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古怪脾气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孙聪仍旧有些兴奋，就跟他说的那样，天生就爱寻求刺激，做事不计后果，毫无法律意识。
“我心里很紧张，但有有种莫名的刺激，一具尸体被摆在展台上，大厅里的很多人都见怪不怪，彬彬有礼的低声聊天，似乎是在参加一场上流社会的舞会，那种场面十分怪异，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
孙聪脸色潮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秦山海微微皱眉，很厌恶的看着他，而孙聪说的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两个民警是什么表情。
“孙琪跟我解释的时候，我最初是很惊讶，没怎么犹豫就跟他说我也要参与，当时赌局还没开始，都是等人到齐了才会开始接注。孙琪也没拒绝，只是淡淡笑了笑，告诉我每次下注的钱至少要一万块，我一听感觉挺失望的，一万块钱对我来说太夸张了，我当时身上连一千块都凑不齐，何况是一万？但是我真的想参与，就算是输了也无所谓，因为那场面，太刺激了！我能看得出来，在场的每个人虽然说话声音都不大，但两只眼睛都冒着兴奋的绿光。孙琪看出了我的窘迫，跟我说要想玩他那里有钱可以借我点，我知道这是什么钱，但是又实在太想玩玩了，最后咬着牙问孙琪拿了一万块钱，我就想，不管输赢我都要玩一下试试，就是想尝试一下这种刺激的感觉，孙琪挺喜欢我的性格，他说我这种性格的人可以干大事。”
孙聪脸上的表情满是兴奋，而且还带着一种隐隐的嗜血。
杨春茂知道孙琪说这话的意思，这是准备拉拢孙聪入行了，说孙聪这种性格的人适合干大事，什么是大事？正是后来的杀人。
其实仔细想想，孙琪看人的确很准，孙聪这种无知无畏的年轻人最适合做刀子，一把杀人的刀子，正常人因为某种原因做了杀手，会经历很煎熬的思想斗争，杀了人之后也会留下多年的心理阴影，但孙聪只是感觉到兴奋，从没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
秦山海之前见过不少这种游走在犯罪边缘的人，他们就是天生适合违法犯罪的人，对伤害别人没有一丝的愧疚，只要有一点点的外因引导，就会很快犯下大罪，这种人的存在就是社会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这时候秦山海心里也有一丝庆幸，及时抓住了孙聪，像他这样的人如同定时炸弹，早晚要炸，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炸，一直在社会上游走，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杨春茂问道：“然后孙琪就把钱借给你了，对不对？”
孙聪点了点头：“嗯，他表现的很仗义！很随意的扔给我一万块，还跟我说输了不用还，只要我帮他办件事儿，这些钱就当是给我的酬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仗义的人，我当时就想，他做事儿够意思，我也不能装傻，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别说是一件事儿，就是再多事我也会帮忙
去做的。我拿着一万块钱，下了三个小时以内的赌注，然后就坐那里边聊边等，大厅里每个人也都等着那个老头到底什么时候会死，每个人脸上都特别兴奋，有些下大注的人就很紧张，不停看着墙上的大钟，那个钟表很大，让大厅里每个人都能看清楚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可惜我那天运气不太好，那老头坚持了三个小时还有呼吸，直到三个半小时的时候才死，真是晦气！我一万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不过后来孙琪真没让我还，过了没几天，他就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件事情让我去做，就是想让我杀死赵权。我不光欠他人情，而且还想着以后跟他多来往，就答应他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知道，就不用我说了，这事儿的过程就是这样，我这算是配合你们工作吧？”
秦山海没回答，只是冷冷看着孙聪问道：“你这些话没掺假？”
孙聪听了显得特别激动，伸出手捶了捶桌子，全身都绷成一条直线，瞪着大眼睛，一脸的愤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在撒谎！你既然不信任我，那你问什么？我都如实说了你还不信，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这小子有点神经质，情绪变化太快，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兴奋一会发怒，杨春茂看了秦山海一眼，孙聪现在情绪有点怪，看他癫狂的表情，如果不是有椅子困住他的身体，此刻他都要冲上来跟秦山海拼命了。
“怎么这么大反应？老实点！”杨春茂声音低了下来：“没说你撒谎，我们只是要求证一下，既然你说的都是实话，那就不需要激动。”
孙聪嘶吼着说：“那你们就去求证啊，既然不信，问我有什么用？我这辈子最恨别人不信任我了，你们还真是够搞笑的，我都说了，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你也不想想，谁能编出这样的事？你们竟然还要怀疑我，我感觉你们当警察的疑心太重，太难交流了。”
杨春茂有点生气：“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该生气的事不生气，该害怕的事不害怕，我都怀疑你怎么长这么大的？你口口声声自己诚实，那你一开始有没有说实话？你的这些话我们做笔录，要记的非常清楚，最后还要你本人签字，这些都是有法律效力的，我们当然要核实清楚。”
秦山海写的差不多了，起身说道：“好了，差不多了，他说的我都记下了。”
杨春茂余怒未消的看着孙聪，起身就和秦山海往外走，孙聪在身后不依不饶的说：“说不过我就要走？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警察到底在想什么！”
杨春茂感觉可笑，他根本不不明白孙聪到底为什么发怒，就因为秦山海问了那句话？能气成这样？那就是随口的再次确认，就把孙聪给激怒了，孙聪似乎特别厌烦被人质疑。
两人没管孙聪的喋喋不休，直接走出了审讯室，路上杨春茂还念叨着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狂躁症了？问一句
就着急？”
秦山海摇了摇头之后说道：“他这不是有狂躁症，而是心虚了，他就是在撒谎，所以对别人的质疑才那么敏感。”
杨春茂一脸诧异的看向秦山海：“他心虚了？你意思他就是撒谎啊，有意思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刚刚我看他那一脸兴奋的劲儿，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
“这是我的感觉。”秦山海解释道：“他的表象是无知，而且没有人性，但这小子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刚才的确是挺兴奋，但却忽略了特别重要的一点，或者说他故意遮掩的一点。”
杨春茂疑惑的问：“哪一点？”
“你忘了，还是你分析出来的，这小子枪法非常好，事情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很多事情解释不通。孙聪和孙琪刚认识，杀人这种大事，孙琪不可能随便安排一个人去做，枪是哪儿来的？孙琪怎么知道他的枪法好？而且孙聪说他和孙琪认识的经过，是孙琪去他店买东西，两人攀谈了起来，你觉得孙琪有这么无聊，随便去跟某一个杂活店里的小孩攀谈吗？假如他说的这一点是真的，孙琪的确是去他店里买东西，然后才认识的，那我敢肯定，孙琪去他们店的目的并不是买东西，而是故意接近孙聪！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孙聪？是不是就是为了射杀赵权所准备的！而且你听刚刚孙聪说的那些话，他明显是认识赵权的，这里面是不是又隐藏了些什么！所以我敢断言孙聪说的这些话，有一部分是真的，但他隐瞒了一些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跟他所说的那样简单！我就感觉这小子并不好对付，看来我们回去得跟蒋队商量商量，怎样让孙聪说实话，要不然这个案子就卡在这儿了。”
听着秦山海的分析，杨春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真是被他那表面功夫给欺骗了，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他枪法那么好，肯定是经过训练的，他使用的枪支不是制式枪支，是土制手枪，这种枪做工还算可以，一般人很难弄到这种东西。”
秦山海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商量商量。”
蒋羌听着两人的汇报，反应很快，听到孙聪讲述的供词，立即认定他有隐瞒，考虑了一会，召集大家过来讨论一下。
杜文斌不解的问道：“事到如今，他还想隐瞒什么？还存着侥幸心理？难道说，他真把孙琪当成兄弟，为了保护孙琪所以才不说的？”
秦山海冷笑一声：“这人就是个混不吝，应该没有那么重情重义，我觉得他不说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我感觉他不止杀了赵权，还做了其它违法犯罪的事，把那些事情全部挖出来，他就必死无疑了。这一件事他还能辩解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才杀了人，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所以他不肯说，孙聪这小子唯一良知，就给了自己家人，其他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第四百二十五章 闹上门来
蒋羌的表情凝重，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件事比我想象的严重多了，这里面牵扯的人，可能比之前咱们调查的那起贩毒案还要严重。”
冯哲有些烦躁：“说实话，我现在头有点大，这段时间浪费的脑细胞比以往加起来都多，好像几个大案都赶在一起了，刚刚侦破了一起贩毒集团的大案，现在又来了一起！”
杜文斌嘟囔道：“感觉自从我来了县局，案子就没少过。”
杨春茂无奈的看着众人：“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行不行？精神头拿出来！”
太累，秦山海同样是这个感觉，但现在必须要摒除所有的负面情绪，全心全意的投入案子里！
这个案子带给他的冲击不小，他总是强迫自己不要想，但却忍不住去想，也不知道那位老爷爷在什么情况之下参与了这场赌局，成为了别人的赌注，他肯定是被强迫的，那个死法实在是太凄惨。
相对于那个已经暮年的老爷爷来说，陈小莫更是可怜，他当时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他们那个岌岌可危的家并不允许再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出现。
他的肾脏已经被挖掉了，以后各种病肯定不少，而且那群人应该不会把他放出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那群人的眼皮底下，防止他报案！
众人刚散会，秦山海就接到黄老太太的电话，询问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秦山海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能说还在调查之中。
黄老太太哽咽的说：“警察同志，我随时可以配合你们工作，就算三更半夜有事情要问，也可以把我这个老婆子叫起来！我对不起的孙儿，他就这么死了，我真的……我一定要为他找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我要让那个伤害我孙儿的人绳之于法！”
黄老太太这些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秦山海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善良的人遭受到这种打击是最让人绝望的。
挂断电话后，秦山海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心情很乱，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直到第二天，秦山海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孙聪这个人在乎的不多，那针对他的方法也就少。
中午的时候，秦山海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构思着一些案子的事，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秦山海站了起来，听动静就知道，下面肯定有人在闹事，吵嚷的声音非常大，办公室里的人都起身走向窗户。
秦山海挺很讨厌这种事，因为有些不讲道理的人十分难缠，他有些烦闷的扔下手中的钢笔，走到窗边外下看。
“是她？”杜文斌惊呼一声。
“坏了。”冯哲脸色变了。
秦山海仔细一看，是个熟人，正是冯哲的母亲林佳玉，旁边还站着两个女的在帮腔。
林佳玉气势汹汹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在下面对着保安大喊大叫。
冯哲和
杜文斌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往楼下冲，大家也跟着下了楼。
县局大门外有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样在下面闹，很容易引起围观，冯哲只好黑着脸，把吵架的人请到了办公室。
等到了办公室，秦山海才知道三个人的身份，一个长相漂亮、着装时髦的年轻女人就是周月，跟在后面的是周月的妈妈王莹。
最前面的是冯哲的母亲林佳玉，冯哲气的都要哭出来了，他母亲已经来了县局三次，每次都来找茬，给他带来的影响很不好。
“您到底要干什么！”冯哲怒不可遏的问道。
林佳玉一脸愤怒的看着冯哲骂道：“你说我要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要干什么呢！这段时间你又不回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我什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给小月介绍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男朋友！瞧着小月漂亮就跟小月交往，这才多久，又跟小月提出分手？对小月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这不是欺骗感情吗？”
这些话一说，大家都渐渐反映了过来，尤其是秦山海更是心知肚明，杜文斌一开始还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甚至还想看看冯哲出丑，现在听明白了，顿时瞠目结舌，这三个人兴师动众是来找他麻烦来了！
林佳玉指着冯哲骂完，将他推得后退两步，来到杜文斌跟前怔怔看着，像是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警察，人品肯定过得去，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人家小月做你的女朋友，哪点对不起你？你就这么玩弄人家的感情吗？你是占了便宜就跑是吧？说把人家甩了就把人家甩了，你到底把人家当什么？你知道你对小月造成了多大的精神损失？她一回家就在那儿嚎啕大哭，你知道她哭了多长时间了？你看小月的眼睛都肿成什么了？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告状，你们这儿出了一个陈世美！”
周月的母亲也走了过去，跟着数落：“我一开始看你还不错，谁知道竟然这么道德败坏，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俩在一起，你既然伤害了我女儿，我肯定要给女儿讨个公道，你们领导在哪呢？”
杜文斌被这两面夹击，顿时有点懵，嘴角颤抖的解释：“你们说什么？没有的事，我怎么敢玩弄她的感情？你们讲点理啊，明明是她玩弄我的感情，我这些天花的钱可不少了，我自己天天吃馒头，连咸菜都不舍得买。”
杜文斌忽然住了嘴，其实这些话他是打死也不愿在众人面前说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如果再不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不是她给我戴绿帽子，我怎么会跟她分手呢？她就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一直在跟我要钱，要了钱之后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她根本就不把我当男朋友，虽然答应了我做我对象，但整天都是不冷不热的一副模样，给她买东西，才能露个笑脸，其余全是板着脸，还有，我亲眼看见她挽着别人胳膊在大街上晃悠，还跟别的男人进宾馆！”
杜文斌说的
，秦山海是心知肚明，冯哲也深信不疑，因为周月的那些烂事儿，他也知道的很清楚。
可他们信并不代表着这两位妇女也会信，林佳玉撇着嘴说道：“你是不是也跟冯哲学会了？污蔑别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你怎么也拿着这套理由来冤枉小月！你这人太可笑了，之前不是还帮着我说话吗？而且你亲口承认，小月不是那种女人，怎么过两天就变卦了？是不是玩够了？所以就打算撇清自己的关系！？”
杜文斌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玩弄谁的感情，是她在玩弄我的感情，我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也不会相信周月是那样的女人！”
王莹冷哼一声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杜文斌：“你给我闭嘴吧！污蔑别人你还有理了！我不跟你说，我找你们领导！”
周月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期期艾艾的在旁边哭上了，说实话周月长相的确挺漂亮，一双大大的杏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很有灵性，单看外包，怎么也想不到是那样一个女孩。
“小杜！我本来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谁知道还是我错信了你，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我是想跟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谁知道你竟然听信了他们的话，跟他们一起来污蔑我，甚至还杜撰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真的亲眼看见了吗！你不过只是觉得新鲜劲儿过去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才说出这些话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对我来说有多大的伤害？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文斌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你说什么？你喜欢我？对我有感情？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感情，为什么平时我跟你见面，你一天说不过三句话？为什么你要跟别的男人去宾馆？这叫对我有感情吗？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连饭都舍不得吃，省下钱给你买化妆品，你就这样对我？”
秦山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把杜文斌按坐在椅子上说道：“行了，一张嘴吵不过三张嘴，知道你委屈，但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不听劝来着？跳进火坑了吧？”
杜文斌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儿，还想跟那三个女人争辩，周月却抢先一句说道：“我告诉你杜文斌，这事儿没完，你骗我感情你要赔偿我，我陪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说把我甩了就把我甩了，你把我当什么？而且还造我的谣，对我造成了名誉损失，你要是不赔偿我，我就把你告到法院，还要给你好好宣传宣传，让你所有同事都知道你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办公室的民警都皱起了眉头，如果周月真的往上闹，那对杜文斌的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秦山海慢慢眯起双眼，这个女孩倒是好算计，一张嘴就戳中了杜文斌的弱点。
这些话也让秦山海明白了，周月来这儿闹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杜文斌跟她分手了，提款机也就没了，她应该想再最后捞一笔！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讹钱
“你是来要钱的？”蒋羌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问了一句，面无表情看着周月。
“你是谁？”周月瞥了他一眼。
“我是他们组长。”蒋羌明白周月的意思，她就是来讹钱了：“周月女士，从你进来所说的一切我都认真听着呢，有些事要讲证据的你知不知道？你信口开河说出这些不着边的话，造成的后果你敢不敢承担？”
周月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蒋羌说：“承担什么后果？你是领导就可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领导，你本事再大，我没犯法你还能抓我坐牢？你就算把我关进监狱，这话我还是要说！还有说理的地方吗？就因为他是你下属，你就无条件的护着他们？你是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是警察吧？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吗？你就这样为人民服务的？你的下属犯下这种错误，你就站出来包庇他们？”
这高帽子戴的，让人好气又好笑，周月俨然已经扮演成被特权迫害的受害者了，这种泼脏水的手段太下作。
蒋羌刚要反驳，周月竟然瞪着眼，站直了身体，像是一个英勇就义的英雄一般，大声喊道：“我不怕你！”
秦山海一脸无语的看着周月，面对这种人，讲道理根本没用，她把自己所有颠倒是非和耍无赖的本事都利用上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冯哲嘴角抽搐的看着周月，虽然他跟杜文斌有时候不太对付，但两个人毕竟是同事也算得上是朋友。
当初是冯哲把周月介绍给杜文斌的，他总觉得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周月人品低劣到这种程度，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那就是把杜文斌给害惨！
他上前一步把杜文斌挡在了身后：“周月，你还要不要脸？你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自己都承认过，你跟别的男人乱搞，现在把自己说的跟贞洁烈女似的！你真是够可以的！虽然小杜长得不是很帅，但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你就这么忍心毁了他吗？你今天来这儿还想讹钱，我都替你躁得慌！”
周月丝毫不感觉羞愧，仍然振振有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毁了他了？明明是他毁了我，他诋毁我，你却说我诋毁他，看来你也是猪油蒙了心，他是你同事，你当然向着他，你走开，没你事！”
“去去去。”林佳玉伸手推开了冯哲，让他往后面站，并且恶狠狠的警告：“我告诉你，今天我带着小月来，就是想把这段关系彻底了结清楚。以后你们还是好朋友，小月是多好的女孩，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像样？你就不能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不要听信别人的话！”
林佳玉这话一说出来，冯哲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愣住了，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亲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跟杜文斌掰扯清楚关系之后，似乎还想让他去跟周月相处？他又不是傻子，如果他听了妈的话，那就是下一个杜文斌，他妈妈到底是吃了什么
**药，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这是把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
冯哲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沙哑：“妈！你疯了吗？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杜文斌对她有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省吃俭用把钱都给她买东西了，最后换到这样的下场！这也就罢了，谁让文斌当初眼瞎呢？最关键的是她还想毁掉杜文斌的前程，你觉得这样的人做你的儿媳妇，你真的很高兴吗！”
林佳玉眯了眯眼睛：“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刚刚没有听清楚小月是怎么说的吗？那些话都是你这位男同事污蔑她的，她从来都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一直盼着跟她男朋友能好好的，结果你这位同事玩完了就把人家给甩了！你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却看你脑子不清楚，你不要被你同事的那些话给骗了！”
冯哲嘴角一抽，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看自己的母亲和周月等人，就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一个劲的往后退。
周月拿住了杜文斌的短处，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杜文斌，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不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这件事我就跟你没完！我一定把事闹大，我会让你的同事，你的领导都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你别跟我扯那些七拐八弯的，也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是不会向你妥协的，想想你的前程吧！”
杨春茂怒不可遏的看着周月说道：“你这就是在敲诈勒索，你知不知道！？”
周月义正言辞的开口：“我可没有敲诈勒索，我这也是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难道我这样做有错误吗？我陪了他这么长时间，他转手就把我给甩了，我没有告他，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就在这时秦山海冷笑一声，像是看小丑一般看向周月：“说实话，我一开始总觉得你是个女人，把事情闹得太大的话，对你自己的影响很不好，所以才一直顾及着你的面子，很多话都没有说开！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证明，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已经构成犯罪了！你真以为你的所有的打算，就能按照你所想的那样去发展吗？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说完这些，秦山海对杜文斌低声说道：“现在信了吧，我之前所说的都是为你好，你还犹豫个什么？要是再不拿出来，你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文斌点了点头，扭头就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拉开抽屉，在翻找些什么。
周月等人看着杜文斌这番作为，一时之间搞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
秦山海冷冷的注视着周月：“周月，你觉得你那些小算盘能成功吗？我算是看透了，像你这种卑劣的人，根本就不用给你留面子，你既然想闹大，那我们就奉陪，最好把这件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人尽皆知才好！”
周月一直看秦山海不顺眼，因为秦山海自始之终都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后脖子发凉，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位小警官，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
着我，我告诉你，我站的直，行得正，什么都不怕，除非你们滥用职权把我抓起来，不然我没什么好怕的！”
秦山海冷笑一声，她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好像就是在说如果她没有胜利，那就是对方滥用职权了。
如果她在这件事情上，赢得了精神损失费，那就代表着，她终于伸张正义了，反正什么好处都是她的，别人怎么都是坏的那一方！
“你就别装相了！我看着都恶心！”秦山海丝毫不留情面：“你就像个小丑一样，也对，你应该没吃过亏，那些被你欺骗的男人怕丢人，也不敢声张，都吃了哑巴亏，你倒是越来越嚣张。”
说完秦山海从口袋取出一个录音机来，这是县局采购没多久的微型录音机。
在刚刚闹起来的时候，秦山海就多了个心眼，知道这个时候录音机应该能起得作用，在口袋里按动了录音按钮，把刚刚的对话全都录了进去。
“像你这种女人我们之前也见过不少，干的就是警察，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早就见怪不怪了。”
杜文斌找出了一个密封的文件夹，随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文件夹鼓囊囊的，看起来里面装着不少东西。
所有人都看向杜文斌，都好奇这时候拿出这个干什么。
杜文斌恶狠狠的看着周月，以前他看向周月的时候，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落入凡尘的女神，现在看周月，俨然已经变成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洗出来没多久的，也幸亏之前秦山海提醒他。
当初秦山海就说过，周月这种女孩子有的时候很极端，说不定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让他存着点儿证据，防患于未然。
虽然杜文斌平常并不怎么赞同秦山海的想法，但这一次却是例外，因为他觉得秦山海说的还是有些道理。
成为警察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人性经不住考验，每一次都能刷新底线，所以他就跟踪了周月拍下了这些照片。
这些照片里的周月显得很放荡，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笑得很开怀，甚至还在街角僻静处亲吻。
而且这些照片上并不止一个男人，杜文斌仔细的把那些照片上的男人挑出来，一共是三个不同的男人。
杜文斌现在无比庆幸，当初他听了秦山海的话，他把这些照片举起来，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都看清楚了，到底是谁污蔑谁？我之所以跟她分手，就是因为她同时跟好几个男人一起交往，花我的钱，穿最漂亮的衣服，然后去勾搭别的男人！这也是她跟这个男人进宾馆的照片，这张是她和另一个男人进宾馆的照片，还有这一张是她去医院的照片。我还打听了一下，听医生说，她去医院是在查有没有怀孕，像这种不知道跟多少个男的睡过的女人，我真觉得特别脏，幸亏她当初不让我碰她，要不然我自己染病了都不知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早有防备
想了想，杜文斌又把这段时间他记录的账本拿了出来，上面每一笔支出都写得清清楚楚，给周月买口红的钱，给周月买衣服的钱，甚至连请周月吃饭的钱都记下来了。
这不能说杜文斌抠门儿，而是他觉得越来越负担不起，必须要把每一笔钱都写清楚！
“你们看清楚了吗？这些都是我给她花的钱！我说周月他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女儿多好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女儿为什么脚踏好几只船！？而且还跟这些人一起进宾馆，还去医院检查自己有没有怀孕，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捅出来，也不想让这些事情呈现在所有人面，我自己都觉得很丢人！本来以为和平分手，这件事情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反咬一口，我跟她分手了以后就不会给她提供钱了，她就慌了！所以连分手也要敲诈我一笔！我见过很多无耻的人，但如此卑鄙无耻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你不就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吗？那又怎么样？像你这种公交车给我一打我都不要！”
杜文斌的这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把林佳玉跟王莹都给说愣了，她们两个谁也没想到，杜文斌竟然拍下了照片，而且还跟着周月去了医院！
王莹多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她这么做不过就是想配合自己的女儿多捞一笔钱而已，可林佳玉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她是真的以为周月是那种既会哄人开心，又孝顺温柔懂事漂亮的女人！这种女孩子是她儿媳妇最佳人选！所以她才拼了命的，想让周月跟自己的儿子好，可没有想到，周月的那些话都是骗她的，她们母女两个人一起哄骗他！
林佳玉转过头来，瞪着眼睛厌恶的说道：“你竟然同时跟四个男人交往，还跟他们去了宾馆，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林佳玉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听自己儿子的话。
冯哲看着母亲，略带讽刺的说：“妈你看见了吧？你每次都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后悔，你现在说说她是怎样的人？你要是让我跟她这种人在一起，戴绿帽子都是小事儿，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都不是我的，还要给别人养孩子，甚至还要掏出自己所有的家底，去满足这个女人的虚荣，像这种儿媳妇您喜欢？”
林佳玉就像是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疯狂的摇着头，脸色通红的说道：“我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没有看出你是这样的女人！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周月脸涨的通红，杜文斌把这种实打实的证据甩出来，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给自己洗白不了，她全身打着哆嗦，不敢抬头去看其他人。
蒋羌起身打算赶他们走，周月忽然情绪失控的大叫：“你们，你们这是想要逼死我？！”
秦山海怔了一怔，依旧没留情面：“你说什么？我们要逼死你？你就别演
戏了，明明是你要逼死杜文斌，我们只是早有防备！我真是难以想象，你能不能讲点良心？事实都摆在这儿了，你还要装可怜！我跟你说清楚，这里没人逼你，也没人动你，你别动不动就讹人。”
讹人？这句话反而提醒了周月，她眼珠一转下定了决心：“你们就是想要逼死我！要是不给我钱！我现在就从这儿跳下去！我不活了！我死了以后，这事儿就大了！警察逼死人还能不上新闻？你们别以为你们有了这些照片就能拿捏我了，到时候你们还是说不清！杜文斌你给我听好了，你答应我要给我两万块钱的！我就要这么多！你只要给我两万块钱，这件事就这么完了，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谁也不欠谁的！”
秦山海被气笑了，周月还真是把敲诈勒索当成家常便饭，她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敲诈警察！
虽然有的时候警察的身份很被动，一个不好就会成为舆论的焦点，但警察就是警察，要是当警察还被坏人敲诈勒索，那就真的不要当警察了！
秦山海冷笑一声，伸出手又按了一下录音机上的停止键，录音到此结束，指着周月说道：“行了，可以，去死吧！现在就可以去死！死了之后，你让你妈去请报社的记者！大肆报道这件事！”
周月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秦山海晃了晃手中的录音机：“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微型录音机，你刚刚所说的话我全都录进去了，你现在就算是立即跳楼都无所谓，你要实在想死，没人拉你，你随时可以跳，窗户锁一扒拉就开，你去吧。反正把这些照片加上录音留着证据，谁都不会站在你这边，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绝不会因为一个勒索不成就跳楼自杀的女人而怪罪警察。”
这些话一说出来，王莹跟周月都僵住了，她们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点把戏在警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们觉得自己很聪明，以为拿捏住了警察的弱点，没想到事情却反转的那么快！
周月咽了一口唾沫，她刚刚说自己要跳楼其实也不过是说说，她这个人惜命的很，怎么可能会跳楼自杀。
她知道自己的所有算盘都打输了，继续下去也没有必要，转身拉着母亲往外跑。
杜文斌大吼着说道：“周月！这事我跟你没完！你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会永远让着你！你卑鄙无耻不要脸！要不是我留了一手，我今天就栽了！你给我等着！”
林佳玉也觉得自己特别尴尬，跟着这种女人在公安局闹了一通，已经把脸都丢尽了，连自己儿子都跟着难看，这一刻后悔的不行。
冯哲知道母亲的想法，安慰着说道：“妈！您先回去吧，这段时间我不回家了，找女朋友这件事真的不急，我得擦亮眼睛。”
林佳玉轻咳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自己觉得太难堪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好尴尬
的笑了笑，转身也离开了办公室。
等她们三个人都走了，蒋羌才对冯哲说：“知道了不能不管，这种女子也是毒瘤，一样危害社会，等她们散了，找个合适的时间传唤周月，这个人的行为已经涉嫌欺诈，如果让她再去害别人，那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冯哲心里明白，刚刚没动手抓人是因为他母亲在场，顾念着他的面子，接过秦山海手中的照片和录音机说：“蒋队，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些事情办的妥妥的！”
蒋羌心想，以前可能还顾忌着女子的面子，不把这些事情给宣扬出去，可现在算看明白了，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这种行为已经涉嫌欺诈，如果不把这件事给扼杀掉，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她害惨，甚至身败名裂！
“老杨，咱俩再去一趟看守所，我已经想到对付那小子的办法了。”秦山海突然开口说道。
杨春茂愣了愣，有些诧异：“你已经想好了？这么快啊？”
秦山海缓缓点了点头：“也算是周月给了我启发，我现在已经想出了个好办法！”
孙聪已经对屡次被审问这件事不惊讶了，秦山海跟杨春茂进来后，孙聪还特别悠闲的打了个招呼：“秦警官，近来可好？”
秦山海轻哼一声：“很好，不过我觉得你过的更好。”
孙聪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没了骨头：“我现在已经看淡生死了，到最后不就是个死吗？早死晚死都一样。”
杨春茂坐下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来？你既然已经生死无所谓了，干嘛还死守着不讲实话？吹牛的我见过，像你这么吹牛的却很少见。”
杨春茂的这些话成功把这小子给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吹牛了？”
“连句实话都不敢说，还敢自称看透生死？”杨春茂冷笑一声说：“你之前那些话基本都是撒谎，隐瞒了很多重要部分，你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孙聪似乎很讨厌别人说他撒谎，他坐的笔直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公鸡一般，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给我说清楚！我隐瞒什么了，撒谎什么了？！你别拿这些话激我！你们这些死条.子就会来这一套！”
秦山海接过话：“杀人这种事情是小事儿吗？孙琪再糊涂也不可能把这种大事交给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办，而且他怎么知道你枪法很准？！你手里的枪是哪儿来的？枪法这么准，肯定练过很长时间吧？赵权跟你也是认识的吧，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秦山海的这些话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把孙聪给炸蒙了，他是没想到秦山海的问题这么犀利，把所有的漏洞全都指了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那套说法能够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呢，没成想警察其实看得清清楚楚！
第四百二十八章 非正常思路
孙聪的情绪低沉了下来，神情也变的沮丧，在之前的审问中，他一问一答很流利的说了很多东西，他感觉自己每次回答都在掌握之中，虽然对方提出了疑问，但他仍旧觉得自己能够蒙混过关。
但对方说出的这些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没想到之前深思熟虑的供词中有那么多漏洞。
警方掌握的东西远远超过他的预期，对方明明在上次审讯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出了问题，但那时候竟然没有表露出半分，让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已经蒙混过关。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幼稚和警方的能力，他颤抖着双唇，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很矛盾很紧张，他犹豫着该不该把实话说出来！如果警方掌握了更多的情况，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之前表现的很无所谓，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他自己也清楚，那只是装出来的，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看清生死，他还想活下去，想给自己争取一线希望！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就忍不住全身的颤抖，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足够把他拉出去枪毙无数次！
他不愿意把实话说出来，是想给自己保留一丝余地，如果那些事情全都呈现在警方面前，那他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秦山海的这些疑问无疑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再走一步肯定从悬崖上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那枪是孙琪给我的，孙琪当初跟我说，如果我要跟他一起去做大生意，必须要具备普通人没有的能力，我当然想做大生意，他就说让我练枪，他说如果我愿意，就给我提供枪支和子弹，我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后来抽空就练了不少次实弹射击。接触了枪支我才知道，我对这个东西有天赋，如果生在战争年代，能做个很有名的神枪手，孙琪很高兴，他很看中我这一点，后来射杀赵权也是他介绍给我的，当初孙琪跟我说赵权是他的朋友，我也没多想，我跟赵权并不太熟，也就见过几次面，算是点头之交，也只是知道赵权的长相和说话的口音，对这个人了解的也不多。”
孙聪叹了口气，显得很沮丧：“这些都是实话，说到底，我不过只是个农民的孩子，接触不了什么大世面。能闹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孙琪，如果不是他一直拉着我走，现在我应该还浑浑噩噩的生活在农村。”
说到这，孙琪有表现的很自责，眼里满是后悔，直愣愣的注视着秦山海。
“这些话都是实话，我接触到的人只有孙琪！要不是当初碰巧认识他，也就不会锒铛入狱了。”
这一刻孙聪似乎在忏悔，非常后悔听信孙琪的话，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秦山海注意力一直放在孙聪脸上，看着他自以为很高超的表演，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后悔，但说起他亲手杀死的赵权，却没有一丝恐惧和不安。
这并不是一个死刑犯的内心独白，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听到孙聪的叙述，也不会相信他此刻所言，这后悔的理由太过牵强，谁都不会相信。
遇见的犯罪嫌疑人多了，秦山海的眼力练的如火纯青，见识过各种心理素质强大的嫌疑人，孙聪此刻的表现着实有点蹩脚，都让人不忍直视。
孙聪把所有的错误全都推在了孙琪身上，犯罪的主因也都推给了孙琪，他似乎坚信孙琪不会被抓住，所以一股脑全都栽赃在孙琪脑袋上。
孙琪仿佛特别害怕秦山海不相信，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看秦山海未发一言，他赶紧继续补充道：“你不要不信我！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他所赐，他一直带着我，教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你们抓住，你可以调查我的背景，我就是一个乡下穷小子，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枪支之类的东西，我从小就喜欢抢，但这些年，别说真枪，连高级点的玩具枪都买不起，如果不是孙琪给我提供了枪支，我也不可能有机会练枪，更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考证，你们不是说要讲证据吗？那随便你们去查！”
孙聪瞪着一双大眼睛，仿佛问心无愧一样，秦山海在心底冷笑一声，这小子是看准了，警方就算是取证也没有好的途径，所以才会说的信誓旦旦，他还真把别人当傻子，觉得自己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
秦山海也懒得跟他再兜弯子了，铺垫也差不多做完了，于是直接否定：“我觉得，你这些话还是假的！”
孙聪一听，顿时急了，眼睛忽然瞪得很大，恶狠狠的看着秦山海，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你怎么还不相信我？我都说了让你去查，随便你去查！我再说一遍，既然你不信我，那还一直让我说，说完了你又不信，我第一次没说这些事，是因为当时我太紧张了！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紧张就什么都忘了，你走之后我冷静的考虑了很久，这次你提出了疑问，我就老实回答了，我之前没说并不代表我撒谎，我只是太害怕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枪是孙琪给的，练枪也是孙琪让我练的，我认识赵权也是因为孙琪跟他是同伙！而且之前你们并没有问这些，如果你问了，我肯定会把老实交代清楚的，我杀了人，进来了当然紧张害怕……”
秦山海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是我没问你，所以你不说，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一一查清楚的，我们现在调查出来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
这话说得十分自信，孙聪听了之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对对，你们可以查，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了。”沉默了几秒，又不放心的问了句：“那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秦山海像是不经意的随口答道：“哦，查到不少东西，你之前说的那个地下赌场，我们已经找到了。”
“什……什么？
”孙聪像是被人砸了一闷棍一样，肌肉有些僵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们已经找到了！”
“嗯。”秦山海点了点头：“找到了，说实话，你跟我说的那些跟事实有出入，你一开始就不说实话，现在更不说实话。”
孙聪猛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撒谎，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撒谎的话，我我，我就出门被车撞死！”
“你好像没有机会出门了，所以你发毒誓也没什么力度，你自己感觉有人信吗？秦山海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特想证明你自己？”
“当然。”孙聪激动的说：“你老是说我撒谎，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撒谎。”
“你既然这么想得到信任，那我就试试你，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不少东西，我就拿这些来问问你，如果你能回答上来，我就算你没撒谎。”
秦山海说完，坐在旁边的杨春茂忽然看向他，表情一开始是不解，看秦山海点点头，心里明白了。
此刻孙聪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秦山海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杨春茂的异常表现。
杨春茂已经弄懂了秦山海的心思，孙聪这种人的特点就是无知且无畏，思维简单，有很强的暴力倾向，情绪变化极快，甚至有点癫狂，很难用正常的方式对话，从两次审讯中可以发现，孙聪的思维大部分时候是混乱和矛盾的，有点张狂又有点自卑，观念里没有善恶之分，但这人有个特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急于证明自己，来获得认同感，比如秦山海只要说他撒谎，他就狂躁起来，这时候也正是利用这一点。
孙聪听了后显得非常激动，因为他急于想证明自己没撒谎，“你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会说，以证我的清白！如果我没撒谎，别的不说，你得给我道歉。”
“行。”秦山海很严肃的回答，然后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家地下赌场，你不是说你去过那里吗？那你说说那地方的位置，我看看你是不是诚实。”
“我……”孙聪犹豫了一下说：“我蒙着脸……”
“你看看，你张口就是瞎话，还自称没撒谎？”秦山海指着他戏谑道：“你要说第一次你蒙着脸，我还信，可那地方你不止去了一次吧？好，退一步说，就算你没去过，那就没有人给你透露过那地方的具体位置？”
孙聪被呛的愣了愣，继而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回忆那家地下赌场的信息。
秦山海眼神淡然的看着孙聪，不急不躁的伸出右手拄着了下巴，就像是老师砸等待回答问题的学生。
孙聪想了一会，犹豫着开口说道：“我的确是听别人说过，当初在地下赌场的时候，我闲着没事乱逛，跟人聊了几句。有个在赌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跟我聊得挺开心，我心里有很多的疑问，觉得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安全，一旦被警察发现，所有人都跑不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目标明确
“那时候我刚接触到这些事，胆子挺小的，真害怕被抓住，我跟那人聊天的时候就问他，这个地方到底安不安全？会不会被警察发现？一旦被警察发现了会怎么样。那个老油条拍着胸脯告诉我，让我放心，警察绝对不会发现的，我听了后心底的疑问更多了。因为我被带来的时候，虽然两只眼睛都被蒙着，但却也能感觉大概的时间和距离，那辆车绝对没有出县城。我下了车后还听见远方有吵闹喧哗的声音，那是街道独有的喧哗，人流量应该不小，我敢确定我们下车的位置离着闹事不远。在这个县城里，又在比较繁华的地段，他为什么就能保证不会被警察发现？我忍不住又追问了起来，那老油条回答的倒是挺快，只不过我根本没有弄懂他的意思，他说这地方以前是不安全，现在却很安全，因为这里已经被扫荡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再问，他就不肯跟我解释了，找了个借口不跟我聊了，我也问过其他人，但大家似乎都忌讳这一点，我也一直没问出原因，后来干脆不想那么多了。”
秦山海和杨春茂两人的眼神都带着兴奋，把这个线索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继续说。”
孙聪又考虑了一会：“对了，还有一点挺不正常的，那是……我也忘记是哪天了，我就记得那天赌场人来的不多，比平常都安静，我也不愿意跟那些不认识的人瞎掺和，便随便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来，静静的抽了会烟！我当时坐的位置是在东南角的沙发，周围并没有几个人，那地方挺安静的。当时我一边抽烟一边休息，我把手臂搭在了沙发上，更好能触碰到后面的墙。不过是一个很随意的动作，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手碰上墙壁明显感觉有震动传来，虽然那种震动特别轻微，但还是能清晰感受到，我趴上去仔细听，能隐隐听到有人在放那种动感十足的音乐。我一直都对这个赌场所处的位置很好奇，因为我这边没人放音乐，以前老师跟我讲过，声音是可以通过墙壁传播的，这应该是隔壁或者楼上楼下有人放音乐，我就知道这个赌场应该是开设在歌舞厅或者卡拉ok之类的旁边。”
孙聪说完，就望向秦山海，很急切的想得到对方认同的答复。
秦山海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才开口：“嗯，你这次说的是实话，跟我们调查的情况比较吻合，你看看，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不会一直怀疑你的，好吧，现在我相信你之前所说的那些了，哦，如果不是孙琪的教唆，你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话音刚落，秦山海直接站了起来，拉着杨春茂直接离开审讯室，身后还传来了孙聪急躁的声音：“也就是说，我所有的话你都相信了，对不对！？”
秦山海回头，正色道：“给你留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模棱两可的回答，孙琪感觉有点憋屈，又有点委屈，他最后明明说实话了。
两人出了看守所，秦山海大口呼吸着新鲜的口气，心情不错。
还好这小子脑子不灵光，根本就听不出来我给他下套！换第二个人这招都不好使。”
杨春茂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是对症下药，对付这种混不吝的货色，就要抓住他弱点，今天还不错，最后总算问出了点有用的东西，而且这小子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估计到现在还有点懵。”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回到了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蒋羌看两人回来，赶紧问道。
“有收获。”秦山海和杨春茂把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
大家听了都是面有喜色，蒋羌考虑了一会，问：“你是不是已经分析出这个地方的位置了？”
秦山海点了点头：“孙聪跟那个老油条的对话中，我就已经猜到大概的位置了，那个地方在县城里，而且离着繁华的地段不远，外表肯定要掩人耳目的，那个老油条对孙聪说那地方特别安全！以前的时候或许不安全，但被扫荡了一次之后就彻底安全了，这个扫荡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被我们警方打击过的地方，那就很容易找了，前段时间我们打击过哪些地方？尤其是大型场所，想到这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之前我们为了打掉那个贩毒团伙，在夜总会外面埋伏了很长时间，根据线索咱们进入了夜总会的地下室，但那地方却被人提前打扫干净了，所有犯罪证据都被提前消除，但那个地下室就很符合老油条所叙述的，再加上孙聪的亲口也说了，他贴在后面的墙上，能听见有轻微的震动，还有噪音从旁边传来。这就说明旁边是舞厅或者迪厅治了的场所，楼上是夜总会，楼下的地下室用来当成地下赌场，这很符合一切特征，那地方我们打击过一次，后来的确是把目光远离了那地方，所有他们认为那里非常安全！”
大家都觉得分析的很合理，冯哲很认真的说：“应该就是那个夜总会了，符合他所说的特点，蒋队，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蒋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要尽快行动，但大家千万不能急功近利，一定要制定完善的计划，同一个地方不能犯两次错误，不能跟上次一样最后扑了个空。”
杜文斌点了点头：“当然不会跟上次一样，上次他们有防备，这次他们不可能收到消息，这次绝对不会出岔子。”
秦山海笑了笑：“那制定计划就看你们的了，想想要怎么样行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我现在已经累的有点懵，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先休息一下。”
秦山海说完便躺在椅背上，抱着肩膀假寐，他感觉太累了，刚刚的审讯他把强行把思维转换成类似孙聪的混不吝角色，来对付孙聪，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但每说出一句话，都会在心里掂量几遍，从头到尾对话下来，他真是有点疲惫。
蒋羌理解他的辛苦，和其他人讨论了起来。
看大家没注意他，杜文斌在一旁伸着脖子对秦山海问道：“你是真累了，还是懒得去想啊？”
山海感觉好笑，这小子总是张口就是煞风景话，每句话都很别出心裁。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还不能让自己休息一下？”
杜文斌耸了耸肩：“你别生气，随便跟你说说话，你好像就要发火，我这不是想跟你聊两句天儿，找了个话题往下说吗？”
“我说大哥，我是真累了，你要有事就说，没事就让我休息会，你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我刚想迷瞪会，就被你气的精神十足。”
秦山海到底还是了解杜文斌的，就是一根直肠子，这么说并不是故意气人，而是找个话题来聊聊。
“那个，我……帮我出出主意。”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绕弯子，出什么主意？”
杜文斌扭捏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就刚才，周月跟我通电话了，聊了好长时间，都是一些废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很伤心，哭得挺厉害的，我在电话里劝了她几句，越劝我心里越难受，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明明是她脚踏好几只船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弄得好像是我犯了错一样。她最后说了，她最近挺困难，让我借她点钱，我知道，我只要借给她，肯定就不会还。我有点矛盾，想想上次她来讹钱，我好不容易证实了自己的清白，现在又打电话来哭诉装可怜，我就很生气，可听着她哭我又有点……不忍心了。”
秦山海没了困意，周月还真是够无赖，完整的揭露了她的真实面目，竟然还纠缠不休，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竟然还有脸跟杜文斌打电话哭诉借钱？
“你小子属于听不进话的固执脾气，这次你想听听我的意见，还是跟我诉苦？如果你只是诉苦，那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但你要是想让我给你提意见，那你就必须按照我的意见来，要不然我就不说。”
“大海，你小子记仇，还跟我赌气啊？”杜文斌一脸不乐意：“我知道你意思！你就是怪我之前没听你的话，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吸取教训，上次如果不是你给出个主意，我可能真就完蛋了！”
“这可是你说的？”
“是。行了吧？”
“好！你要听我的，就是快刀斩乱麻！”秦山海态度很坚决：“如果换成是我，接到电话听到周月的声音就会立马挂断，一句废话都不要说，你跟她还有什么可聊的？她都拿你的前途威胁你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论品行，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光诬陷你，还要毁了你前程，最后你证实清白，她还想通过自杀耍无赖讹诈你的钱！这哪是女人？简直就是毒蛇！太阴毒了！所以你听我的，绝对不能再跟她有任何交流，因为你根本不是对手！我知道你小子心软，如果不断干净，你早晚还要上当，她装几次可怜，你心一软就信了，还会拿钱给她花！这次我郑重告诉你，如果你不听劝，以后咱俩也少来往，只要我发现你再和她有联系，咱俩就掰了！”
第四百三十章 围捕行动
“你说的我都懂。”杜文斌无奈的说：“我是被她给哭的有点懵，你也知道我性格比较软，上次要不是你在旁边使劲儿，我根本没勇气揭穿她，不管咋说她都是个女孩子，直到现在我也不忍心做太过分的事，她在电话里哭的很伤心，就，就……不像是演戏，一件件说着我们以前相处的事，她最后还说，她是真的……爱我，我知道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可她哭的太可怜了，一边哭一边说，弄得我都心软了，我就是想让你教教我怎么才能硬下心来，不管她怎么装可怜，我都能坚持自己的做法。”
“你还可怜她？”秦山海恨铁不成钢：“我压根就不要理她不行吗？”
“理都理过了，她还说等我下班的。”
“你答应了？”秦山海声音提高了八度，杜文斌低头不说话。
“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这才过了几天？她哭的目的就是为了再次欺骗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同情心？她来单位闹了个天翻地覆，现在所有同事谁不知道你这件事？你还嫌丢人不够是吗？如果当初不是多了个心眼，你现在连工作也丢了，名声也坏掉了，可以直接回家种地了！到那时候谁能帮得了你？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不是硬下心的事了，而是脑子拎不清，周月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蒋队都安排冯哲盯着她，可能还要拘留她！你要是再跟她牵扯，就等于帮助继续作恶的坏人！”
“我找冯哲说了，我跟周月是感情纠纷，不存在欺骗……”杜文斌像犯了错的孩子般。
“你……”秦山海气的都想抬手扇他一巴掌，急的原地转了一圈，忍下心中的怒气，拉下椅子坐在他跟前，耐心劝道：“文斌，这事我必须跟你掰扯清楚，你不要被周月的长相骗了，这种人称她为蛇蝎心肠都不为过，你家庭条件在咱们镇上算可以了，但你能支撑起周月的开销吗？那就是个无底洞啊，经济方面吃点亏也就算了，可她对你是真心的吗？她这种人天性如此，不可能跟一个人过一辈子，你自己也知道说，她脚踏好几只船，把你当提款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光把你当提款机，而且根本就没把你当成男朋友。
刚分手就来找你要钱，不给就拿你工作威胁，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儿吗？你竟然还觉得她可怜？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以前秦山海觉得杜文斌脾气直，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本性并不坏，现在忽然发现杜文斌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秦山海这些话说的一点不客气，杜文斌始终没抬头，这次却没反驳。心里也明白秦山海说这些话是为了他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要与人为善，我就是不能做到那么无情，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我很想让自己硬下心来，不理会她，无视她所有的话，可我真的做不到，她哭的太可怜了，我听她一边哭一边说话的时
候，心里就只剩下心酸了，那种感觉你可能感受不到……”
秦山海歪着头苦笑，这时候很想拿一杯水泼在杜文斌脸上，让他彻底清醒清醒。
“你觉得她可怜，那你自己可怜吗？以前你还能省点钱交给家人给你存着，自从认识了她，你不光不存钱了，连吃饭都省了，我真……如果不是你提前防了一手，你现在该被停职回家了，你怎么给父母交代？怎么给亲戚朋友交代？她哭喊着找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继续在你这儿拿钱吗？你还想当她的提款机吗？”
这些问题很尖锐，秦山海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弯刀插在杜文斌的心口。
“我当然不想再当她的提款机了，可是她跟我说这一次她是认真的，她想跟我谈恋爱，不会再拒绝我了。而且她已经跟那些男人分手了，只要我同意就跟我谈婚论嫁……”杜文斌眼神有些空洞。
秦山海被他说得彻底没脾气了，两手一摊说：“行行行，你脑子真是进水了！像她这种女人……你竟然还敢信她的话？我，我觉得你没救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意你的想法？你自己知道你的想法很离谱，所以急需让别人认同。但我可以郑重告诉你，我坚决反对！你拿善良当干错事的心里安慰，就是二傻行为，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这种事情就不能发生在你身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现在竟然还能说出这些话，看来是栽的跟头不够大！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可以继续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但以后你不要把你俩这些破事说给我听，我不想听，也不想去分析对错，以后出了事你自己处理！”
杜文斌嘴角一抽，他知道秦山海的这些话是认真的，苦笑一声说道：“别呀，我知道我的想法很离谱，说出来给别人听，一定会笑掉大牙，觉得我是无药可救！可是你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说我是肤浅也行，我看见她就开心，我是真喜欢她，当初她对我不冷不热，我还能下决心跟她分手，可她现在那么热情，我忍不下心去拒绝她，我还是过不去心理这一关。”
秦山海知道，这个哥们是疯了，而且疯得彻彻底底，幸亏这些话只是两人知道，别人听了保准会冷嘲热讽。
“大海，你说话呀？”杜文斌着急了。
秦山海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转头，认真的说：“你听清楚，我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周月不可能安分守己，也不可能跟你过好日子，她改不了那些坏毛病，你如果非要跟她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也不会再劝你了，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而且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是我发誓，你只要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最根本的一点，周月自始至终就没有瞧得上你，她现在服软也不过是因为她现在的名声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
杜文斌眼角微微抽搐，当听到‘没有瞧得上你’的
时候，忽然有些清醒过来了！
之前所发生的一幕一幕从脑海中划过，当初他们在一起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候，他想要拉一拉周月的手，周月却一脸厌恶的甩开。
并且还说了很讽刺的话，说他没本事还想占便宜，当时他很伤心，觉得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过段时间就要谈婚论嫁，为什么连拉一拉手都不行？秦山海的话对他打击很大，却也是事实，周月从一开始就没瞧得上他，是他一直在倒贴！
“你说的对！他根本就瞧不起我，也没有打算跟我过日子……我得好好想一想！”说完后，杜文斌便把身子慢慢移了回去，拄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山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平常很少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杜文斌在感情方面一直挺可怜，急于想在城里找个女朋友，但每次都碰壁。遇人不淑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缺乏社会经验，事到如今还是不能醒悟，在男女相处中始终处于下风，受到伤害也不懂得反抗，总能忘了对方的恶，记起对方的好，如果对方是个没坏心眼儿的人，那还好说，可那个周月大家都见识过，再继续下去就是飞蛾扑火。
秦山海知道，说出的那些话，杜文斌不一定能听到心里，可他作为朋友，只能做到这里，该劝的也劝了，杜文斌那任性的脾气，也不能说得太过分，让他自己去做决定。
秦山海接下来的心情不太好，不太愿意搭理旁边的杜文斌。以前杜文斌问他话，就算他心情再不好，也会耐下心回答，可现在不管杜文斌说什么，秦山海都懒得开口，
杜文斌察觉到了不对：“就算我想法不对，你也不能一句话都不搭理我，你让别人看了以为咱俩吵架了呢。”
秦山海语气慵懒的说：“我现在就觉得你是一个傻子，跟你说话就是浪费口舌。”
杜文斌嘴角抽搐的看着秦山海，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到了第二天，秦山海似乎忘了之前的不快，跟杜文斌聊起了案子，但内容也仅限于案子，牵扯到工作以外的话题都被刻意岔开。
重案组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确定了行动的具体方案，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准备分批出去，在约定的地点集合，集合完毕之后，所有人分为两批，进行前后夹击锁定夜总会前后出口。
为了能完成好这次任务，蒋羌直接向局领导汇报，请求武警支援，因为这次案子不光涉及到贩卖器官，还涉及到了草菅人命的赌博，这是前所未见的、及其残忍的犯罪。
所以每一个参与此次行动的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在前往夜总会的路上，蒋羌在跟众人核对方案，语气凝重的说：“虽然明面上一直就两个出口，但我觉得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在具体行动之前，先勘察一遍附近，看有没有暗门小道之类。”
第四百三十一章 逃脱
杨春茂轻声开口：“蒋队，记得上次咱们行动的时候，已经对夜总会彻底的调查了一遍，里面的环境布置和进出路线都清楚，总共就两个出口，应该没有别的出口。”
杨春茂觉得因为上次的失败，导致大家的心理都有些谨慎，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虽然这种心态对于调查案子来说也有好的一面，可也会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意外，这方面有很多先例，遇到突发事件便无所适从，最后导致行动的失败。
走在中间的秦山海表情凝重，他对自己的心理素质很放心，他担心的是另一方面“上次行动距离现在已经半年时间，期间有什么变动咱们也不知道，上次咱们对付毒贩子就扑了个空，所以这次我要提醒大家，对手的狡猾程度不比那些毒贩子弱！说不定他们会留有暗门地道之类，一旦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就通过地道逃跑。”
冯哲轻笑一声：“山海，你这个想法太想当然了，夜总会的位置可是在市中心，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动工挖出个地道，周围都是水泥地，要不就是马路，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个地洞来！这得是不小的工程，而且来来往往全是人，只要动工就会被别人发现，听老杨的，不要紧张。这件事情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对方并不知道咱们掌握了犯罪地点，只要我们行动迅速，这个窝点会被我们快速打掉。”
秦山海想想也是，从市中心挖出一个地洞来，这种想法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但他还是有些紧张，总觉得那群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在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弄出一些难以预料的情况。
就在大家商量来商量去的时候，面包车已经来到了夜总会的附近，这次行动参与支援的就不少，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把夜总会附近包围了起来。
因为参与了上次的围捕，秦山海对周围有一定的了解，时隔半年，又大致观察了一下，附近没有大的地形变动，只要处理得当，且对方没有得到消息，那此次行动就不会出问题。
对于夜总会的服务人员来说，重案组的人已经是熟面孔，所以此次行动最开始，蒋羌他们并没有上去，而是让其他同事打头阵，进入夜总会后迅速控制住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对讲机里传来顺利控制的提醒，蒋羌带队进入了夜总会，夜总会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嘈杂的音乐硬生生塞进耳朵，每一次听到这么激烈的音乐，秦山海都觉得莫名的烦躁，他不喜欢这种环境，更理解不了喜欢在夜总会喝酒的人是什么心态。
倒是冯哲跟杜文斌挺喜欢这种氛围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心态比较年轻，喜欢更为刺激的东西。
行动一开始比较顺利，虽然也遇到了一点阻碍，通往地下室入口站了三个保镖，这三个保镖的责任是对进入地下室的人进行检查。
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计划，遇到突发情况的处置方法。
蒋羌带着众人到了入口处的时候，三个保镖已经被警方控制住，抱着头蹲在地上，打头阵的同事正在逐个给他们上铐子。
蒋羌脚步没停，带着人直接冲进了地下室。
“我们是警察
，全部原地抱头蹲下！”蒋羌持枪大喊一声。
曾记得上次行动时地下室空旷的模样，里面东西被搬空，整个地下室空旷一片。可如今那里大变样，重新装修的富丽堂皇，被各种豪华的设施占满，里面摆满了沙发，桌椅和各种赌具，还有黑压压的人群，看见有警察冲下来，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原地。
能来这儿的人不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打扮的甚是得体，若不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各种赌具，倒像是来参加高级聚会的。
警察的到来把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了，刚刚还喧哗吵闹的地下室一瞬间就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众民警握紧手中的枪：“来，都蹲下，手抱头，等待临检！”
“你，排好队，不要乱动！”
“出示身份证，你哪个单位的？”
蒋羌扫了一眼大厅，但也仅仅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各种赌局，还有不少违禁产品，可这些并不能吸引蒋羌的注意。
他回过头冲秦山海递了个眼神，秦山海点了点头，留下一部分人处理聚众赌博的众人，剩下的跟蒋羌一起冲进了地下室后面的仓库。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着重检查过地下室内这个挺特殊的仓库，当时在仓库里陈放的都是一些酒水饮料，为了以保万一，他们挨个检查过，里面并没有违法的东西。
听了孙聪的供述，才明白这个仓库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电影院式的大型展台，是赌命的重要场所。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驾轻就熟的找到仓库大门，秦山海垂头一看，发现仓库的大门上还挂着没来得及上锁的锁头，在蒋羌的示意下，冯哲一脚踹开了仓库的大门。
这些天，大家都在幻想着，仓库里是怎样的情形，等真正看到才感觉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里面的确如孙聪所描述的那般，摆放着三四十个座椅，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不小的圆形展台！
此时的圆形展台上竟然真的放着一个人，因为离得很远，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死是活，反观下面的这些座椅上此刻已经没有一个人！
这些座椅摆放的有些凌乱，有些还东倒西歪的，证实着那些坐在这些椅子上的人离开时的匆忙与慌张。
在最前面的那排的椅子前，还摆放一个个精致的小桌，桌子上摆放着瓜果茶壶，每个杯子里都蓄满了茶水。
秦山海匆忙的冲到最前面，拿起茶杯之后感受了一下温度，是热的！应该刚刚倒上不久。
想到这儿，秦山海的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心急的喊道：“蒋队，热的！这些人应该是……刚刚跑掉了！”
“封锁这儿的各个地方！快点。”蒋羌也意识到了不好。
乱七八糟的椅子，刚倒好不久的茶水，甚至还有摆放在展台上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这儿在几分钟之前应该有一批人在此参与赌命，可就在刚刚，他们应该是得到了消息，然后全都跑了。
这个结果让在场的每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可事到如今也不是反省的时候，蒋羌稳定住心神，一马当先冲到了
圆形展台上，他伸手一摸展台上的那个人，庆幸的是那人还有呼吸。
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是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穿着白色连体长袍，脸色苍白，紧紧闭着双眼。
蒋羌通过对讲机让救护人员进场，随即迅速给小伙检查身体，看有没有明显的外伤，尤其是割开流血的伤口！仔细检查了后发现，这人身上没有任何划痕，躯干上没有流血的位置，这说明此人的器官应该都还完好无损的留在身体里。
可越是这样越让众人担心，那些人的凶残程度他们早就领教过了，既然身上没有划伤，可摆放在这儿，就说明他的生命在快速流逝，说不定已经喂他吃了慢性的致命毒药！
所有人都在忧心这人的身体状况，几分钟后，救护人员赶到现场，而蒋羌一众人忙的脚不沾地，先是仔细检查这儿所有入口出口，让冯哲跟着跟着救护车送小伙儿去医院。
蒋羌他们则留下来，对这儿所有人的身份进行登记盘查，根据那杯水的热度，他们分析那些人得到逃离这个仓库的时间最多不过几分钟，因为他们半个小时前就在附近埋伏了，确定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多少人离开夜总会。
这也就证明着那群人虽然离开了仓库，可却没有离开夜总会，那群参与赌命的人包括那些管理人员，应该就混杂在人群之中企图蒙混过关。
为了不让那群人桃之夭夭，就开始了紧急的盘查，他们就这样盘查了一晚上，觉得可疑的人都被留下了。
扣留的人太多，忙活到半夜，这里的人还没盘查到三分之二，秦山海累的口干舌燥声音都嘶哑了。
为了让自己的嗓子在接下来的调查中还能起到作用，秦山海不得不让人帮着去买矿泉水来润润喉。
他趁着喝水的空闲，拉着蒋羌一起讨论：“这里面一定有鬼！为了防止被他们认出来，咱们几个都没进场，是别的同事控制住现场之后，咱们才进入，但进入地下室仓库的时候，那群人跑的干干净净。参与赌命的人还是组织赌命的人都没了，这说明我们在进去之前，就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难道说他们早就已经锁定了咱们过来时所乘坐的车？对我们每一辆车都有标记？他们能做到这么谨慎详尽？还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蒋羌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想不通，按说之前准备的那么充足，不会被发现才是，可现实却是悲观的，那一群狡猾的家伙还是在行动之前逃离了地下室。
秦山海憋了一肚子的疑问，继续说：“咱们当初的计划没问题，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在我们到达这之后，立马就让人封锁了外围，继而封锁了地下室的入口！他们就算有人时刻盯着入口，也不会那么快逃跑！所以按照道理来讲，那群人就算是逃离了仓库，应该也聚集在地下室。可我这一番盘查，却觉得那些被我们抓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情况发生。刚刚下去你喊话的那一瞬间，你注意他们的表情，那种惊讶的表情绝对不是演出来的，从他们的穿戴打扮和谈吐来看，参与赌博的人和组织赌博的人有很大的区别，盘查的时候我很注意这一点，没发现有值得怀疑的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抓回来
当时冲进去，蒋羌也注意到那些赌徒的表情，那是发自内心的惊恐和紧张，是演不出来的。
蒋羌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秦山海说的不错，那些赌徒根本没料到警察会忽然冲进来，可仓库里的情形又说明里面的人早一步收到消息，一瞬间仓皇逃窜出去。
可关键的问题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在准备进攻之前，就已经布置警力堵住了夜总会前后的出口，他们就算是察觉到了危险，也根本逃不出来，那这件事情就很矛盾。
秦山海深吸了口气，语气很凝重：“肯定是出问题了，这里面肯定有我们没想到的情况。底下的那群赌徒并不像是知道警察要来，而仓库里那凌乱的场景又代表着，里面的赌徒收到了警察要来的消息，在几分钟内仓皇逃窜，甚至连展台上的人都没有带走！
那就代表着仓库里的人，在警察没有进入夜总会的时候，就已经从地下室出来了，可他们是从哪儿出来的？再一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行动的时间？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咱们可是分了好几辆车，拐了几个大弯才来到夜总会的路上，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发现，可最后他们还是逃了！”
两人对话间，都透露着狼狈，秦山海越说越烦躁，脸上犹如涂上了一层黑漆，心口一股股抽的生疼！
当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秦山海知道，这次又慢了一步，就是短短的几分钟，那群最重要的目标，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
蒋羌的眉峰紧紧皱起，他与秦山海一样，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难道仓库里的那群赌徒，现在还在这个夜总会里面？”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们现在无法确定，仓库里的赌徒是不是从地下室逃了出来，也就无法确定，他们现在还在不在这个夜总会里面。
自始至终，都有民警在地下室唯一的入口守着，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出入，既然没有不再地下室，那就在他们进入地下室之前，仓库里的人就已经逃出了地下室！现在早已经没了踪影，最为重要的目标抓捕目标丢失，也意味着这次行动的失败。
“我觉得，恐怕不在了，附近就是闹事，隐入人群太简单了。”秦山海摇头苦笑，眼神中慢慢布上一层迷茫的神色：“这次我们又出岔子了，到底是哪儿出的岔子？！我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每提出一个意见都在心里掂量几遍，都这样了还能出问题，到底是我们能力不够，还是那群人太过狡猾？”
蒋羌明白秦山海的心情，他此刻也很沮丧，无奈的笑了笑：“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挨个的盘查一遍，应该能获取一些线索！”
夜总会附近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旦逃走，他们很难找得到，而且对方都是老油条，这一次肯定惊了，一时半会不可能露面，怕的
就是这种情况，太被动了。
秦山海握了握拳头，闭上眼睛，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在夜总会内忙活了一夜，重案组的每一个成员都没有合过眼，即使累到头晕眼花，审查工作仍旧在进行！
这一晚上，把夜总会内扣下的一百多人，统一筛查了一遍，身上有嫌疑的都被控制住，再加上那些地下室内的赌徒，一共有七十多人，被他们带回了县局。
完成了第一遍筛查，第二遍马上开始，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一旦出手就必须要快准狠！
医院那边的事情冯哲在盯着，秦山海他们则留在县局，对那七十多人进行进一步的甄别讯问！
为了能尽快完成讯问，蒋羌把人分为两组，一组对那些地下室内的赌徒进行筛查，另一组则对夜总会内身上有嫌疑的人进行讯问。
秦山海被分在了第一组，这是一项繁杂又枯燥的工作，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仍旧没有丝毫困意。
再审问那些地下室里的赌徒时，秦山海的双眼早就已经布满了血丝，有几个赌徒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还一脸巴结的说让秦山海要不然去休息休息，当警察很辛苦之类的恭维之辞。
这些话听在秦山海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如果没有这些赌徒，他们也不至于这么闹心。
这些赌徒大部分都是衣冠楚楚，看起来成功人士居多，来到局里后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大部分是抱‘着罚点款别拘留’的态度，感觉参与赌博并不是大事，甚至还试图跟民警攀交情，说认识这个队长，认识那个领导的，蒋羌听的心烦，让他们全部面朝墙站着才算消停。
秦山海攥着钢笔皱着眉头，对着一个戴眼镜穿西服的男子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仓库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西服男子苦着脸说：“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真没进去过，我是被我朋友带到地下室去的，就小玩了两把，我根本都没有资格去仓库，能进仓库里面玩的，都是那些身份很神秘或者大富大贵的老板，我的确手里有两个小钱儿，但跟那些人一比，根本靠不上边儿！这个地下赌场管理挺严格的，像我这样水平的就只能在外面玩玩，我也特别好奇，那个仓库里到底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一次我还故意靠近去看，在入口处就被保安给拦住了，虽然说的挺客气，但我也知道是进不去的，对了，我还看到过，那次有个赌场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年轻，好像是新来的，可能不了解情况，就往仓库方向去，被保安抓着衣服领子揪出来了，还警告小年轻说，睁大眼看清楚路，如果再乱闯就直接打断腿，从那之后，我来玩就在大厅，也不敢往那仓库靠了！”
“仓库里玩的大？所以管得严？”秦山海问道。
西装男子继续答道：“我觉得应该是，说
实在的，我去那个地方就是消遣娱乐，玩的不大，那个仓库他们讳莫如深，弄的很神秘，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是去玩的，不想惹事，所以里面的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进入仓库里的人，都显得特别兴奋，摩拳擦掌的好像里面有特别刺激的玩意。”
秦山海一边听着西装男子叙述，一边在本子上记下，这是他审问的第五个人了，几乎每个人的说法都差不多。
他们知道仓库里经常聚集着一伙人，但是那伙人的身份很特殊，从社会地位上来说比他们要高级！
只要够资格进去的人，都表现出了兴奋，好像里面有更刺激的赌局，比外面要好玩很多。
秦山海自然知道，进仓库的人是参与赌命，比外面正常的赌钱要刺激，很多人都好奇，但又不敢靠近。
可见地下室的掌控者，对保密性看得很重，平常不让普通赌徒靠近，也不让他们知道里面有什么，所以他们也只能好奇加兴奋，但却永远也接近不了那个仓库！
秦山海叹了口气，已经没心思继续问了，这些抓到的赌徒中，并没有值得注意的人，都能查得到身份地址，都是一些公司的经理或者赚到些钱的小老板。
“好了，最后几个问题，昨天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地下室赌场？你在地下室赌场玩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有一批人从仓库里冲出来往上走？或者冲出来跟你们混在一起？”秦山海继续问道。
西装男子摇了摇头：“我是吃了中午饭后，去的地下赌场，我倒是看见有不少人进仓库，但却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从我在那儿玩开始，直到你们冲进来，仓库里都没有出来过人。”
秦山海闭上了双眼，心情有些沮丧，按部就班的问：“你仔细想清楚了再下结论，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如果撒谎或者故意给谁打了掩护，将来要追究你法律责任，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西装男子听到秦山海忽然严肃的语气有些吃惊，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没有没有，我没有撒谎，我也没想着给谁打掩护，我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被人，大厅里不止我一个人，别人都没看见，在你们冲进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跟别人闲聊天呢，没有下赌注，那段时间我真没看见仓库里有人出来，警察同志，我懂法，我拖家带口的，可不敢包庇谁，就盼着赶紧处理掉这个事，以后我都不赌博了。”
秦山海看了他一眼，又是这样的回答，都是固定答案，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说，只是看见有人进去了，但却没看见有人出来。
经常在那个赌场里玩的，都知道那个仓库只有一个门，从那个门进，也从那个门出来。
可恰恰是行动的当天特别诡异，都看到有人进去，就是没看到有人出来,直到警察冲进去打开仓库的门，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疲惫不堪
秦山海点了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是一天下来，不仅什么重要的线索都没有得到，又添了更多的疑问。
甚至整个案子都披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已经有些茫然。
杨春茂坐在秦山海旁边的桌，他脸色同样很难看，他讯问的是一个私营老板，问了同样的问题，这私营老板竟然指着西装男子说：“跟他一样，我俩情况差不多。”
“嗯，你也是地位达不到，进不去仓库，去那儿就是小玩两把，消遣娱乐？”杨春茂讽刺的说。
“对，对，警官，你说的太对了。”私营老板凑过头说：“警官，该罚款罚款，我认罚，别给我媳妇儿说，成吗？”
“别套近乎！坐好了！”杨春茂瞪眼，正色道：“聚众赌博，你以为罚你点钱就算了？”
“警官，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组织者，就是小玩了两把，我还是头一回去，给个机会，从轻处理呗？”
“闭了！老实交代你的事！你赌资多少？”杨春茂有些烦躁，越是审问越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预想的范围，让人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讯问持续了八小时，大伙儿终于有些挨不住，只能暂停，回到办公室之后，靠在椅子上或者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恢复恢复精神。
秦山海拿过桌子上的茶杯，泡了一大杯浓茶，还没凉就咕咚灌了下去，他并不打算去睡觉，还有很多事没理清楚。
那些事情就像缠杂在一起的丝线，在秦山海的脑海中怎么理都理不清，乌七八糟的，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情。
期间秦山海跟冯哲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个被他们从展台上救下来的人，现在情况如何。
冯哲说那人的情况还好，服用的好像是慢性毒药，经过洗胃灌肠等一系列的抢救措施，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冯哲的话，秦山海稍稍放下了心，总算救下了一条生命，这个行动就有价值，也算是一种宽慰。
杜文斌早就坚持不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刚回来的时候就叫嚷，这一天累的，感觉都瘦了好几斤。
现在办公室内只有蒋羌跟秦山海两人还睁着眼睛跟案子死磕到底，蒋羌看着秦山海跟他一样强打着精神，苦笑着开口。
“你别跟我一样，你可是咱们重案组的尖兵，接下来的调查还要你挑大梁呢，赶紧趴桌子上眯一会吧，喝什么浓茶？跟我一起死扛有什么意义？”
秦山海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道：“蒋队，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强迫我去睡觉也睡不着。有些事情我要是不搞清楚的，我心里就像是有团乱麻，扎的我浑身难受，睡也睡不安稳。”
蒋羌安慰道：“心里盛不下事不行，把心放宽点，问题总会有办法解决，我还是想劝你赶紧睡一觉，自从你来到我这儿，就没好好休息过吧？连上下班都很难准时准点，没办法啊，能者多劳，如果不是你用心，
上个案子可能还拖着呢，所以你得养精蓄锐，要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秦山海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尽量休息一会儿，两个小时！只要睡两个小时精神就回来了。”
“睡吧，我也眯一会，我定个两小时的闹钟。”
说是两个小时，五个小时过去，秦山海仍旧沉浸在睡梦之中，若不是有电话打进来，他们一群人依旧睡得很香。
第一个被震醒的是杜文斌，秦山海也跟着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忍着全身的疼痛往四周看了一眼。
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外面早就已经华灯初上，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指向了八点，好家伙这一睡足足六个小时过去了。
秦山海有些无奈的看向蒋羌，发现蒋羌比他睡的还要香，整个人保持着手中握笔脑袋与文件紧紧贴合的姿势，他应该是看着文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桌上的闹钟已经摔到了地上。
秦山海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蒋队也是累坏了，本来还想抱怨几句，看到这样的情形，怎么也说不出了，大家都累坏了，这个案子把他们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趴在桌子上睡觉有一个特别大的缺点，那就是醒来后浑身都疼，像是被人揍了一顿，秦山海就连伸懒腰都觉得骨头都要断开了。
杜文斌更是疼得直叫唤，他这一嚷嚷也把其他人给叫醒了，杨春茂使劲揉了揉脸，抬头一看钟表，脸色顿时一白：“睡过了睡过了，有六个小时了！”
蒋羌听到大家的声音也渐渐转醒，揉着僵硬的脖子，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众人顿时觉得有些无奈，还有些好笑。
“对不住了山海，本来是打算要叫你的，结果我自己也忍不住睡着了，闹钟呢？”蒋羌顺着秦山海指的方向，从脚底下拾起了闹钟。
秦山海抽了抽嘴角，轻笑一声说：“这不怪你，大家都是累到了极致，睡着了也正常。”
众人用短短五分钟整理了一下，洗了把脸，驱散了疲倦，强迫自己投入案子的调查中。
电话是冯哲打过来的，就是简单的汇报一下那人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只是现在还没有从昏厥中醒过来，胳膊打着吊针，医生说，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醒来。
杜文斌搓了搓脸，带着哭腔说道：“我简直要累死了，就算是累死了能找到线索那也无所谓，可又累又困，还没什么进展，太让人沮丧了，我现在都想一头撞在豆腐上，活活撞死我自己。”
吴宏伟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真会撞啊，还撞到豆腐上！豆腐要是能撞死你的话，那太阳就能从西边出来，别抱怨啦，咱们哪个不累啊？就算冯哲那小子也在医院里耗了这么长时间。”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杜文斌扯了扯嘴角，一脸不屑的说道：“好吧，就你们一个个为人民服务，我偷懒耍滑爱抱怨行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杜文斌这个不服输的臭脾气，也没人理会他，就当左
耳进右耳出了。
秦山海见大家都醒了过来，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便把他调查出来的情况具体汇总了一下，然后给众人一一都讲了一遍。
杜文斌听了之后，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也就是说，那些单纯在地下室里面的赌徒们，对于仓库内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更诡异的是，他们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但却没有看见有人出来，等咱们进去之后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肯定有暗道，肯定有！这又不是在拍鬼片，事情怎么会这么诡异？”
吴宏伟跟着点了点头，气闷的说道：“如果咱们把这件事儿跟其他人说，别人一定会以为，我们在跟他开玩笑，可这件事就这么诡异的发生了！”
秦山海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在开玩笑！既然存在那就必然发生过，可当时咱们仔仔细细在里面检查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道。之前咱们讨论过，想要从那个地方往上挖出去，肯定要折腾很大的动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就是这么凭空消失了，没有从出口出去，而且还只进不出！这说明咱们对那个仓库掌握的还不够，那里面肯定有什么暗道机关，要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是现实，不是鬼片儿！除非这些人都有小说里面的大转移术，要不然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我觉得咱们必须马上回去一趟，最好能把那个仓库整个都翻一遍，把能拆的地方都拆掉，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暗道机关之类的！”
秦山海说完之后，蒋羌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们应该是通过仓库里面的通道离开了，虽然咱们之前推测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可能！”
秦山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去夜总会的路上，秦山海还觉得自己这个担心有些可笑，没有想到还真的发生了，只能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
秦山海抬起头看了蒋羌一眼，蒋羌是负责第二组的，也就是对夜总会一楼大厅内身份可疑的人进行筛选调查。
“蒋队，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秦山海一脸希翼的问道。
蒋羌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一共被我们扣下来七十多人，我这边三十多人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不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就是跟实际情况对不上号。倒的确有不少人存在问题，甚至有十几个是吸毒者，可这些人的问题跟这个案子却没有太大的关系！”
蒋羌说完之后，秦山海一脸颓废的靠在了椅背上，两边都没有什么进展，也进一步的证明了那些人并不在地下赌场，也不在上面的夜总会！
说不定在他们到达之前，那群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秦山海越想越郁闷，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
他用手拍了拍桌子，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咱们已经把每一步计算的都那么严谨了，却还是被他们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到底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之前那次失误，咱们可以把问题归结在孙琪身上，可是孙琪已经消失了，那这一次又是谁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内鬼
吴宏伟感到有些尴尬，自从上次孙琪的事发生后，他就变的很敏感，总感觉有些对不起大伙儿，以至于越来越不相信身边的人。
他现在除了同事外，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跟别人说话也要刻意考虑一下，有没有涉及到保密问题，因为他心里清楚，有些不经意的小事一旦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有可能会造成后果，以至于影响到破案的进程，甚至导致他违反保密规定。
上一次那些事是从他嘴里泄露出去的，虽然没人责备他，但他总觉得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他识人不清，把不该提及的事随口就说了出去，那赵权应该也不会死掉，他们也会从赵权处得到更多的线索。
吴宏伟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众人说道：“这次是不是我们内部把消息传出去的？还是说在行动过程中我们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这个问题提的很犀利，几乎是在怀疑他们之中是不是出现了内鬼。
蒋羌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信任自己的同事，毕竟一起摸爬滚打多年，经历过很多次的生死考验，这种战友情已经等同于亲情。
可这并不代表身边没有把消息放出去的人，孙琪之前就是通过伪装靠近他们，然后掌握了具体的消息，才导致了最后赵权的死亡。
杨春茂轻咳一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次应该不是从我们这边泄露的消息吧？孙琪已经离开这儿很多天了，从出了上次的事，咱们对这一块就很敏感了，不管是保安还是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是经过确认身份的，他们也没机会得知这些事，就算无意中得知，他们也没有那么大胆子把这些东西传递出去。”
蒋羌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想当然，按理说咱们组内部人不会把这些消息传递出去。可事实却告诉我们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我们离开局里后，为了做好保密工作也是竭尽全力，除非有人一直紧跟在我们后面，要不然不会那么准确的判断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夜总会。”
其他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可这就是事实，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一后，便能确定这消息很可能就是从他们这边露的。
仓库里的那些赌徒们在警方到达前，就离开了地下室，甚至离开了夜总会，这个时间差不多为五分钟，也就是说在他们最初到达的五分钟前，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夜总会！
他们为了不被发现行踪，离开县局的时候是分批出去的，而且每辆车都在县城里转了几圈，费了不少周折才到达夜总会附近的集合地点！
虽然他们不是侦察兵，但也经过专业的训练，倘若有车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是不可能不发现的！
蒋羌缓缓的把手中的钢笔放在桌子上，语气凝重的说：“看来要排查一下我们周围的人了，连保安都要排查一遍，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跟什么特殊的人接触。即便是有人受到了对方的蒙骗，但消
息放出去了就是涉嫌违法，我们必须要把身边给摘干净，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要不然每回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秦山海第一个点头：“我同意蒋队的意见，我们接下来不光要调查那些赌徒，还要把重点放在身边的那些人。经过上次的事情，咱们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并没有把咱们调查的情况告诉给外人。他们就算是传递消息，也只能把我们前后一起离开县局的事情给放出去，其他的事情，包括咱们的行动计划他们并不知道。
杜文斌声音有些嘶哑：“我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已经锁定了夜总会的？还是说他们已经草木皆兵了？看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动，自己就联想到是不是暴露了，所以趁我们没有到达之前马上就跑路了。”
杨春茂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很疑惑，咱们能确定那个地方是夜总会，也只是通过孙聪的供词推测出来的，就连孙聪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其他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秦山还有些烦躁的抓挠了一下脑袋，本来就因为睡觉而变成鸡窝的头发更加凌乱了。
身边有内鬼这种事是很严重的，这直接干扰了他们下一步调查的过程，随时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一次已经吃到了大教训，那些犯罪嫌疑人已经警觉，知道警察已经把他们盯上了，以后的动作肯定也会十分谨慎。
地下赌场的地点设在夜总会的地下室，是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才弄明白的，竟然又因为消息提前泄露而毫无所获。
这件事大家并没有太多抱怨，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憋屈，蒋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这个内鬼是谁，只要甄别出这个人，肯定严惩不贷。
讨论到这儿，大家的精神再次陷入了萎靡之中，忙活了两天，一共也就睡了几个小时，大家的精神很差，尤其是杜文斌，上下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但仍旧强行撑着。
就在这时，办公室内的座机又响了起来，杜文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去接通了电话，本以为是冯哲打过来汇报情况的，没想到在听到对方声音之后心中一惊，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不要把电话打到这儿来，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了，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会接受的。我之前把事情都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万般纠缠？我不是嫌弃你，而是觉得我们真不合适。你怎么就不想想之前闹成那个样子，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再说这个座机不是用来聊私事的，你这样老是打过来耽误我们的事儿，你不知道？你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不想听！”
杜文斌说这些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语气特别冲，秦山海看得出来他应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虽然杜文斌这个人嘴碎，而且说话不过大脑，但很少见他有这么愤怒的时候。
杜文斌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都扭曲了，或许是因为没有睡好觉导致心情也不怎么好，语气也越来越激烈。
“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说的不明白吗？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咱们不要联系，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不是你的提款机。你别来，你来也没用，我上班呢，没工夫搭理你，你跪下算怎么回事？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就是仗着自己漂亮，到处肆无忌惮的骗人，我没那么不要脸！你都那么对我了，我还要死皮赖脸的跟你在一起！？我妈跟我说了，你这种女人绝对不能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骗你，你别来，来了我也不给你留面子，哎呀，我求求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你不要再骚扰我了！”
杜文斌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红苹果，呼吸也急促起来，大家听着这通电话略一思考，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周月仍旧不依不饶的跟杜文斌纠缠个没完，杜文斌被她烦的不行，挂断了电话，一分钟之内又响了起来。
杜文斌想拔线，又缩回了手，这个电话是工作电话，不能断，必须二十四小时值班接听。
秦山海仔细观察了一下杜文斌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怒火中烧，但眉心又残留着一丝不忍心。
秦山海知道，杜文斌还没有彻底放下，老是被周月缠着不放，心里更纠结了。
还好冯哲去了医院，如果冯哲在这儿，肯定会忍不住夺过电话，好好的讽刺电话那头的周月。
大约又通了三分钟话，杜文斌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不要再哭了，你哭也没用，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女人，就算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要你，我宁愿跟狗在一起，我也不跟你在一起！”
杜文斌啪的一声把电话扣了回去，因为过度生气胸脯一起一伏，在原地使劲喘着粗气。
秦山海无奈的劝道：“这个周月倒是挺有毅力，你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她竟然还纠缠不清，她这个行为跟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真是啥事都能做出来。”
“不对啊。”蒋羌扶着额头说道：“我让冯哲盯着她的，这女子涉嫌违法，该罚就罚该拘留就拘留，不能让她再害人。”
“蒋队，你……你让冯哲去抓她？”杜文斌结结巴巴问道。
“哦，当时冯哲母亲在，闹大了影响不好，所以我让冯哲去盯一下，咱们手里也有证据，随时可以拘她，这冯哲怎么办事的？！文斌山海，你俩没把证据交给冯哲？”蒋羌其实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
秦山海没说话，杜文斌唯唯诺诺走了过来，表情十分尴尬：“这事怪我，冯哲找我了，要是拘留周月，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我不想弄那么多麻烦事，蒋队……”
“行了行了，你自己决定。”蒋羌摆手打断，转头又看向秦山海。
第四百三十五章 张万係
秦山海苦笑一声没回应，吴宏伟不明所以，毫不留情的说：“文斌，你可别再迷糊了！说句难听的，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那天来找茬的时候，我是真见识了！把证据都拍在她脸上了，她还想着讹诈钱。我见过的丧尽天良的人不少，跟那些女嫌疑人也接触过，就算是最道德败坏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和自尊，可这个周月连最基本的自尊都没有，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我……知道。”杜文斌伸手搓了搓僵硬的脸，他不想让别人看清他脸上的狼狈，慢慢回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蒋羌忍不住开口说道：“作为你的领导，我点到为止，咱们办公室的电话不能用于私事，以后她再打这个电话骚扰，你不理她是一回事，但我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我知道了。”杜文斌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们都听到了，我都把话说那么难听，她竟然还锲而不舍的，非要跟我复合才行。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昨天她妈竟然给我打电话了，说那一天她们回去后意识到自己做的特别过分，让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原谅她们，继续跟她女儿做朋友。我都要气笑了，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又觉得我是香饽饽了，以前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路边的狗屎没区别！她们两个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杜文斌以前从来不自贬身份，现在他都把自己比成狗屎了，可见这段时间受的打击到底有多大。
秦山海开口劝道：“你就按照老吴说的那样就成了，也不要瞎想，你拒绝到底，她们也没办法。我倒是很好奇，她们母女俩这么对你弃而不舍的缘由是什么？我敢保证，周月至今还是看不上你，她这么做应该另有缘由吧，难道是因为钱？”
这话很直白，杜文斌有些生气：”什么叫一直瞧不起我？这是她眼光高，其实我也没差在哪儿啊，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也过得去啊。家里不是很有钱，但我的工作也是不错的！她凭什么瞧不起我？她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吗？可她明明就是破鞋，还有资格瞧不起我？”
秦山海苦笑一声说：“你说的对，他瞧不起你是她眼光太高了，你并不比别人差在哪。”
杜文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众人解释道：“我觉得这女人就是疯了，她刚刚跟我说，我如果不同意，她要来这儿找我，进不来就来局门口堵我。一天不同意她就堵我一回，一年不同意她就堵我一年，直到我同意为止，甚至还以死相逼，说我如果再这样绝情她就自杀，她死了就是因为我，让我遭受良心的谴责，这哪跟哪啊？都是我的错？我让她去沾花惹草了吗？我让她敲诈勒索了？这还缠上了，死赖着不走了！”
这是解释还是炫耀？秦山海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想在这个时候调侃杜文斌几句，因为他觉得杜文斌太喜欢强撑，太好面子。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此时杜文斌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很难过，因为当初对周月是认真的，尽管周月在欺骗，这种情感太矛盾了，剪不断理还乱，这个时候还是鼓励安慰为主。
因为讨论杜文斌的事儿，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些，就在蒋羌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回案子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杜文斌皱了皱眉头，噌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哼哼的冲到座机旁边，一伸手接通了电话，很不客气吼道：“我都说了，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这不是私人电话！再打骚扰电话就拘留你！不识好歹是吧？”
“是文斌吧？你疯了吗？”冯哲诧异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谁打电话过来？你在说谁呀？”
一听是冯哲的声音，杜文斌老脸一红，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没说你，我是说别人。”
冯哲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打电话是通知你们一声，那人醒过来了，已经能说话了，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他吃下去的毒药是属于慢性毒药，医生说了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只要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给蒋队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来问话。”
“好，我知道了。”杜文斌放下电话，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众人，蒋羌和杨春茂一合计，便打算让杨春茂带着秦山海去一趟医院，蒋羌他们则留下来继续讯问那些赌徒。
确定了之后，秦山海便和杨春茂开车连夜去了医院，那人已经转入普通的病房，冯哲正在三楼焦急的等着，看见秦山海他们过来，冯哲便一脸惊喜的起身。
“我刚刚已经跟他说话了，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名字，住址之类，他说他叫毛小飞，从小是从福利院长大的。”
秦山海点了点头，这种无亲无故的人正是对方下手的好对象。
“走，进去再说，在哪儿呢？”杨春茂问道。
“这边。”冯哲带着两人来到病房前，杨春茂推开病房，就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毛小飞此刻已经醒了过来，微微侧头，目光带着惊恐看向三人。
秦山海赶紧解释自己是警察，让他不要害怕，毛小飞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身材很羸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只不过外形不同于其他乞丐，他皮肤特别苍白，如果不是他体质特殊，那就代表着很少在外面晃荡。
秦山海和杨春茂缓缓坐到了毛晓飞的病床对面，秦山海小声问向旁边的冯哲：“他可以跟我们交流多长时间？”
这些事情冯哲之前都打听好了：“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不错，个把小时没有问题，只是叮嘱说，不要问一些带有刺激性的问题，怕他情绪激动影响身体康复。”
秦山海点了点头，把一些问题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毛小飞，你现在很安全，我们三个都是警察，有我们在，谁也不敢再伤害你，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毛小飞虚弱的点了点头：“警察同志，你尽管问，你们救了我一命，不如我现在已经死了，我听冯警官说了经过，现在后怕的要命，这帮人真凶啊……我肯定如实回答。”
秦山海点了点头，毛小飞积极的态度倒是意料之中，让他们心情略微宽慰。
“你是
怎么被他们给抓到的？还是把你给诱骗进去的？你把整个过程详细叙述，从最早接触到他们，到你躺在那展台台上。我知道那些记忆对于你来说挺可怕，但没办法，我们必须知道整个过程，才能及早的破案，才能尽快把那些害你的人抓住。”
毛小飞微微点了点头，艰难的扯动的嘴角：“警察同志，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其实生与死在我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我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事都让我感觉有些麻木。”
听到他这么说，秦山海倒是稍稍放下了心来，他也害怕刺激到毛小飞，毕竟毛小飞身体刚刚恢复。
毛小飞身体微微颤抖，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从头到尾……你听我解释一下，因为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我特殊的身份。我从小就生活在救济站，上了个小学，认了几个字就退学了，后来四处打工，虽然日子过得也不太好，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到过不下去的程度。后来慢慢长大了，手里也积攒了一些小钱，日子也渐渐好过了起来，我还租了个平房，虽然设施简陋，但也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生活慢慢有了滋味，不会像之前那么苦。我那时候在一个餐厅里干保洁，干了好几年，后来那个餐厅倒闭了，我又另找了一家酒店工作！那家酒店里的服务员对我特别好，我跟他们慢慢混熟了。后来我一个同事，也是服务员，他介绍我认识了个人，那个人是个男的，对我很热情，经常给我买零食，还到我租房的地方跟我聊天，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那么热情是因为他看上了我！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喜欢男的，但是我不喜欢男的！所以我就拒绝了他，搞得他很没面子，因为这件事他对我怀恨在心，表面上对我依旧很好，却暗地里在算计我，他跟不同意交往就还是朋友，这种情况我当然乐意，不撕破脸就少了很多麻烦，他又跟我说他现在在做一个大生意，让我跟他一起干。因为他之前对我很好，我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心，所以也就同意了，等他把我带到一个地方，我才知道上当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嘴里所说的那个大生意，只不过是把我带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然后要挖掉我的器官，再强迫我喝下不知名的液体，然后把我架到那台子上了，当时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好在后来你们来了……”
说到这儿毛小飞忍不住全身颤抖，秦山海安慰了几句，等毛小飞情绪略微稳定，又提问道：“那个同性恋叫什么？”
毛小飞深吸了一口气：“他叫张万係，据说是一家酒店的老板！他表面上对谁都很客气，其实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毛小飞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秦山海听到张万係这三个字，感到身体一僵，冯哲与杨春茂也同时愣住了，三个人相互看着对方，竟然是张万係！
张万係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也是他们一直再追捕的在逃人员。
上个案子迟迟没结案，就是因为张万係在逃！而且至今杳无音信，之前的案子张万係是主犯，现在看来，这个案子也和他有很大的牵扯！
第四百三十六章 并案
张万係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秦山海对这个名字很敏感，结合毛小飞的描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山海和张万係打过交道，对张万係有一定的了解，在毛小飞的叙述中，张万係的形象和印象中不太一样，在毛小飞看来，张万係很热情，对待谁都客客气气，为人处世八面玲珑的感觉。
可秦山海对张万係的印象很深刻，特别是第一次见张万係时的情景，笔直的站在大厅内，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他。
当时秦山海就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之后也交流过，秦山海认为张万係的性格使然，是能做成大事的人，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确是能做成大事的人，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大事并不是好事。
两次重大案件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就是两个案子的漩涡中心，一些很费解的问题，查到最后总能联系到他身上。
秦山海很认真的看着毛小飞，此刻毛小飞还陷在回忆中，全身微微发颤，对那段经历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尤其是提到张万係的时候。
“你详细说一下这个张万係？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对待别人是怎样的态度？”
毛小飞表情很痛苦，变化很快，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痛恨，五官甚至有些扭曲，努力的摒除杂念，过了好一会才缓过了神。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会觉得他是这个好人，因为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唯唯诺诺，也没什么朋友，他是第一个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那时候他对我特别照顾，时常给我买吃的，我一直都很感激他，跟他相处的时候也很开心，他是个热心肠，对别人也很热情。每次来我家都带很多挺贵的东西，我平常赚来的那些钱，只够我吃穿用度，很少有结余，认识他之后，我能吃到点好的，这都是他自愿的，他对待别人也很好，就是很大方的感觉，但是只是表象，我根本没想象到他是……那种人，他不光是同性恋，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的阴狠毒辣，现在想想，他偶尔流露出的眼神都不对，但当时我根本没想那么多，自从我拒绝他以后擦发现，他对待谁都不是真心。一旦忤逆了他的意愿就会遭到可怕的报复！我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管面对谁，我都要留个心眼，再也不会无所顾忌的去交朋友了。”
毛小飞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可以看出他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孱弱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冯哲在一旁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激动，他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很快就能抓到他，把他绳之于法！”
“嗯。”毛小飞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相信，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抓到他的！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答应。”
秦山海挑了挑眉，冲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毛小飞抿着嘴唇似乎是在给自己鼓劲：“等你们抓到他，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有些事我想当面问他。”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秦山海很爽快的答应了，毛小飞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不过提问并没有到此结束，秦山海心底里的疑问还有很多。
“你被放到那个展台上的时候还有没有意识？有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秦山海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是重中之重，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天在仓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毛小飞缓缓抬起头，伸手搓了搓太阳穴，支支吾吾的说：“那天我很迷糊，因为被喂了东西，全身上下都很疼，我当时已经绝望了，我知道我肯定会死。但我还是有意识的，我先是被人喂了药，然后被张万係抱着扔在了站台上！”
秦山海和杨春茂同时坐直了身体，那天张万係竟然也在？！这个消息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因为之前那个案子迟迟没结案，早就对张万係发布了通缉令，这段时间也没少追查他的线索，可全都一无所获，本以为张万係早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没成想他竟然还敢在这个城市里冒头！
“你说那天把你抱上展台的人是张万係，你确定吗？”冯哲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
毛小飞点了点头说：“我确定就是他，我当时虽然迷糊，但还是能看清是谁抱着我。他那张脸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而且他当时还说话了，甚至也参与了下注，对，他还在我身上压了两万块钱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毛小飞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张万係还是在嘲笑自己。
秦山海紧皱着眉头，感到不可思议，张万係胆子倒是挺大，警方对他的通缉已经达到最高标准，他竟然还敢在县城里出入，看来是真的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那天仓库里到处都是人，但后来他们全都跑掉了，你记不记得他们是怎么逃离那个地方的？”秦山海屏息凝神，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毛小飞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那时候我实在是太绝望了，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太关注！只记得张万係突然喊了一句，好像是说警察马上来了，然后我就就是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张万係忽然就不见了，周围就安静了下来，等我再想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毛小飞的话让秦山海他们失望透顶，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些人是怎么消失的，杨春茂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能确定那些声音的方向是在哪个位置？”
“我当时紧张的要命！”毛小飞摇了摇头说：“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周围很混乱，我脑子一片空白，心里就剩下了恨意。
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在心里一直念叨着，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张万係，变成鬼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
狱。”
秦山海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毛小飞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他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全是拜张万係所赐。
不过秦山海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杨春茂心里着急，再次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仓库门被打开的声音？”
毛小飞眉头一拧，全身都僵硬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这个，我也没注意到，应该是有人开门吧，要不然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我当时脑子都糊涂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实在是抱歉，警察同志，我可能帮不上你们的忙。”
听到毛小飞道歉，冯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道：“别跟我们道歉，这也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是你一样的反应。知道自己要死了，肯定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怎么可能会记住周围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毛小飞虚弱的点了点头，眼神满是感激的看向冯哲，他很感激冯哲能理解他。
事实如此，毛小飞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情况特殊，他没有印象，提供不了关键的线索。
秦山海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也就是说，你应该是没有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嗯。”
当时秦山海仔细观察过仓库的大门，那扇门应该是新换过的，但因为材质为铁，不管是推开还是关闭都会发出一定的噪音。
但毛小飞说自己并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那也就代表着，对方并没有通过那扇门离开。
那也就直接证明了，那个仓库里肯定有暗道或者机关，仓库里的那些人是通过暗道或机关离开的。
“你形容一下张万係的长相。”秦山海换了个问题。
“长脸，宽额头，眼睛不大但挺有神，平常喜欢戴个金丝边的眼镜……”
秦山海推门出来的时候，表情很是凝重，这次审问他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收获自然也是有的，那就是张万係这个名字。
可除了张万係之外，他想弄清楚的问题一个都没有答案，现在只能确定张万係参与了这个案子，毛小飞如今的境况也是张万係一手导致的。
回到县局之后，秦山海便把刚刚获得的线索，跟大家叙述了一遍，在听到张万係三个字的时候，大家的反应跟当初他们三个在医院时一模一样。
脸上都显现出诧异且愤怒的神色，又是这个人，这个案子他竟然又参与了其中。
因为发布了通缉令，他们还以为张万係应该逃出本地，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明目张胆的留在了本地，并且再次参与了违法犯罪。
蒋羌皱眉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毛小飞说的那些话有一个关键点，总结出来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张万係在策划，张万係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
第四百三十七章 展台下的暗道
秦山海微微点头，情况的确是这样的，根据毛小飞提供的线索，也只能分析到这一点。
感觉再一次陷入了绕不开的死角中，秦山海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那个仓库：“有没有再去检查一遍？那里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机关暗道？”
一说到这个，蒋羌就忍不住心头冒火，摇了摇头说：“看来我们这次要请专家了，你去医院的那段时间，我又带人去了一趟夜总会。在那个仓库里面仔细翻找了好几遍，所有的地方全都没拉下，我甚至拿着榔头挨个地方敲，但是什么都没发现！也可能是他们的机关通道藏得太隐蔽了，以我现在的眼力根本看不透。”
秦山海对这种暗道之类的事情不甚了解，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只能去请专家来帮忙看一看。
秦山海靠在了椅背上，看向顶棚的天花板，因为过度的劳累，头有些晕沉沉的，天花板上的花纹在他眼中也像是在转圈圈。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绝对不是通过仓库门离开的，仓库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通道给翻出来！”
蒋羌的话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坚定，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杨春茂轻咳一声面露坚定的说：“不行咱们就再去一遍，我就不信了，里面若是真的有，咱们还发现不了！要不然咱们就真的掘地三尺吧，就算那层密封墙再厚，用挖掘机挖都得给它挖出来！”
秦山海苦笑一声，有些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没法子了，也只能挖地三尺，用这种蠢笨的方法了！
还记得在调查吸毒案件时，那家咖啡厅后面挖出来的洞，相对于那个洞来说，这个仓库里面隐藏的逃离通道，肯定要高级很多，花钱找专业人员布置了机关也说不定。
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翻了好几遍，仍旧没有发现，之前杜文斌还说过，会不会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不然怎么翻遍所有位置都没有发现异常呢。
不甘心，也不愿意再耽搁时间，蒋羌带人再次去了那家夜总会。
秦山海他们就留在县局里继续等待，又过了大约四五个小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秦山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抢在杜文斌之前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那头是杨春茂掩饰不住激动的声音：“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你猜机关在哪儿？竟然在展台下面，那个展台下面是空的！蒋队头一次还敲展台了呢，因为敲声音听出来那个圆形的展台是实心儿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继续找，没想到那个圆形的展台内有玄机，跟下面的地并不是连在一起的，只要使劲挪！下面的暗道也就跟着出来了！”
原来真正的暗道，隐藏在了那个圆形展台的下面，那个圆形展台，不过一人多长一掌粗细。
因为摆放的很有迷惑性，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个圆形的展台跟地面是连在一起的，根
本无法移动。
直到今天，杨春茂和蒋羌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展台上，机械般的试验却有了发现。
没想到蒋羌用力一推，展台竟然动了动，喊来杨春茂，两个人用尽全力，一点一点的把展台推离开了地面。
就这样他们两个发现了通往下面的地下道，这个地下道入口挺狭窄，但足够容纳一个人通过！
听到杨春茂的描述，秦山海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杨春茂那边正等着秦山海的回话，可秦山海就跟哑巴了一样，迟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春茂在那边有些急了：“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太激动了？”
秦山海紧握着电话筒，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干涩：“我不是激动，我是震惊！你们俩现在离着医院近吗？”
这无厘头的一个提问，让杨春茂直接愣在了当场，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近不近你不知道啊，咱们之前去医院的时候，路过好几次夜总会，这地方和市医院之间最多一公里。”
秦山海语速极快的说：“赶紧，你们现在派人去医院，把那个叫毛小飞的给控制住，迅速带回来。”
秦山海的这句话语气异常激动，而且很坚决，站在他旁边的杜文斌等人听了后，都有些惊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秦山海。
电话那头的杨春茂明显楞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什么？？把毛小飞抓起来？那个毛小飞怎么了？他不是受害者吗？人都被扔在展台上了，难道他有什么问题？”
“先派人过去再说。”秦山海大脑快速运转，想到一件事，又安稳了下来，语气也回复了正常：“他是不是受害者咱们另说，但是他撒谎了是肯定的，我刚刚害怕他跑了，但仔细一想，我如果猜的不错，他也不会跑，把他带回来吧，这个人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对方又一次安排在我们这边的奸细，又是一样的套路，不过这次不会上当了！”
秦山海语气转换很快，电话那头的杨春茂一时有些吃不透，他清楚记得毛小飞躺在展台上，而且身体看起来就是标准的营养不良！他当时都不敢伸手去试探毛小飞的呼吸，生怕一碰就会坏掉，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孱弱可怜的毛小飞，竟然是犯罪嫌疑人！
吴宏伟跟杨春茂他们几个都了解秦山海的个性，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说出来的，既然能想到这一点，那就说明毛小飞十有**是个陷阱！
如果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杨春茂还会出口反驳，但说出这话的是秦山海，这就不得不让他考虑一下，之前是不是小看毛小飞了。
挂断电话，杨春茂就带人去了医院。
秦山海坐在椅子上继续沉思，吴宏伟凑了过来，瞪大了眼，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毛小飞撒谎？听你意思好像
还怀疑他是犯罪嫌疑人？”
这里面最接受不了这个说法的就是冯哲了，自从把毛小飞救出来之后，就一直是冯哲陪着她，毛小飞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冯哲。
冯哲的性格相对其他人来说比较柔弱，面对看上去更幼小孱弱的人，总是生出一些怜惜之意。
没成想这些怜惜之意竟然是错付了，他也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疑惑，试着问道：“毛小飞，他说的话是不是露馅了？”
秦山海开始慢慢解释起来：“首先他把张万係描述错了……”
当初秦山海第一次见过张万係之后，就一直感觉不对劲，害怕因为第一印象对张万係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张万係的老板吴大龙从国外度假回来，就被秦山海传唤到了县局，两人聊完之后，吴大龙留下了联系方式，秦山海有事没事就去吴大龙工作的地方喝茶聊天，目的就是向吴大龙打听一下张万係的情况。秦山海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吴大龙说：张经理不管是在面对我的时候，还是在面对下面人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其实他也没有多大，但这种态度的效果却很好，虽然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但他能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年都赚不少钱。而且他很知趣的把那些账簿全都交给了我妻子，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他作为我的左膀右臂，我的企业可能也发展不了这么大。
秦山海把吴大龙曾经所说的话告诉了众人，继续说道：“吴大龙跟张万係认识那么多年，两人一起共事，是很熟悉了，后来张万係又跟着吴大龙一起开公司赚钱。张万係的个性鲜明，用吴大龙的话来说，那就是沉默寡言，很有自己的主意，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不管是在面对老板吴大龙，还是面对下属服务员，他都不会有好脸色，说好听了叫刻板严谨，说难听了叫面瘫脸，但毛小飞跟我说，张万係的个性很热情，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对他很热情，对别人更是礼遇有加，甚至八面玲珑，这与大家所认识的张万係简直是两个人！”
在医院的时候，秦山海听完毛小飞的话觉得别扭，心里有疑问，再仔细想想，他确认毛小飞所描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先前的张万係，甚至毛小飞对张万係根本就不熟悉！只是外表形容的比较像，而且像是有人提前交代好的！
想到这，秦山海组织语言，继续说道：“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毛小飞说当时发生状况的一刻，张万係就站在他身边。一个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之后，张万係就告诉大家，这里已经被警察局的人给盯上了，然后张万係疯狂逃窜，那些人也就跟着四处逃了，虽然跑了，但毛小飞以紧张不适为由，说自己并没察觉到那些人怎么消失的，从一点来看，毛小飞明显就是在说谎。机关在展台下面，毛小飞就躺在展台上，如果没人把他移下去，或者连着那个展台一起移，那些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办公室的讨论
这番话让人茅塞顿开，马上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从医院回来，秦山海就有一种很不对头又熟悉的感觉，现在回头想想，正是毛小飞所表现出的可怜和之前的孙琪如出一辙，找到了关键点，再结合毛小飞的叙述，心中那些疑问也随之解开。
想清楚了，不免有些气恼，秦山海冷笑道：“同一个方法又用一次，他们还真会算计，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毛小飞就会变成下一个孙琪！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还是准备的有点仓促，我现在差不多能估摸出他们是怎么开始布局的。”
事情有了端倪，反而更令人心烦，本以为救回毛小飞，可以让这个案子有进一步的突破，没想到毛小飞竟然是对方安排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要混进局里打探消息，众人越想越生气，那群人怎能如此狡猾。
可能是孙琪的几次成功的传递消息让对方尝到了甜头，在孙琪被发现后，对方还想故伎重施，把另一颗棋子安排在局里，以便于观察接下来的动向。
“仓促？”杜文斌有些不解。
“对，他们准备的并不全面，可能是临时安排的，从毛小飞的叙述可以看出，他根本来不及细致的考虑，我问的几个问题，他的答案是临时编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漏洞百出，让我们轻松的就找到矛盾之处！那个入口就在那个圆台上，如果真的按照毛小飞所说的那个顺序往下发展的话，首先就应该把他从那个圆台上给扔下来，要不然就要连着那块儿圆台一起给挪下来。我们进去的时候，仓库里只有毛小飞一个人，这一点肯定是有问题的，那个圆台并不轻，之前我也推过，就是因为推不动，所以才认为圆台是和地面连接在一起的。想要把那个圆台推开，需要两个人用尽全力，把一个那么重的东西挪回原位还要更加费力，如果只有毛小飞一个人，他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毛小飞身体那么虚弱，所以仓库外的那些赌徒应该也有人帮了忙，只是那些人守口如瓶，不肯承认这一点，这一个个的都够狡猾，咱们审问了这么长时间，也没问到任何线索，如果不是毛小飞出了问题，咱们恐怕还是一筹莫展。”
杜文斌越听越气，忍不住说道：“这个毛小飞还真当我们是傻子，装的还挺像，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躺在那个圆台上一动没动，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觉，如果有人把他连同那个圆台一起挪开，他断然不会发觉不了，他身上中的毒是真的，他很瘦弱也是真的，但说出的一切都是假的。”
想了想，杜文斌觉得不解恨，又补充道：“这毛小飞真是个狐狸，把所有罪名都往张万係身上推，我感觉他跟张万係就不熟，是有人交待过他，让他把罪行栽赃给张万係。一是可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二是可以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让我们走弯路，到最后越查越糊涂！现在几乎能判断出，
毛小飞的指使者和张万係是对头，两人有很深的矛盾，这也说明咱们的对手并不是一伙人。毛小飞的指使者并没考虑到一点，张万係跟毛小飞不熟，但我们对张万係反而有一定的了解，毛小飞把张万係的性格形容的和事实出入很大，这也是让你最初开始怀疑的一点，见过张万係的人都明白他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是刻意伪装能装出来的，毛小飞为了制造他和张万係的矛盾，就找了个借口，把张万係形容成一个喜欢上他的同性恋，”
“你进步不小。”秦山海笑着调侃了一句，他很认同杜文斌的分析，初次同毛小飞交流就觉察出了不一样，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对毛小飞的身份产生怀疑，只是在心里嘀咕，怀疑张万係还有另一种性格。他面前所展现出来的性格和毛小飞所了解的截然不同，实在是让人感觉无法理解。
“起点低，当然进步快，一百分的试卷，有人回回都考九十五以上，他就考十几分，忽然考了个六十，成绩进步百分之五百，人家就算考满分，也不过进步百分之五。”吴宏伟笑着说道。
“说正事呢，别扯。”杜文斌别扭的挠了挠头说：“你俩就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吧？”
“对。”看杜文斌有点不好意思，秦山海收起了笑意：“毛小飞这步棋，是对方临时安排的，没来得及嘱咐细节！所以毛小飞才会在我们面前漏洞百出，让我们轻易找到了有问题的地方！看来对方并不知道，我们跟张万係是有过接触的。”
吴宏伟也严肃了起来：“张万係跟这人是对头，要不然这人也不会想办法把罪行栽赃给张万係，还撒谎造谣说张万係就在县里。我觉得，他们应该看到了张万係的通缉令，也是知道一点点情况的，他们急于转移咱们的注意力，也急于了解我们调查的进展，所以才试图将毛小飞安插进来。”
秦山海听了没说话，沉思了一会，可能还不止吴宏伟说的这些，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只是因为时间紧迫，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嘱咐，这才让他们抓住了痛脚。
“还是有点不对”秦山海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推算一下，对方是在什么时间得知我们要行动的？”
这个问题特别严重，从毛小飞这些漏洞百出的谎话来看，对方准备的时间应该不长！应该是在警察出发离开县局的前后，对方才开始准备！
“他们怎么知道的呢？”杜文斌提出了疑问：“不对，应该不是这样，咱们出了警局他们就知道了？可当时咱们在仓库里明明看见，那些水都是热的，大约在三四十度左右，是刚倒进去不久的，刚刚能入口的温度！如果他们在我们出了县局的时候就已经接到消息，那桌子上就不应该出现那个温度的水，他们收到消息还有工夫品茶？”
秦山海缓缓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咱们离开县局，
并没有马上去集合地点，而是在城里转了一大圈，这才前往夜总会附近集合。从我们出门到那个夜总会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如果在我们出门那一刻，他们就收到消息，那放在桌子上的水应该早就凉了！可是想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往深了想，毛小飞是他们准备好来打入我们内部的，为了让我们产生迷惑，是不是也可以伪造一下桌子上水的温度！咱们之前说了，想要把圆台搬开再恢复成原状，至少需要两个人以上，那就代表着，外面的那些赌徒里，有两个以上的人是有问题的，他们肯定进入过仓库，只是不肯说罢了。为了对付我们，在桌子上放几杯热水来迷惑我们，也是很容易做到的。”
“有可能！”吴宏伟像是茅塞顿开，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很有可能，咱们的确也被误导了！就因为那几杯水，咱们在第一时间判定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所以蒋队当时并没有下令封锁夜总会周围的道路，而是把夜总会封了起来，着重检查夜总会的那些人。
他们这样做是一石三鸟，既配合了毛小飞，又误导了我们，还给他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因为那桌子上的几杯水，浪费了我们足足一个晚上，在我们审问夜总会的那些人时，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想到这儿，秦山海就一肚子火，那天晚上折腾的他们头晕脑胀，连走路都有点摇晃了！
结果竟然毫无意义，抓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重点！
杜文斌正色道：“他们错就错在把毛小飞给留下来了，我估计是毛小飞看上去特别孱弱，很容易引人怜悯，我们会把他当成受害者！只是这个毛小飞明显智商不高，跟我们交流的时候漏洞百出。”
秦山海回忆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喃喃说道：“我当时太想当然了，被桌子上的水给误导了，这个错误还是挺严重的，以后我千万不能随意的判断一件事。”
杜文斌笑了笑，有些无奈的看着秦山海说：“你这么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咱们当时去的那么匆忙，根本就没想到对方会给我们下陷阱，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人的思维往往是从正常的角度出发，前怕狼后怕虎的更不行，即便是蒋队，也把桌子上的水当成时间参考的依据。我感觉，如果事事都怀着一颗怀疑的心，那只会瞻前顾后反而耽误事。”
吴宏伟看向杜文斌，眼神中满是诧异，他以前对杜文斌的很多观点并不认同，但这一次却有点刮目相看。杜文斌说的不错，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每个线索都研究头车，更不可能不犯一丝错误，以正常的程序办案，才会做出正常的判断，如果按照秦山海所说的标准，那就不太现实。
秦山海听了，也觉得有点苛刻，“你说的对，是我思维有点僵化。”这一次的失误让他心里很难受，所以才会急不择言的说出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