，果然比这些愚蠢的家伙聪明一点。”多萝西毫无觉悟地连维护她的莫兰十三世一同损道。
“陛下！”维尔元帅一脸难以接受道，“她可是差点杀了我们，你就这么任由她乱来吗？”
“元帅别紧张，国神只是和我们开个玩笑，就算法神阁下没反应过来，国神会在最后关头出手的，”莫兰十三世继续维护多萝西道，“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贵族大臣们中，三大家族的贵族纷纷声援维尔元帅，义正言辞要求严惩软弱之神，而王族及陛下的心腹则支持陛下的说法，而大多数人则沉默不语，没有加入这场争论。
看到支持者不如自己想象的多，维尔元帅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哈里莫兰安分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要利用魔神之威，趁机拿他们三大家族开刀吗？
意识到形势不对，维尔元帅哈哈大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帝国的守护神岂会把我们置于危险之中呢？”
“维尔元帅，你身为帝**统帅，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多萝西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没资格说这种话。
维尔元帅脸皮不断抽搐，但他还是堆笑着回答道：“国神说得有道理，我这玩笑是开过火了。”他认定多萝西是在和陛下合谋，故意激怒他来图谋什么，他是绝对不会上套的。
“玩笑就到此为止吧，”莫兰十三世道，“我们该讨论一下第一题的胜利者了。”
陛下这么一说，众人才恍惚想起现在还在先知选拔之中，王族和三大家族的摩擦太过刺激，不少人都快忘了今天的正题。
“嗯……”法神摩德沉吟了一下道，“从威力上看，马丁的弓箭手那一击最强，虽说结界是针对大型魔兽而设，但便是将威力集中到一点，击穿也绝非易事，更别说击穿结界后再对巨蜥造成伤害了。”
“我不这么认为，”剑圣兰斯反对道，“马丁的人不过是投机取巧，伊凡让帝国添一箭神，才是真正的最强之箭！”
莫兰十三世见多萝西迟迟不说话，便直接询问道：“国神怎么看呢？”
只要多萝西支持马丁，那么马丁便能拿下第一题的胜利，但她却轻轻摇头道：“他们表现得都不怎么样，距离我那最强一箭的标准还差得太远，在我看来，只能算是平局。”
“我同意国神的看法，平局，”莫兰十三世当即赞同道，“摩德，兰斯，你们觉得呢？”
既然莫兰十三世都已经有了结论，摩德和莫兰自然没有异议。
“我没意见。”
“我也是。”
魔法弩炮轰击过来时，休息区里的马丁、伊凡和诺曼等人也被惊吓到了。
看台很高，他们听不到软弱之神和维尔元帅的争论，但从那些贵族大臣们的议论声中，他们还是猜出了一二，事情发展为三大家族和王族的对抗时，他们一度以为先知选拔要中止了。
当马里克将平局的结果向三人公布时，他们都感觉出乎意料。
最高兴的莫过于诺曼诺里斯，他自知赢下第一题的希望是最小的，平局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伊凡布拉德利则困惑地问道：“如果出现票数相同的情况，不是由国神来决定吗，怎么会出现平局的？”
“国神大人提议平局，陛下和两名圣阶都同意了。”马里克解释道。
“为什么？”马丁大惊，原本他以为是陛下给他下绊子，他虽然无奈，但也能够接受。只是软弱之神没支持他，叫他实在无法接受。
“国神大人的意思是，比起他的示范，你们的答案都不合格。”
“刚才原来是国神的示范……她的标准还真严格啊，”伊凡感慨了一句，看到马丁的脸色不太好，远远鼓励道，“马丁，别灰心，后面两题一起加油。”
“没关系，”老肯特也拍了拍马丁的肩膀，“别这么不开心，我们还没输呢，你还是有机会娶到王女的。”
“那些倒没什么，”马丁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个结果对你不公平。”他无法确定，软弱之神到底是标准严格，还是已经抛弃了他。
听到马丁的想法，老肯特哑然失笑道：“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等你再大点就习惯了。”话虽这样说，他眼里微微有些湿润。
第五十一章 最强魔法
见他们对结果没有异议，马里克便宣布道：“现在开始第二题，最弱的魔法师放出最强的魔法，有谁要先作答？”
“我们先来！”诺曼再次自告奋勇，似乎迫不及待想要一雪前耻。
他派出一个穿着灰袍的瘦削老人。老人拄着一支几乎与身体同高的红色法杖，脸上皱巴巴的，颧骨也清晰可见，如果不是穿着还算干净，乍一看就像在南区拾荒的垃圾佬。
“你是最弱的魔法师吗？”马里克确认道。
瘦削老人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没有说话。
诺曼开口替他解释道：“他叫泰德，一次施法事故导致他的魔力泉源毁坏，所以说不出话了。”
“我想起来了，”老肯特轻声道，“我听说过这个倒霉的家伙，一场魔法事故不但毁了他的魔法师生涯，还毁了他的身体据说他今年才三十多岁。”
听到老肯特的话，马丁有些心生同情，只是他也没有办法逆转泰德的身体状况。
马里克向评委回报情况后，摩德亲自下场，检查了泰德的身体和他手上的杖，眉头一皱，没让他施法，而是让他返回休息区里。
“法神阁下，他不符合最弱魔法师的条件吗？”马里克疑惑道。
“不，他符合，”摩德解释道，“他那支魔杖是禁器，里面贮藏了禁咒‘灭世之炎’，若是完整释放出来，半个王城都会被波及。”
摩德回到评委席位上，将同样的话解释给其他人后，贵族大臣们都有些慌张。
“一个魔力泉源被破坏的魔法师，竟然能放出禁咒？”
“这么一个禁器，比数十名魔法师改造南区的动静还大？”
摩德解释了他们的疑问：“那支魔杖不是普通的禁器，里面封存了大量法力，可以自主蓄能，理论上来说，即便使用者不是魔法师，也能成功发动魔法。”
听到贵族大臣们集体倒吸冷气的声音，摩德不得不补充道：“大家不用担心，这个禁器的发动长达两三天，动静之大没法隐藏，很容易察觉和打断，不会威胁到王都的安全。”
维尔元帅一脸满意道：“虽然使用条件苛刻，但在守城战时，威力还是很大的，诺里斯家可是拿出了一件好东西啊。”
“维尔元帅，守城战时使用这种禁器，有破坏城池结界的风险，”王女杰西卡反对道，“还是用在攻城战更为恰当，虽然很难施展成功，却可以逼敌军出城决战。”
“帝国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征，只要防守好现有疆域就行了。”维尔元帅针锋相对道。
三大家族的产业都在帝国南部，对于反击托斯卡纳王国，收复北部失地没有任何兴趣，维尔元帅自然秉持着保守防御的立场。
“好了，回到题目上来，”莫兰十三世打断道，“诺曼的禁器威力我们都了解了，现在该看看其他两人的表现了。”
伊凡派出的魔法师因为某种缘故，获得了一种厌魔体质，无法使用普通魔法，却能使用出反魔法领域。
摩德鉴定了这名魔法师的反魔法领域后，评价道：“因厌魔体质无法使用魔法，所以是最弱的魔法师，但反魔法领域能克制一切其他魔法，所以是最强的魔法，这个解释挺有意思。”
诺曼脸色变得很糟糕，他本以为可以凭借禁器稳操胜券，没想到又被伊凡压了一头。
轮到马丁时，老肯特再次上场，马里克见状还以为他们搞错了：“你不是最弱的弓箭手吗，现在比的是最弱的魔法师。”
“没办法，谁让我多才多艺呢，”老肯特一脸无奈道，“我先展示一下我的最弱魔法……”
老肯特本要按计划表演他的“火苗术”，但在众目睽睽下憋了半天后，他手指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够了，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人选，这一题就要失去资格了。”马里克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一脸不耐烦道。
“等等！之前明明没问题的，”老肯特满脸大汗，突然想到什么，朝伊凡那边喊道：“是不是你们开了反魔法领域？”
“我没有施展反魔法领域，”伊凡那边的魔法师解释道，“但我的体质会对周边的魔法波动产生微弱的干扰。”
“果然是他！”老肯特露出得意的表情，朝马里克说道：“你看，一点干扰就能让我放不出魔法，这不就证明了我最弱魔法师的身份吗？”
马里克无奈之下，只好将老肯特的说辞向评委报告。法神摩德亲自下场，对老肯特施展了一个魔力探测。一道白光打入老肯特体内，散发出些许微弱的光点，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确实有一丝魔力，但这种程度的魔力，恐怕不足以称为魔法师。”摩德返回评委席，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们魔法师脾气太高傲了，我们战士才不会拿弱小的战士不当战士，”剑圣兰斯反对道，“他当自己是战士，他就是战士，他当自己是魔法师，他就是魔法师。”
“国神认为呢？”莫兰十三世看向多萝西。
“他们说得都有道理。”多萝西以看热闹的口气说道。
“这样吧，”见多萝西不表态，莫兰十三世无奈道，“他是否符合资格的争议先放一放，先看看他要展示什么魔法。如果他的魔法不够强，就没必要讨论他是否符合资格了。”
得到马里克的回复后，老肯特请求道：“我要在陛下面前当面展示魔法。”
马里克警觉起来：“不会对陛下有威胁吧？”
“绝对不会，我哪敢在法神面前做出这种事。”
得到许可后，老肯特看似冷静地登上看台，来到莫兰十三世面前：“陛下，我这个魔法需要你的配合，请你允许。”
“要我怎么配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待我施法就可以了。”
莫兰十三世大方答应道：“好吧，展示你的魔法吧。”
老肯特微微出了一口气，拿出一个魔法卷轴，慢慢将其拆开，使一道白光围绕在莫兰十三世的四周。
一直警戒着的法神摩德认出这个魔法时，诧异道：“大祝福术？”
“没错，就是大祝福术，”老肯特笑道，“祝陛下永远年轻力壮，帝国永远繁荣富强！”
第五十二章 众叛亲离
贵族大臣们顿时失声，不是因为大祝福术有多么稀罕，而是因为老肯特这马屁太过鸡贼。
说这不是最强的魔法吧，岂不是在贬低陛下？说这是最强的魔法吧，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一阵令人死寂的沉默后，莫兰十三世无奈地对老肯特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要讨论一下结果。”
老肯特回到休息区后，差点摔了一跤，马丁急忙扶住他，看他那喘气不止的样子，便知道他刚才其实紧张到极点了。
“没事吧，老肯特？”马丁道，“真是辛苦你了。”
老肯特本就对贵族有心理阴影，面对王族和和众多权贵使用大祝福术，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但他竟然硬是撑了下来，让马丁心生敬佩。
“没问题，就是有点累罢了，”老肯特缓了一口气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可没有演砸，要是拿不到第一，可是坏丫头的主意出得不好。”
“放心吧，就算赢不了，我们也不会输。”蒂雅注视着多萝西的方向，若有所思道。
看台之上，摩德和兰斯都十分沉默，不愿评价这个魔法。莫兰十三世知道他们的顾忌，朝多萝西苦笑道：“国神，刚才他们的魔法你都看了，有你中意的魔法吗？”
“都是些浮于形式和投机取巧的答案，距离合格线还有很远。”多萝西的面具下的嘴角满是不屑。
“看来国神又要给我们示范标准答案了？”莫兰十三世猜测道。
贵族大臣们都觉得背脊一凉，他们可不愿意再次冒着生命危险看软弱之神的示范。
“嘀咕什么，我又不是要再来一发魔法弩炮，”多萝西安抚了一下众人，但却没有太多说服力，“把马丁的那个魔法师叫来帮个忙。”
老肯特不知道为什么被重新叫上来，心里有些忐忑，但面上还是表现得很镇静：“国神大人不是让我再表演一次吧？我的卷轴可是只有一个。”
“放心，老肯特，我对你那马屁没兴趣，”多萝西笑盈盈地朝他招手：“过来，我教你一个魔法。”
见多萝西叫出自己名字，老肯特有些慌张：“国神大人，恐怕我资质有限，一时间学不会……”
“没关系，我保证你能学会，”多萝西把老肯特拉到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后，指着自己道，“来，在我身上试试。”
老肯特有些为难，但还是伸出左手，对准多萝西的方向，念念有词，发出一道微弱的光束。
光束击中多萝西后顿时瓦解，迸发出刺眼的光团，但光芒很快便消散了。
“这是……魔力探测？”一直盯着老肯特的贵族大臣们疑惑道。
“不错，这不是一学就会吗，”多萝西满意道，“在陛下身上试试。”
见老肯特有些犹豫，多萝西催促道：“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在陛下身上做实验了。”
莫兰十三世脸色一黑，但没有表示拒绝。
老肯特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朝莫兰十三世用了一次同样的魔法，但这次他发出的微弱光束就如石沉大海，没有在莫兰十三世身上产生反应。
“和魔力探测很像，但这不是魔力探测，”法神摩德看出了门道，“这个魔法是用神力施展的，也只会对神力产生共鸣，应该叫做神力探测。”
“可以探测一个人有没有神力的魔法？”莫兰十三世提出了许多人都有的疑惑：“这个魔法究竟强在哪里呢？”
多萝西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让老肯特对在场的每个人都用一次神力探测，就知道这个魔法强在哪里了。”
听到这话，贵族大臣们中不少人脸色剧变，比先前遭到魔法弩炮轰击还要慌张。
不光他们，老肯特此刻也面如土色，他有些后悔答应马丁来这里了，为什么他总是会被卷入了风头浪尖？
“国神大人又在开玩笑了，”维尔元帅哈哈大笑起来，但声音中有些颤抖，“我们都是些普通人，有什么必要进行神力探测呢？”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人已经交好其他魔神，准备背叛帝国呢？”多萝西催促老肯特道，“去，从维尔元帅开始，帮他证明一下清白。”
老肯特走到维尔元帅身旁，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彼此都能看出对方脸上的紧张。
老肯特迟迟不敢施法，盘算着用什么借口脱身时，维尔元帅先撑不住了：“慢着，陛下！是这样的，先前陛下不是准备让王女和查理维斯联姻嘛，所以我和很多人一样，提前信奉了**之神”
“胡说，”多萝西突然发难道，“你自己私通**之神，背叛帝国，还要污蔑其他帝国重臣，我看除你以外，其他人没必要再查了。”
多萝西这话一出，许多贵族大臣们顿时反应过来国神是在暗示他们，只要把维尔元帅定罪，他们信奉别神的事情就不会被翻出来。
原本打算为维尔元帅说话的人，立即调转了枪头：
“维尔元帅，你太糊涂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还不快向陛下认罪，请求陛下从轻发落？”
维尔元帅见许多人都在攻击自己，赶紧向同为三大家族的人使眼神求援：“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绝对没有背叛帝国，你们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然而，就连维尔元帅的小侄子都和他撇清关系道：
“舅舅，你一人所为，还是一人担当吧，我们没有和**之神打过交道。”
三大家族的其他人松了口气，言辞表情中有意无意暗示他别再拖其他人下水：
“陛下，元帅一时糊涂，被**之神所引诱，我们未能及时察觉，请陛下恕罪。”
“元帅虽然一时失察，但并未做出危害帝国的事情，我们恳请陛下不要用叛国罪来论处。”
看到三大家族的人如此一致的态度，维尔元帅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狗屁的先知选拔其实是个幌子，从头到尾都是软弱之神和陛下设计他的一场阴谋。
第五十三章 回归
第一题的魔法弩炮，是软弱之神在装疯卖傻，目的是给人一种无所顾忌的印象。第二题的神力探测，是为了让中立贵族势力人人自危，为求自保孤立三大家族。
陛下和软弱之神这样处心积虑，若不罢免他的元帅之位，削弱三大家族在军中的影响力，想必是不会罢休的。如果三大家族想要保他，非但保不住他，还会一同惨遭清洗。
维尔元帅深深叹了口气，哈里莫兰自上任以来，都对他们三大家族极其宽容，这次借着魔神支持，突然和他们翻脸，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之计，只能先吃了这个亏，日后再行反击，让哈里莫兰知道后悔。
“陛下，我对帝国忠心耿耿，只是事务繁忙，在软弱之神立为国神后，没有及时断绝与**之神的联系，”维尔元帅一脸懊悔道，“身为帝国元帅，我不该有如此疏忽，愿主动辞去元帅之位，以警戒全军。”
“维尔元帅以身作则，为帝**做出表率，实在是让人敬佩……”莫兰十三世虽然表现得一脸不舍，但还是接受了维尔元帅的请辞。
维尔元帅，不，应该说是前帝国元帅路易斯维尔在辞职之后，脸色阴沉道：“陛下，我身体不适，请允许我提前告退。”
莫兰十三世答应了路易斯维尔后，以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他离开，然后宣布道：“我们尽快商议出第二题的结果，然后休息十五分钟，继续先知选拔的最后一题。”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是让场上的贵族大臣通风报信的。维尔元帅的辞职，意味着王族和三大家族的翻脸，不把这个事关帝国格局的重大消息传出去，只会让在场的贵族大臣们坐立不安。
有了第一题的先例，评委四人没讨论多久，就一致得出了第二题的结果。
软弱之神的最强魔法，揭露了帝国元帅的“失职”，对帝**起到了重大的鞭策作用，是当之无愧的最强魔法，与之相比，马丁等人的答案太过肤浅，只能以平局论处。
平局的结果传到休息区时，伊凡和诺曼的反应都很平淡，他们的心思都在分析维尔元帅辞职产生的影响，以及先知选拔背后的用意，对选拔的结果没那么看重了。
唯一无法淡定的候选人就是马丁，他没法接受选拔出现这样的走向。
“我受不了了，”马丁一脸的怒气冲天，“无论我们表现得多好，最后都是平局，那辛苦这么久有什么意义！”
“不要着急，结果还没出来，还有最后一题呢。”蒂雅提醒道。
“我不比了，我们走吧。”马丁说着便要收拾东西离开。
“等等，”蒂雅抓住马丁的胳膊，“无论如何，完成最后一题，可以吗？”
马丁疑惑地看了蒂雅一眼：“为什么？”
面对马丁的质问，蒂雅眼眶里全是泪水，轻轻摇头。
马丁本有些心软，但想起凯瑟琳欺骗他时，也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便顿时狠心地抽出了手。
“求你了！”蒂雅绝望地叫道，但马丁一溜烟便跑掉了。
老肯特一直在观察着蒂雅和马丁，看到马丁跑掉的一幕后，他皱了皱眉，趁蒂雅不备，夺过她看管的酒袋。
“别担心，我去找他回来。”他抓着弓和酒袋，朝马丁离开的方向大步追去，似乎是在找借口开溜。
蒂雅双手捂着额头，跌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多萝西看到马丁跑掉的一幕，表现得非常镇定，倒是莫兰十三世眉头皱起：“你的小使徒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多萝西耸了耸肩，做出一个不负责任的猜测：“也许尿急去找厕所了。”
莫兰十三世完全不信这个说法，派出手下的士兵去寻找马丁，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的，直到休息时间结束，也没把马丁找回来。
马丁没回来，他们也不能干等着，只好让诺曼和伊凡先答题。
最后一题是最弱的骑士做出最强的冲锋，剑圣兰斯亲自登场，阻拦冲锋者以检验威力。
诺曼的答题方式一如既往的奢侈，他派出了一名瘦得弱不禁风的骑士，给他披上一套有飞行能力的魔晶铠甲，连坐骑都用不上，便让他飞向空中强行突破。
剑圣兰斯击向空中的第一道剑气未能破坏铠甲，但第二道便破坏了铠甲的魔力运行，将其强行击落。之所以第二击才奏效，是因为他担心用力过猛杀死里面的骑士。
接下来出场的是伊凡的骑士，他是一名因受伤而下半身瘫痪的骑士，伊凡给他配备了体型不亚于巨蜥的巨型魔兽“水晶龟王”，让骑士藏在厚重的晶石龟壳中发起冲锋。
即便是剑圣兰斯，也没有一剑破开晶石龟壳的能力，他只能近身对龟王的脑袋进行攻击，虽然成功击杀了龟王，但加上龟王临时前的挣扎，足足被逼退了近百步。
轮到马丁时，蒂雅借口牵坐骑入场，拖延了几分钟，但当她牵着一匹黄色矮马入场后，实在没有理由再拖下去了。
马里克提醒道：“如果使徒马丁没有人可以派上场，那么就只能当做弃权了。”
见蒂雅咬着牙不说话，马里克不再理她，正要宣布马丁的弃权，却看到蒂雅眼里突然冒出亮光：“等等！”
“等等！”
马里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黑点从操场边缘靠近，正是急忙赶回来的马丁和老肯特。
“抱歉抱歉，我们准备了一下，所以来晚了，选拔还没有结束吧？”老肯特气喘吁吁跑到马里克面前。
“快点开始吧，别让陛下和各位大人等急了。”马里克望了一眼看台的方向道。
“好咧，”老肯特潇洒地朝蒂雅伸手，“牵马来！”
老肯特一只脚才踏上黄色矮马的马镫，矮马便咿呀着往前蹦了几步，将他摔下马来。
“唉唷喂呀！”老肯特在地上打了个滚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才我是在证明最弱骑士的资格，现在我要来真的了！”
第五十四章 一唱一和
老肯特一脸不服地重新上马，却被马高高扬起后蹄再次甩飞，看到他摔得狗啃泥的样子，就连前一刻还心事重重的贵族大臣们看到，都忍不住集体爆笑失声。
蒂雅赶紧上去安抚小矮马，免得他踩到老肯特。
蒂雅喂了小矮马一些草料，又好言相劝了一番，它终于显得没那么焦躁了，老肯特成功地爬上了它的背，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毕竟小矮马看上去并不高兴。
马里克忍着笑意，朝莫兰十三世望了一眼，见他憋着笑摆了摆手，便知道无需纠结老肯特的最弱骑士资格了。
老肯特和小矮马较着劲，不断纠正它的方向，歪歪扭扭来到剑圣兰斯对面百米开外。
“可以开始了！”
马里克宣布开始后，老肯特费力地吆喝起小矮马，但它只是不紧不慢地信步由缰。
老肯特将马鞭高高扬起，但却不敢落下。小矮马的倔强，以及老肯特无可奈何的表情，让想要保持严肃的剑圣兰斯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在小矮马还有十几步到跟前的时候，剑圣兰斯做好了迎击的准备，他想象不到，在这个距离老肯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随着老肯特一鞭子打下，小矮马顿时发飙，一个暴冲，老肯特顺着马屁股直接仰面朝天摔下去。
面对发疯似冲来的小矮马，剑圣兰斯没有下狠手，以恰到好处的一剑将它砍翻在地，只要治疗及时，小矮马应该死不了。
但兰斯下一刻就傻眼了，本应该在地上的老肯特，竟然一眨眼就消失了。
别说剑圣兰斯，就是以看台上贵族大臣们的视角来看，也看不清老肯特是怎么消失的。他们的视线被小矮马吸引的一瞬，老肯特就在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不成他隐形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道。
剑圣兰斯脸色认真起来，回身轰了一记十字烈焰剑，在地上炸出一个大洞，然后跳入洞中，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消失不见。
随着地下传来的声响越来越闷沉，众人心里都有所明悟，剑圣兰斯这是到地下去抓老肯特了。也不知道老肯特怎么做到的，竟在一瞬间便躲进了地下。
过了好一会，灰头土脸的兰斯揪着同样狼狈的老肯特钻出地面。兰斯消耗的时间比它们想象的要长，露脸的位置距离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有两三百步，成绩远超伊凡布拉德利的骑士，是迄今为止的最佳成绩。
看到这一幕后，诺曼顿时无法淡定了，他来到看台前方，朝高处的多萝西大声抗议道：“大人，马丁的人可以使用神力，而我们两人却不能，这场比试并不公平，我请求重比一次。”
多萝西换上摄人心魄的声音，直接传入场上每个人的脑海：“我宣布题目时，你只想着动用自己的财富和资源，未曾想过请求我的力量，现在却来和我提不公平？”
诺曼被呛得无话可说时，伊凡不失时机地打击道：“诺里斯家的，输就输了，别一副输不起的样子，给你们家族丢人。”
“伊凡小朋友，谁说他输了的？”多萝西换回了小女孩的声音，“难道你觉得，你们中间有我满意的答案？
莫兰十三世惊讶道：“马丁的骑士都把兰斯阁下逼到这个地步了，还不配称为是最强的冲锋吗？”
“兰斯阁下一根头发都没掉，算什么最强的冲锋？”
多萝西的要求让贵族大臣们目瞪口呆，议论纷纷：“什么样的冲锋，才能让剑圣都招架不住？”
“可惜了，”多萝西哀叹一声，“我本想给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看看什么叫最强的冲锋，但陛下大概不答应。”
“我怎么会不答应？”莫兰十三世问道。
“无论我要谁出场，陛下都会答应吗？”
“当然答应，一名骑士而已，”莫兰十三世满口答应下来，“只要国神开口，就是让我亲自上阵，都没有任何问题。”
“陛下说话算话？”多萝西一脸狐疑道。
“本皇说话当然算话！”
此时，大多数贵族大臣们已经看出，莫兰十三世和软弱之神绝对是在一唱一和。但他们还是感到好奇两人的目的，以及最强的冲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莫兰十三世真要亲自出场吗？
“既然陛下说话算话，”多萝西连连点头道，“就让拉瑞尔马科夫上场吧。”
当多萝西说出这个名字时，贵族大臣们集体震惊二十年前，作为帝**元帅，颇有威望的拉瑞尔马科夫率军与托斯卡纳王国交战时大败，马科夫为了平息贵族们的怒火，承担了全部战败责任。
在那之后，拉瑞尔马科夫被软禁在家，三大家族的人对他严格看管，不让外界和他进行任何联系，并扶持路易斯维尔上位，消除马科夫在军中的影响。
哈里莫兰才将路易斯维尔扳倒，就要让路易斯维尔出来，目的昭然若揭，三大家族的人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逞。
“陛下！马科夫可是帝国罪人，十二世令其终身软禁，万万不可让他出来！”
“若是让帝**人知道，这等罪犯也可出现在军中，会引起军心大乱！”
“这可就难办了，”莫兰十三世故作迟疑道，“刚才本皇才向国神做出承诺，岂能失信？若只是将他暂时释放，表演一番最强冲锋，也不至于有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吧。”
多萝西猛地起身道：“连陛下都答应了，你们却这么多意见，是不是和其他魔神勾结了，专门来恶心我的？看来还是要给你们每人来个神力探测的好。”
莫兰十三世和软弱之神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叫三大家族以外的贵族大臣们脸色一变，这个形势下，他们只好再次站在王族和魔神一边。
“国神息怒，有些人是想法太过僵化，绝对没有得罪国神的意思。”
“前任皇帝若是知道国神有需要，想必也会暂时解除软禁的。”
“我们都同意让拉瑞尔马科夫出来展示冲锋。”
在其他贵族势力的围攻之下，三大家族的人渐渐闭上了嘴。就算他们明知莫兰十三世的目的，也只能任其施为了。
而且二十年过去了，他们在军中安插了大量中高层，就凭与世隔绝了二十年，年近六十八岁的拉瑞尔马科夫，还能撼动他们在军中势力的根基？
第五十五章 传说中的元帅
三大家族主动要求派人去接拉瑞尔，但莫兰十三世岂会给他们这个杀人灭口的机会？他派法神摩德亲自用空间魔法去接，几分钟内摩德便将拉瑞尔带了过来。
看到这个风中残烛的瘦削老人出现在看台前时，不论是贵族大臣，还是休息区的先知候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
拉瑞尔穿着黑色短衣短裤，手脚尽是青筋，满脸皱纹，颧骨突兀，眼窝深陷，但他脊梁挺得笔直，目光如鹰一般犀利，丝毫没给人憔悴的感觉。
他对着莫兰十三世的方向，半跪在地：“罪人拉瑞尔马科夫，参见陛下。”
“快快起来！”莫兰十三世一脸不忍道。
“拉瑞尔，”多萝西大声问道，“你还能骑马冲锋吗？”
“哈哈哈哈”拉瑞尔大笑起来，“能坐在那个位置，想必你就是软弱之神吧。我生来就是军人，到死也是军人，岂有不能冲锋的道理？只要陛下有命，我一定誓死冲锋！”
拉瑞尔的豪气，一点也不像一个被软禁二十年的囚犯，更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到拉瑞尔风采依旧，三大家族的人心里不免嘀咕起来，二十年的囚禁都灭不掉这只军中之虎的威风，他不会还有能力重掌军队吧？
护卫长马里克为拉瑞尔准备马匹和轻型护甲时，全程都十分恭敬。拉瑞尔穿上全副轻甲，骑在马上，接过轻骑枪，脸上显得有些吃力，但更多的是兴奋。
“敌人是谁？”
“剑圣兰斯沃伦。”马里克有些担心地说道。
“好，很好，好久没这么爽快的战斗了。”拉瑞尔眼睛微眯，盯着远处的兰斯沃伦，脸上露出狂喜之情。
没等马里克宣布开始，他便轻拍马身，驾着黑马飞奔起来，朝着剑圣兰斯直冲过去。
若单看他的架势，一点也不像是在以卵击石，仿佛是圣阶之间的平等对战。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以拉瑞尔的体力，着甲冲锋已经是他的极限，随便一个骑士就能杀了他，更别说剑圣兰斯了。
剑圣兰斯也知道这点，他不愿伤到拉瑞尔，便远远劈出一道火系剑气，从他几厘米外掠过，希望他知难而退。
拉瑞尔闻到自己和马匹汗毛烤焦的味道，丝毫没有退意，反而夹紧坐下的黑马，握紧骑枪加速冲锋。
“羽灵帝国万岁”
一声响彻天空的呐喊后，拉瑞尔的骑枪与兰斯的剑交错。兰斯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拨开了他的骑枪，并将他的战马瞬间斩杀，使拉瑞尔摔落马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时，拉瑞尔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出长剑朝剑圣兰斯冲去。
“羽灵帝国万岁”
兰斯无奈之下，一剑将拉瑞尔的剑劈断，又一剑将他逼退。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四面八方响起和拉瑞尔相同的口号。
“羽灵帝国万岁”
兰斯望向四面，只见原本围在操场周围的第一军团士兵，纷纷举着旗帜朝他冲来。顷刻之间，他便陷入了大军的包围之中。
看到这一幕时，贵族大臣们都惊得合不拢嘴。拉瑞尔卸任已达二十年，按理来说，当初他带过的士兵，除了部分晋升为军官的士兵外，应该都从军队中退役了。在场的这些士兵中，大多只是听说过他的传闻。
然而，这些帝国士兵见到拉瑞尔有难，宁可违令出动对抗剑圣，也要援助心目中的英雄。时至今日，拉瑞尔还存有这么强的号召力，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虽然拉瑞尔已经气喘吁吁，但仍未倒下。帝国士兵冲向剑圣兰斯，与他近身交战，很快让他陷入了被动。
剑圣兰斯实力虽强，但面对人海战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何况他的对手都是帝**人，他不可能真的下死手，应付起来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在真实的战场上，面对这种状况，他只能实施斩首战术，或者迅速杀出一条路逃跑，不然迟早会因为气力不济交代掉。
但现在他不能逃跑，也不能斩首，狼狈抵抗了一阵后，他只能无奈地喊道：“够了我投降。”
“活捉敌人！”被士兵们簇拥着的拉瑞尔举起骑枪高呼道。
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拉瑞尔命士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剑圣兰斯，回到莫兰十三世面前。
虽然他身上轻甲已经残破，脸上亦满是血污，但脸上却满是凯旋归来的骄傲。
看到拉瑞尔的表现引起看台上的热议，马丁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又是平局。”
“臭丫头，”老肯特凑到蒂雅身旁道，“看够了吧，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自从拉瑞尔出现，蒂雅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他。她那激动的表情，让马丁都能猜到几分原因，更别说人精一般的老肯特了。
“到了现在，也该告诉你们了，”蒂雅压低声音回答道，“他是我爸爸。”
马丁虽然猜到蒂雅和拉瑞尔有关系，却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亲近，惊讶道：“但他为什么看都不看你一眼？”
“这很正常，他不认识我，准确来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蒂雅说话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拉瑞尔的侧脸，“我是他的私生女，他只和我妈妈相处过一晚，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果然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马丁面露不悦，“你帮助我，只是为了救你爸爸？”
“不，我恨我爸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蒂雅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但作为帝国元帅，他不该遭到这种待遇。”
马丁他们交谈的时候，看台上已闹得不可开交。
拉瑞尔胜利后，多萝西顺势提出不应荒废拉瑞尔的才能，要让他重新担任帝国元帅。
这一提议让三大家族的人炸了锅，他们提出种种理由，激烈反对让拉瑞尔成为元帅。包括王女杰西卡和王子沃特在内的王族纷纷支持拉瑞尔。
这一次大多贵族们保持中立，哪怕面对软弱之神的威胁，也没敢随便站队。
毕竟拉瑞尔是个战争狂人，在军队里的威望也无人能及，如果他上任的话，真的有能力清理三大家族的军中势力，进而改变整个帝国的内部格局和外部战略，其中的利益关系他们需要时间进行酌量。
最后王族和三大家族各让一步，解除拉瑞尔的软禁，帝国元帅之位暂时空置。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王族和三大家族将为这件事不断谈判与对抗。
元帅之位告一段落后，被晾了许久的先知选拔才重新被提起。有了前两题的先例，这一题自然也没有胜利者。
拉瑞尔那种号召全军的冲锋，彻底改写了冲锋的定义，在多萝西的标准答案面前，马丁三人的答案确实不够看。
莫兰十三世提出了疑问：“三道题目都没人完成，那先知之位该如何决定？”
多萝西微微一笑，似乎早有准备：“既然如此，就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请陛下在北方边境赐他们每人一块荒地，给他们一年时间，比比谁的领地经营得最为强大。”
第五十六章 实话与谎言
先知选拔告一段落后，马丁被多萝西单独叫到客房。他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站在她面前时，却有种问不出来的感觉。
“啊累死了，”多萝西将面具甩在床上，胡乱理了理弄乱的头发，慵懒地靠上床头，赞许了一句，“你表现得挺不错嘛。”
多萝西这么一刺激，马丁彻底爆发了：“我表现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赢吧！”
“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样可以保证你不会输，不是吗？”多萝西调整了一下身下的枕头，“虽然把蒂雅派去帮你了，但我还是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马丁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该这样的，你骗了我，我们可以赢的！”
“消消气，别让情绪左右你的理智，”多萝西好言安抚道，“说说看，我骗你什么了？”
“可多了！”马丁脑海里闪过南区的事、蒂雅的事、选拔的内容……
然而，他转念一想，软弱之神并没有做出多少保证，很多事情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真要举例子的话，他还占不到理。
“看来你只是因为事不顺心，迁怒于我而已。”多萝西表现得一脸委屈，仿佛做错事的是马丁。
“明明是你隐瞒了我很多事。”马丁气势弱了一些。
“那你也没问我啊？”
马丁一时语塞，软弱之神能搞出的事情，事前他连想都想不到，更别说问了。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和魔神斗嘴，怎么都是他吃亏。
他皱了皱眉道：“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你会和莫兰十三世串通在一起？”
“莫兰十三世觉得我们可以相互利用，”多萝西露出嘲意，“但他不过是被我单方面利用罢了。”
“那我呢？”马丁灵机一动道：“你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利用我？”
多萝西表情凝重起来：“这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事物具有两面性”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马丁盯着多萝西宝蓝色的大眼睛道：“你讲辩证法时说过，这种话是在避重就轻，为了把人绕进去。”
“咳，我刚才是在测试你有没有活学活用，恭喜你，你合格了……”多萝西见马丁一脸不买账的样子，无奈道：“好吧，告诉你实话，我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利用你。”
多萝西这么坦白，反而让马丁有些不适应了，他咬牙追问道：“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骗过我？”
“你是说哪件事？”
马丁一瞪眼道：“全部！”
“我先说明，不是我不肯正面回答你这个问题，”多萝西放慢了语速，“只是我要先讲一个故事，你才能明白我要说什么。”
马丁有些狐疑地看向多萝西：“非得听这个故事吗？”
“必须听，”多萝西点头道，“你不是最喜欢听故事吗？”
“我是怕被你绕进去了，”马丁犹豫了一下，“好吧，你讲你的故事吧。”
多萝西便比划着开始了讲述：“有一个男孩长得很丑，也很自卑，但他很温柔，他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人相处得很好，有一天，男孩终于鼓起勇气去问女孩：‘你觉得我长得难看吗？’
女孩觉得男孩确实长得难看，但这不妨碍她喜欢他，便回答：‘我不在乎你的外表，我觉得你的内心很温柔’。男孩受到了很大打击，觉得女孩只是在安慰他，于是他离开了，从此女孩再也没有见过他。”
马丁听完了故事，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诚实不一定总是好的吗？”
“先别急着猜，”多萝西微微一笑，“我还没讲故事的第二个版本。”
马丁有些不解，只好听多萝西继续说下去。
“故事的开头和之前一样，但这次女孩回答的是：‘不会啊，我就喜欢长得你这样的。’男孩非常惊喜，便向女孩求婚了，然后他们得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多萝西停顿了一下，面露狡黠道，“请问，这两个回答中，哪个是谎言？”
“当然是第一个，”马丁不假思索道，“她明明就觉得男孩难看。”
多萝西摇头道：“错，第二个回答才是实话，第一个回答反而是谎言。”
“这怎么可能？”马丁一脸不信道。
“因为你只盯着字面意思看，没从心意去看，”多萝西叹了口气，指了指心口，“第一个回答里，女孩对男孩外表的感受是真的，但却让他领会不到她对他的心意。第二个回答里，在对男生外表的评价上是假的，但却传达出了她对他的心意。”
“……”马丁看向多萝西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让他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被洗脑了。
“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你问我有没有对你说谎，”多萝西一脸真诚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情，我从头到尾都没对你说实话，有些事情，我是故意瞒着你的。因为这些事你还理解不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将你能够理解的部分传达给你。”
“但这样让我很不安，”马丁避开了多萝西的目光道，“你是魔神，我根本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你教了我不被别人骗的办法，但这些用在你身上完全行不通。”
“记住我一句话，”多萝西凝视马丁的眼睛，“感情用事让人糊涂，冷静与理智能让人避开大多数陷阱，这两者也无法解决的困惑，便只能靠心去抉择。”
马丁被打动了，考虑了一会后，他狠狠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这些天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事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只要记得你的任务是培养后代就好，”说到这里，多萝西狠拍了床榻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蒂雅也是我给你选中的妻子，而且她已经答应了。”
马丁眼珠子都瞪圆了，就连蒂雅也入选了？想到软弱之神开出的妻子名单已达五人杰西卡、凯瑟琳、希尔娜、尼娅、蒂雅，他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不止她，还有琳达也是，就是你给过一枚金币的那个小女孩，”多萝西继续挑战着马丁的想象力，“另外，如果不出意外，杰西卡很快就会来倒贴的。”
第五十七章 联盟
近日，羽灵帝国的酒馆中讨论得最劲爆的消息，第一要数三大家族和王族的对抗，第二便是陛下在北方边境册封的三块领地。
近二十年来三大家族的坐大，影响到了各界利益，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王族与三大家族对抗，自然少不了乐见其成的人。
虽然讨论得很热闹，但这些上层的对抗，对底层普通人影响并不大，反而是诺兰丘陵的三块新领地，让很多人感到动心。
诺兰丘陵成为战场时，被大型魔法和炼金炸药严重污染，变得不适合继续住人，但在二十多年过去后，部分地区的生态得到了一些恢复，只要投入足够，还是有重新开发的可能。
在与托斯卡纳王国的停战协议中，这一块属于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双方都不能驻军。莫兰十三世的这一着，摆明了是在为开战做准备。
而这三块领地的拥有者，马丁、伊凡布拉德利和诺曼诺里斯，分别代表了软弱之神、布拉德利公国、诺里斯公国，意味着莫兰十三世要在未来的战争中，充分借助它们的力量。
要开发领地，首先需要的是人。虽然住在这种随时会遭遇战争的边境地区有风险，但有风险的地方就有利益，对农民、工匠和商人而言，免费的居住地与头几年的免税对他们吸引力极大，而对佣兵来说，通过立功来获得爵位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由于布拉德利公国和诺里斯公国距离诺兰丘陵太远，没法大规模迁徙本国居民，伊凡和诺曼为了在这次竞争中获胜，只能就近从帝国本土居民中招募平民和购买奴隶。
有意迁往新领地的居民，都在伊凡和诺里斯开出的优渥条件间犹豫不决，而几乎没有什么人会考虑迁往马丁的领地。
毕竟马丁除了一个新册封的子爵，以及国神使徒的身份外，势力实在太弱，让普通人提不起信心。
琳达找上马丁，为他在南区大肆宣传，但南区居民即将得到稳定的工作，大多不愿千里迢迢跑到荒凉危险的北部边境。就算有，也会投奔伊凡和诺曼。
“目前为止南区愿意跟我们走的才二三十个人，就这点人，建设一个村庄都勉强，想要建设一个为上万大军提供补给的前哨站，远远不够。”
屠龙酒馆的客房里，蒂雅向桌子对面的马丁、希尔娜、尼娅、老肯特四人解释道。
“不带这样的！”老肯特一脸烦躁道：“我好心跟你们去边境，连口酒都不给喝？”
“讨论完正事再喝。”蒂雅瞪了老肯特一眼，让他乖乖闭上了嘴。
“还有其他办法吗？”马丁对这些一窍不通，好在有蒂雅帮他。
“如果是平常的话，倒是有不少办法，”蒂雅轻轻摇头道，“但现在伊凡和诺里斯都在抢人，我们不占优势，除非……”
“除非什么？”
蒂雅看了一眼希尔娜和尼娅，犹豫道：“除非你愿意使用奴隶。”
“好像是个办法，”老肯特好奇道：“但我们到哪弄奴隶？”
“迪恩跟你有关系，我可以劝说他帮我们牵线搭桥，和奴隶商人做交易，”蒂雅一边观察着马丁的脸色，一边解释道，“承诺将领地里的矿产资源给他们开发，让他们为我们提供奴隶进行建设。”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马丁眉头紧皱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奴役别人，”蒂雅见马丁没有立即拒绝，便劝说道，“但你不买奴隶，也会有其他人买，落在别的主人手里，他们的命只会更惨。”
“对，主人对我们是最好的。”尼娅赶紧赞同道。
马丁考虑了一会，艰难地摇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不行，我怕我习惯了奴役人的方式，会变得和那些奴隶主一样。”
蒂雅微微有些讶异，没想到马丁会有这种超越年龄的觉悟，于是退一步道：“这样吧，你可以对这些奴隶承诺，只要他们在你的领地干满一年的活，就放他们自由。”
马丁再次沉默，迟迟未能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房间外似乎传来了一些骚动声。他们本没有在意，直到房门被敲响。
“谁？”马丁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了凯瑟琳的声音。
尼娅见马丁想要起身，便抢着跑去开门，但她打开门时，发现门外不止一个人。
凯瑟琳后面，是穿着银色法袍的杰西卡莫兰，她背后收着的巨大洁白羽翼，让她的王族身份无所遁形，难怪刚才外面会的骚动。
“你来做什么？”马丁莫名的有些慌张。
杰西卡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番屋内五人，目光重新回到马丁身上：“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你走吧，我不想谈。”马丁脱口而出道。
“先听一下我的条……”
没等杰西卡说完，马丁从凳子上蹦起，刷一下从她身边冲出房间，“噔噔噔”地在楼道消失不见。
“主人”希尔娜和尼娅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追了上去，经过杰西卡身边时，她们脸上中的厌恶之情暴露无遗。
凯瑟琳脸色有些尴尬，想对杰西卡说什么，但杰西卡轻叹了一口气，抢先开口道：“你是蒂雅吧，可以和我单独聊聊吗？”
“没问题，”老肯特顿时精神起来，指着凯瑟琳道，“你们聊，我和这位美女正好下去喝一杯。”
见蒂雅没有出声反对，老肯特赶紧将凯瑟琳带走，房间内便只剩下杰西卡和蒂雅。
“蒂雅姐姐，”杰西卡坐在蒂雅身旁，亲切地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蒂雅不动声色抽回了手，面无表情道：“我一介平民，王女这么高抬我，让我很惶恐。”
杰西卡甜甜一笑道：“除了父皇外，拉瑞尔元帅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这么称呼你并不过分。”
“拉瑞尔现在已经不是元帅了，而且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蒂雅的反应非常平静，仿佛拉瑞尔和她毫无关系。
“何必再隐瞒呢，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你的身份瞒不过我们王族的，”杰西卡眨了眨大眼睛，“软弱之神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王族的监视下，他找上你时我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我帮他，只是为了完成我妈的遗愿，并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蒂雅道深吸了口气，“如果王女是专程来谈他的事情，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抱歉，我无意评价你们的家事，”杰西卡收敛了笑容，“然而，你身上流淌着帝国忠臣的血脉，我不信你是真心做魔神走狗的。”
“软弱之神是帝国的守护神，”蒂雅眉头微皱，“魔神的走狗这种说法，似乎不该从王女口中出来吧。”
“不用装了，我保证，软弱之神听不到我们的对话，”杰西卡低声道，“我是来和你结盟，共同对抗魔神的。”
第五十八章 献身权力
马丁冲出屠龙酒馆后，路人都向他投来怪异的目光，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奔跑的步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就是没法近距离地面对杰西卡。
跑到再也跑不动时，他才气喘吁吁地坐在路边，两行泪珠划在脸庞上，突然明白了自己在逃避什么。
虽然他自认为已经不再对杰西卡有奢望了，但在他心里深处，仍存有她的完美形象。他不忍这个美好形象破灭，才这么害怕接触她本人。
“主人”
马丁远远听到希尔娜和尼娅的呼喊声，赶紧低头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站起身来。
“刚才我有些激动，已经没事了。”他挤出一个笑容，安抚一脸担心赶来的希尔娜和尼娅。
“主人，你为什么要跑，是她欺负过你吗？”尼娅一脸气愤道，“就算她是王女，我也要揍她一顿为你报仇。”
“尼娅，别冲动，”希尔娜阻止道，“王女魔法实力不弱，你一个人打不过她的，要去我们一起去。”
“好了，”虽然知道她俩是认真的，马丁还是被逗笑了，“真的没事，我们快回去吧，蒂雅和老肯特他们会担心的。”
然而，三人回到屠龙旅馆时，老肯特正醉醺醺地趴在大厅的桌子上，面前还有没喝完的酒，一点也不像在担心的样子……
“她们已经走了……”老肯特听到马丁三人靠近的脚步声，勉强睁开眼道，“你们要不要来一杯？”
面对大白天醉成这样的老肯特，三人只能无可奈何将他架回房间，期间蒂雅听到了声音，从客房出来帮他们将老肯特拖上了楼，带他回房，并回到他所睡的床上。
“你怎么没看着他？”马丁这话不是责问，只是纯粹的好奇，平时蒂雅将老肯特管得可严了，这会却放任他在楼下喝了这么多酒。
蒂雅正要回答，老肯特却大吐特吐起来。
希尔娜和尼娅帮老肯特处理呕吐物时，蒂雅对马丁说道：“去我房间，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马丁跟着蒂雅进入她的房间后，她一把合上门，开门见山道：“刚才杰西卡邀请我一起对抗软弱之神，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没顾得上老肯特。”
“你答应她了？”马丁大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如果她答应了杰西卡，根本不会告诉自己这件事。
“我当然是假装答应她了，”蒂雅笑了，揉了揉马丁的头顶，“我可是你未来的妻子，怎么会站在她那一边。”
马丁脸蛋一红，虽然他知道了软弱之神安排蒂雅给他做妻子，但一直没好意思和蒂雅谈起这个话题，这时被蒂雅主动提起，不免有些无所适从。
他平复了一下心跳，郑重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爸爸，才会答应软弱之神大人做我的……妻子。我可以向大人要求，让你不用勉强这么做。”
蒂雅玩味着看向马丁的双眼道：“谁说我觉得勉强了？”
“别拿我开玩笑，”马丁有种被当小孩子取笑的感觉，“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蒂雅收敛了表情道。
“为什么？”马丁震惊了，“你喜欢我？”
“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蒂雅斟酌了一番道，“我是为了权力，以及权力背后的东西。”
“权力？”蒂雅的答案让马丁大感意外，“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选择答应杰西卡，王族的权力可比我大多了。”
蒂雅没有直接回答，轻叹一口气道：“我妈很崇拜我爸，希望我长大后能像我爸一样，做帝国的英雄，于是将我爸留下的钱财，全部用来让我学习谋略。”
她看出了马丁的不解，继续说道：“但是我学习得越多，就越明白一件事，魔神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妄图和所有魔神对抗的羽灵帝国，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站在注定失败的一边。”
“谢谢你对我这么坦诚，”马丁眼神里有些失望，“虽然你也在利用我，但起码没有骗我。”
“现在是利用，将来就不一定了，”蒂雅笑着摇头道，“你身上有一些特别的东西，等你成为男子汉了，说不定我会被你的魅力折服。”
“特别的东西？”
马丁正好奇，蒂雅却回避了这个话题：“告诉你杰西卡的条件吧，她可以从她舅舅法神摩德那里，为我们迁移几万人口，帮你赢下先知之位，作为交换，她要领地里的军队控制权。”
“她要军队控制权做什么？”马丁不解道。
“她没有说，但我猜得出来，”蒂雅不屑一笑，“她想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消灭托斯卡纳王国。”
“她不能直接向陛下要军队吗？”
“这不符合帝国的利益，尤其是三大家族的利益，他们对北方那些贫瘠的地区毫无兴趣，不愿意为此背负巨大的军费开支，光是收复诺兰平原，就已经逼得王族和三大家族撕破脸，想要反攻托斯卡纳王国，就连陛下都不会同意。”
“……”马丁沉默了一会，“那你说我应该答应吗？”
“除了答应她，我们就只能和奴隶商人合作，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马丁深吸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记得，不要让杰西卡知道我是你这边的。”蒂雅对即将出门的马丁提醒道。
马丁离开后，蒂雅从身上取出一张黄色的粗糙纸团。刚才她去扶老肯特时，看到这个小纸团从他身上掉下，就悄悄藏在了身上。
她摊开纸条，只见上面有很多纤细的划痕，靠近一看，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文字“蒂雅被杰西收买了。”
蒂雅品味着这划痕上的剑气，以及留言中的口气，表情几度变幻，似乎想通了什么。
她将纸团揉成一团，正要投入魔法蜡烛里，却收回了手，脸上露出冷笑，自言自语道：
“把这个交给王女，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五十九章 魔神传说
一晃半个月过去，马丁的车队路程过半。随着他们一路向北，经过的地区越发荒凉，路上能用以补给的村庄也不断变少。
上路的头几天，琳达都和马丁同坐一辆马车，和他扯东扯西的，两人意外地聊得来。希尔娜和尼娅终于忍不住了，和琳达争了起来，最后她们达成协议，轮流分配马丁身边的位置。
蒂雅倒是对此一笑置之，一直守在车队前端，没有参与她们的竞争。
这天正午，车队突然在半路停下，因为休息的时间还没到，马丁感到这次停车有些不正常。从车队前方传来的号角警报，印证了他的判断。
“出去看看。”马丁迅速地与身边的希尔娜下车。
希尔娜取出长弓，像车队其他人员一样戒备着，但没有发现周围的异常。
“可能是队伍前方遇到强盗了，”希尔娜做出了判断，“强盗可能会分兵，我们守好侧面就行，前面有老肯特在，后面有尼娅，她们可以守住的。”
这是蒂雅事先决定的应对方法，如果让车队贸然收缩防御，这些没有训练过的普通人只会在慌张中制造混乱。
“嗯。”马丁心脏怦怦直跳，警戒着一草一木，生怕有强盗突然钻出来。
然而，他们如临大敌等了一会，并没有强盗出现，附近也没有传来喊杀声，倒是有一名男子匆匆从车队前端赶来：“使徒大人，蒂雅让你到前面一趟。”
“什么情况？”
“我们遇到了一个强盗团，但他们没有进攻，只是要和你谈谈。”
马丁让希尔娜留守原地，急匆匆地来到车队前端。
车队前方视野最远处，站着一片装备各异的战士，应该就是强盗团。强盗团的最前方，有一名扎着短辫，穿着背心，浑身肌肉炸裂的……年轻女性。
老肯特带着他特制弓箭伏在车顶，盯准这女子的方向，一刻不敢放松，连和马丁打招呼都顾不上。蒂雅向马丁点了点头，朝女战士的方向喊道：“使徒大人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女战士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靠近到还有十步的位置停下：“使徒大人，我们是来投靠你的。”
“投靠我？”马丁有些懵了，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投靠的样子。
“你们是佣兵团？”蒂雅也皱眉道。
“不，我们是叛逃奴隶组成的强盗团，我是首领凡妮莎。”女战士凡妮莎拨开额头上的刘海，露出了额头上的奴隶烙印，又脱下了手套，展示了右手手背的烙印。
“既然你们是强盗团，为什么要来投靠使徒大人？”蒂雅质问道。
凡妮莎回答道：“因为使徒大人释放了许多奴隶，我们非常佩服，希望你能收留我们，让我们摆脱逃奴身份，在你的领地生活。”
听到这些人是叛逃奴隶时，马丁有些心软地和蒂雅商量道：“要不，我们就帮帮他们？”
“如果他们是真心想加入，就算人不多，也是带了个好头，”蒂雅面色凝重道，“但就怕他们假意加入，却在半夜袭击我们。”
听到这个可能性，马丁惊得一身冷汗，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如果他们是真心投靠呢？”
“收缴他们的武器，恐怕会破坏他们的信任，”蒂雅考虑了一会，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让凡妮莎叫她的人跟在我们后面，和我们保持半天的距离，就算他们要翻脸，我们也有时间做出反应。”
马丁提出这个要求时，凡妮莎无比爽快地答应了，然而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让她和马丁同行，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蒂雅觉得她这个要求还算合理，确认她身上没有武器，并让老肯特确认凡妮莎身上没有神力，叮嘱马丁留心防备后，才让她和马丁同坐一辆马车。
基本的寒暄后，马丁好奇道：“凡妮莎，你是怎么当上他们的首领的？”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一个女人能当他们的首领？”凡妮莎颇为自豪道，“不久前，我挑战了上一任首领，取代他成了新首领，我们的规矩就是这么简单。”
“……你们平时都做什么维生？”
“当然是打劫过路商队了，”凡妮莎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不过我们不会侵犯附近的村庄，一来他们太穷，二来我们还需要靠他们销赃。”
“那你们杀过人吗？”
“做强盗，怎么可能没杀过人？”凡妮莎笑道，“但我们并不经常杀人，毕竟我们的目的是钱，只要过路的商队乖乖拿出一半的货物，我们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但别的强盗团就不一定了。”
“如果他们不肯交出货物呢？”
“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我们也要生存，”凡妮莎面色黯然道，“在我们面前这么强势的，一般都是护卫众多的大商队，只有在经济窘迫时，我们才会冒险进攻这种硬茬，直到他们投降，或者我们撤退。”
听到凡妮莎这么说，马丁开始怀疑自己答应收留她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了。
“大人你放心，我们并不是那种以抢夺为乐的暴徒，”凡妮莎似乎看出了马丁的顾虑，拨开刘海，露出额头上的奴隶印记，“只是这个东西让我们无处容身，除了做强盗没有出路。到了大人的领地，我们自然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勾当了。”
“你能保证手下都会安分守己吗？”马丁面露怀疑道。
“他们会的，”凡妮莎露出危险的笑容道，“如果谁给使徒大人添麻烦，我一定亲手砍了他。”
马丁有些头皮发麻：“这倒不用，适当惩罚就好了……”
凡妮莎转移了话题：“对了，使徒大人，问个不敬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投靠魔神呢？”
“本来是为了我爷爷，”马丁愣了一下，“但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了。”
“那你知道魔神是怎么来的吗？”
“上古预言中，魔神是一种超然而不可思议的存在”
“才不是呢，”凡妮莎神秘兮兮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魔神也是人类。”
第六十章 后路
凡妮莎的话让马丁坐不住了：“这怎么可能？魔神”
“这可不是我说的，”凡妮莎压低声音，但嗓门依旧显得很大，“据说是某一位魔神亲口承认的，魔神是其他世界中的人类，进入我们的世界后，被这个世界的规则赐予了神力。”
“这也……太荒唐了……”马丁吃惊得合不拢嘴。
“后面还有更荒唐的话呢我们整个世界，不过是魔神的一场游戏，游戏结束后，我们的世界便会终结，而魔神也会返回。”
马丁只觉得背后发凉，万一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软弱之神让他和爷爷复活的承诺，只是一句无法实现的空话。
“你从哪听说的？”如今他已经有了起码的谨慎，不会被人三言两语所说服了。
“一个吟游诗人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的，”凡妮莎微微一笑，“大人你也别太在意，关于魔神的猜测太多了，其中不少是相互矛盾的，听听就好。”
马丁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困惑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凡妮莎叹了口气道：“使徒大人，不妨告诉你，虽然我很相信你的为人，但你毕竟年纪太小，部分兄弟对你有些担心，我可以转达一下他们的看法吗？”
马丁使劲点头道：“当然可以，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经验，如果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大人真是开明，”凡妮莎感叹了一句，口气有些沉重，“他们担心，大人太过相信魔神，甚至没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魔神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存在。”
“后路？”
“每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巢穴位置就会暴露，帝国会派士兵围剿我们，”凡妮莎一脸感慨道，“所以我们绝对不会只有一个巢穴，同一时间里，我们常有一两个备用的巢穴，即便主巢被毁，我们也还有地方可以躲藏。”
马丁眉头紧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凡妮莎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们并不知道哪个魔神才会最终胜利，软弱之神和命运之神即将开战，万一它败了呢？你有想过后路吗？”
马丁摇了摇头。这种事他确实没有想过。
“假如，我是说假如，”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命运之神那边留条后路，无论魔神间的胜负如何，我们都不至于受到影响，岂不是更好？”
“谢谢你的建议，但我没有这样的打算。”马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强盗，基本都已经死绝了，”凡妮莎一脸惋惜地劝说道，“我有一个手下，他说自己接触过命运之神的使徒，知道该如何联系他，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可能！”马丁激动道：“命运神殿可是害死了我爷爷。”
“我们和佣兵团作战，不会因为出现死伤而记仇，毕竟大家立场不同，谈不上谁害死谁，”凡妮莎一脸坚定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你现在做出正确的决定，将来就不会再有身边的人因此而死。”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是谁？”马丁突然戒备起来，手摸向腰间的神器木杖。
“我”凡妮莎说到一半，突然吐出一口血，喷在了马丁脸上。
马丁一愣，他还什么也没有做，凡妮莎怎么会突然吐血？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勺便突然一凉，他眼睁睁地看到自己额前穿出了一支箭头……
拉马车的车夫听到箭矢穿透马车的声音，急忙叫停马匹，正要回头查看，却见凡妮莎像烂泥一般，从马车的窗户“滑”到了地面上。
片刻之后，凡妮莎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惊恐万分地朝远离车队的方向狂奔而去，并吹响了一声口哨。
没过多久，车队后方便传来了警报的号角。
“大人，你还好吗”车夫想到了什么，急忙拉开马车的帘子，好在马丁看上去安然无恙，只是有点受惊过度的样子。
“怎，怎么了……”马丁一脸惊魂未定道。
“车队后方有警报。”车夫提醒道。其实用不着他的提醒，马丁已经能听到车队后方传来的喊杀声以及金属碰撞声。
“准备迎敌。”马丁强行镇定下来，做出了指令。
也难怪他表现得这么呆滞，他刚才可是真的死了一次，如果不是多萝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下次别那么大意了，虽然她身上没有神力，但她的血可以作为标记，让你成为命运之力的靶子。”多萝西解释了一句后，就从车厢中消失了。
强盗团本来应该吊在马丁车队的半天路程之外，但他们不知何时竟追上了这段距离，并在凡妮莎的暗号下，对车队发起了进攻。
凡妮莎却没加入进攻，反而趁机溜进了山林之中，慌张地在林间穿行，并不住回头观察身后的动静，直到她能看到山上小坡的一个帐篷时，脸上才放松了一些。
但瞬间过后，她的身子突然一僵，然后猛烈抽搐起来，过了一会抽搐停下，她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朝帐篷那边跑去。
帐篷旁边，出现一个塌鼻子，背着断弓的三角眼男子，看到凡妮莎时，他显得十分诧异：“任务失败了，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大人……”凡妮莎气喘吁吁，打量了一番三角眼男子，“普罗南斯大人，对不起，我……”
“算了，”被称为普罗南斯的男子摇了摇头，“至少我们确定了他没法拉拢，下次我们就可以直接动手了。说说看，刚才是怎……嗯？”
普罗南斯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眼，然后绕开凡妮莎，戒备地盯向她后方的某处。
“难怪你能活着回来，原来带了一条尾巴啊。”
“尾巴？”凡妮莎吃惊地转身，顺着普罗南斯的目光看去，左右张望。
“集中精神，看那个方向，”矮小男子双眼微眯，伸手指向数十米外的一颗树，“发现了没有？”
“什么也……”凡妮莎正要摇头，却突然一脸震惊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