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计划
老皇帝皱眉,“看到那个丽妃,朕就想起了皇甫绝,心情就不好。”
自然,也就不会选她侍寝。
皇甫逸轩了然,“听说柳妃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轩儿看来,柳妃娘娘很好,定会让皇上大伯开心愉悦。”
老皇帝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不错,当初朕让她入宫做妃,也是因为她是个才女,温婉乖巧,从不争夺朕的宠爱,是个很让朕省心的女子。”
提起柳妃,老皇帝的身下便升起了**,站起身,对着他道,“轩儿,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是,轩儿告退。”
他站起身行了一礼,离开了,老皇帝也去了柳妃的宫殿。
然而,在拐弯的那一刻,皇甫逸轩并未朝着宫门走去,而是转向了内宫。
夜黑深静,此处无人。
熟练的来到一座华丽宫殿门口,他看了两眼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的踏了进去。
刚一进来,便听到了里面的抱怨声。
“娘娘,您说皇上也真是的,已经好多天不来娘娘这里了,正好今日是皇上临幸娘娘您的日子,却被那柳妃得了便宜。”
“闭上你的嘴。”
丽妃狠狠瞪了眼宫女,冷着脸,眼底满是阴鸷,“小小柳妃想跟本宫争宠?本宫让她死的连渣子都不剩!”
宫女小心翼翼的附和道:“就是,敢跟娘娘您作对,纯粹是找死。”
丽妃冷冷扫了眼面前满桌子的好菜好饭,厌恶道,“去,把这些东西都撤走!既然皇上不来了,留着些东西何用!”
“是,娘娘。”
宫女正待收拾,门口却进来一名俊逸风流的男子。
“丽妃娘娘何故如此大的火气?”
原本听到男子声音的丽妃刚要张嘴训斥,一看之下,竟然是世子爷?
谁都知道世子爷备受皇宠,若是一般男子深夜潜入后宫,必然会被沦为淫/乱后宫,大逆不道的砍头的罪名。
可世子爷不同。
依照皇帝对他的疼宠,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别说是深夜潜入皇宫内院,就算是向皇上讨要某个妃子,估计皇上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丽妃原本冷怒的脸,当即转为了笑容,“原来是世子爷大驾光临,来人,看茶。”
“不必了。”
皇甫逸轩来到她面前,眉梢一挑,用眼色扫了下宫女。
丽妃立刻会意,吩咐道,“你下去吧,没有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娘娘。”
宫女退下后,丽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世子爷请坐。”
见他大大方方的做下去,丽妃狐疑的问了句,“不知世子爷来此,可是有何事情?”
皇甫逸轩拿起桌上的小茶杯把玩起来,嘴角始终含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丽妃娘娘,您是不是还在喜欢着寒王。”
“哐当……”
丽妃手底下一颤,原本要为他斟茶的杯子倒在了桌上,茶水洒开,她连忙抽回手,故作恼怒的皱眉,“世子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本宫身为皇上的妃子,又岂能思慕寒王?世子爷,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可是会出大事的!”
皇甫逸轩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毛,“丽妃还请放心,依照皇上对本世子的宠爱,你觉得,皇上会责罚你么?”
丽妃心思一动,满脸防备的望着他,“不知世子爷究竟什么意思?本宫愚钝,还望世子爷把话说明。”
“很简单,本世子能够帮你成为寒王妃,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皇甫逸轩敏锐的捕捉到了丽妃眼底的光亮,可下一刻,又见她神色黯然,“世子,我已是皇上的妃子,又怎能再做寒王妃?这听起来,太不可理喻了。”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有办法,怎么?难道你怀疑本世子的办事能力?好,就算你不相信本世子,但你应该相信皇上对本世子的宠爱有多深吧,区区一个妃子,你以为皇上大伯当真舍不得放开么?”
皇甫逸轩看的出来,丽妃绝对存在那个心思,正中下怀的他,嘴角泛起了莫名笑容。
果然。
丽妃动摇了。
眼底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渴望之色。
她在深宫这一年多,尤其是心甘情愿跟着一个老头子?
她喜欢的,终究还是皇甫绝。
每每想起他健硕高大的体魄,以及无人可及的魅力,便恨不得将那男人据为己有。
无奈上次被拒绝以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今,一个百年不遇的机会摆在眼前,焉有不动心之理?
可是……
“你确定真的能够帮我?而不是利用我达到某些目的?世子爷,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丽妃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也不笨,在深宫这么久,自然相信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皇甫逸轩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不由得勾唇轻笑,“很简单,你我各取所需,你得到了寒王,而本世子……得到了欧阳清狂。”
丽妃目光一闪,原来如此。
响起那个容貌绝美的少女,丽妃心里难掩嫉妒,可一想到也许以后那个丫头再也不能跟皇甫绝在一起,心里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只要世子爷能够说到做到,我自然会乖乖配合。”
丽妃答应了,皇甫逸轩也笑了。
**
**
寒王府
“王妃,王爷说了,正在处理事情,谁也不见。”
静轩守在书房门口,满脸无奈的看着面前少女。
欧阳清狂脸上带着笑容,“静轩大人,你就说我要见他。”
静轩叹气,“王爷说,谁也不见。”
意识就是,连你也不见。
静轩也纳闷了,之前两个人关系还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王爷又不愿见王妃了呢?
算了,感情这东西,他是想不通的。
欧阳清狂嘴角的笑容渐渐的落了下来,脸上难掩失望,“哦,那我回去了,若是王爷出来后,告诉王爷我有话跟他说。”
转过身,带着满心的无奈离开了。
已经两天了,皇甫绝每一次都让静轩打发她。
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她做的有些不对。
可他这般不肯见她,令她无奈的同时,有些气闷。
算了,以后再说吧。
回到琳琅水榭,清狂坐在了岸板上,小脚丫放在水里晃啊晃的,小秋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准备在她上来之时,立刻给她擦小脚。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
天边的云彩被晚霞染成绯红,与满目的红的枫叶交织成一道绚丽风景。
“小秋,你说什么是喜欢呢?”
背对着丫鬟的清狂,看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小秋想了想,“奴婢觉得,喜欢就是时常挂念一个人,总是想他,在心里比起其他人的位置,要格外特殊一些。”
清狂皱起了柳叶弯眉,“可是,如果你得喜欢,换来的是一场悲剧,那你觉得值不值?应不应该?”
“如果是奴婢的话,奴婢一定恨死那人了。”
“呵呵呵……”
清狂听完轻笑不已,却不再说话。
小秋好奇的望着小姐的背影,总觉得小姐这般年幼却如此老成,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呢?
回想起之前她和小姐被人追杀,以及在悬崖下发生的事情,小秋内心不无感慨。
小姐的人生好复杂……
……
……
深夜了,外面的树枝被夜风吹得唰唰响。
窗口,少女捧书端坐,认真的看着药谱上面记载的一些古老药材。
有些东西是她没见过的,据说很难遇到,就算是真的存在,也一般都是在那些世外高人的手中,根本见不到。
打了一个哈欠,她放下了书籍,起身走到蜡烛前面,吹灭后,屋内陷入了昏暗。
躺在床榻上,她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渐渐沉入了梦想。
夜风吹动,窗户上树枝影子来回晃动。
远处,高大的属下,男人负手而立,如同一座石雕般的矗立在那,身后的黑影拉的老长。
比暗夜还要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刚吹灭烛火的房间。
久久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夜来临。
床榻上的少女翻了一个身,渐渐睁开了眼睛,一抹无奈自眼底划过,叹口气,她起了身,披上了一个外衣,穿上鞋子下地后。
开门,出去。
风停了,月亮又大又圆。
清狂做早了岸板上,拖着香腮,仰望天上明月。
为何会睡不着呢?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环绕心头,令人郁闷,却又无从释放。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
抿了抿小嘴儿,她目光一转,忽然发现远处有个黑影,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快速好黑影奔去。
然而,当她来到树底下时候,却已空无一人。
那是绝么?
身影真的太像他了。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为何……
不肯相见?
究竟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干嘛不出来跟她把话说明白呢?
难道,他觉得这样你藏我找的游戏很好玩吗?
欧阳清狂深吸了口气,对着周围说道:“我知道你还没走,请你出现好不好?我哪里做错了,或者是让你讨厌了,你出来尽管跟我说便是,为何总是躲躲藏藏?皇甫绝,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
月光下,只有一片萧索,冷冷清清的令人觉得孤冷。
“绝!”
她大声喊了下,小脸紧紧绷着,目光一直徘徊在周围。
半响后,还是无人回答她。
清狂失望了,缓缓垂下头去,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也挡住了她的神色,看起来有股子隐隐约约的黯然在少女周围环绕。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上发冷,心里也发冷,再次抬起小脸,轻启朱唇,略带殇然,“我去睡觉了。”
少女转身离开,背影无限孤凉。
半响后,一个高大黑影从暗处走出,深邃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女,眼底一片落寞。
清狂,你还是不懂……
第一百七十二章:机会
清晨,每每醒来总会听到的是树枝上知了清脆的叫声,少女端坐在窗前,闻着外面泥土的芳香,入目一片鲜艳的火红色。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身临仙境。
“小姐!”
忽然,小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着清狂说道:“小姐,欧阳府里出事了!”
清狂不急不缓的一挑眉梢,“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欧阳家族的盐铺子出了大事,已经被官府查封了,而且东方家族的盐铺子也被查封了,听说是老爷之前就发怒了,索性就跟东方家族的人对着干起来,两家的盐铺子都出了事情,官府说三个月之内不准开张呢。”
“哦?”
清狂眨眨眼,心里笑了。
想不道欧阳兴的动作还挺快,立刻就把东方钰摆了一道,不过也没吃到什么便宜,两败俱伤。
那么……
她忽然想到了赚钱的好办法。
站起身,她朝着门口走去,“小秋,你在府邸等着我。”
边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小秋忽然回过神,“哎……小姐等等……”
等小秋追出去后,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小秋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小姐呀,您可要早点回来呢,今天可是国宴,王爷等会要是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可惜,那人已走出很远,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
……
大街上,人潮鼎沸。
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直接走进了钱庄内,掌柜的一见来人,笑眯眯的迎上去,“公子您来了,里面请。”
清狂点了点头,径自走了进去,令掌柜没有想到的是,她并未直奔内屋,反而是上了二楼!
“公子不可……”
“怎么?我去楼上也不可吗?”
清狂斗笠下勾起一抹冷笑,眯起眸子,不等他回答,当即走了上去。
掌柜的一见,连忙放下账本,紧跟了过去。
清狂来到了二楼,果不其然,白衣男子端坐在桌前,白玉无瑕的指尖捏着精制茶杯,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
仅仅一个喝茶的举动被这个男子做出来,说不出的优雅。
清狂眸光一闪,没有说话,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对面,径自为自己斟茶,也不喝,只是把玩。
羽缓缓抬眸,面容精致绝美,却格外冷清,似醉非醉的眸子凝望面前之人,轻启朱唇,声音悦耳,“你知道我在。”
清狂忽然低笑出声,只是有些自嘲,“金戈来了两次,您都避而不见,不知金戈哪里让不高兴了?这一次若不是金戈擅自登上二楼,想必羽公子还不会相见吧。”
羽睫毛颤动,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低低的唤了一声,“狂儿……”
这一声,包含着满满的复杂与深深的叹息。
欧阳清狂把玩茶杯的手一顿,斗笠下,眸子死死盯着男子,“不知羽在说什么。”
“狂儿,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羽索性站起身,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深处修长好看的大手,掀开了她的兜里面纱。
她没有动,亦是没有躲,当斗笠被摘下之时,她忍不住牵起一抹苦笑,抬眸看着他,“我早就该猜到。”
男子一双充满复杂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眼前这张虽然稚嫩,却很明媚的容颜,轻声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晓你就是金戈。”
“为何?”
她疑惑,不认为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你可能不知,我天生就能够识别人体气味,再跟你相处的那些日子内,我便断定,你,就是金戈。”
羽深深一叹,转身不在看她,而是走到了窗前负手而立,目光也不知是回忆还是感慨什么的,眺望着远处,令人看不到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对不起。”
清狂目光一暗,她有她的苦衷,有些事情,她怎么张口?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是已经死过的人?又重生回到了小时候?
就算是自己,都不见得会相信吧。
听到身后少女低落的声音,窗前的男子叹了口气,“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也没资格责怪你。”
“……”
他还是不肯原谅她?
算了,她歉也到了,有些话毕竟不能说明白,若他一直埋怨她,她……
也无话可说。
站起身,她把袖子里面的画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羽哥哥,我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可能会有很多疑问,但我无法跟你说,总之,我告诉的你这件事,非常重要,羽哥哥是个聪明人,必定能够明白。”
羽转过了身,扫了眼桌面上的图纸,“这是什么?”
清狂想了想,说道:“羽哥哥,你也知道了我爹和东方钰之间的事情了吧,我认为,此时正是个天大的好时机,如今他们两家的盐铺子都被封了,这样一来,南宫家的盐铺子若是趁机降低一下价格,绝对会垄断整个天朝的生意!这不是夸大其词,羽哥哥若是信得过我,一定要去做。”
“欧阳兴是你的父亲。”
羽不答反问了一句,狐疑的瞧着面前少女。
欧阳清狂抿了抿唇瓣,“抱歉,这个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这绝对不会要设计你,也不会害你,羽哥哥可以自己分析一番,就知道清狂所言是否属实。”
拿起桌上的斗笠重新戴上,少女缓缓转过身,轻轻说了一句,“羽哥哥,以前我虽欺骗过你,也……利用过你,但我发誓,自己从未想过伤害你。”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羽愣愣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图纸,眸子里尽是复杂。
……
……
寒王府
清狂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皇甫绝便来到了琳琅水榭。
“王妃呢?”
静轩对着小秋问道,皇甫绝目光一扫,二话不说直接迈了进去。
小秋乖乖回答道:“王妃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什么事?”
这话是皇甫绝问的,没有找到里面的少女,他又返回来,冷冷睨着面前的婢女。
被皇甫绝犀利的目光看的头顶发麻,浑身颤抖,“奴、奴婢不太肯定,奴婢跟王妃说欧阳家出了事,小姐可能是担心吧,就出去了。”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头顶上锐利的目光,心道,王爷好可怕……
静轩这个时候张嘴说道:“王爷,不放我们等一等,反正国宴还没开始,等到王妃回来后……”
“备马!”
皇甫绝面无表情,一向深邃的黑眸也令人不敢直视。
静轩皱眉,“王爷,这恐怕不好吧?何况王妃她……”
“备马!”
皇甫绝冰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他,静轩心头一跳,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是。”
内心深深一叹,他转身去备马了。
奔雷在后面,有些着急,“王爷,咱们就等等王妃吧!这时候还早,您……”
在王爷冰冷的目光下,奔雷渐渐闭上了嘴巴,后面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来。
皇甫绝唇瓣紧抿,神色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周身发出的冷气足可以令人胆战心惊,“我们走。”
毫不犹豫大步离去,步伐飞快,仿佛是带着某种怒气。
奔雷叹了口气,对着一旁呆住的小秋,“王飞回来你告诉她,就说我们先去皇宫了,让王妃随后跟上。”
小秋这才回过神,一个劲点头,“哦,好!”
面色为难的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奔雷再次深深一叹,抬脚大步离。
就在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清狂回来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小秋连忙跑上前,焦急的拉住她往屋内走去,“奴婢赶紧给您梳妆打扮一下,不然就来不及了。”
“怎么了这是?”
清狂好笑的瞧着她,小秋这丫头火烧火燎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小秋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裙子,边给她换下,边焦急的说道:“您走了不多会儿,王爷就来了,后来见您不在,王爷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他们已经去了皇宫,奔雷大人说了,让奴婢赶紧伺候您打扮一番,赶快去皇宫和王爷会和。”
清狂一愣,嘴角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你说……王爷他们走了?”
小秋低着头给她解扣子,并未注意她的神色,“是啊,奴婢觉得王爷也真是的,这时候还不到,等等您不就好了,非要自己前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在她准备给清狂退下外罩时候,被拦下了。
清狂推开了小秋的手,自己把脱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面色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忙活了,我不去。”
“啊?”
小秋一怔,疑惑的问,“小姐,您为何不去?”
清狂低声笑了笑,“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去了。”
“那王爷……”
“没关系,我又不是正统的寒王妃,去不去无所谓。”
清狂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脸上看来没有半点不对劲,反倒是很理所当然一般。
小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小姐,您若是不去,好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
清狂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好啦,我出去半天也饿了,你快去给我准备一些好东西吃,听呢,我的肚子都呼唤美食了呢。”
小秋乖巧的点头,眨眨眼,“好,奴婢这就去弄,对了,小姐您喜欢吃什么?一般的点心小秋都会做哦。”
清狂想了想,“随便吧,好吃就行,呵呵,去吧,我快饿死了。”
“好咧!”
看着小秋欢欢喜喜的跑了下去,清狂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抿了抿小嘴儿,她转过身,走到了床榻上坐下,望着窗外的某一处发呆。
她始终没忘记今日就是国宴的日子,觉得时间还绰绰有余才会出去,况且国宴要晌午才会开始。
可是……
就连这么点功夫都不愿等着她?
皇甫绝,你或许认为我很让你失落,让你不好受,但你却不知,你同样令我非常失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离开
天上的云,飘了又飘。
地上落叶,扫了又扫。
此刻,国宴应该快结束了。
欧阳清狂站在小桥上面,静静注视着下面水中的金鱼儿,瞧着它们快乐游来游去的样子,嘴角淡淡的牵起一抹微笑。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蓦地,小秋远远呼喊着跑来,神色惊慌忧虑,竟是天快要塌下来一般。
清狂柳眉微皱,心里腾起一股子不好预感,连忙下了桥,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
小秋喘了几口气,“小姐,王爷出事了!”
“绝?”
清狂面色微变,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什么事,快说呀!”
“刚刚宫里传来消息,据说王爷和丽妃娘娘有染,皇上龙颜震怒,当即下旨罚王爷去了边疆,三年之内不准回朝呢!”
“什么?”
清狂紧紧攥住了小手,面色沉吟片刻,“王爷怎会跟丽妃有染呢?这明摆就是陷害!可王爷怎么不为自己反驳?”
“小姐,据当时的人说,王爷那时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话,而且还是王爷自己请命去的边疆!”
清狂一愣,“他……自己请命?”
小秋叹气,“是啊,奴婢也觉得不可思议,王爷怎能连半句都不为自己辩解呢。”
清狂垂下眸子,半响后,她苦笑了下,“三年?他这是要三年不想见我呢……”
聪明如他,岂会看不出是陷害?
可他还是去了边疆。
清狂抿着唇瓣,眼底情绪复杂,有愤怒,有气闷,有委屈,有失望。
皇甫绝,你当真如此冷漠?
即便讨厌她,也要用这个方式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再次抬眸,看着小秋,“王爷现在哪里?”
小秋犹豫了一番,这才说道:“王爷他已经出发了。”
“走了?!”
清狂一怔,随后咬紧了牙关,眼底划过怒气。
皇甫绝,你有种!
清狂一咬牙,拎起裙子就朝着王府大门跑去,“来人,备马!”
当初还是皇甫绝教她的骑马,如今,第一次竟是要来追他?
真是讽刺……
骑上马儿,少女快速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一路飞扬,溅起满地尘埃。
她,一定要向皇甫绝讨个说法!
凭什么把她仍在王府?
凭什么一去就是三年!
凭什么?!
“驾--”
迎着冷冽的风,漆黑的长发被吹的凌乱不堪,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可现在她顾不得这些。
她一定要追上他!
抱着坚定的念想,欧阳清狂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一行马队。
然而,就在她即将追上之时。
一名士兵朝着她赶来,挡住了她的道路。
“启禀王妃,王爷有令,让你在王府等候他归来。”
“让开!”
清狂眯起眼,气喘吁吁。
等候?
门都没有!
士兵面露难色,“对不起王妃,王爷有令,不许您去……”
清狂一怔,小手差点把马缰捏碎!
她死死咬住下唇,眯起眸子望着面前越来越远的队伍,她知道,在正前方,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就在马上。
而他,却故意不见她?
呵呵呵……
清狂笑了,这笑容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好!好!好!”
话毕,她夹起马肚,牵起马缰,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少女身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一溜沙尘烟雾。
远远地,男人瞧着她的身影,暗沉的黑眸,满是令人不懂的深邃。
“王爷?王妃她……”
身旁的静轩话未说完,就被皇甫绝冷眼扫过。
“继续前行。”
说完,皇甫绝头也不回地骑马前行。
后面的奔雷无奈的看了眼静轩,低声道:“王妃太可怜了。”
静轩摇头轻叹,“感情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揣摩的,走吧。”
奔雷点头,与静轩并肩骑行。
大部队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人们都说世事无常,喜乐难辨。
两颗心的距离刚刚近了一些,却又渐渐远离。
人生,总是这么的不可捉摸。
然而。
当即已成往事,将来又如何?
谁会知道呢……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两人一别,就是三年。
殊不知,再回来,已物是人非。
**
**
天朝十五年腊月
漫天的雪白,入目一片银装素裹。
精致的屋檐房瓦旁,轻盈雪花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如同花瓣一般,落了满地的白。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一连串少女笑容犹如冬日暖阳,令人满心温暖舒畅。
“羽哥哥,我终于赢了你啦!”
亭子内,少女坐在石桌前,一身白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映衬在身后茫茫雪花之中,仿佛融为了一体。
只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含着笑容,朱红唇角翘起动人孤度。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袭白衣胜似雪,容貌精致俊雅,似醉非醉的黑眸,满是无奈的瞧着面前绝色少女。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调皮。”
三年了,男子半点没变。
但面前少女却是变化很大,稚嫩青涩退去,她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妩媚,成了让人惊艳的成年少女。
这样的她,如同含羞待放的玫瑰花一般,令人着迷。
欧阳清狂眨眨眼,清纯眸子满是无辜,“羽哥哥,兵不厌诈,您可不能耍赖,输了便是输了。”
妩媚精致容貌配上她这般清纯的气质,反而更显的魅力独特,犹如一只看似单纯的小狐狸。
即便再狡猾,也令人心生喜爱。
羽摇头失笑,嗓音清亮悦耳,“好好好,算我输了。”
“嘿嘿。”
少女咧着小嘴儿笑开,眉宇间的风华刹那间晃了人的眼睛。
几年过去,羽哥哥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好。
还记得当初她风寒大病一场,她派小秋去钱庄送信。
他终究是真正心疼她的,最后还是放下一切恩怨,来到寒王府照顾她。
从那以后,清狂便对他敞开了心扉,当成真正亲人一般的存在。
除了重生的之事,她再没瞒过他半点。
这时,小秋端着暖茶走了进来,“羽公子,小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清狂笑着接过暖茶亲自递给羽,随后才端起自己的,喝了一小口,便捧在手心里暖和,目光看向男人,“羽哥哥,外面雪不停,不如就在王府内休息一日好了,也算是陪陪我,可好?”
热茶冒出的雾气弥漫上来,令少女绝色容颜更显朦胧迷离。
瞧着面前笑盈盈的女子,羽放下手里的茶杯,轻轻道,“不了,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若是狂儿无聊的话,改天我再来陪你。”
“哦,虽然有点可惜,不过羽哥哥的事情更重要,也好,以后你有了空闲就来这里陪我聊天吧,我在这里也挺闷的。”
清狂刚说完,便听到了小秋的抱怨,“小姐,奴婢陪着你呢,您还闷什么呀,是不是不喜欢小秋了?”
清狂一愣,随后失笑,捏了捏她的小手,“说什么呢,我倒不是你想的那种闷,而是觉得好不容易等到羽哥哥来这儿,不想这么快他走。”
说到这,她看向对面男子,调皮的眨眼,“羽哥哥,狂儿很舍不得你呢。”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可听到男子的耳中,还是令他忍不住心头乱跳,清了清喉咙,压住内心的异样,他笑着回答,“来日方长。”
清狂故作委屈的嘟起红唇,对着小秋说道,“看吧,羽哥哥都不重视我。”
小秋和羽不约而同的失笑。
羽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若是在无聊的紧,可以去外面转转,散散心也好。”
“恩,我知道了。”
清狂乖乖点头,笑眯眯望着男子,看着他一步步离开后,她也站起身,深吸了口气,肺部猛地被灌进冷空气,冰冰爽爽的十分舒畅,“小秋,最近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天气太冷,小鼻尖冻得很红,连她嘴里说话,都冒出一阵阵哈气。
小秋想了想,“好玩的事情没有,倒是新开了一家青楼,据说名气很大,刚开业便人满为患,这可是天朝嫌少发生过的呢。”
“青楼?哪个家族的?”
“东方家的。”
一听是东方钰开的,欧阳清狂眯起了眸子,看向了远处屋檐上的白雪。
几年过去,东方钰倒是没什么动静,仿佛忘记了她一般,可她心里清楚,表面上看似无事,就越是不平静。
所以,她时时刻刻没有降低防备。
自从上次南宫家族的盐铺子卖的火了之后,令东方家族和欧阳家族的盐铺子备受打击,即便是被官府解封后,生意也远远不如从前。
欧阳兴萎靡了一阵子,便又朝着绸缎商业进攻,可因为产业屡屡遭受打击,被官府封过好几次,名声上出现了瑕疵,布料生意只能算得上一般,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无限。
反倒是东方家族的产业,除了盐铺子之外,其他的并未受到任何牵连。
不得不承认,欧阳兴始终干不过东方钰。
“小秋,东方家族的青楼是何时开业的?你可知道为何那般火?”
清狂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
东方钰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这个青楼开的太突然,里面一定有猫腻。
并不是说东方产业不能有青楼,反而是,青楼太多了,偶然间又开了这么一间,着实奇怪。
而且,其他的不火,偏偏这家新开的火了。
这说明什么?
深意不言而喻。
小秋想了想,回道:“小姐,奴婢听人说,那里面做的是小倌生意。”
“小倌?”
男娼?
清狂眸子划过讥讽。
果然是东方钰的特殊癖好。
“走,准备披肩,我们去看看。”
“小姐,您……去那个地方不好吧?”
小秋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一个女儿家家去那个地方,始终不方便。
清狂扫了她一眼,“既然是小倌,自然是女人去的地方,放心啦,我又不是去乱搞,只是看看罢了。”
“那小姐答应奴婢,看完就回来。”
小秋连忙提了个条件,若是小姐出了差池,那才是她不愿看到的。
“好好好,咱们可以走了吧?”
清狂失笑,转身离开了亭子。
外面虽冷,可心是暖的,小秋在关心她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妖男
欧阳清狂目光一冷,转过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妖艳男子,双臂环胸,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眸子,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这个男人,堪比妖孽!
“你是谁?”
她不动声色的走上前,精致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瞧着面前少女一步步走来,红衣男子笑的越发邪魅,长眸微眯,“姑娘,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在整个天朝,能够化解尸体的药物可是不多哦。”
清狂心头一动,停在了他面前,仰头,瞧着他,轻轻一笑,“你懂?”
然而,在男子还未说话之前,她便闪电般射出指尖的银针,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迅速。
可是
红衣男子仿佛有先见之明一般,微微侧头,三根比头发还要细的银针便顺着他的面颊擦过,插进了身后的门框内。
红衣男子面色不改,反而笑的更欢,“小丫头,在我面前使用暗器,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况且,你银针上见血封喉的毒,根本就伤不了我一分一毫。”
清狂心头一跳,神色微敛,认真打量面前妖孽男子,“你究竟是谁?”
她射出的银针是暗器不错,可能够看出上面有剧毒的人,却十分少见。
面前这个男子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识破了是什么毒,她心下暗叹,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怎会在风月楼这个地方?
红衣男子长眸掠过邪魅,朱唇勾起,笑的无比妖孽,美丽绝伦,“在下正是这风月楼的头牌,妖红。”
“你是妖红?”
清狂惊讶的眨眨眼,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一个会毒高手,岂会心甘情愿在这里做小倌?
“你和东方钰什么关系?”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便想到了那个紫眸男人。
妖红微愣,随后轻笑,“他是家主,而我,只不过是个在平常不过的人罢了,又岂是能够攀上他那般的大人物?”
清狂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原本,他看到了她杀人,那必然是要被她灭口的。
可如今……
事情出乎了她的预料,她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这个叫做妖红的妖孽男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内心思前想后一番,清狂淡淡的笑了,“既然公子也是用毒高手,不知您师承何方?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妖红抬手拢了拢肩头黑发,举手投足只见,尽是妖媚艳骨的魅惑气息,“人各有志,我只是觉得这里待着挺舒服的,也就留下了,至于师承何方,妖红不便相告。”
既然他不打算说,那她也懒得继续问。
清狂淡淡的垂下眸子,如同蝶影般的睫毛颤动几下,再睁开,已是满眼笑意,“时候不早了,小女子也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还望妖红公子守口如瓶,你也看到了,是这个男人先招惹的我,而我也只是正当防卫。”
说完,她拿起面纱轻轻给自己戴上。
“正当防卫?”
听到她这么说,妖红忍不住发笑。
刚刚这个少女残忍一幕可是都入了他的眼,现在她又要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无辜模样,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这个男人不一般,也太危险,对于危险并且毫无掌控的事情,清狂的原则就是敬而远之。
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她走到了门口,回过头,轻笑了下,“公子,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那个醉汉,只是在青楼消失了。”
是的,他只是消失,没有尸体,就没有人证明是她杀的。
给他留下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少女翩翩离去。
妖红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眉宇间,尽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清狂一路下了楼梯,对着紧忙迎上来的小秋说道:“我们走。”
小秋还没张口说上一个字,就看到小姐已经离开了大门,她愣了一下,随后裂开嘴巴笑了,一定是那个什么妖红头牌令小姐不喜欢了。
这样更好,她可不想再来这里。
想到那个满面脂粉的老男人,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浑身恶寒。
远远的一对主仆离开后,二楼之上的某个窗口前,红衣妖男慵懒倚靠,似笑非笑的睨着欧阳清狂背影。
……
……
回到寒王府时,已经快要傍晚。
大雪未停,地上厚厚一层,踩下去,深深脚印。
就在欧阳清狂当一进了门口,就听到了一个最令她厌恶的声音。
“清狂!”
只见厅堂内,皇甫逸轩深情款款的望着那个刚刚回来的少女,这几年,他没多大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了,眉宇间更加深邃了些。
依旧未改变的,是清狂对于他的讨厌。
到如今,她内心的恨意也许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的淡了。
不是不恨,而是不爱,才不会像以往那般恨的刻骨。
但她会一如既往的折磨他,令他感到若即若离。
“世子爷,这么晚了,您来作何?”
女子的语气淡漠,精致小脸上尽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的疏离与冷情,就好比着腊月寒雪,令人感受不到半点暖意。
皇甫逸轩原本笑意的脸庞渐渐黯淡下去,“清狂,三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
自从皇甫绝走了之后,他就像个苍蝇一般,天天来此,日日来此,直到清狂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越来越疏离,他才猛的惊觉,她并不会轻易的离开寒王府。
但他不气馁,一次次讨好她,他想着,时间久了,她总能看到他的好。
可是,他又一次被伤到了。
他很小很想生气,很想大声冲她吼,可是不能……
那样,会把她推得更远。
皇甫逸轩不是傻瓜,这个道理,他从很久以前就明白。
欧阳清狂直接绕过他,坐在了舒服的贵妃榻上,这个时候,小秋端来了热茶给她,捧着热茶喝了一小口,然后看着冒出的雾气,轻声道:“世子爷,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寒王的未婚妻,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当然,你若来寒王府做客,非常欢迎。”
说完,她抬头看他,微挑的眉,看似淡然的眸,淡淡的一瞥,却让人心惊胆颤。
这般冷漠,这般疏离,这般冷情!
皇甫逸轩强忍住内心的酸涩,站起身,朝着她走去,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少女身上,“清狂,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在陌生的朋友,是不是也该拉近关系了?可是这几年中,你不但从未给过我半点好脸色,甚至还对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你说,究竟本世子哪里做得不对?令你这般厌恶?你说我可以改!只希望你不要早用这种态度面对我,你难道不知道,每次一来到寒王府,我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吗?激动的是能看到你真好,忐忑的是害怕看到你冷漠的目光!”
清狂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里却是笑了,她怎会不知?
正是因为明白,才会一次次的对他若即若离!
正因为他痛苦,她才会畅快,才会觉得心理平衡。
她对他虽然没有爱,恨也不那么深,可是,每当想起前世儿子的惨死,便会令她愧疚万分,总是在埋怨自己为何没有保护好他?
然而只要一看到皇甫逸轩痛苦的神色,她的心里就舒服了。
疏离客气的笑了下,少女一派端庄,“世子爷,您多虑了,清狂对谁都是这般,清狂没有厌恶您,也没有讨厌您,只是世子爷口中的拉近关系,恕我不能如愿,我说过,毕竟男女有别,关系太近了也不好。”
“你……”
皇甫逸轩一怔,心里苦涩难当,可一想到她总是以未来寒王妃自居,心里便又是一番怒意恒生,“清狂,莫非你还记挂着皇甫绝?难道你忘了吗,他是因为和丽妃有染才会被赶去边境的,你……”
“够了!”
欧阳清狂当利面色一冷,目光如剑,“世子爷,请您注意您的言辞,寒王有没有和丽妃有染,您最清楚不是么?何必在我这里故意说这些?”
皇甫逸轩心头一跳,面上微冷,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本世子害得他不成?欧阳清狂,当初皇甫绝没有跟你告别也就算了,可这几年来,他半点消息没有让人给你带回来,明摆着不把你当一回事儿,你又何必苦苦守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皇甫逸轩!”
欧阳清狂蹭的从软榻上下地,一双琉璃般的黑眸闪动着寒冷的光芒,就连声音都冷漠出奇,“请你离开,寒王府……不欢迎你!”
被一个女子往外赶,皇甫逸轩面子上很难堪,“若不是因为你,本世子会踏入这个地方一步吗?可你尽让如此对待本世子!欧阳清狂,你太过分了!”
对于充满怒气的男子,少女不为所动,“请您离开。”
“欧阳清狂!”
“请世子爷离开!”
小秋站在一旁,神色担忧的看了眼小姐,生怕她不小心把世子爷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身为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被赶走,或多或少,脸上没有面子了吧。
皇甫逸轩气的脸色发青,狠狠瞪着欧阳清狂,却见她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
最终,他还是愤怒的一甩袖,大步离去。
待他走了后,小秋忍不住上前说道:“小姐,您若是把世子爷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清狂不以为意,又继续躺回了软榻,轻轻说了一句,“不用管他。”
……
……
回到景王府的皇甫逸轩,怒不可遏的砸碎了满屋子的花瓶和茶具,发泄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安静下来。
顿了顿,他才回笼理智,决定用另一个办法对付欧阳清狂。
于是,他命人备马,进了皇宫。
冷宫之内,处处萧条。
满地银白,却无人清扫。
而皇甫逸轩,随意穿行而来。
来到一个满地白雪的红木漆门前,他推门而入。
里面的女子听到声后转过身来,一看,不由震惊起来,“是你?”
皇甫逸轩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半响后,嘴角扯出一个淡淡嘲弄,“丽妃,别来无恙。”
第一百七十六章:冷宫
丽妃一身素色的泛旧衣裙,头上挽着木簪,这般简单朴素的装扮,跟以往珠光宝气的她,简直天差地。
只见她的脸上立刻燃起了怒意,愤恨的指着他,吼道,“你害得我不够惨吗?!你还来干什么!”
她想起了这几年所受的屈辱,真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皇甫逸轩冷笑,“你能怨的了本世子?当初事情进展的原本很成功,可谁曾想到皇甫绝竟然主动请旨去边境,由此看来,他是宁愿远离天朝,也不愿意要你。”
“你胡说!”
丽妃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都是你的错!我若不是听信了你的话,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你,我至今还都是当今皇上的贵妃!”
在这个冷宫受了这么多的苦头,吃了这么多的委屈,她都要恨死他了!
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还有脸来找她?
当初她眼瞎了才会上他的当!
不但害的皇甫绝去了边境,还把自己陷入了永无出头之日的冷宫!
这一切,都是面前的罪魁祸首,怪只怪,当初她不应该被他花言巧语蒙骗!
瞧着面前这个胆敢对他大呼小叫的女人,皇甫逸轩真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打死她!
可是不行,他现在还要利用她。
忍住内心的厌恶,皇甫逸轩轻笑道,“丽妃娘娘,当初本世子并未骗你,只是皇甫绝的做法出乎了本世子的预料之外,这三年来,本世子也觉得十分亏欠你,这不,今日来,就是要来帮你离开冷宫。”
“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丽妃冷笑,眼里眼里满是讥讽,她轻蔑的睨着面前的俊美男子,语气里面没有半点和气,继续说道,“世子爷,当初是你利用我陷害了寒王,现在寒王不在天朝,你还能利用我什么?我相信,若是没有好处,你恐怕根本不会来冷宫这个破地方吧。”
这三年来,自从事情发生了后,她就被关在了冷宫,皇甫逸轩原本有能力把她从冷宫弄出去,可他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入冷宫。
她不是没有想过揭发皇甫逸轩,告诉皇帝这一切其实都是皇甫逸轩指使她做的,可一想到皇帝对他的纵容和疼宠,即便自己说的实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只怕到时候,她的下场会比打入冷宫还要凄惨数倍!
皇甫逸轩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说道:“难道你当真不想出去?只要你去向欧阳清狂证明和皇甫绝有一腿,我便去求皇上放你出冷宫,怎么样?”
丽妃笑的讽刺,斜着眼睛睨着他,“世子爷,您还是请便吧,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相信你嘴里的一个字。”
“你……”
他神色一冷,面色不复之前的温和,变得阴冷,“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个冷宫内,直到老死吧!”
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去。
后面的丽妃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一滴悔恨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离开了皇宫,皇甫逸轩心情十分烦躁。
本以为能够利用丽妃打击皇甫绝在清狂心目中形象,可没想到,丽妃竟然不知好歹,活该她一辈子呆在冷宫!
气愤不已的他脸色阴沉,路两旁的行人纷纷绕着他走。
“世子爷。”
突然间,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喊住了他。
皇甫逸轩眉梢一挑,转过身看去,只见面前是个妙龄女子,他惊讶道,“竟然是你?”
随后眉头紧皱,语气不快,“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就不怕被发现赶出去?”
面前的女子笑的淡定,一双丹凤眼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世子爷,我来,是帮你的。”
说罢,缓缓朝他走去。
……
……
琳琅水榭。
昔日火红的景色被银装覆盖,树干上被雪霜裹上银衣,水面上结着厚厚一层冰,十分透亮,远远看去,仿佛一面大镜子,将天地间的雪景全部照影出来。
“小姐,王爷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小秋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雪白景色叹了口气,白色哈气随着她的口中喷出,瞬间凝结成水气漫步在空气中。
清狂低头专注的看着书籍,闻言,不由得淡淡道:“他回不回来,我们的日子不都一样要过,不是么。”
小秋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可奴婢始终觉得,王爷还是回来的好。”
“哦?为何?”
不经意的扫了眼她,清狂笑意盈盈的面庞典雅秀丽。
“小姐如今成年了,王爷也该是时候迎娶您做王妃了。”
小秋理所当然的说着,并未看到清狂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再说,该来的总会来到,不是急来的。”
“小姐,你总是这么漫不经心,好像一点也不喜欢王爷似得。”
小秋听着她不以为然的口气,不由得无奈。
自从三年前王爷走后,小姐每一次提到王爷,都会像是在说陌生人一般,实在令人费解。
清狂放下书籍,站起身后,“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去瞧瞧昨天我挂在树杈上面的冰花结成了没有?”
“哦。”
小秋叹了口气,点点头,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忽然,一声惊恐的叫喊声从外面传来,“救命!”
清狂神色一凛,当即飞快奔出去,然而,在看到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后,双眸微眯,笑的悠然,“冷情,又是你?原来你当真命大的活了下来。”
来人一身青衣,面色冷凝,正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冷情,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的奴才!
这幅心狠手辣的人品,简直和东方钰如出一辙!
只见她冷冷睨着面前绝色女子,清秀的容颜上尽是怨愤,讽刺道,“你以为我会死是吗?可惜令你失望了,你不但杀不了我,而且今日,我还要把我的痛苦统统还给你!”
想起当初所受的折磨,清冷就恨不能一刀劈了她!
清狂耸了耸肩,满脸无辜,神色甚是轻松,她微微笑,“三年前你杀不了我,三年后,你以为还能如愿?看你如今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倒是好奇了,究竟是谁治好的你?三年了,这三年来你过得怎么样?当初你中的毒,不但会让你痛不欲生,而且每隔半年都会让你生不如死呢,不管是谁解了你的毒,那人定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吧。”
“你还敢说!”
冷情对着她愤怒的呵斥,双眸如冰,字字如针,脸色气的铁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欧阳清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毕,她提着剑,猛地朝着她冲来。
压根就不想给她活下去的机会!
清狂淡定无比的站在原地,不动不闪,稳如泰山,甚至连半点惊慌都没有。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若说这三年来她有什么长进,唯独是她的心眼儿多了,手段自然也涨了。
在这个寒王府内,她早已处处布下了陷阱和毒器。
别说是个人,就是个苍蝇,若想靠近她,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冷情既然胆敢独身一人前来挑衅,那么,就要有被她收拾的觉悟!
然而……
就在清狂即将等待着冷情自寻死路的时候,另外一个蓝色身影如同矫捷的燕子一般,闪电般劫在了冷情前面。
冷情被阻挡,迫不得已,与那人打斗起来。
讶然的瞧着忽然出现的来客,清狂惊讶的眨眨眼。
那个对付冷情的人,是谁?
“小姐,他在帮着咱们对付那个坏女人呢!”
小秋紧忙跑了过来,之前被冷情吓到了,脸色虽然缓和了些,可还是有些苍白,来到了清狂身边。
小秋不会武功,弱小的她,并未躲在清狂身后,反而用身体挡在清狂面前。
见状,清狂的心头一暖。
这个傻丫头……
小秋总是无意识的保护她,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谁也对付不了,可为何还要想着保护自己呢?
清狂有些不明白,但觉得心底暖暖的。
“叮--”
刺耳的一声过后,冷情突然间倒在了地上,嘴角流血,一看就受伤了,她恶狠狠瞪着清狂,怒吼,“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狼狈逃走了。
别说,冷情逃命的本事也涨了。
蓝色衣服的人,没有追去,而是转过身,朝着清狂走来。
这时,才看到了对方容貌。
来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十分俊逸,星眸含笑,步伐稳健,身材修长,气质非凡。
“姐姐,好久不见了。”
少年的声音还在变声期,听起来有些沙哑。
清狂仔细瞧着他,从头顶打量到脚底。
良久后。
她忽然笑了,“涂涂,你终于回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长大后的莫涂。
他双眸一亮,大步上前,个子高高的他,如今已是能够俯视面前女子,看着比三年前更加绝美的她,莫涂嘴角一勾,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低叹了句,“是啊,我回来了。”
小秋一看到陌生男子轻薄她家小姐,立刻炸毛了,“你这个登徒子!快快放开她!不然我喊人啦!”
眼看着小秋上前撕扯莫涂,清狂连忙阻止,“小秋,他是自己人。”
小秋一愣,心道怪不得小姐不反抗,原来……
想到自己刚刚的冒失举动,忍不住脸色一红,尴尬笑了笑,“原来这样啊。”
可是心里很纳闷,就算是亲人,也不至于这般亲昵吧,再怎么说小姐也是个未婚少女,被个少年搂搂抱抱的,实在是很怪异。
莫涂看了眼小秋,目光一闪,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清狂,“姐姐,她是?”
当然,莫涂从未见过小秋,一直认为小草在照顾姐姐。
清狂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往房间走,“进屋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莫涂点头,看了眼自己大手被女子牵着,感受着她热乎乎的小手,仿佛蔓延到了他的心底深处。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跳慢了一拍。
“小秋,你去准备些饭菜。”
“哦。”
小秋乖乖点头,去了厨房。
第一百七十七章:归来
这里,只剩下了清狂与莫涂两个人。
半响后,清狂才徐徐说道,语气有些黯然,有些自责,有些怀念,“小草她……她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东方钰手中。”
莫涂神色一紧,“东方钰?可是那个东方家主?姐姐,他为何要杀你?”
她冷冷一笑,满目冷冽,“东方钰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得罪了他,所以他想要杀我灭口,关键时刻,是小草为我挡住了致命一击……”
叹了口气,她又道,“小草死了,我萎靡了一阵子,直到很久后,我才真正的从难过和自责中走出来。”
莫涂清俊的星眸闪过一丝讶异,他抿了抿唇,忽然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姐姐。”
清狂疑惑,“你为何道歉?”
莫涂低声道,“当初莫涂在你身边,小草姐姐也许就不会……”
“说什么呢?当初的你还是个小孩子,你能做什么?我现在想起来,反而庆幸,幸亏当初你不在我身边。”
清狂暖暖的笑了,干净的笑容渐渐抚平了少年心头的异样,接着,她拉着莫涂走到桌前坐下。
“来,跟姐姐说说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如何。”
莫涂点头,两个人缓缓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是一整夜过去了。
翌日,天刚亮,莫涂就提议要回欧阳府看看。
欧阳清狂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想不到你对那里还挺怀念的?”
“因为那里是姐姐的家。”
莫涂这样说,可停在她耳中,却是讽刺至极。
“小秋,去准备马车,我要和涂涂会欧阳府。”
当她说完后,莫涂笑了出来,眼底蕴含着一种令人看不懂的深意,不难猜出,他要回去,绝对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于真相如何,清狂相信,好戏,就要上演了。
思及此,她挑着眉,嘴角笑的妩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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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府
“唉……”
欧阳兴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看起来烦恼多多,十分无奈。
李香莲走过去,体贴的为他揉了揉眉心,“老爷可是为生意上的事情担心?”
欧阳兴点头,“这几年来,我与东方钰斗来斗去,生意不见起色,反倒是便宜了南宫家族的铺子,可若是我不反击,东方钰便会趁机吞掉我,没办法,只能先这么僵持着,可以后,要如何是好?总不能一辈子斗下去吧?”
“老爷可是怕了那东方钰?”
“不是怕,而是发憷,那人手段诡异,这么多年你也看得清楚,纵然我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动摇他的根基,只能你来我往的较量着,可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生意总是要做的,钱总是要挣的,这样子斗下去,岂不是耽误了生意和前途?”
欧阳兴摇摇头,提及此事便显得十分烦躁。
李香莲想了想,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老爷,我们不妨和东方玉议和?何必让那南宫家族坐享渔翁之利呢。”
他皱眉,“此事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确定能行,你想,东方钰处处跟咱们做对,你可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妾身不知。”
他目光闪动,提醒了下,“难道你忘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李香莲一怔,脑海间想起了当初的那些事,顿时皱眉,“老爷,您说的可是东方钰妹妹之死?”
欧阳兴叹气,既无奈又无力的说道:“不错,我早就怀疑了,东方钰不是个无缘无故就对付我们的人,况且几次我有意想与他深深交谈,却被他拒绝,可想而知,他是铁了心的要跟咱们过不去,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除了当初那件事,我实在想不出是为了其他什么。”
李香莲心里有些着急,“若真的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呀?以后他要是前来报复,那我们……我们……”
欧阳兴冷笑一声,“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把罪魁祸首交出去!”
李香莲心头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老爷,你……”
“哼,既然事情是她引起的,那就让她来还债吧!”
瞧着他眼底的冰冷,和没有半点温情的面容,李香莲闭住了嘴巴,沉默了。
气氛有些诡异。
欧阳兴见李香莲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由的低声道,“你放心,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李香莲刚要张嘴,被他打断,“对了,李振宇可是还在府里?”
李香莲想了想,点头。
欧阳兴当即怒道,“不是说了不让他来吗?你怎么敢让他来我的欧阳府!”
知道欧阳兴讨厌李振宇,可李香莲却不认同,毕竟他是她的亲弟弟,家里只剩下了那么一根独苗,她怎么忍心放任他在外面吃苦?
“振宇这几年生意做得很不好,出了些小叉子,没办法,才来府邸暂住一阵子。”
听李香莲这么说,欧阳兴冷冷讥讽,斜着眼睛睨着她,“你确定是生意做得不好?可我听说,他是过度嗜赌,欠下了很多债务,连所有的铺子都输光了,你敢说他不是为了躲避那些要债人追杀,才会来我的府邸?”
“……”
李香莲沉默了,目光躲闪,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时候,外面下人喊了一声,“大小姐!”
屋内的两人一听,相视一眼。
清狂回来了?
欧阳兴没有动,反倒是李香莲连忙上前,在看到门口走来的婷婷少女后,顿时笑开了花,“女儿啊,你有好些日子不来看娘了。”
在欧阳清狂身边,她看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五官甚至眼熟,可李香莲想不起这人是谁。
外面很冷,进了正堂后,才感觉到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清狂脸上带着笑容,进来后,脱下毛绒绒的披风,递给小秋拿着,她笑道,“娘亲,女儿这不是来看您了吗?前阵子偶感风寒,适才没有来。”
“来来来,快坐下,外面很冷吧?瞧你这小脸冻的。”
李香莲就像普通慈母那般,体贴的握住女儿的小手,她瞥了眼一旁的少年,疑惑问道,“女儿啊,这位是……”
莫涂笑了笑,上前一步,“莫涂见过夫人。”
“莫涂?”
一开始李香莲还想不起是谁,可一看到他那双熟悉的眼镜猴,立刻明白了,“你是当初那个小男童?”
莫涂轻笑着点头。
李香莲的笑脸顿时冷下来,皱眉看着清狂,“女儿,你怎么还把他带在身边?”
这口气,就跟以前一样,压根就瞧不起他。
莫涂脸上还是恭敬的笑着,可眼底,却划过一抹阴狠。
清狂似乎不满的说道,“娘亲,您怎能这么说涂涂呢?涂涂是女儿的亲人,自然要带他在身边啊。”
不知为何,莫涂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里很奇怪,又是纠结,又是复杂,连带着把头也低了下去,不让自己眼底的情绪泄露出来。
李香莲目露责怪,刚要说话,就被清狂转移话题,“好啦好啦,女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不要嫌这嫌那了。”
李香莲想了想,未免把清狂激怒,还是闭上了嘴巴,不过轻蔑的目光还是扫了眼莫涂。
清狂嘴角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他对着莫涂轻声道,“涂涂,你和小秋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陪娘亲说说话。”
莫涂低着头的眼底划过精光,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小秋福了福身子,跟在后面,也离开了。
欧阳清狂笑呵呵的看向欧阳兴,瞧着他脸上的疲惫,轻声道:“爹爹,女儿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
欧阳兴神色冷漠,一点也没有见到亲生女儿的亲热,“最近事务繁忙,难免操劳了些。”
“原来如此。”
清狂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头明镜似得,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关心的态度,“爹爹日后定要好好休息,万事也不如身体重要。”
“恩。”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从来就与这个女儿不交心,就算是他的产业上事情很不好,也不想对她说,说白了,他始终把这女儿当成外人。
李香莲可不这么想,她以后还要靠着女儿呢,再不济,清狂也是未来寒王妃,即便不是世子妃,自己将来以后的保障也不用担心了。
虽不说要风得风,光是寒王丈母娘的名头拿出去,也会让其他人敬上三分。
想通这一点的李香莲,自然要好好的笼络住这个女儿。
清狂一如既往的轻笑,双眸柔和,嘴角笑的温暖干净。
李香莲心里打的算盘,以及欧阳兴对她的不屑,她都明白。
不过她不在意,今日来,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
“娘亲,听闻今日舅舅在府里住着,可有此事?”
李香莲点了点头,“是啊,你舅舅这几日生意不顺,索性来府邸小住几日,也算跟娘亲做个伴儿。”
听她这么说,一旁的欧阳兴冷哼一声,明显就是轻蔑,李香莲的笑脸僵了僵,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道,“怎么突然间提起他来了?”
少女勾唇深意一笑,“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想他了。”
李香莲并未听出什么意思,只是笑呵呵的点头,“既然这样,那娘亲就带你去你舅舅那里,你们好久不见,想必你的舅舅也很想跟你说说话。”
清狂挑眉,乐意之极,“好哇,不过还是女儿自己去吧,爹爹气色很不好,娘亲还是在这里陪着爹爹比较好。”
李香莲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就没有阻拦,“好吧,你自己去吧。”
清狂点点头,站起身,对着李香莲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厅堂。
不出她所料,莫涂早已不在门口,想必这个时候,他该是去另一个地方了。
思及此,少女眼底的笑意尽是诡异,仿佛所有事都在她的预算之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报仇
欧阳府一如既往的华丽气派。
池塘边上,李振宇悠然自在的翘着二郎腿,手上端着一盘点心,嘴巴不闲着的吃着。
河面上冻上了厚厚一层冰,日光射下来,衬得十分光亮,如同一面巨大镜子,光彩照人。
两边的树木光秃秃的,前几日的雪全部洒落在地,甚至还有一些枯黄的树叶与白雪掺合在一起。
这个时候,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星眸看向李振宇时,眼底闪动着凛冽的杀意。
“谁?”
察觉到身后有人,李振宇连忙睁开眼,转头看去,一见是个俊俏少年,不由得色心大起,玩味的勾起嘴角,“你是谁?”
莫涂面无表情,俊俏的脸庞在日光下,然而显得阴沉,身材虽然单薄,可他很高,在李振宇面前,绝对有着强烈的优势。
“你是李振宇。”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李振宇似笑非笑的瞧着他,自从他不能人道之后,便迷上了短袖之癖,曾经也和一些有同样嗜好的男子玩过。
如今面前这个稚嫩的少年,绝对算得上一表人才。
李振宇理所当然的起了不怀好意的歹意,摸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他,“你应该叫我李老爷。”
莫涂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间笑了。
俊美少年的笑容,顿时看的李振宇心猿意马,淫笑着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半响后……
“啊--”
一声痛苦凄厉的惨叫声,从池塘边上传来。
因为这个地方平时很少人来,再加上李振宇之前吩咐过不许打扰他,所以当他不管有多痛,有多凄惨的喊叫出来时,都不会有人发现……
莫涂笑的阴森,松开已经被折断手臂的李振宇,抬起长腿,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腰上,只听沉闷的一声痛呼,李振宇直接滚下了岸边,最后跌落在冰面上,疼得他眼泪直流,浑身冒虚汗。
莫涂冷笑着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他脸上,让他的脸死死挨着冰面,寒冷的温度让李振宇浑身发抖,却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恐惧,“你、你、你究竟是谁!你、你若杀了我,欧阳兴不会放过你的!”
吓得他颤颤抖抖,声音明显的宣泄着他的惊恐。
“哦?他不会放过我?”
莫涂挑起眉毛,眼里面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笑容明明很温和,却令人感觉到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冷冽!
“李振宇,若是欧阳兴知晓,当初是你**了三夫人莫天兰,你说,他会不会亲手杀了你呢?”
慢悠悠的嗓音从莫涂嘴里说出来,顿时把李振宇震惊在原地。
“你、你、你……”
李振宇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怪物一般。
“你是在想,我怎会知道对吧。”
莫涂眯起眼睛,脚下的力度猛地用力,疼的李振宇浑身抽搐,脸都被踩得变了形。
李振宇惊恐的瞪着他,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莫涂低沉阴森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因为,我就是莫天兰的儿子。”
话毕,李振宇惊骇的爆睁双目,“你……”
他彻底害怕了,想起当初自己**莫天兰时,她充满憎恨的眼神,如今在看到面前少年嗜血的笑容,他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死亡般的寒意。
莫涂冷笑着,“李振宇,我还知道,当初你**了我娘,还是李香莲为你掩饰住,亏得我娘错信了她,结果被你们联合起来陷害!导致她被赶了出去,在一个小山村里面,郁郁终生……”
每一次想起小时候娘亲充满绝望的目光,他的心就像被刀子扎一般!
现在的他,终于有能力为母亲报仇了!
这一刻,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来到了!
想到此,莫涂冷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弑杀之气,仿佛讨债的厉鬼,看的李振宇不寒而栗。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李振宇不想死,还试图在为自己求饶。
莫涂笑的如同地狱来的魔鬼,小小年纪便带着不符合他的阴沉,“你不想死?可是我很想你死呢。不如这样吧,我去把你的姐姐李香莲一块找来,让你们两个一起死?还是说,我利用欧阳清狂亲手杀了你这个舅舅?”
“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磕头,我知道错了!不要让别人来杀我,我不想死啊……”
李振宇狼狈不堪,贪图活命的他,此时就算是让他吃屎,为了活命,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做!
“你也是不想死,我就越是想要你死!。”
莫涂掏出怀里的匕首,在李振宇的喉咙上轻轻一划,顿时流出血来。
“啊……求求你不要……”
李振宇吓得心头猛颤,脸色苍白,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到最后,感觉自己已经化成了一尊石像,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无法动作,丰富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莫涂不屑,嗤笑,“这就吓得尿裤子了?你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你,我嫌你脏!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最喜欢的侄女儿手中!李振宇,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也不会放过李香莲母女!我不光要你痛苦,还要欧阳清狂痛苦!但凡是伤害过我母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振宇结结巴巴,“不、不要!我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杀我!清狂不是我的侄女,她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
一听他要让清狂来杀自己,李振宇吓得什么都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命要紧。
莫涂一怔,目光闪动,皱眉,“你刚刚说什么?”
匕首猛地抵在了他的脸上,吓得李振宇浑身颤抖,“我、我说,清狂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我姐的孩子!”
莫涂没有说话,心里变得有点复杂,仿佛在怀疑他口中的话的真假。
“原来,这才是真相。”
忽然,一个清脆少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莫涂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只见,绝美少女似笑非笑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没有惊讶,没有难过,更没有紧张,有的,只有一如既往的淡然。
“姐姐?”
莫涂一时间有些无措,心里发虚,现在看来,竟是欧阳清狂一直都在暗处瞧着,刚刚他把她当仇人的样子,应该是全都看到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点,莫涂就觉得有些紧张。
清狂米没有理会莫涂,而是走了过来,站在李振宇面前,俯身,轻轻的问了句,“把详细真相从头到尾说出来。”
李振宇也疑惑她为何这般冷静,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似得,冷静太过诡异!
见他不出声,欧阳清狂对着莫涂轻笑,“你刚刚不是说让我亲手杀死他吗?来吧,匕首拿过来,我先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再把他的四肢削掉,最后放进茅厕,让他生蛆腐烂。”
少女用最温柔动听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李振宇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我说!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
清狂看向他,仍旧轻笑着,如同世界上最温柔的少女,“要老实说实话哦,不然我可真的会那样对你的。”
李振宇今天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魔鬼!
亏得他以为小外甥女儿是个好捏的主儿,却不想,竟是个小恶魔!
“说!”
莫涂手上的匕首,狠狠贴在了他的耳朵,仿佛下一刻,就要割掉他的耳朵!
李振宇狠狠咽了口吐沫,虽然紧张,但努力镇定的说道,“当初李香莲所生的女儿早就死了!清狂只是她捡回来的,为了不让自己失宠,她才故意向所有人隐瞒这件事!是她不让我说的啊!”
最后,他还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了李香莲头上,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清狂听完这个真相,心里所有的疑惑都打开了。
原本她以为,欧阳兴和李香莲都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孩子的事情,原来,是李香莲一直在瞒着欧阳兴。
怪不得,上一辈子若曦会说她不是欧阳家的人,想来是李香莲最后将真相告诉了他们。
这一世,事情有了很大变化。
这个真相,被她提前知晓了。
那么……
她若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思及此,少女笑了,温暖又干净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像是个灵动脱俗的小仙女儿,在周围白雪映衬下,整个小脸都仿佛在发光一般。
“好了,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清狂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眉宇间尽是妩媚的少女气息,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莫涂,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
“不要走!你说过不杀我的!啊……”
李振宇的喊叫声还未叫完,就被莫涂的匕首割断了喉咙,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莫涂面不改色的一脚踢飞李振宇的尸体,完美的抛物线飞过,便掉进了不远处的冰窟内。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尸体,水面被薄薄一层冰覆盖。
岸上恢复一片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惊。
莫涂收起匕首,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着少女背影追去。
“姐姐!”
站在少女身后,莫涂目光复杂,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清狂步伐一顿,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他,轻声道,“从一开始你便利用我,把我当成了要杀的人,对吗?”
“……”
他没有说话,沉默等于默认。
半响后,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张口的时候,莫涂出声了,“不错,从一开始我就抱着有一天手刃仇人的目的接近你,我母亲被李香莲害死,我认为,李香莲的女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你跟她不一样,我渐渐对你下不去手,你对我那么好,不仅为了我跟李香莲翻脸,更是让人教我武功,教我变强的能力,说实话,我对你其实是怀着感激的。”
“但是,再多的感激,也抵不过仇恨,不是么。”
少女转过身,嘴角的笑容很苦涩,目光很黯然。
莫涂满面复杂,深深凝视着她,“其实我压根就没想杀你,但我也无法做到放弃报仇,所以,我很矛盾,很复杂,很纠结。”
“那你现在还纠结吗?”
“不会了,因为你不是仇人。”
莫涂定定看着面前少女,说实话,他是高兴地,因为她不是李香莲的亲生女儿,同时,他又是惭愧的,因为他确实动过杀心。
第一百七十九章:淡漠
清狂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继续前行。
“姐姐!”
莫涂心头一紧,连忙喊了一声,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他什么都不怕,可现在唯独怕她讨厌自己……
少女没有停顿,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不给他半点机会。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抬脚跟了上去,试图挽回,“姐姐,你……在生我的气吗?”
少女背影一顿,声音冷漠如冰,“涂涂,我讨厌被人利用和欺骗。”
她的声音很冷,很淡漠,听在少年耳中,如同一把刀子,莫名扎了他一下,令他心头一痛,忍不住僵在原地,眸子里尽是苦楚。
清狂背对着他越走越远,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诡异。
愧疚吧,难过吧,痛苦吧。
自责吧……
很早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一个对她动作杀念的人。
当初她故意对他好,好到的程度堪比亲人,无论何事都向着他,呵护着他,比任何人都疼他,比任何人爱护他。
为的,就是今天。
只有那样,如今的他才会觉得愧疚,觉得难过。
他会觉得,她对他好,而他却利用她,所以他会觉得十分自责,十分后悔。
莫涂心里的自责和愧疚,会如同深深埋下的麦芽,疯狂滋长……
这正是清狂所要的结果。
当初对她对他有多好,如今,他便又多难过。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不会给他任何侥幸。
思及此,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望着女子渐渐远去的决然背影,莫涂傻傻站在原地,心里的愧疚和莫名的难过简直就像汪洋,彻底淹没了他。
“对不起……姐姐……”
少年跪倒在地,垂下了脑袋。
**
**
回到寒王府之后,小秋疑惑的看向自家主子,“小姐,莫涂怎么没跟着?”
清狂端起桌子上的暖茶,轻轻喝了一口,“可能有事情去办了。”
“哦。”
小秋不疑有他,转过身去给火炉内添了些炭火。
外面,天气阴沉,可能又要下雪。
屋内暖和洋洋,少女身着雪色棉袍,悠然的躺在长椅上,靠着火炉,小脸染上了粉嫩的颜色,一双水晶般透明的眸子,淡淡望着窗户外面。
“小秋,最近景王府有什么动静?”
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依照皇甫逸轩的性子,不应该这么安静。
小秋想了想,把从外面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奴婢听说景王府来了一个神秘女子,据说景王十分宠爱她,现如今王妃又不在府里,那个神秘女子简直成了景王府的女主人呢。”
“神秘女子?”
清狂微微挑眉眼底划过一抹探究之色。
那个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呢?
“是啊,很多人都说啊,可能是景王爷新纳的夫人呢。”
景王爷新宠?
欧阳清狂不由的眯起眸子,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很不正常的因素在里面,或许,不久便会知晓了。
这时,外面下人来报,“启禀主子,门口有一人说要见您,小的拦了半天,那人不走,还说他是您的客人。”
小秋走到门口,对着小厮说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小姐的朋友?去让几个人将他赶走就是。”
在小秋看来,一些不明不白的人总是觉得她家小姐善良,借机会前来讨要钱财,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都是接着说是熟人的借口,来故意跟小姐讨饭什么的,在小秋看来,这些人实在是可气。
小厮有些为难,“可是,那个男人自称是风月楼的人,还说主子要是不肯相见,他就要……就要像所有人宣布主子曾经去过风月楼。”
小秋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太可恶了!等我出去教训他!”
眼看着她气冲冲往外走,清狂出声了,“小秋,去把他请进来。”
若是猜得不错,她应该知道那人是谁了。
只是……
他来作甚?
要挟吗?
想到这,少女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小秋去外面了,欧阳清狂慵懒的躺在长椅上等待着,过了一会儿,一声妖娆至极的调笑声传来,“姑娘日子过的好悠闲呐。”
清狂抬眼看去,来人一袭红衣,身姿修长,容貌妖孽俊美,唇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不是风月楼的妖红,又是谁。
“你们都下去。”
清狂坐直了身子,目光虽然看着妖红,可这话却是对着小秋和其他下人吩咐的。
当这里只剩下他和她之时,妖红也不拘谨,而是大大方方的来到她的面前坐下,神情坦然,仿佛在自己家一般。
半响后,清狂出声了,“你来这里为何?如果你是来要挟我,故意要钱财的,那你失望了,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肚独子咋寒王府,别说是金子,连银子都少得可怜,能生活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你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那就更令你失望了,我从来不为了任何事情出卖自己的原则,你若想告发什么,尽管去说便是。”
听着她长篇大论的说完,妖红似笑非笑的勾着红唇,目光闪动着戏谑的光芒,“姑娘,在下前来,不但不会威胁你,而且还会帮助你。”
“哦?”
帮助她?
清狂柳眉轻轻一挑,琉璃般的眸子犹如宝石般炯亮,生意清脆动人,带着笑意,“不好意思,小女子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妖红早有预料,知道她会这么说,于是轻轻笑了笑,“姑娘,你可知您所杀的那个人是谁?他是内务统领的干弟弟,他消失了,您以为内务统领第一个找谁?当然,您是未来寒王妃,或许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他们若是把您去过风月楼的事情说出去,您说……后果会如何?当然,在下来并不是威胁你什么,只是想要告诉您,在下完全有能力帮助姑娘解决这件事,并且不留半点麻烦。”
“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清狂才不管他那一大通的屁话说的是很么,对于他的目的,她心里明镜似得,无非就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
妖红笑了,“姑娘,在下只有一个条件,那边是,留在寒王府,在您这里某一件差事便好。”
清狂略带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沉默片刻后,冷笑,“你的这番话,连鬼都不信,堂堂风月楼头牌,来我这里某差事?说出去,有几人会相信?”
“姑娘您误会了,实在是在下对药物方面略知一二,又见姑娘也懂,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趣味相投的人,在下只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罢了。”
妖红笑呵呵的为自己找理由,但听在少女耳中依旧是谎言连篇。
“来人。”
清狂没有在搭理他,而是对着门口唤了一声。
“小姐。”
小秋紧忙小跑进来,满心警惕的看了眼妖红。
“送客。”
欧阳清狂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从长椅上面起身,径自走进了里屋。
妖红刚要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小秋挡住视线,“公子,请吧。”
妖红愣了愣,“姑娘当真不考虑?”
“送客!”
瞧着清狂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妖红无奈一笑,随后眯起妖异的眸子,嘴角莫名一勾,转身离开。
小秋被他刚刚那一笑,迷得七荤八素,不由得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心里暗骂一声: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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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欧阳府,来了几位贵客,气氛显得有些拘谨。
欧阳兴毕恭毕敬的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拱拱手,脸上堆起客气笑容,“不知景王驾到,鄙人有失远迎,还望景王爷多多包涵才是。
皇甫仁应淡淡一笑,尽是高贵气质,“欧阳家主多虑,本王又岂是那般多事之人?今日来,本王是来把一个人给家主送回来。”
“谁?”
不光是欧阳兴,就连一旁的李香莲都疑惑了。
先不说这个景王爷鲜少来欧阳府做客,今日一来,竟然还带着个人,只是何人能够令王爷这般给面子,竟是亲自带来。
看出了他们两人的疑惑,皇甫仁应怕了拍手掌。
接着,一个身子窈窕的少女,从门口缓缓走了过来。
李香莲和欧阳兴一看到来人,第一印象便是十分熟悉。
然而,当欧阳兴看到女子全貌都,当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可思议张大眼睛。
李香莲越看这个女子越觉得眼熟,脑海一闪,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同样震不已。
“若曦见过老爷,夫人。”
少女容貌清丽温婉,一双美丽丹凤眼尤其迷人。
但从样貌上看去,竟然跟蝶舞有九分相似!
欧阳兴愣住了,“你……”
他心里十分疑惑,既然她不是自己跌亲生女儿,为何容貌……
忽然想到清狂曾经说过蝶舞和一名秀才好上,思及此,欧阳兴的目光渐渐变得冷淡下来,皱眉,“你回来作甚?”
李香莲原本提着的心,在听到老爷的话后,稍稍落了下来,还好,老爷并没有什么异样。
若曦美丽小脸上,神色黯然下来,贝齿咬住红唇,低下头,“老爷,你……还是不肯原谅若曦么。”
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丽女子黯然伤神,换成任何男子恐怕都会不忍心吧?
更何况,这女子容貌和当初的蝶舞那般相似,恍惚间,欧阳兴回忆起了当年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和蝶舞十分相爱,两人缠绵悱恻,情比金坚……
李香莲注意到老爷的脸色缓和下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心里警铃大作,连忙张口,“老爷,您可别忘了,这个丫头可是曾经欺骗过您!”
一番话,彻底打散了欧阳兴的美丽回忆。
看着欧阳兴渐渐冷下来的目光,若曦越发变得委屈可怜起来,“老爷……若曦错了。”
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欧阳兴想起清狂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他一直以为若曦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心爱女子为他诞下的宝贝。
可事实竟是打了他一巴掌。
原来竟是蝶舞与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
每每想到此都令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第一百八十章:回来
欧阳兴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少女,故意忽略内心的难过,转头看向皇甫仁应,恭敬说道,“王爷,当初若曦欺骗了我,我虽说没有追究,但一直都是看在以往情分上,可如今她又回来,请恕我不能留下她。”
就算不用想,欧阳兴也明白景王爷帮助若曦的原因。
当初,若曦小产,至于是谁夺了她的身子,不光是他就连李香莲都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看上了若曦这个年幼美丽的少女娇躯。
欧阳兴毫无情面的拒绝,彻底让皇甫仁应冷下脸色,他原本和气的神色,顿时乌云笼罩,伸手猛地拍了下桌子,“欧阳兴,你这是不给本王面子?”
欧阳兴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故作镇定,“王爷,不是草民不识时务,而是若曦上次有意欺骗我在先,如今若是让她回来,让天朝的人们如何看待我?”
尤其是最近几年生意一直不好,再加上府里若是出了此事,那外面的人们还不把这个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
若曦不着痕迹的给了皇甫仁应一个眼色,后者眯起眼,缓缓说道:“欧阳兴,若是生意上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本王会下令,以后官府再也不能动你的铺子分毫,不但如此,本王还会阻止东方家族对你的打击,帮着你抵抗东方家族,怎样?”
欧阳兴一听这个,顿时双眸一亮,颇为兴奋的站起身,“王爷此话当真?不是糊弄草民?”
景王府瞪眼,“本王的话岂能有假?”
李香莲心里暗道不好,甚至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欧阳兴捷足先登,“好!我可以答应让她回来。”
果然。
若曦和景王爷笑了。
欧阳兴也满意的勾唇。
这叫什么?
各取所需,各得利益。
说真的,李香莲一万个不想让若曦再回来,她至今没忘记当初若曦是如何陷害她的,以往未及笄的少女就那么心机深沉,如今她已成年……
沉思间,李香莲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若曦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底一颤,不好的预感顿时爬上心头。
“谢谢老爷开恩,若曦以后定当不再欺骗老爷,若曦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您,好好伺候您,好弥补以往对老爷的亏欠。”
这番话,若曦说的十分真诚,眼里带着泪珠儿,美丽动人的小脸上,跟以前的蝶舞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楚楚笑容。
欧阳兴一怔,愣愣瞧着若曦,一时间,出神了。
李香莲想打断他,却被景王爷一个威胁的目光扫来,顿时闭上了嘴巴,低下头,不敢在言语。
就这样,若曦留了下来。
……
……
寒王府
“姐姐。”
莫涂出现在琳琅水榭,清狂淡淡扫了他眼,随后装作看不到一般,该干嘛干嘛。
莫涂一愣,隋鸥目光黯然,“姐姐……”
“你走吧,我这个庙小,养不起你这尊大佛,我可不想哪天小命就不明不白的丢了。”
清狂撇过目光,用一种仿佛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瞧着他。
莫涂心口莫名的一痛,竟是忍不住身子一颤,他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到少女面前,声音很低,“姐姐,莫涂从小就知道娘亲不快乐,她从未有一天笑过,人家都说,你的娘亲怎么不喜欢你呢?我也纳闷,是啊,我的母亲,我亲生的娘亲为何从未对我笑过,哪怕是一丁点?”
小秋在一旁听着,看向莫涂的时候,眼底带着些同情,原来莫涂公子身世竟然这般坎坷,太可怜了。
“小秋,你出去下。”
欧阳清狂扫了眼小秋,后者点头,抬步离开房间,还把门关了上。
看着面前少女,莫涂继续说道:“直到后来娘亲死去的那一天,嬷嬷才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不是娘亲不喜欢我,而是娘亲绝望了,她被最爱的男子抛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厌恶的人**,试问,一个柔弱女子,在无依无靠的情况下,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助她,最后,只能被迫逃了出来,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最后身子终是受不住这般折磨作践,年纪轻轻便死了。”
他苦笑一声,看向欧阳清狂,“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纳闷了,李香莲那般狠毒的人怎会有你这般美好的女儿呢?随着和你接触,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发现我自己,竟然无法对你产生恨意?幸好是这样,我才没有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
欧阳清狂深深一叹,瞧着面前少年,不无失望的说道,“当初我念你可怜,才会让你去跟着那两个人学习本领,我也想让你变得强大,你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我不是么?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一直都视我为仇人,更别说保护我了,呵呵……”
最后这一笑,唇角竟是充满了苦涩。
“不是的,姐姐,我……”
莫涂一急,刚要为自己解释,就被少女打断,只听她接着道,“莫涂,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听话,很乖巧的少年,把是真的把你当亲弟弟来对待?如不是那天被我听到你的话,我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少女脸上的神色十分落寞,精致的眉宇间尽是说不出的难过和伤心,她自嘲的笑了笑,把脸扭过去,看向了外面的冰天雪地,昔日红彤彤的枫树叶子早已掉落,光秃秃的的枝干被霜雪覆盖,周围连一声鸟儿鸣都听不到。
“对不起,姐姐……”
莫涂低下头,除了这一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感激她的,因为她给他找了师傅,让他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落魄男童变成了至今这个武功高强,完全有能力做人事情的少年。
但他之前也是矛盾的,因为他一直以为欧阳清狂是李香莲的女儿,而李香莲就是害死他母亲的仇人,他势必要报仇雪恨的!
可事情突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原来姐姐根本就不是他的仇人!
说实话,他的心情是喜悦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仿佛内心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似得。
然而此时,姐姐却被他伤害到了……
他内疚,他痛苦,他后悔,他亦无奈。
可到如今,他出了忏悔道歉,还能做什么?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姐姐,我还是你乖巧听话的涂涂好不好?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有半点瞒着姐姐,做一个让姐姐喜欢的人,我会乖乖的,姐姐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姐姐诶不让我去做什么,我就不去做什么,我真的会变乖的!”
莫涂心里是惊恐的,他害怕欧阳清狂会不要他,他害怕她会放弃他!
若是那样……
他甚至不敢想!
“你走吧。”
欧阳清狂没有给他半点机会,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彻底把他打入了深渊。
“姐姐……”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好么?”
少女忽然转过身来朝着他微笑,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莫涂一怔,心口仿佛被刀子扎一般。
他从来不知道,心可以变得这么痛!
“小秋。”
清狂也不再看他,直接朝着外面轻唤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小秋跑了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送客。”
“啊?”
小秋一愣,无比同情的看向了一旁的黯然少年。
莫涂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深深看了欧阳清狂一眼,“姐姐,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有也不回的离开了,带着满身的失落和黯然。
欧阳清狂背对着他们,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笑容,犯错的小孩子可不能轻易原谅,不然,他可是不会长记性的。
“小秋,准备一下,我们回欧阳府。”
“是。”
清狂目光微微一闪,至于东方钰和欧阳家族的恩怨,她或许能够从李香莲的口中得知一些。
……
……
欧阳府内
主仆两个刚一回来,便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熟人。
“若曦?”
欧阳清狂心底讶然,这女人怎么像是寄生虫一般,如何也整不死呢?
面前的若曦已经初落的亭亭玉立,看起来竟也是貌美妍丽,丝毫不输给任何大家闺秀,她淡笑着走上前,亲昵的握住了清狂的手,“大小姐,您越来越美了。”
见到清狂若曦竟然没有仇恨?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瞧着面前出落得更加绝美的少女,若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理无非是嫉妒的,憎恨的,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当场撕烂了欧阳清狂这张绝美倾城的脸!
淡淡抽出自己的手,清狂挑眉,回了她一个完美微笑,“好久不见了若曦,你能够回来,真好,以后你我又可以日日见面了呢。”
两个人像是以往的仇恨不曾发生过一般,将反而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但气氛却十分古怪。
这话里面带着深意,听得若曦心底嘲讽,忍不住语气上也显得有些嘲弄,“是啊,大小姐一定没有想到过我还能回来吧?不过没关系,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清狂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她。
在这个时候,欧阳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面前两个少女后,他皱眉,“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语气说不上是很好,但也不算很冷。
清狂笑呵呵的回话,“爹爹,女儿在寒王府也无聊得紧,就想回来陪陪娘亲,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若曦。”
欧阳兴面色一顿,“以后……若曦就是府里的丫鬟了,你们依旧可以想几年前那般相处就好。”
“丫鬟?”
清狂目光闪动,似笑非笑,扭头看向了若曦,似是开玩笑,有似是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若曦对欧阳府的一个丫鬟位置情有独钟,还要回来继续做,可真是个特别的少女呢,相信世界上如同若曦这般念旧的女子已经不多了。”
欧阳清狂的一席话,彻底引起了欧阳兴的疑虑。
他略带审视的看向若曦,既然是景王爷亲自带着若曦回来,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做一个小小的丫鬟?
“对了爹爹,若曦何时回来了?为何不派人告知女儿一下呢。”
清狂径自上前走了几步,落座在了椅子上,端起下人拿来的茶水,小小喝了一口,掩住了眼底的精光。
“景王爷前些日子送她而来。”
“景王爷亲自送的?”
清狂惊讶的张大嘴巴,颇为羡慕的看向若曦已经微变的脸色,“若曦好让人羡慕哦,景王爷那般尊贵的人,竟然会亲自送你来呀?我要是你呀,还不如在景王爷那里混个差事做,总比在这里当丫鬟来的好呀。”
这番话,也正说出了欧阳兴的疑惑,心里对这件事隐隐的生起一丝猜忌。
若曦深吸了口气,连忙说道,“若曦特想过这个事情,只是舍不得老爷……”说到这,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老爷对我那么好,我自然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始终都不会忘记老爷对若曦的好,势必要来府里报答的。”
这番话说得很巧妙,滴水不露。
瞧着欧阳兴渐渐缓和的脸色,若曦嘴角露出了得逞的孤度。
清狂才懒得去理会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站起身,淡淡的说了句,“我还是去看看母亲吧。”
在其他人说话之前,她迈着步子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诧异
来到莲花阁后。
她看到李香莲坐在凳子上抹眼泪,看起来伤心极了。
“娘亲怎么了?”
听到女儿来到了身后,李香莲哇的一下扑倒她怀中,痛哭起来,“你舅舅他……他死了!”
说完,又是哭的不能自己。
那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李振宇这么一死,她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清狂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嘴上却轻轻安慰,“娘亲莫要难过,相信舅舅也不希望你这般痛苦才是,你还有女儿我,女儿会好好照顾您的。”
李香莲点着头,呜咽着,“好女儿,娘亲的好女儿啊,你可一定要照顾娘,娘只有你一个依靠了,你若是抛弃了我,娘就再也没有好日了!”
“娘亲放心,女儿定然会将您照顾的很好的。”
少女脸上虽然笑的温暖干净,可眼底的神色却是诡异莫名。
耐着性子,她任由李香莲在她怀中伤心难过了半响,这才掏出手绢为她轻轻擦拭眼泪,“娘亲,舅舅为何会突然死去呢?之前不是好端端的么?”
李香莲听到女儿这么一问,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日突然听到你舅舅掉落在冰窟死去的消息,当场差点昏过去,可你的爹爹竟然直接让人把他给抬出去埋了,十分随便!娘亲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愿,也无可耐何,没办法,谁叫你舅舅平时令老爷心生厌恶,你舅舅一死,他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命人把他尸体给处理了,连最后一面,娘都没有见到你舅舅。”
说到这,李香莲又是哭了起来。
“娘亲,女儿觉得此时有蹊跷。”
忽然间,欧阳清狂的一句话,令她的哭声停止,李香莲抹了抹眼泪,神色疑惑的看向女儿,“此话怎讲?”
清狂想了想,这才缓缓说道,“娘亲,最近几年东方家族处处与欧阳家族作对,这说明什么?东方钰想要打垮我们家!女儿怀疑,舅舅的死,或许跟东方钰有关系,若不然,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又怎能掉进冰窟淹死呢?舅舅又不是傻子,冰窟距离岸边那么远,舅舅没道理跑去冰窟啊,娘亲不觉得事情很奇怪么。”
李香莲沉默了,良久后,缓缓说了一句,“或许你爹爹也是这么想,才会早早命人把你舅舅尸体处理掉的吧。”
可话虽如此,但她心里依然不甘,咬牙切齿的冷笑,“若当真是东方钰杀死的你舅舅,娘亲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清狂眼底划过精光,嘴角笑意有些轻然,有些深邃,“娘亲,女儿很好奇,为何东方钰要故意跟我们作对?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吗?为何女儿从未听说过?”
李香莲的脸色突然一变,转头看她,皱眉,“你问这个作甚?”
少女满脸无辜,“怎么了?难道有些事情不能告诉女儿的吗?”
说完,还有些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纵然她现在及笄了,成为了成年女子一枚,但精致的容貌依旧无比纯情,长长黑色睫毛颤动,有一滴泪珠似乎就要滑落。
李香莲缓了口气,“女儿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很明显,她是不打算继续说清楚这个话题。
不过,清狂更加认定了,李香莲绝对知道些什么,可就是不愿意告诉她。
看着女儿低下头去,李香莲以为她是难过了,于是伸出手来安慰她,“清狂,你一个人住在寒王府也够孤单的,娘亲原本想要把你接过欧阳府内,可你父亲……唉,算了,娘亲也没有办法,你父亲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你没有按照你爹的要求成为世子妃,却偏偏要跟了寒王……你要知道,你爹爹的脾气很倔强。”
清狂站起身,无所谓的笑了笑,“娘亲多虑了,女儿在寒王府住的很好,不需要搬回来,至于爹爹他老人家的意见,女儿长大了就应该由我的意思去做了,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父母吧。”
李香莲倒是很会说,明摆着是她自己不想接她回来,还故意找这借口。
李香莲笑了笑,“是啊,女儿大了,便由不得父母为她做主了,不过幸好,寒王在有几日便会回来,到时候皇上会为他举办一个宴席,据说,还邀请了三大家族去呢。”
“寒王要回来?”
欧阳清狂一怔,为何没人告诉她?
不对。
不是没人告诉她,而是皇甫绝压根就没让人给她送信。
“怎么,你不知道吗?”
李香莲有些意外,瞧着女儿的神色有些不对。
清狂笑了笑,又恢复原样,“哦,是我记差了,我还以为下个月呢,呵呵。”
李香莲不疑有他,继续笑道,“寒王这一回来,就距离纳你为妻的日子不远咯!”
“时候不早了,女儿该回去了,日后有空,女儿再来看您。”
清狂忽然站起身,在李香莲错愕的目光下,毫不犹豫转过身,头也不回开了。
路上。
她一会在想这个事情。
若曦的突然出现,代表什么?
不但如此,若曦竟然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若说她不恨,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她自己呢。
那么,唯一的结果只能说是,她绝对来者不善。
淡淡轻笑,清狂一点也不担心若曦能够闹出什么幺蛾子,她有的是招数对付她,可清狂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今日他们口中所说的皇甫绝。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这件事还是如同一根刺般,卡在她的心头,令她总是很不舒服。
当初他冷冷离去,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既然这般对她,当初为何要和她定下婚事?
如今对她这般不重视,难道真当她随意玩弄么?
思及此,清狂冷冷一笑。
果然啊,世界上的男子,能有几分真心?
再不去想这些,欧阳清狂大步离开,步伐走的很快,仿佛是故意为了甩开这么烦人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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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山区。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缓缓前行。
在正前方的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名身材伟岸,容貌俊美霸气的男子,只见他五官如同雕刻般立体,一双犀利的深邃黑眸直勾勾盯着前方。
“王爷,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要到了天朝。”
静轩随侍在他左侧,右侧的奔雷也跟了上来,说了一句,“是啊,终于回来了,还是咱们大天朝的空气好啊。”
这三年来,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什么,容貌半点没变。
皇甫绝骑着马,攥着马缰,目不斜视,冷冷的说道:“想必父皇也该快要封立皇甫逸轩为异性王爷了,若不是本王这三年打退了金狼国,想必这王爷之封早就让皇甫逸轩得到。”
听王爷这么说,一旁的奔雷难免气愤,“那个臭小子有什么能耐?领兵打仗他不会,在朝为官他也不会,除了整天花天酒地,就是不务正业,俺就不明白了,皇上为何会那般喜欢他。”
静轩连忙警告他,“奔雷!人多耳杂,小心祸从口出!”
“哼,俺再不会管那些,俺就是觉得皇上对咱们王爷不公平!”
奔雷莽夫一个,又岂会知道静轩真正担心的,静轩叹了口气,“恐怕你这么说出去,会给王爷招来祸端啊。”
“……”奔雷一愣,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巴,却是不再说了。
静轩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疼宠世子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景王妃生下世子之后,皇上便喜爱的不得了,比景王那个亲爹要好宠爱世子,从小到大,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甚至是水里游的,但凡是能够拿到的,皇上都会不惜余力的让世子得到,可谓是宠爱到了极点,甚至比他的那些皇子们还要过之而无不及。”
奔雷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俺就纳闷了,你说皇上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啊,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疼爱,偏偏去疼爱人家的孩子,真是够奇怪的。”
“闭嘴奔雷,刚刚不让你乱说,你还不听!"
静轩瞪他一眼,奔雷立刻又闭上了嘴巴,讪笑两声。
皇甫绝扫了眼他们两个,薄唇紧抿,望着前方,眸子半眯着,似乎在想什么,这时,身边的静轩靠过来,低声的说了一句,“王爷,为何您不把缘由告诉王妃,那样的话,王妃可能会误会了您。”
皇甫绝嗓音响起,“即便说了,又能如何?”
静轩叹气,“您去边境是逼不得已,只要王妃知道了理由,一定不会怪您,属下觉得王爷若是不说,只怕王妃会胡思乱想,对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不好。”
“本王做事,用着你教?”
冷冷的一个目光扫过来,静轩低头,“属下不敢。”
皇甫绝目光深邃,犹如漆黑的夜幕一般,令人看不懂他真正想什么,只听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似是对着静轩说,有似是对着自己说,“有些事情,本王不想让她知道,若是说了换来她的厌恶,还不如闭口不提的好。”
人家王爷都这么说了,静轩身为一个做属下的还能怎么样?
深深叹了口气,他只能暗暗祈祷王妃能够擦亮双眼,瞧出王爷的秘密吧。
不过王爷有句话说得对,若是王妃只晓了原因,会是什么反应也拿不准,若是像一般人那样,岂不是直接伤了王爷的心?
算了,顺应天命吧!
静轩摇头叹气,踢了踢马肚子,跟上了前面的王爷。
第一百八十二章:喜事
皇宫内
灯火通明,长廊幽暗深邃。
寝室内,老皇帝坐在桌案前审批奏折,这个时候,外面的皇甫逸轩走了进来,“皇帝大伯。”
一见来人,老皇帝立刻露出了温柔慈爱,堪比亲生父母的笑容,“轩儿快来,朕正巧有事和你说。”
“哦?何事竟让您这般高兴?”
瞧着老皇帝明显神色喜悦的脸,皇甫逸轩大大方方的落座到了他的下面,神色疑惑的望着前面这个渐渐苍老的男人。
老皇帝捋着胡须,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三日后,便是皇甫绝归来之日,满朝文武谏言要为他举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这……”
皇甫逸轩神色一僵,这算什么喜事?
老皇帝自然明白他的不解,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朕也不愿这般隆重的欢迎他,一开始并不需要,但他打退了边境的金狼**队,令满朝文武惊喜雀跃,不约而同全体谏言,朕也是迫于无奈啊,如今皇甫绝的势力日上中天,恐怕朕以后都压制不住他了。”
“既然如此,皇帝大伯为何还要……”
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什么好事吧?
可皇帝大伯为何一番欣喜雀跃的模样?
这下可把他疑惑住了。
老皇帝面色忽然一改,变得笑意浓浓,“轩儿啊,朕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个可以向天下人宣告册封你的好机会。”
“册封我?”
皇甫逸轩一愣,听不懂什么意思。
老皇帝捋着胡须微笑,“如今你只是世子身份,但朕觉得远远不够,所以,朕决定在那日,正式的封你为王爷。”
“封我为王爷?”
皇甫逸轩激动的站起身,面上全是不可思议的惊喜。
“不错,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好啊。”
老皇帝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皇甫逸轩也是勾起嘴角,眼里掩饰不住的喜色顿显,忽然,他上前几步,跪在地上,郑重大声说道,“轩儿写过隆恩,定不会辜负皇帝大伯的深深厚爱!”
老皇帝上前扶起他,“你还跟朕客气作甚?从小便是朕把你看大的,在朕的心目当中,你堪比朕的亲生儿子,若不是因为之前大臣们有多阻拦,朕早就封你为王爷,这一拖再拖,朕原本心里就有些愧疚于你,如今,皇甫绝从边境回来,正好当着文武百官以及他的面,朕册封你为王爷,到那时,你的身份地位丝毫不会差于皇甫绝!”
皇甫逸轩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到那时,看皇甫绝还如何在他面前嚣张?!
忽然,他想到了今日来的目的,不由得抬起头,对着老皇帝说道,“皇帝大伯,三日之后的宴会,轩儿想要带一个人来参加,还请大伯同意。“
老皇帝忍不住笑了,“别说是一个人,即便是十个八个也无妨啊,哈哈哈,轩儿不用问朕,想带谁来都可。”
“谢皇上大伯!”
皇甫逸轩叩谢隆恩,脸上全是满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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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欧阳家族的产业越来越不行,发倒是东方家族的产业越来越兴旺,当然,南宫家族渔翁得意,自然差不了。
闲来无事,清狂带着小秋直接来到了一条十分有名的街道--富贵街。
据说,这条街乃是整个天朝最为繁华富贵的地方,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家世显赫的少年公子,每一个人都会在这条街上寻找乐子。
此时此刻,一对十分显眼的主仆就在这条街的正中央闲逛着。
当然,就算她们想刻意的低调也不行,没办法,谁让前面的主子少女实在是太惹眼了呢?
倒不是她的容貌,因为她是带着面纱,无人瞧出她的模样。
反而是她身上所发出来的气质。
清纯中偷着妩媚,精致的眉宇之中,即便是一颦一笑,一个转眸之间,都能令人产生经验的额感觉。
再看她身段姣好,即便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她穿着披肩狐狸毛皮,也依然遮掩不了少女玲珑美好的身段。
然在此时,这个少女还明显不知道自己成了众人焦点。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呀?”
小秋紧跑慢跑跟上来,紧凑上前对着狐皮少女问道。
欧阳清狂笑了笑,目光掠过身后的几个身影,嘴角弯起一抹诡异孤度,“我们离开闹市,去郊外。”
“啊?去奇偶外干嘛?”
这边小秋还满头雾水,那边少女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小秋心头一急,连忙抬脚跟了上,“小姐等等奴婢啊。”
主仆很快的来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小秋总觉得此时气氛格外的熟悉,不由得紧紧抓住了小姐的袖子,咽了口吐沫,目光左顾右盼,一副防贼似得神色,“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埋伏啊?”
淡淡扫了她眼,清狂心里好笑,捏了捏她小鼻子,“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
“胆子小?什么啊,奴婢胆子可大得很呢。”
小秋脸色一,连忙挺起小胸膛拍了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番快速的转变,看的清狂忍俊不禁。
忽而,眼角余光瞄到身后几个跟着的黑影,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低声对小秋嘱咐,“等会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来对付他们。”
一听小姐这么说,小秋终于明白了,原来她的感觉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然有埋伏!
“小姐,奴婢要保护您。”
“算了,你不拖累我就很好了。”
“……小姐,能不能不要这般打击人……”
“呵呵呵。”
清狂莞尔,拍了拍她的小手,同时目光不动声色的盯着身后,从一开始在跟踪她们的几个黑影,她嘴角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倒要看看,是哪个又来算计她。
主仆两个走到了林子深处,在最快的时间内,小秋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伸着脖子,紧张的盯着她家小姐,心里紧张极了。
清狂缓缓停了下来,一双妙目转过去扫了眼身后,声音清脆柔软,十分甜美,“各位从街上就跟着,难道不觉得累么。”
她原本以为是哪里来的的杀手,刚要把毒药准备好,却忽然发现,来者根本不是什么杀手,反而是个几年不见的老熟人。
“女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者容貌俊美,但满脸阴沉森森,使他俊美的容貌反而显得有些隐晦,令人一眼看去就认为是一个十分不好惹的人。
当然,更怕的是被这类人纠缠。
“公子可是再说我?”
清狂眨巴眨巴小兔子般无辜的大眼睛,做起了她的拿手绝活,扮白痴!
来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几年不见的凌晔!
此时的他嘴角笑着,可笑起来却比不笑还要来的令人感觉到阴沉,男人一点没变,冷狠眼眸在诡异的笑容下,令人感到头皮发麻,浑身恶寒。
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少女,清狂仿佛全身被毒蛇盯上一般,十分厌恶。
“女人,好久不见,你似乎又漂亮了许多,不过,今日见到你,却令我想要征服你的**更大了。”
他笑得邪佞,阴沉至极的眸子如同蛇心子扫过她。
清狂再眨眨眼,“这位公子,莫不是你认错人啦?小女儿可从未见过你哦。”
凌晔见她这般说,眼底的神色越发阴沉森森,他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停在了距离少女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借着身高优势,低头俯视她,眯起眼,笑的暗沉,“即便你化成灰,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清狂心头一沉,这家伙确实看出了她,不过那又怎样?如今的她又岂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人了?
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仰起头,即客气又梳理的轻笑,“公子,您真的认错人了,小女子从未见过你,再者,像公子这般出色的人物,小女子若是见过不应该会不记得啊?所以还请公子认准了在说话,不然小女子可不想平白无故的被人扣上莫须有的前尘往事。”
说到最后,少女嘴角的笑意已经有些冷了。
凌晔黑眸暗沉,胸口被怒气涨的发疼,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少女手腕,低头逼近她眼睛,“你还想否认?难道非要我把你压在身下就地正/法,你才会肯承认,恩?”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家小姐!”
一看到小姐受欺负,小秋想也不想的就冲了出来,也不知小小身子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把毫无防备的凌晔推了开。
凌晔稳住身形,如刀子一般的利眸扫向小秋,“这个贱婢好大胆子!”
被他那种阴沉的目光狠狠一扫,小秋忍不住颤了颤,可为了保护小姐,她怕什么?心底横了横,不怕死的仰起头,“你敢动堂堂未来寒王妃,就不怕寒王爷砍你的头吗?”
“寒王妃?”
凌晔一愣,随后眯起阴沉眸子看向一旁的欧阳清狂,似乎不确定,“你是皇甫绝的未来王妃?”
清狂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公子,小女子早就说了,根本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公子真的是认错了。”
“不可能!”
她的话刚落就被凌晔打断,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清狂叹了口气,把小秋拉在身后,仰起头,毫不畏惧的迎上男人森森的目光,“公子既然一定要找事端,那小女子又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若不怕得罪寒王府,大可以对小女子不客气,但请你记住,今日你若是惹到我,这笔账,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少女的声音虽轻,可却郑地有声,十分坚定。
再看她的眸子,冷静聪慧,哪里有一般少女的怯懦和紧张?
凌晔冷笑连连,“这好办,我只要掀开你的面纱,就知道你是不是了。"
“放肆!我家小姐即将成为寒王妃,尤其是随便陌生男子说看就看的?你这是在侮辱我家小姐!”
想要解开小姐的面纱,她小秋第一个不同意,冒冒失失的冲到了清狂面前,张开手臂,满脸怒意的瞪着面前的阴沉男子,虽然忌惮于他的目光,可还是要挺起胸膛,绝对不能在小姐面前软弱!
凌晔轻蔑的勾唇,“贱婢,就凭你也敢阻拦我?”
对着身后的几个下人使眼色,后者走上前,把这两个少女围在了中间。
第一百八十三章:再遇
“公子,希望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是欧阳清狂最后一次警告他,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逼不得已之时,她不介意全部杀了他们。
凌晔不但丝毫不担心,反而还小的邪佞,“揭了你的面纱,你再怎么否认,都无济于事!”
“来人,把挡在我面前的这个贱婢拽开!”
随着他命令一下,大手一挥,那几个下人便朝着小秋逼近,明明吓得浑身颤抖,可小秋还是没有躲开,依旧站在清狂面前,对着他们吼道,“你们这群人渣,都滚开!”
眼看着人们即将攻击小秋,欧阳清狂袖子底下的手掌也开始有了动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低沉暗哑包含着无数危险的嗓音,缓缓袭来,“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要掀开本王女人的面纱。”
听到这个声音,欧阳清狂浑身一怔,不动声色的把袖子里面的举动收了回去。
小秋一听,立刻惊喜的喊道,“王爷!您快来救救王妃啊!”
凌晔眉头一皱,内心直觉这个声音的主人不好对于,冷着脸呵斥,“你是何人,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跟我抢女人!”
话声刚落,只见一阵凌厉的劲风刮过。
“砰--”
很响的一声,人们眼前一花,甚至来不及看到什么情况发生,凌晔的整个身体都被震飞了出去,狠狠摔落在地上,直接喷出一口血。
这是,从不远处,稳稳走来一抹高大身影,“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抢的?”
这个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轻蔑和不屑,还有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力,令周围一些会武功的人们倍感危险。
“噗……”
再度喷出一口血,凌晔狠狠的瞪着来人,不甘示弱的冷笑,“你就是皇甫绝?”
清狂抬眸看去,那人一点没变,还是那样的霸气威武。
鬼斧神雕的容颜,深邃的鹰眸,不锐利却内敛得分外吸引人的感官,高挺俊朗的鼻子,紧抿而薄的唇,永远漠视着一切,他薄唇轻启,“你,不配碰她。”
说着,犀利的目光看向了面纱少女,原本冷硬的面容一下子软了下来,仿佛冰川融化的神奇,看得人目瞪口呆。
然而,那个被冷面战神所温柔注视的女子,却是淡淡错开目光,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皇甫绝目光一暗,神色又变的冷厉阴残,他冷漠如冰的眼眸,扫向地上爬不起来的凌晔,“胆敢觊觎本王的女人,该死。”
“我该死?呵呵,真是好笑!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女人?就凭你是寒王?”
凌晔依然不肯服输,艰难的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毫不在意的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看向面前伟岸的战神时,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不屑,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挑衅。
皇甫绝黑眸突然窜出猛烈的弑杀之气,矫健身躯闪电般出击而去,众人还是没有看清他动手,就连凌晔都满脸错愕,似乎不相信对方的动作为何会这么快。
眨眼轻功,凌晔的胸前便又中了一掌。
身后,是百丈悬崖。
凌晔就这么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掉了下去。
周围一看主人完蛋了,便纷纷树倒猢狲散了。
“啊--”
忽然,崖下面传来一声不敢愤怒的吼声,足足响了好半天,可见凌晔的内心又多了的不甘心!
即便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淡淡额扫了眼悬崖,清狂对他的死无动于衷,身边的小秋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王爷赶来了,不然这个臭流氓还指不定对小姐怎么样呢。”
小秋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小姐,嘿嘿一笑,干脆站到了后面,不再中间当着人家的视线。
皇甫绝负手而立,深邃的黑眸凝视着面前少女,那一双如浩瀚一般的眼睛内,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想要对着少女吐诉。
可是……
少女却故作看不到一般,淡淡的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小秋,跟上。”
“啊?”
小秋一愣,奇怪的看了看小姐和王爷,满头雾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小姐和王爷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的场景吗?
怎么会这么冷淡?
忽然,小秋心思一转,立刻恍然。
原来,小姐还是不肯原谅王爷啊……
叹了口气,小秋无奈的拉耸着肩头,只能跟了上去。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雕像一般僵直在原地,黑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树林子里面十分幽静,只有周围刺目的白雪覆盖着枝丫,空荡荡的地方,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唯有男人身影,孤单寂寞。
**
**
回到寒王府,已是傍晚。
“小姐,你看!”
刚一回来,清狂便听到了小秋的惊呼声,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门口,莫涂孤零零身影跪在那里,从他肩头上的落雪来看,可能已经一整天了。
“姐姐……”
少年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上面的霜白已经泛白,他看到少女归来,僵硬身体动了动,可能是跪的时间太长的原因,膝盖一痛,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清狂只是淡淡扫了他眼,便绕过他,径自朝着房内走去。
“小姐,要不让他进来吧,外面可冷了。”
“不用管他。”
看到面前这个少年,小秋都不忍心了,可看着小家那副冷漠的样子,她也终究是无奈啊,没办法,只好上前劝说少年,“莫涂,你还是先回去吧,小姐今日心情不好,改天你再来说不定小姐就原谅你了呢?”
虽然不知道小姐和这个少年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但小秋看的出来,小姐再生他的气,不然也不会对他这般冷漠疏离。
莫涂摇了摇头,神色落寞黯然,始终都不肯起来,“谢谢小秋姐姐,若是姐姐不肯原谅我,那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
“你是打算威胁我?”
忽然,清狂的声音屋里面传来,谁都能听得出来,她不高兴了,就连语气都染上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讽刺。
“小姐你您误会了,莫涂不是那个意思,对吧莫涂?”
小秋推了推莫涂,冲他使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惹小姐生气了,还是小心说话为好,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小姐心情不定,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莫涂神色哀伤,黯然垂下眼帘,“姐姐,涂涂错了,涂涂再也不敢瞒着姐姐,只求姐姐肯原谅我,待我像以前一样,姐姐……”
说着说着,竟是流出了泪水。
小秋不忍心,连忙帮着这个少年说好话,“小姐,莫涂还这么小,看在他年纪轻轻的份上,您就原谅他吧,不管什么事儿总要有个结束不是么,虽然奴婢不晓得莫涂做错了什么,但我觉得小姐还是给他一个机会也好,让他有机会赎罪总比这么好过。”
半响后,房内没动静。
莫涂失望了,仿佛一下子失误了所有动力,瘫软在地面上,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温热的眼泪融化了地上的雪花,出现一个个的小印记。
看的小秋十分心紧揪。
于是,小秋鼓起勇气,“小姐,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不试试,您怎么能知道莫涂是不是真的后悔呢?总不能就因为之前的事情打消他的一切啊,小姐,奴婢求您了,给他个机会吧!”
说着,竟是跪在莫涂身边,一起跪在门口。
“小秋姐姐。”
莫涂感动不已,泪眼汪汪的瞅着身边的小秋。
小秋毕竟已经二十岁了,对于面前这个才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心里怎会没有怜爱?就如同自家小姐一般,纵然年龄比自己小,可毕竟还是个刚及笄的少女,虽说平时少年老成,但在她心目中,依然像个妹妹般的可心眼儿。
“你放心,小姐心眼儿好,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恩。”
莫涂没有点头,神色依然紧张,很忐忑不安,他希望姐姐能够原谅他,可姐姐现在对他这么冷淡,他还真的不敢确定,若是,若是当真不想再见他……
那他,当如何?
“小秋,很晚了。”
“小姐!”
听着屋内依然不动声色的少女声音,小秋心头一急,“小姐,您就给个痛快的吧。”
良久后,里面没有声音。
小秋也沮丧了,她看着少年灰白的小脸,心里乱成一团,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安慰他。
然而,就在两人都以为没什么希望的时候,屋内淡漠的嗓音再度传来。
“把他安排在另一间房内。”
仅仅一句话,却令少年的脸色顿时有了希望,就连原本无望的目光也亮了起来,他激动的抓住小秋的手,神色狂喜,’小秋姐姐,她原谅我了!她终于原谅我了!“
小秋也很高兴,欣喜不已,”是啊,小姐原谅你了,你终于可以留下来了。“
说着,扶起地上的少年,见他双腿冻僵了,不由得柔声道,“小心点,我去给你弄热水,好好敷一敷就好了,不然这样子会落下寒气的。”
“恩。”
莫涂重重点头,目光深深的看着紧闭的房门,那里面的灯烛还亮着,姐姐一定也没睡,他真的好想进去见见她,可一想到事情刚缓和了一点,不能再让姐姐讨厌他了。
于是,忍住内心冲动,少年在小秋的搀扶下,走向了另一间房子。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房内的清狂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古籍,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眼门口,她站起身,吹灭蜡烛,径自躺回了床榻上。
并未睡着,而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面的幔帐。
皇甫绝,他回来了。
但她的心中,没有喜悦,只有莫名的迷茫,和那一丝丝说不出的气愤。
她也承认,自己还是埋怨他的。
当初他不告而别,那种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表现,彻彻底底的伤害到了她。
有时候清狂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既然不会喜欢他,也不会跟他有什么,可为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在意?
想到这,少女的唇瓣扯出一抹极浅的讽刺,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命运的安排。
第一百八十四章:巴结
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咯吱--”
门被推开,小秋端着水盆早早进了房里,“小姐,起床了么?”
“恩。”
幔帐之内,掀出一只小白嫩的手,紧接着,就是一副美人睡醒的慵懒姿态,欧阳清狂长至臀部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日光顺着窗户照着进来,照在她那晶莹如玉的小脸上,仿佛一块完美无瑕的碧玉,没有半点瑕疵。
精致的眉眼,绝美的五官,促成了一张令人屏息的美颜,即便小秋看了无数次,也还是免不了一阵惊艳。
“发什么呆?”
清狂疑惑的看向小秋,她在哪里傻傻站着,一动不动的仿佛雕像。
“啊?哦!嘿嘿……”
紧忙回过神来的小秋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这才端着水盆走过去,伺候小姐梳洗,一边忙活着,一边试探性的看向小姐,“小姐,莫涂他……”
“等会让他一起吃饭。”
“好咧!”
小秋眉眼笑开,立刻紧点头。
过了会儿,清狂忽然问了句,“王爷在府里?”
小秋一愣,想了想,摇头,“王爷还未回来。”
“恩。”
清狂不在说话,坐在铜镜面前任由小秋为她打理身后的漆黑长发。
“小姐,老爷来了消息,说要您去府里一趟呢。”
“没说什么事情么。”
“好像是吃顿饭吧。”
“吃顿饭?”
清狂目光一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孤度,“还记得上次吃顿饭,却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事儿?
小秋手法很熟练,轻巧的为她挽好头发。
这个时候,已经有下人把饭菜准备好了。
“小姐,我们去用膳吧。”
小秋站在身后,清狂站起身走在前面。
当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眉开眼笑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姐姐!”
迎着莫涂的大大笑脸,清狂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态度再也不复之前的亲昵,发而显得十分疏离清冷。
不顾看少年僵住的笑脸,她绕过他直接往前走。
后面的小秋见状,碰了碰少年,小声道,“小姐让你一起去吃饭呢。”
莫涂勉强的笑了笑,低声道,“谢谢小秋姐姐。”
“走吧。”
冲他眨眨眼,小秋用行动来安慰这个少年。
可少年脸上的愁色,依然没有散开。
一起来到了厅堂,下人们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
自从三年前皇甫绝离开了后,这个寒王府就由清狂做了主,不但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这府内上上下下几百口子的人,都打心眼儿里面服从这个未来寒王妃。
当然,之前也有要找茬的,但在清狂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吃完饭,清狂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抬眼扫了下管家,淡淡吩咐着,“王爷可能今日回来,把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
“是,王妃。”
清狂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接着说了句,“在婚事未操办之前,不要喊我王妃。”
管家有些为难,“可是王爷他说过……”
“现在王爷不在,一切事情自然由我说了算。”
“……好吧。”
老管家没办法,这件事只有等到王爷回来在说吧。
莫涂埋头在另一边吃饭,时不时的抬起目光看向欧阳清狂,都被她无视,小秋站在后面,瞧着这幅情景,想说什么,可最后张了张嘴儿,始终没有说出来。
用完膳后,一行人坐上马车,直接奔去了欧阳府。
路上行人稀少,刚刚下过雪的地面被覆上了薄薄一层冰,就连车夫都不敢太过快速行驶马车,以免发生路滑意外。
这一路走来,莫涂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清狂也淡淡的闭目养神,小秋也闭着嘴巴,气氛十分复杂又令人沉闷。
终于,在这一段无比紧张的气氛下,马车停了。
掀开帘子,清狂跳下马车,小秋和莫涂随后下来。
一行人直奔欧阳府内堂而去。
正堂内,欧阳兴和李香莲都在,不但如此,就连二夫人明秀和欧阳冰雪也都在。
几年不见欧阳冰雪,她容貌如同清狂记忆中一样,出落得亭亭玉里,光彩照人,虽然不比若曦风姿玉秀,但也别有一番美貌独特。
不得不说,欧阳兴这两个女儿,容貌都乃上乘,即便是在整个天朝,都是少有的美人。
“女儿,你来啦。”
李香莲紧忙上前,笑盈盈的迎来。
清狂笑着点头,目光却是扫向了一旁的欧阳冰雪,“许多日子未见,二妹可是越来越美丽了。”
欧阳冰雪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据说经过上次的事件后,欧阳兴好好教训了她一番,连带着二夫人明秀都鲜少从院子内出来。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全部出现。
欧阳冰雪只怕是极恨她的。
不过清狂可不在乎,当初要不是她像杀自己,自己也不会反击,她若是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自己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明秀勉强的笑了笑,“大小姐见笑了,雪儿容貌哪里有您一般的姿色。”
清狂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撇向了一旁的欧阳兴身上,“不知爹爹这几日的生意可好?”
欧阳兴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算是敷衍她了。
李香莲见气氛有点不对劲,连忙笑着道,“来来来,女儿快快坐下,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这么呆着怎么成,来人,快快上菜!”
看得出来,今天这顿饭菜,李香莲有意讨好她。
清狂但笑不语,因为她明白,皇甫绝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一家人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巴结她?
呵呵,用得着时候各种巴结,用不着时候扔在一边不管不问。
果然很符合他们这一家人作风呢。
所有人都围着坐了下来,可欧阳清狂却是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对着李香莲说道:“娘亲,把小球和莫涂叫进来一起吃吧。”
李香莲神色一僵,“这……这毕竟是咱们一家人的饭局,把两个下人叫进来一起吃算怎么回事嘛。”
谁曾想,刚刚还笑着脸的清狂,顿时沉下脸,语气也颇为不悦,“小球和莫涂都是我的亲人,甚至可以说比亲人还要亲,怎么,娘亲是看不起他们吗?”
一句话,彻底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
欧阳兴脸一黑,筷子在桌上重重一放,“胡闹!下人怎可上饭局?”
“谁说他们是下人?”
欧阳清狂毫不惧怕的对上了欧阳兴犀利的眸子,小脸微扬,目光坚定,“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从来不承认他们是下人。”
“你……”
欧阳兴要发动怒,就被李香莲按住手背,她偷偷对着欧阳兴说,“老爷息怒,忍忍就过去了。”
欧阳兴一想到他们的目的,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黑着脸色,目光阴沉。
李香莲配上笑脸,“女儿啊,你说的不错,是应该让他们一起进来用膳。”
清狂冷情的嘴角缓缓勾起,“小秋,莫涂,你们两个进来坐下。”
莫涂倒是没觉得什么,大大方方落坐下来,可小秋就显得有些拘谨,在自家小姐的目光下,她坐了下去。
看着如今这个饭局,倒显得可笑了,主任和下人一起用膳,在欧阳冰雪的眼里,眼前就是这么一副可笑之极的情景。
清狂注意到欧阳冰雪眼底的嘲讽,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既然小秋和莫涂都来了,何不把若曦姐姐也叫来呢?”
李香莲立刻不悦,“若曦是个奴婢,她……”
“来人,把若曦喊来一起用膳!”
不等她说完,欧阳兴便大声的吩咐下人去叫若曦了,李香莲虽然面露不快,可也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当若曦坐下来之后,这个饭局显得更加别有深意了。
欧阳清狂率先拿起筷子,目光扫过所有人,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很自在似得,“都愣着作甚?吃吧。”
说完,竟也不顾其他人面色各异的脸庞,低头吃了起来。
反正欧阳清狂都把她的下人叫上饭桌,也不差若曦一个!
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
欧阳兴冷哼一声,李香莲神色僵硬,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欧阳冰雪则是低着头,明秀不敢出声,莫涂大大方方,小秋干坐着不动。
若曦见此情景,眼底划过一抹讥笑,随后也拎起筷子,对着欧阳兴笑道,“老爷,大小姐这般仁义,这般宽厚,让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真有福气呢,来来来,奴婢这一杯酒,第一个敬大小姐!”
李香莲狠狠瞪了眼若曦,“你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说话!”
“闭嘴!”
若曦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反倒是身边的欧阳兴不悦的扫了李香莲一眼,这明摆就是偏向着若曦,可李香莲即便心知肚明,也无可奈何,只能打碎银牙,往肚子里面咽下去,心想以后定要找机会除掉这个小贱蹄子!
现在的李香莲,没有个丫鬟助手,也没有了可以出主意的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对付若曦,哪里会是若曦的对手?
她在等待时机,俗话说得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话说回来,就凭这几日下来,若曦就把欧阳兴哄得服服帖帖的,纵然若曦当初欺骗过欧阳兴,可面对着这一张与蝶舞九分相似的面容,欧阳兴即便再狠心,也冷不下脸,自然而然的就对若曦有了种亲昵和纵容。
这一景象,已经气得李香莲眼红,最无奈的是,她还不能怎么样,真真是气得她都要恨不得杀人了。
瞧着这僵硬气氛。
欧阳清狂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句,看似无意的夹了口菜,边吃边道,“听说明日的宴会上,皇上邀请了三大家族,这其中的东方家族可是个不容忽视的主儿,我还听说,东方家族生意之所以这么好,可全靠他身边那一位驼背的老管家呢。”
这句话在其他人耳中听不出什么来,可欧阳兴却是顿时变了色。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想起了当初清狂的话。
他心爱的蝶舞是跟着秀才私奔的,而那个秀才,正是驼背的老管家!
想到此,欧阳兴内心就有一种背叛过后的冷怒,转过头,冷冷瞪了眼若曦,便蹭的一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曦一愣,满头雾水,压根就没明白发生了何事。
然而,李香莲却是幸灾乐祸的掩唇嘲讽,“是呢,原来东方家的管家也来呢。”
关于若曦娘亲事情,清狂不光告诉了欧阳兴,连李香莲也知道。
不过,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
清狂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若曦,眯起的眸子令人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叹息
这顿饭,很多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当然,除了依然满脸轻松笑意欧阳清狂。
回到寒王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看也不看莫涂欲言又止的神情,清狂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内,小秋叹气,走到呆若木鸡的少年年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以后会好的。”
莫涂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小姐要休息,不喜欢旁人打扰。”
莫涂犹豫了下,深深看了眼房门,才和小秋一起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转眼间,已是深夜。
呼呼--
夜外寒风刮起,清狂从床榻上起来,披着一件厚厚斗篷,来到窗前准备把窗子关紧。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抹孤立黑影,站在树下,直直瞧着她这个地方。
清狂手底下的动作一顿,小脸上划过一抹惊讶。
外面天寒地冻,他……
不冷吗?
随后少女自嘲一笑,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何必去操那心。
缓缓垂下长长睫毛,她低下头,窗户砰地一声关上。
割断了外面的视线。
躺回床榻上的清狂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要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望着房顶幔帐,脑海间,忽然又出现外面枯树下的高大身影。
他回来了。
来这里作甚?
不是不想理会她了么?
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难道,当她是物品,想起时候过来看看,不想时候不闻不问么。
就像这三年来,他在边境地区,却是连半个消息都未让人捎来。
由此可见,她在他心目中,一点也不重要,不是么。
清狂苦笑一声,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很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她应该是潇洒的,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的才是,却偏偏,对他有了情绪。
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叹了口气,她翻个身,闭上眼盖上了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古铜色大掌缓缓朝着床榻上的少女伸过来。
眼看就要碰到她的发丝,突然,被子猛地被掀开,少女咻的一下坐起身,满眼防备的瞪着来人,“你干嘛?”
见她这般如同如临大敌一般的神情,来人薄唇微勾,深邃黑眸一瞬不瞬盯着面前这张精致小脸,仿佛看不够似得,眸子变得渐渐火热,暗沉,“你还是一样,这般令本王喜爱。”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一如既往,充满了霸道和强硬。
清狂却是笑了,只是眼角的笑容充满了讽刺,“是吗?可我不这么认为。”
“哦?”
男人伟岸身躯直接坐在床榻边上,黑眸从未离开过少女身上,如同紧盯上的猎物,不可轻易放跑。
清狂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再抬头之时,眼底又是一片冷漠,“有些事情会变,有些人,同样会变,王爷怎知清狂就如同三年前一样呢?或许,清狂的心变了,人也变了。”
她的话刚落,男人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少女的肩头,力道大的令她不由得皱眉。
“变心?”
皇甫绝意识到这连个字,当即眉头紧皱,眼底一片阴鸷,随后霸道宣布,“本王不许。”
“你不许?”
清狂脸上虽然在笑,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凭什么不许?别忘了,当初你不高而别,可是明摆着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事过多年,你回来了,却又对我说不许?皇甫绝,你凭什么?”
清狂很少跟他这般针锋相对,可这男人的举动和语气都令她十分气愤。
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也不是阿猫阿狗,凭什么想逗弄就逗弄?想扔下就扔下?
他不许?
他有资格吗?
真是好笑!
原以为面前这个男人会大发雷霆,谁料……
他缓缓松开了大手,黑眸也渐渐变得黯然,嗓音依然浑厚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低沉,“你还在埋怨本王。”
“王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不敢埋怨您,我害怕您会一下子失手打死我呢,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敢得罪您啊。”
瞧着少女急忙否认并且撇清关系的这种态度,简直都快要把皇甫绝的肺气炸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王爷恕罪,小女子实在不该对您不敬。”
“你……”
皇甫绝气的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可看着她细嫩的白嫩小脖子,他却是半点也舍不得下手,最后用力的握住拳头,冷声道,“本王回来了,已经决定,三个月后,婚事举办。”
“恩……”
少女没什么特别反应,随意的应了一声,反倒像是今天吃白菜一样的无所谓。
皇甫绝黑眸睁大,简直就要喷火了!
“好好休息!明天参加宴会!”
留下冷冷一句话,男人猛的起身,大步离去。
他一向不懂得如何跟女子相处,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半点也不敢留下来。
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脾气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待男人走了老半天,清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翻身躺下去,被子一蒙。
看着情景,压根就没当他是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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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清狂在小秋的伺候下,换上了正统的宫装。
按理说,她还未过门,自然不能穿正统的宫装,当然,在皇甫绝特意安排下,没有什么不可能。
收拾妥当之后,小秋站在身后不由得赞叹,满脸惊叹,“小姐,好美啊。”
莫涂也是满脸惊艳,站在后面一直舍不得移开目光,忍不住赞了句,“姐姐比仙女还美呢。”
清狂倒不是很在意,不管穿什么,对她来说都一样,不过是一身皮囊罢了。
“什么时候了?”
“小姐,宴会开始的时辰快到了,王爷在外面等着您呢。”
听到小秋回答,清狂点了点头,对着莫涂说了句,“你在府邸等着,小秋一个人陪我进宫就好了。”
“姐姐,涂涂不能去吗?”
莫涂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若是以往,清狂定会见不得他这般模样,早就答应了,而现在……
“今日特殊情况,你安心待在府里。”
清狂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往外面走,只留下后面少年满脸黯然,半响后,低低的出声,“好的,姐姐,莫涂会乖乖听话,在府邸一直等你。”
几人一起来到马车前。
皇甫绝早已坐到了马车内,看到她进来后,目光微微一眯,带着命令口吻,“过来。”
清狂低着头,乖乖坐到了他的身边,不声不吭,一直垂着眸子不语,安静的像个瓷娃娃。
皇甫绝深邃的黑眸打量面前这个几年未见的少女。
她更美丽了,如同人们所想象的那般,倾国倾城,看似清纯的精致眉宇间,蕴含着令人着迷的妩媚,这个从前的小女孩儿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
皇甫绝突然觉得,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就连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
清狂不经意的抬眸瞥了他一眼,心头猛地一惊。
男人那双充满灼热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不傻,这种眼神,在以往时候她见过多次,那里面包含了霸道占有火热和掠夺!
思及此,清狂把头垂的更低,心里暗骂不止,死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太过失态,皇甫绝缓缓收敛了些。
清狂头也不抬,乖巧回道,“很好。”
“你有没有想本王?”
“没有。”
这句回答,少女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在男人的话未落之前便脱口而出。
果然。
男人俊脸黑了。
马车里面的气氛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在空气中流动。
清狂心里暗爽,面上冷淡至极,她动了动身子,准备距离他远点,可下一瞬,她的身子猛地一轻。
“你干什么?”
瞧着忽然伸出铁臂禁锢住她的男人,清狂的眼底露出了丝丝厌烦。
皇甫绝的身躯猛地一僵。
厌烦?
三年未见,她竟然都对他厌烦了?
皇甫绝想到这,浑身怒意更甚,强制性的将她拉入怀中,唇角凑近少女的耳边,鼻尖嗅着她的发香,“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说,本王要做甚,恩?”
最后那一声,尾音儿拉得很长,仿佛故意似得,令人心慌意乱。
清狂皱眉,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外面人多,这成何体统?王爷还是顾及一下颜面的好。”
皇甫绝冷哼,“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哪个胆敢评头论足?”
呵呵,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态度。
不愧是战神皇甫绝,不愧是脸皮最厚的人臭男人!
“王爷您别忘了,你我还未大婚,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是我的男人,就算你不顾及这些,你当我不顾及吗?寒王,您不在乎颜面也就算了,可我还在乎!”
清狂冷笑连连,丝毫不惧怕的迎上了男人犀利的黑眸,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轻悠的笑意。
皇甫绝本想发作,可察觉到少女眼底的倔强之后,顿时停下,黑眸眯起,深深瞧了她半响,最后一叹,“算了,本王不再为难你。”
话虽这么说,可手臂半点没放松,霸道性的搂着她,仿佛是他的所有物。
清狂冷冷的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看着怀中女子,皇甫绝心里很不好受。
这三年来,她当真变了吗?
她那冷冷的眼神,淡漠疏离的态度,跟以往的乖巧伶俐天差地,也许,她是真的不想原谅他,还在为三年前的事情气恼。
思及此,皇甫绝内心一叹,总有种说不出的愁帐。
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后,到达了皇宫。
下了马车,皇甫绝一直以占有性的姿势牵着她的小手,清狂面色淡淡的,丝毫不去管周围惊艳的目光,目不斜视的跟着皇甫绝步伐前进。
然而,她的不在意,却不代表身边男人不在意。
瞧着周围这么多人都用惊叹目光盯着欧阳清狂,皇甫绝当即黑下脸,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顿时吓得他们低下头,不敢再看。
可皇甫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仿佛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一般。
第一百八十六章:设宴
皇宫内很热闹,来的人很多,除了三大家族,还有很多的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之人。
“寒王驾到--”
一声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朝着门口看去。
当先那人,依然是熟悉的黑盔白羽,身披墨色绣金蟠龙战袍,按缰佩剑,身形挺拔傲岸,玄色大氅迎风翻卷。
在瞧着他身边女子,眉目如画,风姿卓越,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
两人站在一起,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当然,这一对璧人在某些人眼中就显得刺目了。
早就落座的皇甫逸轩死死内着拳头,胸膛内满是怒意,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了去,这种感觉令他几欲发狂!
两边都是大臣贵族落座,上位是皇帝,下面依次就是寒王以及皇甫逸轩等人。
这个时候,老皇帝发话了,他威严的目光扫了眼众人,嗓音浑厚苍老,“既然都来齐了,那便都坐下吧。”
对于这场盛宴,老皇帝没多大兴趣,唯一的目的,便是在盛宴上面,给轩儿赐封。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欧阳清狂坐在皇甫绝的身边,小手一直被他紧紧抓着,她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心底烦乱,却又无可奈何。
随后,她注意到对面的灼灼目光看过来,不由得抬眸看去,只见皇甫逸轩一张俊脸泛着不悦之色,眼睛狠狠瞪着身边的皇甫绝。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敌意,皇甫绝投去一个淡淡目光,低沉的嗓音,微挑的剑眉,看似淡然的星眸,却让人心惊胆颤,“世子爷收起你的目光,别忘了,她是本王的女人。”
“你……”
皇甫逸轩刚要反驳,却被老皇帝使眼色阻止,他无奈,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吞下了满心怒意。
欧阳清狂心里觉得快意,也就停止了抽回小手的举动,嘴角带着一抹淡淡嘲讽,瞥了眼皇甫逸轩,然后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东方家主到--”
当太监用尖锐的嗓音喊出时候,清狂眉头微皱,随着众人一般,全神贯注的盯着大门口而去。
似是发现了身边女子的聚精会神,皇甫绝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格外的凝重,一双目光紧盯着门口,仿佛等待着什么人似得。
她很少对什么人格外上心,那个东方钰怎么就入得了她的眼了?
皇甫绝内心不爽,当即脸黑了,用力抓了她手腕一把,少女吃痛,不满的抬头看他,“你做什么?”
“不许看其他男人。”
他霸道的口吻不容拒绝,大有若她不答应,他便蒙住她眼睛的架势。
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跟他闹出乱子,只要忍气吞声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心里不停地鞭策他。
皇甫绝勾起嘴角,这才满意的继续把目光放向门口。
“草民见过皇上。”
来人一袭银色衣袍,戴着面具,只露出了一双邪魅深邃的紫眸,目光流转之间,尽是魅惑和邪肆。
众人瞧着他,不禁暗自惊叹。
好一个东方家主,竟是这般年轻不凡!
只见他银袍翩翩,无风自动,乍一看去十分飘逸,微微浮动的袍子,将男子修长健美的身躯,衬托的如同敏捷豹子一般,实则危险中含着内敛,邪魅中带着阴鸷。
太监话毕,老皇帝郎笑一声,“来人,为东方家主赐坐!”
整个天朝的财脉就在三大家族手中,更何况,东方家首屈一指,自然能够得到皇帝的重视。
谁不知晓,即便是整个国库都不见得有东方家族有钱啊。
自古以来,官商不对立,哪一代不是合作的风风雨顺的?
只有这般,国家方能安定,老百姓才能过好日子啊。
“谢陛下。”
东方钰丝毫不客气的落座在位置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狂一眼,仿佛不认识般,就连紫色眸子都是淡淡的情绪。
清狂微微眯起眼,小拳头忍不住攥紧,杀死小草的凶手,她迟早会亲手杀了他!
仿佛察觉到这边飘出的杀意,东方钰微微侧头,完美无瑕的下巴偏了下,深邃飘渺的紫色眸子不经意间扫过她,没有停留片刻,瞬间划过去。
然而,却令清狂心头一跳!
谁也没看到,只有她看得很清楚,东方钰眼底的嘲讽和轻蔑,自始至终,他都不在乎她的威胁,就如同前几次一般,她就像被他玩弄在掌间的玩物,随意揉/搓。
清狂笑了,嘴角的孤度精致绝美,却也带着蚀骨冷意。
当然,谁也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
老皇帝客气的捋着胡须,“听闻东方家主年纪轻轻便把家族下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纵然属于年轻一辈,可却是三大家族之首,连朕都十分钦佩!”
东方钰轻笑,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高深莫测的紫色眼睛,他站起身,拱了拱手,不卑不吭的说道,“皇上过奖了,草民一介匹夫,不敢当。”
“唉,不必谦虚,你的事迹人人所知,就不要过分谦虚了。”
老皇帝挥了挥手,意示东方钰坐下,随后,把目光看向了门口,这时,又是一声通传。
“欧阳家主到--”
欧阳兴穿的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走了进来,一张泛着精光的小眼睛,尽是得意,但令人奇怪的是,身后竟然还跟着一名妙龄少女,低着头缓缓跟着。
那少女竟然会是……
欧阳冰雪?
清狂眉梢一挑,这欧阳兴把冰雪带来,究竟意欲何为?
他们两父女走上前,对着皇帝跪了下去。
“草民叩见皇上。”
“呵呵,起来吧。”
老皇帝淡淡的笑了笑,抬起手让他们落座。
比起刚刚对东方钰的热情,老皇帝对欧阳兴的态度只能算上客气。
欧阳兴不敢多言,紧忙起身来到了属于他的位置,身后的欧阳冰雪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周围年轻男子的目光很多投在她身上。
老皇帝也看到了欧阳冰雪,眉头一皱,他并未允许附带家属前来,这个欧阳兴竟敢违抗?
他刚要质问,便瞧见皇甫逸轩悄悄凑上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皇帝大伯,是轩儿让她来的。”
老皇帝恍然,捋着胡须微笑,也就不去追究了。
原来前些日子轩儿所说的人就是她,也罢,轩儿愿意带谁来都好,他自然不去多虑。
“你父亲怎么没来?”
“父亲身体欠安,故而在家休养。”
“原来如此。”
老皇帝点头,不再多问,皇甫逸轩垂下眼帘,眼底划过嘲讽。
什么身体欠安?自从若曦回来,父亲何曾正经过?
思及此,他的嘴角划过一抹不屑。
欧阳兴在皇甫逸轩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自然知晓,他把冰雪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目光,低声道,“千万不要给我惹麻烦。”
“是,女儿明白。”
欧阳冰雪点了点头,乖巧柔顺的样子十分令人喜欢。
忽然,欧阳冰雪抬起头看了眼清狂这个方向,她目光怔了怔,随后紧忙低下头去。
当然,这一眼看的不是清狂,而是她身边的那个威风凛凛的男人。
欧阳清狂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只见他一直用高深莫测的目光注视着东方钰,压根就不晓得一个妙龄女子的心时时刻刻爱慕着他。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讲的就是这般吧。
只不过,欧阳冰雪会来,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按理说,欧阳冰雪不足以有资格随着欧阳兴前来宫内参宴,但刚刚清狂也看到了,定是皇甫逸轩的注意,不然皇帝也不会不予追究。
难道说,皇甫逸轩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思及此,欧阳清狂暗暗提醒自己,多了几分小心。
“怎么?”
皇甫绝一直搂着身边少女,发现她身子微僵,他低下深邃的黑眸,原本冷硬的轮廓一下子柔和下来。
这个明显转变看的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谁人不知寒王冷面阎王,何时温柔细细语过?
而现在,他竟然对着怀中少女展现从未有过的柔和,那一双凌厉黑眸此时哪有半点尖锐,有的只是深深的暖意和包容。
一双双眼睛全部落在了她身上,欧阳清狂浑身不自在,低着头摇了摇,没有作声。
皇甫绝目光黯然,可下一瞬,他便勾起薄唇,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一般,“可是觉得冷了?没关系,有本王在。”
说完,铁臂将少女往怀中拉了拉,两人的距离更近贴了。
欧阳清狂淬不及防被他拉入胸膛,挺巧小鼻子狠狠撞到了男人结实胸肌,疼的她头皮发麻。
死男人,这是要干嘛!
她愤怒的抬眼瞪去,却发现皇甫绝做完这一系列举动之后,提起黑眸,扫了眼对面的皇甫逸轩,笑的轻蔑,好似再说,我的女人你也配惦记。
皇甫逸轩死死攥着拳头,在宽大袖子的掩饰下,手背上青筋暴跳,可见他的怒意有多重!
“……”
清狂有些怀疑,身边男人为何总是这般幼稚。
不过话说,他还挺成功,最起码皇甫逸轩是真的被气到了,就算不用说什么,光看他那张泛青的脸就足以说明。
对于这个结果,清狂并不反对,也就不去计较皇甫绝的幼稚了。
而远处,一双邪魅的紫眸将这一切收入视线,异色流光划过眼底,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的孤度。
东方钰视线定格在皇甫绝怀中女子身上,眼神说不出的嘲讽和轻蔑。
欧阳清狂正好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紫眸,然而下一刻,原本淡淡小脸蓦地灿烂一笑,露出整齐贝齿,仿佛再向陌生人问好一般。
反倒是东方钰一怔。
清狂收回视线,嘴角带着轻轻的笑容撇国脸去。
东方钰,你想看笑话?做梦!
“南宫少主到--”
又是一声通报传来,打破了场中央的气氛,众人齐齐看去。
欧阳清狂也随之看去,在下人们的陪衬下,走上来的是一名优雅男子。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惊呆了。
好一个谪仙般的男子!
只见,他一拢淡色青衣,没有任何装饰与花哨,看起来有如远山青岱,实属飘渺,却又在隐约间,将那若隐若现的修长曲线勾画得撩人心弦,如丝的长发,好比上好的丝绸,柔亮的抚过一缕与胸前,身后的发随静静的绽放,长度垂直在脚裸,不但未有半分不和谐,反而更显他优雅高贵,如同天山雪莲花般清绝脱俗。
不错,这个人正是羽!
“南宫落羽见过皇上。”
他身姿笔直,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吭,恭敬有礼,恐怕是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男子也讨厌不起来吧。
老皇帝笑呵呵的抬手,“免礼,赐坐!”
听闻这个南宫少主独撑整个南宫家族,贵为南宫长子,深得南宫家主南宫擎天的宠爱,这以后的家主之位,没有悬念的就是南宫落羽了。
南宫落羽在行至他的座位之时,目光看向了欧阳清狂这个方向,对上她含笑的水眸,他回以优雅轻笑,眉宇之间尽是深深的宠溺与纵容。
清狂心头暖暖的,每次见到了羽,她都觉得浑身都是舒服的。
然而,她舒服了,身边男子却不舒服了。
“看什么?”
少女的小脸,硬是被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掌搬过来,不容拒绝的对上了含着醋意的凛冽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