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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七章:夫妻

    听到李逍毫不客气地称呼曹仪为老甲鱼,心湄忍不住破涕为笑,眼里尚泛着泪光,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四爷,你都要要当皇上的人了,说话可不能这么尖酸刻薄,说起来,曹仪也是为您着想呢!”

    “他为我着想?”李逍冷笑,“只怕是为他自己着想吧!心湄,不要以为此人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我,帮助我重回上京,又为我登基扫清了障碍,我就会对他感激涕零,我只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如果李鉴尚有可为,或者我没有消灭薛承义部,他岂会如此,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什么?”

    “曹仪告诉我,南方这些年为了四爷,可谓是破家投靠,担了极大的风险,而现在胜利了,自然也就到了要回报他们的时候,那些人可都是眼巴巴地看着你呢!”心湄缓缓地道:“而且现在您虽然登上了皇位,但仍然只是走完了第一步,想要重振大越,路还远着呢,在这个过程之中,您离不开世家大族的支持,更离不开南方那些豪门的鼎力相助。”..

    “知道不能打动我,所以来一个釜底抽薪,直接找到你是吗?他想把那一家的女子塞给我啊?”李逍哼了一声。

    “是江南闵家的大小姐闵怜儿,江南闵家,世家为官,其祖上更是曾作过大越的首辅,现在江南仍是首富,对我们江南的军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心湄道。

    “我好像记得闵家跟曹家是亲戚吧?”李逍脑子里浮现出闵家当代家主闵持那胖胖的,永远带着微笑的一张脸庞。

    “四爷当真是好记xìng,是的。他们是亲戚。不过已经出了五服。也算不得多亲了。”

    “好算盘!”李逍坐了下来,“心湄,关起门来,我也不怕对你说实话,我也不怕对你说实话,所有人都认为我在平定李鉴之后,最大的外患来自于北地云昭对中原的虎视眈眈,其实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不这样认为。”

    心湄掩嘴轻呼道:“四爷,我听曹仪说,云昭拥兵数十万,而且极其jīng锐,连蒙人都被他打得狼狈不堪,现在他十多万大军已经过江,四爷可千万不能轻敌。”

    李逍摇摇头,“云昭看似强大,但北地经济孱弱,实际上是打不起消耗战的。这些年来,北地战乱不断。云昭的底子很薄,说白了,他经不起任何一场大的失败,一次失败就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现在程群近二十万大军已经过江,与蒙人,云昭形成三足鼎立,只要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云昭最终将被不断地削弱,直到他无力对抗zhōng yāng的时候,我再来慢慢地对付他,至于他派到江南来的十多万大军,我相信只要北地吃紧,他一定会缩回去,我已经要程群暂时放弃攻击蒙人转而攻击云昭,迫使云昭作出选择。”

    心湄点点头,“军事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但想必四爷是对的。”

    “相比起云昭,我更担心的是曹仪。此人潜藏在水下的力量太大了。”李逍摇摇头:“心湄,你想想,当年李鉴政变,他支持,结果我险些便命丧九泉,如今我即将获胜,他反戈一击,李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文官武将,地方zhōng yāng,似乎到处都是曹仪的人,但我偏生却又抓不住他的把柄,明明知道是这样,但看不见摸不着,这其中的难受,你不可能明白?”

    “我明白的,四爷!”心湄摇头。

    “李氏天皇贵胄,金枝玉叶,身家xìng命却cāo于此人之手,岂不滑天下之大稽,我不能不想到,如果有朝一rì,我遭遇了困境,那么曹仪会不会像对待大哥那样对待我呢?”

    心湄震惊不已地看着李逍,她没有想到,刚刚进京的李逍,对于最大的功臣曹仪竟然猜忌到了这种程度。

    “而让我最棘手的就浊曹仪不仅仅代表着曹氏,他代表的是一个阶层,他们都希望我们能按着他们的步调走,无论是大哥,还是我,都陷在这张罗网之中。”

    “四爷,顺势而为不行吗?”

    “不行!”李逍断然道:“顺势而为,当年父皇不就是顺势而为吗?结果怎么样?国内的矛盾已经积聚到了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方面是大量的穷人连饭都吃不饱,濒临破产边缘,一方面是豪富世家们积聚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不是集中在朝廷手中,而是被那些豪门世家拿走了。如果不是这样,当年一个区区的王相,破落秀才而已,无功无德,无才无能,竟然就能在帝国中部,西部连接煽动起两场大的暴动,波及数州,震动天下!”

    “这些人已经控制着地方,中枢之内,只怕也有大量他们的人隐藏着,现在,他们居然想将势力延伸进我的内宫,他们想干什么?居然将你的伤残也拿出来说事,真是岂有此理?”李逍勃然怒道。

    “四爷,是我不好,我一个妇道人家,那里想得到这么多,我以为他是为四爷好,都答应他了!”心湄惶然道。

    李逍叹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别人才会利用你。你这个时候应当想透他们想做什么了吧?”

    心湄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们是想让那个闵怜儿进宫,我又让出后位,这样一来,如果闵怜儿将来生下子息,自然就是帝国继承人了。”

    “他们谋划的够深远!”李逍冷笑道:“连我的身后事都帮我计算到了。你说,我能让这个闵怜儿进宫么?能让他取你而代之么?”

    心湄颓然道:“可是我身有残疾,就算身子好,也不可能再为四爷增添子息了。四爷身为皇上,曹仪他们会抓住这点,不断地要求四爷多纳宫妃,而且打着皇室后继有人的大旗,四爷,这也是无法拒绝的。”

    “我已经给江南的念云传了话去,让她满月之后,立即进京。”李逍淡淡地道。

    心湄先是一怔,接着喜道:“对啊,念云已经为四爷添了一个儿子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等念云带着这个孩子进京之后,就将这个孩子交给你来抚养。是为你的儿子!”李逍接着道。

    心湄身子一震,“四爷,念云会答应吗?这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能交给我抚养?”

    “念云是我的侧妃,自然得为大局着想。更何况,将她的儿子交给你来抚养,也不是委屈了她,这几乎就已经注定这个孩子将是未来帝国的继承人,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更何况,她执掌着罗网,事务繁忙,怎么可能有足够的jīng力来照料孩子,还是交给你我更放心一些。”李逍不以为意地道。

    “四爷,念云的xìng子看似柔弱,其实外柔内刚,是个极有注意的人。”

    “这个我知道,她执掌罗网这么多年,无论心计手段都是上上之选,罗网能够在这些年中完败暗房,又将新近崛起的云昭的职方司压制得死死的,没有手腕焉能做到?我召她进京,亦有另外一层意思。”

    “四爷是说?”

    “曹仪等人定然会为我纳妃之事喋喋不休,不是闵怜儿,还会有李怜儿,王怜儿,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们送进宫来的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你的心xìng脾气,怎么压制得住她们,被这些人暗中算计了倒有可能,让念云进来,以她的手腕,这些人便翻不起浪花来。敢有什么异动,必然死得很难看。”

    “可是四爷,您登位之后,念云必然会被晋封,一个皇贵妃是跑不了她的,让一个后宫妃子执掌罗网,这,合适么,以往可以说事急从权,但现在四爷您已经定鼎了,再这样的话,只怕就不好了。”

    “我知道,这事却是只能慢慢来,念云执掌罗网差不多七年功夫,一时之间,却是难以撒手,进京之后,我便准备让连仲文逐渐接管,让念云慢慢地脱开身来。”

    “这样才好,念云手中权力太大,力量太大,对于她也不是什么好事!”心湄道。“而且她的身世太过复杂,与北地云昭之间有扯不清的关系,四爷,说起来我现在当真有些后悔,要是知道当年那个区区的猎户能做出这样一番大事业,以至于现在竟然成为四爷的心腹之患,当年我真不该劝她嫁给四爷,这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妥,我后悔都来不及。”

    “这我倒不担心!”李逍嘿嘿一笑,“她的儿子不是在你这里么?”

    “四爷,念云与云昭当年的事情,可是一个绝大隐秘,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张扬出去的,否则,必然出会大乱子的。”心湄皱眉道。

    “这个你放心吧,念云当年的事情,本就极隐秘,当年为了从父皇手中救她一条命,可是编织了一整套她的身世,都是有据可查的。真正知道她身世的人,已经是极少数了,而这些人要么是我们心腹,要么就是敌人,心腹之人不会泄露,而敌人,嘿,说了便有人信么?这件事,真要说起来,比起街头说书的说得传奇更要传奇吧!”李逍笑道。“这不是你当年一念心软么,我可是费了大功夫的。”

    心湄微笑道:“可是得到的巨大的回报却是四爷您啊!美人,人才得而兼之。”

    李逍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茶馆.古怪的卖唱人

    上京城中,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毕竟是天下子脚下的百姓,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朝代的更迭,皇位的易人,这样的戏码每隔几十年总有上演那么一次,这还是太平年前,而在天下混乱的时候,几年就换个皇帝也不是没有的事情,现在的年代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太平,八天时间,他们送走了两位皇帝,又迎来了一个即将登基的新帝,但好歹都是李家的人,虽然倾轧激烈,但毕竟没有在京城内引起太大的动荡.

    在这一方面看来,曹仪的确有着非凡的功力,平静的上京离不开他的运帱帷幄.

    京城里的人爱侃大山,爱议论时政,这是一种与其它地方比起来,一种先天俱来的优势,不管是小道的,还是官家发布的,他们总是要比外地的人早上许多知道,而遍布上京城内的茶馆酒楼更是这些闲客的集散地,一杯清茶,一碟花生或者其它什么小吃,便可以在茶馆里坐上整整半天,闲侃大山,摆龙门阵,不亦乐乎.而另外一些别有目的人也会充分利用这一点,将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在这里散发出来.. .

    所以一向,这些地方都是消息的集散地.但你所得到的消息是真是假,那可就得靠你自己的本领来甄别了.

    洪安邦迈着四方步稳稳地走进了位于上京西城最大的茶馆,跟在他身后的董大胜低眉顺眼,半躬着腰,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厮模样,但只怕知道了他了他真实身份的人,都会吓一大跳,董大胜是征北军职方司中实实在在的一位游击将军.

    “老爷来了,请进,请进!”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楼上有雅座,爷楼上请!”看看洪安邦的穿着,怎么也不像一个坐在楼下与一群有闲无钱的人混在一起的人物.

    “就坐楼下!”洪安帮微笑道:”我喜欢热闹,人越多,我越喜欢!”

    说话间,董大胜已经疾步上前,走到一张桌子前,抓起袖子,使劲地将凳子擦了擦,”老爷请坐!”

    “嗯!”洪安邦点点头,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看着有些失望的小二,笑道:”最好的茶,还有你们这里拿手的点心.”

    小二立即喜笑颜开,大厅里坐的大多都是那各五文钱一壶的大路货,这是没有多大利润的,只是赚个吆喝罢了,真正赢利的却是楼上那一间间的雅座.本来看到洪安邦穿着打扮不俗,以为定然嫌弃楼下的吵闹,引到楼上雅座,自己也可以得一笔小小的提成,但洪安邦却偏生喜欢下边,心中正自失望不已,但洪安邦一开口,却又让他喜不自禁,不占雅座,还要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那自己这提成一点也不会少.

    “好嘞,爷您稍等.马上就得!”手里的毛巾一甩,干净利落地搭在肩上,小二一溜烟地已是去了.

    “坐,你也坐!”洪安邦指指对面的板凳,对董大胜道.

    “是,老爷!”董大胜欠着身子坐到了对面.

    既然是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当然便上得快,转眼之间,小二便托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盘子里盛着考究的瓷器,两个雪白的茶杯,四个小碟,里面整齐地堆砌着茶楼里拿得出手的点心.

    “爷,您请!”将茶壶茶杯小碟放在桌上,小二谄笑着道.

    “嗯,好!”洪安邦点点头,董大胜立即从袖子中摸出一点碎银子,随手扔给了小二.小二当即便笑开了花,在大厅之中当差,基本上是没有赏钱的,即便有,那也是几文钱的小意思,这位客人果然豪气,攥在手里的这枚碎银子怕不有五钱,顶上自己小半月的工钱了.

    “爷您慢慢喝,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小二点头哈腰.

    董大胜一耐地挥挥手,小二立即便退开了.

    “老爷喝茶!”提起茶壶,将碧绿的茶汤倒进雪白的茶杯之中,一股清香立时漫延开来.

    “茶不错!”洪安邦品了一口,微笑道.

    董大胜却没有那等雅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牛饮啊!真正煞风景,大胜啊,你还是适合喝大碗茶!”洪安邦连连摇头.

    “大碗茶更解渴!”董大胜笑嘻嘻地道:”这玩意儿!”小小的茶杯捏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子,”只能润润喉,麻烦!”

    洪安邦不禁失笑.”尝尝点心,这家茶楼的点心不错,这几样据说是从皇宫之内传出来的做法.”拈起一块糕,细嚼慢咽起来.

    啪的一声脆响,将董大胜吓了一跳,手悄悄地按上了腰间,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是大厅的高处,此时坐上了一个瞎眼的老头和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姑娘.

    “各位大爷,今天我祖孙两继续给大家唱那云大都督北地抗蒙的英雄事迹!”老头子放下手中的惊堂木,嘶声道.

    “好!”大厅里传来大声的叫好声.

    “老头,快唱,昨天唱到要紧处,却卖了关子,赏钱倒是讨了不少,今天要是不将云都督怎么一箭退敌的壮举唱出来,老子就掀了你的桌子!”有人在大声地喝骂,不过听起来倒似乎是在赞这祖孙两唱得好一般.

    “各位爷,听好了!”老头微微一笑,歪着头,摸索着将面前的鼓槌拿了起来,轻轻一击,坐在他旁边的姑娘已是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洪安邦和董大胜两人大是意外,没有想到,在上京之中,竟然有唱书的公开给云大都督唱赞歌的.”要是唱得好,待会多给赏钱!”洪安邦微笑道.

    “能唱出什么样子来,这里与北地远隔千里,终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董大胜低声道.

    “来来,品茶,听曲,不亦乐乎!”洪安邦轻笑道.

    台上唱得却是当初云昭自益州出兵,孤身冲锋,一箭shè毙司马家族的骑兵将领,吓退蒙人的事迹,那女子声音轻脆,宛转悠扬,的确非同一般.大厅内豪客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

    “看来都督在上京亦是声名远播啊!”董大胜亦是听得血脉贲张,当初那一战,他可是亲自参于了的,当时还是安庆边军的他们实力并不强,那一战却是以少胜多,正是靠了云昭身先士卒,奋勇冲锋,才一战而胜,迫使蒙人最后不得不退走.

    洪安邦微微点头.

    唱完这一段,鼓声戛然而止,那女子站了起来,托着一个托盘,低着头走到大厅里,每走到一张桌子边,都会停下来举起托盘,却不说话.盘子内叮叮当当一阵阵的乱响,显然收获还不错,走到了洪安邦的面前,洪安邦微笑着摸出一块一两重的银子,轻轻地放在托盘里.

    那女子愕然抬头,看着洪安邦,”唱得不错!”洪安邦微微点头.

    女子脸一红,低着头走开,在厅内一圈转完,回到台上,俯在那老头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头脸上露出笑容,鼓声一敲,朗声道:”今儿老汉与孙女再为大家献上一段.以谢各位爷的打赏!”

    “还是唱云大都督破蒙的事吧!”有人鼓掌叫好.

    “今儿唱的还是云大都督,不过不是破蒙,而是云大都督年轻时候的事情!”老汉笑道.

    “也好也好,云大都督是我们大越最为年轻的统兵大将,他的事迹那可是传奇,百听不厌的!”有茶客道.

    鼓声再起,女子犹如黄茑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只听了不到一半,洪安邦就已脸sè大变,眉头深深皱起,董大胜亦是愕然地看着台上的瞎眼老汉与年轻女子.这一段唱得正是云昭还没有从军之前的经历,前面的倒也罢了,但后头的蒙人屠村,云昭母亡妻失踪,被人掳来南方,下落不明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了.

    “有古怪!”董大胜垂下头,低低地对洪安邦道.

    洪安邦的脸sè已是很难看了,因为这个时候老头所唱的已经涉及到云昭的**了,唱词里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明确指出云昭的妻子被人掳来南方,被一个大有势力和大有背景的人强霸为妻,与云昭两地分隔,不得相见.

    此时,大厅内也是叫骂声一片.

    “死老头,瞎编什么?云都督何等英雄,那个敢强抢他的老婆?”

    “混帐东西,老头,这个人是谁,不要遮遮掩掩,说出来,老子啐他一脸唾沫,云都督在前线奋战,居然有人夺他妻子,这不是缺德,这是缺了他妈十八代祖宗的德了,我cāo他nǎinǎi的.”

    大厅里气氛火爆,老头却在一声重击之后,站了起来,旁边的女子赶紧伸手扶住他.

    “各位爷,老汉是唱书为生,一辈子虽然瞎编了不少的故事,但云大都督是我大越英雄,我却是不敢瞎编乱造的,今rì就到这里吧!”老汉颤巍巍地在女子的扶持之下,挟着手鼓,向茶馆外走去.

    洪安邦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跟上他们!”与董大生两人尾随着卖唱的老汉与女子向外走去.

    这些事情绝不是上京一个卖唱的人所能知道的.这里面必然暗藏玄机,洪安邦看着前面缓缓走着的祖孙两,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百九十九章:老鼠洞里的人

    “大胜,这两个人如何?”洪安邦侧头问道,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董大胜却是武道大家。

    “老头是真瞎,而且两人脚步虚浮,肌肉松驰,也绝不是练家子!”董大胜肯定地道。

    “他们还是有古怪!”洪安邦道。

    “的确有古怪,有些事情他们不应当知道。”董大胜摇头道。

    “你猜他们会是那一方的人?”

    “猜不出!”董大胜笑道:“猜是您的事,我的事情就显得简单多了。”

    “现在上京还真是鱼龙混杂啊,暗房销声匿迹,看来是与李四反目了,有趣。罗网与我们都是初入上京,不免都有些水土不服,看来这上京的地下还要乱上一阵子。”

    “我们不如罗网!”董大胜翘起嘴角。 ..

    “当然,罗网他妈的有朝廷支持,以前他们在上京也还有一些钉子,比起我们两眼一抹黑,当然要显得容易得多,但是你等着看吧,老董,总有一天,我洪安邦让罗网的那帮龟孙子哭都没地儿哭去。”洪安邦冷笑。

    “我相信!”董大胜笑道:“征北军向来战无不胜!”

    “我猜他们是暗房的人!”洪安邦眯起了眼睛,“他们在钓鱼,正好,我也要找他们,暗房现在是落水狗,肯定要急于找到新主人,我们是不错的选择,是吗?”

    董大胜哈哈大笑,“这可真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他的笑声如此肆无忌惮,以至于前面的那个瞎老头和年青女子都回过了头。女子脸上更是一脸的惊讶。

    老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年轻女子唔了一声。低下头,扶着老头继续向前走,对于这两个跟了他们已经很久的汉子,居然没有生出什么害怕之情,这倒是让洪安邦心中更加笃定。

    “这个比喻不恰当,应当说现在暗房是想弃暗投明,而我们则是倒屐相迎!”

    “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瞎老头与女子从大街上转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洪安邦与董大胜两人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与对方相同的距离。

    巷子越走越深,越走越窄。

    “要是这里伏一队好手,今天我们两个可就要翘辫子了!”董大胜的手缩在棉袍之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什么好担心的,罗网那帮龟儿子要找到我没那么容易,我是一个隐身的人。”洪安邦微笑道:“不像郭锋,耿冲,张丽华他们那么有名!”

    董大胜恍然大悟。“难怪你把张丽华摁在家中不许她出来。”

    两人停在了两扇破了几个洞的大门口,略站了片刻。董大胜走上前去,轻轻地叩响了大门:“有人吗?来客人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瞎眼老头似乎一直就呆在门后,门刚一敲响,他就拉开了房门。

    “请问您要找那位?”瞎眼老头的头上仰,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瞪着前方,其实,董大胜站在大门的一侧。

    “我们想找一位姓苟的,请问在这里吗?”洪安邦微笑道。

    瞎眼老头恍然大悟,喃喃地道:“还真有人找啊!客人请进!”

    洪安邦与董大胜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董大胜率先跨进了大门。

    “客人要找的姓苟的人就在那侧屋之中!”老头显然对院子里的阵设极熟,走得虽然慢,但那里要转弯,那里摆放着东西,却是一清二楚。

    侧屋的门被拉开,一个脸sè青白的人站在那里,盯着洪安邦与董大胜。

    “阁下姓苟?”洪安邦走上前去,抱拳一揖。

    “姓苟!”说话的人声音虽然憋着喉咙在说话,但仍然可以听出异常,典型的太监味道。

    “苟平?”

    “苟总管不在这里!你们是职方司的谁?”太监显得胸有成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职方司而不是罗网的人?”洪安邦问道。

    “你们当然不是,在你们进入这个小巷子之后,至少有十几拨人观察过你们了,如果你们有异常,现在已经是死尸了,而且是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死尸。”太监冷笑。

    洪安邦看了一眼董大胜,董大胜脸sè尴尬,他还真没有发现有人在窥视他们。

    “看看就知道?如果你们这么厉害,就不会输得这么惨?”洪安邦冷笑,他觉得有必要打击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都落水狗了还这般自负!

    “有什么好奇怪的!”太监微微一笑,“里面坐吧,上京的茶馆里我们一共安排了不少这样的唱曲的,说书的,都在说着大同小异的故事,知道这些内幕的除了职方司就只有罗网了!你我们不认得,也猜不出,但你身边这位明显来自北地,而罗网的人几乎都是南方人,一搭眼就知道了。”

    洪安邦顿时汗流浃背,“你怎么能看出他是北地人?”

    “北地人与南方人不论皮肤外形,还是举止,都有着很大差异的,我们暗房之中,原本就有专司这个行当的,当然能辩认得出。你这位同伴上京话说得不错啊,一点口音也没有。”太监一边走向屋内,一边道。

    “暗房里还有专门辩认这个的?”洪安邦讶然道。

    “当然,暗房多年基业,内部其实分门别类,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要不是唉,不说了,都是昨rì黄花了,现在暗房已经败落了,剩下的人也都成了老鼠洞里的老鼠。”

    暗房百年基业,果然厉害!洪安邦暗暗点头,无论是职方司还是罗网,显然无法在底蕴之上与他们相比,虽然败落到如此地步,但仍是不可小视。

    “我要见苟总管!”既然已经揭穿了身份,洪安邦便不再装模作样。

    “对不起,苟总管只见你们在上京的负责人,其它人不见,要知道,苟总管现在一人系着上京所有残存暗房人的身家xìng命,不得不小心从事。”

    “我就是职方司在上京的负责人!”洪安邦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道。

    “职方司郭锋,耿冲,张丽华,我们都知道,你是谁?”太监看着洪安邦,摇头问道。

    “如果职方司的事情你们全都知道,那我们还不如找根绳子上吊好了!”洪安邦冷笑,“你所说的张丽华张将军,是我的部属。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叫董大胜,在征北军职方司中官居游击将军!”

    太监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有些惊讶,半晌,才喃喃地道:“说得不错,如果你们这么简单,那就根本不必与罗网较量了。”

    三人进了房间,一股酸腐臭味迎面扑来,两人顿时皱起眉头。

    “两位不要嫌弃,逃命之人,能苟活就不错了,没那么讲究了,想当初,咱家在皇宫之中时,过得rì子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太监自嘲地道。

    “没什么可嫌弃的,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洪安邦淡淡地道。“外面那对祖孙是你们的人?”

    “算不上!”太监道:“但是可信,暗房于他们有活命之恩!这些小民比起那些高官显贵们可信多了,你只要帮过他们,他们敢豁出命来帮你。”

    “暗房还做这等好事?”董大胜笑道。

    太监看着董大胜,“为什么不做?这样的布局一直都有,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些人就是我们最好的防护。”

    “这是苟敬的手笔吧!”洪安邦问道。

    “是,老总管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了,也有四五年了吧,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太监显得很伤感。

    “了不起!”洪安邦衷心地竖起了大拇指,抛开立场不谈,对于苟敬这位谍探行当里的老前辈,他现在是佩服之极。

    “直说吧!”洪安邦开门见山,“暗房现在败落了,罗网在找你们,而你们出应当明白,李逍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现在只有我们这一条路可以让你们走,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没有价值,那你就比一条野狗还不如,我们为什么要救你们?”

    “说得好,你这样说,我们反而放心许多!”太监青白的脸上泛起一丝cháo红,“没有价值的人当然不值得拉拢。”

    “你们有什么价值?”

    “第一,我们在上京还有庞大的网络,我想你也应当看到了,我们能将你们引来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洪安邦点头,但不言语。

    “第二,我们暗房最为jīng锐的行动队全须全尾地拉出来了,我想这个你们用得着吧,这里面都是这个行当的老手。拥有了他们,在上京,你们就不须惧怕罗网。”

    “不够,我们本来就不怕他们,杀人的人我们多的是!”

    “我们手里掌握着几乎所有文武百官的秘密档案,有了这些,相信将会有很多人会与你们合作。甚至变成你们的人!”太监道。

    “有点意思了,但仅有这些吗?”

    “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因为我们都督一向信奉铁与血,他更相信马刀与羽箭!”

    “大越的传国玉玺不见了!”太监死死地盯着对手,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传国玉玺?”洪安邦一下子跳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春风楼

    征北军职方司绝大部分高层都出自军中,像洪安邦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极是少见,也正因为洪安邦读书多,所以他明白传国玉玺对于朝代传承的重要xìng。

    “我要见苟平!”洪安邦斩钉截铁地道。

    “可是苟总管说了,他只见你们的头头郭锋将军!”太监摇头道:“除非郭锋将军亲来,否则他是不会现身的。”

    洪安邦盯着对方,“我叫洪安邦,职方司副司长,受云大都督亲命,统领中原事宜,只要是中原的事情,我都能作主,而且,郭锋将军现在正在执行另一项重要任务,绝不可能分身前来,你告诉苟平,他只能见我。”

    看着洪安邦斩钉截铁的神sè,太监怔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会替你传话,你们住在哪里?”

    “城西的喜来客栈。”

    . .

    “你们住客栈?”太监惊讶地问道。

    洪安邦瞪起眼睛看着他,太监猛地反应过来,双方现在根本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对方怎么可能跟自己透露他们的大本营,职方司进了京,要说在京中没有一个隐秘的老窝那才是怪了。

    “好吧,我会尽快通知你们的。”太监道。

    洪安邦点点头,“告诉你的人,那些所谓的唱曲,鼓书,都不要再说了,罗网不是傻瓜,你们折腾了很多天了吧,万一他们醒过神来,可就追上门了。”

    太监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找到了正主,自然就会停下来了。其实如果你们是罗网的人。那么今天在这儿你们就只会见到瞎老头祖孙两人。是万万见不到我的,所以什么追根溯源那是白忙活。”

    洪安邦袍袖一拂,转身便走,便走便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暗房要不是小瞧了罗网与我们职方司,何至于数年时候,便被我们打得溃不成军。把别人想成白痴的人,自己往往更白痴一些。”

    太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怪叫了一声。

    喜来客栈是征北军职方司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在这里,有职方司的人长期包着一个住房,住到这里的洪安邦整整一天都是坐卧不安,显得心神不宁,这让董大胜极其诧异,自从奉命跟随洪安邦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洪安邦如此失态。

    “那个传国玉玺就有这么重要?”董大胜漫不经心地道,“一方玉印而已。”

    “你知道个屁!”洪安邦有些烦燥。话一出口,这才省起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份了一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董大胜,“不好意思,心里烦了些。”

    董大胜摊摊手,努努嘴。

    “传国玉玺代表着皇权的正统xìng,这方玉印并不是大越李氏王朝的,而是这片大陆之上当年建立起第一个国家的人君王所打制的,从那以后,这方玉印代表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本身的价值,换句话说,李逍拿不到之方玉印,便显得明不正,言不顺。嘿嘿,君权神授,传承数千年的历史,岂是可随意的?”

    “这么重要?苟平那小子厉害啊,这东西他都能弄到手!”

    “暗房本身就控制着内廷,他能弄到这玩意不出奇,厉害的是他们居然能在曹仪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哈,我想曹仪一定气炸了肺,被苟平给玩了,曹仪焉不老羞成怒?”

    “苟平想拿这个玩意来跟我们作交易?”

    “当然,苟平他们暗房想要在以后的征北军中有一席之地,那么没有一件足够份量的投名状自然是不行的,如果他们真能将传国玉玺交给都督,那这的确是一件滔天之功,只怕连都督和都督府的大佬们都不会想到幸福会从天而降吧!”洪安邦笑道。

    直到上灯时分,洪安邦终于收到了一张一指宽的小条子,扫了一眼上面简单的一行字,洪安邦笑着在灯上将纸条点燃,看着纸条化为灰烬,这才笑眯眯地转身,慢条斯理地换上了一件华丽丽的袍子,对董大胜道:“走,老董,我带你去逛楼子!”

    所谓楼子,自然就是青楼了,董大胜瞠目结舌地看着半晌才反应过来,“苟平在那个地方?”

    惮惮袍子,洪安邦笑道:“不错,那地方合适他,走,会会这位把曹仪都玩了一个倒栽的人物去。”

    chūn梦楼,一听这楼的名子,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家青楼在上京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有些格调的,在上京小有名字,这里的姑娘大都装扮成小家碧玉模样,极具特sè的一家青楼。

    洪安邦站在chūn梦楼的面前,看着chūn梦楼大门的对联,不由失声而笑。

    上联:才子佳人鞭马相聚百花店;下联:红娘粉女雨羊徘徊紫青楼;横批是:食sèxìng也!

    “居然将圣人的话堂而皇之地写在jì院的大门上,也不怕有卫道士来砸了他的场子!”洪安邦拈须微笑。

    “切!”董大胜不屑地道:“你看这进进出出的人,穿得那叫一个斯文,大冬天居然还有人拿着扇子摇啊摇,老爷,我看啊,就是你们读书人才最爱这个调调吧!”

    洪安邦微微一窘,“走,进去!”

    刚刚进门,一个龟公已是迎了上来,声音尖利,“姑娘们,接客啦!”

    随着这一声喊,二楼的栏杆之上,顷刻之间便多了一群穿得整整齐齐的女子,倚着栏杆,有掩嘴而笑的,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有樱唇轻启,柔柔弱弱轻呼哥哥的,董大胜瞬间便感到背心里多了一层汗。这种感觉,倒不像是自己来逛楼子,而是自己站在楼子里,被一群女人审视一般。

    “就这些?”洪安邦微微摇头,看着龟公,“未免让人失望。”

    龟公的下巴上长着一顶硕大的黑痣,上面长长的三根黑毛极为显眼,听了洪安邦的话,笑道:“爷,好的是有,不过贵了些,爷也知道,那些红姑娘可是抢手货,现在嘛,却是恰好没空,要么爷先找一个垫垫,等等。”

    “爷不差钱!”洪安邦冷笑,“爷出双倍的价,将你们最红的姑娘给我找来。老董!”

    董大胜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锭金灿灿,亮闪闪的黄金,甩手扔给龟公,“前头带路!”

    龟公接过黄金,塞进怀里,笑眯眯地道:“爷,请!”

    穿直楼下大厅边的角门,龟公带着洪安邦两人进到了chūn梦楼的后院,与外面三层高的楼子相比,内里却是小桥流水人家,一间间的小平房分散座落在松柏竹之间,倒是别有一翻雅致,刚刚走进小院,但可以清晰地听到丝竹清吟之声。

    “爷,请,碎玉轩刚好还空着!”龟公弯着腰,在前面带路。

    踏进碎玉轩的大门,龟公掩好了房门,回头看着洪安邦与董大胜,佝偻着的腰慢慢地站直了,脸上谄媚的笑容渐渐消失,“洪大人来得早!”声音仍然如先前一般尖利,但其中却多了一丝威严。

    洪安邦盯着对方,半晌才道:“苟平?”

    “正是!”龟公吐出两个字,伸手一摆,“请,请坐!”

    “堂堂的暗房首领,居然乔装打扮了来作迎客的龟公?”董大胜讶然道。

    “还有什么工作能更好地遮掩我的身份吗?身残之人,便想要躲起来,也是很难的!”苟平摇头叹道。

    “难怪罗网找不着你,任谁也想不到,昔rì高高在上的苟平苟总管居然在做这个营生。”洪安邦叹息道。

    “什么高高在上,我苟平从头到尾不过是别人眼中的奴才罢了,这迎来送往嘛,倒也正好发挥我的特长!”苟平苦笑。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我这个样子,要是还有人认出来,那就真是见鬼了。我昔rì一直在宫中,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并不多,而那些见过我的人又怎么会来逛jì院呢,他们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苟平笑道。

    洪安邦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道:“东西呢?”

    “自然在我手中!”苟平淡淡地道,“但这东西我不能给你!”

    “你什么意思?”

    “等到云昭都督进了上京,我自然会交给他!或者你让我见到都督,我亲手交给他!”苟平道。

    “怕我得了东西不认帐!”

    “干我们这行的,自然得防一手,洪大人应当知道,我苟平可不是一个人,在我身后,还有数百个暗房的老人,我得为他们着想。”

    “你目标太大,将你弄出去不容易。”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在,玉玺在,我没了,玉玺自然也没了。”

    “将你弄出去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困难,但我想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做一些另外的事情,来增进彼此的互信如何?”洪安邦笑道:“我们职方司需要你们暗房的人手,以及你们尚拥有的没有暴露的秘密据点。”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为了取信于你,我会交出一部分的暗房人手以及我们手中所掌控的文武百官的秘密档案,有了这些,你在上京铺网便会容易许多。”

    “不错,能从他们堡垒内部打开缝隙,将是最佳选择!”洪安邦笑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幸会幸会

    文兴村,位于霍城与燕京之间,约有五百户人家,是一个颇大的村子,大战起时,村子里的人为了躲避战火,四散逃亡而去,后来征北军逐渐控制了燕京以外的所有区域,流散各地的村民们又逐渐回到了村子里,但逃走之时的五百户人家,只有二三百户重新回到了家乡,剩下的人却是不知去向,也不知是死是活,是另寻到了安乐之乡呢还是已经死在了战乱之中。

    战争似乎要结束了,强大的征北军已经将蒙军逼进了城里,这让文兴村的人渐渐地有了安全感。

    总算是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这些年,蒙军与征北军打来打去,没有一个年是安安生生的在家过的,门上的chūn联还显得很新,村民的脸上还有着笑容,村子虽然显得还很荒芜,但村头也时不时能聚积起一些人来,总算是有了一些生气。

    “rì子会好起来的!”文兴村的老里正江仲山看着面前或蹲或坐的一群人,肯定地道。新年刚过,他就把村子里各姓的头面人物喊到了一起,文兴村是一个大村,漫长的岁月之中,逐渐形成了七八个以姓氏为中心的宗族,往年里,为了争田地,争水源,没少干架,眼看着rì子又安定了下来,江仲山觉得需要未雨绸缪,有很多事情要先协调好,不然各姓之间又得干起来。人不多了啊! ..

    “大家也都看到了,村子里有两个宗祠已经绝户了,他们遗留下来的房子,土地都得有个好的分配法子。我也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将这些房子。地都占了,我得先说个话,这是不行的,怎么分,得大家商量着办,还得考虑万一这两个宗祠还有人活着,回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江老哥,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就好了。你为人公允,大家是相信的。”一个老汉站了起来,道。“咱村原来几千口子的人,这两年下来,只剩下了不到千人,咱们能活着,那就是托了老天爷的福气了,活着,比什么都强,那些身外之物。现在想想,争来有什么用。大家和和气气,以后互相帮衬着才好!”

    “老高头说得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江仲山高兴地道:“那些绝了户的宗祠,土地每姓均分,但得留下三分之一作为村子里的公田,每年村子里组织大家种植,收成就是村子里的公费,拿了这些钱,我们用来修水渠,修路,修堰,这样,也省得每年为了这些大家发生矛盾,而且也是以防万一这两个姓还有人能活着回来,如果他们活着回来了,这三分之一就交还给他们,至于房子,暂时不动他,等过两年再说,这两年间,房子的维修费也从分费之中出,大家看如何?”

    “行。”

    “没问题!”

    一众人七嘴八舌地道。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办了,接着我们议下一条。那就是chūn耕。”江仲山高兴地道。

    一年之季在于chūn,这马上就在chūn耕了,庄户人家,自然最在意这个,但chūn耕的种子,耕牛什么的,却还没有着落。

    “江爷爷,江爷爷!”外面响起了惊慌的声音,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头撞进了屋里。

    “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江仲山不满地道。

    “兵,好多兵!”年青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屋里的人腾地一声都站了起来,这些年,他们看见大兵便心里发慌。

    “那里的兵,多少人,往那里去的?”江仲山一连声地问道。

    “是征北军,我看清了他们的旗帜,好多人,数也数不清,好像是冲着我们村子来的!”年青人脸上的惊慌之sè仍未褪去。

    “是征北军啊!”江仲山放下了心,征北军军纪森严,并不会sāo扰地方的。

    “肯定是去燕京打蒙人的,大概是从我们这里过吧。你们马上回家,养了猪啊羊啊什么的,都赶到村头去,以作劳军。”江仲山道。

    看到大家都露出肉疼的神sè,江仲山顿足道:“这可省不得的。快让人去办这事,你们来几个,跟我去村头迎接!”

    江仲山赶到村头的时候,大队的人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清一sè的骑兵,看着对方鲜亮的盔甲,招展的旗帜,江仲山顿时被晃花了眼。

    这是云昭的亲卫营,带队将官是吴凡。看到一群老头从村子里涌出来,恭敬地站在路边,吴凡轻拍战马,缓缓走了过去。

    “谁是这里的里正?”他问道。

    江仲山赶紧迎了上去:“官爷,是小老儿。”

    吴凡翻身下马,“嗯,贵姓?”

    “不敢,免贵姓江!”

    “好,江里正,我们是征北军都督府都督的直属卫队,你们村子将被征用一段时间。”吴凡拍着马鞭,看着对方。

    “征……征用?”江仲山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哦,是这样的,你们这个村子位置很好,征北军决定在这里办一件大事,所以要征用一段时间,好了,你不用慌,村民们不需要离开,只是在征北军办事期间,大家不要离开自己的家就好了,好好地呆在屋子里不出来即可!”吴凡看着对方有些惶恐的神sè,补充道:“当然,征北军会给你们补偿的。”

    “不敢,不敢,能为大都督效劳是我们的荣幸,不敢要补偿。”

    吴凡笑道:“补偿自然是要给我。江里正,这村子里除了你们本村的人外,还有陌生人吗?”

    “没有,没有,这村子里每家每户小老儿都认得,绝无一个生人。”

    “那就好!”吴凡点点头,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几名军官道:“进村,布置jǐng戒。每家每户门口都放上两名士兵,严禁他们出入。”

    “遵命!”军官们哄然应喏,一声招呼,已是驱马直入村子。

    “江里正,村子里有空余的房子么?”吴凡又问道。

    “有,有的,有很多!”

    “好,你带我去看看!”吴凡道。

    在江仲山的陪同之下,吴凡将整个村子转了一个遍,终于选定了一家颇大的四合院,这是一家已经绝了户的人家,正好处在村子的中心,房子很大,在屋子里转了一遍,吴凡满意地点点头,“就是他了,来人,打扫,重新布置!”

    走出这家院子,看着征北军士兵们顷刻之间就将这家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更有大群的士兵扛着桌椅板凳毡毯甚至锅碗瓢盆走了进去,江仲山大惑不解,正想问个究竟,一匹战马快速地冲了过来,在吴凡面前一个漂亮的回旋停了下来,却是将江仲山唬了一大跳。

    “卖弄什么?”吴凡没好气地斥道。

    “吴将军,蒙军来了,已到了村外!”骑兵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朗声回答道。

    “蒙军,蒙军?”江仲山顿时双腿打起了摆子。

    江仲山笑着回头,“江里正,有我们在这里,你怕什么?”

    江仲山终于回过气儿,是啊,有征北军在这里,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只是又要打仗了吗,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村子又要毁于战火了吗?这一次,大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啊!心虽然安了一些,但一张脸却仍是苦得如同吃了黄莲一般。

    “走,去迎迎他们!”吴凡大步向外走去。

    村子外头,上千名征北军士兵骑在战马之上,严阵以待地看着对面,村子里,更多的征北军骑兵也在向村头汇集,而在他们对面,烟尘大作之间,一支骑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原来是韩江,老熟人了嘛!”吴凡大笑。

    韩江带领着三千雅尔丹的皇宫侍卫出现在文兴村,这里,是双方选定的签约地点,云昭和雅尔丹将在文兴村签下和平条约。

    韩江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吴凡。

    “又见面了,韩将军!”吴凡抱拳笑道:“别来无恙?”

    “幸会!”韩江脸上却是殊无笑容,上一次他被俘押往兴灵,与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个吴凡了。

    “村子里我们都已检查过了,没有丝毫问题,我们已经安排好了jǐng戒!”吴凡笑道。

    “我们要重新检查一遍,所有jǐng戒都必须双方同时派人!”韩江冷冷地道。

    “可以啊!”吴凡笑道:“只是有一点你可得注意哦,每个点上大家都派人,混在一起,要是起了冲突可就麻烦了,毕竟大家前几天还在拼命嘛!”

    “管好你的人即可,我的人向来是管教很严的,说不准打就不准打!”韩江道。

    吴凡哈的一声笑,“要说起军纪森严,你们比得了我们征北军。大家下马,和你们对面的人去握握手,亲热亲热。”

    村子头上,上千征北军同时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对面的蒙军。

    韩江皱起了眉头,半晌,才挥了挥手,“亲热亲热!”

    一排排的蒙军亦翻身下马,迎向对面走来的征北军,这些前些rì子还在拼命的人这时候脸上都带着奇怪的表情,伸出了双手,握住对面的敌人的手,“幸会幸会!”握手之间,自然是免不了要使使劲的。

    于是乎就有了一副更奇怪的场面,不少人身体痛得有些发抖,脸上却仍是带着笑容,不停地用力抖动着对方的手臂,“幸会幸会!”一片吵嚷声中,文兴村的里正文仲山却是目瞪口呆,哈拉子沿着嘴角流淌下来尚不自知。(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想见一面不容易

    蒙军与征北军以及征北军的前身安庆边军持续打了七八年,中间从未间断过,开始是蒙元压着安庆边军打了四五年,但安庆边军愈打愈强,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征北军,反转过来,又压着蒙元打,反正江仲山这七八年来,就没有看见双方消停过,两边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现在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做梦,抑或是眼花了?悄悄地伸手揪了大腿一把,生疼,揉揉眼睛,仍是如此。

    活了大几十年的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蒙军与征北军竟然在文兴村一齐布置jǐng戒,凡是有蒙军的地方,便一定会有征北军,双方寸步不离,既是共同jǐng戒,亦含着互相监视的意思。

    文兴村所有的村民都被限止了行动的zì yóu,只能呆在自家院中,不得离开,这让村民们很有些惶恐不安,江仲山作为文兴村的里正,得到了一些特权,征北军允许他带着几个本村的小伙子,每天挨家挨户地去送征北军发放给每户居民的补贴,一户人家一口人每天发一斤粮,让江仲山稀奇的是,每天,还给村民每家发一块拳头大小约摸斤把的肉食。这肉食可就是稀罕物了,现在这年景,要不是逢年过节,很难沾个荤腥的。 . .

    第三天头上,江仲山的预感得到了证实,那匹伟说中的大黑马出现在他的面前,征北军的大都督云昭竟然亲自出现在了文兴村,江仲山紧张得浑身发抖,跪伏在地上。脑袋紧紧地贴着地面。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英雄。

    “江里正是吧?”头上传来温和的问话声。“起来吧,这么大把年纪了,地上寒湿,跪得久了得个风寒什么的,岂不是我的罪过!”

    “小老儿不敢。”江仲山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觉得掖下一紧,两只手力的用伸了进来,只是轻轻一抬。便将自己拉了起来,回头一看,两名卫士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刚刚缩回他们的手。

    “都督让你起来,你就得起来!”吴凡在一边笑道:“那来这么多罗嗦!”

    江仲山这才明白过来,都督既然说了话,你就得老老实实地照办,绝不允许有半点拖延。

    “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云昭冲吴凡摆摆手,乡下老儿,没什么见识。可别吓着了他。

    “原本有五百余户,这些年年打仗。死得死,逃得逃,如今还有二百余户,千多口子人!”江仲山垂着头,小声地道。

    “十停里去了五停,这仗打得!”云昭摇头叹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吴凡在旁道:“都督,主要是因为这文兴村夹在两方之间,但凡打起来,他们总是首当其冲,损失自然便大了一些,其它地方倒没有这么惨,您看我们益州,这些年不是越发兴旺起来了么?”

    云昭点点头,益州说起来,从头到尾基本上就没有受过多大的战火波及,最大的一场应当算是王好古与简述的冲突的了,但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分出了胜负,后来益州一直在征北军的庇护之下,仗打了七八年,外来人口来断涌入,本地人丁也有增加,的确不是外面能比的。

    “我们征北军在这里有重要公务,恐怕要sāo扰到你们村子里的人,些许委屈,还请见谅,事过之后,征北军自会有补偿的。”看着江仲山,云昭安慰道,“你也勿需惧怕,征北军从不扰民的。”

    “是,是,征北军是王师,小老儿自然是放心的。”江仲山连连点头。

    冲江仲山点点头,云昭转头看向村子外头,明显,是在等什么人了,江仲山知趣地一直退到了远离云昭的地方,自己身份卑微,那有资格一直站在都督的旁边?

    外面马蹄阵阵,战马,马车接锺而至,征北府的一众高官如高一功,郭长兴等人都一一赶了过来,见过了云昭,都立在村口,小声地说着些什么,但眼光都不时的看向远处。

    “来了!”吴凡突然道。

    视野的尽头,一面蒙元旗帜陡地出现,紧接着,无数的战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其中特别显现的,便是战马群中一辆由四匹神骏之极的纯白毛sè的战马拉着的马车。

    雅尔丹来了。

    先前一直站在另一边,冷眼看着云昭一群人的韩江快步迎了上去。

    马车停在了村口,马车两边伴行的骑士纷纷跃下马来,韩仲,札木合,阿齐思,熟人还真不少,蒙元高官也几乎齐至了。

    马车门打开,一身蒙元皇帝装束的雅尔丹出现在云昭的视野之中。

    远处的江仲山险些昏了过去,他虽然不认识雅尔丹,但这身装束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身份,而且蒙元的皇帝是位女的,他也知道的,两相对照,这个女子的身份便呼这yù出了。

    “又见面了!”雅尔丹缓步走到云昭面前,嘴角含笑地看着他,“想见一面真不容易。”

    相比于雅尔丹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云昭多少显得有些狼狈,对于雅尔丹,他始终有些迷茫。自己显然是应该恨她的,但这些年下来,云昭却发现,自己的这种恨在渐渐的淡去。

    合约一旦签定,自己就将迎娶雅尔丹,这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面对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人,云昭却不知该如何面对,爱?似乎谈不上,但说对眼前这个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似乎也不对,或许内心之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要论起来,对方可当真是身份高贵,拿七八年前的自己,只怕仰视都没有资格吧。恨?盯着眼前这个含笑望着自己的女人,云昭发现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心中不禁痛骂了自己一声,当真是没出息。

    “是不容易!”他点点头,“村子里头都布置好了,走吧!”

    那间院子很大,经过吴凡与韩江两人一通收拾,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被打扫的极其干净,已经破烂的门窗被都换掉,窗户上贴上了新的窗纸,内里的一切都被换得彻底之极。

    两边的厢房泾渭分明,一边站着云昭的亲卫营,一边却站着雅尔丹的皇宫侍卫,而在正中的堂屋,门口一左一右,却又分别是蒙元与征北军的士兵,各自占据一方,那里,将是双方签约的地方。而两边的厢房,却是给双方的来人休息的地方。

    走进了院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转向自己该去的方向。

    合约大的方向上已经达成一致,但还有一些小的细节需要仔细敲定,双方拟定的合约厚有半尺,几乎细化到了极致,这让云昭不禁有些头疼,甩用扔给了马一功和郭长兴,毕竟这抠字眼的功夫,两人是长项,而且这些细节虽然小,但却是万万不能忽视的,一点不注意,就有可能为将来的争执埋下伏笔,甚至是隐患。

    双方各自吃过午饭,谈判便正式开始,所谓谈判,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互想争执,比方说称谓问题,比方说整编后蒙军如何称呼,蒙军官员如何称呼,蒙军的待遇问题,蒙族百姓的享受的权利等等。

    坐在大堂内听着双方吵个不停的云昭,终于有些不耐了,站了起来,道:“一功,郭大人,你们慢慢谈,我有些头疼,出去走走!”

    另一侧的雅尔丹微笑着也站了起来,“这屋子里烟太大,我也正受不了了,韩大人,阿齐思,你们谈吧,我陪云都督去院子里走走!”

    一屋子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双方人员瞪视着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但转过头来,看向对方的瞬间,又变得一脸亢奋起来,吵架的声音再一起响起。

    “进村来没有看到百姓,他们那里去了?”院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也就是数十步的距离,沉默着走了一个来回,雅尔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都在家中。”

    “这一家的人呢?”

    “这一家人没了!”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八年战争,这个有五百户人家,数千人口的大村子,如今只剩下了一半的人了。”

    雅尔丹停下了脚步,“云昭,八年战争,我们蒙人的丁口减了一半,而这一半之中,大半都是年轻人!”

    “你们不来,那多好?”云昭叹息道。

    雅尔丹脸上的笑容消失,“凭什么我们蒙人就该在大漠之中受穷捱苦,你们越人就该享福呢,老天爷既然在这片土地之上分下了不同的种族,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

    云昭举手来,“算了,这个问题我们已前就理论过,这是无法说清楚的。现在不是正在谈嘛,你们不是也得到了你们想要的土地了么?”

    雅尔丹沉默片刻,“云昭,其实你们的用心我很清楚。”

    “我有什么用心?”云昭反问道。

    “我从小就受教于越人师傅,对于你们的历史,文化,只怕比你还要清楚很多!”雅尔丹道:“你们制定的这些方略,从长远上来看,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消融蒙族文化,让我们蒙人慢慢地被你们同化,我可以想象得到,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年,蒙族恐怕只剩下这个民族的称呼,再也不可能余下别的什么东西了。”

    云昭震惊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知道你们包藏祸心,为什么我还要答应签下这份和约么?”雅尔丹看着云昭,问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我会让你喜欢我

    雅尔丹不是一个可以蒙骗的人,从她的眼神之中,云昭确认,马一功,郭长兴他们在家中绞尽脑汁制定的一系列同化蒙族的长期计划,虽然在和约之中只是稍露端倪,已是被她看了个底儿掉.

    没有什么可以抵赖的,云昭也不想空口白牙地胡乱说话蒙混过去,看着雅尔丹,”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签?”

    雅尔丹焉然一笑,”当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云昭点点头道:”既然知道是吃亏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答应,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明知道这样,仍然闭着眼睛就准备签了,为的就是能与你在一起,你信么?”雅尔丹一双丹凤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着云昭,缓缓地道.

    “不相信!”云昭毫不犹豫地道.

    “为什么?云昭,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么?”雅尔丹嘴角微微下拉,做出了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 .

    云昭不由一窘,雅尔丹喜欢他,不仅他知道,双方许多高层人物亦都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过了半晌,云昭终于开口,没有道理自己比一个女子还要娘们儿.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你不是因私废公的人!”云昭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关于你的事情,职方司收集的情报摞起来只怕比你还高,我相信,你再喜欢我,也不会拿你们蒙族的事情来换取,如果有击败我的可能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

    “你倒真是了解我!”雅尔丹幽幽地道.”其实云昭,这一次决定签约,当中真的也有这一点因素在里头.”

    云昭额头上顿时渗出汗来.看着雅尔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更重要的是,打不动了!”雅尔丹看向远方,”先前你说过,这村子只剩下一半的丁口了,我们蒙族更惨,八年下来,我们只剩下了一半族人了,而死去的人有大半都是我们的青壮,jīng锐.打不动了!”雅尔丹长叹,”再打下去,蒙族不仅是亡国,而是要亡族了.”

    手轻轻地抚着胸口,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云昭,”很早以前,我就与你说过,自从我们蒙族兵败苍江之后,就已经绝了再马踏中原的念想,所思所想,便是如何能生存下去,不再被赶回大漠,那样的rì子,我们过了数百年,再也不想过了.”

    “可是形式仍在一天比一天恶化,你步步紧逼,我们节节败退,韩仲南下延州,击败姚长坤,亦只不过是为我们争到了一个等待转折的节点,天可怜见,我们终于等到了.”雅尔丹终于微笑起来,”薛承义的败亡,程群的南下,李逍眼看着就要一统中原,而你,是断然不愿看到这一点的,我们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李逍不可能与我们谈判,因为他是李氏大越的皇帝,那怕他迫于形式而暂时与我们和约,但亡我之心绝不会死,只要他缓过气来,必然会再次对我们动手,程群不会与我们谈判,因为他不管怎么选择,最终仍会脱不开内心的最后一道枷锁,他最终也就是李氏的一条看门狗而已.能与我们谈判的也就是你了,因为你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而以你现在的力量,显然,联合我们是最佳的选择,不是吗?”

    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这是一个双赢的结局,我们蒙族赢得生存的机会,那怕为此我们会丢掉一些东西,但终究是活下来了不是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数百年的大漠苦捱的rì子,没有人比我们蒙人更珍视活着的机会.而你,则赢得了争霸天下的时机,去开创属于你的时代.”雅尔丹道.

    “至于我喜欢你,更因此这件事情而得偿心愿,能够嫁于你,成为你的妻子,只是这件政治交易的附属品,你说得不错,如果我有机会击败你,我的确会毫不犹豫地击败你而为我的族人赢得更好的更有尊严的生存.”

    “政治交易的附属品!”云昭苦笑道:”雅尔丹,我觉得很别扭.”

    “我是真的喜欢你!”雅尔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云昭,当年我还曾想过等到击败你之后,便将你捉了去,然后强迫你嫁给我,可是后来我又想清楚了,你不是我们蒙人,你是越人,你为越人有一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你高傲的xìng子,如果当真有那一天,只怕你情愿死,也不会娶我的,那时的我还曾黯然神伤,心想我有一天会最终失去你.”

    “蒙人也有不少英雄好汉!”云昭道.

    雅尔丹摇头,”蒙人没有从一而终的观念,如果丈夫亡故,妻子是必须要再嫁的,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丁口,但我不一样,没有人能逼我,云昭,这世上,能入我眼的男子已经很少了,能入我心的男子却只有你一个,要么便是成为你的妻子,要么我便注定孤独一生.这便是我当初的选择.”

    云昭苦笑,”我真是想不出我有那一点那么吸引你.”

    雅尔丹抬起了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是呀,你是那一点吸引了我呢?真是还有些说不清到不明呢?我们第一次接触,你还是一个小小的朝不保夕的马匪呢!单身入我营,竟然能将我生擒,算是有勇有谋,对兄弟有情有义吧!千里同行,我虽然是你的俘虏,但你去没有怎么为难我,那时候我还真怕你对我无礼呢,马匪,在我的脑子里,一向是无恶不作的,这能看成你有你的作人原则吧,也算是有一颗仁心吧,一心想要找到柔娘,应当是执着吧,那枚同心结,我还一直保存着呢!”雅尔丹笑着从怀里摸出当年的那枚同心结,提在手里,迎风飘荡着.

    “我雅尔丹认准的事情,就算是九头牛出拉不回来的.”雅尔丹道:”云昭,所以说,这一次签约,我喜欢你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呢!你,喜欢我吗?”

    看着雅尔丹睁得大大的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云昭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知道.”

    “那,你恨我吗?”虽然掩饰不住的失望,但雅尔丹仍是接着问道.

    “曾经恨过!”云昭道:”当我知道云家村的屠杀是你下的命令之后,恨过.可是后来,这恨意慢慢地淡去了,因为只有当我坐到了征北军都督的位置之上,掌握着千万人的命运之后,我才明白,有的时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我也曾有过明知道派遣一些部下去执行某一个任务根本就是送死,但我还得硬着心肠下达命令,有时候为了保全某一些东西,我不得不昧着心肠就牺牲另一些东西.当我是猎人的时候,我认为这个世上非黑即白,不是好人就是坏人,可我地位越来越高我才明白,非黑即白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在这个世界之上存在的,更多的是黑白混杂的灰sè,好人会做坏事,坏人有时候也会做好事,哪怕这不是出于他们的本心,好与坏,从来就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

    “这就是我们的悲哀,非黑即白是普通人的事情,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在灰sè的地带之中徘徊.但是云昭,我不想为我作辩解,所以,我在云家村重修了你母亲的坟墓,在那里我住了很久,为你母亲做法事,在她的坟前忏悔,希望她能原谅我,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那里是你的家,有你的亲人,换成别人,我早就忘了这件事了.我告诉你的母亲,当我有一天能够成为你的妻子,我会加倍的对你好,来补偿你所失去的.我会为你们云家生儿育女,传续香火,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完成你的梦想,我想我是有能力成为你梦想道路之上有力的臂助的.不论是我们蒙人的力量,还是我本人的能力.”雅尔丹肯定地道.”云昭,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不要紧,我也不在意,因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喜欢我的.我深信,我能够让你以后喜欢上我.”

    云昭微微苦笑一下,”不管如何,条约一签定,你就将成为我的妻子,虽然这是政治上的联姻,但我仍然会尊重,我也会尽力地喜欢你.”

    雅尔丹仰起脸看着云昭,并没有因为云昭的回答而不悦,似乎她胸有成竹,认为云昭以后一定会喜欢她一般.

    “云昭,我知道,你与红娘子与婚约,只是因为某些意外而搁浅了,现在,我这样类似于霸王硬上弓的强行要嫁给你,你怎么处理与红娘子之间的纠葛?”雅尔丹忽然问道.

    云昭的脸sè慢慢地沉了下来,万元与姚谦已经前赴鹰嘴岩,但结局怎样,他根本无法预测,就像他永远也无法把握红娘子的脾气一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等条约签定后,我去玉门关!”雅尔丹道.

    “你?”云昭惊讶地道:”这怎么可能?你是蒙元的皇帝!”

    “条约一签定,蒙元朝廷就不复存在了.我也不是什么皇帝,而是你云昭的未婚妻.接下来的事情,韩仲,札木合,阿齐思他们就能做好.”

    “那也不行,你离开了燕京,我担心会惊着程群,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不利.”云昭摇头道.

    雅尔丹格格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怕惊着程群,这次的签约我们双方何必各自调集了数万大军,作出一副对峙大战在即的模样?再说了,在这片土地之上,如果你的职方司和我的猎鹰还不能覆盖我不在燕京的消息,我想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便可以杀头了.”

    “你不能单独去见红娘子,她会杀了你的!”云昭仍然否定.

    “你是在担心我么?”雅尔丹笑道.

    云昭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子,”如果你有什么意外,那我们前期的所有努力必将化为泡影.”

    看着云昭言不由衷的样子,雅尔丹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心中还是有一点我的影子的.”

    两人身后,大堂的门开启,韩仲,马一功联袂而出,走到两人面前,躬身道:”陛下,都督,所有协议已经达成,请两位入堂签约!”

    雅尔丹点点头,率先便向大堂内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云昭,忘了柔娘吧,她早就不是你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四章 :进军梁州

    霍城方向,蒙军与征北军再一次进入到了对峙阶段,这一次的烈度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强烈,不但云昭亲临霍城,而且蒙族皇帝雅尔丹,以及现在蒙族拿得出手的大将如札木合,韩仲,脱里等人全都去了前线,而在梁州方向,勃律再一次加强了对梁州的进攻,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云昭想要在短时间内结束对蒙族的战役,所以一改往rì的沉稳,而开始进行高强度,高烈度的作战了.

    机会就在眼前.蒋光宇脸sè发亮,看着程群:”大将军,我们马上进军泰州,一举拔了勃律的老窝,灭了这股蒙贼,他不会有援军了!”

    程群盯着地图,半晌,缓缓摇头,”不,不打泰州,这一次,我要打梁州了!”

    “打姚长坤?”蒋光宇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错,打姚长坤!”程群微笑起来,”光宇,我们事行制定的计划,就是在北地要形成三强鼎立,蒙人可以是最弱,但他绝对不能被灭掉,否则我们就将单独承受云昭的攻击了.蒙族已经很虚弱了,这一次与云昭的对决,他们必然赢不了.如果他们失败,蒙族就要亡国了.”

    征途704

    蒋光宇颓然坐下,”大将军说得不错,我一看到有灭了蒙人的机会,就忘了我们的战略了.大越数百年来一直都梦想着灭了蒙人,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就要反过来挽救他们于危亡之间,想想真是荒谬.”

    “苍海桑田,世事变幻,也许现在看起来荒谬的事情,在未来某个时间再回过头来,却会发现英明无比.以前我们要灭蒙,是因为大越是一个大一统的国家,没有内忧,只有外患,现在不一样了,外患已经虚弱,内忧却rì益强大,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充分利有所有能利用的条件了.”程群叹息道.

    “大将军就断定蒙军在霍城必败么?要是他们赢了,又怎么办?”蒋光宇道.

    “不可能!”程群断然道:”云昭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派遣了近十万大军渡江南去?蒙军jīng锐几乎尽丧,而云昭的主力战营却全都在霍城之外,谁输谁赢,早就一目了然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扯云昭的后腿.拿掉他的第五营,然后攻击卢州,切断他与江南的联系.”

    程群顿了一顿,继续道:”而蒙人,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如果我们再持续攻击他们的话,他们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传给给刘绪勇吧,拿下交州之后,便停下前进的步伐,将成州留给蒙人吧.”

    “是,大将军,攻击梁州,谁为先锋?”蒋光宇道.

    “当然是刚刚投奔了我们的覃理丰了!”程群大笑道:”投奔了我们,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功绩吧,而且他与征北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杀了征北军大将李富贵,征北军几乎将他覃家满门老小斩尽杀绝,用他为先锋,给他补给,给他武器,他一定会欢呼雀跃地去为我们开路的.”

    蒋光宇点点头,对于覃理丰这个墙头上的茅草,他没有丝毫的好感,攻击梁州,面对的是云昭麾下的第五营,这不是一支对付的部队,主将王强虽然年轻,但从十几岁就踏上了战场,不到十八岁就**指挥一个作战营,经营第五营也有了数年时间,岂是好相与的,让覃理丰去消耗一下对手也是好的,至于他是死是活,管他呢?死了眼前干净,要是还能侥幸活下来,也成了一条没脊梁的狗罢了.

    覃家堡.

    这些年覃家流年不利,先是企图于征北军作对,被打得落花流水,虽然巧计杀了对方大将,但却也因此与对手结下了不解的深仇,覃家堡一战,覃家满门只剩下他与二儿子覃作银存活下来,其余的人全都倒在了征北军的刀下.后来虽然得蒙族相助,将征北军逐出了延州,但覃家也因此元气大伤.

    而在重掌延州之后,原本指望着蒙族能出动大兵替他覃家复仇,却不想蒙族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以他自己的能力,想要扳动征北军简直是痴心妄想,他除了卧薪尝胆,拼命积攒实力以期有一rì能报仇之外,竟是什么也做不得.

    而这些年下来,征北军竟然越打越强,而当年强大的蒙元竟然眼看着就要灭亡了,这让覃理丰嗟叹不已,愤怒不已,报仇之心,已渐渐淡去,只求能自存了.

    然而绝处逢生,程群过河,横扫征北军与蒙元,当程群大兵压下延州的时候,蒙元丝毫没有给予他支援,既然你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覃理丰没有丝毫的犹豫,杀了蒙元在延州的派驻官员,投向了程群的怀抱.

    这一次他没有失望,在云昭与蒙人再一次将要展开大战的时候,程群决定要对云昭动手了.对于让自己去打前锋,覃理丰没有丝毫的抵触,哪怕他知道这是让他去啃硬骨头,很有可能他将什么也不会剩下,但这有什么关系呢?程群送来的军械,盔甲,物资补给是实打实的,而蒋光宇的豹滔卫也已经就位了.程群是真准备对云昭动手,即怕是自己的兵消耗完了,但只要能击败云昭,报了大仇那就行了,人死得再多,那也是那此贱民,而不是自己.没了兵,自己仍然能在程群的庇护之下安享荣华富贵.

    两万士兵,是如今覃理丰所有的家底了,重返延州,经营数年,这一次他在覃家堡连守卫的人都没有留一个,倾巢而出,换上了程群送来的盔甲,虽然有很多是旧的,但是也足够让他的军队旧貌换新颜,有了一些军队的模样了.

    今天他誓师出征.高台之上,一字排开了覃家被征北军杀掉的覃家人的灵牌,而在灵牌之前,数名被抓获的征北军哨骑被五花大绑着按倒在地上,他们,是今天的祭品.

    午时三刻,覃理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挥了挥手,震天的战鼓声顿时敲响,台上,数名征北军哨骑背后长长的牌子被拔掉扔在一边,身后的刽子手的鬼头刀高高举起.

    几名哨骑竭力昂起头,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覃家军,知道自己最的时刻已经到了,几乎同时扯起了喉咙高喊起来.

    “征北军!”

    征途704

    “万胜!”

    话音刚落,闪着寒光的鬼头刀落下,数个人头砰然坠地,双目圆瞪,嘴巴兀自一开一合.

    覃理丰脸sèyīn沉,迈步走到台前,将地上的人头提了起来,放在灵牌前的供桌之上,伸手在满地的血泊之中,将手上沾满了鲜血,一一将灵牌涂上鲜血.做完这一切,他霍地转过身来,拔出佩刀,高声怒喝:”出兵!”

    战鼓之声再一次响起,数百骑兵率先拨马离开,在他们的身后,一队队的覃家兵开出了覃家堡,向着梁州方几前进.

    梁州与延州的交界,上康县,驻扎着第五营约五千人的兵力,为了防备程群的大军,当初在梁州突然遭到勃律的袭击之下,内外极为交困的当口,姚长坤都没有动用他们,而是靠着云昭派来的蒋旭带着孟柱的两千陌刀兵与制置府直属部队死死地扛起了勃律的进攻.第五营两万余人分别驻扎在梁延边界的上康,下康,以及太康三县.王强的第五营中军便设在太康县,而现在,王强却出现在了上康县.

    “王将军,已经探明,覃理丰所部共两万人,已经倾巢出动,离上康还有五十余里地.”第五营前哨将领,游骑将军上官彪对王强道.”覃理丰这一次是倾巢出去了.”

    “跳梁小丑,也想来撩拔我们,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王强冷笑,”蒋光宇的豹滔离他们有多远?”

    “貌滔卫分作了两部,一部离覃理丰的军队约百里里,另一部却是奔向了下康县.不过距离目前更远,足足有两百余里,十数rì之内,下康不会遭到对手的攻击,他们没有那么快!”上官彪笑道:”蒋光宇这是摆明了要先让覃理丰来与我们火并一场,然后来捡便宜了.”

    王强嘿了一声,”蒋光宇的豹滔卫久经战阵,可不是覃理丰那个半吊子能比的,下康必须要提高jǐng备,上官彪,一旦打起来,你这里我可没有援兵给你,你得自己撑着.”

    上官彪耸耸肩,”要是连覃理丰就都收拾不了,我到时候自己找块豆腐去撞死算了,将军尽管放心.”

    王强笑了笑,他自己年轻,军队中的将领也都与他一样,几乎清一sè的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将领,拍拍上官彪有肩膀,”打赢了这一仗,我请你喝酒!你准备怎么打?”

    “如果是豹滔卫来了,而且他们兵力占优势的话,我自然是依城固守,不过来得是覃理丰嘛,我就会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了.”上官彪笑道:”让覃理丰见识一下我们征北军野战的功夫,也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士兵!”

    “好,与我不谋而合,野战之中,击溃敌军,不仅最长己方士气,亦是打击敌人的最佳手段.”王强连连点头,”敌人人数虽数倍于我,但论起战斗力,却是渣渣.”

    两人意态轻松,根本就没有将覃理丰放在眼中,第五营在梁州憋了这么久,眼看着其它部队都打得热火朝天,连后组建的飞天营,益州营都南渡而去,只有他们还窝在这里天天数星星,心里都有着一股子邪火.

    “王将军,王将军!”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王将军,王圭大人已经到了太康,说有紧急军情,要您马上返回太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五章:阴死你

    相比于前几年,王圭显得老多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已是全白了,他与姚长坤两人搭档经营秦翼梁蒲,姚长坤更多注重军事上的整合,而王圭却将几乎所有的jīng力放在民生的恢复上,几年下来,秦翼梁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正rì渐起sè走上坡路的时候,程群将要渡江的消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出于整个大局的考虑,征北都督府决定放弃秦州翼州,征北军势力收缩回梁州,这个决定让王圭几乎吐血,这四州就像他的一个原本很瘦弱的孩子,在他的jīng心调理之下,一天天健壮起来,但却在这个时候要送给别人却当养子,这让王圭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

    一夕白头大概就是王圭的真实写照了.没有他这种为了秦翼梁莆呕心沥血的经历,很难明白他那一刻的苦痛心理,但作为一名老资格的职业官僚,王圭知道,都督府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是无可更改的.那一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将能够转移走的财富,人丁都拉走,留给程群一个稀乱的摊子,前些年,程群回去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做的吗?程群这一招不仅为他聚敛了无尽的财富,也让征北军在数年之中为了恢复秦翼梁蒲四州的元气而煞费苦心,现在,轮到你了,程群!当初离开翼州的时候,王圭曾在心里发恨道. ..

    进入梁州之后,王强的第五营中军便一直驻扎在这里,不仅是因为这里可以有效策应上康下康两地,太康更是梁州城的门户.当王强匆匆地从上康返回他在太康的衙门时,一走进院子,看到的竟然是白发飘飘的王圭在院子中饶有兴味地堆着雪人,衙门里的几个卫兵正被他支使得团团转.

    王强大为讶异,与王圭,姚长坤合作多年,他可是深深了解这个文官同僚的,他可不是那种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人,而是xìng情中人,到现在王强还记得,当初撤离秦翼之时,王圭歪戴着官帽,穿着污染得看不出本来颜sè的官袍,踏在满是泥浆的地上,指天骂地时的模样,说是气急败坏都不为过.而眼下,程群大军即将来攻,梁州又站在悬崖边上,这个家伙居然有闲心在院子里堆雪人儿?

    王强知道,他是指望不到援兵的,以前原本准备派到梁州来的援兵已经被派往了江南,他是没的指望了,只能孤军奋战.

    “王将军回来了?”王圭一回头,看见王强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由大笑起来,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飘舞,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快来快来,这人就差最后点睛了,便由你来完成这最后一步吧!”手里拿着两棵黑sè的围棋子,王圭笑道.

    大步走过去,从王圭手里接过棋子,王强笑道:”王大人好兴致!”

    “当然,当然!”王王笑眯眯地道.

    伸手将两枚围棋子嵌进去,这个雪人立马便有了些许jīng神,王圭指挥着士兵,弄来了一套盔甲,套在雪人身上,倒颇有些威武气息.

    “怎么样,还行吧?”王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雪人,回望王强.

    “不怎么样!”王强扁着嘴巴,”太阳一出,这雪人便要烟消云散,王大人,这兆头可不怎么好!”带兵打仗的人,没几个不在乎这些看越来很虚无的鬼鬼怪怪的东西的.

    王圭哈哈大笑,”王将军,你再瞧瞧,再瞧瞧!”

    感到这雪人身上另有玄虚,王强上上下下地再打量了一翻,”有个什么讲究?”

    王圭突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要是姚大人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没有见过程群.”

    “你是说这个雪人是程群?”王强瞪大了眼睛.

    王圭得意地道:”自然,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个雪人,嗯,起码有六七分像程群,徒呀,太阳一国,烟消云散,程群就化了!”

    “好兆头,好兆头!”王强大笑着牵起了王圭的手,”走,王大人,你大老远地从梁州城赶来,总不是为了来堆一个雪人吧,姚大人有什么吩咐?”

    “走,里边详谈!”王圭点头道:”自然是有大事的.”

    站一关上,王圭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变得无比郑重.两人对面坐下,王强凝视着对方,他知道,接下来,王圭嘴里所说出的话,必然是能决定梁州命运的.

    “姚大人前天接到征北都督府的通知,十天以前,在文兴村,蒙元皇蹬尔丹与我们都督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签约,蒙元朝廷没有了,他们将被纳入到征北军体系之中.”王圭一字一顿地道.

    王强身子一震,但他终究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而是手握大军的重将,”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说,雅尔丹就要成为我们征北军的主母了?”

    王圭摊摊手,”是的,这位主母可是带来了丰厚的嫁妆的.”

    王强苦笑一下,”感情上很别扭,理智上却又知道必须要接受.,接下来就要收拾程群了吧,燕京与霍城之间的大规模军事对抗只是一个蒙骗程群的方法对吧?”

    “当然,没有这次战略期骗,程群怎么会往梁州来?”王圭笑道:”梁州就是蒋光宇豹滔卫的葬身之地.程群四卫,金吾卫战力第一,豹滔卫第二,刘华健的领军卫在相州吃了全益凤一个大亏,虽然经过重新整编,但战斗力已是大大下降,至于刘绪勇的千牛卫,战力现在只能排第三,所以,全歼蒋光宇的豹滔卫,对我们是至关重要的.”

    “就凭我们第五营?”王强疑惑地道:”哪只怕不行吧,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论士兵打仗的勇猛,我们不输于他们,但说实话,在指挥之上,我只怕还是比不上蒋光宇的,打仗这东西,有时候,经验当真是非常重要的.”

    “你脑子很清晰,我非常高兴,都督也最是看重你这一点!放心吧,大势所趋,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指挥艺术能改变得了的了.蒋旭和孟柱的两千陌刀队马上就会到太康来.”

    “王大人,现在我们与蒙人签约之事还是绝密吧,此时的梁州应当还在和勃律纠缠,此时调来蒋旭和孟柱,会不会给他们闻出味来?”

    “当然,勃律那个方向上将继续进行战略期骗,接姚将军的布署,战事前期,你们重创覃理丰之后,豹滔卫就要粉墨登场了,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要输了,一输再输,然后蒋旭与孟柱就会粉墨登场,这种情况之下,蒋光宇只会认为我们是挡不住他的攻势而被迫从另一条战线抽调兵力过来,不会过分怀疑,当然,此时的勃律便会趁机挥兵直进,逼将过来.”

    “我明白了!”王强站起身来,”勃律就是我的援兵,我的奇兵,对吧?”

    “不错!”王强一点即透,王圭连连点头,”勃律就是我们的援兵,这一次,除了留守泰州的五千蒙骑之外,勃律的两万骑兵将一次xìng地投入到这次战场之上,他们将切断被引诱到太康城下的蒋光宇后路,将豹滔卫聚歼在太康.”

    “这一次看来蒋光宇当真要被我们yīn死了!”王强道.

    “被yīn死的何止是蒋光宇!”王圭冷笑道:”当程群渡江而来,就已经注定了他会被灭亡的事实,他的过江促成了征北军与蒙人的议和,让两家走到了一起,而程群却急于扩大地盘,秦州,翼州,蒲州,陇州,延州,现在还在向交州方向用兵,近二十万卫军被分散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内,焉能不败?”

    霍城.

    云昭端坐在椅子上,雅尔丹居于身侧,在他们两人身后,孟姚,霍震霆,苏定方,胡泽华,札木合,里,术赤等人站得笔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们前方的韩仲身上,韩仲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正指着北地的地图讲述着这一次的作战计划.

    这是一副放大的北地地图,上面的红蓝黄三sè小旗代表着现如今三方人马犬牙交错的势力范围.

    “各位,如今我们三方的势力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为我们击败程群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而要做到这一点,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梁州之战图究匕现之前的保密xìng,姚长坤将军在梁州的作战将为我们争取到布署兵力的时间,当梁州之战进入最后阶段,勃律的骑兵出现在战场上之时,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什么秘密也藏不住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们要完成所有的布署.”韩仲的小棍指点着地图,双方的军队那一支该在什么时间运动到什么地方,一一作了清楚的说明.

    “此次作战的重点,就是要趁着程群的兵力分散之际,将其各部之间的联系彻底切断,割裂,然后进入收获阶段,征北军步卒守点驻塞,蒙人骑兵负责赶鸭子.”

    众人都是连连点头,这个作战计划一环套一环,一旦发动起来,几乎是整个北地同时开始对程群的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给程群的反应时间极短.

    “这里有一个环节,需要提请都督注意,那就是水师!如果不能在梁州之战进入最后阶段的时候,一举击败对方水师,控制苍江,那么以程群的jīng明,必然会窥出破绽,如果他够厉害的话,甩了蒋光宇刘华健刘绪通,径直带着他的金吾卫跑回荆州,我们不免就功亏一篑,不能完美收官了!”

    “水师绝对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美地完成任务!”专程从薄阳望江湾水师基地赶回来的马友一挺胸膛,大声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六章:狮子与羊的战斗

    覃理丰是一个地方大豪,不是什么兵法大家,在他的映象之中,自己率两万大军来进攻上康,而上康城只有征北军五千人驻守,那么,按常理来说,对手应当老老实实地呆在上康城中,依城固守,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胆子出城来主动找自己战斗.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过,二万人的军队并没有什么戒别,五百骑兵在前开道,两万人拉出了一个个长长的行军路线,一路奔向上康城.

    他这么想着,但是上康的上官彪可不是这么想的,在上官彪看来,一头狮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向一群羊发起攻击的,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头狮子,而且是一头很饿的狮子,很不幸,覃理丰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只肥肥的大羊.如果不去啃一口,简直就是对不起老天爷.

    “胡校尉!”老五从山顶之上一块岩石之上溜了下来,”骑兵,他们的骑兵过来了.”

    “多少人?”胡威摸了摸刮得青茬茬的下巴,兴奋地道. ..

    “大概五六百骑吧!”老五比划了一下.”乱糟糟的,没有哨骑,没有队形,一窝蜂的向这边涌来了,cāo他老娘的,就这般模样,居然还敢找我们麻烦.”

    “真这样?”胡威眼内顿时闪起了亮光,”瞧瞧去!”三两下爬到石上,看着远处正涌来的骑兵,不由惊叹起来,”这也叫骑兵?”

    看着胡威兴奋的表情,老五不由担心起来,”胡校尉,你不是想打他们主意吧,他们再垃圾,也是五六百骑兵啊,咱们只有五百步卒.”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胡威冷笑起来,”听我的,咱们先干他一票再说.”从石上溜了下来,拍拍手掌,”叫各队的队长过来.这里地形地貌于我们有利,看这些覃家的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骑兵的作战概念,了不起也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好收拾.来来来,每个人都动动脑子,怎么利用这里的地形,吃了他们?”

    七八个脑袋凑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一个伏击计划就出炉了,这些人都随着王强征战多年,战场上的经验极度丰富.既然头头决定要干,那就得尽量干好了.

    覃家这些骑兵,的确没有什么骑兵的作战概念,这些战马,是当初覃理丰投效蒙人之后得到的奖赏,当初的覃理丰被征北军打得一无怕有,只身逃亡,后来重返延州的时候,蒙人便送了他五百匹战马,对于覃理丰来说,能凑齐五百个会骑马的人就很不错了,穿上盔甲,提起马刀,骑在马上,倒也威风凛凛,在延州境内,倒也算得上一支强悍的力量,但真上了战场有几成战斗力,那就得两说了.

    五百余骑没有队形,甚至连哨骑都没有放出来,就这样一窝蜂地沿着大道向前奔来,覃理丰的态度也影响了他们,于这些骑兵而言,此次作战大概是没他们什么事了,征北军肯定是依城死守,他们骑兵是不可能去攻城的,最大的作用估计也就是沿着城墙跑跑,示示威罢了,所有人都很轻松,他们有两万人呢,而征北军,区区五千人而已,四比一的比例.

    穿过前方的密林,越过最后一个山头,就可以看到上康的城墙了.这些骑兵们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于他们而言,这一次行军基本上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扎营,喝上一杯热水,啃着香喷喷的牛脯,然后坐看步兵们展开对上康的攻击.

    他们毫无戒备地踏进了这片密林.

    林中的大道修得很结实,虽然有积雪,但并不能对骑兵造成多大障碍,轻松的骑兵们完全不知道,这片密林之中现在隐藏的风险.

    长长的绊马索深藏于雪下,胡威的五百步卒们手持骑弩,将自己的身子尽可能地伏得再低一些.还低一些.掐头去尾,然后痛击中部,胡威想得是将这五百骑都留在林中.

    将自己藏在树冠之上的胡威一寸一寸地拉开了手中的强弓,瞄准了队伍中间的那名军官.

    弓弦发出一声轻鸣,羽箭带着尖利的啸声脱离强弓,闪电般地越过数十米的距离,卟哧一声插入那名军官的胸膛,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从马上一头栽下来.跌落在雪地之上.

    骑兵们有一个稍稍的停顿,然后便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一般,发出阵阵惊呼之声,接下来,他们一边四面张望,一边猛抽战马,向前方窜去.

    “敌袭!”惊呼之声不断响起.

    平整的路面之上猛地弹起十余道绳索,狂奔的战马嘶鸣着重重倒下,马上骑士身手稍好一点的还能迅速地跳下来,运气稍差一些的连人带马栽倒在地,或被战马压住,或被后方的骑士践踏,要么一命呜呼,要么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前面有埋伏!”骑兵们惊呼着,胡威的第一箭便取了他们指挥官的xìng命,更是让他们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有的打马向旁边的林子里窜去,有的则干脆掉转马头,向着来路奔去.

    刚刚他们走过的道路之上,一道道的绊马索弹出,向后奔逃的骑兵瞬间便遭受到了与前队同样的命去,而向密林之中逃去的骑兵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树与树之间,离地面很近的绳索或许对人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对于受惊的战马,却有着意想不到的杀伤力.

    沉重的重物坠地之声不断传来,数百骑战马,瞬息之间,几乎倒下了一小半.更为糟糕的是,他们被封在了一段极其狭小的区域之内,前后左右都有绊马索,而地上又有倒下的同伴尸体,战马尸体,大家竟然是摩肩擦锺地挤在一起,连转身都难.

    呼啸的利箭之声从一边的密林之中,从头上的树冠之中不断传来,这些骑兵成了活靶子,惨叫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来.

    终于有一个机灵的骑兵明白了一个道理,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战马此时就是一个累赘,还不如自己两条腿跑得快.他翻身下马,抛弃了他的战马,提着马刀,疯狂地奔向两侧的树林,虽然一进林中便被绊了两跤,但他旋即一跃而起,疯子一般地向内里逃去.

    他的行为马上便被所有人效仿,残存下来的数百骑兵跳下了马,提着刀向着左右林中窜去.

    胡威大笑着松开手中的弓弦,羽箭如流星,将一个刚刚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来的家伙shè翻在地,随手抛下强弓,抽出佩刀,从树上一跃而下,大鹏展翅,手中佩刀唰地劈下,将一名敌人的脑袋从中一剖为二,鲜血四溅当中,胡威从血雨之中冲将出来,”弟兄们,杀!”

    “杀!”对于现在这些似乎被吓破了胆的覃家骑兵,征北军们兴高采烈地拔刀杀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胡威带着两百多匹抓住的战马,笑嘻嘻的出现在了上官彪的面前.

    “面!”他兴高采烈的吆喝着”上官将军,就一个字,面,太面了!砍瓜切菜一般,我就没打过这般容易的仗,nǎinǎi的,比剿匪时还轻松一些.”

    盯着胡威,上官彪忽地举起手里的鞭子,当的一声抽了一鞭子,头盔歪掉下来,遮住了胡威的脸庞,”你得意个屁,笑个屁!”上官彪怒吼道:”五百个骑兵就花了你的眼睛,二百匹战马就让你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你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吗?你这混帐.”

    扶正自己的头盔,胡威眨巴着眼睛看着上官彪,”将军,二百匹战马呢!”

    “你!”上官彪气得涨红了脸,举起鞭子便待再一次抽下,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迷惑不解的眼神,气愤愤地又放了下来.”胡威,要是这一次老子咬覃理丰的计划失败了,回头老子就把你打发到地方上去给我练兵,这辈子你就别想着再回到第五营了.你个狗娘养的,老子是要吃覃理丰的大部队,你给老子打草惊绳,啃了他的五百骑兵,这老小子要是jǐng觉起来,收缩部队,抱成刺猬一般,老子还怎么打?见小利而失掉了绝好的灭敌机会,老子会狠狠地收拾你的.”

    上官彪气呼呼地翻身上了战马.”前进,前进!”

    胡威脸sè不由白了,小跑几步,一把拉住上官彪的战马,”将军,将军,我知错了,你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上官彪狞笑道:”你最好祈祷覃理丰这狗rì的猪油蒙了心,仍然保持现在的行军节奏和队形,否则老子便只有打道回府了,对了,老子刚刚说错了,你不是俘获了两百匹战马吗,你也甭想着去练兵了,回去后老子就打发你天天去洗马.”

    “啊!”胡威顿时如同散了架一般,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

    前方马蹄声响,数匹哨骑如飞一般地奔了回来.”怎么样?”上官彪紧张地问道.

    “上官将军,覃家军仍如先前一般,还在加紧赶路,丝毫没有整顿队形,加强戒备的意思!”哨骑大声道.

    啊!上官彪顿时目瞪口呆,他妈的,这世上还真有被猪油蒙了心的人啊!

    地上的胡威一听之下,顿时浑身又充满了力气,喜形于sè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军,将军,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我打前哨,打前哨!”

    “滚犊子你!”上官彪怒骂道:”还想当前锋,滚一边去.算你运气好,中军官,全军出击,去痛打这一头蠢猪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七章 :开战

    第七百零七章 :开战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4274

    蒋光宇的豹滔卫离着覃理丰的军队有百余里的距离,其副将高兴旺领着一万余人进击下康,而他则率领中军缓缓跟进覃理丰,当覃理丰在上康城外约五十里遭袭的时候,蒋光宇刚刚踏进梁州边境。

    此次程大将军决心切断云昭与江南的联系,蒋光宇的豹滔卫只是第一波攻击,刘华健的领军卫大部正从延泰边境之上缓缓退出,预备着跟上自己的步伐,以作第二波攻击,勃律正在攻击梁州另一侧,刘华健主力部队的撤出,相信已经给了勃律一个强有力的信号,那就是这个阶段,咱们两家一齐攻击梁州。

    程群相信,勃律一定能看懂这个信号,因为这是另一种声援燕京的方式,当梁州告急,卢州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云昭肯定会调拨援军进入卢州,以防备卢州被攻占。

    当哨探探知勃律果然在刘华健主力离开之后,他留驻在泰州的一万多主力骑兵亦是离开泰州,加入了攻击梁州的行列。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所有的行动都在程大将军的算计之中,蒋光宇不得不佩服程群所拟定的这一个维持三方尽可能相持下去的战略,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谁强他们就联合一方去打谁,只到打得最强的那一个实力退化到和他们差不多!形成僵持之势,只样这一战略成功,那最后得利的一定是他们,因为他们只需要静待四爷李逍成功登顶,然后便能得到源源不断地兵力补充,资源补充,然后在这一场漫长的相持之中获得最终的胜利。

    征北军和蒙元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能看得出程大将军的计划,但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呢?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所以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也只能闭着眼睛跳下去,然后争取不做第一个被干掉的人。

    “将军!”麾下前锋将领古烈大踏步走了大帐,古烈今年四十刚出头,正是一个将领风华正茂的时代,满脸的络腮胡子显得他格外的狰狞。一脸的凶相。其实此人出身世家,一肚子的墨水,如果弃武从文,不敢说位列三甲,考一个进士及第丝毫没有问题。

    “怎么样?”蒋光宇问道。

    “覃理丰大败!”古烈摇摇头,道。

    “败了,这么快?”虽然预料到了覃理丰的结局,但败得如此之快,仍然让蒋光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驻守上康的征北军第五营游骑将军上官彪率三千士卒出城,半道突袭。打了覃理丰一个措手不及,一天的战斗,覃理丰大败,损兵万余人!”古烈道。

    “烂泥扶不上墙!”蒋光宇怒道:“两万人呢,就是两万头猪,站在那里不动让那个什么上官彪去砍,也得砍得他手软,一天也死不了这么多人!他是怎么输的?”

    古烈摇头道:“覃理丰不知道从那里来的信心,认为征北军必然不敢出城与他野战。肯定要据城死守,他两万人丝毫没有分出作战序列,没有前后呼应。居然就一字长蛇般地拖了十数里长的队伍行军,被上官彪从中一举截断,然后猛攻他的中军,覃理丰的中军吃不住劲,一逃,哗啦一下,整个队伍就散了架,死得人倒不多。一两千人而已,大多都是吓得跑了!”

    “覃理丰呢?”

    “逃回来了,一直退了数十里才扎下营来。现在恐怕正在收拢残兵吧!”

    “他怎么不去死!”蒋光宇没好气地道。“算了算了,反正他也只能算是炮灰,输了便输了吧,原本也没指望着他赢。”

    “只是可惜了我们送给他的大量军械,骡马,被那个上官彪喜滋滋地笑纳了!”古烈没好气地道:“那个覃理丰派了人回来求援,要求我们再给他一些支援!”

    “给他,给他,让他马上展开对上康的攻击,这一次让他长一些眼睛,我不指望他赢,但总得指望自损一千,杀敌一百吧!”

    古烈哈哈一笑,“将军这话说得!哦,对了,高兴旺将军对下康的进攻怎么样?还顺利吧?”

    “下康驻守着征北军第五营的另一支部队,驻守将领叫什么曾可,一个二十多出头的小将,很不好对付,他从下康城外便开始给高兴旺设置障碍,边打边退,现在高兴旺虽然已经顶到了下康城,但损失已经过千人了。”蒋光宇摇头叹道:“这第五营的将领们都年轻得很,但正因为年轻,有时候反而不好『摸』准路数,他们敢打敢冲,敢为人所之不敢,高兴旺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传统将领,对付这些新人有些吃力,现在亦只能一不变应万变,慢慢地碾压,快是快不了了,但总算是稳妥!”

    古烈耸耸肩,“蒋将军,我们加快速度吧,覃理丰成不了什么事,他要是再输一仗,我们的士气也得受影响!”

    蒋光宇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古烈,你加快速度,紧紧地慑在覃理丰他们的背后,给他打打气,必要是,给他一些支援,让他多些勇气!”

    “我明白!”古烈点点头。

    “不要小瞧对手,那个上官彪敢带三千人出击逆袭覃理丰的二万大军,哪怕覃理丰就是堆垃圾,但这份见识也是不可小瞧的!”

    “末将明白,末将告辞了!”古烈双手抱拳一揖,转身大步离去。

    蒋光宇『摸』着下巴上整齐的胡须,“王强啊王强,真还是很期待与你交手呢!年纪轻轻的,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多的出『sè』的部下,了不起啊!”

    五天之后,收拢了残卒的覃理丰再一次发动了对上康的攻击,第一仗,让他少了五千人,最让他憋气的是,这五千人,有一大半人是跑了。再见识了征北军野战的威力之后。有些人是成建制的跑的。营内一片哀鸿,自覃家堡出发时那种气吞山河的豪气被上官彪一仗就打到了九宵云外,所幸的是,蒋光宇及时地又给他们补充了一大批军械,而豹滔卫古烈部也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此时距离他只有区区十里的道路,有了这个撑腰的,覃理丰觉得腰杆子又硬了起来。

    果然,这一次小心翼翼。摆好阵仗出击的覃理丰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前进到了上康城下,这让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上官彪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摆好阵势的覃家兵,恨恨地对身边的胡威道:“看到吧,什么叫狗仗人势?这就是,有了豹滔卫撑腰,覃理丰的腰板又硬起来了,好吧,让你再见识见识老子守城的功夫!第一哨两千人守城,第二哨城下待命支援。第三哨休息,准备轮换。”

    “遵命将军!”身后,一排校尉军官齐声应道。

    “将擂石,滚木多多备好,另外,滚油什么的也准备好了,多加点大粪,油少加一点,金贵着呢!”上官彪虎着一张脸。道。

    胡威忍着笑,“是,将军。”

    “对了。jǐng告城里的老百姓,离城墙远一点,霹雳炮打进来,离城墙一两百米内都是攻击目标,小心遭殃。”

    “是,可是将军,城里有些百姓自告奋勇地要来助战,怎么办?”胡威问道。

    “不许!”上官彪毫不犹豫地道:“打仗是军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关上自家大门,别出来给我们添『乱』。他们屁也不懂,上来搞不好就翘辫子,我们又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城内兵jīng粮足,有他们什么事儿!”

    “明白了,我这就撵他们回家去!”胡威转身yù行。

    “等一下!”上官彪挠了挠头,“老百姓也是一腔热情啊,这样生硬地撵也不好,你告诉他们,打仗呢,就用不着他们呢,如果想帮我们呢,可以自治一点担架呀什么的,到时候帮着抬抬伤员,嗯,帮着做做饭也成,熬点热汤给士兵御寒也行。”

    “是将军,我明白了!”胡威一溜小跑地下了城去。

    空气之中忽地传来巨大的呼啸之声。“霹雳炮!”有人在惊呼。

    上官彪和一群校尉立即抢上几步,将身子贴在城墙之上,抬头仰望,只见一枚石弹划破长空,从城头之上掠过,飞进城内,轰隆一声,城内一幢房子立刻便开了天窗,有人惊呼着从屋内窜了出来。

    “他妈的,怎么这屋里还有人!”上官彪怒骂了一声,从墙根边站了起来,上官彪拔出腰刀,大喝道:“弟兄们,准备战斗!”

    刚刚的这枚霹雳炮是测试『shè』距,接下来,必然就是铺天盖地的远程打击,掩护攻城步兵进攻上康城了。一台台的床弩旋即从藏兵洞之中被推了出来,手臂般粗的弩箭已经绞上了弦,盾兵首先冲了出来,在城垛之上架起了巨盾,一排排的弓弩手,长枪手旋即涌出。城内,霹雳炮长长的掷臂开始绞紧,准备在敌人开始攻击之后便发『shè』。

    城上城下,战鼓之声几乎同声响起。

    “征北军,万胜!”上官彪怒道。

    “万胜!”

    在上康城攻防战正式开始的时候,下康,由豹滔卫将领高兴旺主持进攻的下康已经打了两天了。曾可一刀将一名刚刚登上城墙的豹滔卫校尉劈成两片,看着霹雳火如雨一般的短箭将登上城头的豹滔卫割麦子一般扫倒,不由快活得哈哈大笑。

    第一次攻上城头的豹滔卫顶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击,又『cháo』水一般的退了下去,城头之上,曾可挥舞着血淋淋的大刀,肆无忌惮地狂笑着。

    “征北军!”

    “万胜!”无数的士兵在城头之上跳跃着,欢呼着。

    空气之中传来尖厉的破空之声,黑压压的石弹,如雨一般的床弩破空而来。

    “隐蔽!”曾可尖叫着从城头上一跃而下,将身子紧紧地贴在城墙根上,“他妈的,他妈的!”他连声骂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八章 血战上康

    相比于上康,现在的下康则经受着更大的考验,高兴旺显然不是覃理丰所能比较的,他所率领的豹滔卫jīng锐自然也比覃家军高明了不知多少,高兴旺对于征北军的jīng锐有着充分的估计,困难也考虑得更多,对下康的进攻有条不紊,遭到曾可的强有力抵抗,连续数天无功而返,丝毫没有挫败进攻者的信心,豹滔卫打得硬仗,恶仗多了去了.一波进攻失败,第二波便立刻发动,中间的间隔时间极短,而兵力上的优势让高兴旺可以从容地轮换他的进攻部队.

    相比于下康曾可所受到的严峻考验,上康的上官彪现在则显得从容多了,但从长远来看,上官彪面临的局面要比曾可严重得多,两天以来,上官彪面对的是覃理丰的覃家军,这是一支没有受到严格训练的地方武装,虽然有着正规军的装备,但他们的能力尚无法充分发挥这些军械的威力.

    在古烈的监督下,覃理丰rì夜继rì地发动着对上康的攻击,上康城下伏尸累累,层层叠叠码起的尸体足以数米高.

    胡威两眼之中布满血丝,两天两夜的时间,他已经轮换了四次,只睡了不到四个时辰,听着城下隆隆的鼓声,看着又一次扑上来的覃家军,胡威骂道:”他妈的,没完没了啊!看来覃理丰是铁了心要把他的家底都砸在这儿了!”

    “不是覃理丰愿不愿意,而是古烈在逼着他这么干!”身后传来上官彪的声音.

    “上官将军!”胡威回过头来,”您怎么来了,这个时候,您应当休息才是.”

    “睡不着!”上官彪的盔甲之上沾满了鲜血,为了让部下有更多的轮休时间,他也加入了轮换的阵容,所幸的是,上康城不是一个大城,每一次组织两千人守城,便足以让城池之上毫无死角,如果城大了,他们五千人还当真会顾头不顾腚的.

    “古烈打得好算盘!”上官彪道:”他这是没拿覃理丰的军队当人看,疯狂地使用疲劳战术,使我等身心尽疲,然后豹滔卫主力发动雷霆一击以便击垮我们.”

    “就算知道,也没法子啊!”胡威摇头道:”上官将军,王将军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上官彪微微迟疑了一下,缓缓地道:”没有援兵!”

    “啊!”胡威呆了一呆,”为什么,在太康,我们第五营还有一万五千余jīng锐,如果大部队上来,我们根本不惧对手.”

    “我只知道,我们征北军在下一盘极大的旗,而我们,只是最前面的一颗小卒子,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十天,我们需要坚守十天,然后退往太康.”上官彪看着胡威,”这个消息,你知道就好了,不许外传.”

    “末将明白,只是,我,不明白.”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不需要明白!”上官彪狠狠地道,停顿了一下,放松了语气,”胡威,不要说你,我也不明白!”

    “可眼下怎么办?”胡威指着城下蚂蚁一般冲上来的覃家军,”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儿.”

    上官彪眯起眼睛,沉思片刻,”放他们上城来.”

    “上城?”

    “通知第二哨,将所有的霹雳火布置好,覃家军再上城后,让开一些地方,让他们有个立足之地,上来的越多越好!”上官彪眯起的眼睛里杀气腾腾,”先让他们大喜过望,再让他们坠入地狱,我要一击之下,让覃家军失去战斗力.”

    “这,这太冒险了!”胡威喃喃地道.

    “不能让这些混帐无休无止地来消耗我们的jīng力,我们的对手是古烈!”上官彪冷笑道.”布置吧!”

    “是!”

    覃家军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从覃家堡出发时的两万大军,尚未抵达上康城下,便被上官彪迎头一棒,伤亡加上溃散的多达五千余人,剩余的一万五千余人在休整数天,得到物资补充之后,鼓起勇气,再一次发动了对上康的进攻,两天两夜的不间断攻击,他们伤亡多达数千人,但连城头都没有爬上去,军中士气已是低到了极点,便连满心仇恨的覃理丰也感觉打不下去了,但看看身后严阵以待的古烈军队,看着古烈派到自己身边的督阵军官,覃理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要么是拼死一击,要么是彻底失势.

    他决定孤独一掷,投入他所有的力量,由他的二儿子覃作银亲自率领发动进攻.

    站在中军旗下,看着cháo水一般涌向上康的覃家军,覃理丰知道,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攻上上康城,自己的进攻便彻底失败了.这一次发动进攻的五千人是他最后的老本.

    攻城车慢慢靠近,一架架云梯搭了起来,士兵们蚁附而上,城上的反击随之而至,看着云梯上的士兵如同下饺子一般掉落下来,覃理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覃将军,你瞧,突破了!”身边古烈派来的督战官突然大叫起来,覃理丰身子一震,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果然,在上康城的左侧,几队覃家兵此时已经爬上了城头.

    “上去了,上去了!”覃理丰激动的浑身发抖,虽然是第一次攻上城墙,但也足以让他兴奋.

    “右侧也突破了!”有人在大喊.

    上康城右,又有一股人马突上了城墙,可以看到,城上的征北军在急速地跑动着,似乎在调动兵力,想要补救这些被突破的地点.

    “擂鼓,擂鼓,全力攻击,所有人!”覃理丰挥动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转过头来,对身边的豹滔卫军官道:”请古烈将军马上出兵接应!”

    督战官点点头,”放心吧,古将军也在看着呢,用不着你提醒!”

    实际上,当第一队覃家兵登上城墙的时候,身后的豹滔卫军队之中已经响起战鼓以及隆隆的脚步声,古烈正在向战场靠近.

    覃作银在如雷的鼓声之中从攻城车上跃上了城墙,双脚踏上实地,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要上了城,一切就好办了.

    长约千米的城墙之上,已经布满了覃家军的士兵,覃作银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城楼之上的征北军最高将领,那个游骑将军,他的脸上带着冷笑看着他.接下来,覃作银看到,在城墙的另一侧,一排排的犹如铁柜一般的东西之后,征北军士兵刀枪如林,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的心微微一沉.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而在他的身后,士兵们已经cháo水般地呐喊着冲了上去.

    尖厉的啸声便在此时啸起,

    如同瓢泼大雨一般的短箭在数十米的距离之上狂shè而来,距离太近了,以至于这些短箭在shè穿第一人的身体之后,还能对第二人造成伤害.一排排的覃家兵士兵一头栽倒在地,瞬息之间,覃作银前方的士兵便几乎被一扫而空.

    覃作银猛地扑倒在地,头上啉啉之声在秦,那些短箭似乎无穷无尽,他勉力扭过头来,看到箭雨当中,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被一层层,一排排地shè倒在地上.

    城下看不清城上的战斗,后面的士兵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能看到的只是己方士兵的背影.更远方,古烈本来露出喜sè的脸上,笑容慢慢凝结,”不对!”他脱口喊道.

    “怎么啦将军?”中军官问道.

    “你瞧上康城中的霹雳炮!”

    “是,他们的霹雳炮仍在发shè!”

    “他们的shè程没有收缩,仍然在进行阻断shè击,而且有条不紊,一点也不显得慌乱,发shè仍然极有层次感,你觉得,这是一支快要被破城的军队么?”古烈沉声问道.

    中军官一楞,再一次抬头看向远处的城头,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答案,因为城头之上,刚刚攻上去的覃家兵已经返身在向下逃,他们攀着云梯,跳向攻城车,没命地向下逃来,而先前看起来无比厚实的阵容此时已经稀稀拉拉,从这些人的缝隙之中,已经能看到征北军在整齐的扑杀着尚在城上的对手.

    从大喜到大悲,覃理丰呆若木鸡.突然之间,他反应过来,他唯一幸存下来的儿子覃作银还在城上.

    “作银!”他大叫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叫声,覃作银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之上,他狼狈地跃上城头,腾空一跃,跳向离城头约一米来远的攻城车,想顺着攻城车逃下城去,刚刚跃到空中,身后传来巨大的破空之声,上官彪顺手捡起了一支铁枪脱手掷向覃作银.锋利的铁枪带着风声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两手抓住了攻城车的栏杆,稍稍停留了一下,便轰然掉落下去.

    覃理丰两眼一黑,从战马之上一头栽了下去.

    上康,下康正在经历血战,而太康却正在紧张地构筑防御工事,姚长坤将击败蒋光宇的战场预定在了太康城下,而此时,姚长坤正在离梁州城约两百里的一个小村庄之中会见此战之中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蒙军统帅勃律.

    两人的见面略显尴尬,前不久,两人还刚刚打生打死,为了缓解燕京之围,勃律突然发动对梁州的进攻,曾让姚长坤手忙脚乱,要不是云昭将手下爱将蒋旭与孟柱的两千陌刀队派到了梁州,只怕就会吃对方一个大亏.而现在,却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双方竟然成了同僚,成了战友,这剧烈的转换,让历经沧桑,看惯风雨的两人也有些极不自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零九章:三月三,龙抬头

    屋内的气氛相当怪异,跳动的油灯灯花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拖得极长,屋外,双方的卫兵分列左右,瞪着眼睛虎视眈眈,连上位者如姚长坤和勃律都觉得怪怪的,更惶论这些心思更为简单的大头兵了。

    蒋旭抱着膀子靠在大门一侧,斜睨着对面同样一个腰粗膀圆的壮汉,眨巴着眼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嘴角还不时露出微笑,终于,对面的那员蒙将被他看得毛了,压低了声音怒喝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蒋旭抽抽鼻子,“你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媳妇差多了,老子只是觉得你满身肥肉,如果擂上两拳,定然舒服之极。”

    蒙将大怒,“看你模样,也好不到那里去,老子这是肌肉,是力量,懂么?你个傻子!”

    蒋旭被人骂傻子骂惯了,云昭就经常这般骂他,他倒不以为这是什么侮辱人的话,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突然作了一个让对方目瞪口呆地动作,哗啦啦三两下便剥了上身的衣甲,裸露出结实之极的胸膛,胸腹间八块肌肉在他的控制这下有节奏的跳动着,“看到了吧,小样儿,老子打你都不用拳头,用这几块肉都顶死你!”. .

    看着蒋旭胸前那跳动的肉块,外面不论是征北军还是蒙军,都是哈的一声笑了起来。

    笑声之中,那蒙将脸上再也挂不住,恼羞成怒,一下子跳到院子里。撕扯下自己的衣袍。露出一身结实的肉块。虽然比不上蒋旭,却也差不到那里去,“来来来,让我见识一下征北军的好汉!”

    见有架好打,蒋旭已是两眼放光,一个虎跳,便到了对方跟前,“姚将军不许老子动刀子。老子就用拳头教训教训你!”挥起小坛子般大小的拳头,没头没脑地便砸了过去。

    那蒙将能被勃律带在身边,自然也不是易于之辈,只是比起蒋旭来,终是差了一筹,特别是蒋旭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蛮力更是无可抵挡,每挡一拳,都是倒退一步。蒋旭怪笑着,两拳抡直了,也没什么招式。就是横抽直劈,蛮不讲理地以力压人。打得那蒙将连连倒退,虽然干不过蒋旭,但那蒙将却是将门户封得极严,步步倒退虽然有些狼狈,但蒋旭想将他击倒,却也不是三两刻的事情。

    两边的卫士都是双方的jīng锐中的jīng锐,那一个不是好斗之徒,在一边大声吆喝着助战。

    当屋内的勃律与姚长坤听到声音走出来之时,蒋旭与那蒙将已是扭在一起,都摔倒在了地上,那蒙将心中清楚,要是这样任凭蒋旭打下去,自己一个不小心,挨上一拳,便极有可能爬不起来了,瞧准了一个空子,扑上去便扭住了蒋旭的腰,想利用蒙人摔角的绝技,叫对方摔倒,但一扳之下,对方却是纹丝不动,大惊之下,心知蒋旭一拳擂下来,自己腰非断了不可,情急之下,半个人都从蒋旭的两条大长腿之下钻了过去,绞住蒋旭的腿,发力一声大喝,蒋旭再也站不住,卟嗵一声倒了下来,却是压在对方身上,两人八爪鱼般缠在一起,蒋旭空有一身神力,却也是打不着对手了,那蒙将也是不敢松手,虽然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总好过对方擂自己一拳头。

    “住手!”勃律与姚长坤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地上纠缠的两人却是谁也不肯先放手,那蒙将是被压在下面,不敢松手,蒋旭却是觉得虽然占了上风,但被一个蒙将摔翻在地,在同伴面前大失面子,拼命扭动腰胯,想要摆脱对手后给他重重一击。

    “傻大个,再不松手,我就把你一绳子捆了给都督送回去!”姚长坤一声断喝。

    似乎是触电一般,蒋旭立刻将两只手举了起来,仰起头看着姚长坤,大声道:“我松手了,他没有松腿!”

    姚长坤顿时哭笑不得。转头看向勃律,勃律亦是一脸苦笑,“纽荷儿,松开!”

    两人爬起来,互不服气,铜铃大的眼睛互相瞪视。

    “纽荷儿,你眼前的这位是云昭都督的贴身侍卫蒋旭,输给他不丢脸!”勃律沉着脸道:“整个北地,能打得过他的也没有几个。”

    蒋旭歪着脑袋看着勃律,对方这是在表扬他,他还是明白的,傻笑道:“能打得过我的还是有好几个的,嗯,都督打得过我,还有都督的媳妇也蛮厉害,估计我打不过,还有,都督说那个什么札木合也可以收拾我,这我可有点不服气,以后见着了,得领教领教!”

    姚长坤两手一摊,连连摇头,“这个蒋旭脑子不大清楚,勃律将军不必在意。”

    “很坦承,很可爱!”勃律眯起眼睛。

    那边蒋旭已是回过头来,看着喘着粗气的纽荷儿,居然翘起了大拇指,“小子,你不错哦,能把我扳倒,不过要是我手里有刀,你可就惨了,一刀下来,哗啦,你变成两个了!”

    纽荷儿此时也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当真是个混不吝,这是夸呢还是损呢?扯上袍袖,扭过头,懒得现会蒋旭。

    “都各守本位,再有斗殴,每人五十军棍!”姚长坤沉着脸喝道。一边,勃律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回到屋中,姚长坤看着勃律,“看到了吧,两边的融合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做到的事情!”

    “我也担心!”勃律叹了一口气,“我们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普通士兵们包括很多将领们不见得看得到,而这一次偏偏是双方协同作战,万一有个闪失,可是要误大事的。”

    “所以说,都督制定的方略还是对的,看来我们双方的高层都充分认识到了双方之间存在着很深的隔阂,一时半会儿很难做到协同无间。这一次的作战方略,征北军驻守要塞,蒙军负责穿插切断,双方虽是协作,但各司其职,尽量减少需要一齐作战的时刻,即便是一齐作战,也是从两个方向上各打各的。”姚长坤点头道。

    “以后呢?”勃律一摊手,“击败程群之后便会渡江,那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友谊是在战斗之中培养起来的,这事儿,急不得,只能慢慢来。我们现在能做的,便只能是约束将领,再通过将领们来约束手下,如果出现了什么不愉快,我希望双方能协商解决,不管怎样,不能因为些许下面的冲突而影响了双方的合作。”

    “这我懂!”勃律道:“说说吧,准备怎么收拾豹滔卫?”

    “豹滔卫主力现在正在进攻我们梁州的上康,下康,很快,我们会放弃这两个县,太康将是我预定的作战地点,我已经在秘密地向这两地调集兵力,在太康,我会集中第五营与制置使府的部队,约计三万余人,在那里,我会粘住他,而你,需要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迂回到豹滔卫的后方。”

    “迂回到后方不是问题,但我想知道,刘华健的领军卫正在从泰州边境撤离,赶向梁州,这个时间度把握的不好,我可就成了夹心饼干!”

    “他来不了!”姚长坤冷笑,“勃律将军,征北军第三营与马里汉的骑兵将出现在泰州方向,札木合将军将在交州发起对刘绪通的反攻,都督亲率征北军主力,将直切延州,奔袭翼州,直击程群的金吾卫,战事一发动,程群的主力部队将被我们切成四块。”

    “具体的计划我知道,我担心的是,如此大的军事行动,如何能瞒过程群,他可不是傻瓜!”勃律担心地道。

    “我方职方司与你方猎鹰正全力覆盖此次战事的端倪,他们制造了一系列的欺骗计划,虽然瞒不了多久,但只消让程群拿不定主意,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就可以了。”

    “我们发动对蒋光宇的攻击便是这次大战动手的时间,三月三,龙抬头!”姚长坤握紧了拳头,狠狠在空中一挥。

    “你们的水师有把握切断程群的退路么?”

    “没有把握!”姚长坤坦然道。“荆州水师虽然历遭打击,但整体实力犹在我们之上,我们尽力而为,即便不能锁死苍江,但程群丢掉了三卫,光剩一个金吾卫,还能成什么大事?再得他的金吾卫能有多少能逃过江去还得两说。”

    勃律伸出了手,看着姚长坤,“希望这一次合作愉快,但我更希望我们两家从此以后一直愉快下去。”

    “当然!”姚长坤大笑,“别忘了,雅尔丹公主将成为都督的夫人,夫妇一体,这有什么好说的,当我们南渡苍江,马踏中原之后,都督将成为皇帝,那雅尔丹公主就是皇后,我们为什么不会合作愉快呢!”

    卢州,薄阳望江湾水师基地。马友,曹新宇,计无量三人围坐在一起,马友气啉啉地看着两人,“妈拉个巴子的,那些陆军可是将我们水师看扁了,这一次,老子去霍城,可是受够了他们的鸟气,知道吗,他们已经作了预案,断定我们不能锁死苍江,老曹,老计,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咱们说不得得争这一口气,今儿个要是想不出万全的法子,咱们谁也不能离开这儿!”砰的一声,他重重一拳击在桌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贵州叶开

    叶开,大越威卫统领,八年之前,他率威卫进入贵州,挥兵入陕,进剿白莲教匪,原以为这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最多一年半载便可以将这些乱民彻底击垮,便返回上京,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极其骨感,进入陕州之后,他便挨了当头一棒,被红娘子率领的白莲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第一仗便吃了大亏,被迫退回到贵州,这一次的失败让他过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气儿来,正准备重整旗鼓再度进击的时候,天下形式已是大变,江南三州举起叛旗,身在贵州的叶开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更多的jīng力被牵扯进了江南,对于陕州白莲叛军,一度竟然只能采取守势,当然,这也是来自上京的意思,白莲只是疥癣之疾,而江南的四爷叛军才是心腹之患,这是上京高层的统一认识.

    陷入两面作战的叶开一度陷入困境,白莲在红娘子的统合之下,早已不是往rì的土匪,而是已经有了军队的模样,加上他们在陕州拥有广泛的民意基础,叶开总有使不上劲的感觉,而江南的叛军,虽然是镇军,但四爷一系蓄谋已久,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是上上之选,军队的jīng锐程度不在卫军之下,更重要的是,江南有钱,他们拿钱堆集起来的军队,当真不好打.如果说最初他们的将领还有些生涩,指挥之上颇多毛病,相互协同也有问题,但叶开看着机会却无法抓住,因为他的jīng力还有一部分被白莲军牵扯着,这样的战斗持续一两年之后,江南的将领们进步神速,特别是李庆上位之后,这位昔rì的皇叔手腕能力无不是上上之选,叶开更是rì渐窘迫,要不是后来白莲军内部生变,白莲圣女红娘子与佛佗王相决裂,红娘子率军西去,王相则接受了朝廷招安,得封威武候,叶开还会更加难受一些. ..

    自上京一出,竟然一来便是八年,出京之时四十余岁的叶开如今已是五十挂零,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也是斑驳了.

    叶开以贵州为核心,构建了一条半孤形防线,经过扩充后的威卫如今达到三万人,但核心战力只有原来的威卫两万人,而这两万人又以防备江南为重心,王相投城之后,叶开旋即将王相调到了贵州与彬州的边境之上,将其与陕州隔开,以免再生事端.

    而与江南的战事,叶开一直颇为吃力,初期他还曾打入彬州域内,但江南地区不比陕州,沟汊纵横,河流横七竖八,对于上京来的威卫极度不适应,连吃败仗之后,叶开只能缩了回来,而王相进驻此地之后,形式也同样不乐观,只有守的份儿.完全无法展开进攻,至于李鉴曾经寄于的厚望,端了李逍的老巢,那是想也不用想了,只要能保有贵州,叶开就谢天谢地了.

    而从去年伊始,形式更是急转直下,薛承义的兵败,直接导至了大越最后一股强大武装力量的覆灭,似乎一切都在向着有利于李逍的发展,威卫军中,人心惶惶.而李鉴的出京,更是让叶开犹如五雷轰顶,这是自己打断自己的脊梁骨啊!叶开哀叹,当年英明的大皇子去那里了?

    果然不出叶开所料,李鉴一出京,便一脚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圈套,现在只能向着自己这里奔逃,希图与自己汇合.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征北军都督府派出了近十万的勤王大军经赣州,入陕州,rì夜兼程地奔赴贵州.征北都督府降伏白莲教,收编白莲军,叶开心中酸溜溜之余,也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可以抽调布置在陕贵边境上的威卫进入彬州沿线.以抵抗李庆rì益猛烈的进攻.

    贵州府衙,一人身兼贵州文武两个最高职位的叶开盯着堂下的文武官员,眼光之中掩饰不住的杀气.李鉴兵败,几乎山究水尽,而贵州内部也开始不稳起来,股股暗流涌动,投降的论调时有所闻,叶开却明白,他是不可能投降的,自己与李鉴有着扯不清的关系,除了自己一向是李鉴的心腹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婆与李鉴的皇后是本家,是没有出五服的堂姐妹关系,贴上了这个标签的自己,不可能为李逍所容.

    “各位,陛下出上京,游幸天下,眼下兵马已经接近贵州,威武候!”叶开的眼光转向坐在自己左边第一位的王相,”你的防区距陛下最近,你需要作好一切准备工作,迎接陛下进入贵州,必要时派出麾下jīng兵,前往接应.”

    穿着候服的王相脸sè不变,稳稳躬身,”大将军放心,本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很好!”叶开点点头,”各位,眼下虽然时局困苦,但不要以为我们就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了,征北都督府十万大军已进入陕州,不rì就将抵临贵州与我军汇合,汇合之后,我们将在陛下的亲自指挥之下,向江南发动猛烈进攻,一举拿下江南三州,彻底捣毁了李逍的老巢,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叛军就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叶将军,征北军眼下在江北正与蒙军酣战,而且叛将程群也已经渡江进入北地,征北军真能派出十万大军过来么?”一名文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开yīn沉沉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十万大军经赣州,入陕州,这是多大的声势,难不成本将还能信口开河么?我可以告诉你,来的不仅有征北军的主力战营第五营,更有征北军最为强大的骑兵营,这可是一支与蒙人熬战多年,从未失败过的骑兵,多达两万骑兵进入中原战场,你们可以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效果?”

    如同一支强心剂,叶开的这翻话让座下的武将们都兴奋起来,”大将军,是燕小乙的骑兵营么,那可真有些看头了!”

    “可是骑兵营在江南这个地方,真有搞头么?这里河汊纵横,骑兵根本无法展开啊!”又有人反驳道.

    叶开冷冷地哼了一声,”云都督纵横北地近十年,从数千人的安庆边军发展到如今数十万人的征北军,从未打过败仗,如果没有把握,焉会大举来援,各位,我们只要撑过眼下最困难的时刻,便能迎来辉煌的胜利,到时候陛下论功行赏,少不了各位的荣华富贵.”

    堂中众人都是频频点头,显然,征北军十万大军来援给了他们极强的信心.

    “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我贵州境内,暗流涌动,从叛的议论从未断绝,不少人暗地里联络奔走,意图投靠叛军,拿弟兄们的xìng命来换取他的荣华富贵,却是我不能容忍的!”叶开的身体重重向后一靠,脸上杀气隐现.

    此语一出,在座的武将们几乎个个脸上露出杀气,一些人更是跳将了起来,叫嚷道:”大将军,我们在前线奋勇杀敌,后方还有这等人意图将弟兄们卖了,这等人,留他作甚,还是趁早灭了的好!”

    叶开哈哈一笑,”说得好,弟兄们在前方打生打死,后方总是有些人想东想西,动摇军心,我自然是不容的.来人!”拍拍手掌,大堂外立即涌进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

    “拿下!”叶开冷冷地道.

    卫士们显然早有准备,叶开话一出口,这些人立即扑将上去,显然早有目标,当场便将厅内的十数人按翻在地,五花大绑起来,最出奇的是,按倒在地的人中,居然有一个便是刚刚叫嚷的最凶的,打头的一员武将.

    那人脸sè雪白,勉力抬起头来,”大将军,我是忠心的啊,我是忠于陛下的啊!”

    叶开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谭军,你身为我威卫的副将,我一向对你是器重有加,但你暗地里勾结李庆的事情,当真当我不知道吗?你营里暗藏里李庆的人,当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大将军!”谭军抬起头来,”我这也是为威卫着想啊,我只是想为威卫留条后路啊,我从来没有背叛过威卫啊!”

    “够了!”叶开一声断喝,”身为武人,事事想为自己留后路,已是懦弱的行为,你身为威卫副将,值此危亡之际,如此作为,更是不能容忍,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儿上,我就不让你出去受辱了!”呛的一声,叶开抽出腰间佩刀,刀光一闪,谭军的一颗脑袋砰的一声跌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兀自睁得大大的.

    看着血溅大堂的情形,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叶开冷冷一笑,挥挥手,”将这些人拖出去,砍了脑袋,挂在旗杆之上示从,抄了他们的家,所得尽充军费,这些人家,男子尽皆杀了,女人送到教坊去.”

    “遵命!”卫士们轰然应喏,拖着十几个软瘫成烂泥的这些人,大步走出堂去.

    堂上余下之人个个面面相觑.

    目光扫过众人,叶开换上了一副笑脸,”各位,你们都是忠心耿耿之人,我知道,陛下也知道.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好rì子在后头呢,你说是不是,威武候?”叶开看向王相.

    “大将军说得对,说得对!”王相脸sè极不自然,连连点头道.

    “大家各自准备吧,何喜旺,你身为我军后勤官,这段时间,当得尽力筹措军晌,粮食,征北军一旦到此,肯定需要大量的补给,他们是不可能带着粮草来此的.”

    “属下明白,只是大将军,贵州负担威卫以及王候爷的部队,已经是相当困苦了,眼下又多了十多万大军,只怕,只怕……”

    “没办法,眼下非常时期,只能让老百姓们多担戴一点了,等以后胜了之后,再补偿他们吧!”

    “属下明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一十一章:釜底抽薪

    从贵州府衙里出来,王相一张脸yīn沉得如同要滴下水来,今天叶开在堂上的行为,一半是为了稳定军心,另一半只怕就是为了示威了,给谁看?当然是给自己看的。

    自从接受朝廷招安,当了威武候之后,王相一度以为这已经达到了自己人生的最高点了,从当初扯杆子造反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能造反成功,能有这个结果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从一介布衣到高高在上的威武候爷,王相有一段时间觉得这一辈子值了。但人的yù望总是没有尽头的,当他成为候爷之后,他发现自己仍然摆脱不了被呼来喝去的命去,具体而言就是叶开这个混蛋。

    他从来没有瞧得起过自己。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做出一翻事业,定然便能让皇帝对自己刮目相看,但现实却很残酷。他被叶开调驻到湖口之时,尚拥兵多达十万余人,当然,这其中真正能上阵打仗的不到一半,信心满满的他立即发动了对彬州的进攻,一战之下,便大败而归,手中的实力当即缩水一半,大半都是跑了的。彬州河汊纵横,就没有一段完整的可供大军前进的道路,走不到几十里,前面不是河就是湖,大片的湿地,沼泽让他举步维艰,这几年下来,手里的兵马严重缩水,到现在,他勉力还保存着两万多人的战斗部队。但即便是这样,叶开也经常在军饷,粮食等上面为难自己,比起卫军的待遇。自己就他妈是小娘养的。..

    “回湖口去!”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他恼怒地道。

    “候爷。夫人和几位姨太太正在家等着您回去呢!”亲兵小声道:“刚刚夫人还派了府里的管家来问了候爷您什么时候回家呢?”

    “回个屁!”王相一拍马股,战马轻嘶一声,扬蹄而去。当了威武候爷之后,王相chūn风得意,先是讨了贵州一位县官年轻貌美的女儿当了正室夫人,接着又连接纳了几房姨太太,倒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湖州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对面李庆的大将雄阔海咄咄逼人。自己处境艰难,而眼下还要分出兵去接应皇帝,那有时间回去享那鱼水之欢,一个搞不好,便会兵败或者完不成任务被叶开收拾,这点轻重王相倒还是分得出来的,眼下正是危亡之际,自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第一个十字路口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现在。自己面临着第二个,生或者死就是自己一念之间。

    贵州府衙。威卫左统领叶子檀大步走了进来,叶开睁开眯缝着的眼睛,“怎么样?”

    “大将军,王候爷没有回家,径直回湖口了!”

    叶开点点头,“这个贼匪这一次总算是明了一点事理。”

    叶子檀道:“大将军,迎接陛下这样的大事,交给这样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啊,这个人反复不定,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些什么,万一有个什么事情?”

    叶开苦笑,“没办法,他现在在湖口,手里有两万多士兵,大浪淘沙,他手下这两万人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不派他去,而是再一次将他调防,岂不是摆明了猜忌他么,这是将他往对面推啊!只能冒一次险了,而且陛下手里还有陌刀队,还有薛临风,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这只是其一,其二,眼下李庆的大军压下边境,大战一触即发,你说,我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大规模调动兵力,这不是自暴自短,给对手以可乘之机么?”

    叶子檀叹了一口气,“大将军,想不到几年之间,形式竟然恶化到这一地步了!现在只盼着云都督的军队能够迅速抵达,我们便能转危为安,然而真正要扭转局势,还需要云都督的主力能够迅速击败蒙人,收拾程群,然后渡江南来!”

    叶开眼睛眨巴了几下,看着叶子檀:“子檀,你真是这样想的?”

    “怎么啦,大将军?”

    “如果云昭能够迅速击败蒙人,收拾了程群的话,你能想象他手中实力的强横么?他如果过江而来,是来勤王呢,还是来逐鹿中原呢?”叶开幽幽地道。

    叶子檀顿时打了一个寒噤,看着叶开,颤声道:“大将军,这,这?”

    “所以说,我只需要他现在派过江的部队,至于云昭,还是在北地与他们纠缠吧!”叶开摇头道。

    “但是就算我们接到了陛下,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如何能够扭转局势呢?天下大部已经落入四爷之手了!”叶子檀惶然道。

    “尽人事,听天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么?子檀,你也早些回前线去,李庆不会放过这个时刻的,他一定会尽全力发动进攻,使我们不能抽出力量去迎接陛下。”

    “我明白了!大将军还是坐镇贵州么?”

    “不,我去湖口!”叶开站了起来。

    “您要去湖口?”

    “是,我还是不太放心王相,我去那里坐镇,即便他有什么二心,也不敢擅动!”叶开道。

    “那您多带些人马去。”

    叶开摆摆手,“那里还有人手?前线本就缺兵,贵州还要兵马坐镇,我带一千人的卫队去就够了。”

    外堂响起脚步声,一名亲兵出现在门口,“大将军,有人求见!”

    “不见!”叶开不耐烦地道,“不管是谁,就说我没空。”

    亲兵迟疑了一下,“大将军,来人说他是征北军都督府的人,有紧急军情求见大将军!”

    “征北军都督府,云昭?”叶开与叶子檀同时惊呼了一声,互看一眼,叶开道:“去,请他进来。”

    来人四十出头,一脸的jīng悍,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之sè,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叶开扫了一眼,就知道此人是因为长途骑马而使内胯被磨破的缘因。

    “见过叶大将军!”来人抱拳,向叶开一揖到地,“征北军南征部队第五营全益凤见过大将军!”

    “全益凤!”叶开再一次惊呼出声,全益凤是征北军大将,第五营主将,怎么会孤身至此?

    全益凤微微一笑,从身上掏出印信等证明身份之物,双手递给叶开,“请叶将军过目!”

    叶子檀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冲着叶开点点头。

    “全将军,请坐,请坐!我以为你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全益凤笑道:“大军离贵州还有一段距离,只有一部先遣骑兵已经到了陕贵边境,没有得到叶将军的允许,自然不敢擅自入境。全某只带了几名卫兵,孤身前来,是有些军情需要与叶将军预先接洽。”

    叶开点点头,坐了下来,“全将军,请讲。”

    全益凤盯着对方,一出口便石破天惊,“叶将军,王相靠不住了。”

    “你说什么?”

    “据我方情报,王相应当已经暗地底里投靠了李逍,或者说他与李逍在眉来眼去,已经靠不住了。”

    “此事当真?”叶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绝不会有假!”全益凤肯定地道。

    叶子檀惊道:“如果王相有变,那湖口就要丢了,大将军,湖口一丢,皇帝陛下就无法与我们汇合,而且叛军还可以侧击贵州,我们就数百受敌了,王相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我马上派人将他抓起来。”

    “不,不能抓!”全益凤连连摇头,“一旦抓了王相,他在湖口的部队就完了,部队一散,雄阔海乘机进兵,兵不血刃就会夺了湖口,那时,我们才会抓瞎,所以必须让王相回去,让他继续控制住他的部队,只要他在,雄阔海就不可能直接控制湖口,我们还有可为。”

    叶开盯着全益凤“全将将有何妙策?王相一回去,必然就会发动兵变了。”

    “叶将军,王相出身如何?”全益凤微微一笑,问道。

    “此人出身白莲教匪,世人尽知,全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叶开不满地问道。

    “叶将军应当知道,我们征北军收编了白莲军吧!”

    “你的意思是?”

    “我们已经派人潜去了湖口,这些人都是当年白莲教匪中的老人,与王相的部下有不少有着交情的!”全益凤笑道:“我们要做的不是抓王相,而是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不错,李逍可以策反王相,我们自然也可以策反王相手下的大将。”

    “有把握?”

    “仈jiǔ不离十!”

    “我正准备去湖口!”

    “大将军好胆sè,如果大将军不弃,我愿陪大将军一齐去湖口!”

    “全将军其意不仅仅在于策反吧?”

    “当然,有机会能咬雄阔海一口,为什么不咬呢?”全益凤微笑道。

    叶开凝视全益凤半晌,双手一拍,“好,征北军大将,果然名不虚传,我叶开陪你走这一遭!”

    两人对视,都是大笑起来。

    “大将军,湖口那边一动手,李庆必然会对贵州发动猛烈进攻,我部三千铁骑已经潜行至贵州边境,随时听用!”

    “太好了,子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叶开看向叶子檀。

    “末将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一股力量的!”叶子檀笑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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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