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就爱给人治病
“老……不,督查官,真的打么?”爱德华拎着军鞭问,
“打还有假打么?”江北对爱德华很有感情,恼帕加拉索联合牧师挤兑他,冷冰冰地说:“而且专打脸,像他这种草包,留着脸以后也是要丢,先把脸皮打厚些!”
帕加拉索已经被江北吓破胆,连站也不敢站起来,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哦。”爱德华扬起军鞭,但性情老实,心肠又软,鞭子扬得挺高,落下去的力道却很轻,只是抚了下帕加拉索的下巴。
“爱德华,你先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江北把爱德华叫到一旁,温和地说:“当初你说你的牧师之道是,没人站出来,你就站出来,没人愿意做,你就去做,还记得么?”
“记得,”爱德华点点头,“一刻也没忘过。”
“记得就好,”江北徐徐善诱,“现在大营的牧师不肯训练,只有对他们狠一些,才能让他们听话。你身为队长,这也是你的职责,可你只是人站在这里,心还躲在后面,牧师们不知道你的威信,不服从你,还是不肯训练,岂不是有违你的牧师之道?”
爱德华虽然定下了自己的牧师之道,但执行起来却发现没那么简单,遇到困难,他经常第一个站出来,可总是发挥不出牧师应有的作用,有时甚至帮倒忙。
受到江北点拨,立刻有所顿悟,他人是站了出来,可性格使然,心却站不到该站的位置,点了点头:“老师,多谢你的教诲,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使劲给我打,”江北恶狠狠地说,“打出血,打得他再也忘不了,以后见了你就害怕。”
“是,督查官!”爱德华拎着军鞭走到帕加拉索身前,琢磨了一阵江北说的话,深深吸了口气,一鞭子猛地抽在了帕加拉索脸上,一道深红色的鞭痕从左额角横贯到右下巴。
帕加拉索“啊”的一声,捂着脸惨叫起来,队列里有不少牧师也身体一颤。
“叫一声,加一鞭,躲一下,加两鞭!”江北决心一举吓服这些牧师,冷冰冰地说。
帕加拉索已经明白了,什么狼不狼的,这个督查官分明就是个畜生,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敢再动,牙关紧咬,生怕自己叫出声。
“人站出来,心也要站出来。”爱德华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又一鞭子抽下去,在帕加拉索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帕加拉索身体一抽,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惨叫,队列里的牧师也跟着身体一颤。
“啪啪”的响声中,爱德华又抽了三鞭,帕加拉索脸上鞭痕纵横,已经变成大花猫,疼痛之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江北觉得差不多了,摆手道:“今天先罚五鞭,剩下五鞭,改天再罚,站起来,归队!”
后面这句话,江北是对帕加拉索说的。
帕加拉索低着头站起来,只觉胸口疼得厉害,挂着一脸醒目的鞭印,一瘸一拐回了队列,爱德华有一鞭抽得狠了,牵动他的泪腺,流了半脸的泪。
众牧师看到帕加拉索的惨状,站得一个比一个直,像四十多根木桩子,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普拉克,出列!”解决了一个,江北准备解决另一个,但等了一阵,却没人回应。
“普拉克,死了么!”江北又喝道,但还是没人回应,他扫了一眼队列,愕然发现普拉克不在,他带兵经验到底缺乏,列队后忘记点数,没发现这点,问道:“普拉克人呢?怎么没来集合?”
“报告督查官,”一位牧师举起手,“普拉克说肚子疼得厉害,起不了床,还说会去向凯美林牧师报备。”
“肚子疼?”普拉克上午还好好的,江北清楚这货是装病,哼了一声,“我没别的爱好,最爱给人治病了,你们两个,去把普拉克抬过来,我亲自给他治治。”
两个被点中的牧师离开队列,跑向大营,不久架着普拉克来了校练场。
两个人似乎对普拉克说了帕加拉索挨打的事,普拉克也一眼看到帕加拉索一脸鞭痕,吓得脸色惨白,真有几分“病情严重”的模样。
“听说你病得很重?”江北瞥了眼普拉克。
“肚子疼……疼得厉害。”普拉克上午挨了呵斥,不服江北,故意装的,生怕被发落一顿,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滴,声音也有些嗫嚅。
“别怕,”装病是这些牧师的拿手好戏,江北有心着落在普拉克身上,一举绝了众人这个念想,略微转念,有了主意,和声说:“我连魔鬼海胆的毒素都能解除,什么病都能治好,我这就帮你看看。”
“不,不用,”普拉克想起江北确实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办法治好了罗伦斯,医术超凡,担心被看出破绽,摇摇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可以训练。”
“别勉强,我看你病得不轻,跟我去海边,我给你医,”江北说完命令道,“其他人也一起跟着,我这种方法包治百病,当成教学。”
一众牧师跟在江北身后,穿过大营,从那个豁口下到了海滩上。
江北找了一处平坦的沙滩,指着海浪刚好能冲到的位置,让人抛了个沙坑,指挥普拉克躺进去,覆沙埋好,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说:
“这种治病方法叫踏沙疗法,先把病患埋入沙子里,然后让人踩踏,借助沙子的移动帮助患者舒筋活血,对各种疾病都有效。
但有一点很重要,治疗过程不能中断,否则无效。也就是说中途病患绝不能起来,否则要么是对抗治疗,要么是无病装病,我打得你皮开肉绽!”
最后一句话,江北是对着普拉克说的。
普拉克吓了一跳,更不敢承认自己假装生病,硬着头皮地躺在沙子里,感觉有几分舒适,海水也只能冲到他脚边,索性躺在那里,看这位督查官拿他有什么办法。
江北清楚普拉克的心思,隔着沙子,抬脚在他“人中”的位置划了个圈儿,命令道:“这个圈最能促进人体的血液流通,大家列队行走,轮流踩踏普拉克,必须踩到圈里,踩不中罚一军鞭。”
在江北命令下,众牧师列成一队,像长蛇阵一样在沙滩上绕圈行走,经过普拉克时,就在那个圈里踩一脚。
普拉克要害被踩,虽然有层沙子隔着,但依旧说不出来的难受,而且沙子越踩越浅,没过多久眉头就皱起来,说:“督查官,我觉得好多了,治疗可以停止了。”
“放屁!”江北呵斥道,“你刚刚还疼得起不来床,哪能这么快就好,是故意装病,还是对抗治疗?”
“我……”普拉克侧头瞥了眼帕加拉索脸上的鞭痕,不敢再说话,咬牙躺在那里忍耐。他已经清楚江北在捉弄自己,反而横下心来,哼,就算被踩断也绝不起来,看这个督查官拿他有什么办法。
一百五十 团结对抗
一众牧师也醒觉江北是在变相惩罚普拉克,默默无声地列队行走,踩踏普拉克的要害,同时暗暗佩服普拉克的硬气,被这么踩,居然还能像根棍子一样躺在那里没反应。
普拉克也铁了心要顽抗到底,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江北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时值下午,大海正在涨潮,不知不觉,海浪冲到了普拉克胸口,普拉克担心被海水淹到,挪动身体,想退后些。
“别乱动!”江北等的就是海水涨潮,呵斥道,“一动效果就没了!”
“海水淹到我了。”普拉克抗议道。
“海水浸没后疗效更佳,”江北哼了一声,“爱德华,你拿鞭子在旁边守着,动一下打一鞭,也打脸。”
普拉克担心挨打,不敢再动,但海水持续上涨,不一时没过了他的脖子,又一个浪潮推来,海水灌入普拉克口中,又咸又涩。
普拉克忍不住起身吐水,但刚欠起身,一鞭子“啪”的一声落到了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盯着爱德华,怒道:“我呛到海水了,你没看到么?”
“督查官说了,动一下,就打一鞭。”爱德华有心让“心”也站出来,硬起心肠,又把鞭子扬起来。
普拉克算是明白了,这一顿折腾肯定躲不过去,躺在这里装死也没用,举手道:“督查官,我的病已经好了。”
“确定好了么?”江北觉得也差不多了,“千万别勉强。”
“绝不勉强。”普拉克信誓旦旦地说。
“那起来吧。”江北摆了摆手。
普拉克从沙坑里**地爬起来,他要害被踩踏了许久,躺在那里还不觉得疼,但站起来后,一阵胀痛忽然传过来,忍不住又蹲了下去。
江北暗暗好笑,故意说:“我看你好像还没好啊?要不躺回去再踩一小时。”
“好……好了。”普拉克咬牙站起来,疼痛之下,脸色涨得通红。
“好了就跑两步,证明给我看。”江北冷冰冰地说。
普拉克“要害”疼得厉害,能站在那里已经不错,实在迈不开腿,面红耳赤地没有动。
江北也没太为难这个草包,扫视了眼众人,“你们看到了,这种疗法极为有效,普拉克躺了一小会儿就好了,以后谁有病就用这种方法医治,直到治好为止。”
众牧师原本有不少人存着装病逃避训练的心思,但看到普拉克的惨状,又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心里咒骂江北手段毒辣,拿人不当人。
“普拉克病重初愈,你们把他架回帐里休息,剩下的人跟我回校练场,继续训练。”
江北点出两个牧师把“重伤”的普拉克抬回去,带领剩下的牧师回到校练场,开始指导人们进行体能训练。
这方面江北了解得也不太多,但俯卧撑、仰卧起坐和蛙跳还是知道的,当即亲自坐示范,把动作教给众牧师,要求每项动作做三百次,分成三组,在两小时内做完,自己和爱德华监督。
这些动作没任何难度,一学就会,但做三百次就成了一项艰难无比的训练。
牧师原来的体能训练只有些轻巧的项目,强度天差地远,只做完一组,大多数人就坚持不住了,再加本来就不服气,现场死气沉沉的,气氛也安静得不正常,颇有几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既视感。
江北对众人的情绪心知肚明,也清楚问题的根源。如果换成安德利特安排这些训练,这些人肯定会执行,说白了就是他太年轻,又刚来大营不久,没有任何威望,难以服众,所以这些人的怨气才这么深。
这些人眼下虽然被他压住了,但治标不治本,时间一长肯定还要生事,训练也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想了想,让众人列成了队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不服我,我退一步,今天训练到此为止,你们不是想联合起来反抗我么?现在就回去想主意,能让我束手无策,算你们有本事,奈何不了我,就乖乖训练,别再出幺蛾子!”
一众牧师累得要死要活,满心怨气,江北的声音落下,默默无声地解散,回了大营。
“老师,”爱德华看着众牧师沉默的背影,担忧地问,“你让这些人联合起来反抗你,会不会太冒险?”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江北笑道,“你不清楚这些人的心理,他们怨气深,归根结底是因为不认可我,觉得自己能把局面翻过来,我给他们机会,再一举打服他们,这些人绝了翻身的念想,就会适应着去听我的,人都是这样,不挨耳光不知道脸疼,一个字,贱。”
爱德华听得一知半解,说:“他们这么多人,老师你只有一个人,再加上我也才两个,他们真联合起来了,我怕咱们对付不了。”
“人多顶个屁用,权力在我手里,压也压死他们了,”江北挥了下手中的军鞭,“咱们回去,看这些人能想出什么办法。”
……
众牧师回到大营,没有回各自的营帐,而是聚集到一个营帐里,商议反抗江北的对策。
“这个牧师太气人了,来大营还不满一个月,就来欺负我们。”
“不叫气人,叫可恨,一个新兵,凭什么来管我们,还下手这么狠!”
“还有那些训练,以前连听都没听过!”
“他让爱德华当队长,爱德华哪有这个资格,无非就是叫他老师,这是任人唯亲!”
……
一群人挤在大帐里“嗡嗡”议论,越说越气愤,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帕加拉索身上。
一位牧师说:“帕加拉索,我们以前就爱听你的,现在也听你的,你说说怎么办?”
“对,对,”其他牧师也附和道,“帕加拉索,你最有主意了,想个办法。”
“既然你们都愿意听我的,那我就出个主意,”帕加拉索挨了鞭打,虽然经过治疗,已经没有大碍,但当众被抽脸的怒气还窝在胸口,指着一名牧师说:“艾伦,你去外面看着,小心被人偷听。”
众牧师暗暗点头,觉得果然还是帕加拉索心思缜密,他们就没考虑到防人偷听。
叫艾伦的牧师出去放风后,帕加拉索继续说:“刚才你们议论时,我就想过了,这个混蛋敢让咱们联合起来反抗他,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安德利特将军任命的督查官,手上有权力,咱们想翻过来,也得从这方面入手。
明天,大家都呆在营帐里睡觉,谁也不出去,这个混蛋过来了,要骂就骂,要打就打,谁也不准听他的,无非就是挨几鞭子的事,只要顶过去,他就拿咱们没办法。”
普拉克刚挨过江北的折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想的要多一些,说:“这个办法不错,但那个混蛋心肠特别毒,我怕他打得太狠。”
“他敢下狠手,咱们就合起伙来把他绑了,押到凯美林牧师那里,告他恶意惩罚牧师。”
帕加拉索哼了一声。
“大营里就这么多牧师,只要咱们团结在一起,凯美林牧师不可能站在他那边,而且这属于激起士兵哗变,是重罪,闹到安德利特将军那里,绝对有他受的。”
众人讨论了一阵,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定下来,各自回了营帐,摩拳擦掌地等待明天到来。
一百五十一 哗变
江北约定集合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就叫起爱德华到校练场等待,想知道人们想到了什么对策,但一直等到天色大亮,这些牧师一个也没到。
江北略微琢磨,觉得这可能就是众人的对策,带爱德华回大营去找人。
除了凯美林和江北自己独占一座营帐,剩下的牧师住在六个营帐里,江北进入一座营帐,只见几名牧师躺在被窝里,看到他和爱德华进来也不理睬,就像没看到。
“我说了六点集合,你们不知道么?”江北抽出鞭子,指着几名牧师问。
几名牧师还是不理不睬,看向江北的目光有些戏谑,一副要打就打的模样。
江北没急于动手打人,又进入其它几座营帐看了看,情况都一样,众牧师躺在被窝里,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他不理不睬。
江北明白了,这些牧师是拼着挨打,也要合起伙来抗命,略微琢磨,离开了营帐。
“老师,大家都赖着不起床,”爱德华受到江北教诲,下定决心要让这些牧师参加训练,攥紧手中的军鞭,“我去把他们抽起来!”
“他们那多人,你一个一个打多累,”江北冷笑道,“我有办法把他们全叫起来。”
“什么办法?”爱德华问。
“别多问,”江北神秘地笑了笑,“你去凯美林牧师的营帐,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去找下佩德罗。”
大营士兵要等早餐后才开始训练,江北找到佩德罗时,这位督查官还在帐里睡觉。
江北叫醒佩德罗,等他醒过神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这样好么?”听完江北的话,佩德罗神情有些犹豫,“那些人都是牧师,平时刁难刁难也就算了,这是莫大的羞辱,大营里从没人敢这么做,搞不好会引起哗变的。”
“你当他们是牧师,他们不拿自己当牧师,”江北自信一笑,“放心,这帮酒囊饭袋变不到哪儿去,你听我的就是。”
“行,那我这就去安排。”佩德罗穿戴整齐,离开了大帐。
江北离开牧师的营帐后,众牧师提心吊胆地等了一阵,不见他回来,都高兴起来。
在这些人看来,江北无非就是个刚来大营的新兵,敢骑到他们这些老兵头上,只能用自不量力来形容,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什么督查官不督查官,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安心躺在被窝儿里睡懒觉。
帕加拉索有些得意,这是他出的主意,只要压过这位年轻的督查官,这些牧师一定更信任他,再暗中操作一番,说不定也能弄到个督查官的职务。
这样一来,他就算是个官员了,顶着光锤这个姓氏,谁不渴望荣耀呢?
但牧师们没高兴太久,帐外忽然传来了马蹄声,听声音不止一匹,而大营里禁止跑马,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马蹄声越跑越近,众牧师觉得不安,都从被窝里爬出来,想出帐看看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整个营帐“轰”的一声掀开了,几匹马从旁边跑过去,马上的士兵拿着长长的铁钩,拖着营帐跑远了,六座营帐无一幸免。
众牧师约定好不起床,都没穿衣服,有的光着背,有的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几匹马跑近,马上的士兵拎着脏兮兮的木桶,桶里装着黑黄色的液体,兜头朝他们泼过来。
众牧师被泼了一头一脸,无一幸免,只觉恶臭难闻,令人作呕,桶里装的竟然是粪水,一个个全傻在了那里,粪水从头发和脸上“嘀嘀嗒嗒”落下来。
士兵们已经起床,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聚过来,看到众牧师狼狈的模样,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凯美林的营帐距离很近,这位牧师也听到了动静,而且爱德华刚刚跑过来,请求他无论如何不要出帐,知道江北肯定有事要做,掀开帐帘看了看,见到牧师赤身**浑身粪水地站在那里,吃了一惊。
他当了这么多年牧师,还是首次见到泼牧师粪水的,可现在过去处理,牧师们看到他,肯定要当场闹起来,事情更不好收场,琢磨了一阵,苦笑着放下帐帘,就当没有看到。
“大粪浇身的滋味儿好受么?”江北大步走过来,冷笑着看着这些牧师。
众牧师赤身**,一头粪水,被众多士兵当成热闹围观,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同时也愤怒到了极点。他们的身份是牧师,这已经不是惩罚,而是侮辱了,激愤之下,纷纷叫骂起来。
“你这么做,太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我们是联盟的士兵,你侮辱我们,就是侮辱联盟!”
“我们是牧师,你这是亵渎!”
……
爱德华也没料到江北会用这种方式逼迫众人起床,紧张地抓着军鞭,站在江北身旁,担心这些牧师冲上来打人。
佩德罗也有些紧张,这些牧师群情激愤,事情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哗变,虽然他是按照江北的要求做的,但出事后也脱不了责任。
“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别站在那里叫,”江北决心一举把这些人打服,冷冰冰地说,“只要放倒我,我向你们道歉,以后也不管你们,放不倒我,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活该吃大粪。”
佩德罗一阵头昏,现在这种情形,劝都不一定劝得住,还煽风点火,一场哗变势所难免,凑到江北跟前,悄声劝道:“牧师,说两句软话就收吧,真打起来事情就严重了,闹到安德利特将军那里,你和我都跑不了。”
“老师,我也觉得情况不对,”爱德华也劝道,“要不就饶他们这一次。”
换成四十多名充满血性的战士,江北确实不敢这样拱火,但这些神圣系的牧师还没放在眼里,淡淡地说:“放心,我有分寸,你两个退开,看我怎么修理这帮脓包。”
众牧师本来就怒气冲天,听到江北的话,更是激愤难平,“轰”的一下全围了过来。
“有种就来。”江北漫不在乎地说。
“他这样羞辱我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打他!”
说话的是帕加拉索,粪水浇来时,他正在吹嘘自己的方法已经奏效,被浇了满满一嘴,离奇的愤怒,但胸口被江北踹的那一脚直到现在还隐隐生疼,声音很大,人却没敢冲上来动手。
不过其余牧师受到怂恿,立刻有几个挥舞着拳头向江北冲过来,有人带头,剩下的牧师也冲了上来。
简短的祷言从江北口中吐出来,体内神圣能量涌动,身上亮光一闪,“嗡”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罩,温润的辉光水一样在光罩表面流动。
这是牧师的防护魔法,真言术盾,江北晚上不用睡觉,除了冥修,也花了大量时间苦练从凯美林那里学来的新魔法,光盾已经有一定的强度。众人的拳脚全被光罩挡住,没一个人能攻击到他。
江北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一个牧师身上。他的力量稍逊高阶战士,比这些牧师要强得多,牧师中脚后倒飞回去,撞在三名牧师身上,四个人抱在一起滚成一团。
踢飞一名牧师,江北又冲向其他的牧师,他本身并不擅长格斗,唯独力量大,一顿王八拳乱轰乱打,像狼入羊群一样所向披靡。
神圣牧师不擅长进攻,也不穿铠甲,防御力脆弱,在力量的绝对劣势下,除了也会真言术盾的牧师能抵抗一两下,剩下的都是中招就倒,顺便再带倒一两个,场面如同《精武门》中陈真独闯日本会馆,转眼间地上就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痛呼声一片。
一百五十二 暴君
爱德华紧张得要命,想上去帮忙,但场面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从何帮起,只能站在外围给江北刷治疗术,可很快发现没必要。
牧师脆弱的拳脚攻击连那层盾都攻不破,眼下的情景,与其说是牧师们在围攻他的老师,倒不如说是老师在追着这些牧师暴揍。
围观的士兵乐意看牧师起内讧,没人上前劝阻,看到一个人打四十个人,局面竟然一边倒,都有些吃惊。
神圣系的牧师确实不擅长进攻,但人数众多,换成四十只老鼠都未必这么利落,这个牧师确实有些奇怪。
佩德罗也暗暗心惊,他一直觉得安德利特让牧师搬石头就已经是羞辱,但这位牧师又是浇大粪,又是暴揍,对比之下,安德利特对牧师好得简直视如己出。
果然还是这些名门子弟下手黑,难怪能获得安德利特将军的信任,当上督查官。
佩德罗被江北骗得极惨,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联系到他的身家背景上。
不到十分钟,一众牧师已经倒下一多半,剩下的人也斗志全无,被江北追得抱头鼠窜。
“大家不要怕,他就一个人!”帕加拉索也在逃窜,但不甘心就这样失败,边跑边叫,“想办法围住他,一些人治疗,一些人用魔法攻击!”
众牧师得到提醒,不再埋头乱跑,一些人迎向江北,试图围住他,还有几个停住脚步,准备用治疗术和惩击术。
如果这些人是战士,封锁住江北不成问题,但牧师结成阵型的能力和战士天差地远,在江北的蛮力下,轻而易举地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江北冲出包围,追上帕加拉索,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冷笑道:“你叫得这么欢,怎么自己不来围我?”
帕加拉索只觉脖子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惊慌之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下手能不能轻点……”
话没说完,肚子上已经挨了一拳,只觉痛入骨髓,五脏六腑也像要翻转过来,捂着肚皮趴倒在地上,“呕”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酸水。
江北不再理帕加拉索,向其他牧师追过去,还站着的牧师只剩十来个,这些人已经彻底失去斗志,在江北追击下,不一时就全被放平。
四十来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呼痛。
“你们这帮废物!脓包!”江北站在这些人中央,一点面子也没留,“看看你们的样子,战斗力这么差,哪还有脸说自己是前线士兵!我看你们以后别吃饭了,那是浪费粮草,一个个改吃屎吧!”
众牧师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四十多人联合起来都没打过一个人,如果对手是个高阶战士还说得过去,关键对方也是位牧师,年龄和他们相差无几,甚至还年轻一两岁,自觉汗颜,没一个人敢回嘴。
“都站起来,”江北语气稍稍缓和,“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觉得丢人。”
这些牧师先被浇了一头粪水,又挨了一顿痛揍,都是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彻底被江北折腾怕了,忍着疼痛爬起来,老老实实列成了队列,宣布这次反抗彻底失败。
一场哗变消弭于无形,佩德罗和爱德华都松了口气,士兵们热闹已经看完,也纷纷散去了。
凯美林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了纷乱的打斗声,但清楚自己过去阻止,最后只能判江北有错,施以惩罚,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硬是忍着没出帐。
直到外面安静下来,凯美林才掀开帐帘看了看,见到众人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些牧师都算是老兵,居然被一个新兵折腾得鸡飞狗跳,奇怪。
“你们这次没能翻过来,肯定还有人不服,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江北看着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牧师,“我就在这里,治疗能力、祛病能力和作战能力,你们自觉有一样能胜过我,可以站出来挑战,只要赢了我,我向你们道歉,以后也不再管你们。”
众牧师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但暗暗比较了一下,又一个个面如死灰。
当初这个牧师参加测验时,他们就在旁边看着,治疗能力处在高阶牧师的水准,快马加鞭也追之不上;论祛病能力,这个牧师连魔鬼海胆的毒素都能解除,就别说了;至于作战能力,他们四十多人打对方一个,结果败得惨不忍睹,更不用提。
通过对比,众人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牧师虽然年轻,也刚来大营不久,但论个人能力在整个大营都是出类拔萃的。
自古由来,强大的人总会赢得尊重,这样想着,众人胸口的怨气忽然消散了不少。
江北等了一阵,见没人站出来,准备彻底了结这件事,走到一旁说:“还想反抗的,站在原地别动,想训练的,站到我跟前来。”
众牧师反抗的心思已经大为减弱,一多半人“哗啦啦”站到了江北身前,但还有十来个人以帕加拉索为首站在原地没有动,普拉克也在其列。
“你们确定要反抗到底?”江北冷冰冰地扫了眼这些人。
声音落下,十来个人里又有一半站了过来,剩下的人看看帕加拉索,又看看江北,显得有些犹豫。
“我再问一次,”江北盯着这几个人,压低了声音,“你们确定要顽抗到底?”
在江北的注视下,又有几个人站了过来,只剩帕加拉索和普拉克站在原地。普拉克看了眼帕加拉索,也站了过来,只留下帕加拉索独自戳在那里。
帕加拉索孤家寡人,神色有些局促,脚步动了动,似乎也想站过来,但回想自己被当众抽脸的情景,最终忍住了,一副要顽抗到底的模样。
一个帕加拉索已经兴不起风浪,江北懒得再理他,在队列前踱了几步,说:“你们既然已经站过来,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都表明接受我的管理,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反对的声音,听到了么?”
“听到了。”众人稀稀拉拉地回答。
“大声点,”江北喝道,“我没听到!”
“听到了!”众人的声音大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江北点点头,接着说:“训练按计划进行,你们耽搁了这么多时间,饭也别吃了,直接进行第一项,徒手五公里,也就是无负重跑五公里,这不需要人教。以大营的周长跑二十圈儿差不多,爱德华,你带队,谁敢偷懒,罚十鞭!”
众牧师衣衫不整,想去穿回祭司袍,但没得到命令,一个也不敢动,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督查官,”爱德华问道,“要不要让他们先把衣服穿上?”
“穿什么穿,”牧师祭司袍的袍摆太长,不利于训练,江北也有心刺激一下这些牧师,冷冰冰地说,“那身祭司袍代表的是荣誉,是信仰,这些人没资格穿,什么时候获得我的认可,什么时候再穿。今天就光着屁股训,你们要是觉得丢脸,就刻苦训练,长点本事出来,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众牧师已经明白,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个暴君,全大营的混蛋加在一起都没他一个人混蛋,没人敢反驳,在爱德华带领下,赤身**地列队跑远了。
一百五十三 苦训
帕加拉索赤身**地戳在那里,营帐也全被扒掉,没地方可去,脸色一阵青青白白,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蠢,一个人在这里硬挺个什么劲,可要服软又拉不下脸来。
江北了解帕加拉索这种人的心思,生在名门世家,还有个令人荣耀的姓氏,自我感觉良好,遇到点挫折就受不了,越理他就越要蹬鼻子上脸,索性不理,向佩德罗道了声谢,“督查官,这次的事麻烦你了,那些被拖走的营帐,还得麻烦你安排士兵重新立好。”
“牧师,这都是小事,你太客气了,”通过这件事,佩德罗对江北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披着祭司袍的狂暴战士,一般人真惹不起,陪笑道,“不过这件事,我觉得最好向安德利特将军汇报一下,免得他听说后问起来,不好解释。”
“这件事就由督查官向将军汇报吧,”江北琢磨了一下,这件事由他去汇报,搞得跟负荆请罪一样,安德利特说不定要借机敲打他,推到了佩德罗身上,“我得看着那些牧师,爱德华不一定震得住这些人。”
“也好,”佩德罗点点头,“我就说牧师们反抗训练,牧师出于职责,教训了一下他们,将军肯定不会见怪。”
说完转身走了。
目送佩德罗走远,江北瞥见远处有道身影正朝这边看过来,是薇薇安,朝那边走过去,但薇薇安看到他靠近,扭身回了营帐。
这姑娘也是奇怪,江北心中纳闷儿,见了老子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
“他一个人,打四十个人?”大帐里,安德利特坐在那张实木做成的大桌子后,灰白色的眼眸看向对面的佩德罗,特意强调了“一”和“四十”两个数字,眼神质疑。
“副督查官确实暴力了些,”佩德罗不敢和安德利特对视,低下了头,“但这件事的起因是牧师们联合起来抗训,我觉得没有过错。”
“这个牧师倒是有些不简单,”安德利特关注的重点显然和佩德罗不一样,沉吟片刻,“你去把普勒希思叫过来。”
“是,将军,”佩德罗躬了躬身,又试探着问,“那这次的事?”
“就这样吧。”安德利特摆了摆手。
“知道了,将军。”佩德罗退出了营帐。
……
这些牧师虽然不如士兵强壮,但体质比一般人好很多,跑五公里不是难事,不到半小时就跑完了。
江北让人们洗掉身上残留的粪水,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然后拉到校练场,开始站军姿。
大营人群密集,消息传得最快,江北暴揍四十多个牧师的事已经传开,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大营里有个与众不同的牧师,频频朝这边观望,看到牧师们又像木杆子一样戳在那里,笑声阵阵传来。
一道魁梧的身影也远远望着那些牧师和站在队列前方的江北。
身影身着一副亮银色的军官铠甲,很年轻,有一张有如刀削的硬朗脸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道浅浅的刀疤从左额角直贯右下巴。
江北很快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扭头看过去,那道身影和他隔空对视了一眼,扭了扭脖子,转身走开了。
有杀气,江北嘬了嘬牙。
经过江北的暴力摧残,牧师们都已经认命,训练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军姿结束后是两小时的冥修,下午是两小时的体能和两小时的冥修,晚上又是三小时的冥修和一小时的体能。
次日一早,所有牧师准时集合,继续训练,次次日还是照旧。
江北白天带队训练,晚上也没闲着,借助督查官的身份,从军需官那里要来不少草药,按照配方加班加点练习炼金术。
还下海捞来一些魔鬼海胆,将毒素掺入炼制出的药剂,想试试看能不能让毒素感染这些药剂,制作出稳定的负面能量。
带领一队牧师对抗同等数量的战士,他不出手是不可能的,而且极有可能要解开巫妖王形态,补充能量是当务之急。
但这件事比江北想象中要困难,他手上的炼金术配方都是正面效果的药剂,而且时间太短,只能学会一些简单的,加入毒素后没什么效果,吸收的能量极为有限。
江北也不心急,一条路走不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大不了玩阴谋耍诡计,这才是他的长项,不信赢不了一群战士。
不知不觉,四五天时间一晃而过,但凡训练,开始几天是最难熬的,这些牧师过了一段安逸的日子,突然进行超量训练,极不适应,疲惫渐渐积累,耐心也逐渐消磨,偏偏不敢反抗,一个个愁容满面心情抑郁。
帕加拉索几天来一直呆在营帐里,舒服是舒服,但心里像长了草,总觉得不安,看到人们状态不佳,又开始撺掇,表示自己愿意牵头,想办法终止这种训练。
但这些人已经被江北折腾怕了,抱怨归抱怨,担心再来一次大粪加暴揍,没一个人响应。
帕加拉索猛然醒觉自己有要被孤立的迹象,有些后悔当初梗着脖子装大头蒜,没和大家一起训练。
凯美林表面摆出撒手不管的姿态,实际一直在暗中关注训练的情况,察觉出人们的情绪不对,有些不放心。
培养牧师不像培养普通士兵,一个人给他铠甲和武器,就有一定战斗力。但牧师必须参研教义,领悟圣光,才有治疗能力,培养一个很难,大营一共就这么多牧师,训练出问题,责任不小。
但清楚只要自己出面干涉,这些牧师有了依靠,又会联合起来抗训,江北前面作出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索性横下心不管也不问,将事情全权交给江北去处理。
很快,又是四五天过去,牧师们训练了十来天,渐渐挺过最难挨的阶段,好像跨过一道分水岭,感觉明显没那么累了。
这些人精研圣光教义,体质远优于常人,虽然训练时间很短暂,但已经初见成效。
站了十天军姿,骨子里原有的精神气已经被拔出来,气质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和窝在营帐里的帕加拉索一对比,显得干练了许多。
体能也在持续增强,徒手五公里已经能跑进二十分钟,三百个俯卧撑、仰卧起坐和蛙跳做起来也越来越轻松。
集中冥修之下,精神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强,这是牧师的根本,尤为重要。
这些进步不能说巨大,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大家都是年轻人,追求进步的心态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来前线阵地,怨气不自觉淡了许多,情绪也开始好转。
帕加拉索也发觉了人们的变化,眼见同伴日渐进步,自己却止步不前,越来越后悔当初意气用事,没跟大家一起训练。
众人情绪的变化,江北看在眼里,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准备一举征服这些人,朝佩德罗要来一个测验力量的大砝码,和一颗测验治疗能力的治疗石过来,开始操作……
一百五十四 和解
次日上午,江北没再让众牧师拔军姿,指着已经备好的砝码和治疗石。
“你们已经训练了十天,距离约定的挑战时间也过去了三分之一,今天抽出点时间,检验一下训练成果。通过后,你们可以穿回祭司袍,通不过,继续光着练。规则你们都知道,我不多说,从第一排开始,按次序轮流来。”
牧师们也想知道自己进步了多少,江北的声音落下去,站在第一排头名的杰克艾拉缇出列,走到了那枚砝码前。
砝码上贴了标签,重300磅,以牧师的力量,很少有人能举起这样沉重的份量,除了江北,在场的牧师也从没参加过这项测验。
杰克抓住砝码上的铁环,先试着拎了拎,怀疑自己的力量难以匹敌砝码的重量,但发觉砝码并没想象中那么沉重,手臂用力,把砝码缓缓提离地面,另一只手托住,猛然发力,将砝码举过了头顶。
看到杰克成功举起了那枚砝码,队列里“嗡”的炸了一下,不敢相信一个牧师真把300磅重的砝码举了起来,但害怕江北责罚,马上又恢复了安静,没人敢出声议论。
杰克也难以相信自己真的举起了战士测验用的砝码,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脸上不由浮现了一丝喜悦。
“不错,一看就知道认真训练了。”
江北观察着杰克的神情,暗暗好笑,十天的训练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进步,只不过他学着德拉斯,对砝码做了手脚。这枚砝码他用药剂泡软,磨下去厚厚一层,标重300磅,实际重量已经不到200磅。
治疗石同样做了手脚,他刷了半宿的次级治疗药水,已经蕴含了部分能量。目的是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进步”,以后安心训练。
“下一项,治疗能力测验。”
杰克把砝码丢在地上,走到那枚治疗石前,按照规则,需要在五次治疗术内让治疗石发出亮光,这项测验他进行过,用了七次,所幸大营牧师奇缺,测验卡得不是很死,否则他已经灰头土脸地被遣返暴风城。
杰克想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自己的治疗能力提升了多少,抬起双手,默默念诵强效治疗术的祷言,须臾,一团晕黄色的光辉从他手中发出去,照在那颗治疗石上。
治疗石没什么反应,杰克又用了第二次强效治疗术,接着是第三次和第四次,用到第五次时,治疗石“嗡”的一声发出了亮光,已经被神圣能量灌满。
七次变成五次,治疗能力明显有进步,杰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喜色满面。
“不错,通过,”江北平平淡淡地说,“下一个。”
牧师们吃了这么多苦,看到杰克通过了测验,更想知道自己进步如何,心情跃跃欲试。
第二名进行测验的牧师名叫克拉克佩顿,他走出队列,快步走到那枚砝码前,擦了擦手掌,抓紧砝码的铁环,试着拎了拎。
他的力量不如杰克出色,感觉有些沉重,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把砝码提起来,咬牙举过了头顶。
和杰克的反应一样,克拉克有些欣喜,抛下砝码来到那枚治疗石前,用四次治疗术就把治疗石刷得发出了亮光,相比他以前的五次也有进步,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又一个通过的,”江北平静地点点头,“下一个。”
第三名牧师摩拳擦掌地走出了队列……
不知不觉,所有牧师都试了一遍,有一多半人通过了这两项测验。
众人浑然没去想砝码和治疗石有没有问题,只当自己有了明显的进步,通过的人沾沾自喜,没通过的被比下去,患得患失。
“很好,”江北拍了拍手,“结果大出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你们一个也通不过,没想到有这么多,事实证明,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士兵,是我小瞧你们了。”
这段时间,众人被江北压得死死的,心情一直有些压抑,此刻被他捧了一下,实力也确实有了明显的“进步”,胸口像有块软肉被羽毛拂到,一阵发自内心的舒畅,不少人露出了笑容。
“你们的进步也证明,我的训练方法是完全有效的。”
江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开始了胡诌。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和你们同为牧师,也不比你们年长,之所以有超出你们的力量和治疗能力,就是因为一直在用这种方法进行训练。这本来是我的不传之秘,但你们让我愿意分享。”
江北顿了顿,注视了一阵眼前的牧师,才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们的勇敢,看出了你们的优秀,这里是前线阵地,你们能站在这里,敢站在这里,本身就代表了能力和荣耀。你们躲在营帐里,只是因为对局面的失望,绝非因为胆怯。
我很抱歉羞辱过你们,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也得承认,这些训练确实非常艰苦,但这恰恰证明了你们的优秀。那些士兵恐怕都坚持不住,可你们坚持下来了,不管有没有通过测验,能坚持,肯坚持,已经是你们品质最好的证明。”
江北只是借题发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一多半全搔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这些人愿意留在耳语海岸,直面部落的冲击,对自己本身就有很高的期许,结果因为安德利特和凯美林的矛盾,被罚去天天搬石头,让人当成笑料,难免会有失望,才装病躲在营帐里不出来。
这番话连捧带抚说到点子上,众人这些天来积攒的怨气烟消云散,忽然开始反思这件事。
这位督查官又打又骂,泼他们大粪,暴揍他们,为人是有些暴戾,但说到底是为让他们训练,出发点是好的。
把不传之秘教给他们,这是无私。
训练确实很苦,但这位督查官也没休息过,从早到晚陪着他们,这是负责。
人的心理就这么奇怪,众牧师被江北又打又骂,还狠狠羞辱了一顿,本来对他恨之入骨,此刻怨气尽消,又生出了一丝感恩之情。
江北察言观色,知道人们已经被说动,继续往下忽悠。
“那些士兵,包括安德利特在内,内心深处其实是看不起牧师的。”
“他们觉得牧师脆弱,需要他们去保护,所以心安理得地凌驾于我们之上,刁难我们,嘲笑我们。”
“可实际情况是,是我们在保护他们,缺少我们的支持,他们将非常脆弱,但这些人的傲慢,让他们不愿意承认这点。”
“我很乐意扭转他们的看法,让他们看到一种新的可能,职业并非限定,牧师不是只能躲在队友背后,同样也可以勇往直前!”
“我坚信,荣耀必将属于你们,那些敢轻视你们的人,必将把自己的傲慢吞回嘴巴里!”
一百五十五 忽悠的真谛
江北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铿锵,充满蛊惑。众牧师抗拒江北的心理已经很弱,在他诱导下,回想起自己搬石头,士兵们在一旁看热闹的情景,不由产生了一丝同仇敌忾之情,又在江北画的大饼下,一个个心潮澎湃起来。
江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仇恨,抬手喊道:“牧师必胜!”
“牧师必胜!”不用他招呼,众人自发喊起来,声浪震天。
“永不言败!”
“永不言败!”
……
远处训练士兵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好奇这些牧师吃了什么药,平时都蔫哒哒的,今天怎么这么亢奋。
爱德华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和江北住一个营帐,江北对砝码和治疗石做手脚时,他也参与了,原本觉得这种方法不够光明,也有违牧师的教义,实际效果却好得出奇,隐隐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一些什么。
这天训练结束后,又在营帐里呆了一天的帕加拉索发现了一件不同往常的事,苦训归来的人们没有垂头丧气地钻进被窝睡觉,而是凑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进步。
这些人在笑,不是强颜欢笑,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
帕加拉索询问了几个人,但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随便敷衍两句就躲开了,一副不愿和他交流的模样。
帕加拉索感觉得到,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发生了,他被孤立了,只好去找了因为共同受过江北的摧残,关系变得密切起来的普拉克。
“普拉克,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帕加拉索眼巴巴地问,“你们怎么这么开心,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避着我。”
“我举起来了。”普拉克对帕加拉索一笑。
“举起来了?”帕加拉索一愣,没听明白。
“那枚战士用的砝码,300磅重那枚,”普拉克拗了拗手臂,“我一下就举起来了,训练很有成效,我现在只想找个士兵打一架。”
他咧嘴笑起来。
“你在开玩笑?”帕加拉索神情犹疑,由于幼年经历过圣骑士的力量训练,在大营的牧师里,除了那位变态的督查官,他是唯一能举起那枚砝码的人。
“不止我举起来了,杰克、克拉克、艾伦……”普拉克列举了一串人名,“他们都举起来了,现在没人愿意和你一起反抗那位牧师了,虽然他确实是个混蛋,但转过头来想想,为人好像也不坏,至少训练见效了,他不是在故意折磨我们。”
“你们真的举起来了?”帕加拉索兀自不敢相信,仅十天的训练,就让这些牧师和他在力量上拉平了,难以理解的速度。
“千真万确,”普拉克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当初你一个人反抗督查官,我还觉得你挺勇敢,想和你站在一起来着,但现在想想,哎。”
普拉克没有往下说,帕加拉索自行领会了普拉克的意思,现在他成了牧师里唯一的蠢人。
“你们永远不可能在力量上超过我,”帕加拉索低头思考了一阵,抬头笑起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你想干什么?”普拉克的眼神警惕起来,“别干蠢事,以前只有督查官揍你,现在搞不好大家都要揍你了。”
“放心,我只是去打自己的脸。”帕加拉索咬了下牙,走出了营帐。
“老师,牧师教义中说牧师务必要保证自己诚实,才能正确地引领民众,可你白天欺骗了那些人,又确实让他们高兴起来了,还变得愿意听你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教义写错了。”
营帐里,爱德华正在询问江北困扰了自己一整天的问题。
“你问的是我最擅长的东西,别人我绝不会告诉他,但是你问了,我就和你聊聊,”江北很乐意点拨点拨这个老实孩子,“教义有错没错我不敢说,不过我能确定一件事,人都不爱听大实话,偶尔撒个慌什么的效果其实更好,这就叫忽悠。”
“忽悠?”爱德华不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
“它的意思只能意会不能言谈,”江北微微一笑,“大意就是找个合适的切入点,通过话术让别人听你的,越伟大的牧师越会忽悠,比如阿隆索斯大主教忽悠出了一支圣骑士军团,所以他成了神明一般的人物。掌握了这种技巧,以你的品性和恒心,将来一定也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牧师的……”
江北正在忽悠爱德华,帐外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来,“牧师,请问休息了么?”
“没有,进来吧。”江北听着像帕加拉索的声音。
帐帘掀开,果然是帕加拉索,他走进来对江北躬了躬身,“牧师,我是来向你认输的,你的训练方法远比我的有效,我承认自己就是把烂锤子,希望你能原谅我,重新指导我。”
鼓足勇气把这些话说完,帕加拉索吐了口气,低着头等待江北的发落。
江北原本觉得像帕加拉索这种人会死撑到最后,没想到这货认起错来挺干脆,准备拿他当素材,给爱德华上一课,清了清嗓子。
“首先声明一点,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光锤这个姓氏的荣耀,也没那个资格。其次,其实我一早就看出,你是大营最优秀的牧师人之一,而且很有特点。再次,这个团队需要你,欢迎你归队!”
帕加拉索原本觉得江北会趁机奚落自己一番,没想到这位牧师不仅没奚落他,还赞扬了他,反差太大,竟有些感动,“牧师,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不用谢我,也不必感到抱歉,”江北淡淡地说,“你敢质疑我的训练方法,是种勇气,肯承认自己的训练方法不足,也是种勇气,我知道,这肯定和你的家教有关,其实你已经在证明光锤这个姓氏的特殊和荣耀。”
“牧师,”帕加拉索心头的软肉被江北连戳,舒服得几乎要流下泪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我一定会努力训练的。”
“我等待目睹你的强大,”江北温和地笑了笑,“回去休息吧,明早记得来集合。”
“是,牧师。”帕加拉索又鞠了一躬,倒退着离开了营帐。
江北把帐帘掀开一条缝隙,目视帕加拉索走远,回头对爱德华说:“看到没有,我刚才就把他忽悠了,他回去后肯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以后也会听我的。”
“老师,你在忽悠帕加拉索么?”爱德华一脸惊悚,“我听得都感动了呢。”
“呃,你慢慢体会吧……”
一百五十六 钢龟战术
经过这次测验,牧师们的心态大为转变,积极性也被调动起来,训练变得愈发顺风顺水。
凯美林很快察觉了这种变化,啧啧称奇,一群老兵被一个新兵管理得有声有色,他从军多年,这种事还是首次遇到,这孩子确实有些不凡。
训练一天天进行,不知不觉,又是五天过去,离约定的挑战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半个月来,江北期待的变局始终没有到来,相反,部落似乎厌倦了这种没有意义的试探,战船出现在海上的频率正在降低,最近两天偶尔才冒个尖,又调转航向驶远,这场对决看情形是避免不了了。
他的研究也止无寸进,刻苦练习下,会制作的药剂越来越多,炼金术也进入了中阶水准,但炼金技能依旧非常有限,稳定的负面能量始终配制不出来。
江北并不失望,他清楚,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浮于表面,只有等各方面的学识和见识积累起来后,才可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饱穿暖,暂时放弃了这条路,开始把精力转向于研究一些有针对性的战术。
江北好好想过这件事,神圣牧师和战士对抗,最大的难题有两个,一个是攻击,另一个是防御。
神圣牧师不像专修暗影的牧师,攻击手段匮乏,指望靠神圣魔法打穿战士的防御不太现实。
反过来,牧师身穿祭司袍,防御十分脆弱,即便有真言术盾防护,面对一群抠脚大汉的狂轰滥炸,聊胜于无。
从这两个劣势出发,江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牧师也穿铠甲(注:游戏中牧师只能穿布甲,但cg中安度因一身铠甲闪亮登场,本文把这个设定也吃了),再配合真言术盾形成超出战士的防御力,然后借助一些特殊的阵型或地型,使用长武器和战士打团队战,并将之命名为钢龟战术。
江北深思了一夜,觉得这种思路是可行的,一个牧师很容易被击倒,但一群牧师聚在一起就强悍多了,凭借高防御和高治疗能力,未必就不能和战士相抗衡。
穿铠甲还会带来一个明显的优势,自己人动手切磋,不可能使用锋利的武器生砍硬杀,士兵的攻击力必然受到影响,再让薇薇安给这些人施加一些削弱性质的诅咒,想攻破牧师的防御会是件头疼的事。
只是牧师通常不穿铠甲,联盟沿用的铠甲属于全身重铠,最轻的钢铠也重达二十公斤,战士穿在身上毛毛雨,对牧师来说却是个不小的负担。
而且牧师的数量远少于士兵,大规模作战,需要不停跑位补位,以站到合适的位置治疗。在军团级的战斗中,牧师甚至需要在士兵保护下穿过整片阵地,给前排的近战士兵和后排的法师或弓箭手同时提供支援。
可牧师要长期冥修,专注于提高治疗能力,很少有时间专门去进行体能训练,负重奔跑会带来非常大的压力。
(注:游戏中有多种治疗职业,比如圣骑士,但在官方设定中,圣骑士更偏向于力量职业,圣光只是一种辅助手段,小说里不作主要治疗职业考虑,以后出现德鲁伊、萨满和武僧也作相同处理。)
但不穿不代表不能穿,就江北观察,经过半个月的训练,牧师们的体能已经初步得到巩固,承受铠甲应该没问题。
这天上午,他从军需库申领了四十来套铠甲,让佩德罗找士兵搬到校练场,堆在了牧师的阵列前。
这些铠甲清一色由精钢铸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众牧师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些铠甲,心里有着共同的疑问,不是让他们穿吧?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江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笑道:“猜对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穿着铠甲训练,以便尽早适应它的重量。”
众人变得更加面面相觑,他们倒不是不愿意穿铠甲,但牧师穿着铠甲作战,确定不会把人笑死么?
“我知道,这是个巨大的改变,你们可能有些不适应,”江北又开始忽悠,“但改变并非一件坏事,想想看,你们很可能是联盟第一批穿上铠甲的牧师,你们马上还要赢来一场挑战,如果战胜,你们的事迹很快就会传开,你们将成为榜样,甚至是模版,这是功勋,也是荣耀。”
在江北画的大饼下,众人忽然觉得穿上铠甲好像真的是件不错的事,至少是种全新的尝试,一个个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给你们半小时,”江北满意地笑了笑,“挑选尺寸合适的铠甲穿上。”
队列散开,众人围住那堆铠甲开始挑拣,半小时后,所有人都有了一套还算合身的铠甲,它相当沉重,压得肩背沉甸甸的,但也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众人打量着彼此,露出了笑容。
这些人里,对铠甲最不陌生的是帕加拉索,十五岁之前,在他被当成圣骑士训练时,每年都会更换一套更贴合身高的新铠甲。
铠甲比祭司袍更让人感到安全,也更有男子气概,没什么比一副在阳光下闪亮的铠甲更能吸引女孩的目光了,他依旧在怀念那种感觉,觉得跟着这位督查官训练,算是跟对人了。
远处训练的士兵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训练,朝这边望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在他们看来,这些牧师最近一直在进行战士才有的训练,现在连铠甲也穿上了,这是要集体改行么?
那个和江北对视过一眼的魁梧军官也在,他观望了一阵,朝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军官走到一半时,江北察觉了他的靠近,扭头看过去,军官没避开他的目光,依旧大步走近。
眼神、脸部的轮廓和脸上那道浅浅的刀疤,让江北感觉来者不善,在心里对这位军官也形成了第一印象,一个冷酷且自以为是的家伙。
“普勒希思查尔顿。”军官走近后,站在江北身前,报了自己的名字。
江北对这位军官的第一印象忽然有些动摇,因为军官有一副温和的嗓音,近看之下眼神也没那么凌厉了,问:“有何贵干?”
“挑战的事,将军交给了我,”普勒希思声音平淡,但又给人一种压力,“我已经关注你一段时间,你很认真,这是好事,我喜欢认真的人,但是”
他扫了眼穿着铠甲的牧师,“别把这次挑战当成全部,这些人是牧师,没人希望他们变成战士,或者被搞成四不像,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敢问你担任什么职务?”来大营这段时间,江北一直在和勤务官打交道,负责作战的军官不认识几个,听这个普勒希思谈吐不凡,应该是个重要人物。
普勒希思愣了下,笑起来,仿佛江北问的问题有些可笑,他脸上的刀疤被牵动,勾勒成弧形。
“老师,”爱德华凑过来,悄声说:“这是二队的普勒希思军士长。”
一百五十七 这个武器有点莽
“知道了,”江北点点头,“抱歉,军士长,没认你出来。”
“没关系,”普勒希思又打量了一眼众牧师,“我先申明一下自己的立场,我对安德利特将军和凯美林的矛盾没兴趣,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营属于联盟,永远是个整体,因为一场无关紧要的胜负,付出太大的代价,不值得。”
“你的忠告我收到了,”江北微微颔首,“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认为我率领的牧师,能不能战胜你率领的同等数量的士兵?”
“年轻是件好事,”普勒希思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幼稚不是。”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江北笑了笑,“但我还是想纠正你一个观点,你印象中的牧师,未必就是最好的牧师,我会向你证明这点。”
“好自为之。”普勒希思重新审视了一眼江北,丢下四个字,转身离开了。
江北目送普勒希思走远,转头面向牧师的队列,“你们都看到了,普勒希思表现出来的是种源自内心的傲慢,代表的也是那些士兵的想法,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牧师,应该治疗他们,其它都是多余的。”
江北刷完一波仇恨,又开始画大饼,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画大饼了。
“当然,我们确实该治疗他们,但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而不是他们认为的方式,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尊重。”
“我们要让那些人认识到,真正幼稚的人是他们,要让他们以后碰到我们,要真诚的问候,真诚的感谢。”
“想做到这点,只有打败他们。”
“明白了么?”
来大营以后,众牧师受尽了窝囊气,想象着那种处处受人尊重的情景,又被撩拨得心潮澎湃起来,齐声回应,“明白了!”
“好,训练开始!”江北手向下一挥。
身上增添了一副沉重的铠甲,训练强度明显提高了许多,但有前半个月的训练做铺垫,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江北没急于抛出设想的钢龟战术,一是接受新鲜事物需要过程,二是用何种长柄武器和怎么拍布阵型,他还没有彻底想好,这个问题也比较复杂,需要深思熟虑才能得出最好的结论。
凯美林很快哭笑不得地发现,帐下的牧师穿上了亮灿灿的铠甲,这就像战士穿上布衣作战,已经偏离了自身的定位,但对江北的领导能力已经建立了初步信任,索性看他到底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训练一天天进行,不知不觉,又是十天过去,牧师们渐渐适应了铠甲的重量,江北经过思考,具体的武器和阵型也已经出炉,眼见距离和安德利特约定的挑战还不到一周,决定加入到训练中。
这天上午,江北没让众牧师在校练场训练,而是带队行进到校练场旁边的林地里。
昨天江北已经让佩德罗帮忙,带士兵伐树清出一片空地,伐倒的树木选择合适的削去枝桠,刨掉树皮,做成了碗口粗细三四米长的粗木棍,不过没说做什么用。
木棍有十根,堆在空地中央,江北带众人走过去,问:“你们先猜猜看,这些木棍是做什么用的?”
“搭木屋用的梁柱?”
“扎木筏用的?”
“马棚的围挡?”
……
众人打量着那些木棍,纷纷猜测,不少人还抬了抬木棍,入手感觉很结实,但不算太沉重。
“都不对,”江北笑了笑,很认真地说:“这是你们要用的武器。”
武器?众人懵了下,看看那堆木棍,又看看江北,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么笨重的武器怎么用?
“我没开玩笑,这确实是武器,”江北观察着众人的神情,解释道,“而且附带一种阵型,叫撞球阵型,我需要二十个人,两个人共用一根木棍,以冲撞的方式进攻,剩下的人负责支援和掩护,球,自然就是那些战士。”
这种武器是江北的灵光闪现,取材于校练场上战车的冲撞柱。
牧师穿上铠甲,再加上真言术盾,防御上是够了,但攻击力不足的问题依旧没解决。
不管怎么训练,牧师的体能永远不可能追上战士,穿着同样沉重的铠甲,体力上拖不起,和战士打消耗战显然不明智。
如果他不想解开巫妖王形态,必须有种讨巧的攻击手段,尽快解决战斗。
就比如抬着这些大棍子,大家集中在一起,像战车一样横冲直撞,配合薇薇安的削弱诅咒,也许还能再利用一些特殊的地形,未必不能见奇效。
众牧师面面相觑,艰苦的训练他们接受了,确实有效果,铠甲也穿上了,感觉还不错,但一群牧师扛着这些木棍作战……真的不会把人笑死么?
“我的目标是必胜,这会带来荣誉,绝不会坑害你们,”江北也清楚这种武器太匪夷所思,徐徐善诱道,“等你们打败了那些战士,你们的事迹就会传开,知道的人都会惊讶地说,那些神圣牧师打败了同等数量的战士,用几根大棍子!”
江北发觉自己越来越爱画大饼了。
众人想象了一下美好的未来,忽然觉得这些木棍看起来顺眼了许多,确实像种出奇制胜的武器。
“我分配一下任务,然后就开始演练。”
带队训练了近一个月,江北对众牧师各自的特点已经了如指掌。
帕加拉索和艾伦这种力量大的,自然要去扛木棍,普拉克这种真言术盾有不错的强度的,负责提供防护,克拉克这种治疗能力出色的,负责治疗,爱德华这种神圣能量足够凝练的,负责用攻击性的神圣魔法干扰敌人。
不久,扛木棍的人选挑选出来,剩下的人中,五个专门提供真言术盾,五个专门负责治疗,其余的负责干扰和补位。
江北自己负责拦住普勒希思,这个高阶战士其实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分配任务结束,江北点出帕加拉索这一组,选定不远外的一棵树,让他们先试了试木棍撞击的力度。
这个武器是他构想出来的,实际应用时必然存在一些问题,可以借机发现。
“乐意效命。”帕加拉索行了个军礼,和同伴一起抬起粗大的木棍,朝那棵大树撞过去。
木棍并不是太重,两个人的力量足以轻松驾驭,但木棍的体积限制了帕加拉索和同伴的移动速度,使他们看起来有些笨拙。
不过力道还不错,木棍撞在树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树皮上留下一道印痕,树叶和枯枝簌簌掉落。
力量够了,但速度是问题,江北摸着下巴琢磨,以战士的奔跑速度,他们很难追得上,薇薇安的削弱性诅咒是必须的。
想到薇薇安,江北醒觉这段时间忙于带队训练,好像有阵子没看到过这姑娘了。
一百五十八 最后的准备
当天,江北特意提前结束了训练,以赶在薇薇安休息去骚扰一下她。
这姑娘脾气古怪,他琢磨不透,到时不肯帮忙也不是不可能,最坏的情况,她已经悄悄离开了大营,毕竟已经好久没看到了。
万幸,薇薇安还在营帐里,看起来没太大的变化,唯独双瞳中的紫影变得深了些,使原本黑如深渊的双眸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有何贵干?”薇薇安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
江北原本觉得已经和薇薇安算得上朋友,但这姑娘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又怀疑自己判断有误,淡淡地说:“来看看你。”
薇薇安无话,柔密的眼睫低垂下来。
江北感觉薇薇安情绪不高,没再乱开玩笑,说明了来意,“我需要你的帮助,那场对决,没有你我们很难赢。”
“知道了。”薇薇安淡淡地说。
“那你休息吧,”江北想了想,再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离开了营帐,出去前又回头邀约道,“我们在林地里训练,非常有意思的一种训练,有兴趣可以来看看,顺便和大家熟悉一下。”
“看心情。”薇薇安还是一成不变的老答复。
“早点休息。”江北放下帐帘,笑了笑,回了营帐。
次日上午,众牧师在林地里集合,扛起木棍继续训练。这种训练比枯燥的拔军姿、体能训练和冥修有意思得多,更像一场游戏。
负责扛目光的人把附近的几棵大树当成假想敌,“砰砰砰”一通乱撞,其它人紧紧跟在木棍一侧,给抬木棍的人施加护盾和治疗术,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江北站在不远处,背靠着一棵大树观摩,透过簌簌掉落的树叶和枯枝,忽然望见林影深处隐约站着一道身影。
他目力超群,虽然距离不近,还是一眼认出是薇薇安,向那边走过去。但薇薇安看到他靠近,转身离开了。
这姑娘,江北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觉察出薇薇安好像在刻意躲着他,但原因,他还真想不明白。
这天训练结束,众人渐渐适应了扛着木棍奔跑的节奏,撞击点也越来越精确。
次日训练时,江北加入了阵型,这种碾压式的进攻方式,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变化,只要聚集在一起,就能形成足够的冲击力,只需要强调两点。
其一,战士不像大树一样等着木棍撞,会到处跑动,不能紧追着一个人不放,那样会很快耗尽体力,需要众人的步调协调一致,灵活切换目标。
其二,凭借着冲锋和英勇跳跃,战士拥有可怕的切入能力,四十多个抠脚大汉一起冲过来不是闹着玩的,必须结成一个整体,才有可能应对。
这样又训练了两天,众人基本熟悉了聚在一起奔跑,距离约定的挑战时间只剩最后一天。
这天,江北没再安排训练,把众人召集到校练场,让爱德华去叫了凯美林,准备让他见证一下训练成果,再给这些人打打气,就等着迎接次日的战斗。
经过一个月的苦训,尤其是拔了一段时间的军姿,众牧师已经有要脱胎换骨的感觉,身姿笔挺,英气饱满,又身着闪闪发亮的铠甲,自有一股军人的气势,不明就里的人看到,绝不会相信这是一队牧师。
自从放权给江北,怕干扰他训练,凯美林极少来校练场,顶多远远观望一眼,此刻看到帐下的牧师穿着铠甲,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想去揉眼睛。
牧师穿铠甲,凯美林倒不惊奇,安度因大帝率军攻打幽暗城时,考虑到安全问题,也曾穿着过铠甲。
更让凯美林惊讶的是众人的气势,虽然人数很少,但已经隐隐有了军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一队牧师训练成这样,是极为难得的才干。
这件事,他一定要汇报上去。
“凯美林牧师,”江北观察着凯美林的神情,笑道,“我把他们训练成这样,你看还行?”
“呵呵,你这孩子,”凯美林摇头笑了笑,转头看着队列里的牧师,欣慰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们受苦了。”
“不苦!”众人自觉进步明显,也存着显摆显摆的心思,声浪震天。
不少在远处训练的士兵都扭头看过来,普勒希思也在,揣着胳膊,平静地看着这边。
“不错,真不错,”凯美林又欣慰地点了点头,“我都不敢认你们了,你们刻苦训练的事,我会原封不动地汇报上去,努力谋求进步,也是一种功勋,联盟永远不会亏待力争荣耀的将士。”
“谢凯美林牧师!”众人苦训一个月,罪没少受,虽然没图什么嘉奖,有当然更好,又齐声回应。
“凯美林牧师许诺汇报我们的事迹,但我们会让他只汇报我们刻苦训练的事么?”江北把话接了过去,“明天的挑战,有没有信心赢?”
“有!”众人大声回答。
“真有还是假有?”江北又问。
“真有!”众人声浪震天。
“既然你们有信心,我保证一定会让你们赢!”江北掷地有声,“这是我的许诺,我说到做到!”
“必胜!”众人高声回应。
“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江北点点头,“今天不安排训练,休整一天,明天让那些人见识见识,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牧师,解散!”
江北手向下一挥。
“跟我说实话,”凯美林看着散去的牧师,“你真有信心带领他们打赢同等数量的战士?”
“我要说真有,”江北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大?”
“别人这样说,我可能会这么想,”凯美林笑了笑,“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有那么点可能。”
“留个悬念吧,”江北微微一笑,“这样才刺激。”
“你这孩子。”凯美林也笑起来。
……
“帕加拉索,你觉得我们明天会赢么?”回去的路上,普拉克和帕加拉索走在一起,压着声音问。
“你觉得呢?”帕加拉索反问。
“说心里话,我觉得有点悬,”普拉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对手是战士,不是一个,是四十多个,一起冲锋过来,那些木棍根本挡不住。”
他顿了顿,敲了敲身上的铠甲,“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已经超越了以前的自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穿着这样沉重的铠甲,还能跑起来。”
帕加拉索不置可否地扫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牧师,低微的议论声传过来,显然大家都在悄悄议论这件事。
“怎么不说话。”普拉克问。
“说真心话,我也不觉得能赢,”帕加拉索看了眼普拉克,“但我相信跟着这个督查官有肉吃,虽然他打过我的脸。”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补充了一句,“那真是令人难忘的经历。”
“抱歉,”爱德华不知何时从后面赶了过来,腼腆地说,“鞭子是我挥的。”
“忘记这件事吧,”帕加拉索摆了摆手,又问,“爱德华,你相信你的老师能带领我们获胜么?”
“当然相信。”爱德华笑了笑,声音不容置疑。
一百五十九 让游戏变复杂一些
安德利特显然一直惦记着这场对决和胜利后的回报,当天下午,把凯美林和江北叫去了自己的大帐,普勒希思也在场。
厚实的帐布遮住了阳光,大帐一角的烛台上燃着煤油灯,光线依旧暗淡。
安德利特坐在那张大桌子后面,暗灰色的双眸扫了眼凯美林和江北,最终锁定在前者身上,开门见山地说:“叫你们过来没别的事,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想要的东西会不会突然飞走。”
“将军,你想要的东西一直在,我们之间的分歧也该有个了结了,这是为大营的共同利益着想。”
相比于胜负,凯美林更关注另一件事。
“但我不希望有人在对决中受伤,我们不是敌人,不值得。”
“我们的武器会裹上厚牛皮,没人受伤不敢保证,但至少不会有牧师受重伤。”
普勒希思把话接了过去,又看着江北笑起来。
“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我看到有人在玩一些大木棍,好像准备冲击步兵的阵型,不巧的是我挑选了四十名武器专精的战士,准备速战速决,不知道现在告诉你们还来不来得及。”
“我还以为你会傲慢到不关注我们,”普勒希思冷酷的形象在江北心里彻底崩塌,这就是个长着刀疤脸的碎嘴子,“没想到还是去偷看了。”
“不小心看到的,”普勒希思耸了耸肩,“你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我还以为风险公司的地精们跑到林子里来伐木,所以派人去偷瞄了一眼。”
“如何避免士兵受伤,我这里有个办法,”江北没理普勒希思的调侃,看着安德利特说,“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听听?”
“什么办法?”安德利特都看过来。
“关键在于怎么定胜负,”江北淡淡地说,“在校练场硬拼一场,直到一方全倒下,没人受伤不可能,不如换个复杂些的玩法,两支队伍各扛一面旗帜,然后各自建立营地,冲跨对方的营地,拿到对方的旗帜就算赢,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受?”
最后这句话,江北是对普勒希思说的。
“你们把旗帜插到山顶上,或者海里,还怎么打?”普勒希思的思维比看起来要敏锐,反问道。
“所以你是不敢咯?”江北笑着问。
“我没问题,反正你们不可能夺到我们的旗帜,”普勒希思针锋相对地笑了笑,“只要你不把旗帜藏起来,不管插在哪里,我都有办法拿到。”
“藏旗算我输。”江北淡淡地说。
“谁给你的自信,这么狂妄?”普勒希思冷笑着问。
“你。”江北直视着普勒希思。
普勒希思回瞪江北,但在江北明亮的目光下,他这个战士反而怯懦了,错开视线,笑起来,“你这个牧师倒挺有意思,等明天我揍扁你,说不定会请你喝一杯。”
“这个办法我认为很好,”凯美林说,“可以降低士兵们的敌意,也很有意思,将军,你说呢?”
“就这么定吧,”安德利特有些疲惫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微凸的额头,“另外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丹尼斯督检官可能会到场,我觉得他也不希望看到一场混战,而且这场对决怎么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兑现赌约。”
言外之意,已经确定自己不会输。
“你邀请了丹尼斯?”凯美林看着安德利特,眉头微皱。
“不算邀请,只是在汇报大营的情况时提了提这场对决的事,”安德利特又揉了揉额头,“丹尼斯特意回了信,说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有时间会来观看,说不定今天就会赶到大营。”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凯美林沉吟片刻,问道,“抛开政见上的分歧,我觉得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吧?”
“没人想和一位牧师做敌人,尤其是你这样的八级僧侣,”安德利特说完,一脸疲态地摆了摆手,“我有些累,就到这里吧。”
“告辞了。”凯美林转身离开了营帐。
出帐前,江北又回头看了眼安德利特,透过眼中的白光,发觉一个来月不见,这位主将体内的诅咒浓了许多。
他和爱德华住一个营帐,偶尔聊起安德利特,已经了解狼人的一些特点。
狼人体内确实蕴含一种特殊的诅咒,这种诅咒太过古老,来源已经无从稽考,只能推断和暗夜精灵以及卡林多古代的一支神秘德鲁伊组织有关。
诅咒使狼人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并且允许狼人变身为野兽形态,获得极强的移动能力和攻击能力。
也就是说,对狼人而言,这种诅咒是种增益状态,但安德利特体内的诅咒浓度,已经高得明显不正常。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查找原因的时候。
江北转着念头,掀开帐帘走出去,追上凯美林,走了一阵问:“凯美林牧师,丹尼斯督检官是谁,听安德利特的意思地位好像不低?”
“丹尼斯是第七军团的一位督检官,”凯美林回答道,“职务和督查官相似,会定期来大营巡查。”
“对头?”江北和凯美林很熟,毫不避讳地问。
“对头倒说不上,只能说丹尼斯和安德利特更为亲近,我和大营的牧师是从圣光教会抽调过来的,原则上是外人,丹尼斯以前也调解过我和安德利特的矛盾,期望我们两个的意见达成一致。”
凯美林对江北笑了笑,“他能来是件好事,你们的训练成果他直接就看到了,省得我再上报,你们能赢是最好,不过不要太勉强,我服从安德利特的管理,对大营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也不会为难我。”
言外之意,显然也觉得牧师不可能战胜同等数量的士兵,想减轻江北的压力。
“我知道怎么做。”江北淡淡一笑,安德利特和普勒希思答应他提出的对决方式时,他就已经赢了七成。
用这种方式比拼,可供他操作的空间大太多了,斗力不成还可斗智,《三国演义》中就有不少战术可以用。
实在不行,他就解开巫妖王形态和这些战士拼了,骨架的能量平时消耗很少,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三十的水平,动手快一些,再加上薇薇安的诅咒和众牧师的辅助,问题不大。
不过江北没多说,准备把这次胜利当成一次惊喜,作为凯美林对他赏识的回报,这也是他和安德利特订立赌约的初衷。
一百六十 很皮的军士长
回到营帐,江北原本想去找薇薇安,确认她明天会到场,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这样有催促人家的意思,以这姑娘的脾气搞不好好适得其反,最终没去,对呆在帐里的爱德华说:“你去找帕加拉索,让他找几个力气大的牧师,今晚别睡觉,有活动。”
“什么活动?”爱德华好奇地问。
“晚上你就知道了,”江北神秘一笑,“嘱咐帕加拉索,这件事不要声张。”
“好,我这就去。”爱德华点点头,出了营帐。
爱德华前脚刚走,帐帘一掀,普勒希思大步走进来,看着江北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有没有胆子和我来场私人赌约?”
“没问题,”江北已经抱定必胜的心态,有额外的利息当然要收一收,“怎么个赌法?”
“谁输,就脱光衣服,在士兵面前跳个舞。”普勒希思揣起胳膊,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不如背后再背个乌龟壳?”江北越发觉得普勒希思魁梧的身材和脸上的刀疤可惜了,这位军士长本来可以成为一个让人胆寒的硬汉的。
“我忽然发现,”普勒希思笑起来说,“你虽然是位牧师,但很对我的脾气,那就这么定了。”
“一言为定,”江北淡淡地说,“容我多句嘴,你话少一些,看起来会更英俊。”
“你不会觉得自己真能赢吧?”江北从容的神情让普勒希思产生了一丝疑虑,不等江北回答,他自己又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不会那么天真。”
“拭目以待啊。”江北笑道。
“鉴于你很对我的脾气,”普勒希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已经想到办法赢定你。我好像应该先说这件事的,你就不会和我订立赌约了,对不起,我有时就是这样卑鄙。”
他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又“嘿嘿嘿”地笑起来。
“你不会英勇到把这个办法说出来吧?”江北问道。
“告诉你倒不是不可以,条件是,”普勒希思一本正经地说,“你先认输?”
“我以前也认识个脸上有疤的,”江北发觉这位军士长皮得厉害,“他没别的长处,唯一的优点就是废话没那么多。”
“他脸上的疤一定是自己摔出来的,可能有些自卑,”普勒希思笑了笑,“实话实说,你的训练很见成效,丹尼斯督检官看到一队穿铠甲的牧师,没准儿会很赏识你,如果你不是要脱光衣服在他面前跳舞的话。”
“说不定丹尼斯更喜欢你的身材。”江北针锋相对。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不知死活的,”普勒希思又笑起来,“明天等我揍完你,一定请你喝两杯,我偷藏了一些朗姆酒,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离开了营帐。
这家伙想到了什么办法?
目视帐帘落下,江北思考了一阵,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摇了摇头,管他呢,就让普勒希思带着必胜的方法必败,这样更有意思……
次日一早,众牧师起床后,江北带领众人围着大营跑了几圈儿,以便把身体活动开,迎接即将到来的对决。
绕过大营的马棚时,江北看到马棚旁边的狮鹫栏里多了几只狮鹫,显然有人来了大营,不出意外,应该是安德利特提到的丹尼斯督检官。
果然,早餐结束后,士兵们全被召集到了校练场,在主席台前列成了队列,不久,安德利特和凯美林陪同一名中年军官到场,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牧师的队列和士兵们分开,江北和其他带队的几名军士长一样,站在队列前方,暗中打量着中年军官。
身为军团的督检官,卖相和安德利特任命的督查官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丹尼斯浓眉大眼,双鬓微白,一身军装笔挺,从内而外透露出一股英武的气势,看着就让人信服。
丹尼斯也在打量士兵的阵列,四十多名牧师站得笔挺,身上又穿了铠甲,神采奕奕的看起来比士兵还精神,立刻引起了这位督检官的注意。
“这是大营的牧师?”丹尼斯转头问身旁的凯美林。
“是。”凯美林点点头。
“和我上次来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丹尼斯看着牧师的阵列,连连点头,“好像换了一批人。”
“他们刚经历了一个月的训练,确实有些变化,”凯美林笑道,顺便把江北点了出来,“站在牧师阵列前的,就是负责训练的指挥官。”
“哦?”丹尼斯的视线落在江北身上,“叫什么名字?”
“江北。”凯美林报了名字。
“江北?”丹尼斯重复了一遍这个拗口的名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什么来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凯美林微微摇头,“我首次见到他时,他是位苦行僧,在布瑞尔镇配合艾瑞森镇守管理镇民,还瓦解了两名被遗忘者组织的进犯,前不久又研究出‘三段熬制法’,对炼金术做出了重大改进。”
“是个人才,”丹尼斯看着那队牧师,点点头,“目前什么职务?”
“前不久刚提中士衔。”凯美林回答道。
“嗯,”丹尼斯又点点头,视线落在牧师队列末尾一道穿紫色法袍的倩影上,目光略微犹疑,“那个年轻的女士也是牧师?”
“不是,”凯美林答道,“她叫薇薇安利兹,坚定壁垒主将普特蒙利兹的侄女,是名术士,来支援耳语海岸。”
“术士?看着倒更像个法师,”丹尼斯错开了视线,转头对安德利特说,“检阅就不必了,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儿,我对你说的对决倒是很感兴趣,原本还觉得牧师们会不堪一击,现在看起来,又有点意思了,但叮嘱士兵们别下手太重,牧师到底是牧师,穿了铠甲也承受不起。”
“这可以放心,士兵的武器裹了几层牛皮,不过双方不会在这里硬打一场,”安德利特把江北提的办法说了,“现在两边的营地都还没选定,可能看不到他们对抗的场景了。”
“这个方法不错,”丹尼斯点点头,“那咱们在这里等消息,如果没别的事情就开始吧,我还得尽快赶回去。”
安德利特下令让士兵退场,只留下准备对决的双方。
江北这边是大营的牧师加上薇薇安,普勒希思没食言,确实找了四十名武器专精的战士,算上普勒希思自己,人数比牧师少三个,但在他看来,这点人数上的差距不影响胜负。
这些战士的武器斜插在背后,清一色是双手剑,锋刃上裹了厚厚的牛皮,一身铠甲闪着银光,看着对面的牧师,脸上布满狞笑,好像一群狼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百六十一 下饺子
安德利特颁布了规则,两方各扛一面旗帜,有两个小时时间选定并布置营地,先夺到对方的旗帜者为胜。
规则颁布完,双方拿到了各自的军旗,普勒希思一方拿到了一面军旗,江北这边却拿到了一面破破烂烂的白旗,上面还有不少油污,好像是用抹布做的。
“抱歉了,大营没别的旗帜,”普勒希思笑道,“只能委屈你们一下,反正结果都一样。”
那些战士也发出一阵哄笑声,牧师们则怒目而对。
“没关系,”江北淡淡一笑,“等你跳舞时,我允许你裹上这块布。”
“对了,你们的大棍子呢?”普勒希思笑问,“练了那么久,不准备用了?”
“一会儿你就看到了,我们的营地就选在我们训练的地方,你布置好营地后来通知我。”
江北说完,拿着那面白旗,带领众牧师离开校练场,往林地里的训练场地走去。
不久,众人进了林地,薇薇安默默跟在最后,江北让人们前行,走过去对她说:“战斗时你站在我身边,看到哪个战士跑得最快,就给他来个诅咒,忙就算帮成了。”
“这么简单?”薇薇安瞥了眼江北,淡淡地问。
“就这么简单,”江北点点头,接着说,“别害怕,我不会让那些人伤到你。”
“害怕?”薇薇安一笑,“不用费心,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关心我?”江北问。
薇薇安“嗤”了一声,表达不屑。
“我有个问题很想问,”江北问,“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躲着你?”薇薇安又“嗤”了一声,神情更加不屑,“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有句话叫欲盖弥彰,”江北笑道,“用不用我跟你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你很有把握赢?”薇薇安眉头微皱,“还有闲心在这里说废话。”
“好吧,”江北也怕把薇薇安调侃恼了,言归正传,“本来我是没把握赢,但你给了我灵感,所以我不太可能输。”
“我给了你灵感?”薇薇安一愣。
“等着瞧就是了。”江北神秘一笑,向前走去。
众人在林地里走了一阵,快到训练用的那块空地,背后忽然传来踩踏枝叶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普勒希思带领那队战士跟了上来,停止了前进。
“军士长,你不去布置自己的营地,跟着我们做什么?”江北看着普勒希思,只见他把己方的军旗用绳索缚在背后,期间在风里展开,威风凛凛的样子。
“布置营地太浪费,就省了吧,”普勒希思笑道,“我们就跟着你们,你们布置好营地后说一声,我们把旗帜拿回去复命,你脱光衣服去跳舞,多省事。”
“这就是你想到的必赢我的主意?”江北问道。
“没错,”普勒希思笑道,“我们的旗帜我背着,你们要有信心拿到手,随时可以来抢。”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佩服。”江北淡淡一笑,略微琢磨,把爱德华拉过来耳语了一阵。
爱德华连连点头,对帕加拉索耳语了一阵,两个人分头对其他牧师耳语,听到的牧师又去告诉其他人,须臾,江北的话已经传递给所有人。
众牧师忽然“轰”的一声向林地深处跑去,只留下江北和薇薇安站在原地。
那些战士见状要去追,普勒希思伸手拦住,“不用追,他们的旗帜就在这里,咱们盯住这面白旗,到时间了就抢回去,结束战斗。”
“军士长,你不怕我的人去布置陷阱么?”江北笑着问,“也不安排人去看着。”
“你想把我的人引开,然后和这个术士抢我的旗子?”普勒希思反问,又笑道,“真是抱歉,我不上当,只有两个小时,随便你们布置陷阱,我就跟定你,看你有什么办法?”
“军士长果然聪明,没能骗了你。”江北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转身向前走去。
薇薇安看了眼普勒希思,跟在了江北身后。
“咱们也跟着。”普勒希思摆摆手,一众战士也跟了上去。
江北带着薇薇安在林地里绕了一阵,走到了训练用的那块空地前,回头对一直跟着的普勒希思说:“这块空地就是我们的营地,战斗还没开始,麻烦止步。”
“没问题,”普勒希思带着一群战士大咧咧地坐下来,“准备好了就说一声,我们好送你们上路。”
牧师们已经到了场,就站在空地对面等待,但只有二十来个人,剩下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北扬声问:“怎么人这么少,其他人呢?”
“督查官,那些人说这些战士一直跟在后面,什么陷阱都被看到了,根本没办法打,”爱德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所以都散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
“你的人都跑了,”普勒希思听到,大声笑起来,“我看你们还是主动投降吧。”
那些战士也发出一阵哄笑声。
“人少也打,我们训练了这么久,不能让人看扁了。”江北踩着一地落叶,穿过空地向众牧师走去。
薇薇安跟着江北,走到一半时,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江北走到众牧师中央,把那面白旗插到地上,隔着空地对普勒希思说:“军士长,拜你所赐,我们只剩这么多人了,再拖下去也没意义,不如现在开始?”
“我都等不及看你跳舞了,兄弟们,别客气!”
普勒希思一跃而起,似乎稳操胜券,带领一众战士,大笑着朝众牧师冲了过来。
一群人迈开步伐,“擦擦”踩着落叶迅速接近,但跑到空地中央时,普勒希思忽然察觉到不对,地面明显有些虚浮,猛然醒觉有陷阱,抬手道:“停步!”
可惜为时已晚,地面轰然塌陷,一小半战士掉了下去,溅起水花无数,下面竟是个大水坑。
后面的人跑得正快,也刹不住脚,像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掉入了水坑,只剩跑在最后面的十来个战士幸免于难。
这个陷阱是江北昨晚带着十几个牧师花了整整一夜挖好的,又取山泉水填满,防止战士掉下去后跳上来。
为陷住更多战士,特意在陷阱表面多铺了几层树枝,人少踩踏没任何问题,但人数多了必然踩漏。
江北原本准备先埋伏好,再演一场“牧师逃散”的戏吸引普勒希思上当,但这位军士长非要跟着他,稍微变通,反而省下了不少事。
水坑里的水直没到脖子,这些战士穿着沉重的铠甲,落水即沉,后掉进去的人压着先掉进去的人,先掉进去的人想站起来,你推我我推你,在水中乱成一团。
岸边的战士还没缓过神来,只听一阵喊叫声,一群牧师抬着木棍从林子里冲出来,直挺挺地撞向了他们。
“别慌,先拖住他们这帮混蛋,等我们爬上去,呸呸……”普勒希思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顾不上想太多,挣扎着站起来,边吐水边叫,同时吃力地拨开水面上的落叶和树枝,向岸边走去。
但水坑里乱成一锅粥,没走几步,就被一个挣扎着钻出水面的战士绊住,又摔倒在水里。
岸边的战士守在水坑旁,想拖延时间等同伴爬出来,但双耳嗡鸣作响,陆续中了薇薇安的虚弱诅咒,一阵无力感传来,动作也变得迟缓。
大木棍已经迎面撞来,这种武器他们第一次遇到,有几个人当场被撞进了水坑,几名靠近岸边的战士正在往外爬,又被砸了回去,水花四溅中,咒骂声一片。
剩余几个战士反应过来不能站在水坑旁边,向四周逃开,江北带着一众牧师围追堵截,将这些人像球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撞进了水坑。
一百六十二 攻防转换
等众战士都从水里冒出头来,已经被牧师抬着木棍团团围住了,普勒希思带领战士试着突围了几次,但铠甲里灌满了泥水,行动不便,也发动不了攻击。
牧师们守在岸边,不管谁靠近就一木棍顶翻。众战士始终爬不出水坑,反而喝了不少污水,气得破口大骂。
对决开始前,众牧师原本对获胜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面对的是群战士,有陷阱也未必困得住,没想到这个大水坑出奇奏效。
什么阵型,什么跑位几乎都没用到,对决转眼间就结束了,一个个又惊又喜,站在岸边纷纷笑起来。
薇薇安也明白了为什么江北说从她这里汲取了灵感,刚才经过这片空地时,她感觉出地面有些虚浮,就怀疑有陷阱,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个水坑。
想着自己曾经挖设陷阱对付江北,这家伙倒还记得,胸口浮出一丝暖意。
但转念一想,不对,她挖的陷阱没能困住这家伙,反倒是她踩中了这家伙挖的陷阱,灵感恐怕是从这里来的才对,又气得哼了一声。
江北也没料到赢得这样轻松,几乎可以说兵不血刃,站在岸边,笑眯眯地说:“军士长,泡水的滋味儿怎么样?正好把身上的老泥洗洗,白白净净的好去跳舞。”
普勒希思只当两个小时内这些牧师布置不出什么陷阱,只要跟住江北就不会有问题,万万没想到这片空地上有这么大的一个水坑,肯定是提前挖好的。
更气人的是,这个牧师故意骗他人已经逃散,还装模作样地从空地上踩过去,引诱他上当,鸡贼的程度超乎想象,怒道:“将军说只给两个小时布置营地,你提前挖设陷阱,已经破坏了规则!”
“将军确实说只有两个小时布置营地,但又没说不能在林子里挖坑灌水,”江北笑道,“我这个坑纯粹是挖出来玩的,谁让你闭着眼睛乱跑,自己掉进去的?”
“你卑鄙的样子真不像一个牧师,”普勒希思怒道,但接着又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幼稚!旗帜还在我手里,看你们怎么拿到。”
“这确实是个问题,”江北摇了摇头,“本来我不想做得太绝,但你这么固执,我也没办法了。你们谁尿急,可以就地解决一下,帮军士长泡泡身上的老泥。”
后面这句话,他是对众牧师说的。
这些牧师平时没少被士兵嘲弄,心里早憋着一口气,江北的声音落下,有几个性格外向的解下腿铠,作势就要往水坑里撒尿,其他人嘻嘻哈哈地又笑又闹。
不明就里的人看到,绝不会相信这是一群牧师,倒更像一群流氓。
坏透了,薇薇安腹诽了一句,走到远处不看这边。
“你们这些混蛋牧师!”
“我看谁敢尿?”
“你们别太过份!”
“我记住你了!就是你!”
……
一众战士叫骂起来,牧师们“嘻嘻哈哈”一阵大笑。
“你们还有没有点牧师的形象,怎么这么混蛋?”普勒希思也气得破口大骂,偏偏泡在水里,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能跳出去暴揍这些牧师。
“等等。”江北喊住笑闹的牧师,从腰间的魔法包里取出一瓶颜色微微发红的透明试剂,拧开盖子倒在水坑里。
试剂呈油状,在肮脏的水面上铺成薄薄一层,这是黑口语油,炼金试剂的一种,由黑口鱼的油脂熬炼而成,极耐燃烧,常用作灯塔的燃烧油。
江北扭头对走远的薇薇安喊道:“他们不尿了,麻烦借个火。”
不料薇薇安未予理睬。
但鱼油味道刺鼻,战士们已经警觉,纷纷后退,避开了油膜扩散的范围,普勒希思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江北原本准备点燃鱼油吓吓这些战士,没想到薇薇安不肯配合,索性也不点了,笑眯眯地说,“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们要是敌人,你们已经死了,那面旗帜随手就能拿到,你躲在水里不肯认输,还有脸骂我们混蛋,是不是输不起?”
“废话,”普勒希思怒道,“要不是你们提前布置陷阱,我们会被困住?”
“敌人布置了陷阱,你们掉进去,还会不会说这种话?”江北笑道,“我是给你们上一课,你们不认输也行,我这就让人去把将军和督检官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你们泡在水里装乌龟的熊样,裁决一下谁输谁赢。”
普勒希思想了想,自己和一众战士被围困在水坑里,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安德利特将军再想偏袒他们,也不可能不顾脸面裁判对决重新开始,到时被判负,只会更加丢人,怒道:
“真没想到你们这么贼,算我大意,不用叫将军来看了,我认输就是,但你用这种卑鄙手段获胜,我们不服,敢不敢再比一场?”
“认输要有认输的态度,”江北要的就是获胜的结果,“先把旗子抛上来,再说其它的。”
“给你们就是!”普勒希思气呼呼地解下军旗,丢到了岸上。
“谢了,军士长。”江北拿起军旗,用力一抖。
水花四溅中,军旗迎风展开,猎猎作响,标志着这场对决已经获胜,牧师们都欢呼起来。
“旗子你们拿到了,”普勒希思输得心不服口不服,追问道,“敢不敢再和我们比一场?”
这场对决赢得太轻松,许多训练成果来不及检验,江北有些意犹未尽,问一众牧师,“军士长没吃够亏,还想再比一场,你们敢不敢接?”
众人刚刚获胜,士气正高,齐声回应道:“有什么不敢的!”
“好,那咱们就再教训他们一顿,”江北把那面白旗戳在地上,转头对普勒希思说,“军士长,这面旗子就送给你了,一会儿跳舞时记得裹上,你说这一场怎么比?”
普勒希思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觉得光是揍这些牧师一顿不够解气,也显不出自己的智慧,想了想说:
“第一次是我们进攻,你们防守,占了地利的便宜,这次反过来,我们选定营地防守,你们来进攻,能拿到旗帜,就算你们赢。”
“没问题,”江北自忖在智计上绝不会输给普勒希思,“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去选营地,布置好了来告诉我们。”
“一言为定。”普勒希思带领战士“哗哗”涉水爬出水坑,拿起那面白旗,带队向林地深处走去。
“军士长,你还可以把旗子绑在身上,这样谁也抢不走,”江北喊道,“这面白旗和你的气质很相配。”
“我等着你来抢!”普勒希思哼了一声,看了眼手中的白旗,也觉得晦气,扔给一名战士,“你扛着!”
不一时,一众战士的身影消失在林影里,爱德华走到江北身旁,问:“老师,普勒希思军士长也挖陷阱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那倒不用,”江北笑道,“普勒希思觉得自己不可能再输,应该不屑于用我的法子,就算想挖陷阱,这么短的时间也挖不出来,顶多找个有利些的地形占住,等待咱们去抢旗子,安心等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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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到这个标题,应该就知道又有一个混蛋要满地打滚儿求订阅了。
其实以这本书的数据,写段这东西有些多余,但我觉得,既然已经开了书,只要还有一个读者,就应该负责到底,所以决定还是写段感言什么的,也算是写到现在的一个总结。
首先是感谢,本书第一卷犯了非常多的错误,感谢你们的每一条评论,让我知道这样写是不对的,也有机会改掉那些毒点,并从中汲取到经验。
如果有人扛住那些毒点,一直读到了这里,那我更加感谢。
不过要是有兴趣可以往回翻一翻,我给了一卷女主凯瑟琳一个看起来更合理的动机去闯祸,修改了女主偶然发现主角身份后的几章,还给主角吸收的负面能量添加了“密度”的设定,以便让他有一条比较明显的晋升路线。
其次,我想说说这本书的立意。
当初起念写这本书,是因为看过不少以魔兽世界为背景的小说,总觉得那不是我理解的魔兽世界,就想自己写一本以魔兽世界为背景的小说。
我最初的想法是,要把游戏中那些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小角色的故事写出来,他(她)不是安度因和希尔瓦娜斯这种领袖,而是像莎莉怀特迈恩和埃德温范克里夫这种悲剧人物,把他们的故事从游戏和暴雪官方文献中挖掘出来,然后编入剧情,让主角和他们产生互动。
当然,实际写出来时,考虑到魔兽世界的剧情进度,以及把莎莉怀特迈恩这种人物写好的难度实在太大,最终让她当了背景板,只延伸了一下血色修道院的事。
血色十字军在暴雪官方剧情中已经沦为一堆废柴,照目前的剧情发展下去,以后应该也不会翻身了,我这样写和主剧情没有太大冲突。
至今我仍在为没有把这个女祭司写出来耿耿于怀,所以在第二卷即将出现的影牙城堡情节里,将采用另一种方式来写阿鲁高和高弗雷勋爵的故事,呃,好像剧透了,也扯远了……
简而言之,我写这本书的初衷是,让玩过游戏的读者了解到许多在游戏中没有表达出来的背景故事,让没玩过游戏的同学也能跟随主角的视角来了解这个世界中的人和事。
(这也是主角被设置成“没有玩过这个游戏”的原因之一,那样会失去很多探索的乐趣。)
再次,我想说说这本书犯过的错误,也即毒点。
这本书最大的错误就是采取了短篇小说中常用的先抑后扬的写法,即角色刚出现时不完美,经历一些事成长到完美,以追求更强的剧情张力。
但实际写下来发现,这种写法简直不要再蠢。
长篇小说篇幅过长,必须添加各种事件来促进这些人物成长,导致第一卷的剧情发展几乎全由人物来推动,即这个人弄出来什么事,那个人又弄出来什么事,然后由主角去解决。
再加我写长篇的经验也不足,结果想表达的张力没写出来不说,还让每个角色显得事多且蠢,留下许多毒点。
这点在第二卷中已经改进,以主角的发展来推动剧情,感觉上好了一些,至少没了过毒的人物。
第一卷还有一个明显的错误,就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节奏。
当初开书时想太多,希望把这个世界的林林总总尽可能都展示出来,但由于魔兽世界的地图太多,必须频繁更换地图才能做到这点。
如果像其它小说那样换张地图主角就升一次级,后面肯定崩,所以自作聪明把主角的升级路线淡化了,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趾头,让主角的晋级节奏和行文节奏分道扬镳,看起来主角忙来忙去解决了很多事,但屁也没捞着,获得感很低,大大影响了阅读体验。
当然,这点在第二卷也改进了。
还有像在发现主角身份后,没把握好女主凯瑟琳的心理变化,把她写成了一个心机婊这种错误就不说了。
说这些错误,是想感谢热心的读者把这些毒点指出来,让我有机会去更改,知道怎么写更好,还得向一位读者说抱歉,因为我虐智的操作让这位读者发誓不看网文了,汗颜。
最后,我想说……
其实也没最后了,这本书我会一直写完结,并坚信它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是盲目自信,有魔兽世界打底,这本书绝不缺乏故事可讲,我也对比过许多西幻精品,我的文笔不敢说多好,但至少是在及格线以上的。
本书只是在第一卷时犯了错误,但后面几卷还有得救,只要网易不把我毙掉,我会一直写到主角把恩佐斯强x掉。
唯一的问题,是我讲故事的能力还有所欠缺,总感觉有些地方写不到位,正在慢慢改进中……
话不多说,介于我的更新速度,如果你有兴趣看下去,一个月下来大概两三瓶可乐的钱,如果这本书让你失望,选择止步,我也表达感谢。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下一本书见。
哈哈,我去吃六个月的全勤了,先把这本书码到百万字以上,再说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