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秘密
皇甫绝目光看向了远处,半响后,才说道:“静轩,前几日……她可怀疑起本王的事情了么?”
静轩一愣,顿时明白了王爷的意思,面色忽然变的凝重起来,拱手,“王爷放心,王妃并未怀疑过什么。”
他微微眯眼,“这事绝对要保密,万不可……让她知晓。”
“是,王爷。”
静轩点头,想了想,又道,“王爷,卑职认为,您可以将此事好好跟王妃委婉的说一下,避免以后……”
“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行了,你退下吧,本王自己好好想想。”
打断他的话,皇甫绝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静轩摇头叹气,“卑职告退。”
**
**
清狂回到自己的琳琅水榭之后,方才猛地意识到。
自己刚刚……
是生气了?
甩了甩脑袋,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生什么气?
他的事情跟她有何关系?
自己这个气,生的还真多余。
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笑,笑自己的神经质,也笑自己太过敏感。
这一点,以后定要改。
站起身,发现此时天色不早了,她大大方方离开了寒王府,直奔大街上而去。
皇甫绝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有很多秘密,不过他曾说过,不插手她的事情,所以清狂并不担心什么。
也总是轻松了很多。
来到了一个朴素的宅子内,老人家躺在床榻上,脸色灰白,看起来神情很不好。
“老爷爷,您今天腿怎么样了?”
一看到是戴着斗笠的她,老人连忙撑起身子就要起来,却被她阻止。
“您别动了,我给您看看。”
“谢谢您了,太感谢了。”
“您别这么客气,就算不是我,换成另一个好心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老爷爷,您无需愧疚,只要能救好你,也说明我的医术很不错啊。”
“呵呵,你真是个好人。”
下人们端来烧开的水和纱布,清狂从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给老人家服下。
最后将下人们打发下去。
清狂便开始了她的治疗过程。
这么一耽误,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呼呼……
终于弄好了。
清狂笑了笑,“老爷爷,您只需要休息个把月的,就能下地了,您放心,不会落下病根的。”
老人感动的双眼盈泪,“谢谢公子,谢谢您了!您这么好,老夫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啊!您这么帮助老夫,让老夫感激涕零,若不是您,老夫想必早就死了……”
如今的她一身男装,又带着斗笠,再加上刻意压低声音,看起来还以为是个年龄很小的少年。
清狂斗笠下的眸子,快速化过一抹异样,“老爷爷,这样好不好,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当做我为您治疗大腿的报酬了。”
老人家说道:“公子请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只要老夫能做到,必然答应!”
“呵呵,老爷爷,这个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好好,一切都听公子的,老夫……哎呦!”
老人家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一白,疼得他死死咬住了唇瓣,满头虚汗。
“怎么回事?”
清狂也是十分讶然,按理说,凭借着她的医术治好这老人的腿不成问题。
可为何……
等等!
她明白了!
还记得书籍上写着过,治好骨骼伤痛后,只有用龙须草熬成汤药服用一个月,方可接触疼痛,不然伤口好的慢不说,老人家也是忍受不了这么大的折磨。
龙须草乃是一种很难找的植物,可特殊的是,它和一种名为胡须草的毒草非常相似!
该怎么办呢?
这种药草不能提前采摘,也不能用晾干的,只有刚拔下来,并且迅速碾压成墨汁,方能又用。
而且还不能超过三天的才会有药效,不然,就算采到龙须草或者碾压成汁,超过三日后,也必然是废物。
老爷爷动不了,若是让别人去,若是把胡须草当成龙须草摘来,不但治不好老爷爷的伤口,还会令他当即致死。
看来,她必须要亲自跑一趟了。
只是,皇甫绝那里怎么办?
这一去就是好几日,要怎么跟他说呢?
清狂想到这,忽然一愣。
自己干嘛要跟他报备?
怎么自己的事情还需要别人同意吗?
算了,直接写一封信,命人交给皇甫绝好了。
“老爷爷,您先把这个吃下去,会缓解你腿上的疼痛五天,五天之内我变回来给你熬药,那时你便再也不会有事了。”
“谢谢公子了。”
笑了笑,清狂转身离开了这个朴素的宅院。
花钱买通了一个小厮,把她写的信送去了寒王府。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给了马夫银子,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她独自一人直接上了山峰。
山峰形势陡峭,很不好攀爬,幸好她会写拳脚功夫,比起一般女子自然轻松许多,但时间长了,也忽觉得累。
这个山好大。
她爬了快要两个时辰了,还是没到。
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她又继续爬行。
天,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眼看着太阳快要落下,清狂有些着急了。
这天一黑,龙须草更不好找。
于是,她加快了行动,顾不上被磨破的小手,用尽全力攀爬。
终于。
她到达了顶点。
入目眼帘的,是一片片龙须草,和数不清的胡须草,交织成一大片,若不是懂药草的人,定然分不出彼此。
她拿出包袱里面的工具,将龙须草弄成了汁液,小心翼翼收进了包袱里。
好了!
药草到手了,现在就是要下山了。
清狂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一咬牙,拼了!
然而,就在她刚要往下爬的时候,天空轰隆一声,打雷了,豆大雨水夹带着狂风强烈的吹动着。
她犹豫了。
不行,这样下去很危险,会被大风刮跑的……
怎么办?
清狂趁着天还未黑透彻,目光找四周看去,忽然,她眼前一亮,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通道。
也许,从那里就能够下山。
她跑着进了小道。
一路走来,小道很长,天也彻底黑透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清狂今日又是爬山又是走路的,累得她都快变成狗了,恨不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哪也不去。
可一想到这山间野兽豺狼出没,咬牙打消了念头,加快步子,朝前面走去。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前面终于看到了一户农家!
她跑到屋的门前,喘了口气,就开始敲门。
“咚咚咚……”
敲了半天,还不见有人来开,她继续接着敲门。
直到,手掌敲得发麻,里面这才亮起了灯,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黝黑的健壮小伙打了个哈欠,疑惑的说道:“谁呀,这天都还没有亮就来敲……”
当看清清狂的容貌之后,那个小伙子的话就猛然顿住,目光痴痴的望着她,一副变成雕像的模样。
只见,眼前的少女十分稚嫩,身上的男装已经脏乱不堪,虽然发丝凌乱,但那张绝美的小脸哪里是他这样的山间村夫见到过的?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只因小女子初到此地,走了一夜,早就累的两腿发软,可否让小女子借住一日,自当给予大哥报酬。”
边说,清狂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翠玉镯子,寒王府里面的每一件首饰都肯定很值钱。
“……”
那个健壮的小伙子没有说话,仍旧呆呆的盯着她的脸颊。
“这位大哥?”
她故意加重了声音。
“啊哦……好好……没问题,姑娘请进。”
回过神,他黝黑的脸上飞过红晕,心里面’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连忙让开道,请着她进去。
清狂打量了一眼这里,显然,土房子一座,虽然有些简陋,倒也干净。
“姑娘,你就先委屈一下在东屋休息,待明日我把东屋房子再为姑娘收拾出来。”
年轻的小伙子笑着,一口白牙很是漂亮,虽然说话,但那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面颊。
“嗯,谢谢。”
清狂点头,把手中的翠玉镯子放在屋中的简易木桌上面,就自行往东屋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他才回过神,将目光投在那个翠玉镯子上,拿起来,感受着她残留下来的余温。
唔……哥,是谁来了?”
一个清秀的少女从西边的屋子里面走出来,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的看着他。
“哦,是一个外地人,准备在咱家住一日,留下了这个当报酬。”
“哇,好漂亮的镯子!”
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少女脸上全是喜悦,睡意早就一扫而光,拿起镯子就喜爱的不得了。
“呵呵,你留着吧,看你挺喜欢的。”
黝黑小伙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恩恩,哥哥真好,这镯子太漂亮了,肯定价值不菲,那个外地人定是个有钱人吧,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镯子呢。”
少女拿着镯子,笑不绝口,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小伙子却因为妹妹无意中的一句话怔了一怔,是啊,她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哥,你咋啦?”
看到哥哥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少女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你接着睡去吧,天快要亮了,我去准备些柴火。”
他笑了笑,就转身开始忙活,那个姑娘醒来一定会饿,他要早点准备好饭菜才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讨厌
……
……
令人窒闷的日光,透过简陋的窗户斜射进屋里,清狂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简陋的茅草屋顶。
瞥了眼外面,发现正在哗哗下大雨。
看来,今日走不了了。
她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便下床奔外屋走去。
“姑娘醒了,我已经帮姑娘打好了清水,姑娘梳洗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看到她从屋里走出来,程清连忙走上前,爽朗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有劳了。”
清狂轻轻一笑,绝美的姿容让程清不禁愣了一愣,随即又是烧红了脸颊,她在心里暗笑,还真是个纯情的小伙子呢,走到水盆前,清洗了脸颊,用手指随便梳理了下长发,就直接披散在了脑后。
看着她做这些最简单平常的动作竟然也能那样的好看,一时间,程清看痴了。
“哥哥!”
一声不悦的娇喝传来,程清反猛地应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轻咳一声,转头看去,是自己的妹妹,连忙说道:“小玉儿,快去洗脸,吃饭了!”
“哥哥,她就是那个在咱们家借住的外地人?”
看到一个女子在哪里梳洗,小玉儿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走到程清身边,指着清狂问道。
听到他们说的是自己,清狂梳洗好之后,便转身走过来,而小玉儿的眼中明显划过一抹惊艳,随后,不知道为什么,惊艳散去,便是满满的敌意。
“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妹子,小玉儿,人家是付过钱的,算是咱们的客人了。”
一旁的程清笑的很是憨厚。
“小女子暂时还没有地方可去,就先打扰几日,待找雨停后,定会离开。”
清狂浅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长得颇为清秀,只是她眼中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她无语了。
“哼!”
小玉儿冷哼一声,给个她一不善的脸色,转身就自己去洗脸了,清狂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个小孩子罢了。
“小玉儿你……”
责备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程清满脸歉意的对清狂说道:“不好意思,小妹不懂礼数,还请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
清狂摇摇头,仍旧笑道,“对了这位大哥,请问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能够下山吗?”
“能下山,只不过,这一下雨,路上甚是不好走,两边还有泥石流,我劝姑娘还是等天晴以后,再过上一日再走,不然很危险。”
清狂一愣,还得耽误两天?
“那谢谢大哥了。”
“不客气,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姑娘请。”
随着他,清狂落座在一张简单的四角桌子前,看了眼桌上,居然是四菜一汤,心中微微有些讶异,以前听小昭总说农村伙食粗淡,她还以为今天的饭菜定也是粗简,况且,她也已经做好了以后粗茶淡饭的生活了,没想到……
“哥哥,平日里,可没见咱家吃的这么好过!”
小玉儿走过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嘴角扬起一抹讽刺。
“人家住在咱们家,总不能怠慢了吧。”
咧嘴一笑,程清露出了一口白牙,黝黑刚硬的脸上竟也有几分的帅气。
清狂挑眉,心中却是了然,原来,他是故意准备的,怪不得……于是,冲着程清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他的眼中划过一抹羞涩。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小玉儿的心里特别不舒服,于是,使劲的瞪了眼清狂,嘴巴撅的老高,拿起快起,发泄般的夹着盘子里的菜使劲往嘴里塞,恨不得全部吃光,一点都不给他们剩下。
对此,程清却是无奈的笑笑,清狂也勾唇,觉得她还挺可爱的,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少女为何不喜欢她,但是她看的出来,程清对他这个妹妹倒也放纵宠溺,可能,是不习惯他们家里突然多出自己一个外人来吧。
吃完饭,闲来无事,清狂就与程清坐在一旁聊天,看着他羞涩的脸颊,她就很想笑,这个少年未免也太容易害羞了,聊了半天,她了解到,原来程清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以打猎为生。
这个小村子里面的村民不是不多,据说离城里很远,一般也很少有城里人到这个小地方来。
即便是大雨天,这村子的猎户们也不户闲着。
据说这个时候,山上的小猎物行动不如平时敏锐,猎户比较好打。
这不,程清出去打猎了,只剩下清狂与小玉儿待在家里,看着时不时冲自己投来白眼的少女,清狂非常的无奈,她貌似没有的罪过她吧?可为何这个女孩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呢?
她心中再次郁闷了。
想了想,她决定问问。
清狂站起身,向她走去,:“小玉儿妹妹。”看着蹲坐在草席上面的少女,以自己的年龄确实要称呼她一声妹妹吧。
“谁是你妹妹!别瞎叫!”
小玉儿抬头,不善的瞪着她,看着眼前这张绝色的容颜她就恨不得撕烂。
“呃……”
清狂脸上的笑意一僵,颇有些无语,随即接着说道:“好吧,小玉儿,我想问……”
“小玉儿是你叫的吗!你不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玉儿打断,并且不屑的看着自己。
恐怕是脾气再好的人面对这种事情也不会再继续保持笑脸的吧,清狂冷下脸,目光透着丝丝的冰冷之意,厉声道:“我好言相对,你别不知好歹!本姑娘可不是在这里白吃白住的,那个翠玉镯子够你们花一辈子,我自认没有惹到你地方,为何这样咄咄逼人!”
看着她的冷颜,小玉儿一时间愣住了,这个总是笑呵呵的女子,她以为很好欺负才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面前的她,全身都是尊贵冷漠的气息,那种天生的仿佛高傲的气势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一刻,小玉儿有些害怕了。
“你……”
“本姑娘问你,你为何总是针对于我?”
看着她好似被吓到的模样,清狂缓了缓脸色,但口气还是冷冷的问道。
小玉儿虽然害怕,但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蹭的站起来,硬是壮着胆子吼了回去,“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住在我们家!!”吼完,便哭着跑进了屋里,好似清狂欺负了她一样。
她眸子微微眯起,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可能性,随即,便又摇摇头,应该不可能吧,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发生,而且,看着程清的神色,也不像啊……算了,不理那个丫头便是,刚一转身,就看到程清扛着一个什么东西回来了。
“这是什么?”
指了指他肩膀上面的东西,清狂挑眉。
“哦,这是山上的野猪,家里已经没有肉了,所以我就去打来一头,可以供我们吃很长时间了。”
程清憨憨一笑,拿起院子里面的毛巾就抹了把脸。
“你还是先洗洗吧,光擦是擦不干净的。”
对于这个小伙子,她还是蛮待见的,毕竟,这样老实憨厚的人很少了,况且在这里他对自己还是挺照顾的,所以,她一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清洗的水盆。
程清一愣,呆呆的看着她端着水盆过来,阳光洒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好似天上的仙子一般,自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惊为天人,肤清狂,发如墨,柳叶眉,波光微潋的双眸,在加上她自身上那股洒脱的气质,这是一般女子都不会有的,虽然他见过的女人不多,更是没有见过什么漂亮女子,可是,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绝色女子,却教他的心,乱了……
自从那事情过后,小玉儿对她的针对就收敛了许多,但还是一副不搭理她的样子,无所谓,清狂不在乎,只小玉儿不在找他的麻烦,她也就不计较,继续过着自己的悠闲小日子。
天气阴沉,乌云罩顶,淅沥沥的雨水不停地下着,将地上的土壤染上了泥泞。
“这雨难道下不完了?唉,真是世事多变啊。”
清狂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外面地上飞溅起的雨珠,颇为感慨的低声说道。
“姑娘,吃饭了。”
门外,程清清朗的声音传来,她关上窗户,便走了出去。
“这是……?”
看着满桌的饭菜,清狂颇为无语,饭菜丰盛是不错,可也不能每盘菜都是肉吧?难道他不知道,哪怕再好的东西,吃的多了,都是会腻的么。
“姑娘,这农村里没有啥好吃的招待姑娘,也只有这肉能上的了台面,姑娘莫要生分,尽管吃便是。”
清狂抬眸,看着程清憨厚的笑脸,忽然之间,她把那种油腻的感觉强行压了下去,缓缓落在桌前,拿起筷子,一点点的夹着盘子里面的菜,缓缓吃着。
“嗯,不错,挺好吃的。”
咽下了心头油腻的感觉,清狂对着他笑笑,眼角余光特意注意到那边的小玉儿,发现她只是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饭菜,并没有看他们,微微勾唇,今天倒是老实了许多。
“对了,听说雨过之后,山间的林子里面会长出去多的土蘑菇,是真的么?”
清狂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问道。
“有啊,就在我打猎的那座山上,雨后会长出好多,怎么,你喜欢吃?”
程清放下手中的大碗,看着清狂问道。
“嗯,我喜欢吃那个。”
清狂点头,随即又道:“等这次雨停之后,我就去摘采些来。”
心道,换换清淡的口味也不错。
“山上太危险,而且容易迷路,还是让小玉儿陪你去吧,也好给你带个路。”
程清提议道,清狂点头,:“随便。”
第一百五十八章:逗留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知道第二天早上这才停住。
一大早,清狂就拿上小竹篮,加了件衣服便和小玉儿上山了。
小玉儿在前面带路,清狂也不与她说话,只是紧跟着她的步伐,注意着林子里面的有没有蘑菇,只是在她蹲在地上找蘑菇的时后,小玉儿却是靠坐在大树边上,一直垂着眸子,看也不看清狂,正好,清狂也懒得看她,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她所拿的小竹篮也满了。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再回去。”
反正她都已经知道怎么走了,就不需要小玉儿在身边跟着了,不然,看到她那副模样她就没有一丝好心情。
“哼!”
小玉儿就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她还乐不得早点回去呢,她可不愿意在这里守着这个丫头!
清狂笑笑,并未说别的。
站在山顶,垂眸看着云雾饶寥的山峰,入目翠绿的色彩,清狂深深的吸了口气,肺部瞬间舒畅无比,好凉爽,好清透,不愧是没有污染的大自然。
靠近崖边,坐在地上,她手臂环住双腿,望着下面的美丽景色。
她知道,下面就是另一个小村子了,从这里看去,确实没有几户人家,人烟寥寥,有一股世外桃源的美丽。
她笑了笑,以后大仇得报,挑选这样一个山清水秀大的小村落,不就是她想要落脚安定下来的地方么。
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悄然无声的来到了她的身后,充满憎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她的背上,伸出罪恶的手掌狠狠一推!
“你去死吧!!”
疯狂的声音倏地从那身后传出,清狂身形敏捷的快速转身,跃到了一边,冷冷眯起眸子,“是你!”
“哼,你这个女人,没有想到吧,哈哈-”
小玉儿本来清秀的小脸变得狰狞恐怖,狠狠的瞪着下面的清狂,然后缓缓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
“小玉儿!你要干什么,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呵,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千不该万不该住在我们家里,最不该的就是勾引我的哥哥!!”
想到哥哥每每望着这个女人的目光,小玉儿的小脸上写满了嫉妒,瞪着她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扒皮抽骨一般!
“你竟然……”
清狂满目惊异,现在这个时候她再不明白就成傻子了,以前她就怀疑这个可能性,但都被她给否定了,如今这个少女眼中的强烈的妒忌,再明显不过!
“很可笑是吧,哼,过了今天,你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哥哥面前!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哈哈-”
蓦然,小玉儿惨然一笑,她也不想的,只不过,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只要一想到程清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可是,我并不喜欢你的哥哥,更不要说去勾引他了,你完全没有必要恨我!”
“怎么没有必要,你死了,他又会属于我自己了!”
“小玉儿,你别忘了,如果你他发现我没有回去,他会怨恨你的!”
“我不管,反正他喜欢上了你,你就不该活着!”
小玉儿神色狰狞扭曲,说完,手中的大石头毫不留情的冲着她砸了下去!
清狂侧身躲过,飞快的深处小脚踢向了小玉儿。
“砰!”
这一下,轻视逆转。
两人换了一个过。
小玉儿的手死死抓着石壁,脚底下是万丈深渊。
她惊恐着,尖叫着,吓得魂飞魄散。
清狂笑靥如花般诡异妖艳,“怎么样?你还嚣张的起来吗?”
“救我……救救我……”
小玉儿知道自己目前落了下风,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还没杀掉这个女人!
清狂不傻,自然看得出她眼底的不甘心,她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石头,“这块石头,比你刚刚用来砸我的石头可小很多呢。”
话毕,轻轻的瞥了下去。
“啊--”
石头砸到小玉儿的额头上,她双手一松,整个人掉了下去。
这次若不是没有在身上带着毒药,她定不会让这个小玉儿死的这般轻松。
想到毒药,清狂叹口气,早知道,提前揪一把胡须草好了。
清狂依旧笑的美丽无比,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顺着小道,她往山下走。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走着走着,半路上突然窜出两个彪形大汉!
“站住!”
两个大汉看到她之后,双眼一亮,其中一个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少爷让你我去抢一些容貌美丽的女子上来,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般绝色的美人儿!”
“是啊,虽然看起来很年幼,不过就凭着容貌,少爷一定会满意的!”
听完两个人的话,清狂满头黑线。
这次出门,她一准是没看黄历吧?
不然为何接二连三的遇到事故?
而且,都还是一些令她无语又无奈的事情?
更加郁闷的是,她身上没有带着毒药……
不过,看着两个彪形大汉,她应该能打的过吧?
“兄弟,咱们就把她抓上去,献给少爷的,说不定,还能赏咱们晚上几天呢。”
“哈哈哈哈……不错!”
看着两个彪形大汉不怀好意的逼近,清狂捏紧了拳头,眯起眼。
若是假装求饶?
定然会令他们更加兴奋。
若是暗中偷袭?
恩,这个可行。
于是,她的脸色一转,立刻变成了一个娇弱无辜小白兔,“两位大哥,你们……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好哇,只要你乖乖跟我们回去,就放过你好不好?”
“哈哈哈哈--”
瞧着他们再度逼近,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是吓坏了,眼里竟然隐隐有泪珠闪动。
见状,两个彪形大汉更加肆无忌惮,坏笑着扑了上去!
就在这时,清狂猛地抬脚一踢,狠狠踹在其中一个大汉的裤裆内。
“嗷--”
疼得他捂着裤裆蹦了起来,脸色都变青了。
另一名大汉眼睛一瞪,恶狠狠吼道:“找抽!”
话毕,甩动着手上大刀,朝着清狂砍了去。
清狂再跟这个大汉较量当中,忽然发现……
她竟然打不过他!
这个认知令她万般沮丧,不可置信,这样看起来废物的两个大汉,竟然还有一身不错的好本领!
另一个捂着裤裆的大汉,一面防着她再踹来,一面凶狠的攻击着。
两个大汉围攻一个未及笄少女。
明显就是以大欺小。
清狂逐渐体力不支,身上还没有带着毒药,心下又是后悔,又是生气。
罢了!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智取!
“我不打了!”
少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哭着抹眼泪,“呜呜呜……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呜呜呜……”
两个大汉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刚刚她还不是挺能打的?
怎么一下子。
就坐在地上哭起来了?
两个大汉虽然没有动手,却把她拽着走了,“行了,你也别哭了,先跟着我们回去吧,少爷怕是要等急了!”
他们把她扔到了一个房间前面就走了。
清狂从地上站起身,朝着那边的门口走去。
刚走了一会,就听到了奇怪声音。
“嗯啊……少爷…少爷您慢点,奴婢…奴婢受不了……啊!”
刚一进屋,里面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叮咛叮咛声。
清狂一愣,走过屏风,抬眸瞧去,朱红色的大床榻上面此刻‘嘎吱嘎吱’直响,随着床的颤动,那披散下来的红色纱帘也抖动不停,她满头黑线,这个男人也太‘厉害’了吧,床都被他们的运动给弄得快要散架了。
“怎么?不敢上前了。”
这个时候,男人充满火苗的声音从纱帘里面传出,床也停止了晃动。
“你们把我带来,不会是欣赏你们的活春//宫吧?”
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她冷冷的看着大床榻上面。
“呵呵……”
低沉的笑声响起,清狂挑眉,他什么意思,接着,一只修长无暇的大手掀开纱帘,里面的俊美男子和一个妖娆的美女就这样光着的展露在她的眼中,甚至,两人还维持着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
哼,这个男人,果真神经!
“是啊,本少爷就想让你看,怎么,对看到的可还满意?”
看着那个女人无动于衷的神色,凌晔面上邪笑,心中却是十分惊讶。
手下们,带来的竟是一个年幼少女?
不过,她怎么表现的这般淡定?
女人不是应该表现出害羞或是害怕的神色么,为何她还能够保持的如此淡定?!
“恩恩,还行,就是你们两个重叠在一起,如果光看你的脸的话,还以为是两个女人在断袖。”
笑了笑,清狂毫不在乎男人呢阴霾的目光,故意说出一番气他的话,果然,凌晔脸色一沉,“你这个丫头还要不要脸,就这样看着我们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咦,不是你让我看的么,而且,这样一副活版的春//宫,我要是不看,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
清狂笑得温柔婉约。
“该死的贱人!你不要太嚣张!”
凌晔怒喝一声,然后,嘴角冷冷一勾,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个死丫头给本少爷绑起来!”
接着,就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他低着头,一眼都不敢看床边的方向,就直接按住清狂绑在了椅子上,最后,仍旧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
“哼,本少爷就让你看个够!”
说罢,凌晔狠狠的一挺,在他身体下面的那个妖娆姬妾’啊‘的一声叮咛起来,他不停的律动腰身,可那双细长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在清狂身上,好似把身体下面的女人当成她一般,而暴虐的进出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观看
清狂就大方的看着他们,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这个男人是故意让她难堪的不是么,那么,她也不能让他如愿!
女人的叮咛叮咛回荡在屋里,男人却是面不改色的看着清狂,同时身体下面重重的施虐,好似欢好的不是他一样,脸上看不出半点迷乱之色,也只有他身体下面的女人高昂的叮咛。
看到清狂这样淡定坦然的表情,男人眸子阴沉无比,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他扣着身体下面女人的大手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很大的劲道,因为怒气,他腰身施虐的动作变得无比,次次暴虐的一个劲,好似不是欢好,而是要杀人一般!
那名女子刚开始表情很享受,可后来脸色一变,痛得她眼泪直流,忍不住哭声求饶,凌晔并没有理会她,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曾,还是看着那个淡然的女子,身体下面越发的凶暴,不顾女子拼命的挣扎,也不顾她的大声哭喊,一个劲律动!
清狂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僵硬着嘴角,看着那名女子腿根部渐渐流下的嫣红,震惊无比,这个神经的死男人,竟然要活生生的把那女人杀死不成?!
别人的死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这种方式……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起来真是……
太恶心了!
可是,她没有出声,只是闭着嘴,看着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女人的哭嚎声越来越凄惨,男人不但有没一丝停止的意思,动作反而更加残暴,床铺上面,全是女人身体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就连屋子里面,都是满满的血腥气味!
直到,那名女子的哭声喊叫越来越小,最后,一动不动,清狂绝色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目光如同在看着多么可怕的野兽般的,看着不断在女人尸体上律动的男人!
恶心死了……太恶心了……
比皇甫逸轩还要恶心!
过了半响,事情结束了。
男人也停止了杀戮。
终于,安静了。
“下去!”
他冷着脸,呵斥道。
清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这个,简直是玷污她的眼睛。
……
……
天空阴沉沉的,好似快要下雨般,这雨才停了一阵子,就又要开始下雨。
望着外面,清狂眯眯眼,脑海中唯一记着的便是昨夜血腥的一幕,想起来,她都感觉恶寒不止!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去,顿时松了口气,不是他……
“姐姐在呢,妹妹今天特意过来看望姐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一名绿衣美艳女子缓缓而来,美丽的脸上带着刻意讨好的笑容,她对着身后的丫鬟点头,那个丫鬟就端着一个被红布盖住的东西端了上来。
“你是……”
清狂皱眉,这个女人她确认没有见过。
“呵呵,看我,还没有向姐姐介绍自己呢,妹妹我呢,是少爷现在最宠爱的妾侍,魅姬,打听到姐姐住在这里,便前来与姐姐一叙,姐姐是不会嫌麻烦的吧?”
清狂有注意到,她在说她是凌晔宠爱的女人时,眼底很明显的划过一抹得意,她不禁勾唇,这是向她示威?呵呵,她又岂会在意……
“魅姬是吧,不要姐姐姐姐的乱叫,我不是。况且,我这么年幼,你比小多了,你叫我姐姐岂不是太好笑了?”
看着她,清狂满头黑线,眼角抽动。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你可知你住的地方是哪?这里是浮萍居,可是未来女主人所住的院落,少爷让你住在这里,可见早就打算让你做未来妻子,理所当然要叫你姐姐啊!”
魅姬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目光却是透着丝丝的嫉妒之色,她上前一步,故作亲昵的拉住清狂的手,却被她躲开。
“你错了,我并非什么未来女主人,还有,不要随便触碰我。”
清狂虽然笑着,可眼底满是厌恶,魅姬瞬间就变了脸色,随即,又强忍下怒火,堆起笑脸,说道:“姐姐不要这么冷淡么,不管你承不承认,始终是少爷的女人,咱们一起伺候少爷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必说的这么绝情呢。”
清狂不屑的瞥了他眼,走到桌前落座,转头就看向别处,打算不再理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魅姬脸上的笑意一僵,眼中划过狠毒,随即假笑道,“看,我光顾着说话,差点把正事忘了。”
魅姬笑着,掀起丫鬟端着东西的红色盖头,拿出里面东西。
“呵呵,姐姐,这是妹妹从南方商贩手里买到的香茶,味道不是一般的好,特地拿来给姐姐尝尝。”
说着,魅姬将手中的茶水送到清狂面前,脸上仍旧是讨好的笑容。
清狂挑眉,这茶水里面必定是不干净的,喝下去,包不好自己连小命都没了,抬眸看着魅姬,说道:“放这吧,我什么时候想了再喝。”
“呵呵也好。”
没想到,魅姬倒也没有坚持,就把茶水轻放在了她的面前桌子上,并且打开茶杯盖子,顿时,一股惑人的香味就散发开屋子里。
“姐姐,天色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了,有时间,姐姐定要去妹妹那里小坐一番。”
魅姬说完,见对方还是一副对她不理不睬的摸样,心里冷哼,瞄了眼那杯茶水,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然后,转身带着丫鬟离开了那里。
对于桌上的那本不怀好意的茶水清狂自是不予理会,站起身,她就打算去床榻上面躺一会儿,然而,还没有走到床边,就听到“砰”的一声,她整个身体就昏到了地上。
这是,有侍女有了进来,惊叫起来,“快来人啊,有人昏倒啦!”
……
……
“她怎么样了。”
望着床榻上面昏迷不醒的绝色女子,凌晔皱着眉头。
“启禀少爷,这位姑娘是中毒了。”
年迈的大夫为晴天诊断完后,对着男人恭敬的行礼。
“中毒?”
凌晔的声音忽然拔高,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眸光阴沉无比!
“嗯,这毒乃是一种花茶,奇香无比,倘若喝下茶水就会当场而亡,然而,这毒茶的香气却也能让人深中剧毒。”
那名大夫鼻子微微一动,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杯茶水在鼻尖细细一闻,接着道:“就是这个,这种毒茶只会在当时掀开盖之内的一刻钟之内散发浓香,过后,便毫无味道,但是,它的茶水却是呈黑色,老夫多年以前恰巧就碰到过中这种毒的病人,所以,老夫断定就是此物!”
凌晔拿过拿杯茶水,一看之下脸色巨变,他对着跪在屋中的几个丫鬟冷声道:“今天是谁来过了?”
那几个丫鬟战战兢兢,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低垂着头,只见,其中一个小丫鬟猛地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是魅姬夫人!”
说完,就死死的底下了脑袋,似乎一刻都不敢去看少爷阴沉的脸色。
“魅姬么……”
细长的眸子微眯,眼中变化莫测,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少爷,老夫为姑娘开一副汤药,她体内的毒素便会自己排除。”
“快去带着大夫下去开药,顺便提些赏赐给大夫。”
“是少爷。”
凌晔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完,就走上前,坐在了床边,深深注视着床榻上面昏迷的女子,手指轻轻的摩擦在她清狂般的皮肤上,留恋不已。
这个少女,很特别。
阅女无数他,还是第一次想要留下个少女。
也许是因为她的容貌,也许是因为她的特别。
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和别的女子不同,给他的感觉非常明显。
也许,有了她在身边,他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可是……
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小白兔,怎能被别人轻易杀掉呢?
魅姬这个胆大妄为的贱人,是不是自己太宠着她了?
思及此,男人眼底划过一抹阴暗。
“少爷,药煎好了。”
回头看去,丫鬟端着药碗进来,全身有点颤抖的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端过来,为她喝下。”
凌晔冷声命令,随即,站起身,深深看了眼床榻上面的女子,就离开了那里。
随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天渐渐下雨小雨,淅沥沥的,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带着微微的花香,从窗子传进来。
清狂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手掌费力的撑起,艰难的坐了起来。
“您醒了。”
丫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清狂一愣,问道:“我怎么了?”
“您中毒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丫鬟来到床边,在她身体下面垫上一个枕头。
一阵夹带着雨丝的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清狂抬眸看去,轻声道,“外面,下雨了呢。”
“是的,这几天总是阴雨连天呢,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丫鬟站在一边,点头附和。
“把我扶到窗前。”
清狂抬手,看样子全身无力,只有丫鬟的搀扶才能下地。
丫鬟点头,就搀扶着她来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景,细雨丝丝,如牛毛,烟雾寥寥,如空尘,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而气息瞬间消除走了心中的烦闷,泥土混合着花香,环绕在鼻尖,特别清新。
“山色空蒙雨亦奇,山雨欲来风满楼,雨过天青云破出。。”
不知不觉,一首曾经所学过的诗句就从口中吐了出来,清狂微微一笑,她发现,现在念出这首诗,感觉特别有意境。
“您文采真好!简直就是才女!”
丫鬟颇为崇拜的看着她,就差眼冒红心了。
“呵呵……”
清狂轻笑,并没有解释什么,她觉得没有必要,听到才女两个字,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所谓的天朝第一美女,南宫依依。
这个时候,一名下人前来通报,“姑娘,少爷请你过去。”
清狂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走去。
走在被雨水打湿的石板路上,清狂低垂着头,心中思量。
凌晔这么晚了让她过去,还想干什么?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满头黑线,不会是再让她欣赏活人版吧?
她可没那种特殊兴趣啊……
第一百六十章:责罚
走到门口,她抬眸看去,只见里面灯光昏暗,深深呼吸,她走了进去。
“唔唔……少爷…给奴婢……好难受……”
听到里面的声音,清狂皱眉,难道真的被她给猜中了?
“你来了。”
凌晔坐在桌前,独自饮茶,而床榻上面,一个半裸的女人红着脸颊,媚眼如丝,难耐的晃动着身躯,不时地发出几声撩人的叮咛。
当看清床榻上面女人时,清狂眼中闪过暗芒,嘴上却说,“魅姬?!”
床榻上面的女人正是今天下毒害自己的魅姬,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很不正常。
“坐吧。”
对于她的惊讶,凌晔抿了抿春,倒上一杯清茶,放在另一边,抬头看了清狂一眼,轻声道,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孤度。
“说吧,你想做什么。”
她可不会以为他这么好心的来请她喝茶,看着魅姬明显不对劲的神色,她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你知道她今天差点毒死你是吧。”
放下手中的茶水,他直直的看着清狂。
“丫鬟已经告诉我了。”
她点头,疑惑的看着她,一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的样子。
“那好,本少爷现在就给你个机会。”
凌晔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桌前,笑着看她,好似人命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值钱一样。
“你什么意思?”
清狂疑惑。
“让你亲自报仇。”
“她不是你的女人么?”
她故作惊异的地看着他,接着道,“何况还是你宠爱的女人,你居然这样平淡的说要杀了她?”
“呵,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轻蔑的一笑,不屑的瞥了眼床榻上面已经将自己衣服撕扯掉的魅姬,似乎魅姬在他的眼中什么也不是。
“你……真的很无情。”
“再问你一次,你杀是不杀?”
凌晔拧眉,不耐的说道,她看着他的那种目光,让他心里烦躁不堪!
“我不杀。”
“你不杀?很好……”
望着清狂那张坚定的小脸,凌晔眸光一暗,嘴角勾起邪佞的孤度,接着,他双手一击,‘啪啪’两声响,就从外面走进来五个比较魁梧的高大男人,看起来,像是干粗活的家丁。
“少爷。”
五人齐声对着凌晔跪下。
“去吧,该怎么做你们知道。”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要干什么?”
清狂看到那五个人冲着床榻走去,她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
“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凌晔坏坏一笑,站起身,走到清狂身边强行将她搂住,然后,抱着她坐在桌前,似是观赏一般的看着床榻。
她心里对他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个男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贸然动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清狂不知道的是,也幸亏她识相的没有动,因为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十分难难缠不说,还是个心狠手辣恶毒无比的家伙。
床榻上,魅姬光着着全身,被五个大汉上下其手的抚摸,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淫邪的神色,一把把的在她雪色的身体上落下青痕与吻痕,魅姬无力的挥动着手臂想要摆脱他们,可是,身体里面的灼热异样却又被他们抚摸摆弄的很舒服。
一时间,她的脸上全是挣扎的神色。
“春如火,天下间最是烈性的**,没有几个男人,是不会满足她的。”
凌晔靠近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热气喷洒过来,清狂只感觉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忍不住颤了一颤!
“你很冷么?”
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吸取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她是你的女人。”
他的动作教她异常的恶心,这个人好脏,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过,她忍不住别过脑袋。
“女人?你觉得我会在乎?”
埋在她颈窝的男人低沉一笑,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
清狂不语,心中却在将他八辈祖宗都拉出来问候一遍。
“唔唔不要……少爷……”
魅姬全身呈粉红色,那几个大汉有的在捏她肌肤,有的在捏她的大腿,总之,她的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全是他们腥臭的口水,她半睁着眼睛,似是清醒,似是迷离,目光偶尔瞥过来,充满了悲哀。
清狂看着那些大汉对她进行侮辱,她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有的,也只是淡淡的冷漠。
她不会去同情她,这个魅姬差点毒死自己,她实在是无法做到无原谅一个害自己的人。
“怎么?你不忍心么?求本少爷,也许本少爷会放过她。”
“随便。”
清狂轻哼。
凌晔眸光一冷,对着那几个大汉说道:“你们给本少爷动作快点!”
他的话一落,就见那几个大汉纷纷脱光了衣服,露出了男性身躯,开始用力地折腾魅姬的身体。
她呆呆的面前的景象,床榻上面那个女人,被那几个大汉侮辱,她的身躯,下面,后面,口中,甚至是双手,都被他们的分身霸占,叮咛声,叮咛声,难闻的味在空气中散发,看着面前混乱的景象。
突然之间,清狂觉得恶心至极,强忍住胃部翻滚,她闭上了眼睛。
“你如果不睁开眼睛,本少爷就让你去跟他们一起做!”
凌晔的话传来,清狂猛地睁开眼睛愤恨的瞪着他,这个无耻的男人!
“看着,好好的看着。”
嘴角冷笑,男人扣住她的脑袋,逼着她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魅姬的全身,都被沾染上了男人们脏东西,肮脏又恶心而她也被摆弄的全身无力,在床榻上面不住的叮咛。
这个时候,清狂微微一动,却猛然僵住身体,因为她发现,身体下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搁在她的臀部下面。
就算再无知,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她尽量不动声色,否则,她可不保准这头狼会做出什么!
那几个大汉穿上衣服退了下去,凌晔却将清狂放在另一个椅子上,然后,他拿起蜡烛,走到床边,嫌恶的看着魅姬。
“你以为,本少爷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少爷……奴婢知错了……呜呜,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个时候药效已经被解,魅姬自然知道少爷为何这样对她,她眼泪直流,全身的污浊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仗着本少爷的宠爱,就敢胡作非为?嗯?”
冷笑,凌晔缓缓说道,从丫鬟口中得知那天的一切,他愤怒异常,居然敢伤害他看上的女人,简直找死!
“呜呜……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魅姬全身一颤,顾不得别的,拖着无力的身体,忙从床榻上面坐起来,对着他磕头求饶。
“哼,本少爷要让你好好的长长记性!”
说着,他将手上的蜡烛微微倾斜,那烫的蜡烛油瞬间滴落在魅姬的身上。
“啊啊--好疼!”
魅姬被烫的趴到在床榻上面,她极力的躲开那滚烫的蜡烛油,然而,无论她怎么躲开,凌晔炫都会有办法将滚烫的蜡烛油甩到她的身上,顿时,魅姬的全身就被烫的通红,惨不忍赌!
清狂坐在一边,男人一边折磨着魅姬,一边看着她,仿佛期待在她脸上看到惊慌害怕一样。
他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他就是要当着她的面前折磨魅姬,好让她害怕吓哭?
可他压根就不知道,清狂根本不在乎。
就这样,在她打了n个哈欠之后……
他咬牙切齿的把她赶走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
顺着原路往回走,一路上,冷冷清清的十分安静。
夜深了,空气有些凉,她搓了搓手臂,目光打量周围。
忽然,不经意的那么一瞥,她看到了放在窗户下面的一株花草。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花草名字叫做‘郁金真’,花瓣重叠艳丽,总是在深夜开放,有的人就偏爱这种花的特殊性。
但,鲜少有人知道,这种花的花瓣,和香灰搀和在一起后,就变成了剧毒!
“我很喜欢那朵花,去,帮我摘下来。”
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丫鬟点头,“是,姑娘。”
当这朵花出现在清狂手上的时候,她唇瓣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动人的弧度轻轻挑起。
“很晚了呢,我要去睡觉了。”
说罢,迈着轻悠步伐缓缓离开,若有人仔细看就会发觉,少女的神态十分轻松,不似刚的沉郁。
……
……
这个夜过得很快。
第二天的时候,天也放晴了。
万里无云,是个很蔚蓝的天气。
放眼看去,令人心旷神怡。
清狂眯了眯眼睛,今天第四天了……
“你在看什么?”
那个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股子酒色的气息飘了出来,令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身,轻笑道,“公子,您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住在这深山内呢?”
凌晔沉默片刻,这才说道:“我的名字你不惜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便可。”
眉梢微微一挑,少女仿佛开玩笑的眨眨眼,“可是,我要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一直喊你公子吧?多见外呀,您说是不?”
“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
“你不害怕我?”
回想起自己在她面前做的一切,凌晔十分疑惑,一般女子没有不对他敬畏的吧?
可这个少女呢?
竟然一派仿佛没发生过的样子。
实在令人费解。
清狂很无辜的想了想,随后笑了,轻启朱唇,略带嫣然,“怕什么?你对我又没怎样?没打我也没骂我,我干嘛要害怕你呀?如果是因为魅姬的事情,我已经想通了,做错了事情,必须要受到成惩罚,您做的没错呀。”
不知为何,凌晔心底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以后,你直接称呼我为晔。”
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暖意,淡淡的,却十分明显,令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微微缓和了很多。
第一百六十一章:假意
清狂甜甜的喊了一声,“晔!”
还附带着甜美至极的笑容,一双水汪汪的明眸闪动着令人迷醉的光芒,嘴角心孤度是那么的温暖干净,就像天上耀眼的日光。
凌晔嘴角一勾,刚要伸手将她搂入怀,便听她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瞧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他挑眉,狐疑道:“看什么?”
清狂掏出一个小球球的东西,然后含在自己嘴里,用舌头拖着它,故意给他看。
“这是我在厨房找到的好东西,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
瞧着少女粉嫩的小舌尖,男人喉头滚动,目光灼热,“我想要吃……你嘴里的。”
“好哇。”
听完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目光深沉了许多,抓住她的肩膀,眼看就要吻下去,再次被她拦住。
“等下,我嘴里的已经化了,你先在嘴里含上一颗,然后你用嘴巴度给我,好不好呢?”
少女妩媚一笑,梨涡轻陷,十分迷人,话语说的虽然十分大胆开放,但从她的嘴里出来,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可爱率真。
凌晔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过她手上的小球球,扔到嘴里,入口一片冰凉,味道有些怪怪的,有点像烟灰之类的东西,涩涩的,很不好吃。
不由得,他皱了皱眉头,刚要吐出来,就听她道,“千万不要吐哦,我要想让你用嘴巴传给我呢。”
少女这话说的没有半分羞涩,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凌晔很喜欢这个坦率天真的少女,嘴里的东西并未吐出去,随着唾液的融化,渐渐顺着喉咙融化。
他觉得快要化了,就把少女拽过来,低着头,深深凝视这眼前的美丽少女,嘴角一勾,缓缓低下头去。
眼看两人的唇瓣就要挨上。
事件发生了。
咚……
凌晔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连神智都消失了。
清狂低头看去,此时此刻,他的脸变成了青灰色,明显是中毒的状况。
少女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俯下身子,甚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蠢货,同样的东西,我吃了没事,你吃了可是剧毒哦。”
不错,她万毒不侵!
自从上一次爷爷从很远地方给她带回去宝贵人参后,她便用那个东西配上了一些药材,让自己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
药浴啊……
很珍贵的!
所以才会成功的变为了万毒不侵的身躯。
万毒不侵啊……
什么毒都不用怕!
不光是含着这个球球不会怎样。
就连上一次,魅姬那个小计俩,也是她故意昏倒的。
若是不昏倒,又怎能让魅姬自作自受呢?
所以啦,有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小白兔也会变身大灰狼哦~
站起身,她用力的狠狠踢了他好几脚,厌恶的说道:“你这个恶心的男人,真想把你的手脚砍掉,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在折磨其他女人,神经病,跟东方钰一样的太变态!”
喘了几口气。
她停下来,酝酿好情绪,然后对着外面大声的喊叫:“来人啊!救命啊!少爷昏倒了!快来人啊!”
下一刻,不管是下人还是丫鬟纷纷跑了进来,一个个心急火燎,仿佛天要塌下来似得。
“怎么回事?”
首先冲进来的就是把她从外面掳回来的彪形大汉,瞪着两个铜铃大眼,十分骇人。
清狂颤抖的蹲在地上,眼泪摘掉,“少爷他……他……他……”
“快说!”
大汉经不起她慢吞吞的性子,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少爷他刚刚吃了厨房端来的点心,就昏了过去!呜呜呜……你们快救救少爷!”
瞧着她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慌张的模样,彪形大汉对她的怀疑减少了些。
“快去请大夫,快!”
大汉紧忙把凌晔抱起来放在床上,紧接着,整个屋子乱成了一团,个个都提心吊胆着,一旦凌晔醒来,定会惩罚厨房的人们。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快快让开,我来给少爷看看!”
“都让开,赶紧去外面烧水!”
……
在这个屋子里面乱轰轰的人们,谁也没发现,一个娇小身影,不动声色的消失了。
**
**
差不多两个时辰后。
清狂终于下了山!
望了眼身后的山峰,她发现,再也不来了……
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来,在半路雇了辆马车,快速朝着城内行驶。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老人家的宅落。
此时的她换上了之前的男装和斗笠,紧忙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为老人家用上了药。
果然很见效。
老人家除了微微的酸麻,确实感觉不到痛苦了。
“老爷爷,您就好好养着吧,待过些些日子就好了。”
“你的大恩大德,老夫如何才能还报你啊。”
老人家作势要给她磕头,被她阻止。
“老爷爷,您不用这么想,别忘了,你已经答应我条件了么?所以呀,您千万不要感到内疚和歉意,这样对于您的病情很不好哦。”
“呵呵呵,小伙子,你心地真好,好人有好报的。”
清狂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是前世,她一定对这句话坚信不疑。
而现在?
好人?
上辈子她一件坏事都都没做过,却落得个悲惨下场。
好人好报?
她并不这么认为。
只有有目的,有心计的人,方能活的长久。
然而,她这一次就这个老人家,并不是出于她有什么好心之内的圣母心态,而是为了她的目的。
一个,只有老人家才知道的秘密。
从宅落离开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寒王府。
走在街上之时,她忽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跪在那里。
那不是……
小秋?
这不是,莫涂师傅和师母一开始破解的那个案子的当事人么?
小秋的样子没怎么变,依旧是个十多岁的美丽少女。
可那脸上的憔悴和苍白,明显就是过的不好。
她的娘亲,柔儿呢?
清狂怀着疑惑的心走过去,忽然发现,小秋跪在地上,面前一张纸上面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
原来,柔儿死了?
按理说,小秋就算出了事,也应该有她的哥哥三波会帮助她。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出面花钱买下她。
清狂眯了眯眼,算了,闲事莫管。
就这样,她走了。
回到寒王府,欧阳清狂早已在脑海内想好了如何跟皇甫绝解释。
然而,当她看到皇甫绝脸上的担忧后,还是忍不住触动了下。
“清狂!”
男人猛地站起身,俊美的脸上略显憔悴,他大步上前,上下打量她半响,直到没发现她出事后,才放下了心,唇瓣抿了抿,“回来就好。”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质问她的离开,只有一句,回来就好。
清狂反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手,发现好冰冷!
忍不住伸出另一只小手握住男人的大掌,轻声道:“我让人给你捎来信,你可看了?”
“恩。”
皇甫绝点头,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少女,仿佛看不够似得。
犹豫了一番,他才张口继续道:“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听到这句话,清狂的心里暖暖的,就好像,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背后都会有人支持,有人惦记,有人记挂。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以往,她只管做事,什么都不想,因为她是一个人。
而现在不同了,她不是一个人,她再也不是……
一个人了!
皇甫绝此时此刻,竟是温柔无比,十分体贴,把她按到座位上,轻声道:“来,先吃点东西,这么久了,你肚子早就饿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她的脖子立马闻到了饭香的味道,连忙拿起筷子,先把自己的肚子给伺候好了。
“清狂,我决定让奔雷给你再找个丫鬟。”
男人夹了一个好吃的放到了她的碗内。
“丫鬟?上次那个月儿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清狂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嘴里又是快速又是优雅的吃着东西,一想到上次那个令人堵心的月儿,她就觉得头疼。
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像小草那样真心对她好的丫鬟了。
想到这,清狂内心深深一叹,目光也变得有些黯然。
皇甫绝沉吟片刻,“上次是我疏忽,没把此事办好,这一次,我让奔雷去做。”
顿了顿,他补上了一句,“若是再有任何差池,奔雷承担一切。”
听到这句话,站在后面的奔雷顿时哭丧着脸,“王爷,俺、俺不是干这个的料子啊,静轩比俺强,您让静轩去做吧!”
一旁暗暗偷笑的静轩两忙摆手,“连奔雷都做不了,卑职更不行了,我相信奔雷大人一定能够将此事办好,不就是一个小丫鬟吗,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清狂听到这里,忍不住嘴角一抽。
他们还真当挑丫鬟是大街上买菜啊?
还有皇甫绝,她忽然发现,这个人非常腹黑的好吧?
皇甫绝见她盯着自己,不由得把目光瞥向她,“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有些不放心。”
每天都看着她自己一个人出入于琳琅水榭,那孤单的小身影,每每看到都会令他心酸不已。
他体会到了,心疼一个少女的滋味。
说实话,很不好受。
清狂放在碗里的筷子微微顿了下,没有抬头,“有时候一个人习惯了某样事物,某个人,也许很难改变,毕竟是习惯,太不容易了。”
皇甫绝总觉得她的话里面含着淡淡的忧伤,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小草。
当初第一看看到那个丫鬟之时,并不起眼,也就是因为是清狂身边的丫鬟,他才会注意了一眼。
现在看着清狂的样子,只怕是跟那丫鬟感情很深。
深到……
他也十分妒忌!
可是……
“上一次,我看你刚刚失去了小草,所以才会把那个丫鬟招进来,只是没想到却是招进来了个麻烦,而这一次,我还想给你安排个丫鬟,我不放心你总一个人照顾自己,你身边,应该有伺候着的。”
听他这么说,她知道,他铁了心的要给她找丫鬟了。
也罢,他爱找就找吧。
只要靠谱点就行千万不要跟上次的月儿相似了,因为这些日些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用完膳后,清狂自己回到了琳琅水榭。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岸板上,把小脚丫放在水里晃啊晃啊,冰凉的触感令她浑身舒畅,她望着波荡起伏的水面,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晔?
他是谁?
什么身份?
对于这些,她一去所知,也不想去知道。
不过……
以后若有机会再犯到她的手上,她一定让那家伙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
思及此,少女嘴角露出了令人惊骇的阴森。
第一百六十二章:小秋
时间过得很快,清狂从琳琅水榭出来,直接来到了药房。
院子里面的草药们长得很好,看来皇甫绝应该派人很细心的照顾它们。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其实清狂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可就是没办法敞开心扉去接纳他。
她已经被感情伤害的体无完肤,连心都没有了,还拿什么去爱?
一直以来,她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嘴角的笑容有些自嘲,她绕过园子,直接进了屋内。
熟悉的药草香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十分舒适。
上次的毒药制作的差不多,很多现制成的草药沫子也快没有了。
她卷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
不但要把一些完整的药物打磨成粉末,还要加以掺杂调制,变成另一种新的品类,用酒精/水泡后,放在专用器具上风干。
紧接着,她有重复性的这样做。
做这些事情的清狂是快乐的,放松的,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内,没有人打扰,没有人来烦她,很安静,很惬意。
转眼间,天色渐渐暗下来,傍晚了。
呼……
抹了把头上的汗,少女站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轮了轮手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屋内光线都变得不再充足。
算了,以后再继续吧。
离开了药房之内,她回到了琳琅水榭。
刚一进门,她就看到了满桌子的菜肴和屏风后面准备好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水。
清狂目光环视,并没有人。
难道是皇甫绝命人准备的?
懒得多想,她先是走到屏风后面,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披散着头发,随便穿了一件雪色的衣袍便走了出来。
头发还湿漉漉的,笔直垂在身后,她就这样坐到了桌前。
饭菜很香,倒不像是以往府里吃的山珍海味。
反而像是民间的一些特色风味。
想不到皇甫绝这么有心呢,知道她吃腻了厨房里面的饭菜,特意命人准备的这些清淡一些的。
少女挑着眉,嘴角微笑,拿起筷子自行便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一名低着头的丫鬟走了进来,头也不抬,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小秋见过王妃。”
清狂动作一顿,疑惑的目光扫去,“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跪在地上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容貌美丽,神色彷徨,小脸因为营养不良显得很瘦弱,眼睛都凹的下去,整个人面黄肌瘦的活像受了多大的折磨一般。
清狂的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竟然真的是她?
“你是如何来的寒王府?”
她不是那个卖身葬母的丫头吗?
只是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当小秋抬起头看到面前刚刚沐浴后的少女之时,不由得愣住了。
少女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小秋内心惊叹,她从见过这般美丽轻灵的女子。
虽然她看起来比自己年龄小,尚且稚嫩,但不难看出,及笄之后,,该是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恩?”
见她望着自己发呆,清狂轻轻的眨眨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煽动起来十分唯美,衬得她一双黑葡萄似得眼睛万分迷人。
小秋连忙回过神,脸颊浮起红晕,低下头回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奔雷大人带进来的,他说要奴婢好好伺候王妃您。”
奔雷?
清狂目光一闪,只怕是奔雷为了图省事,直接在街上看到了卖身葬母的小秋吧。
“你叫小秋是吧,我问你,你还有什么家人?”
一听到家人这个字眼儿,小秋明净的小脸黯然下去,垂下眸子,掩住了内心的深深哀伤,“回王妃的话,奴婢……奴婢已经没有任何家人了。”
“哦?为何?”
清狂并不打算放弃,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细细盯着小秋的神色。
小秋在她故意放出的压迫力之下,忍不住颤了颤身子,老老实实的回道,“奴婢的母亲不再世间,奴婢曾经有个哥哥,可……他再和奴婢其他两个姐姐争夺继承权的时候,被杀死了……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得了怪病,活了不到两个月,也死了,只剩下小秋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说到这她的眼泪掉落下来,满脸都是深深的绝望和痛楚。
清狂眯了眯眼,原来是这样。
面前这个美丽少女,是如此的柔弱,就算是做了她的丫鬟,遇到突发事件后,很有可能丢掉小命,或者成为她的拖累。
“你先起来。”
听到清狂的命令,小秋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紧接着,她看到了眼前伸过来一只小手,小手上面,拿着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王妃,您……”
“这些钱你拿着,离开寒王府吧。”
小秋猛地睁大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哪里说错了吗?求求您不要赶努力离开。奴婢会改的,会让您满意的。”
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磕头。
清狂皱眉,“不是赶你离开,而是给你钱,你安顿一下你母亲的事情,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总比在这里做奴婢要好得多。”
若不是认识这个少女,她才没那好心去管闲事。
“奴婢……奴婢不敢拿……王妃您就留下奴婢吧,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的。”
小秋胆子小,不敢去接银票,毕竟她是奔雷带进来,若是拿着银票走了,岂不是成了贪恋财物之辈?
虽说她现在过得不好,家里也缺钱,甚至没有钱处理母亲的后事,可她有她的自尊,绝度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清狂皱眉微微皱起,“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也不是说你哪里不对,我只是暂时不需要丫鬟,我给你钱是让你回去,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给别人做奴婢了。”
她好不容易坐一会好事,怎么还有不领情的呢?
真叫她郁闷了。
“王妃,您……您真的要让奴婢走?’
小秋睁着眼泪汪汪的眸子,即使震惊又是疑惑。
“恩。”
把银票塞她的手里,清狂让她站了起来。
小秋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满是复杂之色,她咬着唇瓣,深吸了口气,转过身,跑着离开了寒王府。
清狂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回到了床榻上,闭上眼,休息。
这一睡,天就黑了。
她是被强烈的目光惊醒的。
“谁!”
“是我。”
皇甫绝站在床榻前面,目光幽深的注视着少女。
“绝?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我的床榻前做幽灵啊?”
原本很好的一觉被打扰,清狂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皇甫绝目光沉了沉,坐在床榻上,俯下身子,将少女禁锢在双臂之中,低头,紧紧看着她的眼睛,“为何要把丫鬟赶走?”
“什么?”
清狂不明所以,满脸无辜,“我没有赶她呀,我只是给了她些银票,让她回去好好过日子罢了,这就叫做赶呀?”
皇甫绝猛地逼近,眼里带着怒气,低声道,“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你让她离开,我只是不想让你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寂寞下去!”
清狂一愣,很奇怪的问他,“我哪里寂寞了?我一个人很好呀,而且不是还有王爷您嘛,我一点也不寂寞,我很悠闲呢。”
真是令人无语,竟然把寂寞这根本说辞用在她的身上,非常不适合好不好?
她又不是那种需要男人的女子,况且如今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也不至于寂寞呀。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虽然说的那样,但停在男人耳中却像是在强装欢笑。
“身为本王的未来王妃,身边怎能没有丫鬟伺候?以前你把很多丫鬟都打发走了,如今这个是奔雷特意为你找来的,难道你也不要?”
“……”
“清狂,不要再拒绝了,一个丫鬟而已,只是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
她顾虑的可多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既然这个丫鬟你不喜欢,那好,明日本王再让奔雷重新找一个,直到你满意为止。”
“那个,绝,你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皇甫绝自顾自的说完,这才发现,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女子,一副很不好受的样子。
他抬了抬身子,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直接搂住她坐起身,让她依偎在自己宽阔结实的胸膛内。
这个姿势……
清狂脸色又红了。
干嘛总是这么暧昧?
“你脸红什么?”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竟是用唇瓣含着她的小耳朵,清狂浑身一颤,疯狂电流从头窜到脚底下,头皮都发麻了。
少女一惊,连忙低下头,“谁说我脸红了?”
“我看到了。”
“你哪只眼看到了?这屋里的灯火就是红色的,兴许是把我的脸映衬成红色了,你可不要乱说。”
少女可爱的努了努小嘴,娇憨的小模样实在是令人怜爱不已。
“本王能夜视,你瞒不住我。”
他霸道的搬过少女的小肩膀,粗糙大手在她薄弱的小肩头上,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够将其折断。
伟岸的男人体魄,在少女面前异常高大,也更显的她的娇小,仿佛被主人疼爱的宠物一般,乖巧的任由主人摆布。
“你要干嘛?”
男人一双比暗夜还要深邃的星眸,深深凝望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少女,那双冷酷冰冷的眸子此刻充满了灼热,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仿佛一个漩涡,紧紧吸住少女身躯不放。
清狂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低垂下的长长的睫毛,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眸子不安的乱动着,仿佛一只手足无措的小白兔。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冷
“对不起。”
头上传来男人低沉中带着愧疚的嗓音,清狂一愣,不由得抬头看去,“你对不起我什么?是不是去哪里风流快活了?恩?”
“……”
皇甫绝嘴角一抽,强忍住掐死她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道,“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吗?”
少女歪着小脑袋瓜,水汪汪大眼睛在烛火的投影下,散发出潋滟光华,仿佛能够摄魂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你很正经。”
皇甫绝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假正经了。
清狂眉眼一弯笑的十分甜美,露出一口小白牙,“绝,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你说。”
他嘴角抽了抽,两人之间酝酿这么久的暧昧气氛,顿时被她的这个笑容打散了,可他又没办法对她生气,只好把满心的郁闷咽下去。
少女紧紧盯着男人的神色,从他一开始的强硬霸道,到现在的无语,她心里全都知道,可心里也是觉得好笑,脸上的表情就觉得一本正经,“绝,你听着,从前有个傻子,这个傻子好傻好傻,简直傻爆了,从未见过这么白痴的傻瓜,可是呢,有一日,他去大街上听说书的,说书的讲的是一个很丑的王爷娶妻的故事,讲了半天,可这个傻子也没听进去,只顾着色眯眯盯着身边美女了,后来人们问他,你知道说书的讲的这个故事?那傻子摇头,傻乎乎的说没有。绝,你觉得这个笑话好玩不?”
瞧着少女闪亮眼睛,皇甫绝沉吟片刻,“不好玩。”
清狂嘴角的笑意一僵,叹了口气,“好吧,是我不会讲故事,那么,绝,你听过这个故事没有?”
男人下意识的摇头,“没有。”
这么白痴的故事,他怎么可能听到过。
就在他的话刚落之后,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注意到,少女的眼底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皇甫绝脑海一闪,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欧、阳、清、狂!”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是咬牙切齿,俊脸逼近她,仿佛要吃人一般。
少女依旧是无辜的神色,“咦,您怎么了?脸色怎么是黑的?是不是生病啦?”
说着的同时,小手还主动摸上了他的额头,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很体贴的样子。
皇甫绝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气,也全部消失了。
因为他忽然间醒悟到,少女能够跟他开玩笑,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思及此,脸色顿时转成了微笑,变脸速度令人为之咋舌。
“小东西,你可真坏。”
额。。。
这下,换成清狂呆住了。
什么情况?
明明被戏耍的他不是很生气么?
为何转眼间,变脸比翻书还快了?
而且,这语气,还如此的令人肉麻……
不由自主的,少女打了一个寒颤,被恶心到了……
“哎呦,绝,我好累哦,不行了,先睡觉,不然明天一早头又痛了,哎,我身子骨怎地这般弱啊。”
咚的一下。
她‘病怏怏’的模样虚弱的倒在了床上。
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皇甫绝愣愣在原地,好久之后,嘴角才露出一个十分无奈又好笑的孤度。
掀开被子,高大身影顺势倒在了她的身边,长臂一伸,霸道的将她娇小身躯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头发上,闭上了眼睛。
清狂在他怀中静静的没有动,眸子张开了一会儿,随后又闭了上。
……
……
第二天起来之后,身边的男人不见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床榻上走下来。
叩叩叩
“王妃,奴婢来伺候您梳洗了。”
一听这个声音,原本下地穿鞋的清狂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去,只见小秋身着寒王府丫鬟服饰,笑呵呵的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清狂讶然,也很无语。
小秋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然后走过来,对着她跪了下去,“王妃,您是好人,奴婢怎能拿了钱就走呢?奴婢的母亲已经死了,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与其一个人孤零零的外面飘荡,还不如来这里伺候您,最重要的是,您是奴婢见过最好的主子,奴婢是真心实意要留下来伺候您,请您不要再赶奴婢走,奴婢除了来这里,真的不知道要上哪里去了……”
她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久久趴着。
清狂目光闪动了一下,略带审视的瞧着她。
她根本没想过小秋还会回来,到底是真的无处可去,还是有目的性的接近她?
这个她说不准,总之,多留个心眼儿没什么不好。
“你还是离开吧,我说过,不需要丫鬟。”
清狂的态度冷淡下来,就连声音都比以往冷漠,看似柔弱的小少女,冷起来竟然丝毫不输给任何男子。
“奴婢不走……奴婢一定要报答您,好好伺候您,奴婢绝对不会让你生气,奴婢会做饭,会收拾屋子,会给您做任何事,只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真的无路可去了。”
小秋哭的上气结不上下气,整个人仿佛是绝望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在很久以前,她是个美丽精灵般的少女,有着喜欢她的三破,也有着疼爱她的娘,可现在,都没了,只剩她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她好的王妃,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她美丽的外貌在外面,只会引来一些灾难。
与其整日受人欺负,她更想回来伺候王妃。
清狂没有理会她,径自走到了水盆前,梳洗一番,打开门就走了出去,门口传来她冷冷的声音,“你离开吧。”
小秋的身子狠狠一颤,流着泪,她低低的哭泣着,却始终未曾挪动半点。
……
……
欧阳府
昏暗的房间内,一名少女环抱膝盖,紧紧所缩在墙角,目光空洞的眼睛,仿佛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明秀守在少女身旁,不停地抹眼泪,“雪儿,你吃点东西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这养样了,娘好担心啊……”
她的丫鬟哄红烛站在后面,冷眼看着面前的母女,眼底深处,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轻蔑。
“二夫人,您就别劝了,二小姐这般倔强,是不会……”
“你闭嘴!”
红烛还未说完就被明秀愤怒的瞪了回去,“不许你说我的女儿!”
红烛闭上了嘴巴,嘴角翘起了不屑,谁稀罕管你们这破事!
明秀转头再次看向欧阳冰雪,只见她傻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个傻子一般,看得她实在是心疼。
自从那天以后,老爷连带着自己也咒骂教训了一通,最后,把她们母子两个罚到了这个破旧简陋的屋子。
伤害世子爷可不是小事情,欧阳兴说,这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若是世子爷执意要追究,只怕冰雪的小命都会完蛋。
明秀倒不是害怕住在这个破地方,也不是害怕失去了老爷的宠爱,她唯一在乎的……
是冰雪所受的打击!
她还这么小,才十几岁,还未及笄……
老天啊!
你怎会如此的残忍?
怎么不来同情她可怜的女儿啊……
明看着明秀又是绝望的哭哭啼啼起来,后面的红烛也是满心鄙夷和不满。
“二夫人,奴婢先退下了,大夫人叫奴婢过去做事!”
轻哼了一声,红烛几乎连半刻也为停留,转身离开了。
明秀看着离开的丫鬟,心下黯然,主子落魄了,下人也就散了……
此时此刻,竟是连个丫鬟也不把她当回事了。
明秀深深一叹,对着床榻上卷缩的木然的少女,轻声道:“雪儿,听娘的话,吃点东西好不好?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欧阳清狂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目光呆泄,仿佛麻木了。
“二姨娘。”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明秀扭头看去,惊讶,“是你?”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猛地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来人面前,苦苦哀求,“清狂,求求你救救雪儿吧!如今她受了打击,成了这个模样,这以后我们娘俩可要怎么活啊。”
清狂弯腰,扶起地上哭的不能自己的妇女,轻声道:“二姨娘先起来,清狂今日来,就是为此事。”
一听清狂有心要帮助她们,明秀激动的不能自己,紧紧抓住她的手,眼泪流着,“清狂啊,当初都是姨娘对不起你,冰雪她还小,以往做错了很多事情,你若有什么怨恨的直接发在我身上好了,只要你不计前嫌去救救雪儿,即便是要我当场死去,我也愿意……”
清狂叹息,“二姨娘,你认为,是我把她害成这个模样的?”
明秀咬了咬唇瓣,目光躲闪,说道:“不管如何,只求清狂你能原谅雪儿,她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清狂,我知道当初雪儿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教育好,不管你有什么怒气和怨气,请都不要折磨雪儿。”
清狂嘴角的笑意有点僵,也有点冷,“既然二姨娘这般认为,那么,您为何还要求我救雪儿?就不怕我会害她?。”
“清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二姨娘,当初在饭桌上,爹爹赶我走,咒骂我的时候你们可是谁都没有为我说一句话,即便一个字都没有,如今你们落难,你想起求我了,当初,你怎么不为了我,向我爹求一个字呢?”
说到这,清狂人忍不住自嘲,“不过也对,欧阳冰雪才是您的女儿,你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清狂而得罪爹爹呢?别说是你,就连清狂的生母……都未曾替我说过一句话,清狂的心,早就冷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僵硬
明秀没有说话,脸上尽是复杂,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无奈。
清狂缓缓松开自己的手,绕过她,来到了床榻前面,看着神情麻木的欧阳冰雪,她轻声道:“你打算这样秃废一辈子?”
欧阳冰雪没有说话,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仍旧把身子缩成团,像是个受伤的小鹿,不让任何人靠近。
“二姨娘,你出去下,我有些话想要跟二妹单独聊聊。”
听到清狂这么说,明秀站在原地犹豫了,接着又听到清狂微冷的声音传来,“你若不信我,我可以走,以后你们母子的事情,我不会管,任由你们永远呆在这个破房子里。”
明秀浑身一颤,咬着唇,担忧的看了眼冰雪,缓缓离开,临走时,她还不放心的看了眼清狂,用眼神祈求她不要伤害雪儿。
清狂装做没看到,把头扭了过去,明秀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这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欧阳清狂目光环视一圈,这个房子十分破旧,墙壁上横七竖八交错的泪痕,泛黄的墙皮显示了年代久远,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霉气。
屋内摆设粗简,只有一张简陋木床和一个快要裂开的木桌。
其他的,一概没有。
她收回打量的眼神,然后落在欧阳冰雪身上,向前走了一步,倾着身子,低声说了句,“你好可怜。”
欧阳冰雪的睫毛颤了颤,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
清狂嘴角微勾,接着说道:“先前,你被若曦利用,最后又被她出卖背叛,而现在,你明明深深喜欢着一个男人,缺反被逼着要嫁给世子爷,我知道你埋怨我,你恨我,但你可想过,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若是不答应爹的要求,你以为,我会过的比你好吗?你好歹有你的娘真心疼爱你,保护你,我呢?那日在饭桌上的事情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娘她……根本就不管我。”
“欧阳冰雪,你比我,幸福太多,可是,你却看不到这些,自以为是的别人都在欺负你?所以,我才说你可怜,因为你的自以为是。”
说完最后一个字,清狂站直了身子,淡笑的瞧着她。
床上的少女没有动,但垂在身侧的那一双手却是死死攥了起来,身子颤抖着,仿佛强忍着某种强烈的压抑情绪。
清狂眯了眯眼睛,还是不肯说话?
她轻笑了一声,干脆坐到了床边,低眸把玩垂在肩头的黑发,“二妹,你知道么,寒王他对我真的很好呢,且不说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用着,就说美意到晚上,他便会跑来跟我一起睡,他还说,现在离开了我,他已不能入眠。”
“够了!”
欧阳冰雪猛地抬起头,一双眸愤恨地瞪着,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
清狂挑眉,“你嫉妒了?吃醋了?恨不能杀死我?”随后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二妹,你除了只会对我发火,恨不得我死之外,还会做什么?你对付的了爹爹吗?你对付的了世子吗?别说是他们,就连我娘,都把你牵着鼻子走,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呵呵,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这么说,身为欧阳府的人,生下来就要担负这些不想要的东西。”
“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突然,欧阳冰雪猛地拿起枕头朝着她砸过来,那阴狠狰狞的表情,蕴含着慢慢的愤怒和嫉妒。
欧阳清狂轻而易举的躲闪了开,站在门口,勾唇深意一笑,“二妹,你若想不被摆布,只要自己变的强大起来才行,而你现在,只是一个府里比丫鬟还要可怜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和能耐跟爹斗?跟命运斗?我说了这么多,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欧阳冰雪愣愣的坐在那里,神色复杂,死死咬住了唇瓣。
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她的眼里全是渐渐升起来的坚定。
**
清狂来到了涉灵轩。
看到欧阳兴满脸愁容的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李香莲欲言又止,满脸紧张。
“爹,娘。”
一见到是她,两人均是目光闪亮。
“女儿啊,你可算是来了!”
李香莲紧忙站起身走过去,抓住清狂的小手,连忙说道,“世子爷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会不会来找咱们欧阳府报仇?”
清狂笑了笑,“娘亲莫要着急,世子爷说,他不会怪罪咱们,只是二妹他是不会要了,还请你们以后再也不要给他安排任何女子。”
欧阳兴深深一叹,“只要不追究就好。”
李香莲也松了口气,笑笑,“女儿多亏了你,不然,娘和你爹还不得担心死。”
清狂轻声说道,却是看向了欧阳兴,“爹爹,世子爷这次虽然不追究了,但他非常生气,他很讨厌别人给他塞女子,爹爹的这种做法,原本世子爷就不高兴,后来又出了二妹用匕首要杀他的事件,世子爷更是心中不满,女儿那日费了很多口舌才劝住世子爷不予追究,若是换成其他人,只怕根本不会善罢甘休,我看到,世子爷的伤口很深,可见匕首划下去的力道,也幸亏世子爷不追究,不然,就连女儿,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李香莲说道,“多亏了你,女儿。”
欧阳兴点了点头,刚要上前,忽然看到一个下人急匆匆跑来,“老爷,不好了!茶庄又被封了!”
“什么?!”
欧阳兴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李香莲连忙扶住了他,“老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欧阳兴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气得通红。
“老爷,是东方家族做的,他们说咱们的茶喝死了人,所以官府才……才……”
后面的话小厮不敢说了,因为欧阳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骇人来形容。
“老爷啊,您消消气,别急,小心身子啊。”
欧阳兴对着李香莲怒吼,“你让我怎么消息?啊!东方钰这个混蛋先是毁了我的妆行,如今又毁了我的茶庄!前些日子茶庄里面就发生过事情,东方家族的人故意来茶楼捣乱,那一次我没有跟他计较,可他却得寸进尺!想要置我于死地啊!这该死的东方钰,我欧阳兴与你势不两立!”
哐当的一声,他狠狠踢翻了桌子,茶壶杯子全部碎在了地上。
清狂脑子一动,轻笑着上前,“爹爹,女儿倒是有个好办法为您消灾解难。”
欧阳兴激动的抬头,“什么办法?”
李香莲有点狐疑,“女儿,你真的有办法吗?”
听她这么一说,欧阳兴冷静下来,皱眉,“清狂,此事不是玩笑,你且不能胡乱出主意。”
少女轻轻的走到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轻声道,“爹爹,既然东方钰总是害您,为何您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
“你是说我也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欧阳兴想了想,忽然摇头,“论其手段,你爹确实比不上东方钰那个家伙,再者抡起后/台,东方钰已经把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打理好,你让爹爹如何搬到他?”
“爹爹,您也有后/台呀,世子爷……不就是个很好的背/景么?”
“话虽如此,可如今冰雪伤了世子爷,世子又岂会帮我。”
“当然会帮,难道您没看出来,世子爷上次临走前,是跟女儿一起的么?只要女儿跟他打了招呼,世子爷自然知道怎么做,到那个时候,您害怕东方钰用银子打点的那些官员?任何官员,恐怕也不及世子爷的话有用吧。”
清狂说完,稚嫩的小脸始终带着温暖干净的笑颜。
东方钰,你杀死了小草,又伤了我,这个仇,我早晚都会报。
少女垂下眼帘,掩住了里面的阴沉。
欧阳兴沉思了半响,缓缓点头,“如此这般,我也只有去试试了。”
李香莲这个时候,忽然插嘴,“对了老爷,东方家族不是有个什么富贵街的吗?我们不妨就从那里下手,既然要打击,就要给他个狠的,让他以后还胆敢害咱们的铺子。”
他点头,“夫人说的不错,我这就下去商量对策。”
瞧着他离开,清狂走到了李香莲身边,“娘,女儿有件事求您。”
因为清狂刚刚给欧阳兴出了好主意,也摆平了世子爷,李香莲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于是笑眯眯的道,“何须用求,女儿你尽管说,只要能做的,娘亲一定答应。”
少女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撒娇一般的说,“娘亲,二妹和二姨娘在那么破旧的小房子里面住着,很可怜的,再者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们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娘亲,不如就将她们放回去吧,那毕竟是我的妹妹和二姨娘,咱们总不能这么狠心的。”
李香莲嘴角的笑意一顿,冷哼,“放什么放?欧阳冰雪差点杀了世子,这么大的罪过,岂能说饶就饶?”
“娘亲……”
清狂苦口婆心的劝道,“世子爷并未追究啊,就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吧,好不好?娘亲,二妹那么可怜,我们不能不管,再说二姨娘身子骨很弱,住在条件那么差的地方,始终会受不了的,咱们就做做好事,把他们放出来,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冰雪肯定知错,以后不会在做这种糊涂事。”
“女儿!你干嘛为别人求情?”
李香莲猛地瞪眼,好似她做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般,就连语气,都比之前不耐烦了许多。
清狂当即一愣,随后眼里渐渐泛起泪光,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这幅倔强的小模样,看的李香莲更为火大,她刚要接着反驳,就听到了她说。
“娘亲,您可能不知道,这也是世子爷的意思,世子爷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二妹和我的感情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惨死
一句话,彻底堵住了李香莲的嘴巴!
犹豫了半响,她才堆起虚伪笑脸,说道;“你说得对,既然世子爷是为了你着想,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唱反调不是么,你放心,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谢谢娘亲了。”
她缓缓低头,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只是眼底的笑意极为讽刺。
李香莲掩唇轻笑,瞬间又变成了慈母型,“谢我作甚?你是我的女儿,怎还这般客气呢。”
“娘亲,清狂有件事情不明。”
“哦,何事?”
清狂微笑着看她,目光闪动,轻声道:“娘亲,我怎么不知道后花园的那个老花匠不见了?我记得前阵子他还在后花园忙碌了呢。”
她紧紧盯着李香莲的神色,果不其然,她眼底闪过异样,:“你什么身份呢?怎么还关心起一个下人了?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花匠而已,女儿不必操心。”
“哎,我觉得那个老爷爷挺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少女看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一张笑脸十分生动。
李香莲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堆起笑容,“算了,不要说他了,对了,不如娘亲带你去后花园玩一圈,散散心,你说呢?”
李香莲刚准备带着她离开,就听到清狂充满歉意的语气,“娘亲,我要回去了,寒王爷会等急。”
“……好吧。”
李香莲想了想,心道可不能得罪了这寒王,那样一个冷面修罗的模样,光是看到就够吓人。
清狂福了福身子,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去。
……
没有回寒王府,而是去布庄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那个花匠的宅落。
可是,刚走进去的时候,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神色立刻警惕起来,她捏紧了袖口内藏着的毒药。
悄悄的往里面迈步……
静静地,听不到任何声音,可越是这么安静,她的心就越是发紧。
但愿,老爷爷不会出事。
清狂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口,抬起脚,砰的一下,传开了房门。
蓦地,一阵鲜血气息扑面而来。
她神色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老爷爷!”
清狂脸色骤变,狂奔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家,“老爷爷,你醒醒,老爷爷!”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杀他呢?
清狂心里乱糟糟的,看着老人的生命渐渐消失,她真的是怒了。
究竟是谁?
她若查出来,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咳咳咳……”
老人家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他颤抖的伸出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救……救的我……白……白费了……”
“别说了老爷爷,您别说了。”
老人家满嘴都是血,大口大口吐着,仿佛要把肚子里所有的血液都要吐出来似得。
触目惊心的红色,令人惊惧。
老人家的胸口,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深深穿过了胸膛。
“黑……黑衣……黑……”
老人家死死抓着她的衣服,睁大眼睛拼命重复这几个字,可是,还未说完,他的手便落了下去。
生命,消失了。
老者,死不瞑目。
胸口的尖刀,令他惨死。
痛不欲生……
清狂死死抿着唇瓣,一双眼睛闪烁着愤怒与阴沉。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做的!
这个人有何目的?
是不想让她查出真想吗?
想到这,清狂目光忽然一闪。
难道是……
东方钰?
混蛋!!!
少女的眼底闪动着熊熊怒火。
……
……
回到寒王府之时,已经中午了。
清狂直接来到琳琅水榭,却发现,小秋还跪在地上,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看到她回来后,顿时惊喜的望去。
“您回来了!”
清狂怔了片刻,眼底泛起复杂的情绪。
她为何非得留下呢?
就固执到不肯走么?
“你先起来。”
清狂上前让她赶紧起来,这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她难道不想要这一双膝盖了吗?
可小秋却是惊慌低头,“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清狂皱眉,瞧着面前这个颇为美丽的少女,有些不解。
钱也给她了,还不用她做奴婢。
她为何还要回来?
小秋抬起头,目光直直迎上她的眸子,“王妃,您可能不知道,自从奴婢家里出了事后,就再没有一个人对奴婢好,那些人,企图把我卖进妓院,甚至想要糟蹋我,我一个弱女子,就算逃了,可能够自保的了几时?直到遇到您,您对奴婢这么好,还让离开,奴婢心想,即便是有的丫鬟一辈子,怕是也遇不到您这么好的主子,奴婢觉得,在王府内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地,更不会有人欺负奴婢,所以奴婢才会想要跟着您,伺候您,若是王妃您连奴婢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那奴婢离开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当**了心的跟我?”
清狂眯起眸子,里面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小秋连忙一喜,“奴婢发誓,一生一世愿意跟随王妃您!”
“如果有危险,我说的是生命危险,你还愿意跟着我?”
“小秋既已认定您是主子,必然不会后悔,小秋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小秋的脸上满是坚定,即便眼角挂着泪痕,也能够与看得出,她绝对是认真地。
清狂点头,“好,我就让你留下,不过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以后若出现任何生命危险,你都不能埋怨我。”
“绝对不会!”
“先起来吧,地上很凉。”
“是。”
小秋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由于跪的时间太长,她双腿发颤,扶着墙壁才得以站稳当。
“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听到王妃对她的吩咐,小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颜,福了福身子,“奴婢遵命!”
看着小秋离开的背影,清狂心里想着,且先留她阵子,若是另有意外,在处理不迟。
**
皇宫之内,灯火通明
此时此刻,已经深夜。
老皇帝笑眯眯的捋着胡须,面前是金狼国的来访使者,他端起酒杯,笑道,“使者请,无需见外。”
金狼国使者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桌前的酒杯,对着老皇帝举了一下,仰头饮下,抹了把嘴,说道:“皇上,不知前阵子我跟您商量的事情,您想的怎么样了?”
老皇帝微微笑着,态度十分良好,“使者放心,这个国家乃是朕说了算,做个主,朕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那……若是寒王他……”
“他算什么!”
老皇帝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他只是个王爷,难道权利还比朕这个皇帝大?使者大人,你万不可颠倒了正反才是啊。”
使者笑的意味深长,眼底闪过丝丝的诡异,“皇上,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我国君主谢过您了,相信两达成了协议,必然交好几十年,这不仅是我金狼国的福气,也是天朝的福气啊。”
“来,为我们的福气干了!”
“干了!”
这个交易看起来谈的非常顺利,但是,还是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来者一身黑袍,双眸犀利如冰,脸色冷峻沉静,高大身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禁使者惊讶了,就连皇上都是十分讶然,沉着脸色,不悦道:“退下!朕再和使者商议,你插什么嘴?”
皇甫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他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使者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使者大人,天朝兵权多数捏在本王手中,你以为,蒙骗过了父皇,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
使者眼底的神色一僵,勉强镇定,“本使者听不懂王爷的意思,若是您说的是两国交好的事情,本使者觉得,协议达成后,只会对两国老百姓有大大的好处,根本不存在什么蒙不蒙骗,王爷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莫名其妙。”
皇甫绝薄唇忽然扯出一抹讥讽的孤度,“既然使者觉得本王的话莫名其妙,那好,本王实实在在告诉你,天朝,不会跟金狼国达成任何协议!”
“住口!”
一旁的老皇帝愤怒的站起身,手里的酒杯也被他摔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碎了满地,他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有没有把朕当成皇上?朕的决定难道还要你来做主不成?皇甫绝,你给朕立刻滚出皇宫!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皇甫绝冷着脸,转过头对着老皇帝说了一句,“父皇,儿臣在边境打了多年的仗,自然比父皇看的深,看得远,难道父皇想否认这一点吗?”
“别拿这个借口来应付朕!你镇守边疆杀敌不应该吗?你为国家出力不应该吗?你领兵打仗不应该吗?!别忘了,你只是个将军,是个王爷!你不是皇帝,你没有权利阻挠朕的任何决定,不要以为你打过几年仗便目中无人,这里是皇宫,而朕,是整个天朝的皇帝!是天子!你,皇甫绝,没资格对朕指手画脚!”
看来老皇帝也是怒极了,整张脸都变了颜色,这吼声,相信宫门外都能够听到。
皇甫绝低沉的嗓音,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就凭,天朝兵权捏在本王的手中。”
微挑的剑眉,看似淡然的星眸,淡淡的一瞥,却让人心惊胆颤。
老皇帝猛地被噎到,脸色涨红,双眼发狠,对一个恨不得杀死的人无能为力,这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你……你……你这个孽子!”
老皇帝气的气喘吁吁,指着他恨恨瞪着,身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扶住他。
“父皇,您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朕不……”
“快去扶皇上回去休息,耽误了,本王砍你脑袋!”
被皇甫绝冷冷一扫,太监手头一个哆嗦,连忙点头,扶着皇上朝内殿而去,远远的,甚至还能穿来老皇帝咳嗽不甘的声音,“放开朕!朕要回去!要……咳咳咳……要回……咳咳咳”
一句话,始终没有说完整。
皇甫绝回过头,薄唇缓缓拉开一个阴冷的弧度,“使者大人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
瞧着皇甫绝阴狠嗜血的目光,金狼国使者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告辞!”
连忙起身,飞快逃离。
皇甫绝负手而立,身姿挺得笔直,他遥遥望着宫殿门外,眼底神色高深莫测,深得如同这漆黑的夜,令人看不懂,猜不透。
第一百六十六章:报复
今日一早,清狂便离开了寒王府。
也不知道欧阳兴和东方钰较量的怎么样了?
不过,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抱着玩味的心态,她直接朝着富贵街的方向走去。
顿了顿,她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身后的小秋,心下无奈一叹。
这丫头还真成了牛皮糖了不成?
简直是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小秋,你回去吧,不用跟着。”
后面的小秋摇头,“王妃,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您去哪里,奴婢就去那里,您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小秋是要保护您的。”
“……”
清狂有些无语,这丫头一根筋?
也罢,她爱跟就跟,随她的便。
思及此,她继续走。
后面的小秋一声不响的跟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清狂忽然停住脚等她,突然感觉到四周有些不对劲。伴着夜幕将近,小树林里诡异的气息蔓延,周遭静悄悄的,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王妃,怎么了?”
小秋小跑过来,可清狂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屏息静听,她不知道王妃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内心也隐隐有些不安。
总感觉小树林里太平静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秋仿佛感觉到周围全是猛兽在盯着她们一般。
突然,清狂一声怒喝。
“小心!”
她一个激灵推开小秋,小秋被推到一边。
这时还在迷糊中不明觉厉的小秋才看清刚才朝她们的方向飞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刀片,闪烁着嗜血寒光!
银色的刀片铿锵有力的插进了粗大的树干之中,红色的流苏系在镖尾向下垂落。
小秋双目圆睁,似是不敢相信,原来方才的平静就是为了等待现在危机时刻的到来。
“快让开!”
清狂再度提醒,小秋不顾地上散落的东西,一个狼狈避开,另一只刀片朝她飞过来,正好插在她刚刚待过的地方,吓得她脸色惨白。
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手持利剑向清狂刺来,清狂反手上前迎上。
来人也看不清是谁,出招奇快,招招都是想要了她的命。
时不时还有暗器飞出,清狂一边躲避暗器,一边还要和黑衣人打斗保护小秋的安全,只是这完全是多虑,黑衣人出手全部是针对她,小秋站在一旁一点事都不会有。
清狂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这又是得罪了谁,竟然要派人来杀她?
赤手空拳难敌对手,清狂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撑不了多久。
小秋在一旁干着急,抓起地上的石头就砸向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清狂身上,哪里顾及得了她。
虽然小秋扔出的石头没有砸到黑衣人,可是还是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小秋身上,只是片刻。
黑衣人残忍的目光扫向小秋,小秋心下一颤,眼睛睁得老大,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黑衣人一剑刺过来,清狂心下冷笑。
听到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杀她!
黑衣人右手一剑,左手抛开两枚刀片,在空中迅速分成四枚刀片,等到飞到清狂身边时刀片已分成了八个。
可这点小事难不倒清狂,清狂依靠着小树林的树木来回穿梭,借着树施展力道。
小秋不会武功,偶尔也知道自己躲开,她不用过多担心。
天渐渐黑了,清狂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限身在这小树林逃脱不出。
月光被云层遮住,不能将小树林里的景象看得很清楚。
刀光剑影,模模糊糊,凭着意志在战斗。
僵持的久了,清狂也是不耐烦了。
对方是故意在耗尽她的体力!
身体渐渐失了平衡没了力气变得沉重起来,连飞跃起来都显得缓慢。
突然,黑衣人发出来的刀片也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
清狂竟然没有察觉到!
刚要闪开,却看到在另一个方向同样飞来无数把暗器。
糟糕!
“小心!啊”
小秋把心一横,紧忙扑在清狂面前,挡住了原本刺向清狂的暗器。
她的胸前插着一枚几寸长的刀片,鲜血顺着刀片流下,清狂隐隐能看得清。
那鲜红的血,居然刺痛了她的眼睛。
脑海间,不由得想起了小草死前的一幕。
她的心里猛地一突,看着胸口流血的小秋,眼里竟是复杂。
蓦地,清狂只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阵风逼进,猛然回头。
一枚暗器已经快要到达身边,抱着小秋就地一滚,闪身躲过!
看着暗器发射过来的气势,清狂明白对方显然是抱着势必将自己性命了结的心态而来的。
小秋已经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清狂没有轻举妄动,站在漆黑的小树林里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拨进攻。
“欧阳清狂,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这个时候,正准备带着受伤的小秋离开这个小树林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当清狂看清来人是一身青衣的冷面女子时。
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是冷情?
“谁给你解的毒?”
冷情冷哼,“你以为我会死?你想知道是谁破解了你的毒对吧?放心,在你临死时,我一定告诉你!”
清狂眯起眸子,忽然间笑了,声音柔和甜美,“我的手下败将,怎么,上一次我毒用的不够深吗?这一次你是还想再尝尝我毒术的厉害对不对?”
看着清狂轻笑的样子,冷情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里却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中毒之后,那彻骨的疼痛,让冷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的绝望让她恨透了清狂,发誓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将清狂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回去。
为了这一次的暗杀,冷情等了很久,今天这样大好的机会,正是冷情想要的,若不将上一次的被害之疼报复回去,冷情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今日我便是来报当日的暗害之仇。”冷情指着面前的清狂说道。
清狂看着对面的冷情微微挑眉,:“哦?你确定自己有那个本事?”
冷情看着清狂冷笑,“哼,那日是你侥幸,若不是有羽公子帮助你,你以为能轻易伤的了我?今日还想着再用同样的手段来伤我,你妄想!”
说着,冷情也不等清狂作出回答,便再次发起进攻,长臂一挥,持剑直逼她。
清狂放下怀里小秋,灵活的躲过去。
看着清狂一次次躲过自己的进攻,冷情很愤怒,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剑剑都直指清狂的要害之处。
眼见冷情出剑速度越来越快,程度越来越狠,每一剑都势必能够至自己于死地。
清狂目光发暗,刚才为了躲避扑面而来的暗器,已经耗费了清狂大量的精力。
如今,面对冷情招招逼人的进攻,很快就会力不从心。
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根本没有出手用毒的机会,况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冷情显然是早有准备。
对于清狂的毒术,冷情早已领教过!
这一次,她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的,在每每进攻之时,冷情都时刻注意着清狂的动作,以防清狂再次会对自己用毒。
如果这次让清狂再次能够对自己施毒术,那么,之前所做的准备将要全部前功尽弃。
冷情不允许自己在同样的错误身上再犯第二次!
清狂体力不支,面对冷情招招逼人的进攻,躲避也显得有些吃力。
她脑子忽然一闪,眼底划过诡异的笑意。
面对冷情如此猛烈的进攻,眼看冷情的剑快要指向自己,清狂马上作出将要施展毒术的动作,将自己左手衣袖里的毒针全部都“一不小心”的让正待进攻的冷情看到。
在看到清狂左手衣袖里的毒针后,冷情原本直指清狂胸口的剑梢突然急转而下,直直的朝着清狂的左手刺去。
清狂知道冷情会上当,在她剑身急转而下的空挡,清狂闪身躲过了冷情的进攻。
已经看见清狂“不小心”显现出来的弱点,冷情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恨不得一剑刺死了她才好!
眼见冷情已经上当,清狂便不断的和冷情周旋,只守不攻,等待着能够打败冷情的时机。
“欧阳清狂,别再做困兽之斗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趁着打斗的空挡,冷情冷声向清狂发话,说着,没等清狂反驳,冷情对清狂的进攻便变的更为迅速,步步紧闭,招招直逼清狂的左手,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怎样刺伤清狂的左手上,专注的冷情根本没有想到这或许会是清狂的另一个计谋。
然而。
就在冷情快要失去对清狂左手再次发起进攻的耐心,转而再次直逼清狂的要害所在的时候。
清狂再次“一不小心”让冷情的冷剑刺穿了自己左肩的肩胛骨,左臂传来彻骨的疼痛,让清狂倒吸一口冷气!
冷情当即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强忍着疼痛,清狂举起自己另一只尚未受伤的右手,早已藏在袖口处的毒针,被清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准确无误的插入冷情的脖颈之处!
本来,已经刺穿清狂左肩的冷情正准备拔出剑来,继续攻击清狂,可脖颈处传来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冷情在心中暗叫不好,松开手中的剑,捂住自己发痛的脑袋。
冷情怨恨的看着面前轻笑着的清狂,冷情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清狂的当,显然已经为时已晚,脖颈处传来的疼痛一阵比一阵来得猛烈,引带着整个脑袋都万分疼痛。
“啊……”
那钻心的疼痛让冷情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眼见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冷情,一下子变得抱头在地,痛苦不堪的样子。
清狂这才暗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一步陷棋,自己终归是走对了。
吃下颗止血的药丸,又吃了颗帮助治愈的药物,她才吐出口气。
皮肉之伤,在她眼底不算什么。
清狂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痛苦不堪的女子,美丽的小脸上尽是动人笑意。
“冷情,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又中了我的毒呢?哎呀,好可惜,你刚刚不是防备的很好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再袭
清狂看着冷情痛苦的样子,一张小脸显得那么无辜,好像眼前的人痛苦不堪的样子与自己根本无关,
“卑鄙!无耻!”
此刻的冷情对恨透了清狂,对于此刻清狂的挑衅,冷情心中对清狂的痛恨之意又更加了几分,该死的,她竟然用苦肉计!
只是呵斥过后,脑袋里传来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甚至这种疼痛的感觉开始蔓延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啊……好痛……”冷情忍不住惊呼。
看着冷情如此痛苦的模样,清狂依旧笑得灿烂,“没关系的,这毒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你还能再活几天,不过到时候……”
清狂稍作停顿,看着冷情突然变的万分恐惧的表情,继续补充道:“不要激动,你越是激动,便会更加痛苦哦,三天时间应该够用了吧?遗嘱或者吩咐后事什么的,时间应该够了,对了!上次我的毒不是被人解了么?我倒要看看,这一次,那人还能不能解开这种毒呢。”
全身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倒地的冷情浑身抽搐,像个受伤的刺猬在地上滚来滚去,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冷漠,她痛苦的喊着,“解药……给我解药……”
她痛苦的爬到清狂的脚边,拉扯着清狂的裙角,狼狈的模样与刚才的咄咄逼人仿若两人。
清狂看着冷情狼狈的样子,一脸的天真无辜,“你想要解药啊,那你求我啊!”
说完清狂便轻笑了起来,清纯的小脸上全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听到清狂如此要求,冷情差点气到吐血,可无奈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连说出话来都觉得快要自己快要疼到窒息,为了能够减轻痛苦,冷情再次放下自尊,“求……求你,给……给我……解药……”
能够让一向高傲的冷清这般放下自尊的请求,可见这种毒的厉害,那疼痛想必也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都说杀手冷情无义,但是清狂却比杀手更加残忍。
冷眼看着冷情在地上滚来滚去,清狂再次给了她重磅一激,“你求我?可惜呀,你求我也没用。”
清狂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动人的弧度轻轻挑起,这笑容既干净又温暖,却令人心生寒意。
冷情蜷在地上不断抽搐,在听到清狂的话后,终于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大朵大朵的鲜血染红了清狂素白的衣衫,似是在控诉着清狂的残忍。
看着如此痛苦的冷情,清狂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笑的就像是邻家小妹妹般温暖可爱。
虽然,她真的很想要继续折磨冷清,可现在不是时候。
扫了眼那边的小秋,清狂走上前掏出怀中的药丸给她服下,为她把了把脉之后,微微皱眉。
她的伤势太重,只有寒王府内的罂粟花瓣方能救活她,绝对不能再耽搁了。
伸出手把小秋扶起来,背到背上,离开了。
寂静的小树林里此刻除了一阵阵的呼天喊地的哀叫声,四周像沉睡了般没有任何声音。
冷情蜷缩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心中对清狂的恨意随着身体内痛苦的加剧越来越深……
**
**
夜色已经越来越浓,清狂带着重伤的小秋吃力的奔跑在回寒王府的路上,眼看小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清狂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药丸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看来,只有那寒王府新生的罂粟花瓣入药方可治得了她的伤。
晕厥的小秋终于悠悠转醒,清狂轻轻唤了她一声,只是这小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想必这伤势对她来说实在是严重了些。
清狂伸手替她擦去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小秋,你坚持住,一到了王府你的伤就能治好了!”
她虚弱抬头看了自己主子一眼,点了点头,“是…”
话音未落,且听那密林深处忽而窜出几个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剑将清狂她们团团围住,虚弱的小秋只得紧紧依靠着清狂,“王妃,现在怎么办?”
只见清狂环顾一圈,估计对方有五十人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
眼看身上所剩的毒药已经不多,要将这么多人全部制服谈何容易,加之才与那恶女一番打斗体力已然快要透支,此时蹦出这么一群人,真是犹如雪上加霜!
可是清狂表面上依旧是平静得看不出波澜,只听她冷哼一声,朗声问道,“你们是谁?竟敢在此对我刀剑相向,可知我的身份?”
那领头的黑衣人大笑起来,“真是可笑,若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们为何要来取你的性命?!”
“大哥,不必与她多言,砍下她的头便是!”,另一个黑衣人立刻接话道。
清狂带着小秋往后退了两步,“你躲到一边去,待我发出暗示便一起逃跑!”
小秋按住自己不安狂跳的心,点了点头。
黑衣人一涌而上,清狂只好洒出毒粉逼退了众人,小秋此时立刻趁乱躲到了一棵大树后。
方才没有被毒粉所伤的个蒙面的黑衣人再次将清狂团团围住,而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武器,只是靠赤手空拳只怕很快便要被他们制服,眼尖的她立刻弯下腰将地上一根断掉的粗树枝捡起来。
那黑衣人嘲笑道,“区区一根树枝便想与我们为敌,你也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清狂摆出招式,道,“对付你们,足矣!”
“狂妄!!!”
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已经向清狂挥剑砍来,树枝在他们的长剑下像块软弱无力的豆腐,不消片刻便已经被削得七零八落,清狂这时将半根树枝反手刺进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一声惨叫过后,清狂顺利的将他的剑夺了过来。
刀光剑影之间,她显然已经渐渐体力不支,出招挡剑也越来越吃力!
“王妃小心!”
多亏小秋一声惊呼这才让清狂躲过了背后的暗袭,清狂暗自心惊,这些黑衣人招招都使出夺命的招式,着实狠厉,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这样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而小秋刚刚的那一声惊呼也提醒了众人,还有一个活口不得不除掉!
两个黑衣人同时拔剑向小秋刺去,毫无武功的她只得瞠目结舌的看着死神的到来。
莫非,今日她就要死在此处?
预料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兵刃的碰撞之声,清狂的剑挡去了小秋的夺命之刃,却也在剧烈的冲击下断成了两截。
方才那领头的黑衣人剑拔弩张向清狂砍来,只见清狂向后一退,长袖一挥,原本藏在袖中的毒粉如风一般拂了黑衣人满面,但听那人痛苦的嚎叫一声,便跌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脸打起滚来,“啊!!眼睛!我的眼睛!!”
这时,趁其它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清狂立刻转过身拉住小秋拼命的奔跑起来,清狂本来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能和这些黑衣人奋战至此也是拼尽了全力,现下这幽深的山林中也不可能有什么人来救他们,唯一求生的方法,便只有逃!
原本的痛苦和劳累仿佛在这求生的一瞬间失去了该有的效用,她们只知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噗通一声,小秋被脚下的树枝绊倒跌躺在地,清狂立刻伸手去扶她,小秋推开清狂,“王妃你快跑吧别管我!”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清狂固执得将她扶起来,“快,我们快跑!”
还没说完,一个脚步快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束手就擒吧!”
清狂假意慌张的道,“好好好,我们不跑了,你别杀我们!”
那人慢慢向她们走来,“知道投降…啊!”
清狂趁其不备使出最后的几根银针,毒性遍布他的全身,却没有让他立刻死去,黑衣人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其他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叫声,全向她们的方向赶来,“在那里!”
清狂大感不妙,拉起小秋再次狂奔起来,而小秋的叫一瘸一拐,速度又比刚才慢了不少。
就在两人筋疲力尽之际,竟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不小心踢下的石块宛如坠入万丈深渊没有回响。
“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小秋不知所措的抓住清狂。
清狂回头看了看那群蒙面的黑衣人,他们也已然追赶到了面前,如今可以算是进退维艰,后有追兵前有猛虎!
那黑衣人嗜笑一声,“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敢弄伤我大哥的眼睛!我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
“哼,你少得意!我清狂要死也绝不死在你们的手中!”
夜风凌冽的在山中呼啸,拂动着清狂的一头乌丝,她突然正色道,“小秋,你相信我么?”
小秋看了清狂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无论什么,奴婢都相信王妃!”
只见清狂笑的柔美干净,没有半点悲伤和落魄,抱住小秋,微笑着转过身,宛如一只视死如归的蝴蝶忽然纵身跳下了悬崖。
黑衣人们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走这一步,皆是被她的所作所为震惊得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似妖怪般吼叫的风声一阵高过一阵。
“二哥,这里可是万丈深渊,就是这小丫头再福大命大恐怕也是活不了的!我们便回去交差吧!”。
一个黑衣人在悬崖边探查了几番,对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赞同的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人挥手道,“任务完成!所有人撤退!”
话音刚落,刚才还立着林中的众人,整齐有序的撤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第一百六十八章:威胁
与他们的天真不同,清狂显然不是那样痴傻的人,怎会轻易将自己的命丢在此处?
就在跳崖的一瞬间,她竟是拔出了一直放在腰间的匕首,借着下坠之力狠狠将其插进了石壁之中,这匕首是生存的唯一希望,清狂借着巧劲一跃而起,竟发现这石壁之上竟然有一处洞穴。
欣喜的清狂一只手将洞穴多出壁面的平台出抓住,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抱着小秋。
她吃力的道,“小秋,快点,从这里爬上去!”
惊魂未定的小秋这才反应过来,借着清狂之力爬进了洞穴,“王妃,小心!”
她转过身将清狂的手抓住,将清狂也拉了进去。两主仆躺在洞穴的地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下,自己的小命才终于是保住了吧!
小秋往那洞穴深处瞧了瞧,“王妃,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妖怪啊?”
清狂听了这话,无奈的笑了笑,“妖怪是没有,野兽就不知道了!”
“啊!?野兽!”小秋惊叫一声。
清狂立刻伸手将她的嘴捂上,“小声一点!万一那群黑衣人还没走,发现我们就糟糕了!”
小秋唔唔的点了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清狂又道,“有野兽早就能看到发光的眼睛了,可是这里明显没有什么活物,你就别担心了!”
还没说完,原本坐在身边的小秋突然两眼一黑倒在了清狂的怀里,清狂这才想起小秋还身负重伤,刚才又疲于奔跑,现在稍微安心身体就支持不住了,“小秋?!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惜小秋已经昏迷的太死,完全听不见清狂焦急的呼喊。
清狂没有办法,只能将小秋好好的安顿躺在地上,她起身走到洞穴的门口。
看了看洞穴外的月亮,虽然是有着微薄的月光,但是但凭借着四周的地界,清狂才意识到方才因为只顾着逃跑。
眼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现在自己和小秋又都受了伤,连一个能来救自己的人都没有。
今日想来也无处可去了,只能等明日天一亮再去寻找脱身之法。
清狂又转头看了看安静的躺在一旁的人儿,但愿她还能撑到明天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不知不觉清狂便睡着了,待那明亮的日光照到她的脸上,她这才悠悠转醒,方始知已是第二日。
“小秋?”
清狂推了推仍旧昏睡不醒的小秋,这才发现她的脸色通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竟然是一片滚烫。
糟糕!
肯定是那伤口的恶化导致她发起高烧来了。
这要是再不及时处理她的伤口,恐怕小秋真的性命堪忧了。
“小秋!你醒醒,你醒醒!”。
若能让她保持清醒更要好得多,清狂焦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王妃…”。
小秋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傻话呢!”
清狂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有我在,阎王可不敢带走你这条小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救命的法子!”
言罢,清狂放下她往洞穴外走去,刚刚走到洞穴/门口便停住了步子。
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这悬崖下一片绯红,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
竟然是罂粟!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罂粟,真是苍天有眼!
她立刻转过身将小秋扶起来,“我们到山崖下面去,你这条小命啊,有救了!”
小秋不知怎么,听了清狂这句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往下掉。
清狂赶紧伸手给她擦泪,“傻丫头哭什么,这是好事啊!”
“嗯!我不哭,我不哭!”
“昨晚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找到这片罂粟田真是救命的物什,你这厢回去定要好好的去庙子里拜拜感谢菩萨保佑!”。
清狂想着鼓励小秋的话,希望她能多撑一会儿。
小秋一个劲的点头,“是…王妃…”
只是,这悬崖只是掉下来了一大半,这还有一小半的距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要怎么下去才好呢?
清狂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这洞穴的侧面竟然还生出了一株树木,想了想,清狂立刻蹲下身,“呼啦”一声将自己的裙摆撕下一块。
小秋一惊,“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你也把你的裙子全部撕成这样的条状!”
清狂一面撕着自己的裙子一面吩咐到。
小秋虽然是不解,但是还听了清狂的话也将自己的裙摆撕成了布条,清狂又将这些布条两条成双的拧了起来,又再一条一条的接上,“你看,现在我们有了这根又长又结实的绳子,定能到崖底去!”
说完,清狂就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了石壁的树木上,又将另一头绑在小秋的腰上,“你先下去,我在上面替你将绳子拉住!”
“可是你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随后就来!快点,快下去!”
小秋不敢忤逆清狂的意思,只好听了她的话,一点一点的下到了悬崖底下,她又立刻将绳子解开,“王妃,你快下来吧!”
清狂答应了一声,将绳子拉了上去,又如法炮制方才的法子,放悬崖下爬起。
许是方才那绳子已经磨损的相当的厉害,竟是一条一条的断了起来,清狂心中大叫不妙。
这时,原本在石壁中生着的树木因为根基不稳,也被清狂给拔了出来,没有了牵扯里的清狂随着那棵树一起向悬崖下跌去,小秋见状不禁尖叫起来。
而还好方才清狂已经离崖底不远了,千钧一发之际更是将那颗树当作垫背的给自己缓冲了一下,清狂这才平平稳稳的落了地,只是手臂上有些擦伤。
“天呐,王妃,你没事吧?”小秋立刻奔了过来。
“没事没事,放心吧!”
清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从树上下来,清狂立刻摘了罂粟花瓣为小秋捣药治伤,她又撕下自己的裙摆打算将小秋的伤口包扎好。
清狂这才看到小秋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也不知她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撑到现在的。
她稚气绝美的脸上不免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跟着我,你可觉得吃苦了?”
“王妃哪里的话,我愿意一辈子都追随你!”
清狂点了点头,悉心的为她包扎起伤口,上了几层药,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行了,你不要担心,等我们回了王府,我再让大夫好好给你医治!”
“奴婢多谢王妃…”
小秋感激涕零的将清狂的手抓住,心中百转千回却说不出更多的什么,想来,日后就是粉身碎骨为了这样的主子,也是值得了吧。
等小秋歇息了大半日,清狂便毅然决定要带着她立刻这里,两人不吃不喝肯定熬不过三日,再说二人身上都有伤,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清狂扶起小秋慢慢的走着,穿过了艳丽的罂粟田,又行了不多时日,竟然见到面前有一个村庄。
“王妃,我们有救了!”
清狂却没有小秋那般喜出望外,她总觉得这个村子看起来怪怪的,在这种山崖之下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村庄呢?
若是世代居住于此的人,肯定非常的抗拒她们这样的陌生人,只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思忖了一会儿,清狂蹲下身将自己的脸上抹上了泥,花的像只小花猫。
她又将小秋的脸用泥抹花,小秋不明所以的看着清狂,“王妃,这是做什么?”
清狂耸了耸肩,“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说罢,这才扶着小秋进了村子,果然不出清狂所料。
村里的人们似乎是没有见到过什么外人,竟是像看猴子一般将清狂她们盯着。
甚至,这些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慢慢的围了上来。
清狂有些不自在停住了步子,也不知道这群人将她们围起来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把她们抓起来?
想到此处,清狂不禁有些警觉了起来。
“村长来了,快让开些!”
人群中忽然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被几个拿着锄头的大汉簇拥着走了过来。
待到了她们面前,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她们左看右看,清狂被看得很不舒服,却还是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想法对这村长礼貌的道,“见过村长,这是我的姐姐小秋,实不相瞒,我们俩姐妹回家途中不慎跌入山崖,现在我这姐姐身受重伤我们又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可否请你行个方便…”
那村长听了清狂这话,眯起眼睛笑起来,“好说好说,咱们村子鲜少有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两位姑娘还请到我家里去做客!”
见着村长一开口就是这般热情好客的说辞。
清狂和小秋互看了一眼,莫非这次还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们俩跟着村长到了他的家,他为人也是热情,竟是果真张罗起了饭菜来。
不多时,两人便有荤有素的填饱了肚子,而她们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村长和一旁的人们打量的目光。
“孩子他爹,我看那个叫清狂的女子倒是口齿伶俐,却瘦小得很,一看就未曾及笄,恐怕生不了大胖小子,旁边那个丫头倒是不错!”
村长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觉得她说得蛮有道理,赞许的点了点头,这边便带着几个人走了过去,“这些乡野间的粗茶淡饭不知道还合姑娘们的口味么?”
“嗯,真是美味,多谢村长款待!”清狂乖巧的答。
村长笑着点点头,“这就好,只是我们村子里有个规矩,进了家门,吃过饭菜的便是一家人了!”
清狂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知道村长此话是何意,还请明示。”
第一百六十九章:傻子
“这还不明白,你旁边那个叫小秋的丫头,嫁给我儿子做媳妇吧!”
村长夫人热络的凑了过来,坐在小秋身边,“我那儿子长相俊朗,人也老实憨厚,你嫁过来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一旁的人听了这话都掩嘴偷笑起来,那村长夫人不太高兴的瞪了他们一眼。
小秋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想来都是黄花大闺女平日里跟着清狂东奔西走,哪里想过这等儿女私情,当下便面红耳赤。
小秋探寻的看了清狂一眼,后者微微摇了摇头,小秋会意的默默的垂下头去,“夫人,怕是不妥吧。”
“哎呦能有什么不妥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村长夫人立刻接话道。
清狂看了那妇人一眼,转头又对那村长道,“实不相瞒,我这姐姐已经许配人家,此举甚是不妥,虽是抱歉,但我也只能替我家父母谢绝了村长的好意…我看天色已晚,我和姐姐还要继续赶路,就不多叨扰了!”
清狂站起身将小秋扶起来欲走,两人还没迈开步子,便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了起来。
那村长一改方才的和气,阴险狡诈的笑道,“你这姐姐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果真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清狂皱了皱眉。
感情这村长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等如意算盘,想让她们其中的一个人嫁给他的儿子。
只是清狂不明白,这偌大的一个村庄难道连找个女子给他做儿媳妇都找不到,怎么偏生就瞧上了只是路过这里的她们。
这时,隔壁房中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笑声,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而他的模样甚是痴傻,嘴角还流着口水,“娘,我要娶媳妇!娶媳妇嘛!”
“好好好,我的宝贝儿子!”
村长夫人立刻走过去将他安抚住,又指着小秋说,“你看,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的媳妇!”
“好呀好呀,媳妇媳妇!”
只见他突然向小秋扑了过来,受到惊吓的小秋立刻躲到了清狂身后。
清狂身手矫捷的抬腿一踢便将这个男子踢倒在地。
只见他竟然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过刚刚见面就要娶回家做儿媳妇,原来自己的儿子是个傻子!”清狂道。
“你胡说!”
村长夫人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他才不傻,他只是懂事得晚些!”
那傻儿子立刻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时不时的还用眼神瞟着小秋。
小秋被这目光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害怕的转过头去不敢看他。
“反正这婚事是结定了!!!”
村长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气焰越发的嚣张。
几个壮汉伸手来拽小秋,小秋紧紧将清狂的衣袖抓住,“不要,你们放开我!”
清狂冷声道,“且慢!”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村长好奇的问。
只见清狂淡定的走到了桌边,拿起桌边装水的茶壶倒在了自己的手上,又用这些水将自己脸上的泥土洗去。
霎时。
一张虽是稚嫩却足以称得上倾国倾城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清狂从容不迫的转过身来,对那村长道,“你看,我替姐姐嫁给你的傻儿子可是合适?”
这村长夫妇顿时回过神,咧着嘴巴笑着,自然是如同寻到了宝贝一般连连答应。
而其余几个壮汉倒是觉得这么个美人胚子竟是便宜了那个傻子,有些不甚欢喜的瞪了他一眼。
那傻儿子虽是傻,却还是分得出美丑的,见了清狂这脸,立刻拍着手说,“娶她娶她,媳妇!”
“好好好,娶她!”村长夫人欢天喜地的应承了下来。
“您这是…?”
小秋焦急的看着她,堂堂王府家的王妃,难道真要嫁给这个傻子?
清狂安心的拍了拍小秋的手,“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转身又对那村长道,“你快去准备准备,尽早拜堂!”
“哈哈哈,这你不必心急,我自然回去准备,你就准备做我们唐家的儿媳妇便是!”。
村长说完,带着两个人眉开眼笑的走了,其余的几个人便留了下来继续监视她们,不让她们逃跑。
那个傻儿子却还是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踌躇得看着清狂,口水顺着他咬着的手指流的到处都是,一旁的两个个大汉嘲笑了起来,“唐青傻小子,娶个媳妇给你乐得很啊!”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高兴!高兴!”
两个大汉互看一眼,使坏的对他说道,“那要是你真娶了她,也让我们爽爽,可好啊?”
那傻儿子许是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知道点头说好,村长夫人一旁听了,狠狠的打了那两人一人一下,“滚回家去抱你们的媳妇,别在这里欺负我儿子!”
两个大汉似乎甚是忌惮她,也不敢多言,只好像缩头乌龟般走到门外去守着。
小秋不解的看了清狂一眼,清狂只是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嫌弃的看了一眼一直对着自己流口水的唐青,对村长夫人道,“新婚前夕,两位新人不宜见面吧,你快把他带着吧!”
那村长夫人想了想,也觉得习俗理应如此,便劝着唐青回自己的屋子里去,那唐青虽是不情不愿但还是听了村长夫人的话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村长夫人另外给她们安排了房间住下。
到了房间内,清狂淡然自若的洗脚洗脸准备上床睡觉,小秋立刻将她拉住,“王妃,你干嘛啊?”
“睡觉,你难道看不出来?”
清狂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蜷进了被窝。
小秋焦急的将她拖住,“王妃啊,现在是什么时候啊难道你真要睡觉,明日一到莫非你还真的要嫁给那个傻子?!你可是王府的千金王妃啊!!现在我们赶紧想办法逃走才是啊!”
清狂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去,你去看看门外那几个大汉,我们现在怎么逃?”
小秋往那门外瞧了瞧,委屈的坐在了清狂的身边,不出一会儿,竟然低声哭了起来,“我们怎么会这么可怜啊,先是被绑架,又遇见恶人,好不容易从蒙面人手里逃出来,现在又被困在这个古怪的村子里,呜呜…”
清狂听了这话,仔细想想近日来自己却是过得很不顺,连累了小秋跟着自己受苦,心中有些歉意,拍了拍了小秋的背,安慰道,“你别乱想啦,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真的么?”
小秋红着眼睛将清狂望着。
清狂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一定。”
小秋这才听了她的话,躺倒被窝里睡了,与清狂和衣而眠。而两主仆因为连日来的疲乏,不到一会儿便睡着了。
到了半夜,清狂被一阵的脚步声吵醒,但她不敢妄动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静待事态的发展。
她将昨晚便藏在袖子里的一个茶杯拿了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待那人走近,她这才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酒味,不好的预感将她牢牢包围的起来,忽然,一只大手放在了的肩膀上,她听到那人迷迷糊糊的说,“这么美的女人…嫁给那个傻子真是可惜了,让本大爷先来享用享用!”
清狂趁他脚步一个慌神,翻身坐起,狠狠将茶杯撞在那床头上,破碎的杯片宛如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指着醉汉。
“你别过来!”清狂诡道。
那醉汉这才半梦半醒的将她看着,啐了一唾沫,“小丫头脾气还挺拗!”
他借着酒劲向清狂又走近了一步,清狂狠狠的挥动碎片在他的手背上割了一条口子,那人吃痛的叫了一声。
熟睡的小秋这才被惊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尖叫了起来,“救命啊!来人啊!”
小秋尖锐的叫喊唤醒了在门边睡着的另一个守门的大汉,村长似乎也被吵到,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那醉汉见势头不对,转身欲跑,清狂立刻伸腿将其绊倒在地,门外的大汉已经冲进来三两下的将他制服,这时村长和村长夫人也已经来到了她们的房门外,见了这情景,气得厉害,干净让那大汉将其带走。
清狂假装委屈瞧了他们一眼,“我还没嫁过来就受到这等侮辱,若是嫁了过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呢!”
村长夫人立刻过来安抚她,什么再也不会让这类事情发生,必定严惩那个人啊如此云云,清狂也假意接受,表示自己要睡了,他们这才离去。
第二日一早。
整个屋子都张灯结彩的挂起了红色的大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村子里的女人们也来帮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给清狂梳妆打扮起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可笑,虽然一早便知自己有穿上凤冠霞帔的一天,却万万没有料到是在这样的地方嫁给这样的人。
见她皱眉,那个梳妆的女孩子对清狂道,“姑娘,你也别怪村长他们,他们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难道我们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么!?”小秋有些生气的道。
“这…本来唐青不是个傻子的,只是有一年他去山上砍柴的时候被大树砸到了头才变成这样的,咱们村子里本来就女子偏少,虽然是村长,但是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个傻子啊…”
清狂听了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的问了一次,“你说他不是天生的傻子?是被砸成这样的?”
女孩点点头,“是的…”
清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的笑了起来。
待那吉时到了,清狂被人搀扶着到了那大堂里去与唐青拜堂,唐青看起来甚是高兴,一直拍着手哈哈的笑着。
小秋瞪了这些人一眼,觉得心中愤懑,却又无法可施。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正在清狂低头的一瞬间,唐青忽然伸手掀了她的盖头,一张美丽似谪仙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惊叹不已。
那唐青哈哈的笑起来,“媳妇,媳妇!”
第一百七十章:放行
“你这个傻子!做什么呢!”
小秋狠狠的将他推开,这等侮辱怎么能让自己的王妃受,早知道自己就嫁给这个傻子了。
清狂拍了拍小秋的手,淡定的瞧了一眼众人,又对那村长道,“既然堂也拜过了,那便送入洞房吧!”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偷笑了起来,这丫头没想到长得如此俊美却这般不知矜持,比那山野村妇还要直白。
清狂不理会他们的嘲笑,带着那唐青到了安排的新房中。
待关上了门只有二人之时,那唐青只是傻乎乎的站在一旁乐,哈喇子流了一地。
清狂面不改色,将自己最后一根无毒的银针从衣袖中拿了出来。
那唐青看了这根银针,以为清狂要伤害他,害怕的哇哇大叫起来,在屋子里四处逃跑,他本想打开门跑出去,才发现这门因为不想清狂逃走已经被锁了起来。
他值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清狂见他这般无奈的皱起眉,“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唐青似乎是被她的气势所吓,竟果真闭了嘴。
清狂手拿银针扎在了唐青的后颈上,他吃痛的哼了几声,竟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门外的人似乎因为刚刚唐青的哭嚎与现在的安静有些不对,敲了敲门,“青儿,怎么了,青儿!?”
清狂坐在桌边,朗声道,“你们最好进来,不然这唐青就要没命了!”
几个人听了这话心中大惊,立刻开了锁破门而入,村长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心中大悲,扑过去哭了起来,“我的儿啊,儿啊你怎么了!?你,你这狠毒的女人,他可是与你拜过堂的夫君啊!?”
村长气得双手发抖,“来人啊,快把这个谋杀亲夫的女人给我拖出去,浸猪笼!!!”
清狂叹了口气,“什么谋杀亲夫,你们的宝贝儿子还活着呢!”
清狂端起一杯茶,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沾了些水洒在他的脸上,唐青这才悠悠转醒。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和从前痴傻的目光有些不同,竟然和从前不傻的时候一样精明能干。
“娘,爹,这是在做什么?”
村长夫妇听了这话,都愣在了当初,旁人也是惊了一跳。
莫非这个唐青不傻了?!
小秋拨开人群跑到了清狂的身边,“您没事吧?”
清狂对她安心的笑了笑,“放心。”
转头,清狂又对着他们到,“实不相瞒,方才我听闻这唐青并不是从小就痴傻的,我因为从跟着父辈学了些医术,便试着救治了他一番,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村长欣喜若狂的笑道,“太好了,我的儿子终于不是傻子了!!”
那唐青奇怪的挠了挠头,“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村长夫人抱住他哭了起来。
唐青看了看清狂的一身新娘装扮,又看了眼自己的一身红衣,奇怪的道,“娘亲,这位姑娘是谁,为何我们穿着新人的衣服?”
村长夫人立破涕为笑,“傻孩子,这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他有些惊讶,而他又下意思的看了门边的女子一眼。
清狂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这婚事是被逼无奈我才勉强同意的,现在嘛,我劝你们还是放我们俩走!否则…”,清狂看了唐青一眼,笑的诡异阴森,“我有办法让他办清醒,也有办法再让他变成傻子,或者,把你们所有人的都变成傻子!”
清狂亮出了自己的银针,众人见了这又长又尖锐的银针不禁胆怯的向后退了一步,那唐七站起身来,“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我不会逼你们的,你们走吧!”
“真的么?”小秋大喜。
“青儿!”
“爹娘,不必多言,这位姑娘虽然美若天仙,但并不想嫁给我,何况她还救了我,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唐青句句有理,村长夫妇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两位姑娘随我来,我这便带你们离开此处!”唐青礼貌的道。
小秋看了清狂一眼,清狂对她点了点头,带着她跟着那唐青出去了,离开村庄之后唐青又带着她们翻过了一座山,“你们顺着山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官道,倒是你们就可以回到城里去了。”
清狂对他笑了笑,“多谢了。”
**
**
寒王府
当清狂带着小秋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奔雷,见到她出现,奔雷当即惊喜的飞奔而来。
“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他都快急死了!”
清狂一愣,算起来自己消失了也有一两天,皇甫绝定会担心的吧,她微微一笑,“没事儿,我就贪玩耽误了些时间,我去自己跟他解释。”
小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王妃,然后低下了头,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
心里认定,唯一的主人,只有欧阳清狂。
奔雷松了口气,“这就好,恐怕也只有您能够压得住王爷的火气了,不然啊,俺们都要跟着遭殃。”
说到这里,他脑海不禁想到之前被王爷责罚刷马桶和给马洗澡的苦逼日子。
好笑的扫了眼他苦瓜脸,清狂对着身旁的小秋说道:“你先回去琳琅水榭收拾一下自己,待我回来之前,定要把洗澡给我准备好。”
“奴婢知道了。”
小秋福了福身子,很乖巧的低着头离开。
越过奔雷身旁时候,只见他眯着眼的打量了她几眼,这才对清狂说道:“王妃,这个丫头用着怎么样?”
“很好。”
清狂说完,直接朝着琳琅轩的方向而去。
奔雷咧着嘴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吧,俺找来的丫鬟就是比王爷找来的好。”随后,沾沾自喜的离开了。
……
……
穿过青石小路,走过精致长廊,面前的门框石碑上,写着琳琅轩三个苍劲飞舞的大字。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妥当之后,才迈了进去。
入目的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梨花树下,如雨般散落的花瓣落在他宽广肩头,就连漆黑的发间,都夹带着一两片花瓣。
可见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很长时间了。
说不上为何,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挺拔背影,看起来竟有种落寞哀伤的气息。
意识到这里,清狂摇头失笑。
一定是出了幻觉。
堂堂战神皇甫绝,怎会轻易哀伤?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女子的笑声,男人缓缓转过身,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娇小少女。
那一刻,他仿佛成了石像。
“绝,我回来了。”
少女笑嘻嘻的站在男人面前,雪白的梨花满天飞,半空中,仿佛出现了梨花雨,飘飘散散,悠悠荡荡在两人中间,映衬的少女笑容,灿烂如同朝阳。
男人没有动,依旧一眨不眨盯着她。
仿佛……
永远看不够!
清狂原本笑意阑珊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低声的喃喃,“真没劲,我还是回去好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一刻。
男人咻的动了,高大身影闪电般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娇小少女,紧紧地,恨不能揉进自己身体。
“……绝。”
这家伙一见面就这般热情,难道想要勒死她呀?
男人没有出声,紧紧的感受怀中柔软娇躯,她是热的,是软的,活生生就在他的眼前。
她回来了,她没有事,她就在他臂弯中!
意识到这点,皇甫绝原本紧绷的体魄缓缓放松下来,薄唇凑近她嫩白的耳边,嗓音低沉中带着压抑,“你太可恶!”
少女一愣,即委屈又不解的问了句,“我哪里可恶了?”
皇甫绝冷哼一声,双臂抱着她的力道不减反加,“让我担心,让我着急,让我慌乱,让我害怕……你说你可不可恶!”
“……对不起。”
好吧,她承认是她的不对,但是……
他会为了她害怕?
不可能吧?
他那样强势硬派的一个人,害怕这两个字眼不属于他。
“你让我好找……你究竟去哪了?为何连个消息都不让人告诉我!难道,我在你的心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吗?”
说到最后,皇甫绝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一双黑眸简直要喷火了,死死盯着怀中依旧满脸无辜的小少女。
他真恨不得把她翅膀折断,牢牢拴在他的身边!
欧阳清狂头皮有点发麻,缩了缩脖子,很不争气的说了句,“我以后不敢了……”
然而,她的回答却无法浇灭他的怒火,“你说,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少女薄弱的肩膀被男人大手死死攥着,喷火的黑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就那么直直的,不容她躲避的望着她。
“我……”
清狂一怔,是啊,她拿他当成什么?
一个后盾?
还是一个对付皇甫逸轩的工具?
亦或者是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一次次欺骗他,无视他?
种种的一切都在暗示着,她从来不曾防备他!
这说明什么?
答案虽然即将破土而出,但她选择不去想,不去深深的分析和看透。
她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这种复杂令她一下子不敢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下意识的低下头,声音也变得十分微弱,“对不起……”
除了这么说,她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的问题。
男人身躯猛地一震,接着,他的双手缓缓的从少女双肩滑落……
清狂心头莫名的发紧,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皇甫绝深吸了一口气,背手而立,腰背挺得笔直,他高傲的扬起了下巴,转过身,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你走吧,本王累了。”
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对她自称本王了。
欧阳清狂垂在身侧的小手微微握紧,片刻有松了开,低笑了一声,再抬头之时,满面笑容,“恩,那我回去了。”
等了下,却听不到男人说话,她深深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过身,走了。
皇甫绝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仰着头,定定看着满树的梨花,深邃的黑眸内,尽是黯然。
……
回到琳琅水榭之后,她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长发少女。
身后,小秋熟练轻巧的为她用桃木梳细心梳理着黑发,“王妃,您的头发真美。”
“小秋。”
清狂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抬起眸子,轻轻看着她,“以后唤我小姐吧,毕竟还未成婚,这么喊我王妃,有些不太合适。”
“哦,小姐,您的头发又黑又长,奴婢摸着都觉得好喜欢呢。”
小秋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里的头发上,并未注意铜镜内少女眼底的情绪。
清狂瞧着小秋脸上的欢喜之色,不由得,她想起了小草,曾经,她也这么说过,淡淡轻笑,“原本琢磨要剪去的,可有人也跟你一样这么说,我就留下了。”
小秋看了下铜镜内的绝美少女,笑道,“这就说明呀,小姐的头发确实美丽的很呢。”
清狂但笑不语。
自从经历过了上次惊险事件后,她对小秋的态度便有了巨大改变。
试问,一个肯为自己去挡暗器的婢女,有谁还会冷漠的起来?
小秋上一次为了她差点死掉,令她想起了小草。
清狂内心触动不已,也是在那一刻起,她才把小秋当成了自己人。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小秋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一看,原来是奔雷,她福了福身子,“见过大人。”
奔雷满意的笑了笑,随后迈着阔步走进去,身后跟着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
“王妃,这是王爷派卑职给您送来的东西,天凉了,这里面全是些貂皮和狐狸皮做好的披肩与外衣,还有些名贵燕窝和上等的莲子,王爷知道王妃爱吃这些东西,于是下了命令,每个月府里都会给您送来一批。”
清狂看了眼箱子,心里充满了复杂,她对着奔雷笑了笑,“我知道啦,有劳奔雷大人了。”
奔雷爽朗一笑,“不必跟俺客气,俺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清狂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小秋跑到箱子面前,伸着脖子瞅了瞅,满脸惊叹,“哇,好多宝贝哦,这些东西怕是平民百姓一辈子都看不到的。”
“把东西整理一番,好好放起来。”
“恩,好。”
小秋欢天喜地的去忙活了。
清狂转过脸,静静望着铜镜内的少女。
只见,铜镜内少女也不知怎么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些复杂,仿佛有什么心事盘旋在心头,始终挥散不去。
**
**
皇宫内
夜里,灯火通明。
老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叹了口气,“轩儿,朕按照你说的,命人将邀请帖送去了寒王府,可皇甫绝不但未能感激朕的恩情,在前几日居然还故意跟朕作对!朕很担心,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强行夺取朕的皇位!”
瞧着老皇帝眉宇间的忧愁,下面坐着喝茶的皇甫逸轩淡淡轻笑,“皇帝大伯无需担心,您是这天朝的皇上,他若胆敢以下犯上,造反的话,轩儿和父亲定然不会轻饶于他!况且……”
说到这,他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什么意思?”
老皇帝觉得今日的皇甫逸轩十分奇怪。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皇甫绝实在不该这样对您,毕竟,您是他的父皇。”
他收起眼底的算计,面上堆起了笑意,却见老皇帝冷哼一声,满脸厌恶,“朕没有他这个儿子,朕永远都不会承认他!”
皇甫逸轩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掀开盖子,掩住了嘴角的得意。
这个时候,老太监端着一个盒子上前,里面放着很多牌子,弯着腰在老皇帝面前,“皇上,您今儿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老皇帝伸出手,伸到了一个写着丽妃的牌子前面,忽而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转移过去,翻开了旁边的柳妃,“就她吧。”
“老奴这就去通知柳妃娘娘做准备。”
老太监端着盒子退了下去,老皇帝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大伯,您可是有何心事?”
皇甫逸轩放下茶杯,目光随着老公公手上端着的牌子而去,眼底划过一抹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