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计中计
一路奔回湖口的途中,王相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南方来招揽他的秘密使者在他的军营之中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但他一直还在观望,拿不定注意,而随着局势的变化,现在看起来,是应该下决心了,否则自己将一无所有,重新回到初始状态之中.
李鉴已经完了.天下之大,他现在竟然只剩下了贵州一地以及叶开麾下的这几万将士,在李逍的强势之下,他们能撑多久呢?至于云昭,不错,他的确很强大,但隔得太远,自己还有一屁股的黄泥巴没有洗干净呢,就算想来管这事,也是有心无力,什么十万大军,叶开完全是信口雌黄.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自己对李逍还有用,还能为他立下一个大功,并以此为投名状,来换取自己的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对于造反的成功xìng,王相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他被招了安,但是他的军队依然保持着很强的dú lìxìng,手下控制军队的四员大将都是当初的白莲教老兄弟,这都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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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马踏进湖口的大营的时候,王相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翻身下马,一边走向大帐,一边对迎上来的中军官道:”马上通知郑军,方翔,廖大平.昭义他们四个到我这里来!”
“再弄点酒菜来,他妈的,赶了两天的路,就睡了三四个时辰,嘴里也淡出鸟来了.”
“还有,去将那个软禁起来的李庆的使者请过来.我请他喝酒.”
入夜时分,养足了jīng神的王相迎来了他的四员大将.
“我决定了,今天召你们回来,就是要征得你们的同意.”王相看着四人,道.
“候爷,您决定什么了?”郑军将佩刀咣当一声扔在身边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他妈的,雄阔海这孙子越来越jīng了,以前还能在他身上讨点便宜,现在完全没办法了,都没法子跟他正面较量了,他们的装备太好了,我说候爷,您也得向叶大将军讨点好处回来,我们就他妈是小娘养得啊,逼得急了,老子反了他!”
王相哈哈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小娘养的,叶开恨不得我们都打垮了,他好来整编老子们,郑军,你刚才问我决定了什么,问得好,就是你最后一句话.”
郑军转过头,看着王相,眨巴着眼睛,”候爷,您说什么?”
“反了他!”王相一拍桌子,”这腌攒气老子受够了,眼下正是机会,反了他狗娘养的.”
郑军,方翔,廖大平,昭义四个面面相觑,盯着他看了半晌,郑军才喃喃地道:”候爷,我只是说气话!”
“气话也是心里话,不是吗?”王相从大案后走了出来,走到四人中间,揽着几人的肩膀,动情地道:”弟兄们,我们当初拉旗造反,为得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过上好rì子吗?好吧,招安了,我当候爷了,你们也当将军了,以为好rì子要来了,那里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就不说叶开他们排挤我们了,单说我们这投靠的李鉴是什么玩意儿啊,几年时间,他老爹留给他的大好江山都快把他弟弟拾掇完了,咱们要是一门心思跟他跑到底,我看最后的结局就是又得光着屁股跑路.你们愿意吗?”
“龟孙子才愿意!”郑军道.
“说得不错,龟孙子才愿意呢!你们看,现在四爷的大军横扫天下,李鉴被赶得兔子一般奔着贵州来了,听说一路上损兵折将,被苏灿权昌斌打得极惨,几万羽林军都快打没了,现在就剩下一点陌刀队了.就算咱们拼着命将他救了出来,凭着贵州一地,怎么跟李逍拼,到最后还不是失败.你们看,咱们和叶开四五万大军,打江南三州,打了他妈的七八年,楞是没啃下来,现在攻守还易势了,以后苏灿,权昌斌一过来,他们带的可是百战之兵,这仗还有个屁打头.”
四人都是默默点头,”所以说,咱们得识时务.投了四爷,反戈一击.”
廖大平迟疑了一下,”候爷,咱们跟江南兵打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可是结下了血海深仇,咱们投过去,有好果子吃吗?”
“所以说,咱们得立个大功!”
“功从那里来!”
“当然是李鉴那小子啦!”王相狞笑道:”叶开不是要我去迎接李鉴吗,好,我去,咱们趁势灭了他们,拿了李鉴的人头.你说这是不是泼天大功?”
“四爷,李鉴身边可还有陌刀队,那可是大越最强的部队!”昭义道,”咱们这些人上去,只怕不够他们砍的!”
“此陌刀队非彼陌刀队了,先不说他们一路奔逃,人困马乏,又损兵折将,再者,他们为了跑得更快,已经扔掉了他们重甲,没有了重甲的掩护,他们也是血肉之躯,照样一刀上去一道血口子,一枪下去捅个血洞.这是其一,其二,咱们可是去支援他们的,去救援他们的,出其不意,不让他们列成队形,有什么可怕的!”王相狞笑道:”怎么样,弟兄们,干不干,这局势你们也看清了,迟早是四爷的天下,我们可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郑军一挥拳头:”候爷说得对,老子们反正是造反起家的,再反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弟兄们,干了!”
廖大平,昭义,方翔三人都站了起来,”愿意跟着候爷再搏一搏!”
“好,这才是好兄弟!”王相大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咱们弟兄劲往一块使,到那里,都有我们一方天地.”
“郑军,你的军队在最前方,便负责与雄阔海接洽,我会他们的使者与你一齐去,到时候放开道路,你与雄阔海合兵一处,直接扑过来.”
“是,候爷!”
“昭义,廖大平,你们两人离这儿近,将部队拉回来与我一齐去迎接李鉴,方翔,你负责在中途接应郑军,有什么意外,也可居中策应!”
“明白了候爷!”
“很好,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各自回去,抓紧时间行动吧!”王相挥挥手.
郑军兴奋地拿起刀,抓起头盔,”候爷,你说的那个使者呢,我离这儿最远,可得抓紧时间回去,不能磨叽,可别误了大事!”
“走吧,我派人陪着他在营门口正等着你呢!”王相笑着挥挥手.
四人联袂而出,行至辕门,抱拳一揖,郑军与早已候在这里的一队人马率先离去,看着郑军离开的背影,昭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方翔道:”老方,我与老廖隔得近,两人可以一起走,你呢,与我们一道吗?”
方翔笑道:”左右咱们三家相隔不过数十里,便一起走走又何妨?”
“那好,咱们三人一齐走吧,说起来这多年了,一直忙于征战,弟兄们聚在一起的rì子反而少了,今天月亮不错,咱们弟兄踏月而行,也是一件美事.”
三人大笑,翻身上马,带着卫队离开了中军大营.
弟兄几个聚少离多,原本应当有说不尽的话,但三人似乎各怀心思,虽然并辔而行,但却都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默默而行,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就这样行了十余里,昭义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老廖,老方,你说,咱们这路,怎么越走越窄了?”
廖大平哼了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跟错了人呗!”
方翔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老廖,说什么呢?咱们不跟着候爷怎么办,难道去跟着圣女,我可听说圣女的部队现在都被征北军吞了,圣女本人的军权都被剥夺了.”
“那又怎样?圣女与征北军都督关系非浅,说不定将来就是云昭的老婆,而你看看黄瑞他们,当初跟我们一样,现在可是chūn风得意得很.”
“你怎么知道黄瑞chūn风得意?”方翔瞪大了眼睛问道:”军队都被吞了,还能chūn风得意?”
廖大平沉默片刻,”黄瑞现在在我哪里!”
方翔猛勒战马,停在了原地,看着廖大平,”你说什么?黄瑞现在不是征北军的人么,怎么会在你哪里?”
“都是以前的老兄弟,他来我这里瞧瞧我不行啊!”
方翔看着廖大平,”我明白了,他来当说客是不是?”
廖大平扁扁嘴,没有说话.
一边的昭义嘿嘿一笑:”刘嵩在我那里!”
方翔顿时呆了.
“老方,征北军十万大军当真已经到了陕州了,先锋已经到了陕贵边境了!”昭义幽幽地道:”这场较量没这么早结束呢!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刘嵩他们觉得你与王相交情很深,怕不能说动你,所以没有派人去你哪里,只是我与老廖两人觉得咱们兄弟一场,不忍拉下你,郑军他是没法子说动的,我和老廖商量了一下,还是通知你一声,要么你与我们一齐干,要么,咱们就得分道扬镳了.”
“你们不怕我回去告诉候爷?”
“怕个屁!”昭义冷笑一声,”老廖,你脑子一向活跃,你也不想想,征北军的人都找上我们了,那王相去偷袭李鉴的计划还能成功,说不定那里早就摆好了陷阱等着他往下跳呢!而且,征北军不会知会叶开,这一次的计划,我们是绝没有成功的可能的,与其拉着弟兄们往死路上奔,咱还不如投了征北军,好歹征北军里还有黄瑞刘嵩这些老弟兄在,也有个照应,当真投了李逍,你以为我们的rì子会好过?”
方翔默然半晌,”你们已经打定主意了?”
“当然,如果你跟我们一起干,我们就好好地谋划一翻,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干,要去通风报信,看在老弟兄的份上,咱们也不杀你,但咱们回去就起兵造反了.”
“话都说得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既已如此,我还能闭着眼睛往死路上走吗?”
昭义大喜,”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三章:暗示
王相还不知道手下四个大将之中有三个已在密谋着掀了他的位子,坏了他的好事,仍然在大帐之中埋首策划着这一仗的一些细节,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既要拿了李鉴的脑袋,又还得让自己保存住实力,要知道,现在这个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要是自己没了兵,就算真拿着李鉴的脑袋投奔了李逍,以后的rì子也不见得好过.
终于觉得万无一失了,王相脸上露出了笑容,抬起头,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候爷,候爷!”帐外亲兵忽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看到亲兵的模样,王相一颗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叶大将军,叶大将军来了!”亲兵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什么?”王相一下子跳了起来,呛的一声拔出了刀,”来了多少人,来了多少人?”他一迭声地问道.正所谓做贼心虚,自己正密谋着反叛,正主儿却过来了,这是窥破了自己的谋划,来收拾自己吗?自己的主力都在外,中军大营里不过三千余人,如果叶开大军掩来,自己必然灰飞烟灭...
“不多,最多千余人的样子!”亲兵道.
千余人!王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还好,看来对方不是知晓了自己的yīn谋,而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特地过来督查了.王相又惊又怒又喜,惊得是叶开亲来,怒的是叶开果然不信任自己,前脚将任务派给自己,后脚就跟了过来,喜得却是叶开此一来,却正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千余人马,在自己大军之中济得什么事,却待自己与他虚于委蛇,等昭义与廖大平率军回返之后,便一鼓擒之,妙啊!王相抚掌大笑,拿下李鉴,还顺带着擒了叶开,这一回功劳可就大了,拿下叶开,贵州自然不战而下.
“走,咱们去迎迎叶大将军!”王相大笑道.
距离贵州湖口约百余里的大治,这个往昔平静的小城因为上万大军的进入而变得鸡飞狗跳,涌进来的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说是土匪,一进城便先占了城里的府库,片刻之间,府库里的粮食便被搬运得干干净净,连一粒都没有留下,但显然,这些粮食是远远不够这支军队食用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成了大治百姓的灾难,无数大兵冲进了居民家中,起先还是只抢粮食,渐渐的便失去了控制,变成了一场浩劫,这些连战连败,被赶兔子一般赶到这里的大兵心中的惶恐在这里被尽情地发泄出来,抢夺财物,jiānyín妇女,杀人xìng命,当真是无恶不作,大治顷刻之间便如陷身地狱一般.
站在大治的城楼之上,薛临风痛苦地低下头,他出身将门世家,是一个极端重视军纪的传统军人,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却无能为力,士兵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让他们发泄出来,最大的恶果很有可能便是哗变,两手紧紧地抓着城墙,手上青筋毕露,脸sè涨得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薛将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站在他身边的郭锋摇头道:”阵痛之后,便会迎来新生.”
“郭将军,对于一名军人来说,这是一个耻辱,将成为我军事生涯之中难以抹去的污点!”薛临风痛苦地道:”纵兵劫民,袖手旁观,可我们应当是保护他们的啊,现在却成了他们的恶梦.”
“这一切都应当记到四爷的头上!”郭锋断然道:”薛将军,困难只是暂时的,苦痛以后可以有很多手段弥补.”
“真会迎来光明么?”薛临风叹息道:”苏灿权昌斌紧追不舍,我军已经不堪一战,贵州叶开加上威武候手中只有四五万兵马,而那威武候王相,很难信任.而你们云大都督虽然派了军队南来,但只怕远水难救近火吧!”
郭锋微微一笑,”薛将军,这不是问题,天无绝人之路嘛,我想问将军一个问题,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以后?”薛临风奇怪地看着郭锋,”现在我们还能顾得上以后?”
“假如我们能渡过难关的话!”郭锋道:”我看陛下这些rì子很有些不对,易暴易怒,动辄加罪,昨天又砍了两个亲兵的脑袋.”
“遭此大变,陛下jīng神遭受重创,这种朝不保夕的rì子,他喜怒难测也是可以理解的.”薛临风叹道.
“薛将军,你除了想要保陛下渡过这一难关之外,还有什么理想呢?”郭锋问道.
“挺简单,那就是杀了李逍,苏灿,从良,萧中则,他们害死了家兄!”薛临风双眼赤红,拍着城墙垛道,”只要能宰了他们,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陛下恐怕难以成全你这翻心愿了!”郭锋摇头道:”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现在完全已经有些胡涂了,我真担心即便以后我们将他救出来,他还是会昏招迭出,葬送了我们的前程.”
薛临风瞪大眼睛,看着郭锋,”你,你想说什么?”
郭锋哈哈一笑,”云都督对薛承义将军相当仰慕,曾叹称古往今来,忠义难有人比.对于将军您,也是相当欣赏啊!在此危亡之际,仍然不离不弃,尽忠职守,实在是堪称军人典范.”
“云都督谬赞了!”薛临风摇头道.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sè不由变得雪白.
郭锋话题一转,”不瞒薛将军,据我所得的消息,王相已经叛变了.他已经投靠了李逍.”
“你说什么?”薛临风顿时跳了起来,”王相叛变,那我们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叶开是怎么搞得?”
郭锋摆摆手,”薛将军无需动怒,王相是叛变了,但他麾下四将之中,却有三将现在已经投靠了我征北军,之所以秘而不宣,是因为我们想着在这一次的战役之中,还能咬上南军一口,为我们以后攻略江南开一个好头.”
薛临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郭锋,这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只要用心,当然能做到,当然,这里面也有些运气!”郭锋笑道.”叶开将军将会配合我们,在此期间,威卫会与李庆的主力部队大规模开打,而我们的目标却是在湖口方向,准备来吃掉我们的雄阔海部,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进军江南便不是梦想.”
“叶开也通盘知晓你们的计划?”薛临风脸sè有些凝重.
“当然,哪果没有叶开将军的配合,我们如何能实行这一项贯穿整个贵州一直延伸到江南的大型作战计划?”郭锋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向城楼下走去,’薛将军,眼下当务之急,你还时需要重振军纪,鼓励士兵们重新拥有信心,从湖口马上就会送来粮食补给.接下来的大战,你麾下可还有大用呢!我去求见陛下了.”
看着郭锋大摇大摆地走下城楼,薛临风呆若木鸡,喃喃地道:”叶开,叶开也跟你们搞到一齐去了!”
郭锋给了薛临风一个错误的信号,让薛临风顿时感到有些进退两难.郭锋的话已经很明确了,他们即便救出了陛下,也不可能让陛下再重掌大权,因为征北军认为李鉴已经不堪为帝了,他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我该怎么办?”他在心里深深地问着自己.
呆了半晌,他猛一顿足,大声喝道:”来人”
“将军!”一名校尉军官小步跑来.
薛临风咬着牙,脸sèyīn沉之极,”抢也抢够了,发泄也该发泄完了吧,吹集结号,一刻钟之内,士兵尚未归营者,杀.”
“遵令!”校尉大声答应,转身跑下了城楼,片刻之后,一队队薛临风的亲兵骑着快马,奔驰在大治的街头,集结号凄厉的响起,伴随着亲兵们大声宣读的薛临风的命令,大治街头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湖口,王相准备下手了.
昭义和廖大平各率五千人回到了中军大营,现在他的中军大营里自己的部队达到了一万三千余人,而叶开的千余人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拿下叶开,一切都结束了.
隆隆的军鼓之声响起,一名名军官从各个营地飞马而来,到王相的中军帐前翻身下马,整装入帐,一队队的士兵奔来,全副武装,很快整个中军大营便戒备森严.
听到鼓声,叶开走出了自己休息的大帐,看着眼前这一切,回顾全益凤道:”看来是要动手了?”
“我瞧着也是,王相等不及了.”全益凤笑道.
“这一回我可是将xìng命交到了你们征北军手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两个可都要一起去见阎王了!”
“”叶将军尽管放心,我全益凤正活得有滋有味,可不想就这样送了xìng命.”全益凤笑道:”叶将军,我们却见识一下王相最后的表演?”
“正当如此!”叶开击掌笑道.
两人亦未带卫兵,就这样肩并肩地大步走向王相的中军大帐,门口的卫兵躬身行礼,一切无异于往常,走进大帐,全益凤的眼光先扫向两侧的昭义,见他含笑看着自己,心中已是大定.
王相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走下他的大案迎接他的上司叶开,而是高踞其上,冷冷地看着跨进帐来的两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四章:授首
叶开双手负在背后,仰起头,看着王相,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不屑,怜悯的神情在他的脸上表露无遗,眼前这个人一辈子都是挖空心思向上爬,不顾千万人的死活,利用邪都煽动百姓,终于有了现在的地位,但狗改不了吃屎,一个一门心思只要保全自己的人,最终会被所有的人遗弃.
在王相的心中,叶开现在已经是毡板上的鱼肉,但他的眼神却仍然是高高在上,不由恼羞成怒,”叶大将军,叶开!”他捶着桌子,怒吼道.
“有何见教?”叶开笑眯眯地道.
“老子也是一方英豪,名震大越的人物,自从被你们招安,就没有过过一天像人的rì子,被你们呼来喝去,像对待一只狗一般,这种rì子我受够了.”王相怒骂道.
叶开哼了一声,”好一个像狗一般的rì子,王候爷,王相,你在贵州城中置办了豪宅,娶了好几房妻妾,屋里金山银海,这种狗rì子只怕别人想过也过不了吧?老子官居威卫大将军,坐镇贵州七八年,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仍是家无余财,你他妈的这种狗rì子老子也想过过可好?”. .
王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狞笑道:”叶大将军,咱们也不用嚼嘴皮子了,现在你想必也明白了,老子已经投了四爷了,今rì就是你的忌rì,老子要用你的脑袋去换取下半辈子的荣花富贵.”
叶开放声大笑,”王相,你这样反复无常,朝秦暮楚,以后还会有人信你么?还想荣华富贵,李逍一旦稳定了天下,第一批要清洗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老子拿了你的脑袋,然后去取了李鉴的脑袋,有这样的泼天功劳,李逍想把我怎样就不怕寒了他手下将士的心么,呵呵呵,叶大将军,得罪了!来人,给我拿下!”王相大笑.
大帐里没有任何动静.昭义,廖大平两人脸sè奇怪地看着王相,手扶着刀柄,却是纹丝不动.
王相脸sè大变,瞪着昭义与廖大平,”给我将他们拿下!”
叶开迈着方步,走到王相的大案之前,两手撑在大案之上,盯着对手,”王相,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有谁会跟着你一条道走到死的.看到了吗?这天下,忠义之士总还是多的!”
王相手脚颤抖起来,看着昭义与廖大平,”你们,你们,竟然敢背叛我?”
昭义与廖大平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王相.
全益凤走到前面,笑道:”王相,你还不明白么?叶大将军既然已到此地,自然是因为已经看破了你的想法,你想勾引江南雄阔海一齐去袭击大治的皇帝陛下,可既然我们早已洞悉了你们的jiān计,你还有成功的可能吗?实话告诉你吧,在大治,我们已经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陷阱,正准备让雄阔海好好地尝尝厉害呢!嗯,我想,这应当感谢你在其中的穿针引线.等我们歼灭了雄阔海,顺势攻入江南之后,当会好好地给你记一功.”
王相楞怔怔地看着全益凤,”你,你是谁?”
“在下姓全名益凤,征北军第五营正将.征北军十万大军已经抵临贵陕边境,正准备大举展开对江南的进攻,王候爷,这一次你却是错得离谱了!哈哈哈!”
王相的身体慢慢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如同没了骨头一般,慢慢地滑落到案下.叶开轻蔑地看了一眼大案底下的他,喝道:”来人!”
大帐之外,两队卫士应声而入.”拖出去,砍了!”
王相被拖出大帐之外,绝望的目光扫过外面一排排的士兵,最前面的是叶开带来的上千名卫士,再后面的却是昭义与廖大平的兵,而在前面的空地之上,自己亲兵营的心腹军官早已被一根绳子捆得牢牢地,按得跪在地上,亦正绝望地看着自己.
刀光闪动,数十颗脑袋落地,
“叶大将军,请!”全益凤将手一让,道.
叶开点点头,大步走到王相先前的坐位之上,看着昭义与廖大平,”二位深明大义,忠于朝廷,必当厚赏,等我们救出陛下之后,定然禀明陛下,加官晋级,不在话下.”
昭义与廖大平对视一眼,双双上前,抱拳长揖,”多谢大将军!”
“来,接下来我们要议一议如何对付雄阔海了,收拾了他,我们便可以趁势攻入彬州,打李庆一个措手不及!”
大治,李鉴征用一县衙作为他的临时行宫,随着一路之上被苏灿权昌斌步步追杀,他的心情愈来愈差,犹如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想要找人撕咬,可又找不到目标,渐渐的变得喜怒无常,让周围的人个个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便遭了池鱼之殃,身首异处.
外面的喧闹之声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但空气之中一股烧焦的味道却挥之不去,李鉴知道,那是他的军队在大治烧伤抢掠,进入大治之间,他的军队便已经断了粮,没有了粮,军队就是没有脊梁的老虎,他无法可施,只能任由他的军队胡作非为,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能渡过难关,那些小民作些牺牲也是应该的,自己是大越之主,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看着桌上的几个馒头,还有几碗有鱼有肉的菜肴,李鉴却没有丝毫的胃口.这一次的逃亡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就算到了贵州,可贵州就是安全的吗?一边有苏灿权昌斌的追兵,一面又有李庆的大军压境,单靠贵州叶开的两三万兵马,又能撑得几何?
愈想愈怒,李鉴抬起一脚,将面前的大案踢翻在地,馒头鱼肉滚了满地,李鉴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拔出随身佩刀,胡乱砍劈着,吓得屋子里的内侍飞一般地逃出屋去,躲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看着屋里疯狂的皇帝陛下.
“怎么一回事?你们不在房间里服侍陛下,怎么都跑到外边来了?”身后传来喝斥之声,内侍们回头一看,却是郭锋,薛临风与另外一员大将服饰的人正龙行虎步而来.
“陛下,陛下又……”内侍们惊恐地指着屋内.
郭锋回头,笑看着刚刚从湖口赶过来的叶开,道:”陛下这段时间,情绪有些不稳.”
叶开点点头.”我明白,走吧,相信陛下看到我们过来,会高兴的.”
三人走进房内,看着凌乱犹如狗窝一般的房间,都是有些呆住了,李鉴正疯狂地挥动着大刀,肆意地劈砍着屋内可以劈砍的一切.
“陛下!”叶开大叫起来.
“陛下!”郭锋与薛临风亦大声叫了起来.
听到三人的叫喊,李鉴停下了手,回过头来,看着李鉴的眼睛,三人都是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冷战,通红的双眼之中闪着狼一样的目光,完全是一副疯狂的模样.
薛临风看了一眼郭锋.
“陛下,末将叶开,特来迎接陛下了!”叶开双膝跪地,膝行而前.
“叶将军小心!”看着叶开毫不在乎的向前,薛临风不由惊叫起来,李鉴的大刀转过来,正正地劈向叶开的脑袋.
啪的一声,叶开双掌一合,硬生生地将头顶上的刀夹在双掌之间,鲜血顺着掌缘流将下来.”陛下,我是叶开,我是叶开啊,我来迎接您了!”叶开大叫道.
“叶开?”李鉴迷茫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摆摆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叶开,终于认清了眼前这个人,刀砰然坠地,”你当真是叶开?你从贵州来了?哈哈哈,我安全了,我安全了!”李鉴仰天大笑.
薛临风与郭锋抢上前来,”陛下,叶将军从贵州赶过来了,征北军的先锋也已经到了陕贵边境,发上就可以进入贵州,协助威卫发动对江南的攻势,陛下,形式会越来越好的,陛下还需保重啊!”薛临风道.一边的郭锋则赶紧从怀里掏出伤药,替叶开包扎好伤口.
李鉴终于从疯狂之中清醒了过来.
内侍们以最快的速度将房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摆好座椅.
“陛下,臣带了反败为胜,攻击南方三州的军事计划.”叶开道:”李逍引诱王相反叛,意图攻击陛下,却被我们窥破计划,王相已经授首,现在正将计就计,引诱南军雄阔海所部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击败雄阔海之后,我们便可顺势攻入彬州.”
“攻入彬州,占领一个桥头堡,我们征北军的十万大军亦将适时赶到,到时挥动大军,彻底打乱江南三州,将叛贼李逍的老巢给剿得稀乱.”郭锋紧接着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次作战计划捡重点给李鉴讲了讲,现在李鉴神智有些不清,讲得太复杂,他们可担心又让李鉴犯起糊涂来.
“好,好!”李鉴笑得合不拢嘴.”爱卿们做得好,这些事,你们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陛下,这一次作战,叶将军不能动用他的威卫,所靠的部队都是王相属下反正过来的军队,叶将军有些担心这些部队的战斗力不能完成全歼雄阔海所部的任务,所以,想借陛下的陌刀队一齐前往!”郭锋道.
“陌刀队?”李鉴有些迟疑了,这是他身边最后一支保命的军队了.
“陛下,臣准备让陛下秘密去贵州,在大治这里,留下一个空营即可,贵州在臣的掌握之中,到了那里,陛下安全无虞,而陌刀队这一支强大的战力也可以充分地得到发挥.”叶开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五章:发动
“贵州如今安全吗?”李鉴声音有些颤抖.
叶开,薛临风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些许失望的神sè.
郭锋踏前一步,”陛下,暂时来说,贵州肯定是安全的,叶将军在贵州经营七八年,必然是固若金汤,可从长久来看,接下来贵州与江南之间必然会进行残酷的拉锯战,我们想要摧毁叛军的老巢,而叛军肯定是想拿下贵州,抓住陛下,所以,从长计议的话,云都督其实是希望陛下能去兴灵,在那里,绝对安全.”
“去兴灵?”李鉴看向叶开与薛临风二人.薛临风没有作声,叶开却微微一笑,”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陛下,眼下我们需要陌刀队来给予叛军重重一击,还要请陛下暂且移驾贵州.”
看着叶开的模样,李鉴微微点了点头,”薛卿,郭卿,你们二人先下去整顿军队,作好我移驻贵州城相关事宜,叶卿与我久未相见,且留下来与我说会儿话.” ..
“是!”郭锋与薛临风两人躬身而退.
看着两人退下,李鉴看向叶开,”叶卿,云昭这一次的表现让朕刮目相看,自己处境艰难,仍然抽调出十万大军前来救驾,表现无可挑剔,按理说,现在兴灵的确是朕暂避的最佳地点,怎么叶卿看起来却有些反对呢?”
“陛下,云都督的忠心自然是无疑的,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派兵前来,臣等必然陷入绝境,即便陛下到得贵州,也仍然是遭到对手几面围困的结局,现在算是柳暗花明了,但是陛下,我绝不能同意您去兴灵,您在贵州,云都督必然会派兵来援,但如果您去了兴灵,情况也许就会不一样了.”叶开缓缓地道.
“这是如何说法?”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云都督在他常艰难的情况之下依然派大军前来,其意并非是为了挽救陛下的大越江山,而是他需要陛下您呢?”
李鉴睁大了眼睛看着叶开,”你是说他需要我这尊大佛来作样子?”
“陛下,也许云都督不希望中原之战如此之快就结束,他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李鉴勃然sè变,”你是说云昭狼子野心,逛我到兴灵,就是意图挟持于我?”
“陛下,这只是我的臆测,毫无根据,只敢跟陛下私下提起,也请陛下万万不能在郭锋面前露出形sè,万一惹恼了征北军,他们一怒之下,抽身而去,我们可就万劫不复了!”叶开赶紧道,”所以臣请陛下一定留在臣的军中,这样,云都督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妄动.”
“你说得对!”李鉴点头,”云昭也不可全信,叶开,眼下,我也只有你和薛临风两人值得信任了.等我们渡过了这一难关,我会重重地赏赐你们的.薛家,叶家定会万世富贵.”
叶开躬身道:”臣等不求万世富贵,只求国泰民安.”
“陌刀队你带走吧,另外,我去贵州的行程由你一力安排,就不必知会别人了!”
“臣省得.臣带来了一千卫队,臣会妥善安排,让陛下夹在其中离开.只是皇子李勉年幼,却不好瞒过郭锋等人的耳目.”
“让勉儿在大营坐镇吧!”李鉴抬起头,”有薛临风和郭锋等人,必然保他无事的.”
“是!”叶开心中虽然一阵凛然,但面上却毫无异样.
郭锋尾随着薛临风回到他的住所,薛临风长吁短叹,一脸愁容.
“薛将军,眼下形式已大为好转,反败为胜只在旦夕之间,前些时rì形势那么危急,薛将军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也不见如此惶然,今天这却是怎么啦?”郭锋坐到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笑问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薛临风不满地看了一眼郭锋,”即便这一次击败了南兵,那也只是一次战术上的小胜利罢了,从根本上来说,我们仍然处于绝对劣势,郭将军,你也不用瞒我,你们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如此快抵达贵州,即便来了,恐怕也只是少量的骑兵,而且长途奔袭,战斗力如何还得两说!”
“仅仅是担忧这些的话,薛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我们征北军长途奔袭那是家常便饭,奔袭千里仍然能投入作战那是看家本领.”
“那是在大漠,在一望无际的北地,在我们这里,那是行不通的,崇山峻岭,沼泽湖泊,将骑兵的优势已经压制得所剩无几了.”薛临风道.
郭锋微微一笑,”征北军战力如何,我自然心里清楚,薛将军心中所忧不仅仅是为此吧?”
薛临风重重地垂下头,半晌,才道:”是,我担心的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怎样了?”
“他已经失去了斗志,失去了决心,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陛下了!”薛临风叹息道.
“不错,连翻的失败已经让陛下没有了重振旗鼓的决心,他现在更多的想得是如何保命!”郭锋笑道:”薛将军,你为兄报仇的这念想恐怕很难实现了.”
薛临风痛苦地摇摇头,”国将不国,谈何为家?走一步算一步吧!”
“薛将军,我以前曾对你说过,云都督很欣赏你,真有一天,这边没什么盼头了,那就去兴灵吧,在那里,会有你施展手脚的机会!”郭锋道.
“除非陛下不在了!”薛临风站起身来,”我薛家满门英烈,我不能丢了家兄的脸,陛下只要还活着一天,我就会为他战斗一天.”
“好,那我们说定了,如果陛下真有一天不幸去了,那薛将军就跟着咱家都督干可好?”
“到了那一天再说吧!”薛临风大步向外走去,”军队这些rì子军纪涣散,我得去军中了.”
“薛将军请!”郭锋笑吟吟地道.
走出房门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郭锋无声地笑了一下.李鉴不可能答应去兴灵,那他的rì子就快要到头了.
一名职方司人员快步走到郭锋身前,低声说了几句.郭锋眉毛一跳,”确定!”
来人点点头.
“很好,好极了!”郭锋嘿了一声,”既然你要秘密去贵州城,连我们也想瞒过,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小肖子,罗网那边你还有些渠道吧?”
“是!”
“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他们.李鉴要去贵州城啦,而且是离开了大部队秘密前往的,随行的不过千余人而已,能不能做掉他,那可就看他们的运气啦!”
“将军,要是罗网不争气怎么办?”
“你们不知道上前补两刀么?”郭锋yīn冷地笑道.
“明白了!”
看着小肖子急步离去,郭锋拍拍手,暗处一人应声而出,”将军,有什么吩咐?”
“通知我们的人手,除了小肖子带走一些人之外,剩下的都集中到李勉那边去,确保他的安全,他不能出任何意外!”郭锋道.
“是!”
郭锋十根手指头一根根的张开,又一根根的合拢,”薛临风,你和你的陌刀队咱家都督可是眼馋很久了,你跑不过咱都督的手掌心,哈!”
雄阔海,这个当年在潞州城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意外结识了柔娘与李逍,从那时起,他的命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潞州事变,他失去了他的母亲,从此跟随秦柔娘,加入了南军,他武功高强,敢打敢拼,数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校尉一路做到统领一方的大将,在南军之中深得信任,更因为柔娘待他以兄礼,在南军之中地位已是极高,这些年来,正对迎战王相的部队,屡战屡捷,将对手逼在湖口动弹不得.早已非昔rì吴下阿蒙了.
一身戎装的他盯着面前的郑军,虽然心里心里却闪现着不屑,但数年的战场生涯早已磨去了当年的棱角,他要的是李鉴的脑袋,至于眼前这人是不是让他恶心,却并不是很重要.他一直将母亲的死记在了李鉴的头上,恨不能生啖其肉,眼见着机会就在眼前,他那能不欣喜若狂.
李庆的使者带来了王相已经投靠的确切消息,而罗网的情报与郑军所说的王相部军力调动互相印证,已让雄阔海完全放下心来.
“这么说,王相会率部进入大治,然后发动对李鉴的进攻,制造混乱,而我们则从外部展开攻击,一举歼灭李鉴,这便是王相的计划,是吧?”雄阔海问道.
“是,雄将军,叶开命令我家候爷前去迎前李鉴,这是天赐良机,李鉴必然不会防备我等,只要我军一进入大治城,便是进攻发起的时刻,所以还请雄将军抓紧时间,赶紧出兵,否则以我军实力,实难全歼李鉴,毕竟他还有好几千陌刀队!”
雄阔疾点点头,”那叶开有可能来自贵州的援救呢,毕竟,要想消灭李鉴的这支军队,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内,恐怕是打不下来的.”
“我部方翔已经移师,就是为了堵住来自贵州有可能的援军,虽然叶开不大可能抽出部队来大治.”郑军道.
“郑将军说得不错,为了配合雄将军的行动,王爷会在同一时刻发动对贵州的进攻,牵制叶开的兵力!”李庆的使者在一边附和道.
“好!”雄阔海一拍大案,站了起来,”出兵,李鉴,我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六章:大败而归
夜晚的大治,灯火通明,城头之上,无数的火把照着上面来来回回走动的士兵,看不出有什么丝毫的异样,雄阔海脸sèyīn沉,指着远处平静的大治城,质询身边的郑军:”这就是你们候爷的计划?”
郑军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嘴中却道:”雄将军,暂且等等,我家候爷定然会发动的,也许机会还不到而已.”
雄阔海哼了一声,他并不是十分放心郑军一伙人,所以将郑军的兵马分割夹杂在自己的军中,当真有什么异动,顷刻之间便能灭了对方.
众人默默地盯着远处的大治,心中都在期盼着发动的那一刻.
时间渐渐地到了中宵时分,平静的大治忽地动了起来,腾的一声,在大治城的东头,一股火头突然冒起,喊杀之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在西头,同样的也燃起大火,顷刻之间,刚刚还平静的大治便乱了起来.
城头之上,火把的映照之下,士兵们惊慌的跑动着,看他们奔跑的方向,却都是向着城内奔去...
“动起来了,动起来了!”郑军高兴的手舞足蹈:”雄将军,我们可以动手了.”
“还等一等!”雄阔海不为所动.
半个时辰便在郑军焦急的摧促之中渡过,大治此时已经陷入到了火海之中,激烈的厮杀之声即便远在数里之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进攻!”雄阔海提起了他的大刀,刀头前指,以骑兵为前军,加上郑军的五千人马,超过两万人排山倒海似的冲向大治城.
城墙在他们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城楼上不多的士兵看到了远处奔腾而来的兵马,惊慌失措地猛力敲动着jǐng钟,jǐng钟响了数声,突然哑了下来,跑在前面的雄部骑兵甚至可以看到火光之中,有人举起大刀,将敲钟的士失砍翻在地.
下一刻,大治城的城门在隆隆声中被拉开,雄部骑兵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大治城.
雄阔海冲进了城门,马蹄踏上了大治街头的那一瞬间,那的心就如同坠到了谷底,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身子在那一瞬间全都麻木了.
房屋在燃烧,却看不见一个人影,行却那震天的喊杀在他们冲进来的那一瞬间,早已消失不见,本来应该乱成一团的大治城中的人,现在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消失无踪了.
圈套,这是一个圈套!雄阔海在心中大喊道.
“退出去,退出去!”雄阔海嘶声大吼道.想要拨转马头,可是后头持续不断涌来的士卒推着他竟然向不由己地向前又奔跑了数十米.
雄阔海心胆俱烈,手舞大刀,身前左右一阵狂劈,连着砍翻了十好几名士兵,这才腾出了一块空地,众人赫然看着如疯似魔的雄阔海,不明白他们的将军为什么突然发起疯来.
“退回去,退回去!”雄阔海嘶声喊着,猛力鞭打着战马,向着城门奔去.
当雄阔海的战马退出城门的那一瞬间,城头之上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无数士兵从城头之上现出身影,手中强弓拉开,无数羽箭雨点般的从城墙之上shè下来,将城门口乱成一团的雄部士兵与郑军的士兵一排排shè倒在地.
与此同时,在大治的大街小巷两边的屋顶之上,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拉开弓弦,瞄准着下面的对手,啉啉之声不绝,将对手钉在了地上.
城门咣当一声被重新关上,大治城内外顷刻这间成了两个世界,雄阔海回过头来,眼睛里如同要喷出火来,他的一半人马被陷在了城中.
城上鼓号齐鸣,火光之中,雄阔海看到了叶开,那是一张对他来说熟悉的脸孔,此刻正站在城楼之上,放声大笑:”雄将军,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雄阔海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我们走!”他拉转马头,虽然城里陷进去了他的一半人马,但根本不用去想怎么解救他们了,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当务之急,还是要带着另外一半人马回去,叶开布下了这样一个jīng心设置的圈套,在城外岂会没有后手?
“雄将军,怎么办啊?”郑军打马奔来,哭丧着脸看着雄阔海.”我们候爷他,他肯定遭了叶开的毒手了.”
雄阔海突然笑了,盯着郑军,”王相好一手翻云覆雨,玩弄老子于鼓掌之间,厉害,佩服!”
郑军大惊,”雄将军,我们候爷是真心投靠四爷的.”
“真心不真心,都不重要了!”雄阔海怒喝道,大刀挥起,一刀便将郑军劈下马来,随着他劈翻郑军,夹杂在雄部之中的郑军所部一些人马顿时哗然sāo动起来.
“杀光他们!”雄阔海怒喝道.
郑军所部大半都冲进了城中,留在城外还没有进去的只是少数,在雄部的围攻之下,顷刻之间便身首异处,雄阔海头也不回,一带马缰,冲入到了黑暗之中.身后,是数千仓惶的南军将士.
腾的一声,前方黑暗之中亮起了一支火把,然后,一支又一支的火把燃起,连成线,连成片,数千支火把在黑暗之中在极短的时间内一齐被点燃,其场面如果有闲遐心情的话,倒真是壮观无比.
在雄阔海所部先前经过的道路之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支军容整齐的军队.
大越陌刀队!
薛临风没有骑马,手持陌刀,站在陌刀队的前方,冷冷地看着雄阔海.
雄阔海倒吸了一口凉气,陌刀队,他自然是不陌生的.缓缓回头,大治那边的喊杀之声已是越来越小,他心中不由大痛,毫无提防的自家军队进了大治,进了对手jīng心设置的伏击圈内,此刻下场不言而喻.
冲过去!没有第二条道路.
“弟兄们!”雄阔海大呼道:”还想活着回到江南去看你们父母妻儿的,就随着我向前冲,永远也不要回头,杀呀!”一夹战马,一骑绝尘,雄阔海率先冲向了军容整齐的陌刀队.在他身后,数千南军鼓起勇气,尾随着雄阔海不要命地冲向那一片雪亮的刀锋.
薛临风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高举陌刀:”起!”他大吼道.
“起!”身后,数千士兵同声大喝,火把被扔到了地上,雪亮的刀锋举起.
“进!”薛临风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进!”数千人同时踏出一步,大地似乎也在颤抖.
“进!”薛临风再一次大呼,迈开步子,稳稳向前走去,身后,整齐的踏步声竟然盖过了对面震天的喊杀,陌刀兵们举着陌刀,沉默地随着薛临风向前挺进.
雄阔海飞马迎扑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一头撞向了面前如山的刀林.
第一时间,他的战马就身中数刀,分成数块,倒在了地上,雄阔海高高跃起,狂呼声中,手中大刀横扫四方,当当声中,数柄陌刀被他荡开,他落进了陌刀从中,他旋即弃去了长刀,伸手从腰间一手拔出佩刀,一手拔出匕道,刀光闪动,哧哧有声,失去重甲的陌刀兵无法阻挡雄阔海的刀锋,顿时有数人被他劈翻在地.
无数的南部士兵迎着刀锋冲了上来,战场之上,顷刻之间血肉横飞.
陌刀队如果有重甲,雄阔海断然是无法杀进他们的队列当中的,普通的佩刀根本无法对付陌刀队那种jīng心打制的沉重的重甲,除非是用大锤等重兵器,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但当初为了逃亡的速度,他们丢弃了沉重的盔甲,现在身上都只穿着普通的军服,威力起码打了一个对折,当雄阔海不要命的冲进他们的队列之中之时,尾随着他的南军士兵竟然生生地从陌刀队之间撕开了一道缝隙,深深地杀进了陌刀队的军阵之中.
“杀呀,弟兄们,杀回去才能见你们的爹娘!”雄阔海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悲壮,我要回去,我还有紫燕,我不能让他当寡妇.
当的一声,手中佩刀被陌刀斩断,雄阔海狂吼着一个虎扑,扑到对手的怀里,两手扳住对手的脑袋,用力一扭,扳断了对手的脖子,夹手抢过了对手的陌刀,左劈右砍,径直向前冲去.
天sè将明,大治城中,终于恢复了平静,街道之上,小巷之内,民房之中,倒处都是倒伏的尸体,鲜血汇成一条小溪,在街道之上沽沽流动,一队队的士兵踏着鲜血,从城内各处向着城门之处汇集而来,昭义,廖大平等人策马飞奔到城门,向叶开抱拳行礼:”大将军,城内残敌,已被肃清,入侵之敌已被全歼.”
“出城,追击雄阔海部!”叶开大声命令道.
“得令!”
昭义,廖大平两人策马冲出城去.
天边曙光渐露,薛临风看着满地的断臂残肢,看着远处雄阔海渐渐消失的背影,连连摇头,”当真是一员悍将,这样都杀不死他,以后碰到他,也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将这家伙收拾掉了!”
半夜血战,雄阔海数千部属,能够尾随他逃出去的不过千余人,剩下的都成了陌刀队的刀下亡魂.
接下来,就是反攻了,昭义,廖大平,以及方翔的部众将在自己的指挥之下,尾随着雄阔海的残部攻入彬州.
恶劣的局势地有了一丝丝的改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七章:今日柔娘
薛临风与叶开筹划的反攻彬州的计划终究没有成功,雄阔海败北,湖口对面的本来由雄阔海镇守的彬州渠坊顿显空虚,本是大好机会,但渠坊境内,河沟纵横,大部队极难展开进攻,而尾随李鉴而来的苏灿反应极其迅速,立即提兵进入彬州,压向渠坊,使薛临风不得不知难而退,返回湖口,整事昭义,廖大平,方翔以及自己麾下的陌刀队守住湖口.薛临风无力进攻,而南军在遭到雄阔海这一败之后,也急需喘上一口气儿,重振士气,双方便一时僵持下来.
另一侧,一直未尝过败仗的李庆终于吃了一次亏,叶子檀采用诱敌深入之策,诱惑李庆一部深入贵州境内,潜藏在陕贵边境的征北军郝仁部三千骑兵一rì一夜行军三百里,切断了这支军队的后路,将这支五千人的南军彻底歼灭在贵州境内,随着征北军白莲营进入贵州,第五营和骑兵营rì渐逼近,李庆也不得不收缩兵力,以求自保.
至此,征北军进入贵州境内的部队已有郝仁的前锋三千骑兵,白莲营两万余人,骑兵营近两万骑兵,近五万人的大军让叶开也胆气大增.更重要的是,以前叶开还要分兵布防陕贵边境,现在双方成了友军,贵州与陕,赣甚至于江北已经连成了一大片,从大的战略方向来看,他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不再是一支孤军了. ..
鄂州,临江园.柔娘离开了她常居的小院,到了临江园最大的议事堂内,自从李逍离开临江园这后,她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坐在大堂中间最上方的大椅之上,柔娘两手按在太阳穴上,不停地揉着.
大好的局面陡然之间便变成了这般模亲,厅内的众人都是脸sèyīn沉,由一面倒地占优势变成了现在的相持,想想还真是让人气闷.
“李王爷也不知是怎么搞得,我南方jīng锐尽在他手,打叶开打了这许多年,一直没有拾掇下对手,早点干掉了叶开,何至于今天,那北方云昭即便想伸手,也没有名目将手伸过来!”何怀金气忿忿地道.”这下好,损兵折将不说,让李鉴落入到了征北军手中,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云昭这是摆明了要拿李鉴来说事儿了.”
堂内众人默不作声,显然大多同意何怀金的看法.
“王妃,您怎么看这件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何怀金看着柔娘.
“我军在各个方向之上都高奏凯歌,即便偶有小挫,又算得了什么?”柔娘放下手,端坐在高位上,沉着脸道:”皇叔劳苦功高,没有他这些年来力拒叶开,我们江南三州那来这一片太平景象,何知州,你这话可说得差了.我们对面的是威卫叶开,不是土匪乌合之众.你别忘了,当年叶开可是曾打到了彬州城下的.自从皇叔执掌兵权之后,南方三州可曾遭过兵祸,兵凶战危,本就没有什么必胜可言,吃一次败仗,天就塌了么?我看是这两年我们太顺了,有些人便悠哉游哉,受不了一点挫折了!”
柔娘声sè俱厉,语气之中透出的浓浓的不满让堂上众人都屏声静气,柔娘在李逍集团之中一向手握重权,近两年势力更是延伸到了军中,常居高位的她,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腼腆的村姑,一言一行之间,一股高高在上的压力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特别是他诞下李四的长子之后,在整个集团之中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何怀金即便是跟随李逍最早的一批心腹,但在柔娘的喝斥之下,仍是只能低下头.
“是,臣下失言了!”
“小挫无惧,更能jǐng醒我们,离成功的rì子还远着呢!”柔娘冷冷地道:”接下来,我们南方三州在进击贵州的同时,还必须筹措大量军晌,粮食,送往上京,上京这些年来虽然没有遭受战火,但被封锁之下,极其困难,四爷在京中,无粮无银,很多事都不好办.何大人,南方三州,以你居首,这件事,便由你来统筹.”
“是!”何怀金低眉顺眼地道.
“另外,苏灿他们千里迢迢到了江南,所属部众都要给予犒劳,这银子也必须得出.皇叔打了败仗,麾下士兵亦需安抚,雄阔海所部能够活着回来的,更是需要重赏!”柔娘道.
“王妃,苏灿他们倒也罢了,但王爷与雄阔海二人损兵折将,不追责已经是宽大为怀了,怎么还要花大笔的银子去犒赏?”何怀金不满地道:”南方三州,供给天下,已经很困难了.王妃,能省则省吧!”
“是吗?”柔娘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何大人,你别忘了,皇叔与雄阔海带的兵都是那里的?他们都是南方三州子弟兵!”
柔娘声sè俱厉,”这钱不仅仅是给他们的,更重要的是,是给南方三州的百姓看的.不仅活着的要重赏,死了的更要重重抚恤!南方三州是四爷根基,民心,军心都必须要稳,何知州,不要为了一点小钱坏了大事!”
“可,可府库里真的周转不过来了!”何怀金愁眉苦脸地道.
柔娘冷冷一笑,眼光扫过众人,”是吗?周转不过来了?”
“是,当真周转不过来了!”何怀金道.
柔娘身体向后靠去,半闭着眼睛半晌,似乎是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呢?紫燕!”
“娘娘!”紫燕向前踏了一步.
柔娘挥了挥手.
紫燕微笑着走到何怀金面前,从袖筒里抽出一叠纸,递给了何怀金.
不解其故的何怀金看了一眼堂上闭目不语的柔娘,又看了看一边含笑而立的紫燕,打开了手里的纸张,只扫了一眼,已是脸sè大变,匆匆看完手中一叠卷宗,脸上已是汗水涔涔而下.
紫燕笑着从何怀金手里收回那些卷宗,低眉顺眼地走了回去.
“娘娘,鄂州府库还是能想些办法的,我想,州府里所有官员们使使劲儿,攒攒,这些银两也就差不多了.”何怀金汗流满面地道.
堂上众人愕然,不知道为什么何怀金突然改了口.
“那就好!”柔娘一挺身子坐直了,”园子里也还存着不少的现银,我这边也还能拿出来一点,紫燕,回头给何大人送去.”
“不敢,不敢,园子里的钱那是娘娘的,下官怎么敢用?”
“没什么不敢的!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柔娘淡淡地道:”与其让他们躺在那里睡大觉,不如让他们去发挥更大的作用.”
“娘娘贤德!”何怀金弯腰道.
“娘娘贤德!”堂内众官一齐起身躬腰.
“好了,接下来大家各安本份,不必为前线偶有失利便惊慌失措,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便是对四爷最大的忠心,军事上的事情有皇叔统筹,至于其它,我来办理,李鉴,嘿嘿,他活不了几天,我倒想看看,征北军拿着一个死的李鉴还有什么招可使!”柔娘道.”你们下去吧,仔细做好差事!”
“是!”一众官员躬身而退.
何怀金却留了下来没有动,柔娘坐回到椅子上,看着何怀金,一言不发.
厅里除了柔娘,紫燕,再也没有其它人了,何怀金两膝一软,终于跪倒在柔娘的面前.
“娘娘,饶命!”
柔娘看着他,却没有叫他起身,”何大人,我一直不明白,你弄那么钱到底有什么用?鄂州府库快成你家的了,予取予求,你执掌鄂州多年,这些年来,你成了鄂州最大的地主,最大的商人,钱如同流水一般往你家里流,可你还惦记着公库,是什么道理?”
“娘娘,臣下只是周转周转,过了这个时间点,就能还上府库里的钱!”
“可现在我们就急等着用钱!”柔娘怒道:”何怀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补上府库里的亏空,没钱,你就卖地,卖房子!”
“是,娘娘,下去之后我马上就办,明天,不不,今天,今天一定补上库里的银两!”
盯着何怀金,柔娘的声音渐渐转柔,温言道:”何大人,你一直对四爷忠心耿耿,这我是知道的.但如果四爷知道你这样挖他的根基,他会怎么想?四爷可是眼里难揉沙子的人,更是见不得贪渎之人,当年四爷清理南方三州的手段你可是见识过了!”
何怀金冷汗直流,”是,是,还请王妃娘娘周全.”
柔娘冷笑:”如果不是我周全,你早就到大牢里过rì子了,还能跪在我面前!”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臣无以为报,只能替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后唯娘娘之命是从.”何怀金叩头如捣蒜.
“紫燕!”柔娘轻声唤道.
紫燕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那一叠文卷递到何怀金手中,何怀金赶紧接过来,塞进怀中.
“速速善尾,不要留下让人垢病的把柄!”
“是!”
“你去吧,好心办差,我不会亏了你的!”
“多谢娘娘!”何怀金爬了起来,颤抖着走出了大堂.
“娘娘好手腕,这一下子,何怀金可要死心塌地了!”紫燕笑道.
“他如不老老实实的,反手就能让他一无所有!”柔娘冷笑道.转身看着紫燕,”对了,阔海受了重伤,正在送回鄂州的途中,等他回来后,你把他接进临江园子,这里大夫好,也有好药,恢复起来更快一些!”
“多谢娘娘!”
“你也去吧,叫罗氏兄弟来见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八章:谁也休想阻挡我
空荡荡的大厅内只剩下秦柔娘一个人,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姣小的身材几乎全都陷在其中,一只手轻轻地敲击着大案,一头乱麻啊!秦柔娘在心里叹道。
雄阔海兵败大治,本来大好的形式一下子便成了僵持之势,这大大不利于四爷迅速平定中原的大局,征北军大批进入贵州,将会彻底扭转贵州格局,贵州叶开一直被动挨打,苦苦捱rì子,但现在却将局面给扳回来了,现在柔娘基本已经想明白了征北军的策略,那就是要让中原持续乱下去,而派出大股兵力攻击江南三州,则是釜底抽薪之举,当真将江南三州打烂了,四爷根基不稳,在上京的统治亦是岌岌可危。
天下财赋,三分之一集中在江南三州,这三地糜乱,基本上就代表着整个中原不会安宁,当年王相在江南掀起教匪之乱,虽然规模极小,不成气候,先皇李嘉可也是重视之极,立即派了四爷进入江南三州,由此便可看出江南三州对于整个大越的重要xìng。 ..
征北军此举等于是掐在了四爷的咽喉上。迫使四爷将不得不为了保卫江南而不断地抽调兵力来此。
偏生此前四爷竟然断然拒绝了曹仪婉转的说亲,秦柔娘摇摇头,也许四爷认为大局已定,担心江南豪族的势力继续坐大,这才有此举动,但现在看来却孟浪了。
江南豪族的反应是直接而猛烈的,在他们看来,四爷这就是过河断桥。上墙抽梯的意思。当急需用钱用粮的时候。鄂州。彬州,湖州三地不约而同地大声叫苦,哭起穷来,彬州也就罢了,毕竟是战事一线,支应着李庆的大军,用些困难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鄂州湖州怎么如此?自己在临江园住了七八年。岂有不知这两地底细之理?
这是对四爷的jǐng告?抑或是给自己的难看?柔娘冷笑起来,皇叔在前线,南方三州现在自己当家作主,江南豪族的这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虽然是给四爷看,但却疼在自己心里。
从小到大,柔娘对有钱人就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是痛恨,在家乡,那个穷乡僻壤之中。一个小小的土财主,气焰就是何等嚣张。而那些人跟江南豪族比起来,简就是连乞丐也不如,江南豪族在大越的地位,亦是高高在上,便连大越最大的世家曹家,亦不得不通过联姻来笼络江南豪族世家。
这些年下来,阅历已是丰富之极的柔娘,知道真正说起来,近百年来,大越的政权已是实实在在是掌握在这些豪门世家手中,这些世家从各个方面对大越进行着渗透,他们有着左右帝国的经济实力,而穷文富武是使这些世家的大批子弟能够通过科举进入朝堂,进而进一步地影响到帝国的政策,这根本就是一个极难解开的死结。
四爷想要中兴大越,就必须打击豪族,重振皇权,这个想法是不错的,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才能使大越再一次兴旺起来,否则叛乱必然会再起,打下一波,又会再起一波,无穷无尽,直到将大越彻底毁灭,但很显然,四爷的步子迈得急了。
所幸的是,自己这些年来对三州官员的监控终于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鄂州何怀金,湖州狄仁贵,彬州万长风,那一个屁股都不干净,一大堆的把柄捏在自己手中,翻将出来,足以让他们身死家灭,短时间内,那些江南豪族是难以重新打到他们的代言人的,要想保住这三人,他们就必须替自己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自己所料,何怀金屈服了,但秦柔娘却开心不起来,她知道,这只是暂时xìng的,解决了眼前的矛盾,而且是用这种强压的方式,对手必然会展开反击,大不了他们换一个代言人,虽然这要时间,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所以,自己要在他们的反击展开之前,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最直接的就是让闵怜儿入宫!自己先给了他们一巴掌,那么,再送上一颗甜枣也就是必须得了,只是要说服四爷,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四爷那边,慢慢再说,看来自己先得去拜会一下闵家了!秦柔娘在心中想着,一个闵怜儿,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自己也许可以趁这个时间将她掌握在手中,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千金小姐,秦柔娘冷笑起来,想要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只怕还真不是个儿!别说是自己,便是心湄王妃,对付她也是小菜一碟。
想起心湄,柔娘心中微微一抖,这是一个没有缺点的女人,这是一个值得自己尊敬的女人!
“娘娘!”耳边传来轻轻地呼喊,柔娘身子一震,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抬起头来,一个面目娇好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小王子吃饱了,现在jīng神头正好着呢!”
柔娘接过儿子,轻轻地抱在胸前,盯着那张小小的脸蛋,看着那双漆黑的骨溜溜转动的大眼,微笑轻轻地抚过那小小的脸庞,“儿子,娘会为你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娘绝不会让你再受丝毫的委屈,娘也不想你将来接手的帝国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乱摊子,更不想你那个时候因为战乱四起而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谁也不能阻止我,娘这后半辈子就为你而活着了!”看着怀中舞着双手的儿子,柔娘在心中道。
是啊,何怀金他们不是清官,甚至不能说是好官,但却是能吏,这些人有把柄更好,自己更好掌控,自己需要保下他们,哪怕是江南豪族想要换他们,自己也得留下他们,他们将成为自己的助力,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有的只是交换和利益,自己投桃,他们当然得报李,这个道理何怀金他们是清楚得很的,否则第一个倒下的就是他们。
闵家,也不是不能掌控的。
眼睛里盯着儿子,柔娘的心思这一刻却又飘到了别处,直到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两名黑衣人出现在门口,柔娘这才反应过来,将儿子递给nǎi娘,“带到后面去小心伺候着。”
“是!”接过襁褓,nǎi娘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娘娘!”两名黑衣人无声地走了上来,向着秦柔娘深深一揖。
“李鉴快到贵州城了!还有他的儿子李勉”柔娘看着他们两人,“我不想看到他们还活着,甚至还活得有滋有味,他们不死,我心难安!”
“是,娘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两名黑衣人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问道。
“马上!”柔娘背负着双手,在房内踱了几步,看着他们,道:“消息传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儿,在路上不可能截着他们了,但是现在贵州城中空虚,叶开将他的兵都调到了前线,贵州城中,只有一两千名士兵坐镇,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那些大兵不是问题,但是职方司的人也在那里,不知娘娘有何对策?他们不太好对付!”
柔娘微微一笑,:“职方司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在贵州的职方司人员中,便有我们的人,这些消息就是从那里来的,你们去后,他会与你们联络,给你们李鉴的具体的位置以及那地方的图纸,你们按图索翼即可!”
“在贵州城,我们罗网明暗一起有百余人可信可用的人,他们已经接到命令,完全接受你们的命令,罗伊,罗始,郭锋在贵州城,我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柔娘看着他们两人,“你们是罗网的中坚,我不希望你们一去不返。”
“多谢娘娘关心,我们尽量活着回来!”罗伊微微低头,“但是李鉴李勉肯定是不可能活着了。”
“好,所有的装备在贵州城已经都给你们备好了,进入贵州城的身份紫燕也已经给你们落实了,无懈可击。”
“是,娘娘,末将告辞!”罗伊罗始两人齐齐恭身。
“接下来我也准备去彬州一趟。我在王叔军中等你们的好消息!”柔娘微笑道。
罗伊一惊,“娘娘,你万金之躯,怎么能去前线?”
“什么万金之躯?”柔娘摇头道:“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李鉴死的消息。”
“末将等定不负娘娘所托!”罗伊罗始两人重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柔娘在袖中紧紧地握起了拳头,柔娘恨这个人,她的确想最早知道李鉴死去的消息,但此去彬州,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将万长风纳入囊中。
临江园内一幢红砖碧瓦的房子中,紫燕看着全身包扎得如同粽子一般的雄阔海,不由伤心垂泪,两人在年后由柔娘作主结为了夫妻,但聚少离多,雄阔海十天里倒有九天在前线,偶有回转,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上一次见到他还雄纠纠气昂昂,不想这一次便成了这般模样。
床上的雄阔海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呻吟,紫燕惊喜以扑了上去,“雄大哥!”一语未毕,眼泪已是扑娑娑掉落在雄阔海的脸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三月一日
手轻轻地抚摸着雄阔海的脸庞,”还疼吗?”紫燕看着雄阔海,柔声问道.
“没啥子,行军打仗,哪天不在身上拉几个口子,只不过这一回乐子大了一些!”雄阔海勉力笑道,”本来以为这一回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见你,想想也是赚大了!”想了一想,雄阔海又道:”陌刀队的确天下无敌,也幸亏他们没有重甲在身,否则我这次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李庆王爷这一回失算了,却让你吃了这么大亏!”紫燕不满地道.
“这不关王爷的事情,谁能想到那个王相居然如此无用,用下四员大将,叛了三个,他还懵然不知,当真死不足惜,可惜我那些兄弟了!”雄阔海叹了一口气,眼珠一转,却看见门口柔娘正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他,不由吃了一惊,”娘娘,娘娘!”他看着紫燕.
“瞎喊什么呢?娘娘忙着呢,没时间来看你!”紫燕笑道...
“再没有时间,也得来看看雄大哥!”身后响起柔娘的声音,紫燕大吃一惊,站起来转过身,”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雄大哥受了如此重的伤,我怎么不过来?”柔娘笑着走到床前,紫燕赶紧给她端来锦凳.
“雄大哥受苦了!”眼光慢慢地扫过雄阔海身体.
“惭愧,娘娘,这一次我损兵折将,一万多能征惯战的将士遗尸沙场,我,我……”雄阔海声音哽咽起来,”就只剩千把人逃了出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没什么.沙场征战,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世上原本就没有常胜将军,再说了这一仗,非战之罪,说起来,王叔与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雄大哥四面受敌,后有追兵,前有陌刀队挡路,但你居然能从陌刀队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千余将士回到家,已是莫大的奇迹,雄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是南军之中的一个传奇了,因为还从来没有一名将领能杀透陌刀队的军阵.”
“那是一支半残的陌刀队,没有身披重甲!”雄阔海缓缓摇头,”如果他们身披重甲,我根本无法做到.”
“不管他们有甲无甲,但他们是陌刀队!”柔娘笑道:”这事儿雄大哥以后不必强调,好好养伤吧,快点好起来,以后会有更重的担子交给你.”
“我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还能带军?”雄阔海迟疑地问道.
柔娘大笑着站起身子,”当然,而且以后还会担更重的担子,雄大哥,如果你不出山,谁来为你的干儿子保驾护航啊!”
“干儿子,我没有干儿子啊?”雄阔海迷惑不已.
紫燕身体一震,却是立即明白过来了,双腿一软,跪在柔娘面前,”娘娘,紫燕夫妇二人哪有这么大的福分,这会折我们的寿的。”
“为什么不行,我说可以就可以!”柔娘笑道:“所以雄大哥。你可得尽快好起来哦!”
雄阔海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躺在床上人不能动。双眼却是泪水横流,“好,好,娘娘,阔海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小王子的。”
柔娘微笑着点点头,转身拉起柔娘:“我准备去彬州一趟,我不在的时间。园子的事你管起来。”
紫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娘娘,你才刚刚满月,就要出远门?”
“我得去!”柔娘道:“一来我要亲自指挥杀李鉴的事宜,二来,还有一些事情我要与万长风等人沟通。”
“原来是这样,娘娘放心吧,园子里的事我会管好的,不会出一点妣露的。”紫燕明白过来,道。
“就是要辛苦你了。又要照顾雄大哥,还得照管那么一大摊子的事情!”
“这算不得什么!”紫燕笑道:“雄大哥其实也不要我怎么管。每天过来陪他说一会儿话就好了!”
雄阔海连连点头。
“雄大哥,你一直忙于军事,难得这么闲下来,趁着这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多看看书吧,园子里有很多藏书,无论是兵法还是历史,应有尽有。”
雄阔海苦了脸,“看书啊,这可为难我了!”
柔娘微笑道:“雄大哥,如果仅仅是当一名冲锋陷阵的将军,以你现在的本领,那是绰绰有余了,但你将来可是要担大任的,为了你的干儿子,你也得多看看书,不然很多事情,以后你会应付不来的。”
“娘娘放心,我会给他布置任务的!”紫燕道:“三天一本书,看完还得给我谈心得,写体会,一定会他这个大老粗变得有学问起来。”
紫燕哈哈大笑,“好,好,园子里有不少饱学宏儒,有什么不懂得,尽管去问好了!”
十天之后,柔娘出现在了彬州。这一天,刚好是三月初一。
贵州城中,郭锋将刚刚收到的情报在烛火之上烧成灰烬,心情愉快地站起来,推开房门,龙行虎步地走将出去,大戏要登场了,李鉴的时代将要落下帷幕,接下来将是征北军作主的时候了,白莲营已经进入贵州,而昨天,燕小乙的骑兵营已奔赴湖口,加入薛临风的阵营对阵苏灿,相信苏灿要挠头了,而朴德猛指挥的征北军大部队包括第五营,飞天营,益州营也已到到了陕州,征北军大军集齐,就是大举进攻南部的时候了。
“老郭,又是一夜未睡?”院子里,刚刚打完一趟拳的全益凤收住式子,随手拾起扔在一边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笑着问道。
“经常事,老全,你什么时候走?”
“准备就这两天吧,第五营已经到了陕州,我得赶回部队去。”全益凤道。
“能多留两天吗?”郭锋问道。
“有事?”全益凤诧异地问道。
郭锋走到他的跟前。微笑着道:“我有客人到贵州了。接下来有一出好戏上演。你也知道,张丽华,耿冲都不在我身边,我这里差一个好手,想请你来客串客串,不知老全你愿不愿意委屈一下?”
“什么美事?”全益凤笑着问道,能让郭锋请自己留下来的事情,必然不小。
“罗网的人进城了!”郭锋压低声音。“罗氏兄弟,罗网里臭名昭著的杀手头子,厉害着呢!”
“对付那一位的?”全益凤的眼睛看向知州衙门的另一座院落。
“不错,所以我想请你留下来,保护李勉,他可不能出问题!”郭锋点点头道。
“有你不就行了么?”全益凤诧异地道:“论起单打独斗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看着全益凤,郭锋笑道:“我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脱不开身,别人去保护李勉,我又有些放心不下。”
盯着郭锋半晌。全益凤突然笑了起来:“你是担心他们出问题?”
“不仅仅如此,罗氏兄弟是罗网里的重要人物。他们完成了任务,就留在贵州城吧,我可不想让他们再回去。要留下他们,我估摸着得我亲自出手。”
“明白了,你放心吧,李勉交给我了!”全益凤笑道,“保证他少不了一根毫毛!”
“那我就放心了!”郭锋大笑,“老全,要不我还陪你玩几手,让你过过瘾?”
全益凤哧的一笑,“算了吧,我没有喜欢挨揍的毛病。”
贵州城,由于比邻江南三州,是一个商业异常发达的城市,多达数十万的人口也是在南方仅次于江南三州州城的大都市,虽然这些年的持续动乱以及与南方的隔绝,经济萧条的厉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是南部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更何况,这些年来,虽然明面上与南方的交易被锁死,但暗地里,私下的生意仍然往来不绝,双方的统治者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人愿意去堵死这些通道,因为这些私下的交易对双方都是有利的。经济上的互补让双方统治者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也为罗网罗氏兄弟的潜入有了一条看起来十分安全的通道。
城内一家豪宅之内,罗氏兄弟看着面前摆好的为他们准备好的武器,饶是见惯大场面,也有些动容,除了常备兵器之外,竟然还有征北军所独有的小巧的连弩。
“这玩意儿是从哪里弄来的?”罗伊看着对面胖胖的一个男子问道,那是这家的主人,名家金钟,贵州城有名的富商之一,在李逍节节胜利之际,通过与他有生意关联的南方豪族的关系,搭上了罗网,成了罗网在贵州城的潜伏人员,平素并不做事,只是挂个名而已,当然,于他而言,弄上这么一层身份,等将来李逍胜利的时候,也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分一杯羹。
“这玩意儿叫连弩,好东西啊!”金钟兴致勃勃地道。
“我是问你从那里来的?”罗伊不满地道。
“这有什么难弄的!”金钟笑道:“前一段时间,那个征北军的骑兵营不是从这里经过开赴湖口么,一两万人呐,嘿嘿,总有人是需要银子的,我在黑市上便弄了这些玩意来,很合手,小巧,威力大,我自己留了两柄,剩下的都在这了!”
罗伊罗始对望一眼,微微点头,心里泛起的一点点疑问也随着金钟的解释烟消云散,那支军队都免不了这些事情,在南军之中,也有不少人以器械破损的名义将上好的军械卖出去弄钱花,罗网手中的这些证据数不可数,只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无心理会罢了。
“人员都集齐了吗?”
“都集齐了,现在都在我这里。”
“那图纸呢?”
“今天晚上,肖兄弟会送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答案不言而喻
从二月底到三月初,豹滔卫在其统领大将蒋光宇以及副将高兴旺的率领下,兵分两路,进击梁州,展开对征北军的攻击,在上康,下康展开血战,在付出高昂代价之后,终于占领两地,征北军在上康和下康的守将上官彪,曾可率残部退出两地,逃亡太康。而为了攻占这两地,蒋光宇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覃理丰的延州兵完全被打残,连他的儿子覃作银也被阵斩于城头,延州兵完全失去战斗力,蒋光宇只能打发这伙残兵败将去守卫后援物资通道。除了延州兵的惨重伤亡之外,便连豹滔卫也损失了近三千人,这让蒋光宇心中暗凛,要知道,在他面前的征北军第四营并不是主力,领兵将军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但对手顽强的战斗意志,剽捍的战斗作风,娴熟的作战技巧,让蒋光宇叹为观止,严格来说,对手并不是被他们击败而溃逃,而是有组织的主动放弃了上康下康两地。
第四营在征北军战斗序列之中并不是最拔尖的那一批,像卢城营,安庆营等实力便远超第四营,看着眼前的敌人,想着rì后有可能碰上的更强大的对手,蒋光宇的脑袋仁便有些发疼。..
三月一rì,蒋光宇与高兴旺会师于太康城下。看着太康城早已修筑完备升级的城防体系,蒋光宇苦笑着看了一眼高兴旺,“王强还很年轻,很难做到壮士断胸,看来这一次的作战是由姚长坤在指挥了。此人老谋深算,堪称我们的大敌啊!”
高兴旺点头道:“是啊,姚长坤知道分兵去守上康下康。很有可能被我们各个击破。干脆就只以此两地作为殂击点。而为太康的争夺战埋下伏笔,第四营主力集中在这里,没有一场血战,不可能拿下此地。不过一旦拿下,梁州就再也没有可以阻挡我们的敌人了,第四营是姚长坤手里唯一可战的力量了。”
“不,姚长坤已经调回了他再另一线与勃律作战的人手,现在太康城中。至少有三万人。”蒋光宇道。
高兴旺诧异地看了一眼蒋光宇。
“你还没到的时候,探子回报,勃律突然撤军了,这个老蛮子是想看着我们与征北军两虎相争,所以干脆利落地退兵,让姚长坤得以调回对其对抗的军队而全力应付我们,他是想渔翁得利!”蒋光宇道。
“蛮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高兴旺咬着牙道。
蒋光宇嘿地一笑,严格来说,他们自己也不是好东西,征北军更不是好东西。大家是你不说我麻,我不说你秃而已。
“延州兵伤亡惨重。已根本没有战斗力,单凭我们一卫之力,恐怕难以攻克防守如此严密的城市!”高兴旺道:“只怕还得等刘将军的人马上来了!”
“刘华健的领军卫正在自泰州徐徐撤退,回头就会扑来梁州,我们不急,时间在我们这一边,拖一拖也没关系,急得应当是征北军。扎营,先与对手形成对峙,说不定姚长坤还会主动出击,那时我们便痛痛快快地咬他一口。”蒋光宇笑道。
“将军说得是,咦,姚长坤想做什么?”高兴旺突然惊讶地指着对面太康的城门。
蒋光宇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太康城的主城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高大的身影拖着一把巨大的陌刀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大步走向战场zhōng yāng。
“这是要做什么勾当?”高兴旺看着对面那个形单影只的征北军将领。
但马上,对面那个征北军将领的行为就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嚣张!
陌刀重重地插在地上,那人双手叉腰,直着嗓子吼道:“豹滔卫的龟儿子们,老子是蒋旭,是英雄好汉,来跟老子单挑。”
蒋光宇与高兴旺两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年代了,两军作战,居然还兴单挑?
太康城上,欢声雷动,鼓声阵阵,千万人齐呼“单挑,单挑!”的声音直冲云宵。豹滔卫这边亦是一阵哗然。
“将军!”高兴旺皱起了眉头。
“不必理会。这个叫蒋旭的人是云昭的贴身侍卫,是一头蛮牛,单打独斗,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
“可是姚长坤这是给了我们一个两难的选择,战,或许死,不战,士气必然跌,还不如战,即便败亦不失我豹滔卫的血xìng!”高兴旺掂了掂手里的铁枪,“将军,我去会会他!”
“不许!”蒋光宇沉下脸来,“这是两军对垒,不是儿戏,不是街头斗殴。我们是卫军,不是土匪。高将军,你记住罗,你是一军大将,统领千军万马是你的职责,这种逞凶斗狠,胜了无益,输了则害处更大。”
高兴旺恼火地道:“那就任他在哪里嚣张?”
对面的蒋旭看到对面无人理他,兀自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一迭声地挑战。
“来人!”蒋光宇喝道。“给我上床弩,shè他!”
“是!”
三张床弩被推了上来,绞上弦的弩箭闪闪发光,箭头遥遥对准蒋旭。
对面的蒋旭一见出来的不是人,而是威力巨大的床弩,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拖起陌刀,转身就跑。尖厉的啸叫声响彻太康城上,三枚床弩破空而来,城上传来震天的惊呼声。
在刺耳的啸叫声中,蒋旭合身扑倒在地,一枚床弩从头顶飞过,另外两枚则从左右数米之中掠地,夺夺有声,钉在地上,入地半尺。蒋旭惊魂未定,一跃跳起,转身对着豹滔卫的军阵又叫又骂,“蒋光宇你不要脸,暗箭伤人不是好汉!”
整个豹滔卫军队鸭雀无声,这支军队在前线熬战多年,就没有吃过败仗,军队自视甚高,甚少又瞧得起的对手,程群麾下四卫,打仗最多,立功最多的也是他们,但今天被敌人指着鼻子叫骂,不少军官将领们脸上都是露出了又羞又恼的神sè,亦有不少人跃马提刀,跃跃yù试,但豹滔卫军规森严,没有蒋光宇的允许,却是不敢妄动。
“再shè!”蒋光宇黑着一张脸,根本不为对手所动,蒋旭他是知道的,自己麾下单打独斗,根本就没有人是他对手,上去就是给对方送脑袋,送战功,真让自己麾下将领在单挑之中血溅三尺,那才是愚蠢之举。
绞好弩箭的床弩再一次扬起了头,蒋旭这一次反应却是快多了,床弩刚刚抬起头,他已是撒开脚丫子便开溜了,他腿脚甚长,片刻之间便已经跑回到了城墙之下,身后的弩箭再一次shè失了目标,钉在地上,尾巴不住地颤抖。
“狗屁的豹滔卫,连跟老子单挑都不敢,还不如蒙人有种,以后改名叫病猫卫吧,哈哈哈!”蒋旭手舞足蹈,直着嗓子吼道。
听到蒋旭的叫骂,城上万余人齐声大笑,“病猫卫,病猫卫!”
如果说蒋旭的叫骂声只有阵前少数人听得到,但城头之上上万人的齐声呼喝,却是响彻战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让一向视自己为豹滔卫一员为荣耀的豹滔卫士兵们sāo动起来。
蒋旭叫骂了一阵,对方仍有没有反应,不由意兴索然,倒拖着陌刀,往城门处便走来,嘴里低声嘀咕道:“老姚就是一个骗子,他说我一出场,定然有人应战,亦可以祭祭我的陌刀,别人根本不睬我,没意思!”侧着身子,从城门的缝隙之中挤了进去,太康城的大门隆隆关上。
城楼之上,姚长坤笑意盈盈,王强忍俊不禁,上官彪,曾可则是一脸的佩服,看着拖着陌刀叮叮当当一路走上来的蒋旭,两眼星星乱冒,英雄啊!
城下,豹滔卫似乎失了锐气,前队变后队,一列一列地向着远方退去,顷刻之间,退得干干净净。只在战场zhōng yāng,留下了六枚粗如儿臂的弩箭。
泰州,刘华健大营。正在组织军队撤出泰州进入梁州的刘华健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张刚刚由断后哨骑送来的情报从他手上无声地滑落,飘然落地。脸上肌肉不断颤抖着,嘴角斜拉,口水自嘴角溢出亦不自知。
大帐之中,以领军卫副将张喜为首的一干领军卫大将不明白以,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刘华健突然之间便失态如此。
“将军,刘将军!”张喜试探着叫了一声。
刘华健失焦的眼神慢慢地从虚无状态收了回来,看着张喜,“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张喜看着刘华健,震惊地问道。
刘华健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指着地上飘落的那页薄薄的纸张,“泰州出现了征北军,卢城营,是卢城营,是孟姚丁仇。”刘华健突然大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刘华健嘶声大吼道。
泰州是蒙军领地,刘华健等人自泰州撤军,就是为了让蒙人保持有生力量与征北军对抗,而他们则转身攻击征北军,谁强就打谁,这是程群订下的北地攻略大计,以便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但为什么,蒙人的领地上会出现征北军的士兵,而且是征北军的主力战营。
答案不言而喻!真相渐露端倪。(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三月二日
刘华健,蒋光宇,刘绪勇三人分为领军卫,豹滔卫,千牛卫统领,虽然都以程群为首,但并不是说明三人便比程群差了很多,能够从千军万马之中挤出一条独木桥坐到如今的高位之上,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火考验,胜仗败仗都打过,所积累的丰富的经历和阅历让他们能够很快读懂判断出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但这一次,他们都错了。
刘华健捧着脑袋,强忍住炸疼,喃喃地道:“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蒙元与征北军怎么可能合流?”
无论是程群,还是刘华健,蒋光宇以及刘绪勇,将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情况都预作了备案,但就是没有想到云昭会和蒙元合流,这基于越人与蒙元成百上千年来的恩怨情仇,而且云昭赖以成名的就是他的抗蒙功绩,从军八年,云昭便和蒙元打了八年的仗,他杀了成千上万的蒙人,蒙元也杀了他成千上万的部属,两方可谓是血海深仇,在他们四人看来,云昭与蒙元之间,只能以一方彻底倒下才会作为终结,但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显然现在已经发生了。..
这一纸薄薄的情报,承载着太多的信息量,以至于刘华健根本不敢往深里想,程大将军设计的三足鼎方之势因为征北军与蒙元的合流而彻底破产,合流之后的对手无论是在军力之上还是在其它实力之上都远超己方,而更怕的是,卫军此时的主力分散四方。被拉扯成了破碎的几片。金吾卫在秦州翼州坐镇。千牛卫去了交州,自己尚在泰州,而蒋光宇却在梁州,如果卫军主力尚集中在一起,他们尚有自保之力,至不济也可以退往秦州,依托水师与荆州连成一片与对手抗衡,但问题是。对手花费了如此大的jīng力,布置下这样一个弥天的圈套,怎么还会容忍他们重新集结?
很显然,云昭的计划就是先将卫军主力分开,然后再各个击破,蒙元与征北军合流之后,他们的确有这个能力在各个方向上占据优势。
而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最危险的就是蒋光宇的豹滔卫,因为他是率先与征北军交手的军队,而且已深入梁州。
恐怕现在身在翼州的程大将军还被蒙在鼓里。
“来人。马上将这份情报八百里加急送往翼州!”刘华健终于抬起了头,惶然过后。他已经平复了心态,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剩下的就是如何拯救自己了。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喜等人此时也明白了己军已处在巨大的危险当中,看着刘华健,问道。
“加速,加速向梁州前进,抛掉一切可能延缓速度的东西,抛掉所有重型军械,每个士兵只带十rì口粮,加速挺进梁州,与豹滔卫会合!”刘华健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道。
帐内众多将领大吃一惊,抛掉所有重型军械,如果遭遇敌军怎么办?只带十rì口粮,如果战事拖延下来怎么办?
“将军,您再考虑一下吧,我们可以就地固守,或者退向翼州与程大将军汇合!”张喜大声道。
“不可能了!只怕云昭想要的就是我们就地固守吧,这样他就可以对我们分而歼之,至于退往翼州,太远了,太远了,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不要忘了,在梁州,还有勃律,如果我所料不错,蒋将军的后路只怕马上就会被切断,延州会失守,这样一来,我们退往翼州的路就断了,现在只能孤独一掷,与蒋将军汇合之后,两军集结,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刘华健黯然叹道。“执行命令吧!”
“是!”
交州与成州边界,扫荡了交州蒙元残余势力之后的刘绪勇忠实地执行着程群的命令,准备撤军了,成州是要留给蒙元作为战略缓冲的,不能将蒙元打得赤条条一无所有,这不利于程大将军的战略构思,但马上,刘绪勇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不是他想不想撤,而是撤不撤得了的问题。
成州,出现在蒙元主力部队,指挥蒙军的竟然是蒙元朝廷之中赫赫有名的亲王札木合,所率的亦是蒙元jīng锐,数量多达五万之众。
震惊之余,刘绪勇亦是迷惑不解,先前一系列的情报显示,蒙元主力正在燕亦与霍城之间与征北军主力对峙,札木合作为蒙元现在第一战将,怎么会率主力出现在成州,对自己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直到此时,刘绪勇才想起了一个他忽略掉的重要情报,那就是前期他派往成州的哨骑都是有去远返,竟然是一个也没有能回来。大越骑兵本来就弱于蒙元,哨骑虽然是越军之中的jīng锐,但深入敌境,过去能回来的也不多,自己也就没有注意,反正成州自己又没有准备去打,现在想起来,才明白自己犯了多么大一个错误,那些骑兵不能回来,是因为蒙元悄悄地在往成州屯兵,这么重大的事情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哨骑们能成功地逃脱回来报讯,这才造成了所派出的哨骑一个个肉包子打狗。在连二接三地损失了大批哨骑之后,自己干脆放弃了对成州的侦察,这是自己犯的第二个错误,如果自己还能持续向成州派出哨骑,也许还能有侥幸的家伙能回来向自己报告这一重大消息。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刘绪勇知道,现在战场的主动权已经交给了蒙元,而不是自己了,对手是骑兵,成州交州一马平川,对手来去如风,自己靠两条腿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对手的,更何况在行进之中如果遭遇到敌骑的追击,那就是一场灾难,他现在只能固守交州,等待程群的后续行动了。
八百里加急密报从交州飞驰奔往翼州程群之后,刘绪通以交州城为中心,各县各府以卫军为主力,辅以临时征召而来的青壮,守卫县城府城,构成一道道封锁网,固守待援,好在自己粮草充足,不出意外,守个半年一载的问题不大。
刘绪通不知道的是,在他派出八百里加急向程群告急的时候,远在泰州的刘华健同时也向程群派出了八百里加急信使,以使程群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在太康的蒋光宇,连信使也无法派出了,勃律的二万骑兵从侧翼直插过来,到了蒋光宇的后方,一夜之间,占领了上康,下康,横扫了蒋光宇留在身后看守粮道,运输粮草辎重军械的覃理丰残部,可怜的覃理丰被昔rì的主子的部下一刀劈翻在地,死尸混在无数的延州士兵尸体当中,很快又被一齐抛进了临时挖出来的大坑之中,深深地埋葬在了地下,至此,曾经雄霸延州多年的覃家完全灭族,无一幸免。
勃律在拿下上康下康之后,分兵一半,直扑延州。
这一天,是三月二rì。
征北军完成了对程群卫军的战术分割,四大卫军之中,刘绪通被困交州,蒋光宇身陷绝地,而刘华健,则还在苦苦挣扎,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赶到梁州与蒋光宇汇合,为自己,也为蒋光宇挣得一线生机。
但显然,征北军是不会让他的这种努力成功的。
云昭亲率他的亲卫营,出现在了泰州。
沿途到处都是领军卫抛弃的重型军械以及各类辎重,看着成车成车被烧成灰烬的粮草,看着被大刀斩成几截的盔甲,看着被击碎的霹雳车,床弩以及被大刀斩断的床弩弩箭,云昭微微摇头。回顾身边的孟姚丁仇吴凡等人道:“要说起来,卫军四大统领,除开程群不谈,其它三人亦个个不凡,刘华健虽然是我军手下败将,但上一次在相州是打了他一个不防,这一次又是让他猝不及防便着了道,但看他的反应,着实是一等一的良将,能有这种决断和果敢,不愧为领军卫统兵大将,可惜这种人,终是不能为我所用啊!”
孟姚哈哈大笑道:“他再厉害,还不是一二再,再二三地败于都督手下,前一次他还有翻身的机会,这一次他可是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云昭微微摇头,“程群误判了局势,他一直以为我们与蒙元没有任何和解的机会,这是他不了解我们边军和边民。不谈以往的战乱,光是我从军以后,便与蒙元打了九个年头了,九年啊,刚刚出生的孩子都能跑能跳了。长期的战乱,边民不堪其苦,都盼望着能有一个和平的年代,不论是蒙人还是我们越人边民,能好好地种地,经商,赚钱养家,娶妻生子,谁又愿意在战场之上抛头颅撒热血呢?他们毕竟来自中原,看到的,听到的,所经受的,都是蒙人与越人之间的那似乎永远也解不开的仇恨,他们没有真正去了解边民的心。”
“都督说得是!”孟姚点头道:“当年在卢城,我们其实也就是防着蒙人大举进攻,平时,蒙人与边民的交易其实是很繁盛的,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程群的败局已经注定,孟姚,刘华健敢于抛下所有辎重逃亡,你敢于抛下所辎重前去追击么?”云昭笑道。
“都督不必激我!”孟姚大笑,“我早已作好了准备,丁仇率后队保护粮草辎重,我则亲装前进,与这位大名鼎鼎的领军卫统领决一雌雄,当年全益凤曾生擒活捉过刘华健,我可不想输给那小子!”
“好!”云昭大笑,“我随你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三月三日
泰州与梁州的边界,永安。
刘华健看着渐渐远去的步卒队列,眼中露出了一丝伤悲。虽然他已经够果断,够决绝,终是没有抛掉追兵,身后数十里处,云昭率领的亲卫营三千骑兵已经追至,于骑兵而言,这只是咫尺之遥了,也许,他们永远没有了与蒋光宇会合的机会,但是他还想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他集结了领军卫所有的骑兵,一共五千骑,留下来阻截云昭,希望用骑兵的鲜血为步卒们争取到脱离的时间。刘华健曾经是大越最为著名的骑兵将领,当年程群集结四卫所有骑兵达两万余众,由他率领进入北地,追击狼狈而逃的蒙元骑兵,那时的自己,何等英气勃发,何等chūn风得意,然后七八年的时间过去,却轮到了自己作垂死一搏。
此时的刘华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率部阻截自己的蒙元老将阿斯兰,当时他的心情与现在的自己恐怕是一模一样的,一丝悲壮,一丝无奈,一份决然,当年的阿斯兰虽然身受重伤,但却还是幸运地逃过了自己的追杀,虽然最后仍然是死去,但总算是死在自己人的身边,这一次,自己能有他这样的幸运吗?..
云昭只有三千骑兵,而自己有五千骑,但刘华健却没有一丝获胜的侥幸心理,双方骑兵的能力差距太大了。云昭马匪出身,这些年来他所训练出来的骑兵在大漠之上与蒙元大帐兵对垒,不但不落下风,还屡战屡胜。可见其骑兵的强悍。他的亲卫营更是从数十万征北军之中痢出来的佼佼者。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将他的亲卫营扩充更大,但云昭始终保持着他的亲卫营只有三千人的数量,这使得想要进入亲卫营成为云昭的亲兵是难上加难,不是顶尖的马上强者,根本没有指望加入这一支队伍。
征北军是势在必得,连云昭自己都亲自出马了。刘华健黯然神伤,如果是其它人。自己也许还有逃脱的可能,但在云昭面前,自己恐怕没有什么机会。
“往东走!”刘华健看着步卒在副将张喜的带领下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霍地转身,下令,“打起我的旗帜。”刘华健深信,自己的名号,能够吸引云昭的目光,打败杀死自己,对于云昭而言。比起赶上去歼灭张喜对他更有利。
五千骑兵怀着悲壮的心情,转道向东。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战友生存的时间。
“都督!”吴凡纵马而来。“哨探回报。刘华健分兵了,他自己带数千骑兵,转道向东,而大队人马则继续向梁州境内挺进!我们怎么办,是追刘华健,还是去追他的大队人马?”
云昭想也未想,“当然是去追刘华健,他此时分兵,转道而行,还肆无忌惮地高张他的旗帜,这是在给我下战书,很好,正中我下怀。吴凡,孟姚他们此时到了何处?”
“都督,他们离此还有约数十里地!”
“命令孟姚不必理会我们,直接追击领军卫大部人马,我歼灭了刘华健,自然会赶来!”云昭信心满满,似乎歼灭刘华健只是翻掌之间的功夫。
“遵命!”
“我们走,去会会大名鼎鼎的领军卫统领!”一夹马腹,乌云踏雪兴奋地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向前飞奔,它已经太长时间没有纵模沙场了,这一次,它闻到了硝烟的滋味。
东兴乡,观音庙。
这是一座于农村乡间最常见的小庙,小得不能再小了,供奉着观世音菩萨,只有一间主殿,跨进大门,便能看见端坐在莲台之上的观音塑像,这些年来,战乱频频,这间小庙早已年久失修,屋顶破损,天光泄露,观音塑像身上的黄粉斑斑驳驳,脱落得不成模样,面前的案桌缺了一支腿,歪倒在地上,原本应该在桌上的香炉几乎被半埋在成堆的垃圾之中。
刘华健踏进了小庙,将案桌扶起支好,供好香炉,手头无香,便掐草代之,向着永远慈眉善目的塑像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保佑我军作战胜利,保佑我的部队能够与蒋将军汇合。华健这一次如果能脱大难,来rì必定为菩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刘将军,追军已经逼近到数里之地了!”一名偏将闯了进来,神情略带惊慌地道。
刘华健抬起头,凝视着头上的观世音塑像,嘴角微微牵扯了一下,自己一辈子从不信佛信教,临到末了,却仍是拜到了他们的脚下,可惜像自己这样手上沾满了鲜血,杀戮无数的将领即便死去,也不会被接引到西方净土而是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猛地转身,脸上的神情已是坚毅无比,“准备接战!”他厉声喝道。
偏将跑出门去,旋即,凄厉的号角之声响起,马蹄杂乱,然后又归于平静。刘华健大步从殿中迈出,他的五千骑兵已在观音庙外布好阵势,五千骑兵摆开来这后,场面着实极为壮观。看到他出来,骑兵们自动了让开一条通道。
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提起陪伴他多年的长枪,刘华健纵马奔上骑兵的前列。
不远之处烟尘滚滚,马蹄如雷,飘扬的云字大旗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随即,一条黑线在他的眼中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
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征北军骑兵,刘华健的神sè愈来愈凝重,与他一样,他身边左右的将领以及更多的骑兵们的惊诧之sè,震惊之意正通过一声声惊呼表达出来,对方在高速奔驰之中在变换着队形,在看他们的第一眼开时,没有号角战鼓,这支jīng锐的骑兵正在自动地由行军队列变成战斗队形,而这一切,都是在高速行进之中完成的。
刘华健知道这有多难,即便是以骑兵名扬天下的蒙元,也不可能做到,因为这样的变换只要有一人一马出了问题,整个队形便会变得混乱无比,但对方做来却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似乎曾经演练了千万遍一般纯熟。
奔行在最前面的,黑马,黑甲,黑披风,正是名闻大漠的黑煞,声震大越的征北军大都督,云昭。
刘华健脸sè微变,双方距离已经不远了,但对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竟是一言不发,立即开打,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长枪前指,大声喝令道:“进攻!”
领军卫骑兵们爆出一声震天的呐喊,纵马向前奔去。
刘华健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否则,当对方冲来这时,他的骑兵们还没有跑出速度,那就糟糕透顶了。
没有什么废话,两军直接展开了正面交手。征北军三千人,在前方形成了三股箭头,而他们的身后,三箭的尾巴却以联结在了一起,正是当年鹰嘴岩马匪赖以成名的进攻绝技,在云昭的手中,稍有变通,三根箭头能分能合,威力却是更大了。
两军相距二百步,云昭跃马拉弓,哧哧有声,羽箭连珠箭一般地从他手中流淌出来,虽然久未亲自上阵厮杀,但却没有丝毫生涩之感,他的三千亲卫营就是他最佳的练习伙伴。
箭箭毙命,领军卫冲在最前面的一员员将领应声落马。
一百步,征北军骑兵的上空爆出一片箭雨,奔shè,这对于大越骑兵来说,一直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难题,这也曾经是蒙元击败越军的最有力的武器。
领军卫骑兵无法做到这一点,便只能忍受在这个距离上对手的远距离攻击。
三箭,每一名征北军骑兵shè出三箭之后,立即将弓插在马鞍旁的弓袋之中,呛然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数千柄马刀高高扬起。
云昭一骑绝尘,易水寒带出一蓬蓬热血飞扬上天空,在他的身后,骑兵们紧紧相随,在领军卫的骑兵阵容之中犁出一道深深的血沟。
上万名骑兵绞杀在一起,马蹄重重地踩踏在地上,阵阵闷雷一般的回响,喊杀声直冲云宵,领军卫身后,那座破败不堪的观音庙似乎不堪忍受如此的酷烈,竟然在这个时候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塌下来。
刘华健回头,看到已成一片废墟的观音庙,心头一阵狂跳。
这一天,是三月三rì。
燕京城中,一片喜气扬扬,被封闭了数月之久的城门终于被打开,被围困了数月的城内居民终于可以zì yóu地出入城池,燕京城上飘扬的蒙元旗帜缓缓降下,代表着征北军的红sè大旗在城楼上空高高迎风招展,一队队的征北军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开进燕京城,接管各处要塞,关卡。
老百姓们欣喜地走出了家门,走上了街道,外面依然寒气逼人,所有的人还是裹着厚厚的棉衣,但很多人却惊喜地发现,大树已经发出了新芽,地上石板缝中,细细的青草从石缝之中顽强地探出了头。
chūn天,已经来了啊!
三月三rì,征北都督府发布公告,蒙元投降,与征北军签定和平协议,蒙元作为一个王国正式消亡,但蒙族却作为征北都督府治下一员,整体纳入到征北都督府管辖之下。
三月三,龙出山!
(说一句,其实枪手也知道是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蛇出山,但咱们的主人公可是要雄霸天下的人物,弄条蛇不免不够威风,便改了这一句,书友们姑且这样看着,这不是重点,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断其归路
夜sè如墨,却有千万支火把照亮了一片天穹,光明之中,展现出来的却不是世外桃园,而是修罗地狱一般的杀场。战事已经结束,偶尔有一些边边角角会发出叮当的武器碰撞之声,但旋即归为平静。一队队的骑兵手持火把,从远方黑暗之中归来,大声地向领队军官报告着追击的收获,在观音庙前,这一场经历了一天达半夜的大厮杀落下帷幕,刘华健的直觉并没有错,他虽然有五千骑兵,但在云昭的亲卫营面前,完全就像是纸糊一般的一堪一击,真正的对抗在白天就已经结束,入夜之后,剩下的便只是附隅顽抗,以及逃跑与追击。
刘华健不愿投降,也不愿再一次被俘,他已经有了一次被俘的羞辱经历,他不想再来第二次,在大部队被击散,外围的骑兵开始纵马逃亡之后,他率着贴身亲卫们,顽强抵抗,直到最终,他倒在了已变成废墟的观音庙的残垣之上。那观世音菩萨似乎不愿意看到这场发生在人间的大厮杀,所以弄塌了她栖身的庙宇,但最终,刘华健以及他亲卫的鲜血依旧透过那废墟的缝隙,将鲜红映在她斑驳的塑像之上。 . .
马靴踏在地上,点点血浆沾上黑sè的外皮,地上的泥土已被鲜血浸透,云昭在亲卫的簇拥之下,走到那一片废墟之前。
“都督,查过了,刘华健将军中了十数箭,又挨了数刀,已经无力回天了!”吴凡低声道。
刘华健还没有死,虽然受了这么多足以致命的伤害。但身上远胜一般士兵的盔甲却让他仍然支持到了这个时间。此时他的眼神没有了先前的迷芒。没有了担心,害怕,却有着一股极其淡然的平静。
喘息着,每一次喘息身上都会涌出一股血沫,血已快流尽。
“你赢了,云昭!”他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祝贺你,北地都是你的了!”
站在刘华健的面前。云昭微微点头,“从你们过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们必然失败!刘华健,你其实可以不必死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刘华健盯着云昭,“请给我留一份最后的尊严。”
云昭沉默半晌,“好!”
“我想知道,你与蒙族为什么可以合流,他们为什么会向你投降?”这是刘华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很简单,打不下去了。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再打下去,蒙族不仅仅是亡国,还会灭族,而我,如果与他们持续纠缠下去,即便最后获得了胜利,灭亡了蒙族,但等待我的仍是不久以后的失败。既然看到了这个结局,我们怎么还会自蹈死路呢,当然要从不可能之中找出一条可能的道路来,这就是两家合流。只有联合,才有活路。”云昭看着刘华健,简单地道:“程群自认为他的三足鼎立之势会正中蒙人下怀,可以牵制征北军力量的发展,那是他小瞧了蒙人的战略眼光,很多人看得比他更远。”
“你们都认为越人与蒙人成百上千年来的仇恨无以化解,其实那只是你们这么想,在边地,百姓们久历战火,没有一天是安定的,没有一天是和平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无所有,这样的rì子,没有人想过,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而更多的人则想着未来,所有人,不论是蒙人,还是越人,都期盼着和平,期盼着rì出而作,rì落而息,耕作嫁娶,享那天伦之乐,刘华健,你们来自京城,你们不了解边民。为了和平,大家都愿意作出一些牺牲。”
刘华健靠在断墙之上,认真地聆听着云昭的话,“明白了,我明白了。云昭,你说得对,我们的眼光的确是太短浅了一些,但是,和平,真得会来么?”他讥诮地看着云昭,“和平不会到来!战斗仍将持续,因为你会马踏中原,你会争霸天下,不是吗?”
“至少北地会有和平!”云昭平静地看着他。“你见过益州的景象么?你见过战后的卢州在我征北府的治理之下,是如何蒸蒸rì上,rì新月异的么?”
刘华健大大的睁着眼睛,神彩却在逐渐淡去。“云昭,将我埋在这里,和我的军队埋在一起。”他的声音渐渐弱去,终究微不可闻。这位叱诧风云半生的将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大部分将军的最终命运,倒在了沙场之上。
三月三,领军卫统领率先倒下。征北军卢城营在孟姚的带领下,尾追领军卫残部而去,而在他们身后赶上来的征北军另外两支主力战营安庆营以及霍震霆的第六营会同云昭,穿越延州,直扑翼州,进击程群。
也就在这一天,望江湾水师基地,征北军水师曹新宇,计无量,马友等尽起战船,从薄阳顺流直下,扑向荆州水师基地。
征北军水师的最后一次作战还得追溯到大半年以前,在击败了李宏超的水师之后,征北军水师全员缩回了望江湾水师基地,除了rì常的巡逻以外,没有再进行那怕一次小规模的进攻,他们在望江湾水师基地之中,全员进行改装升级。
改装主要集中在大型的五桅战舰之上,所有的五桅战舰全都披上了铁甲,由锋锐兵工作坊煅制的约寸许厚的铁板被装上了战舰,这使得战舰的防护xìng能大大提高,船只上新近加装了更多的伏魔弩以及多发霹雳炮之外,霹雳火更是大规模列装,船头之上新装的铁制撞角足以让其它同类型船只望而生畏,由于船只负重大大增加,船上水兵数量则大规模减少,征北军水师一向倡导的就是尽量减少接舷作战,而是在较远距离之上就使敌舰失去战斗力。
jīng减下来的水兵,则根据云昭的提议,组建由征北军水师直接领导的水师陆战队,人员不足,则从征北军之中大规模征召初懂水xìng的士兵加入,经过半年的训练,这些人忆经脱胎换骨,下水则如蛟龙,踏上陆地则如猛虎,水兵与这些后来加入的从军队之中征召的陆战队员们刚好互补,互相传授技能,大半年时间的训练,已经使他们成为了征北军战半序列之中另一支虎贲之师。
征北军的五桅战舰并不多,只有区区三十余艘,比起屡遭重创的荆州水师而言,还少很多,荆州水师虽然屡遭重创,损兵折将,但直到现在,也还保持着五十余艘五桅战舰以及更多的各类辅助舰只,单论起数量,仍是荆州水师居上,但论起双方的士气,则不可同rì而语,自征北军水师建军之后,与荆州水师打了三仗,皆以征北军水师获胜而告终,征北军水师强大的火力给对手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映象。
这一次出击,征北军水师更是征集了为数众多的商船以及渔船,以装载五千水师陆战队。
“这一次出击,要是不能击败李宏超的水师,彻底断了程群的归路,你我三人便集体抹了脖子掉江里去算了,我是连尸体都无颜再见都督了!”五桅战舰之上,马友发恨地看着曹计二人,上一次去霍城参加军事会议,他大受打击,那些不可一世的陆军将领们根本就瞧不上他,便连刚刚归顺的蒙族将领都对自己冷眼相看,让他怒火中烧,憋了一肚子气回到望江湾水师基地之后,便积极地筹划起水师的作战计划。
三月三,终于到了出兵的rì子,马友的一口气还是没有顺过来。
“老马,你放心吧!”曹新宇看着气愤愤的马友,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他和马友更不一样,自小便在船上摸爬滚打,水师受了轻视,他更是气愤,“别看李宏超船多,但都是银样蜡枪头,不堪一击,你便看我们这一次怎样收拾他!”
“曹将军说得对!”计无量握握拳头,“这一次定要收拾了李宏超,让程群死无葬身之地,我计家灭门之仇,就在今朝得报。”
马友点点头,“你们也得小心一些,我们烧了古台船厂,但李宏超将古台船厂的技工全都集中到了荆州城,修了一个什么拦江筏台,上面装配了无数的远程攻击武器,这是打定了注意要封锁苍江,与我们硬扛,我们船少,经不起折腾呢!”
曹新宇放声大笑,“水师之战,向来便是在运动之中歼敌,李宏超搞了这一出,便是自缚手脚,看似强大,实则累赘,他也不想想,这么大的拦江筏台,需要多少战船来保护,如果不保护,他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如果保护,则需要他派出数目众多的战船,这些战船等于是被他自己拴在了一个固定的地点,有惧之有?他这是自寻死路。老马,你不用担心我们,倒是你,率五千陆战队袭击对方的水寨,要当心一些,毕竟那里离荆州城不远,荆州城的镇军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救援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会完成任务的,至于能不能跑,就看你们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击溃李宏超了。”马友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们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五雷轰顶
自程群渡江之后,荆州水师统领李宏超便知道,他与征北军水师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决战,连续数次的失利让他对征北军水师已经有了一丝胆寒,对方那超强的远程打击火力以及近距离大规模的杀伤xìng武器是所有水师的恶梦,原本想依仗船多欺负船少,但几次仗打下来,再加上计家的反叛,令荆州水师如今的五桅战舰比征北军水师也多不了多少了,如今的实力,乐观的估计,可以与对手持平。
古台船厂的被毁令李宏超如丧考妣,他唯一指望的战船补充来源也被对手掐断,今后,他不得不依仗现有的战船与对手周旋。
他心中没有线毫的胜算。李宏超也有自知之明,指挥水师的本领,他比不上已经作了鬼的计无咎,而现在征北军水师的当家人却是当年连计无咎也忌惮三分的曹新宇。
思来想去,他作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将古台船厂所有幸存下来的技工拉到了荆州,将那里还没有烧毁的木方以及刚刚做了一小半的残船全都运送到了荆州,选择了荆州水塞上游的燕子矶,他开始修建跨江筏台。
所谓跨江筏台,就是利用那些残船以及巨木打制的木筏,在燕子矶较为狭窄的江面之上,先行固定下来,然后以此为基点,向两边延伸,恰逢冬季,是苍江水流量最小的时候,这也为李宏超的拦江大计提供了便利。
历时一年之久,李宏超终于完成了这一宏伟大计。一道长约上千米。宽约数十米的筏台横跨苍江。尉为壮观,筏台之上,投石机,床弩密布,只在正zhōng yāng留下了一道数十米宽的江面作为船只出入的通道口。
在燕子矶之上与对面的乐天崖之上,再修建了阵地,上面亦是布满远程投石机等武器,将苍江守得水泄不通。有此拦江大坝,再加上他手中现有的五十余艘五桅战舰,李宏超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出击无力获胜,那便稳稳守住,替程大将军将后院看好也就罢了。
不过有功,但求无过。与征北军水师数战之后,李宏超便打定了这个注意,更何况现在程群北渡之后,与南岸的连接便全依赖他的水师了。拦江筏台的修建,也算是间接为连接两地提供了另一个通道。有鉴于此,程群亦为李宏超提供了大量的便利,在北岸秦州的乐天崖上的要塞,便由程群下令由金吾卫协同修建的。
征北军水师要面对的便是这样一个怪物。
荆州,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一个撒下什么就不用管,到了收获的季节就自然丰收的宝地,与北地不多,因为苍江的阻隔,他就没有受过什么战乱的波及,反而因此受惠不少,比方说大量的难民涌入,使他的丁口持续增加,丁口的增加,则意味着赋税的增加,再比方说程群当年从北地撤出之时,扫荡了北地多州的财富,这些东西,大都入了荆州的府库,甚至当年连北地的一些大户都被程群勒令迁到了荆州,这些人虽然失去了土地,却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这些大户没有了土地,地主是没得当了,只能另谋出路,开始经商,他们厚实的经济基础带动了荆州商业的再一次腾飞,这一切,都让荆州的繁华更上一层楼,天下除去上京以及南方三州,再也无其它地方能与他相比,这也是程群大力投入,并让他作为自己老巢的原因所在,程群进入北地,一穷二白,巨大的开销全都由荆州付出。
为了确保荆州的安全,程群愿意付出巨资,助李宏超修建跨江筏台,荆州没有什么地方能威胁到他,唯一有可能来敌的方向便是相州,但随着征北军大军南去贵州,这唯一的威胁也消弥于无形了,更何况相州多山,地势险峻,相州镇军经过卫军培训,又随着卫军打了一两年的仗,今非昔比,进攻不足,守成有余,这也是程群能放心地将四卫都带去江北的保障。
而潘屹,作为荆州知州,程群心腹,很满意现在的这个位置,如此的肥缺,当真是给个阁臣也不换了,有钱,有闲,还安全,荆州除了当年林牙曾率大帐兵到过城下一次之外,就没有受过任何的兵火波及,而那一次,却还是胜卷在握,程大将军为对手挖下了一个绝大的陷阱,他是作为看客在一边观望着林牙一头栽进了这个大坑,然后蒙元从此衰落,再也没有从个个巨坑之中爬出来。
所以潘屹一直很从容,很云淡风轻地处理着政务,很潇洒自如地每月抽出时间与文人墨客们游山玩水,吟诗作对,饮酒宴乐。
但今天,潘屹却失去了一向的镇定很从容,脸sè煞白,手脚颤抖,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般地呆傻在当地。
他正在参加城中富豪们举办的宴乐。府中幕僚带来了消息,征北都督府宣布蒙元政权向其投降,蒙人将正式纳入征北都督府管辖之下,所有蒙人军队接受征北都督府的改变,所有蒙人官员都必须再重新由征北都督府任命,蒙元灭亡了。
也许这个消息对于一般的普通百姓来说,是个绝大的好消息,但对于潘屹这样深知内情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噩耗,这代表着程大将军三足鼎立的战略构思完全破产,在北地,程大将军将会遭到蒙人与征北军的联合攻击。
程大将军危矣。
一路心神不宁地回到知州府,水师统领李宏超已经等在了那里,与他一样,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程大将军知道消息了么?”潘屹失神地问道。
“消息从北地传来,我们都知道了,程大将军怎么会不知道?当然已经知道了!”李宏超低声道。
“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军队怎么样了?”潘屹接着问道。如果军队出了问题,那么等待他们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潘屹是文官,一向只管向军队提供粮饷军械,对于军队的动向则不太关心,但李宏发却是一清二楚,听到潘屹问起,不由痛苦地低下头,“我们的军队在北地分得太散,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他们设下的圈套,故意引诱程大将军分兵,现在蒋光宇在梁州,刘华健在泰州,刘绪勇在交州,而程大将军则在翼州,恐怕,恐怕会出大问题。”
潘屹咽了一口唾沫,“卫军英勇善战,几位将军也是经验丰富,一旦发觉不对,了不起就是撤军而已,能有什么大问题!”
李宏超连连摇头,“潘大人,你对军事有所不知,如果这真是云昭jīng心设计的圈套的话,他好不容易将我们四卫军队分开在北地广阔的空间之中,又怎么会容忍我们从容撤退,重新集结,征北军公布这一消息是三月三rì,今天都已经三月十rì了,可以想象,在征北军公布这一消息之前,所有的军事布署必然已经完成,如果我所猜不错,我们的军队极有可能已被他们分割包围了!”
“包围四卫?他们那有这个实力!”潘屹大叫道。
“以往任何一家都没有,但现在征北军与蒙军合流,那就有了,难怪云昭会大举派兵南渡,原来他早已胸有成竹,可恨我们都叫他们骗了!”
“怎么办,怎么办?”潘屹急得团团乱转。
“准备打仗吧,潘大人,镇军进入应战状态吧!我的水师恐怕也会迎来激战,不管如何,我们得替程大将军守住这条后路,我们至少能将金吾卫接回来。”李宏超站了起来,“你马上写信给程大将军,请他迅速撤退,其它三卫,恐怕顾不得了。”
“你说得对,撤退,撤退,只要金吾卫还在,你的水师还在,至少我们可以固守荆州,对了,我还得马上给四爷写信,请四爷发兵来援,唇亡齿寒,如果程大将军败了,四爷的rì子也不会好过!”潘屹一下子跳了起来,小跑到大案边上,也顾不得叫小厮磨墨,挽起袖子,自己便干了起来。
“大人,我去了!”李宏超站了起来,向着潘屹抱拳行了一礼,“征北军水师必定来袭,还请潘大人多多准备军械,接下来我军的消耗肯定会极大的。”
“你去吧,我省得的!”潘屹头也不抬,一边挥笔急书,一边说道。
翼州府衙,死一般的寂静,刘华健,刘绪勇二人的八百里加急几乎是与征北军公布的消息同时抵达到程群的手中,程群整个人都呆掉了。
数年苦心谋划,呕心沥血的战略计划如此轻而易举地付诸流水,成了一个笑话,他跌跌撞撞地从大堂之中走了出来,院子里,当年姚长坤走时离下的石碑仍在原地,“来了,就不要走了!”他曾将其作为激励自己的座右铭而仍然保留在院中,看到它,便时刻提醒自己要努力,但现在看来,这块石碑原来并不是对手信手所留,而是大有深意在其中。
来了,就不要走了!程群大吼一声,拔刀用力斩去,当的一声,碑断,刀断。
“云昭,你是大越的千古罪人!”程群仰天长啸!(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泅渡
“准备撤退吧!”扔掉半截断刀,程群仰天长叹。
满院子里的将校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了。两股敌人合流,其势已不是他们所能抵挡,更何况,现在他们的友军全都陷入了绝境。
“通知刘绪勇,刘华健,还有蒋光宇,分别突围吧,能走多少算多少!”程群的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时,那一滴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又被他强拉了回去。
“大将军,也许,我们可以救回刘绪勇将军!”金吾卫副将兰昆低声建议道。
“云昭正等着我这样做!”程群摇头道:“蒙元合流之后,抛开那些已经出场的军队不算,还有很多军队在哪里?征北军的周广益那里去了?蒙军的脱里,萧里禧萧里措哪里去了?韩仲那里去了?”
兰昆不由语塞。
“撤退吧,再不走,连我们也走不了了!”程群断然道。..
荆州,距离燕子矶直线距离最多数里路的一个山头之上,马友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燕子矶,表情凶狠,对身边的叶平道:“绝不能让程群那老混帐逃回荆州,那老小子一个回马枪,可是害得我们征北军不浅,现世报,来得快,这一回轮到我们了。”
“将军,燕子矶不好打啊,您看它的地形,三面环水,整个要塞阵地深深地延伸到江中,唯一与陆地相连的地方设置有城墙防护,硬打,只怕打不过去!”叶平凝目打量着夜sè之中的燕子矶。有些为难。
“别忘了咱们是谁?我们是水师陆战队!水。能拦得住咱们!”马友冷笑。
叶平吃了一惊。“将军,您是说我们游过去,这起码有两里宽的水面,而且现在刚刚三月,水温极低,一个不好,就会在水中送命的。”
“不是送命,叶平。我们这是在搏命!”马友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不搏那有命?叶平,我率二千人泅水上燕子矶,你带三千人沿陆地过去,在那关卡附近设下埋伏,明天老曹他们就将对这里展开攻击,与此同时,我也会对燕子矶发起攻击,这个时候,荆州那边肯定会派援军过来支援燕子矶的。给我击溃了他们,在我占领燕子矶之前。我不想看到有一兵一卒的荆州镇军踏上燕子矶的土地。”
“是,将军,我一定完成任务!”
“去告诉弟兄们,自愿报名吧,水xìng稍差了些的,就不必来了。我要真正jīng通水xìng的浪里白条!”马友一边说着,一边卸去身上的盔甲。
“将军,给你!”马友身边的医官从身上掏摸出一个葫芦,悄悄地塞给了马友,“就这一壶,没有了!”
“哈!”马友接过来,轻笑道:“这是好东西。可惜没有姜,不然熬一大锅汤给弟兄们喝一喝,事情便容易多了。”
征北军内从来不乏搏命的人,因为搏命一旦成功,便意味着功劳大,功劳越大,战后获得的奖赏便越多,征北都督府的奖赏对于士兵而言,是极有诱惑力的,不是银两布帛女人,而是土地,一块块真正属于他们的土地。
征北军从来不赏银子,因为他们发给士兵们丰厚的军饷,一个士兵的军饷如果不是胡乱花销的话,是足以养活一家三口的,即便是征北军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克扣过士兵的军饷。丰厚的薪金加上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已经足以让这些士兵拿命去拼一把,如果不当兵,他们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
二千人很快就征集完毕,自认水xìng较差,在这个天气里难以泅渡而过的其它士兵艳羡地看着那些被挑选出来的人,一军之中,执行最困难任务的人固然丧命的机率比较大,但获得的回报也不是其它人能比的,乱世人命不如狗,只有有搏的机会,谁都想去搏一把。
没有多余的动员,也没有多余的激励,马友看了一眼准备跟随自己去拼命的士兵,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走吧!”
苍江水流到这里的时候,向内涌进了十数里长,虽然没有主道之上的汹涌,但水流击打在河岸之上,仍然溅起不小的浪花,深深探进江里的燕子矶就在江水的包围之中高高耸立,马友蹲在江边,将手伸进水里,冰冷的江水让他不由自主地龇龇牙,“狗rì的,还真冷!”
现在还是三月初,北地的chūn天本来就来得晚了些,这个时节要下水,当真是需要几份勇气的。
“弟兄们,砍些树枝来扎成筏子,咱可得把盔甲武器带过去,不然光过去个光溜溜的人,那可真要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马友故作轻松,站起身来,道。
队伍之中发出轻轻的偷笑声,不群散去,片刻功夫,人人都拖着一些由树枝树杆树叶草草扎成的筏子,将自己的盔甲武器放在上面,用绳子或皮带捡着,系在腰前,这样有几个好处,一来可以运送武器盔甲,二来这些筏子也可以增加士兵在水中的浮力,实在体力不济了,还可以依着筏子休息一下。
对马友他们的考验不是江水的距离,而是江水的温度。
回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士兵,马友挥了挥拳头,对他们也是对自己,说了一声:“好运!”而后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踏进了冰冷的江水,慢慢向前淌去,走了数步,江水已是过腰,马友深吸了一口气,扑倒在江水之中,挥动着胳膊,用力向前划去。
在他的身后,一队队的士兵前赴后继,走向冰冷的江水。
约两千米的距离,如果是在江水温暖的季节里,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在现在,温度却足以让人致命,刚过江心,马友便觉得下肢完全丧失了知觉,似乎他们已不再属于自己,整个人似乎坠入了冰窖之中,他拼命地挥动胳膊,机械地向前游动,他尽力让自己把头抬起,仰望着几挂着几颗小星星的天空,他不敢看向对岸,他怕自己会因此而失去信心。
而现在,信心是支撑他唯一的力量。
我一定能游过去。
江面上排列成了数道黑线,向着燕子矶方向游动,队列之中不时便会看见有人沉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被浮在江面的上草木筏子带着,流向下游。此时此刻,没有那一个敢去伸手拉一把,所有人都自顾不遐。
马友感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已被抽尽,每一次挥动胳膊,都似乎在拉着上千斤的重物。“加油,马友,你不会死在这里,你是要封候拜将的人物,怎么会死在这小小的苍江之上,加油!”他拼命地给自己鼓着劲儿,挥动着手臂,弹动着长腿,终于,再一次的挥动手臂,手没入江面之时,竟然触到了江底。另一只手紧跟着上前,再一次触到了实地,他在心中狂呼一声,用力一挺身子,已是站了起来。
艰难地爬上岸来,四仰八叉地躺地沙子之上,死鱼一般地张着嘴,拼命地呼吸着空气,歇息了半晌,从腰里掏出医官给他的葫芦,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火辣顺着喉咙流淌下去,瞬息之间,身上似乎火热起来。
“他妈的,曹新宇,回去之后老子要请你大喝一顿!”马友在心里暗叫道,没有当初曹新宇那近乎魔鬼一般的逼迫式训练,他不会由一个旱鸭子变成今天这样jīng熟水xìng的水中好手。
身边有人重重地倒了下来,马友回过头,是一名校尉军官,躺在那里,粗重地喘着气,马友将手里的葫芦递了过去,“就这点,少抿一点,缓缓!”
校尉接过葫芦,小小地喝了一口,又递给下一个人。
一个时辰之后,江面上再也没有人的踪迹,马友爬了起来,穿上衣物盔甲,“清点人数!”他低声地下达着命令。
一名名的军官在沙滩之上来回穿梭,踢着死鱼一般躺在地上的士兵,摧促他们站起来,将自己武装好,同时也在清点着自己麾下的人员有多少能过游过江来。
“将军,有三百多弟兄没有起来!”一名校尉抽着鼻子,有些神伤,“他们死了!”
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马友狠狠地啐了一口,“苍江,我**!”
抬头仰望燕子矶,顶端的要塞离他们直线距离亦有数里之远,整个燕子矶怪石鳞峋,极难攀爬,马友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必须趁着天还没有亮爬上去,否则就麻烦了,算着时间,自己登上燕子矶的时候,曹新宇也应该展开进攻了。
“走,苍江老子都游过来了,你这个小山包还能拦住我不成!”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马友一马当先,向着燕子矶上爬去。
几乎就在马友游过苍江的时候,曹新宇的舰队从泊锚地拔锚起航,顺流而下,直奔燕子矶。三十余艘五桅大舰,数百艘各类输助舰只,密密麻麻的白帆遮天蔽rì。
天sè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燕子矶上的守军正端起饭碗的时候,凄厉的jǐng钟之声响起,敌袭。(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疑是天兵御风来
李宏超一直在等待,他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荆州水师枕戈以待,有拦江筏台的支持,他有信心与对手周旋底,他只要不远离拦江筏台,那么,布置在拦江筏台之上的数量众多的远程武器将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尽尽弥补他与对手在武器之上的差距,李宏超已经不奢望自己能够击败对方,哪怕自己人比对方多,船比对方多,但对方犀利的武器足以毁灭他的任何幻想。
他只消守住苍江就够了,这里,是程群的后路,他相信,当程群明白了这一个圈套之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翼州撤下来,撤回荆州,只要金吾卫回到了荆州,那么,事情并不是就到了绝望的地步。
在拦江筏台之前,荆州水师布下的二十余艘五桅大舰以及无数的辅助舰只,构成了一座水上坚城。
拦江筏台之上的jǐng钟长鸣,燕子矶之上的jǐng钟长鸣,对岸乐天崖上的jǐng钟在长鸣,更远处,荆州城中的jǐng钟在长鸣,平静了多年的荆州终于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
“吵死了!”马友捂住耳朵,加快脚步,沿着上燕子矶的道路拼命奔跑着,他知道,当天sè大亮的时候,他这支部队便将暴露在光天化rì之下,早接近一步上面的要塞,便能早一步拿下燕子矶,使自己的部属能更多的存活一些。
他奔跑得是如此快速,以至于身上的湿漉漉的衣甲竟然升起了一片腾腾的白雾。
在他身后,尚存的一千七百将士无不如此,
丁小鱼是荆州镇军的一名校尉军官。他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唯一的一次打仗是在当年围剿蒙人的时候,那一次他唯一的经历就是看到了蒙人,刀都没有拔出来,更谈不上见血了,战斗便结束了。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他是不会真正与人拼命了,他很高兴,他不想拼命。因为他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漂亮的妻子,一个壮实的儿子,他对现状很满意。
当拦江筏台修起来时,他有些担心,因为这代表着肯定会有强大的敌人来,而且荆州水师肯定打不过,才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但他不是水师,所以虽然担心。还不恐惧,被调到燕子矶来担任这里的关卡防守。这里地势很好,卡住了上燕子矶唯一的道路,守下又有五百儿郎,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燕子矶上的士兵,这让他感觉也很轻松,不会有人愚蠢到去攻击燕子矶的,这里完全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所以,他仍然很放心。
今天jǐng钟长鸣,一直有些担心的敌人终于来了,他站在并不太高的城墙之上,尽力地向着江的尽头远眺,但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苍江的一个截面,根本看不清上游的敌人,只能看到己方的水师布成了一个铁桶阵,隐隐绰绰的,很多,很强大。眺望燕子矶上,那里灯火通明,很多人在奔跑着,在忙碌着,那是士兵们在布置霹雳炮。
没有自己什么事,他很开心。
天地之间突然大放光明,yīn霾了很多天的天气今天突然大放光明,一轮红rì从山尖尖之上一跃而出,光芒顷刻之间便将天地之间映照成一片金sè,丁小鱼眼前先是一阵刺目的光亮,不由微微闭了闭眼,稍稍适应了一下,当他再睁开眼睛之时,整个人却突然呆在了那里,在通往燕子矶的道路之上,一支队伍正在向上奔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雾气腾腾,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那些雾气竟然泛出五彩的光芒。
丁小鱼霎那之间便石化了。
在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兵惊呼起来,那是天兵天将么?那全身雾气蒸腾,泛着七彩光芒的军队是天兵天将么?丁小鱼听到了身后有牙齿格格相击的声音,有人两腿发软,竣倒在地上。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努了!”有人在惊呼。城墙之上,兵器坠地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是士兵,他们也许不怕与人战斗,但眼前的一切让这些人在瞬息之间便丧失了斗志。
他们这里是通往燕子矶的唯一通道,这么多的一支军队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半山道上的,而且还如此炫目,除了从天而降的神兵,他们想不出其它的道理。
卟嗵之声连接响起,那是士兵跪倒在地的声音。
丁小鱼的眼珠转了转,身后的惊呼声,祈祷声惊醒了他,活力一丝丝地回到他自己的身上,山道上奔跑的那些士兵身上的雾气在消散,炫目的光彩在消失,他看清了对方的衣甲,他看到了对方的旗帜,“是征北军!”他失声大呼起来。
“点狼烟,示jǐng,征北军攻击燕子矶!”毕竟是军官,见识比那些小兵多了不少,当恐惧消失,他已是想明白了对方是如何绕过他这里,出现在半山道上的,他们是从对面泅渡过来的。三月初的天气,苍江水即便不是冷如寒冰,也不是游水的季节,这些人,带着他们的武器盔甲居然就这样游过来了,他们还是是人吗?
林小鱼脸sè苍白,疯狂地踢着身后同样脸sè惨白的士兵,不停地嚎叫着。
马友回头,清楚地看到了下面关卡之上的混乱,看到了那一柱升腾而起的狼烟,不由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小样儿!”他低声骂了一句。
燕子矶就在他的头顶,那里,已经有一支士兵冲了下来。
马友拔出了他的佩刀,嚎叫着冲了上去,在他身后,有士兵抬起了骑弩,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李宏超今天没有上战船,而是坐镇拦江筏台,在他这里,他只能看到燕子矶顶端的霹雳炮阵地,而看不到背面关卡之上的混乱,不过那一柱升起的狼烟还是让他有些露惊,对手果然是从攻击燕子矶开始的。
他并不是很担心,燕子矶的地势他很清楚,有五百兵卡在唯一的通道之上,不付出十倍的代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下的,除了拿人命来填,他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拿下燕子矶。更何况,狼烟升起,在荆州城中的潘屹也会马上作出反应,援军会迅速抵达燕子矶,将那里的敌人前后合围,全歼于那里。
因为李宏超相信,对手不可能拿出大规模的部队进攻燕子矶,最多便是小部队的突袭,不必太cāo心。
他收慑心神,盯向远处,他的对面,苍江之上片片白帆遮天蔽rì,无数的小舟正乘风破浪,如箭矢一般shè来。
“拦截!”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那些乘风破浪而来的小船,小舟之上只有数个cāo舟之士,船头之上却装着尖尖的撞角,不用想,船上必然装满了易燃之物,如果让这种小船撞上大船或者拦江筏台,便会如同附骨之蛆,与他一起陷入火海。
拦江筏台也好,五桅战舰也好,霹雳炮开始发shè,拦截着这些在江上犹如游鱼一般箭shè而来的小船。
与征北军交战数合,李宏超也学会了一招,那就是梯次发shè,将所有的远程武器分成几个波次,轮翻shè击,这样,就能保证shè击的连续xìng,而来会在其中出现空白,从第一轮到最后一轮,这之间的时间,足以让率先开火的霹雳炮重新整装待发,实施新一轮的试shè。
无数石弹腾空而起,对面小船之上的士兵眼睛紧盯着天空的落石,灵活地扳动舵把,在巨石之间穿行,石弹落下,腾起冲天巨柱,小船左右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轰然有声,有船被石弹命中,顿时断成两截,泡也没冒一个地沉入到了江底,船上的水兵恐怕十有仈jiǔ是活不了了,但其它小船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前,他们本身就是敢死之士,上得这种船来,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能让船撞上对方的无论什么东西,然后烧起来,便是他们唯一的使命,至于完成任务后自己怎么脱身,那就没有考虑了,听天由命,总会有幸运者能够活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一个幸运者。
在他们的身后,主力战舰正在逼近,相比于荆州水师那种安装在拦江筏台之上的巨型霹雳炮,征北军水师的船载霹雳炮虽然shè速更快,但在shè程之上却是大为逊sè了,如果不给对手造成混乱,那么在这个距离之上,征北军水师委明显是吃亏的。
不得不说,李宏超的这个拦江筏台的作用是很明显的。他将只能在陆上使用的这种巨型石炮搬到了江上。
曹新宇立于船首,看着一艘艘小船在如雨的石弹之中倾覆,开战不到一柱香时间,已经有十数艘小船在对手的攻击之上沉入大江,他们甚至没有时间点燃船上的火种。
他将目光投向左侧的燕子矶,马友应当对那里展开攻击了,如果马友不能拿下燕子矶,那今天,自己必将面临一次苦战。
有小船终于突破了石弹的拦截,腾腾的火苗从小船之上冒起,船上的水兵卟嗵卟嗵跳入江水,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对面响起了床弩的声音,更有无数的水兵手持挠钩,站在小船之上向前划来,他们是想阻此这些小船冲到他们布下的铁桶阵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