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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探花郎全文阅读

作者:晨风天堂     宋朝探花郎txt下载     宋朝探花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七一节 喜欢你这不要脸

    关于瞿越的历史,刘安的讲了一些。

    “恩。”这段历史可以查到,四位重臣都点了点头。

    刘安继续说道:“自封天子,天地不容。而我大宋为代天牧民,有失察之过。所以上天提醒,汴梁城地震,代表大地不宁,自有恶。当除恶。瞿越为第一恶,官家派兵诛之,以平上苍之怒。”

    寇准微微点头:“成,编的不错。那么河北地震呢?”

    “官家已经授命皇城卫派人去查,大不孝、大不敬、巨贪、为祸一方。查出来,他们就是背锅的。所以,寇公,我们再派兵去救灾,帮助灾民恢复重建,只要不死人,只要有粮食,只有新生活的希望,再加上那些恶人让百姓乱拳打死,官家自有声望。”

    吕蒙正点了点头:“讲的不错,依常理,这事官家应该起罪已诏,你替官家作这些,为士子所不容。”

    刘安瞬间就火了:“士子算是什么东西。他们懂不懂,大地运动如同日出一落一样,是天地的自然现象,非要怪罪天子,这本身就是错。不下雨,天子有错。雨下的多了,天子有错,天子总背锅,今年换一换。”

    寇准一指刘安:“你,不要脸。”

    刘安指着自己的脸:“我就不要脸了。”

    寇准又来了一句:“不过我喜欢,喜欢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事似乎能办,但,你要把事情交待情况,我们好有个计算。倭筑紫岛到底有多少收益,能为大宋补多少税收,免农税这事,我用一个词形容,惊天动地。”

    “没错,惊天动地。”吕蒙正也是这么说的。

    向敏中却跟了一句:“这事我也支持,往小了说,我父虽然曾经作过后汉县令,但天下大乱,我家也靠农地过活,我二十岁那年,父母亡故,我也下田作过农事,后考中进士。农人种田不交农税,是天恩。”

    “往大了说,这事真办成了,立过碑。我向敏中,千年美名。”

    向敏中这话不是胡说,他现在身为三相之一,这事皇帝有美名,他作为宰相也有,寇准、吕蒙正也有,朝中有功与此的重臣,也会留名。

    向敏中继续说道:“我当下的官职,每月米一百五十担,钱十二万文,每的有绵帛领。”

    寇准马上就补了一句:“你怎么没算,你财三司的俸禄,大学士的俸禄。”

    “加两倍。”

    “还有节赏、年赏。夏天的冰,冬天的炭!”

    “再加一倍。”

    寇准这才点了点头:“一个从九品官,每月有米五石,钱八千,每年布两匹、绵一匹。官太小,虽没有冰炭补贴,但其仆从的钱是朝廷发,节赏、年赏也是有的。给他们多一百亩免税,也就够了。”

    从九品就是最小的官了。

    寇准的话说的很明白,最低级的官也可以过上富户的生活,而且各家也有田地。按标准从九品官加免一百亩,这已经够优厚的。”

    寇准其实和刘安一样,为了一个强国梦。

    吕蒙正倒更直接:“家里田产收益也不打紧,老夫最近卖了一万亩田,所得钱财投入到南洋官办商会了,这马上就到年底,收益应该是田亩的五倍以上。所以,免农税的事情,对我吕家影响不大。”

    毕士安这会开口说道:“天下矿区收入官府这事好办,但一体纳粮、一体当差这事,是不是缓一缓,阻力会非常大的。万一这些读书人跑到辽人那边怎么办?封关是不可能的。”

    寇准杀气腾腾的说道:“不,现在就办。若有没气节之人离开,他们便永远别回来,他日踏平辽国之时,便是我和他们算总账之日。”

    吕蒙正也跟着说道:“我也认为现在就办,何况还有减免嘛,不同身份,不同品阶也有减免的额度,若真的如此不堪,这样的人也不值得留。”

    “我也同意,但这事要严谨些。”向敏中也认同。

    刘安举手:“我表示,先讨论如何完美让瞿越背锅,把地震的事情背在他们头顶。还有,讨论的事我要求李公参与。”

    “可以。”寇准点了点头:“还有,明年三月,我们要去倭岛、高丽、占城亲眼看看,至于谁去,到时候看情况,此事只有一个要求。刘安,你编故事挺厉害,话本写的不错,但这次,别糊弄。”

    毕士安也接了一句:“若你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便是要调整国策的大事,容不得马虎。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就要考虑屯粮、造军械、练兵。燕云之事老夫希望自己死前能看到眉目。”

    作为兵部尚书,坚定的主派战老人毕士安。

    幽州之战让他看到收回燕云的可能性,但这还不够,他想要整个燕云,而不是眼下随时还可能再被辽人抢回去的燕云。

    失去了长城防线,大宋永不会安宁。

    寇准站了起来:“那么就让我们改变一次这天下的规则吧。”

    为什么说天下的规则。

    这天下,自周礼之时就已经开始慢慢成型,在汉时便有了正统的概念,无论是农税、还是士绅不交税,不服役等规则已经执行了有千年之久。

    寇准为什么敢挑战改变这个天下。

    他在赌。

    并非没有理由的疯赌,而是赌这天下大商对刘安的支持程度有多高。

    大宋朝堂之上的官员若按出身论,分为五大类。第一类就是名门之后,比如吕蒙正这一类,祖上就是大官大贵族,吕蒙正的祖父任过侍郎,父亲是后周起居郎,都不算小官。

    这一类,寇准有把握拉拢,因为这些人对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

    钱算什么,钱在这些人眼中就是阿堵之物。

    因为,他们不差钱。

    这些人很极端,非黑既白,要么绝对支持,要么绝对反对。

    第二类则是小农出身的官员,这一类寇准相信他们肯定向倒向自己,免除农税就是造福万万民,出身贫寒的官员必会支持免农税。

    第三类是寇准需要对付的。

    这一类就是传统的与新兴的贵族,前者家大族大业大人多,事实上王曾若算起来就属于这一类,只是他年少时宗族没养活他,因为他父亲在家中没地位。

第三七二节 倭岛大探险

    新兴贵族就是为建立大宋立过大功的而上位,以前家中没有当过大官,或是大贵族的。

    这事损伤最大的便是这一类的人利益,他们肯定会反对。

    第四类就,归正、归明类。归正比如辽国汉人回来考中科举当官的,或是外族加入宋国,比如波斯商人李德明,现他就市舶司的从六品官。

    这一类寇准完全不考虑,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站在那里看,然后跟着胜利一方走。

    第五类,出身纯商人家庭,有钱供给读书。以及商会资助寒门,供给读书的。这些人有考中而当官的,但官职没太高了。

    刘安不算。

    刘安和寇准一样,属于隐藏类型,寇准娶的正妻宋氏,其亲姐姐可是太祖的皇后。

    刘安娶的潘秭灵,父亲是太祖的孙女,姑姑是当今皇帝的皇后,其潘家又是当朝四大武勋之一。

    说的直白一点。这种隐藏类型的人没有天大的罪名,一般人都搞不动。

    后台太硬,背景太深。

    历史上寇准被贬,是在丁谓与刘娥联手,以及趁宋真宗病重的情况下,才把寇准贬到外面,而且其间不是一次就贬到雷州的,中间用了数次才一级级把寇准贬到了雷州。

    可见,掌权的皇后加上当朝重臣联手,想动寇准都费了这么大力气。

    寇准需要第五类官员的力量,以及大宋各大商人的雄厚财力来为自己背书,否则想推动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

    开会。

    这次是真正意义的是改变天下的会议,极为机密。

    会议地点就在皇帝的书房,参加者都是寇准、吕蒙正精心考虑过的人选。皇帝的选择是旁听,而不是参与。

    然而,刘安也被扔到了旁听席。

    这是寇准的意见。

    坐的书房侧面屏风后的茶桌旁,皇帝与刘安或是泡茶,或是涮羊肉,听到那些老臣们或是大笑,或是激烈的争吵。

    皇帝亲自为刘安倒了一杯酒:“安哥儿,这封禅的事情你认为到几成了?”

    “姑丈,我试探过几位相公的口风,毕公说不拿回燕云他死不瞑目,吕公也认为没有燕云这天下便不完整,但寇公认为,可以秘密的积累力量,这天下必会完整。”

    有希望就好,皇帝自认自己还年轻,他要的是一个希望,不是立即就成功的结果。

    至少,免了天下农税。便在自己的丰碑上写下浓重一笔。

    话说此时倭岛。

    五十多个野人穿的直接就是才杀没多久的羊皮,带队的是卫浩、乙室划、张环。

    他们身后的有六个人是超一流的探矿师。以及四十名都能作到以一敌十的勇猛之人,最低身高是六尺四寸,最高的一人是六尺八寸。

    最弱的一人,双手可举两石半的石锁。

    自卫浩讲了那个秘密之后,张环和乙室划喝酒的时候说了出来。乙室划就睡不着了,也不让张环睡,满脑袋都是银山。

    他们已经出海十天,停船四次,深入原始山林每次三十至五十里。

    这是第五次停船,乙室划亲自在前面开路,一边走一边喊:“咱们兄弟要找的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次出来没一个月不回头,这才十天,往前,往前。”

    乙室划说着,伸手要扫开面前的枯枝。

    这一扫,不但将乙室划的手套划破,还在手臂上划出几道伤口。

    “铁树?”乙室划挥刀就准备砍,却听卫浩高喊:“住手。”

    卫浩疯了一样冲上前:“自古相传,有一种天地间生成的银树,有这种树必有大银矿。”卫浩说话的时候六名探矿师也跑上前来。

    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已经开始拿工具往下开始挖。

    这是一株自然银形成的树,目测至少有超过十石重,两个壮汉都没有抬动。

    “是银,这是金银一体。”有探矿师给卫浩汇报。

    卫浩伸手一指四周:“就地扎营,十里,这方园十里给我找详细了。”

    这个位置是山谷,在距离此地八里的山顶发现的银矿,而后就不止十里了,三天时间探矿队分成三队最远的一个跑了五十里。

    块状的、薄片状、小银粒……

    各种形状的自然银就背回来几十斤,还有尝试着挖掘了一点的银矿石。

    首席探矿师给卫浩汇报:“就下官推测,估计往远还有,这片山有大量的银矿,有一处没有仔细看,但推测应该有金矿。还发现了一处铜矿、两处铅矿,这里的银矿就我等粗看,应该非一种。”

    卫浩问:“痕迹都抹去了吗?以免被人发现。”

    首席探矿师立即转身准备问其他人,张环语气生硬的说道:“无所谓。”

    “张将军,这是银山,若被其他人发现便是大麻烦。”

    “无所谓。”张环还是这句话。

    卫浩正准备再说的时候,乙室划活动一下脖子:“谁发现,就杀了谁。这地方是侯爷的,没有候爷的令,这里除了我等就只有死人。”

    “没错。”张环也是这样态度。

    一座山的银矿,而且银矿石都可以顺便挖几下就能摸到,而且还有大量的自然银,这山就算倭王来了,张环也一定把他砍成一段一段的。

    这里,是原始山林,倭民自己都很少到这里来。

    至于距离这里最近的领主有多远,有多少兵力张环已经不在乎了,抡起刀砍就是了。

    卫浩想了想:“这块银子绑好,完整的抬回船上去,然后制作木架加固,用绳绑好了,派最快的船往汴梁送,送到侯爷手中。”

    张环笑问:“候爷差这点银子?”

    卫浩真是有苦说不出,张环这脖子上面长的不是脑袋,就是一块肉球。

    乙室划都比他强。

    乙室划至少明白,这东西送回汴梁去,就算献给大宋皇帝也是至宝,说不定可以借这个机会给倭岛增加一点士兵,再送一批军械过来。

    最好再给三百门虎蹲。

    张环听了乙室划给他的解释才反应过来:“派最好的快船,五天便可以到金陵,然后顺着运河逆流而上,再有二十天便可以到汴梁。”

    卫浩说道:“咱们回去,还需要五天时间,一个月送回汴梁,快的话,赶到上元节前。”

第三七三节 咱不过年了

    刘安知道历史上有一个银山。

    这银山产量惊人。

    曾经在某一段时期,倭岛的银产量是全球的三分之一,达到了年产二百吨成品银。刘安推测这一座银山应该至少贡献了三成,那就是巅峰时期应该有六十吨的年产量。

    往少了说,一年能炼出十几吨银子,也是凭空多百万贯的收入。

    随银山开发之后,这里的渔业、木材、造船等等,价值至少五百万贯。

    这还不算伴生矿的铜、铅、金等收益。

    更重要的是,这里人要吃要喝,光是这条产业链就依刘安的想法,生产总值怎么也有一千万贯往上。

    最最最重要的。

    这矿区不是大宋的,挖走了不担心给子孙没得留。

    但。

    刘安拿银山只是为了忽悠卫浩去倭岛安心给自己干活,管好筑紫岛这一亩三分地的。开发银山是刘安至少两年之后的计划。

    银山一但开发,就会和倭岛各领主,甚至是倭王开战。

    刘安还没有准备好。

    可谁,卫浩这匹恶狼已经挖到一大块银子了。

    这就一块天然的自然银,放在杭州不说什么僭越之类的原因,豪商出价绝对不会低于五万贯。若融成银子,反倒不那么值钱了。

    话说汴梁城。

    又过了些日子,已经是腊月二十二,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闲的无聊的刘安又给皇帝上了一份疏。

    皇帝正在后宫商量着过年的事情,这份疏刘承亲自送到了皇帝手上,皇帝翻看了之后吩咐:“把他叫来,叫到这里来。”

    刘承赶紧就去了。

    郭皇后问:“官家,安哥儿年龄小,说话不懂婉转些,若生他的气。”

    “不是生气,他就不能闲着,闲着就会生事。你自己看。”

    皇后接过一看,疏上的内容总结下来就一句话:“皇帝。咱过年不搞这个会那个会了吧。”

    皇后不太明白。

    皇帝心想着,你要省钱,也不能这么省,过年这么热闹的时候,你不办宴会还有什么意思,这钱能省几个钱,你差的是五千万贯,不是过年这几十万贯的花销。

    所以,皇帝不高兴。

    那怕皇帝与皇后都是节俭的人,但节俭不代表连年都不过了。

    没有大搞,还不能小搞。

    现在,完全不搞。

    这就是在搞事。

    皇帝不高兴。

    但,后果却不严重,只是把刘安叫来准备骂几句。

    很快,刘安到了。

    皇帝板着脸:“刘安,你若没有三五八条理由,姑丈准备揍你。”皇帝一指旁边,连竹板都准备好了。

    论忽悠,刘安可能不是大宋第一人,但论忽悠皇帝,此时整个大宋,连王钦若、丁谓这类巅峰马屁精都要称一声老师。

    “我有三策。”

    “第一策,小年宴取消。姑丈准备棉被、灶饼、钱、布、盐、粮巡汴梁。先巡居养活院,然后是安济坊,最后巡北大营、西大营的禁军家居坊。”

    皇帝气的不轻,先不说大冬天的很冷,而且已经开始下雪。只说过小年让自己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刘安根本就没看皇帝的脸色继续说道:“以宫内小年宴的资金,购买了过冬天衣物,加上一些煤,我估算着还能一些肉。然后以祭灶的饼子再拉上几十车送去,这事接下来就没什么复杂的,姑丈只需要走一圈就行了。”

    “朕!”皇帝都不自称姑丈,而是以皇帝的自称。“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后宫,皇帝对皇后一般用我。

    皇帝自登基以来,这是头一次在后宫用了朕这个自称。

    刘安似乎傻了,连郭皇后都暗示他停下,别再说了。皇帝生气都写在脸上了。

    刘安只当没听到,继续说道:“这还没完,接下来新年宴会取消,姑丈去祭祀天地,祭文吕公正在写,虽然不是给新年用的,但改一改就能用。我想来想去,放在新年挺好的,然后汴梁城正月所有的宴会取消,今年……不过年。”

    皇帝气极反笑:“过来,让姑丈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刘安向前几步来到皇帝近前,他有自己打算,想借这个机会给士兵们暖暖心,后面的事情就会更好办一些。

    若是顺利,士兵在大宋的地位能提高那么一点点。

    皇帝在刘安脑门上摸了一下:“没发烧。”

    “姑丈,有件事情我一直没给你讲,汴梁城在正月里会有地震,就是地动,而且规模还不小。接下来一直到四月,京、冀、益、黎、雅、邢、瀛七州会连续有地震。这事,说句可怕的话,姑丈不在天地祭台把自己骂上半天,跪足一天,百官都不会放过姑丈。”

    “地,地,地动?”皇帝真的给吓了一跳。

    “姑丈,这口锅瞿越来背了,这事檄文毕公已经在写,详细的计划他们正在讨论,只是没有人敢提地震之事,因为这是我说的,没凭没据。”

    皇帝站了起来盯着刘安:“既然没凭没据,你为何这么肯定?”

    刘安很淡定:“姑丈,因为我今天在御花园见到蛇了。”

    “蛇!!!?”皇帝气的不轻,伸手就要去抄竹板。

    郭皇后拉住皇帝:“让安哥儿说完。”

    “姑丈,谁在黄河以北的冬天见过蛇?”

    “真没有。”郭皇后接了一句。

    皇帝想了想:“你什么意思?”

    “姑丈,天地异向必有大动。黄河以北蛇冬天是不出来的,蛇跑出来就是异向。不仅如此,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接下来是鱼,河里或是湖里的鱼。再下来若是将狗乱叫,大老鼠叼着小老鼠逃的时候,地震就在近前。”

    刘安的话一半是胡扯,一半有道理。

    低于二十赫兹高于两万赫兹,人是听不到的,可动物们未必。

    蛇在地下冬眠,地下有异常蛇肯定最先有反应,接下来为什么是鱼,刘安记得似乎那本杂书上写过,但详细就不知道的。

    肯定的是,狗乱叫,猪乱跑,老鼠逃,黄鼠狼搬家等,都是老人们传的话。

    皇帝还是抄起了竹板,却被郭皇后费力抢了下来。

    皇帝气呼呼的说道:“你下次能不能考虑一下说话的顺序,先说有地动。”

    “姑丈未必信。”刘安倒是给了一个理由。

第三七四节 要不祭天吧

    皇帝是信还是不信,皇帝也不会说,只吩咐刘安。

    “行,你继续说,为什么要办这些事。然后第二策是什么?”

    “地震我感觉怎么也要过了新年,可能是正月上旬或是中旬,汴梁有地震,所以也没那么急的。但想不受灾,肯定是要调动兵马救灾的。自古兵如匪,让兵救灾怕是百姓听了会感觉比受灾还可怕,所以要先作些事情。”

    皇帝又坐下来了:“你继续。”

    “接下来,姑丈可以向天下发文,宣布今年大宋不过年。理由有三,一瞿越原本就是中原属国,乱臣贼子自称为天子,天地不容。为恐天降大灾,今年不宴,姑丈向上苍请罪,并发兵南下,剿灭瞿越。”

    皇帝点了点头没接话,他知道刘安还没有疯到为了打瞿越乱找借口。

    刘安继续说道:“第二个理由,宋辽本是兄弟之邦。宋有契丹人居住,辽亦有汉人居住,兄弟之间却恶斗二十五年之久,今又大战于幽州。大宋军民死伤十万,辽人军民亦有死伤,姑丈心中不忍,今年不过年,代死伤宋辽军民,向天地祈福。”

    “这个有意思。这事先停一下,不能这么简单。这事要大办。”皇帝来了兴趣。

    这么好一个借口祭祀天地,皇帝怎么可能不大办。

    刘安继续讲:“第三个理由,姑丈亲自查阅今年各州府年报,听闻天下还有许多疾苦之地,冬无衣、无粮、无炭。这个怎么说呢……”

    刘安正准备编,皇帝立即接上话来:“朕痛心疾首,万民之寒便是朕之寒,万民之饥便是朕之饥……”

    卧槽!!!

    刘安心说太牛了,不需要草稿,瞬间近千字的一篇文章从皇帝这里脱口而出。

    王曾这个状元估计也没这水平。

    皇帝讲完还感觉有点不过瘾,立即起身走向书桌,思考片刻,一篇精修过文章出炉。

    刘安这才扔出了今天的大杀招:“姑丈,我看祭祀天地的地方就放在嵩山吧,也别太麻烦,把以前武后用的那个修一修,咱们要节俭,而且我估计要祭三次,最后一次祭祀的时候,诏告天下,免除农税。”

    “可以吗?”皇帝是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的。

    嵩山也不是普通的地方,在那里祭祀天地,虽然不是封禅,但意义也与普通的祭祀天地不同。

    皇帝此时带着期待,就象是赵佑在等着蛋糕炉子开炉的眼神。

    刘安点了点头:“规模小一点,声势小一点,所有祭文须三相六尚书会审,最后一次祭祀放在二月二,天下农耕之日,姑丈亲自在嵩山脚下耕田,然后再步行上山祭祀天地,宣布免除农税。这是三相的意见。”

    皇帝差一点就落泪了。

    这事,自从刘安提及可以封禅的时候,他就在期待了。

    现在,不仅仅看到了希望,还等同于作了一次封禅的预演,这事如何让他不激动。

    刘安又说道:“这事,我看还要再商量,清晨农耕,再赤脚走到山顶,我感觉这太辛苦,所以……”

    “不辛苦,不辛苦,不辛苦。”皇帝急了,心说刘安你可别再生事非,三相能允许在嵩山祭祀天地,这已经是大让步,辛苦一点怕是什么,就算累到脚软也值。

    万一刘安再生事,三相不同意了,皇帝找谁哭去。

    刘安又问:“姑丈,那我说的事?”

    “你去安排,今年不过年。”皇帝的脑袋里已经被封禅塞满,此时大脑内无数的脑细胞只在重复一个词,封禅!

    其余的,根本就半点挤不到皇帝的脑袋里去。

    “侄儿告退。”刘安依然是一脸的严肃,施了一个礼之后退了出去。

    至于窃喜!

    在皇帝面前是不可能流露出来的。

    这位皇帝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经典段子刘安也看过不少,有点可爱不是吗?

    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刘安迈着小方步到了皇帝的书房,皇宫太小,寇准等人想要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开会地点,还真的找不到。

    所以,皇帝你也别用书房了,暂时借给这些重臣们。

    刘安迈着小方步进来,轻轻一抖自己的衣服,正准备来几句长脸的话,可没等刘安开口就听寇准说道:“刘安,你给我听好了。枢密院副使之职,这是官家的建议,不过我不接受这条建议,你依然还是秘书省正监,不过,再给你加一个虚职,一年增加个一千来贯的俸禄,作人要知足。”

    就在刚才,这些重臣们还在商量,若不给刘安枢密副使之职,这事要怎么给刘安说。

    怎么样能委婉一些。

    然后又怎么样去给皇帝讲,让皇帝也不介意。

    寇准就这么直接。

    可这还没完:“刘安,你自己去和官家说,是你不想当这个官,怎么说你随便。”

    “这……”

    刘安想要枢密院副使,不是在意这官职,而是要一个名正言顺下命令调兵的权力。

    大宋的兵权可不是在兵部的,刘安这个兵部左侍郎听起来官很大,但没兵权,只有士兵户籍管理权,以及军饷申报这点小事,批钱还是财三司的事。

    兵权。

    王旦的话说,这是脑袋要被驴踢了几百次,才能答应给刘安名正言顺的兵权。

    断然不给。

    “寇公,这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刘安还是想要。

    寇准摇了摇头:“你要发公文,我可以把我的印借给你,但想有一块自己的印,还是算了吧。”

    寇准想的清楚,就算以自己的名义发,发的是什么至少自己知道。

    刘安手上多一块印。

    非常,非常,非常的危险。

    刘安一看满屋子没有人替自己说话,显然这事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还能怎么样,认吧!“好吧。”

    刘安坐下:“寇公你也不问我,我去见官家结果如何?”

    “哼,哈哈。”寇准笑的非常的干。

    吕蒙正问了一句:“真要搞,老夫想了想,两万贯是户部现在能拿出来的钱,再多就劳民伤财了。”

    “往大搞需要多少钱?”

    礼部尚书张齐贤说道:“至少五万贯。”

    “五万贯能搞多大,这事我补五十万贯,怎么也要让官家开心。”

第三七五节 品个茶去

    赵昌言一指刘安的鼻子:“媚……”赵昌言话还没说完,刘安就继续说道:“顺便给汴梁增加一百万贯的合法合理献金。”

    “恩,给五十万贯就行。”赵昌言立即改口。

    “授权书,我刘安要当这次祭天的……民间联络官。”

    刘安还没有狂到要当这次祭天的总负责人,只说是与民联络的小官。

    授权书马上就给刘安了,权知礼部大祭知民事。就是一个临时的官,对刘安现在的身份,这种五品以下的小官,你要多少就给你写多少。

    但枢密副使这种关键位置,又掌握实权的,刘安是不用想了。

    刘安拿着这份文书转身就离开了。

    毕士安突然问:“没问他,和官家谈的如何?”

    “不用问。”寇准说道:“只有比我们要的更多,断然不会少半分。”寇准最相信刘安的三大能力,排第三的是挣钱,排第二是搞事,排第一的,也是天下无人能及的,就是说服皇帝的。

    在刘安这里,似乎没什么事说不动皇帝的。

    几位重臣继续开始就免农税、以及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还有即将可能发生的地震就赈灾、以及灾后重建工作开始讨论。

    刘安呢,已经好些天没有出宫了。

    这突然从这宫里出来感觉外面的空气还挺新鲜。

    刘承被四个小太监用小轿抬着从后面追了上来,拦住刘安。

    “叔,这是出宫去看戏?”

    “看什么戏,你可知道官家祭天三司才能一万贯。一万贯够干什么的,从这里走到嵩山,就够人吃马嚼,若是鞋子坏了,这还没的钱修。”

    刘安扶刘承下了小轿,乐呵呵的回了一句:“这不,我出宫搞钱去,五十万贯够不够?”

    “够。可借的钱总归是要还的。”

    “不借钱,让他们白给我。”刘安是自信满满。

    刘承脸上的焦急、笑容瞬间消失,很严肃的对刘安说道:“私掠民财,这是祭天不是别的事,你就算是砸了三司把钱抢出来都行,唯这事不行。”

    历史上,宋真宗封禅花了多少钱。

    大几千万贯。

    用于修路、修宫殿、修祭天台等等。

    刘承不是恶人,但为了皇帝的风光,他不介意作恶人。

    刘安笑了,伸手一招:“铁头,过来。”

    铁头小跑着上前。刘安吩咐道:“去,把消息传下去,今个我要摘星阁请茶,想来的就捧个场,不想来的也不强求。至于是什么事,告诉他们,来别空手,走我也不会让他们空手。”

    “这就去办。”

    刘安一扶刘承:“叔,品个茶去。”

    “真不是掠民财?”

    刘安反问:“我有这么没出息吗?”

    “也是!”

    刘承想了想,刘安还真没从那个商人家里粘过便宜,这些人每天年节送礼,刘安一般只收一份心意,贵重了便不收。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大商到了年底盘账的时候,说忙也忙,说闲也闲。

    刘安请茶。

    就算走不动道的,叫人抬着也一定要去。

    这摘星阁正堂,谁有资格坐那一桌都不用刘安问,大商内部早定有规矩,不是谁都有资格往前坐的。

    刘安没有直接去,先找地方吃了点东西,又派人到宫里找了两位木工大匠,然后才带着刘承到了摘星阁。

    摘星阁,现在是一个综合性园林,这里主要作用有三点。

    一是戏阁,二是商业信息区,三是商会展示区。原先的醉仙居也改名了叫明月楼,现在是纯女子小型摘星阁。

    刘安与各大商长老、大掌柜相互见礼,然后走中间的首座。

    坐下之后刘安开口说道:“这除夕要守岁、初一要祭祖、初二访友、初三回门,初四歇一天,初五之天虽然说各地各族讲究有些不同,但这日子我看挺好,官家也看着好,所以初五这天,官家要赴嵩山代万民祭天。”

    说着,刘安站了起来。

    “这一祭,宋辽大战死伤之军民,无论汉人或是契丹人,往前数三千前,也算是同根生。有人说,契丹是匈奴之后。可汉末大半的匈奴与汉人是一家。有人说,契丹是鲜卑之后,可唐皇还有鲜卑血统呢。一家人。”

    刘安的话有人不认同,也有人认为有理。

    不过此时不是辩论这个的时候。

    刘安继续讲道:“这二祭,官家向上苍请罪,瞿越原我中原安南都护府,自立为国也就罢了,却自称天子,官家担心上苍震怒,所以愿向上苍告罪。”

    “三祭黎民,愿大宋天下风调雨顺,民有温饱。商旅行路顺畅,出海顺风。”

    听这话,商人们赶紧高呼:

    “草民等叩谢圣恩。”

    刘安点了点头,示意两位木工大匠上台,两大匠早有准备,上台之后有人抬了一块木头,两位大匠好手艺,就斧头没一会功夫就劈出一座山形来。

    正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刘安一指山顶。

    “祭天用三牲台,木料就在咸平仓库,上上等沉香木。汴梁城排得上号的家具坊,谁标中了这三牲台,还有官家大礼的木台、香案,就交给谁家来制作。允许帖自家商号的金牌,二寸大小。”

    刘安说话的当中,一位木匠快速的搞了一个简单的小台子摆在山顶。

    “禁军山顶礼服,允许袖口加一寸金绣坊标,照样发标。”

    “侍女捧的祈福幡……

    刘安还没说完,就见一人扑倒在地:“我升平号,自出新入手占城紫檀木,愿为官家祭台献礼。为上苍献金五万贯……”

    这位会说话,绝然不说这钱是给谁的,只说献礼于天。

    “咳!”刘安摆了摆手:“安静。”

    刚刚要喧闹的摘星阁正堂间变小了。

    “这事,官家祭天,为天下万民祭天。我带着大伙粘一粘龙气,也粘一点天运。官家原本想,自己从宫里拿个一万两万贯,够护卫禁军吃喝便就够了。我呢,是这么想的,咱大宋也不穷,这事也不能让外番的笑话了咱,凑点钱,排场也要一些。”

    许多老者都暗暗点头。

    别的不说,在民间就算没钱吃饭,祭祖的时候也没见谁小气过。

第三七六节 只差卖皇袍了

    刘安说道:

    “至于官家最近为什么没钱,官家年不过了,把钱省出来准备给过不好年的穷苦人家,这事与今天无关,不提,不提。”

    “只说当下。就说是祭台吧,这可不是在官家这里露脸,这是在上苍前献礼,更是会天下皆知。将来说起来,谁家的家具在官家祭天都用了的,你说这露脸不。再说个实在的,官家祭天用的酒具,以往大食商人十几贯钱一套,现在呢,五十贯也不卖,为什么?”

    “为什么?”

    刘安说为什么,双手一背:“别吵,别上头,你们议一议,若我说在理,规矩各大号派宿老出来定一个,若我讲的没理,派人来告诉我,说我刘安这次错了,我出来给大伙认错。行了,我去再看看,这仪程有没有差错。”

    刘安带着刘承刚从后门出去,就听背后有人骂道:“你一个升平号,也敢出来抢场面。你不知,我荣富堂的家具才是汴梁第一吗?”

    “什么时候荣富堂就是第一了,我清雅居还没关门呢!”

    刘承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安一眼。

    刘安在抢钱吗?

    错。

    刘承看得出来,在这些大商眼中,刘安是在带他们发财。

    这机会谁能错过,谁愿意错过。

    越是大商号,越是拼了命的往上冲,大祭天用了他们商号的东西,而且还可以打上金标,就这一套东西祭天之后带回总堂,就是镇店之宝。

    上次瓷器大比。

    各大名窑还处于尝试出手,这说起来两年过去了。

    看来不用再等一天第二届大比,这会就要比个高下。

    当然,事情与刘安的想法有了些小偏差。

    刘安想的是,拍卖,谁给钱多谁上。可大商的长老、大掌柜们却要求,谁强谁上,钱自然不能少,但钱不是决定最终排位的原因。

    正堂,已经有借海商贸易发了大财的几大名窑喊出了十三万贯的献礼金。

    更狠的还有杭州商盟直接叫价三十万贯。

    金陵商盟加价到三十五万贯。争的是彩锦以及礼服,这是抱团血战的节奏。

    金陵商盟自六百年前建立建康锦署以来,就一直想把杭州与苏州的丝绸比下去,杭州商盟感觉到了压力,拉上了规模小于自己的苏州商盟,开发新品种,创造更好的丝绸织物,对抗来自金陵丝绸的压力。

    金陵的丝绸,在未来有一个名字,叫云锦。

    天下四大锦之首。

    可见杭州、苏州丝绸大商们内心的压力,所以这一次,两边已经不是商号之间的争斗,上升到了地域之争,各自抱团要与对方血战。

    刘安拿着小盖碗,慢慢的划去碗中的茶叶,品了一口。

    “反正祭天的衣服穿一次回去就放仓库了,只当是租他们的衣服了。”

    刘承没接话,他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商人出钱又出力,还这么抢死抢活的。

    刘承不懂商。

    他更不懂,什么叫作广告,什么叫品牌声望。

    大宋的商人们其实也不太懂,但他们知道,自上次刘安搞的大比之后,同样的瓷器,质量差不多,大小差不多,花色差不多。一边有名窑留印,一边没有,名窑的至少比没有名号的卖贵一倍。

    这就是刘安给大宋商人灌输的最原始的商标理念。

    刘承问刘安:“安哥儿,杭州与金陵丝绸之争我早前就听说过,你认为,谁会胜出,或是要相争百年。”

    刘安想了想之后回答:“以前,我认为金陵必胜。现在未必。”

    “为何?”

    “体系,从桑到丝绸,先不说品种,只说桑到丝绸,种桑养蚕、缫、纺、织、染。杭州那边呢,一个店铺从头作到尾,有的店小,一个大匠撑着。有的店大些,每道工序一个大匠。若有一点闪失,他们便撑不住。”

    “在理。”

    “金陵那边呢,他们改变了这种方式,这些工序分为各自的坊完工,各坊都至少有两至三个大师傅,长期发展下去,产业链肯定比全套什么都懂更优秀。特别是在最后两道工序上,各家都在创新。应那句古话,千招会不如一招精。”

    刘承再次点了点头:“在理。”

    刘安又说道:“但现在又有不同了,因为杭州商盟现在不差钱,而且许多米商、盐商把钱都投入了丝绸商号,这商号开始作大,什么东西成规模就凶了,一只狼不可能,群狼可斗虎。”

    “再加上,若是两这走的路线不同,一边只追求更好更精,一边呢则在考量单匹的成本,织制速度,那么最终的收益以及市场占有率,很可能是金陵拥有名锦,杭州却占据了天下最大的丝绸出货量。”

    刘承听懂,而且也能够理解。

    两边现在走的方向不同,粮商、盐商大量的钱投入,他们等着收益,所以杭州这边肯定会往追求产量以及成本方向奔。

    金陵呢,一直在追究至极。

    最终杭州丝绸会流向天下,而真正极致的可能会在金陵。

    两人正说着,铁头进来低声对刘安说道:“主君,最终以暗标的方式选出杭州商盟以八十三万贯献礼,拿下祭天大典所有禁军、礼仪女官的礼服。”

    天子礼服,百官礼服这些人自己就有。

    但禁军、宫中女官却未必有。

    刘安问:“他们有那么多人手,耽误了事可不行。”

    “主君放心,汴梁各家成衣铺子都愿全力相助,就是金陵商帮都愿意调五十位成衣工去帮手。”

    刘安心说,不错。

    这大宋的商人,够气度。

    刘安在摘星阁搞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刘安也没想瞒,汴梁城知道消息晚的大商们正在蜂拥而至。

    而宫内,就是在皇帝书房的几位重臣在傍晚的时候也得到了消息。

    重臣们听到消息之后,久久不语。

    从汴梁到嵩山一共三百里,大队人马计划走五天,每天行六十里,也就是有四处休息区,而这四处休息区,刘安连草棚都卖了。

    有茶商认购了草棚,也允许茶商在草棚外帖上他们茶园的名字。

    这还不算狠的。

    最狠的是,一家汴梁城的小木器商人花了一百贯,买断了休息区马桶的发布权。

第三七七节 特例,开夜衙

    连马桶都有资助商了。

    更不用说,什么百草号保障祭天医疗之类的献礼金。

    皇帝书房内,重臣们久久不语。

    良久,吕蒙正长叹一声:“因为地动,怕生乱事。违心的写檄文针对瞿越,这事我已经感觉有些内疚了,我以为至少此事刘安也是为国为民,一心在为官家办事。可今天……唉!”

    吕蒙正的话说的清楚,刘安又一次刷新了吕蒙正对下限的认知。

    祭天。

    这么神圣,这么庄重的一件大事,却让刘安搞的满是铜臭味。

    又有派出去打探的小太监来报:“报,汴梁城内许多大商号开始在自家宅院门口挂在巨幅。”

    “写了什么?”

    “写什么都有,小的亲眼看到的两幅是,咸平七年官家祭天指定禁军用碗。咸平七年官家祭天女官指定胭脂。”

    寇准听完这话,突然放声大笑。

    寇准正笑着,又有人跑进来了:“权知开封府、汴梁外舶司、刑部文书司各司求见。”

    “叫他们进来。”

    很快,进来的了六个人,其中一人上前:“下官请令,汴梁没有夜间开衙的规则,但各商要订契约,下官前来请示。”

    吕蒙正问:“讲的详细一些。”

    “是,下官所属外舶司,一家原号云白瓷号的店铺与一大食商号签订咸平七年官家祭天指定禁军用碗采购契约,数量为十万套。现还有商号在下官衙门外求见,下官听闻,官家祭天御用酒具,汝窑天青釉弦纹鱼龙樽同款,波斯商人以每套千八百贯,订购十五套。”

    吕蒙正转头看寇准。

    寇准懂是什么意思,不是问自己是否夜间开衙,而是问瓷器。

    这里面寇准是最懂瓷器的。

    寇准没见东西,但他会猜,敢拿出来给官家祭天用肯定是极品,以当下宫中最好的酒具来计算,一套一百贯是正堂价。或是极品,五倍也不意外。

    但一千八百贯,这个同款只能说样式相同,但未必就是极品这档次。

    寇准对吕蒙正说道:“开夜衙吧。”

    “好,那就开吧。”吕蒙正说完示意这些官可以出去了。

    连小太监也跟着出去之后寇准说道:“我估算,那套卖给波斯人的什么樽,我寇准去买他们敢要九十贯,我就大巴掌扇过去。汝窑今年来是烧了不少好东西,但什么樽值一千八百贯。所以让他们开夜衙,赶紧把这事定下,收了钱再说。”

    那套樽真正值多少。

    刘安特意让给自己准备一套,商号给了一个诚心价,四十七贯。但说明了,质量肯定比不上官家祭天要用的,祭天要那一套是极品中的极品,是属于一年内凭运气从上上等中挑选出来完美级别的。

    但,一千八百贯这个价,汝窑的人没有一点心理压力,更不会有半点内疚。

    先不说这东西仅一次,再不会烧同款出来。

    只说刘安长期以来给他们灌输的理念,作商人要公道,作商人要心怀天下,但这只是对自己人,番商来采购,寻常货物那市场上有官价,可稀缺精品种类,那就要把大刀轮圆了,谁下手轻了自己后悔。

    之前,就有一套苏绣屏风,凤舞天翔。五千贯买给大食商人之后,听闻那件东西运到了一个什么君士坦丁城堡的地方,大食商人换了两万七千枚拜占庭金币。

    一枚拜占庭金币在大宋的官价是,一枚金币兑换七百三十七枚铜钱。

    所以,这个案例造成的结果就是。

    把大刀轮圆了。

    依刘安定的规矩,没有大宋商人参股的商团是不允许但大宋作生意的,但是,若数量很少的情况下,便可以有例外。所以奢侈品可以例外,以私人买卖的形式小宗交易,大宗依然还要按规矩办。

    买十五套酒樽,实在没办法当成贸易,就算大食商人每人买一套他们人手也够了。

    宋商合伙人只是看着,不鼓励,不促进,更不会劝阻,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而且宋商的大宗交易,也很少参与到奢侈品的生意,多是物资类生意。

    比如大量采购来自地中海的马匹、椰枣、橄榄油、以及金币、银币。

    海上的输出第一大头就是香料,然后是瓷器、丝绸。轻奢级瓷器与丝绸。接下来还有茶,以及少量的绣品,还有手工艺品。

    还有一处贸易,就是淡马锡往南的贸易,这里被大宋海商垄断,严禁外来商人插手。

    这里虽然只是初期。

    但大宋往这里卖的货物种类非常的惊人,可以说汴梁城有什么,南洋商队就能把什么装上船。

    唯一让海商们不敢放开手大干的原因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武装商船太少、优秀的水手太少,让他们不敢大举南下。

    另一个更悲剧。

    大宋的产能已经到瓶颈了,船坞造船的数量远远不及买船的需求量,工坊生产的货物,远远满足不了海商们疯狂的采购。

    若不是各地州府压制,广州城可能普通百姓连只碗都买不到。而杭州,这个丝绸有两千年往上历史的丝绸古城,很可能市面上百姓买不到丝绸。

    这一切,刘安都知道。

    小农小手工经济体,面对突然暴发的海量货物需求,出现断挡是必然的。

    不过,重臣们可不这么想。

    “节操呢?”吕蒙正这一句灵魂之问,皇帝书房内竟然无人能够应答。

    没错。

    节操呢。

    一件商品卖出原本十倍,甚至十数倍的价格,这一种对道德的背叛。

    更可恶的是。

    此事还是一位受官家信任的臣子所暗示,所鼓励的。

    节操何在。

    节操?

    刘安甚至还派人去口头表扬了汝窑在汴梁的大掌柜。

    这事办的好。

    同时,也暗示了:一切极贵重商品一定要讲究,同色不同款,同款不同色,限量作孤品。世上绝对不能有一模一样的另一件。

    汝窑的人秒懂。

    只有孤品,没办法询价,下次可以换个花样继续把大刀轮圆了,若有同款那么就会有人来比价了,那么大刀下次就没办**圆了下手。

    同色不同款,同款不同色。

    这十字真言,不仅烧瓷器的知道了,丝绸、茶叶等基本上都明了。

第三七八节 天下第一舞

    至于刘安心里会内疚吗?

    放屁。

    当年一个塑料小破包就敢要大几万的所谓世界名牌,过来和咱们大宋十大名窑,八大绣坊,十三织坊来比比。

    谁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刘安的原话就是,卖的真便宜,这品牌优势还没有体现出来。

    入夜,刘安准备和刘承回皇宫。

    眼下,刘安还是在皇宫暂住的。

    当刘安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几架彩锦装饰的马车吸引了刘承的注意力。

    “过来。”

    立即有小太监跑了过来。

    刘承问:“什么时候勾栏的马车也能停在皇宫门外了?”

    “回大监的话,是明月楼几位当家管事,有事求见刘学士,这才允许停在皇宫门前。”

    明月楼,前身就是醒仙居。

    刘安的铺子。

    刘承又问:“人呢?”

    “禁军哨房那里侯着。”

    “恩,把人带到前宫理事房去。”

    前宫的理事房处理就是对宫外的杂事,如结算菜金、炭钱、运输垃圾的费用等等。

    刘安与刘承到。

    主事的女官,以前也是花魁级的人物,后来叫老鸨,这名字太难听,加上醉仙居被官办了,这就改为了女官。

    但宫里的女官可不怎么看得起她们。

    没办法,出身决定命运。

    见到刘安,主事的女官赶紧上前见礼,刘安这才介绍:“这位是宫里刘大监。”

    宫里能称为刘大监的只有一个人,此时皇宫权势最高,资格最老,第一太监刘承。几位女官赶紧给见礼。

    她们理论上受宫里节制,那么刘承就是他们顶头大老板。

    刘安与刘承坐下后,为首的女官都不敢有半句废话,赶紧上前说道:“主君,金陵商盟来找我们,愿意提供他们珍藏的上品。”

    “理由?”

    刘安就不相信,金陵商盟会凭白拿出珍藏品来。

    那随便一套衣服放在大宋都是八百贯往上的价格,绝对是金陵锦中的上上品。

    “我们曾经排练《霓裳羽衣曲》……”

    “什么?”刘承腾一下就站起来了:“你再说一遍,说慢一点,请清楚一些,什么?”

    “是,是《霓裳羽衣曲》。”

    刘承立即追问:“可是盛唐贵妃名曲《霓裳羽衣曲》。”

    “正是,我等在京兆、西京、杭州、金陵、苏州……”这女官一口气说了三十几个地名,可以说为了找全这曲子,下了大功夫。

    “可齐全?”

    “回大监的话,不全。但也有八成以上,各地名乐师尝试配乐,补全了曲子。应相差无几,已经试过数次。”

    刘安这时开口问道:“想官家祭天时你们演?”

    “不敢,不敢。只想在官家祭天之后,必有民庆。所以前来请示主君。”

    刘安没接话,刘承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此事容再思。”

    “是。”

    几位女官施礼退下。

    刘承对刘安说道:“这曲有着盛唐第一舞之称,场面非常的恢弘与庞大。其中舞者一套衣服依我推算,千贯都不算多。九骑仙髻、孔雀翠衣、七宝缨络,这才仅是舞者之衣,主舞那一套……”刘承摇了摇头:“早就失传了,而且也不一定有人能织出来,听闻需要织七个月,混入金丝银线。”

    刘承不相信有人能搞这个。

    不说别的,仅这舞衣都凑不出来,就算是现在花钱订做,没有几个月时间也不够。

    《霓裳羽衣曲》只有一个意图,无论是音乐、舞蹈、诗、服装等等一切,只为营造一种神意仙境的效果。

    创造这个曲舞的人,叫白居易。

    先不说搞这个舞有多难,只说安史之乱后,这东西失传了。

    为什么。

    《霓裳羽衣曲》是宫廷乐舞,没有让宫外的人见到过,一般人根本无缘见识这气势恢宏的大型组舞。

    向外流传的方式只有一种。

    安史之乱时逃走并且活下来的宫廷乐师,唐末战乱之时逃走并且活来的宫廷乐师。

    就算有乐,没有舞不行。

    有了乐,有了舞,没有那华丽至极的舞服也不行。

    综合这些因素,刘承不相信这舞可以再现人间。

    所以,刘承表示反对。

    刘安却说道:“叔,谁见过真的?”

    “这……”刘承还真没办法回答,因为已经几百年过去了,有的只是传闻与诗词之中的记载,谁见过的真的。

    “没真的,我们搞什么,什么就是真的。”

    刘安有自己的想法。

    刘承想了想似乎也有理,马上问:“那你的意思是?”

    “搞,先看一次排练,然后再看服装,乐器。如果能糊弄人就搞,我看祭天的时候安排一下,只当是给跳给上苍看的,那意思就是大宋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才有这盛世之舞,跳完了,卖衣服,估计能大发一笔。到时候,我就是扣他百分之三百的税,他们也会双手奉上。”

    刘安这次猜对了。

    别说是百分之三百,就是百分之五百金陵商盟也愿意。

    领舞的那套衣服,金陵商盟内部商量好的价格直接就标到八千八百八十八贯。或是大食商人想买,加个一或者是二吧。

    “那,这事我要亲自过问,若丢了脸面可不行。”

    “有劳叔了。”

    “恩。”刘承点了点头吩咐:“你们几个,去把刚才那几人叫回来,杂家有话要问。”

    “是。”小太监飞奔着去了。

    刘安起身:“我回避一下,这事咱们讲究秉公无私。”

    “去吧。”刘承摆了摆手,既然刘安要回避,他也认为合适。

    刘安立即去了皇帝书房。

    刘安一进屋,开会告一段落的重臣们正在用茶点,休息。

    见刘安入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刘安身上,王旦说道:“刘学士,你这次倒是真把我等坑苦了,历朝历代,谁家祭天还会借机从民间敛财。”

    刘安很严肃的回答:“王尚书,这不叫敛财,这叫广告。广而告之。借祭天这个机会,展示我大宋商品精华的一面,让上苍知道我大宋之繁华,让天下知道我大宋富足,让外番见识一下,什么叫奢侈商品,什么叫天朝上国。”

    寇准大力支持刘安:“不要脸,无耻,没下限。不过我喜欢,这么干挺好的,有钱才能办大事,那些个只知道高呼天下大兴,却没交一文钱的人才叫媚臣。”

第三七九节 要不要鹿皮

    向敏中很平静的问了一句:“收了多少钱?”

    “不多,还不到一千万贯。”

    这还叫不多。

    这些钱可以作许多事情,接下来仅应对地震,几位重臣的预算就已经超过了三百万贯。

    钱是够多了。

    只是这事还是有点麻烦。

    寇准对刘安说道:“你自己去和官家讲吧,要不我送你一张鹿皮。”

    鹿皮这东西刘安懂,好几层垫在屁股上,被打的时候,打人者手感差不多,被打的人疼痛感减轻五倍起。

    刘安退了几步退到门外,看了看天色,又问了一个小太监:“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

    刘安对寇准说道:“那我去给官家讲。”

    “不用鹿皮?”

    “用不着。”刘安很自信。

    酉时末在唐代的时候大概就是晚上八点左右,在宋朝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左右。这个时间还不算晚,刘安准备去给皇帝把事情讲了。

    刘安叫人去请示,小太监很快回来把刘安领了进去。

    冬天吃火锅果真是最爽的。

    皇帝这边已经有小铜锅,皇帝、郭皇后还有几位妃子都有自己的。刘安到的时候有太监已经给刘安准备了一只锅子。

    “安哥儿,一定没吃呢,来坐下吃。”

    刘安倒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皇帝问刘安:“今个听闻你出宫办事去了?”

    “姑丈,办了点小事。大年初五姑丈嵩山祭天我给备了八百万贯,不过几位老先生估计不会给这么多钱用,我看他们能出三百万贯就算客气了,这事实在没办法再争,祭天这事花多少礼部是有数的,太过奢华也不占理。”

    三百万贯,这个数字已经大大超出了皇帝的预测。

    因为不再收农税,原本花钱没个谱的皇帝开始大节约,财三司也在没有足够的进项把钱运来的之前,开始克扣各种不必要的支出。

    这事在吕蒙正与寇准眼中是好事。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节约开支,那就一定要扣的更狠点,将来再放松的时候,花钱的家伙们肯定会感恩的。

    皇帝心说,这次能给百万贯就不错了。

    而且铁定不会大祭祀。

    皇帝好奇的问:“他们能给钱?”

    “不给,只给三十万贯,其余的钱是我搞来的。”

    “一天,八百万贯?”

    “可能会超过千万贯,还有些钱没算进去的呢。”

    “说说。”皇帝是真来了兴趣。

    刘安倒是很淡定,若是寇准在这里,寇准都不敢回答。

    刘安很直接的说道:“姑丈祭天的时候肯定要用酒具,汝窑献上一个什么樽,听说非常出色。然后为祭天再献金几十万贯。”

    “不对。”皇帝打断了刘安:“汝窑献上酒具,还要再献金,不要在百姓那里敛财。”

    “没。然后姑丈用过的酒具肯定是汝窑的镇窑之宝,这个同款相似的,有大食商人已经交了订金,一套一千八百贯,一共十五套。负责捧酒杯的那个宫中女官的衣服,穿过之后有人预定,开价三千两百贯。”

    郭皇后也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一套衣服,值这么多钱。”

    “苏绣,大牡丹裙,我还没见过东西,听说与去年送到宫里那件大牡丹裙有点象,但工艺还差了一点,给宫里那条绣了三个月,这一条绣了四十天。”

    那裙皇后有印象,不算上上等绣品,赏赐给了贤妃陈氏。

    还不如那条的卖了三千两百贯。

    宫里那条当时支付给苏州那边不超过两百贯,不仅贵在衣料上,绣的时候用了金丝银线还有一些宝石,特别是牡丹的花蕊用了水晶。

    郭皇后问刘安:“你可知当时苏州送到宫里那条大牡丹裙多少钱?”

    “我知道,一百七十五贯,连同运输送到汴梁,一共是一百八十三贯。因为包装费太高,所以运输也贵了点。”

    “那么,谁会花三千两百贯买呢?”

    刘安一边涮羊肉一边回答:“波斯商人,这裙子放在罗马城,随便就值八千枚奥雷金币。若加上大宋皇帝祭天,就是他们的向神明祈福这层意思,再加两千枚不是问题。”

    皇帝这时问了:“你知道最贵的一件多少钱?”

    “有计划,准备在祭天的时候搞一个《霓裳羽衣曲》,主舞的衣服我感觉连衣服、首饰、鞋子加起来,金陵那边至少也要一千贯才能够本钱,所以这一套若是他们想卖,八千八百八十八贯。若番商买,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或是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有,有人买?”皇帝心说,你好黑。

    但凡叫价就是十倍往上加价。

    刘安想了想:“有,可能这价还会往上涨。”

    皇帝看了郭皇后一眼,郭皇后点了点头,立即吩咐:“来呀,取我那件五凤七彩霞来。”

    有人去取了,郭皇后才说道:“这是当年受封秦国夫人时备下的,结果没机会穿。”

    刘安明白,当时刚刚加封,没几天皇帝登基,郭皇后就受封为皇后,国夫人级别的衣服她肯定不能再穿,所以就压箱底了。

    郭皇后是节俭之人,当年那套衣服值三百多贯呢。

    总是那么放在箱底真正是可惜了。

    宫女们很快抬着木架过来,将衣服展开搭在衣架上,刘安只看了一眼更说道:“这一套,随便叫价三万贯不是问题,少一文钱侄儿我加一百倍补上。”

    刘安解释道:“当下的东罗马帝国,他们的贵族请客吃饭,一个菜就值一两千个塞斯太尔币,就是他们的铜钱,四个铜钱就是一个银币。二十五个银币换一枚金币,依侄儿定下的规矩,他们一枚金币换咱们七百五十个钱。”

    皇帝心算了一下,那么请一次客七贯钱,似乎也不多。

    刘安这时说道:“在他们国都的豪华餐厅,贵族请客每一餐的开支基本上,二十万个他们的大铜钱。”

    皇帝马上心算,二十万个大铜钱就是两千枚金币。

    这么一算,还真的奢侈到犯罪。

    他身为大宋皇帝,象今晚上吃火锅,一餐也不过就是十几贯钱。这还是有海味的情况下,若没有,只是肉食与菜,十贯钱以内肯定是够了。

第三八零节 把皇后的礼服也卖了

    “姑丈,三万贯,卖到那边,大宋皇宫为皇后准备的礼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天灾皇后捐款,捐出了这套衣服,那么卖个六万枚,八万枚金币不是问题。只要故事编的好,十万金币也不是没可能。”

    “卖了。”皇后没有一点犹豫。

    一套三百多贯的衣服,直接翻一百倍价格,这钱足够给宫里所有的女官置办一套新衣。

    刘安在后宫吃了火锅,有一排小太监抬着漂亮的锦盒跟着刘安一起到了前宫皇帝的书房外,刘安吩咐道:“箱子放下,散了吧。”

    “是,学士。”小太监们退离。

    “唉!”刘安内心叹了一口气,心说才三万贯,卖的真便宜。

    用大米来计算,现在大宋一贯钱也就是后世的七百至八百元,三万贯才几个钱,后世一条定制的礼服裙子有敢要上百万米刀的,我这个可是准皇后级,太子国夫人级别的定制全套礼服,才三万贯。

    刘安内心带着一种悲伤走进了皇宫的皇帝前书房。

    重臣们已经用过晚餐,还在继续开会。

    见刘安神情沉重的走了进来,寇准笑问:“挨打了?”

    “心口疼。”

    “那就是被骂的极惨,挺好。”寇准乐呵呵的笑着。

    刘安摇了摇头:“不是,没被打也没被骂,我把娘娘大礼前定制的那套礼服拿来了,我想了很久,这套衣服估计也最多卖到三万贯。想我堂堂天朝上国,娘娘大礼前当国夫人时的礼服才值三万贯,让人伤心。”

    啪嗒!

    有人手中的笔掉在地上。

    “小娘娘们虽然也有没穿的礼服想出手,可我不敢接,先用娘娘的这套试试水,三万贯,有点低,这会损了我大宋的声威。”

    刘安一副很悲伤的神情。

    吕蒙正这位老好人,从来都是和气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

    这时,只见吕蒙正一巴掌用力拍在桌上:“胡闹,我大宋需要变卖娘娘的礼服度日了吗?有伤国体,有伤国威。”

    “吕公,这你就错了。地震来了,官家为万民,变卖点宫中的东西用来救济灾民,再加上免农税,这是何等仁慈。你老人家迂腐了。”

    准备拍第二下的吕蒙正手悬在半空,想了想:“似乎有理。”

    “不是似乎,是肯定有理。到时候这套礼服让人炒作一些,就算大食商人不买,我也要叫宋商买了去,然后到了地中海,这礼服不卖到八万个金币就算亏。”

    向敏中问了一句:“那你不何不接其他的礼服?”

    “市场是需要培育的,市场也是需要抄作的。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花骨朵的故事。”

    刘安坐了下来:“在一个很小的国度,那里的人种花,卖花给罗马帝国。最初的时候,一个花根卖半个银币,可这东西运过去值老钱了,然后就涨价,最终一个花根涨到了一千四百个银币……”

    刘安讲的就是几百年后,最恐怖,最可怕的荷兰郁金香期货案。

    从五毛涨到一千六百多,然后一夜之间跌到四毛钱。

    向敏中问:“你想用丝绸?”

    “不,丝绸是长期的生意,我要用的是混和香料。就咱们的医官在占城的研究,有许多香料混合之后可以防腐烂。防腐的意思就是食物变质,最长可以让食物延长十天,除此之外,还有咱们独有办法,比如熏肉、酱、腌肉等等。”

    向敏中不解:“这样作,按你原先的说法,是毁了香料贸易的。”

    “不会,因为花根不能吃,不是必须品。香料他们一天也少不了,所以香料贸易不会被毁。”

    向敏中又说道:“但,无数商人会损失惨重,甚至家破人亡。”

    “关我鸟事。”刘安这一句冷漠到极致的话让所有重臣陷入了沉思,仅仅一柱香后,所有的集体反对。

    传统的品德教育让他们作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不是把某件物品卖个高价,这是一种纯掠夺,比明抢还可恶的行为。

    向敏中还说道:“听完你这个故事,我准备提请立法,限制此类行为,可以预支定购,但超过原本价值过多,将严惩。”

    刘安耸了耸肩膀:“挺好的,这事就是有伤天德。”

    寇准笑问:“你支持,那么你便干不了这种恶事,没有遗憾吗?”

    “没有,那地方太远了,十年内我都不可能过去。所以这种事情也没空去干,我就是说说罢了。”

    寇准再问:“十年后,你会去的时候,便还是会这么干?”

    “不,十年后去的时候,我会带去正义、真理。晚了,各位叔叔、爷爷不回去休息吗?”

    “再等会,还有一个各州府就田亩劳役的条款要商量,你先去吧。”吕蒙正示意刘安可以先走。

    刘安施礼退离,在门口叫人把那几口箱子抬走。

    屋内,吕蒙正说道:“刘安本性还是挺好的,有时候有些恶念头,也就是孩童的恶作剧罢了,并非真正作恶。正义与真理是极好的,我大宋自然应该将善传天下。”

    李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寇准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吕蒙正。

    吕蒙正很疑惑:“我说错了?”

    寇准说道:“没错。但,你不知道刘安的正义与真理是什么?”

    “正义便是公正、正当的道理,正确的行为与意义。先贤有无数人提及此词,我不会记错的。真理便是纯真的道理,此为求真求心。”

    寇准回头看了正在擦衣襟的李沆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话出了门我就不承认了,刘安的正义并非吕公你所说的正义。刘安所说的正义与真理既是口径与射程。”

    “口径?射程?何物?”

    “就是大将军炮,占城对瞿越之战,若瞿越真有四千料巨舰出战,凭广州水师的战力就算胜也是惨胜。但公文之中只说有四千料巨舰出战,却只字没提战事,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水师出动了秘密于明州建造的炮舰。”

    吕蒙正不知道这事,其他人也不知道。

    寇准解释道:“刘安想瞒住这事,但他没办法完全瞒住,没我的批文,他调动不了火器坊,没有足够的火药他造不出那东西了。对幽州一战,有正式的公文记录,地动山摇,幽州城头塌陷。”

第三八一节 大宋即将变法

    “有这个记载。”许多人都看过。

    寇准继续说道:“当时只有四门,而且还只是尝试着制作的。可现在不同了,一船左右各十八门炮,再加上船头四门,船属两门,就是一船四十二门炮。这便是正义与真理。炮口有这么粗。”

    寇准伸手比划了一下,足有四寸粗的炮口。

    “这便是口径,刘安的正义就是拿这个尺寸来定义的,越大越正义。然后是射程,这炮里放着生铁球,铁球射出去至少三里开外,现知最大一门炮射程接近七里,这射程便是真理。”

    寇准这么一解释,吕蒙正下巴都差点掉了,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旦问:“寇公,那么依这个解释,刘安说若十年后到那边,带着正义与真理,就是用炮轰他们。”

    “然也!”寇准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此物为凶器,要造,也要严加看管。”王旦没反对造。

    这东西有用,真有这么可怕的力量,一千门排开,契丹骑兵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幽州城也能炸成一片废墟。

    寇准也说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正义与真理的。”

    “寇公,止戈为武!”吕蒙正在旁劝道。

    李沆站了起来。

    作为当朝前相公,德高望重的李沆似乎有话说,所有人都看向了李沆。

    李沆说道:“你弱,天下皆敌;你强,天下皆友。老夫以前错了,幽州之行、西北之行、西番治理。老夫看到了强则友遍天下,弱者连生存都不能。若我大宋积弱,若我大宋败于辽,西番各族见到的只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大宋。反之,因为宋强,西番便甘愿结交,甘愿为我大宋献礼,甘愿派出兵马护卫西行商队。”

    “强,便是,天下为荣。弱,便是苟且偷生。观大食人与萨珊人,萨珊国破,萨珊人苟且偷安,即便在我大宋国境内受我大宋保护,见到大食人亦自觉低人一等。”

    李沆伸手往西北一指:“老夫亲眼所见,北方商路,我宋商旗帜鲜明,抬头挺胸,西域各族低头弯腰。以前呢?”

    问一句以前呢?

    李沆这一句是诛心之问。

    李沆当年是主张放弃灵州的人,因为灵州那边军费支出太高,运输到灵州的粮食路上就要消耗十分之七,不值当。

    而且驻守灵州的兵马士兵低落,他们不愿意驻守在这边远之地。

    现在呢?

    灵州成为了许多士兵向往之地,在灵州驻守一年所得到的收益是其他地方的三倍。

    新的一处驻军喜欢的地方就是兰州,那里既然成为西去商路的重镇。而灵州的目标侧是西北,北方草原。

    另外的几位驻军好地方点,往北的河套、往西的沙州、还有刘安亲自定下的新城。

    这些地方都是西去商路的要道,肯定会再次繁荣起来的。

    “打,打到辽人跪地为止,我大宋便可昂首挺胸的活着。”

    大宋最老资格的守旧派,最老资格的主和派,此时强硬的喊出了一个字:打!

    这一个打字对于这些重臣而言如重锤击打在胸口。

    是什么改变了李沆。

    是什么让一个坚定的主和派首领高声喊出:打。

    李沆快走几步到了墙边,提笔写道: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在场那个不是名士,不需要解释,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出自《韩非子-有度》。

    李沆转过身:“今日,便就是我大宋变法之时,不成功便成仁。”

    成仁,这话来自论语,简单的说就是,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向敏中说道:“那么第一改变要改政。”

    这事确实够大,大宋眼下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官称与实职分享,朝廷内外有大批官员无所事事,话说三省六部二十四司都有正式官员,但除非皇帝特命,否则根本就不秘本部的职事。

    就说当下,刘安一个兵部左侍郎,号称兵部第二大的官员。

    可刘安管事吗?

    刘安用到这个官帽子的时候就跳出来,借这顶官帽子给自己办点事,没用了连兵部的门都不会去靠近。

    “清出来的官员怎么办?”王旦很担心这件事。

    李沆就有过三次请理冗余的磨勘,但连毛都没有刮干净,更不用说伤筋动骨。

    向敏中就是想借这次天灾,把锅也背给光领钱不干事的官员们。

    要知道把这些家伙收拾掉了,一个节约大几百万贯不是问题。

    寇准捧起茶碗淡淡的来了一句:“我看,天下还挺大的嘛。倭筑紫岛不算大,可也有大宋一路之地,却只一位小小的县令为主官,那里号称百万亩桑林,百万亩渔场,就凭一个县令,加上一些举人的小吏,商家的小掌柜。”

    吕蒙正摇了摇头:“那里,并非大宋之土。”

    “那再议吧。”寇准只是给所有人提了一个醒,今天肯定不会议倭岛之事,而且寇准也没有把握说服这些重臣们,所以提一句之后就先放着,找到机会再说。

    “也好,再议吧。”

    给外番派宋官,这事对于许多重臣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那里并非宋地,派驻官员不合情也不合理。

    刘安接下来两天会很忙,他有大事要办,所以寇准也不打算和刘安提这事。

    刘安已经在作准备。

    采购物资什么的不需要刘安操心,吩咐一声有的是商家愿意为刘安跑前跑后。

    只是,有一件礼物已经从东海开始往大宋靠近了。

    配重一百石的石块,高度达到一丈的,内壁厚度达到七寸的厚木板制作出来的木箱,用了两千多根丝线固定,那只重量达到约八石的天然银树在阿苏山完成超过度包装之后,开始由一队精锐士兵押送,正在东海上往新华亭码头而来。

    在自然界的天然银,树状其实是最常见的。

    但这么大的一块,少见。

    卫浩派人送这么一块东西到汴梁,信中却什么也没写,但他的目标很明确,要兵,要钱、要人、要奴隶。他要去挖空那座银山。

    卫浩在阿苏山已经召集人马喊出口号:“整整一座山全是银子,我们要在五年内挖空这座山。”

第三八二节 以倭攻倭

    整个阿苏山大营的人如同打了鸡血。

    一个被命名为新年庆典的作战计划在卫浩这匹恶狼的鼓动下启动了。

    趁过年,把筑紫岛本岛上,从鹿儿湾最北端为线,所有不臣服的贵族庄园,全部扫平。

    卫浩给了张环一份公文。

    张环一看,吓的一哆嗦。

    卫浩,自封为权知倭筑紫岛代巡查使。

    “你疯了。”

    “没疯,没点官怎么办大事。再说了,侯爷说了让我来这里代他把这里的事件办了,所以我在巡查使前面加了一个代字。就是代巡查使办事。”

    张环文化程度不高,仅限于认字。

    这么复杂的文字游戏是他无法理解的,难道卫浩说的没错,或是自己理解错了。

    “不要管这么多,办正事要紧。不把这里收拾服帖了,咱们便抽不出人马来,现在我要考虑是,把矿石运回来,这里有煤来炼银,还是把煤运过去,再那边直接炼银,那个更合算。其余的都是小事。”

    卫浩心说,我都被贬八千里了,朝廷还能把我怎么样。

    贬到一万八千里。

    听说,往南、往南、再往南。有一个叫淡马锡的港口,那里所有海商的咽喉之地,被必定到那里也行。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卫浩依然已经疯了。

    张环的脑袋有点不够用,被卫浩几句话就忽悠了。

    卫浩来到军营。

    这里有一处军营住的不是宋兵,也不是辽兵,更不是西州与党项派来支援的兵马,而是倭兵。

    在从倭人降兵当中,以及倭奴当中挑选强壮一些的人。

    卫浩研究过刘安在灵州的手段,幽州的作法,这次也是有准备的。

    卫浩手里拿着一个绿皮核桃大小的白米饭团子,用半生不熟的倭语说道:“打,两个营发棍子对打,赢的吃这个。”卫浩张开手,让所有人看到他手中的白米饭团。

    卫浩身旁,张环轻轻一拍手。四个士兵将四袋大米直接倒在地上。

    大米,倭人种米,可谁见过雪白的大米。

    几百根木棍也随后被宋军士兵扔在地上,倭兵们抢起木棍就开始互打,一副要把对方打死的气势。

    站着的,没几个脸上没血的。

    倒下的,没几个骨头没伤的。

    这就是卫浩要的效果。

    倭兵够狠,但张环不怕。张环身边的亲兵,身高六尺七寸,不用武器就可以对倭兵一挑十,这里最强壮的倭兵也没有超过五尺的。四尺八是最高了。

    倭兵最狠的一个在张环亲兵面前,也是跪着说话的。

    看两边打完,一匹丝绸,二百匹麻布,三板车铜钱立即堆在了这里。

    卫浩说道:“菊池家家主的三儿子,听说躲到了往东边叫什么井口庄园,这次十五个营出动,那个营先攻入庄园,这里就是奖励。那个营拿到了菊池家主三儿子的人头,这奖励五倍,拿到井口家家主人头,这奖励五倍。其余只要是贵族男子的人头,女子的活口,奖励就有,你们自己抽签吧。”

    宋军后勤兵开始运来武器,就推在这校场内。

    “想当人上人,就要对自己狠,不敢拼命,那就一辈子吃野菜。”

    卫浩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可偏偏倭人就吃这一套,卫浩深入研究了倭人,只要你打到他服气,用皮鞭往死里抽,抽的越狠他们越开心,也就越忠心,然后再给一点点甜头,他们就要给你卖命。

    这一招,卫浩的灵感来自第一个在倭岛踩了阿苏家主的浪哥。

    浪哥到现在都是倭人心中的一个传说。

    阿苏山的倭人对安平侯爵府无比忠诚,就是因为浪哥来这里头一天,就把阿苏家主踩在脚底下。

    卫浩呢,在不断的给各倭兵营地发赏赐,然后一手皮鞭一手萝卜,让这些倭兵打头阵去攻打筑紫岛现存的,还在不断反抗的倭贵族庄园。

    整个筑紫岛已经封海,消息暂时是传不到倭王那里。

    但这些贵族存在一天,卫浩就感觉一天不舒服,他就是要弄死这些倭人贵族,全部弄死。

    两天后。

    话说刘安这边。

    刘安已经准备好一切,正在等天亮。

    货物不存在问题,早就已经准备好,至于皇帝,刘安需要的是那顶皇冠,还有那身龙袍,只要这两样有人穿着出现在自己需要的地方,这就够了。

    当然,谁敢穿这两样。

    所以,只能忽悠皇帝去辛苦两天了。

    辰时。

    也就是后世的七点左右,外面飘着雪花,寒风刺骨。

    刘安把衣服都给皇帝还有郭皇后准备好了,想了想,刘安又准备了三套,一套是赵佑的,一套是给刘娥的,还有一套纯粹是为了不把刘娥显出来,刘皇帝多带一位贵妃。

    棉袍,没有太多的装饰,也没有过度的华丽。

    除了暖和,没特点。

    第一站,居养院。

    皇帝要亲手给孤老发寒衣,发米粮,发油,还有两肋肉以及一包盐,一代香料,两吊钱。

    而郭皇后呢,则带着赵佑给孤儿们发福利。

    没有记者、没有相机。

    怎么办?

    刘安早就想好了,放大招。

    围观。

    里三层,外三层,这事汴梁城怎么也要招呼几千人过来围观一下。

    汴梁城知名的画师们,要作一副咸平六年腊月二十四,皇帝慰问居养院图。

    皇帝很累,手都酸了。

    可刘安却在旁低声说道:“历朝历代,有关于皇帝亲自关心民间疾苦的吗?姑丈是头一人,过会让他们派几个人出来提一些心中的想法,安排官员记录,然后姑丈作一个批示,以示爱民如子,回头咱封禅就刻到石头上。”

    皇帝听到这话,手也不酸了,腰也不困了,精神头十足。

    不但亲自听取了孤老、孤儿们的诉求,还当场作出了批示:老若无依、朝廷可依,孤儿无靠,朝廷可靠。十六字批示。

    皇帝累惨了。

    回到宫里之后,连吃饭都自己拿不动筷子,手抖。

    刘安呢,安排人准备了药浴。

    皇帝在那边泡着药浴,刘安坐在一旁继续劝说:“姑丈,这才是头一天,明个还有一天。反正今年不过年,忙完这两天,有的是时间休息。”

第三八三节 官家辛苦了

    皇帝靠在浴桶里问刘安:“安哥儿,你这是图什么?你又没得半点好处,许多人高喊爱民如子,也就是喊喊罢了。”

    “姑丈,这一切都在为免农税造势。我这么说吧,咱大宋最大的一块支出在那里,就是军费。所以免农税要减的最大两块支出,一个是冗余的官员俸禄,一个就是军费支出。让军队能够挣钱,这军费不就省下了。”

    皇帝听着乐了:“军费一年好几千万贯,那朝那代,军代都是吃皇粮的,他们能挣钱。”

    “能。”

    “如何能?”

    “若是天下产香料的地方全部都归咱们管,那么香料一斤几个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胡椒当年在汴梁一石八百贯,现在几个钱,反过来说,若胡椒被人控制着,汴梁的胡椒永远八百贯。”

    皇帝从浴桶之中坐了起来:“这香料产地,多吗?”

    “多,但必须的就那么几十种,南海很大,控制南海,香料产地就控制了一半。”

    “另一半呢?”

    “还有四分之一在天竺,灭了天竺,这天下就再没有其余的香料了。再有,也不是他们能找到的,那里在海的另一边,以现下的航海技术,没人能活着找到。”

    皇帝紧张了起来:“你把香料都控制了,买香料的人没有香料,会不会打过来?”

    “来呀!”刘安自信满满。

    “这个,打仗不太好吧。”皇帝一听到打仗就有点虚。

    刘安心说必须说服皇帝,所以马上就给皇帝灌鸡汤。

    “官家,倭筑紫岛有兵力四十万,五千辽降兵中的役夫,加上几百个宋军老兵就把他们灭了,只要钱给足,打仗的事有的是人想去,党项人最近一直在找我,想再给我三万人去发财,这事我可不敢答应。”

    皇帝好奇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错了,这事应该来请示姑丈,他们应该正式写公文,请求姑丈给他们派三万人的活计,让他们去发财,而不是我,我那有资格敢答应这事。虽然我有门路。”

    “能发财?”

    “能。”刘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皇帝依然有点不怀疑,但也有一些相信,在左右摇摆之中,皇帝用了老办法:“这事,再议,再议。”

    还是老样子,刘安一点也不意外。

    第二天,依然还是辰时。

    还是老样子,刘安拉着皇帝去禁军的家眷居住的区域,汴梁城北、城西两地,去发温暖,散爱心。

    兵,比贱民身份高一点点。

    在大宋,士农工商。商人地方慢慢的等同于农,而工匠的作用巨大,所以工农商成为了士子之外的第二等人。

    兵呢。

    下等人。

    老话说的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大宋,重文轻武。

    武将都没地位,一个大头兵那来的地位。

    兵,自己都认为自己贱。

    在汴梁城的街市上,若是小巷相遇,大半都是兵主动退让,因为他们自知身份低贱。

    刘安要皇帝亲自过来送温暖。

    其实并不是为了送那点东西,而是要慢慢的借皇帝的威望提高一点大头兵的自信,以及在民间的地位。

    不说有多高,至少与农、工、商同级。

    当兵的跪了一路一地。

    兵属家眷们跪了一地又一路。

    谁能想到,冬天皇帝把自己过年的钱省出来给他们送些粮食、盐、煤、寒衣。

    皇帝背的是刘安给准备的稿子。

    守土保国,大宋的将士们流血了,但绝对不能让将士们流泪。守边疆,家中自有朝廷照应。

    话说,皇帝还想着减军费呢。

    秀。这就是秀。

    皇帝负责摆样子,刘安负责搞钱发给这些军户。

    问,钱何来。

    灰色收入就靠今天才能洗白。

    皇帝又一次累到手脚发软,刘安也累,累到签名签到手快断。

    禁军三衙司还需要工作至少四十八个时辰才能把其余的活干完,核账、销账,当然,最辛苦的不是这文字工作,而是数钱。

    有人就问了,数钱很累吗?

    在没有验钞机的大宋,一贯钱重六斤四两,数一百贯刘安这小身板就能累吐血。

    这里有一百万贯要数。

    终于,过年了。

    刘安在皇宫吃了一个年夜饭,刚过子时皇帝就吩咐撤宴,然后准备完成第一祭之后,立即出发前往嵩山。

    这世上什么最吸引皇帝。

    就是祭天,没有第二条。

    第一祭,皇帝有点敷衍,只是在皇宫内摆了一个香案,请了道士,然后是一些官员观礼,祭祀的内容也就是过年了,皇帝为宋辽大战死去的士兵向天地告慰,祈求上天为这些人赐福。然后就是猛钱纸钱。

    仅仅一个时辰就完成了祭祀,皇帝给道观赐了几马车钱,让道士们回去再作七天法事。

    祭台一撤,皇帝就立即吩咐:“传令下去,四更天起程,前往嵩山。”

    嵩山祭天才是皇帝内心真正的祭天,其余的都不行。

    看着皇宫的车队开始起行,刘安紧了紧自己的貂皮大衣,转身上了马车。

    祭天,刘安没去,找了一个借口寄住在了李继隆家里。

    都是亲戚,正好李继隆现在也是孤老头一人。

    一老一少,在大年初一的凌晨一点坐在花厅吃起了火锅。

    “你刚才没吃饱?”李继隆挑一块瘦羊肉放进了锅里。

    刘安呢,不管肥瘦先倒了一盘子进锅。

    李继隆抬头看了一眼:“火锅要优雅些,你这吃法不雅。”

    “饿的时候生肉都啃了,还雅?”

    “刚才没吃饱?”

    “没。”刘安倒不回避。

    李继隆再问:“祭天,我家里但凡能粘点边的都去了,你不去?”

    刘安反问:“你不是也没去。”

    李继隆淡淡的说道:“我老了,活不了几天,等我死了再去天上慢慢给苍天讲这些年的罪过。”

    刘安把筷子放下了,发了一小会呆后抬起头:“我也罪很重,估计死了之后上不了天。”

    那怕刘安是现代人的灵魂,可对天地的敬畏却是丝毫也不少。

    李继隆拿起酒杯,一口喝光后长叹一声:“不知道我死之前,是否能看到辽国败落。”

    刘安笑问:“只要将军你能扛得住辽人南下,明年我就能让辽人断一手一臂。”

第三八四节 三分利

    扛住辽军南下?

    还是在故意找事的情况下,辽军的南下。

    李继隆摇了摇头:“官家铁了心要消减明年军费开支两千万贯,没有钱怎么打仗。”

    “我给你搞一亿贯,但麻烦就是,辽人给逼急了估计会翻脸,可能又会打仗。”

    哈哈哈!

    李继隆仰天大笑:“一亿贯在手,还怕打仗?”

    刘安拿起酒杯坐在李继隆身旁:“我在官家书房,给三相公还有六尚书讲了一个关于花根的小故事,老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听。”李继隆说完轻轻一摆手,那怕这里都是他的亲信亲兵,他也让这些人暂时退下了。

    等亲兵退离后,李继续对刘安说:“不急,慢慢细讲。”

    又是那个花根的故事,李继隆听完之后眼神都变了。

    “辽人有好花?”

    “辽人……有貂皮。我手上有三千张紫貂皮,还有七大商盟的海量的资金支持,现在紫貂皮在汴梁城行市价差不多了二十六张一千贯至一千三百贯。若这个价格翻一百倍呢,然后一夜之间再掉回原价。”

    李继隆眯着眼睛看着刘安。

    汴梁城都知道,刘安是一个算盲。

    刘安伪装的真好。

    一百倍就是十万贯,三千张紫貂皮操作一个,可以当三万张的货出,这还真是一亿贯。

    这事一但整出来,辽人真的会南下。

    一波就把辽国贵族坑死,除了打仗,他们没办法挽回损失。

    李继隆摇了摇头:“不行,老夫心虚。就算有一亿贯在手,辽人若大举南下,眼下大宋就算能胜也是惨胜,这样的胜利若毁了黄河以北无数州府,这损失何止一亿贯。反过来说,若一亿贯在手,大宋大举北征,可眼下打不得。”

    李继隆冷静的想过之后,这事还真办不成。

    上次大战,不说其他的东西,仅箭支的损耗一项,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才能补回来。

    箭,不是找根棍削一下就能用的。

    更不用说,刘安在占城那边不断从中原将军械运过去,箭支的消耗量大的惊人,只有等广州军械坊建起来,工匠熟练之后这个问题才能解决。

    刘安心里倒是有数了。

    连辽人尊称的大宋战神都认为短时间不宜开战,那么这仗肯定就打不起来。

    辽人估计也一样,上次损耗过大。

    李继隆又把话题扯回来了:“祭天这么大的事,别人求一位置在四处找人情,你有位置却不去?我是老了,想去也有心无力,腿疼。你呢?”

    “祭天,不是。这只是一个给官家和上苍说说话的小事,真相是商品展……”刘安还没说完,就见李府亲兵队正猛敲门:“报,急务。”

    “进来吧。”

    队正奔进来:“杭州商盟萧家三老说有十万火急求见安平侯,十万火急。”

    “叫他们进来。”李继隆倒没拒绝。

    毕竟这次杭州商盟负责祭天时女官礼服与禁军礼服之事,若有闪失可能会有人要死掉。

    萧家三老便是杭州商盟在汴梁的主事人。和到允许之后三人入内,其中一人将一件半成品的裙子捧到了刘安面前。

    刘安说道:“简单,直接,说事。”

    “侯爷,我们从萨珊人李德明处得到一些消息,一边连夜赶制,一边前来请示候爷。从他嘴时,我们得到一些消息,所以改了礼服样式。”

    那件半成品打开,李继隆看了一眼:“挺好看,这颜色也好,皇家祭天这图案也不错。”

    刘安却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拜占庭皇族,他们叫东罗马皇族。叫什么不重要,他们还有另一个称呼,叫紫色帽帐下的贵族,代表着极致的尊贵。在三百年前,养蚕技术流传到了那边,他们自己也有丝绸。”

    “然而,不是有蚕就有好丝绸的。丝绸本质上他们差的还远,为什么是紫色,因为他们的紫色原料来自一种贝壳,染一匹紫色,先不说颜色正不正,成本要三倍黄金。而我们……用的是紫草。颜色正,成本低。”

    三位老掌柜懵了,他们费力打听到的消息,刘安竟然全知道,而且知道的还这么详细。

    刘安一指那半成品的长裙:“这个准确的说,应该属于东罗马皇族投其所好的产物。我同意了,去办吧。”

    “谢侯爷。”

    刘安又说道:“这世人什么最值钱?”

    “请侯爷指点。”

    “想想摘星阁,再想想。去吧。”

    施礼后,三位老掌柜出了门,在门外停下脚步,其中一人问:“摘星阁有什么最值钱?”

    “消息,消息是贵。最初,得到灵州马匹数量大增,以及灵州需要大量布匹的消息之后,许多人借这个机会大挣一笔。所以,消息最值钱。”

    “没错,那边人紫色为极珍贵,现在又知道他们染紫色成本巨大,这便是值钱的消息。”

    “是。回去速速派人改款,就算没办法改了,也要增加紫线绣点什么在衣服上,那怕是加个袖口也有必要。”

    杭州商盟已经铁了心,这一次要借大食商人之手,狠狠的把刀抡圆了。

    三人准备走,只见李府的亲兵队正跑了出来:“侯爷有话传给你们,侯爷说,东罗马人的衣服是一件套筒加披肩,让你们想办法研究古罗马风格,而后东罗马人鞋子非常差,他们除了皇帝之外没有帽子,就这些,去吧。”

    “谢候爷。”

    三人道谢之后很是激动:“鞋子就是新生意,还有帽子。只是古罗马风格从何处研究。”

    “李德明。”

    “对,李德明。”

    李德明自己的原名都忘记了,他原本是萨珊王国的贵族,他在大宋已经住了二十年,取了汉人的名字。

    不过,古罗马历史他懂,而且也懂古希腊历史。

    更重要的是,他有野心。

    他需要钱,需要军械,需要船。

    他需要这些只有一个目标,复兴萨珊王国,干掉大食人。所以,只要是能坑大食人的事,那怕自己没好处也会参与其中。

    若是有好处的呢。

    三位掌柜回去,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单。

    “李大官人,这事给你标价三分利。”

    三……三分……分利!!!

第三八五节 有人热有人冷

    三分利!

    李德明连同他身边的萨珊人眼睛都亮了,这太丰厚了。

    换成现代的说法,这就叫直接给予合同金额百分之三作为提成,这事太厚道了,李德明那红胡子都抖了起来:“没问题,我立即安排人手大量打听能让大伙都发财的路子。”

    因为金陵商盟那边的大型舞蹈被刘承亲自检查之后,认为还差的远,所以金陵商盟把人手也拉了过来,连夜开始加班,帮助杭州商盟礼服改款。

    大宋商人在这黑暗的夜色下成立了一个极秘密的商盟。

    能参加这个商盟的只有各大商盟的顶尖大掌柜,这个商盟的名字就叫:紫金币。

    其意思不难理解。

    挣紫色金币的秘密商盟,就是这么简单。

    契约一共只有三份,一份封于某间地下室,用百斤大铁箱装好,然后挂了八把大锁,再装进另一只更大的铁箱后埋在地下。

    另一份,就在院子中烧掉,以示上天为证。

    最后一份,同样装进了百斤大铁箱,这是准备交给刘安的。

    至于刘安看过是烧,还是也埋起来便不是大宋八大商盟操心的事情。

    一句话,东罗马好有钱,钱好好挣。

    几天后,西京洛阳东南、郑县西南,嵩山。

    武后,武帝!

    曾经在这里封禅,所以皇帝到这里之后,心情之中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激动。

    那怕忘记穿外袍,头发上都挂着冰茬子,也没有丝毫感觉到冷。

    他热。

    内心的狂热已经让他忘记一切寒冷。

    寇准不热,也不冷。

    寇准穿着貂皮大衣,冷眼旁观着一切。

    嵩山脚下营帐已经连绵四十里,还有西京、汴梁的各家酒楼在这里摆开帐篷,就是刘安的明月楼都在这里有专门的帐篷区。

    汴梁外舶司、开封商行司、西京商行司、八大商盟,四十几个小商盟都将自己的旗立了起来。

    禁军没有再加派士兵,来自西京禁军、郑县的厢兵以及郑县的新兵分里外三层将秩序维护的极好,还有专门负责设卡收钱的。

    没有通行牌的人,进出这区域都需要交钱。分为外、中、内三区。

    内区一次的通行费需要五十文。

    通行牌,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办的。

    皇帝眼里那看到这些,他只看到正在用干净黄土铺路,作最好休整的民夫们。

    到明天清晨,皇帝就要从这条路登山,然后祭天。

    突然,一个声音从某个帐篷内传到了寇准的耳朵里,寇准停下脚步细听。

    “三万贯,把贡品茶的名字换成我们蜀茶的。”

    “五万,三万太少了。”

    “你们闽茶都交不出货了,还要再占,三万三千贯。我们去年的茶饼还有大量在仓库里呢。”

    “四万,不能再少了。我们身就花了两万贯才挤入名单的。”

    寇准听清楚了,绕了个圈走到帐篷正面。

    有人想拦。可一看寇准的表情,再看寇准的气度,手伸出一半就悬在半空。

    寇准推开帐篷的帘子进去,大大咧咧的往上席一座:“来杯茶,两杯。”

    “这位贵人,小号这里不卖茶。”

    “我,寇准。上茶。”

    寇准两个字有多牛,两个字出口,门内门外都是一阵鸡飞狗跳。

    两杯茶立即给寇准送到手边。

    都是玻璃直杯,绿茶的芽茶泡法。

    “刘安喜欢的泡法,这喝法还不错。”

    寇准品了两杯茶后回味了一下:“这茶,蜀茶不错,为何滞销呢?就本相所知,唐时蜀茶名扬天下,多有诗中提及,蜀茶行销西域,是西域商路上不可少的一样商品。为何滞销?”

    蜀地茶商施礼:“回寇相公的话,西域茶饼,因关中、剑阁等地大量种植,所以西域茶饼的生意多被秦观、泾井两路所占据。我蜀地的茶走陆运运过去后,价格上无优势。”

    寇准点了点头,眼下西北茶饼的输出量非常的惊人,其来源主要是秦岭以南这一带,还有江北的茶区,也有江南的茶往西北运的但数量不多。

    蜀地茶商继续说道:“以前,我们有往西边吐蕃的生意,吐蕃大乱,已经混战了许多年,茶叶需要量大减。近几年来,大理开始种茶,也断了我们往南的生意。顺长江南下,这一路上好茶区如云,所以我们只能寻求外舶一条路。”

    茶属于亚热带植物,黄河以北产茶的地方少的可怜,越是往北就肯定越少。

    大理的茶就是云南茶,产量上来之后,可以说断了蜀地茶马古道的生意,大理也要挣钱的,大理若茶饼不够的时候来蜀地采购给的价格太低,蜀地茶商宁可不卖,也不甘心贱卖了自己的茶饼。

    寇准听完后站了起来:“你们继续,本相只是好奇,所以进来听一听。本官倒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明州那边需要大量的茶。”

    寇准说完就离开了。

    他就是来听一个好奇的。

    若是蜀地的茶烂在地里,寇准会去找蜀地转运使的麻烦,但不会亲自插手。

    出了门,寇准笑了。

    寇准已经看透了。这根本就不是祭天,是刘安找了一个机会把摘星阁作的事情扩大化,从日常的小规模的交易变成了年底的一次大规模商行大会。

    寇准相信,他若是在内圈商盟的帐篷都走了一圈,肯定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谈判。

    话说帐篷内。

    两位茶商都不怎么相信,明州会需要茶叶。

    明州那里虽然不产茶,可他们离杭州近,往南就是闽地,再往运一点,他们有的地方可以买到茶,竟然没有茶。

    两人还是决定去打听一下。

    结果便是,不但明州需要茶,连杭州都需要茶。

    作为天下十大茶叶产地之一的杭州在求购茶叶,这事一点也不好笑。

    只能证明,这茶叶的缺口实在太大。

    两位茶商去一打听,闽地茶商只是好奇,因为他们的茶叶缺口也不少,现在是属于供不应求的地步,闽地茶商已经开始在占城种茶来弥补产量不足的问题。

    蜀地茶商却如同捡到了宝藏。

    明州与杭州都需要茶,而且要的不是顶尖好茶,只要中等、下等偏上的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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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探花郎介绍:
刘安穿越了。这位堪称史上最幸运的穿越者,汴梁及至天下最英俊的探花,与名门嫡女婚约在身。可很快,刘安发现自己不快乐。弱宋天天跪,跪党项、跪契丹,跪到弱宋只剩下钱了。提到钱,刘安更不快乐。刘安听说:宋朝发俸禄竟然是直接发给夫人的,夫人掌家管账,零花钱定项支出,精准到文。又听说,武勋世家的潘六姑娘,可以手撕街痞。刘安表示,穿越好可怕。宋朝探花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朝探花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朝探花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