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两败俱伤的打法
江上有风,燕子矶这一带江道狭窄,水流湍急,那些脱得罗网的火船飞速直下,无数的床弩飞来,不少火船在弩箭命中之后,轰然炸开,迸起满天的火星,奇的是,这些火团掉落在水中之后,却不熄灭,仍在熊熊燃烧,顺水而下。这让阻截的荆州水师一阵手忙脚乱,慌乱之中,终有十几艘火船逃过了殂击,轰然声中,尖厉的撞角正正地撞中了那些前来阻截的荆州水师的赤马舰,蒙冲舰之上,大火立刻烧了起来。
这些火无法用水扑灭,船上的荆州水兵下饺子一般地跳到水中,拼命地向着自家的战舰游去,但人游得再快,也没有顺流而下的火团快,这些火犹如附骨之蛆,一旦沾上,便无法扑灭,江面上响起了惨叫之声。
失去了控制的这些拦截船只带着燃烧的火船,顺流而下,冲向李宏超的铁桶阵,于是更多的小船冲了出来,长长的挠钩伸出,抵住这些火船,一支挠钩烧断,马上就换另一只。 ..
李宏超脸sè很不好看,对手只是放出了一些火船,便将江面上搅得一塌糊涂,所幸对手的船只不多,否则这种火船无穷无尽的放出来,对拦江木筏将构成巨大的威胁,这种火水浇不灭,李宏超亦知道这是产自益州的一种叫猛火油的东西,甚是邪门。
火船无功,曹新宇却没有丝毫失望之sè,原本就不指望这玩意能给对手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些水战的玩儿法,无论是他。还是李宏超。都是熟韧之极。怎么应对,都不需要吩咐,下面的水兵就能搞定一切。
“放!”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低声道。
李宏超摆下铁桶战,气势上已是输了一筹,自己在上游,他在下游,便注定了只有他挨打的份儿。随着曹新宇的一声命令,一排排木伐从船队之中闪现出来,这些木筏的前端都被削得极为尖厉,一些水兵站在上面,撑着长篙,随着舰队一路到此,看到主舰上的指挥旗挥动,两边的大舰之上甩下绳子,木筏之上的水兵扔掉了长篙,一手揪住绳子。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刀,狠狠斩在木筏的麻绳之上。只是几刀下去,木筏便散了架,直径尺许的圆木随着湍争的水流,翻翻滚滚,向着下游急速冲去。
一张张的木筏被斩开,上千根尖头圆木在水中沉沉浮浮,随着水流,愈流愈快,其势愈如奔马,向着下游急冲而去。
待得这些圆木离开本阵约有里许,曹新宇嘴里又迸出一个字:“攻!”
十余艘先锋舰在计无量的率领下,在无数面牛皮大鼓的震天敲击声中,在水兵们的齐声呐喊声中,向着下游冲去。
这些原木带着无穷的威势冲向远处的敌阵,李宏超终于从稳坐站了起来,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拦截,小船被他撞上,立刻就会倾覆,即便是大船,被他撞上,其势也会让上面的上站立不稳,更要命的是,要是被这些圆木撞坏了龙骨,或者嵌在了船体之上,就是大麻烦。
铁桶阵终于开始松动,拦江筏台前的这些五桅战舰开始开动,作出规避动作,随着他们的移动,船上的霹雳炮也停止了shè击,空中的石弹立刻稀疏了一些。
猛烈的撞击之声持续不绝,江水之中的圆木是如此的密集,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尽量地让尽可能少的圆木撞到船体,更多的则是撞击在拦江筏台之上,巨大的冲击让横跨苍江的筏台也在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塌,筏台之上所有士兵,无不面如土sè,如果筏台垮塌,以此地江水的湍急,根本没有多少求生的可能。
紧紧地抓住栏杆,李宏超脸sè铁青,厉声吼道:“霹雳炮,发shè!”
筏台之上的霹雳炮再一次开始轰击,不过士兵心神激荡,再加上整个筏台摇摇晃晃,准头却已经是谈不上了。
计无量要的就是这一霎那,曹新宇新前的两轮攻击,为的就是给他争取冲入敌阵,与敌混战的这一良机,只要双方舰船夹杂到了一起,筏台之上的霹雳炮就不可能再发挥威力,等到自己击溃了这些敌船,筏台上的霹雳炮也会因为自己距他们太近而失去作用。
计无量面目狰狞,江面上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火中,他似乎看到了计家数口人的面容。
“杀!”长刀猛挥,旗舰在他的指挥下,一头冲进了已经有些混乱的敌舰当中。
沉寂很久的征北军水师船载霹雳炮开始发威,这种改良之后的霹雳炮shè程近了许多,但发shè速度却比陆基霹雳炮要快上几倍,再加上他们发shè的就不是石弹,而是烧红的铁弹,一枚枚通红的铁弹落在敌船之上,便是一蓬蓬的大火燃起。
“换弹!”有军官在大声命令,第一波弹红腾空而起,这一次却不是铁弹了,而是一个个的陶罐,陶罐落在敌舰之上,立时破碎,装在里面的猛火油四溢开来,但凡遇着一点火星,便轰然烧起,江面之上,大火烧得似乎连天上的太阳也失去了神彩。
“覆盖shè击!”李宏超的脸孔扭曲着,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敌我双方,失心疯般地大叫着,挥动着手臂,“覆盖shè击!”
“统领大人,战场之上还有我们的战船!”这名军官认为李宏超疯了,覆盖shè击不分敌我,这会将本方战船也毁掉的,更何况此时战场之上,敌人只不过投入了十几艘战舰,而本方却有二十余艘,此时虽然战事有些不利,但也未落败像,仍在苦战,如果一轮霹雳炮不分敌我砸下去,倒是自己人损失大一些。
李宏超大怒,霍地拔刀,一刀便斩下了这名军官的头颅,自己与征北军水师数次激战,知道一旦战事陷入这种状况,征北军必然会利用他们强大的火力优势获得胜利,如果让他们击败本方船队,顺势而下靠近筏台,自己连shè击他们的机会也没有了。
“shè击!”他面目狰狞,再次吼道。
筏台之上的人被吓着了,看着他扭曲的面孔,不管三七二十一,霹雳炮瞄准战场,便是一轮齐shè。
“再shè,再shè,全部击沉!”李宏超手舞足蹈,大声吆喝。看着空中飞舞的石弹,他似乎看到了计无量的十多艘战舰与他的战船一齐沉下去。
都沉了也无所谓!李宏超瞪着眼睛,征北军水师就这么三十余艘战舰,就算拿上自己五十艘战舰陪葬,也得灭了他们,双方一齐毁灭,于征北军而言是绝大的损失,与他们而言却是一场胜利,因为征北军再也无力控制苍江,而他们,还可以征发大量的民船来运送程群的大军逃往荆州。
这一着极为狠厉,不但荆州军被吓呆了,计无量也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之中飞过来的遮天蔽rì的石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下达命令,远处的曹新宇也霍地站了起来,本来胜卷在握的他这一瞬间便明白了李宏超的打算,一时之间手脚冰凉,他没有想到李宏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打算。李宏超算得很对,他损失得起,征北军损失不起。
石弹落下,水幕将整个战场遮蔽,轰鸣之声遮过了喊杀之声,嗵嗵之声不绝于耳,不分敌我,所有的船都挨了好几枚霹雳炮,有的船被击断了桅,击垮了帆,击断了舵,整支船不受控制的在江面之上打着转,然兵轰然与身旁的舰只撞在一起,运气好一些的趴了窝,运气背的便成了两截,缓缓沉了下去。
水幕落去,计无量的一颗心才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被大水浇了一头一脸,脑子也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的船挨了三颗石弹,不过运气绝佳的他只是被击断了桅杆,巨帐倾覆下来,也不知伤亡多少,看着天空之中飞来的第二轮,计无量方刻吼道:“加速,加速,冲向筏台!”
舵还是好的,舵把子满头满脸的血从帆下钻出来,用力地扳着舵,底舱的水手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船向下猛地一沉,再向上猛地一跳,接着军官便传来了命令,他们赤着胳膊,两手死劲地抓着面前的杠子,拼命地用脚踩着面前的轮叶,船向下游快速驶去。
这一轮shè击,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征北军十余艘战舰当场便有二艘沉没,还有四五艘在原地打着转转,船上的水手拼命地cāo控着船只,避免与他船相撞。这还是他们的船都覆着铁甲,状况稍好一些,至于荆州水师的二十余艘,已有一大半失去了战斗力,死鱼一般地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江面筏台的通道之中,一艘艘荆州水师的战船驶了出来,在筏台之前布下第二道拦截线。荆州水师还有三十艘战舰,征北军,已经只有二十艘了。
代价虽然惨烈,但李宏超却笑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拿五十艘战船,换你三十艘,然后大家一拍两散,谁也玩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拿下
燕子矶之上布置了近二十架霹雳炮,居高临下,shè程可比筏台之上的远得多,而且还无死角,计无量冲过了筏台之上的霹雳炮的打击,但燕子矶之上的却是没办法避,没办法躲,硬生生地向前冲了一段距离,随着他侥幸冲过那两轮覆盖shè迥的五桅战船又折损了三艘,只剩下计无量和另外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舰了。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计无量红了眼睛,一脚将那个同样伤痕累累的舵手踢到一边,自己亲自把舵,闪转腾挪之间,竟然是对准了拦并筏台的一根大柱子撞了过来。
看到计无量的动作,另一艘战舰有样学样,只不过运气不佳,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便被燕子矶上一枚石弹无巧不巧地击中了舵盘,顿时在江中打起了旋。刚刚从筏台通台驶过来的荆州战船立时就有好几艘围了上去。
马友此时刚好爬到了燕子矶要塞前,他这个位置,看不到江面,自然也不知道江面上的惨烈,不过震天的喊杀声和霹雳炮密集的发shè声还是听得到的,不由心急如焚,早一些拿下燕子矶,自己家战船就能少一点损失,那可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攒摸出来的一点家当,便连那些水兵,也是自己受了多少白眼,才从计财司掏出经费养着他们的,为这,连堂叔马一功也跟着受了不少边累,裙带关系的骂名在征北都督府就没断过,死一个他都可惜。 ..
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截一人来高的城墙,此时,正有几个荆州镇军的士兵手里搬着霹雳炮要用的石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征北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马友一抬手。手里的连弩发出哧哧的响声,两人应声栽倒,另一个被连弩擦着头盔飞过,将头盔不知shè到那里去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水师陆战队的士兵涌了上来,搭起了人梯,两人手腕手。另一个飞跑过来,踩在前面两人的搭起的双手上,被用力一抛,人便上了城墙,几十米宽的这一段城墙之上,数十个这样的人梯,每一次都能上去几十个人,墙里旋起响起了喊杀声。
进去了两三百人之后,马友终于也上了城墙,燕子矶是一个专门的霹雳炮阵地。除了布置有几十架霹雳炮之外,什么也没有。cāo控霹雳炮的炮手们论起打炮,准头极佳,但论起横刀搏杀,那里是这些水师陆战队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被赶得狼奔鼠窜。
马友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手了,想想也是,燕子矶这么险要的地方,唯一的进口又被关卡拦着,没什么防护也是应该的,走到燕子矶向下一看,眼睛顿时红了,他看到计无量正驾着他的五桅战舰,躲避着周围敌舰的围剿,向着筏台冲去。
战舰之上,鼓声如雷,士兵们齐声呐喊,征北军万胜的号子便是在燕子矶之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计无量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眼睛里只有前面那巨大的筏台,他不知道,要不是刚刚马友夺下了燕子矶,来自上面的打击早就将他击沉,他狂暴地冲向巨大的筏台,船头之上尖厉的撞角让挡在他前方的战舰无不走避,船舱之中,两三百名水手在军官的嘶声摧吼之下,拼了命的踩动桨叶,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往黄泉路上越走越近。
马友大叫了了一声,看着燕子矶之上有两台已经装好的霹雳炮没有发shè,当即抢了过去,费力地重新调校着shè击目标,周围的陆战队员也明白了头儿的意思,一涌而上,片刻之后,两枚石弹腾空而起,却是打向筏台,不过这些人杀人是好手,玩弄霹雳炮却不在行,两枚炮弹飞起,最后除了激起一江浪花外,什么也没有捞着。
“来人,都给我将霹雳炮装上弹,调校目标,轰垮筏台!”马友狂呼道,他看着远处曹新宇的战舰队伍正在缓缓逼近,要是任由这个样子下去,自己的水师就不存在了。
“将军,我们不会弄这个玩意,打不准啊!”一名校尉大声道。
“打不准就给我乱打,瞎猫子还能撞着死老鼠呢,你们连瞎猫还不如?”马友嘶声吼着,挥舞着佩刀,他已经有些失态了。
“将军,你看,我们不是有那些人么?”校尉带血的长刀指着一大群瑟缩着跪在一边的荆州镇军的炮手们,“现在的,不拿来用?”
“他们要是使坏怎么办?”
“敢使坏,一刀就砍了!”校尉目露凶光。
“带他们过来!”马友吼道。
一大群荆州镇军炮手们被赶上了炮台,每个人身后都顶着一把长刀。马友面皮狰狞,“都给我听好了,轰塌了下面的筏台,老子完完整整地放你们回家,轰不塌,老子把你们削成上干,就吊在他妈的霹雳炮身上,号叫三天三夜才死,听明白了没有,快点,老子等不急了!”
镇军炮手们面露惊恐之sè,为了不被削chéng rén干,人人争先恐后,调校目标,测准shè距,搬运炮弹,跑得比兔子都还快。
看着镇军炮手们开始忙活,马友从上面探下脑袋,看向江面,却看到了让他亡魂皆冒的一幕,计无量驾驶的战船摆脱了所有的拦截,带着冲天的浪花,正一头撞向筏台正中一根巨大的柱子。
“老计!”马友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轰隆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对冲让五桅战舰船尾翘起,掌舵的计无量被高高地抛了起来,飞得是那样的高,马友似乎看到了计无量的面孔,五桅战舰之上,大部分的东西都飞了起来,中间夹杂着数不清的士兵。
筏台发出巨震,正中间的一段轰然倒下,计无量跌入水中的那一刻,看到了中间那一段轰然倒塌,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卟嗵一声,跌入到了水中,再也没有浮起来。
“老计!”马友跌坐在地上,号淘大哭起来。计无量不是什么好鸟,在征北军中没有什么好友,平时与他们也只是公务之上的往来,但这一刻,马友只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积年老友,伤心yù绝。
李宏超在计无量的五桅战舰撞上来的时候,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随着轰然巨响,李宏超眼前一黑,几乎昏劂过去,巨响过后,中间一截伐台半倾覆在水中,已然倒塌,但整个拦江筏台却没有受到更大的损失,战船力量虽大,但筏台建设之时,大匠的思路十分巧妙,整个拦江筏台被结构组成了一个整体,这次撞击虽然惊天动地,但却没有毁到他的根基,拦江筏台江面之上的结构倒塌了一部分,但水下部分却仍是傲然挺立。
缓过劲来的李宏超放声大笑,手舞足蹈,他决定胜利过后,回到荆州,一定要重重地赏赐那些来自古台船厂的技工和匠师。
马友却几乎气疯了,计无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难道就只是这一截拦江筏台么?霍地跳了起来,挥舞着大刀,“发shè,砸,给我将他们都砸到江里去!”
燕子矶之上,数十枚石弹带着风声,重重地落下,砸在拦江筏台之上,顿时将拦江筏台打出了一个个大洞,这些炮手们的技术自然不是水师陆战队这群杀人专家所能的,准头极佳。
“shè,shè!”马友像一只大马猴一般跳上跳下,“搬石弹,给我搬石弹!”除了临视这些炮手们的陆战队员,剩余其它的人都去搬石了。
李宏超抬头,看向燕子矶,刚刚的笑容还凝结在嘴角,绝望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庞。
丁小鱼虽然知道上头的征北军一定会很凶狠,很厉害,而且人还比他多很多,但他还是不得不带着他的手下冲出了要塞,冲向了山道,燕子矶之上只有一群炮手,让他们去与这些军汉厮杀,是想也不用想的,那怕打不赢,也得去打,不然,自己的脑袋一样得搬家,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死得壮烈一些,带着他在哨卡的五百兵,亡命地冲上了山道。
燕子矶之上,马友听着校尉的汇报,看着山道之上冲来的荆州镇兵,不耐烦地道:“一群小虾米,你自己去收拾就好了,也用得着向我来汇报?”
校尉快活地叫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部属,返身便冲了下去。在这里搬石头,砸筏台,那有把刀子砍进敌人的骨头缝里痛快?
丁小鱼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战斗力,自己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当对手冲下来,双方短短的一个交锋之后,己方便溃败了,丁小鱼很想死,但被部下裹协着又一路逃回了关卡,只在山道之上留下了数十个弟兄的尸体,看着手下惊恐的眼睛,丁小鱼万念俱灰。将刀扔在一力,在关卡之上找了一个墙角,抱着头便蹲了下去,敌人根本就没有追击自己的意思,任由自己又逃了回业。
此时,在荆州镇军往援燕子矶的要道之上,叶平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妈的,效率太低了,都这半天了,还没有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一败涂地
当燕子矶上的霹雳炮掉转炮口,将石弹倾在筏台之上的时候,李宏超已是面如死灰。这个时候他深深后悔,为什么不在对面的乐天崖上也布置一个霹雳炮阵地,当初因为燕子矶之上的霹雳炮阵地shè距几乎能完全覆盖江面,出于节省的目的,他没有在乐天崖上再设一个,这是一个致命的失误,五桅大舰吃水很深,苍江的岸边,很容易使他们搁浅,在燕子矶之上设立一个阵地,在他看来,就已经足够了。燕子矶上的布置,也足以让他放心,唯一上燕子矶的道路之上,已经设立了一个五百人看守的哨卡,那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要道,可是征北军是怎么上去的?
看着燕子矶上飘扬的征北军旗帜,李宏超几乎便想涌身跳下江去,一了百了。
石弹还在无穷无尽的倾泄下来,看着宏伟的拦江筏台在一截一截的崩塌,李宏超两腿一软,坐在筏台的最高处,全身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远处,曹新宇的战舰正在逼来,而己方,此时已经成了没头苍蝇,他们在逃跑,所有五桅战舰的指挥将领都知道,当筏台毁灭之后,他们便会成为燕子矶上的打击目标。 . .
再坚固的堡垒,只要有一段没毁灭之后,便会造成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段接着一段的倒下,宏伟坚固的筏台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此时,他们已经难以承受苍江之水愤怒地冲刷了。
李宏超手脚酸软,看着逐渐崩塌的筏台,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荆州水师败了。自己也便完了。能逃到那里去?
他惨笑着,便让自己与这个自己平生最得意的杰作一齐沉到苍江里去吧!他在心里喊道。
几只手插到了他的胁下,他被生生地拖了起来。
“统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吧,筏台要垮了!”那是他的亲兵。
“没有青山了,什么都没有了!”李宏超嗬嗬惨笑着。挣扎着,“让我去死!”
但很明显,亲兵们不会让他去死,他若死了,这些亲兵也没法活,所以李宏超终于还是被拖上了他的旗舰,向着荆州城方向逃去。
拦江筏台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带着震天的轰鸣之声倒塌了下去,激起的滔天巨浪将几艘逃走稍慢的五桅大船直接击翻,江面之上。尽是翻滚的木料和起起伏伏的人头。
曹新宇的舰队在呐喊声中,顺流直下。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燕子矶上停止了shè击,马友转过头来,看向燕子矶下那个孤零零矗立的哨卡,狞笑了一声,“我们走!”
何平此时很兴奋,荆州城的镇军终于来了,他等待了一个大上午,为的就是这一时刻,这些来援的镇军当真是蠢了,明明燕子矶上都来了敌人,行军之间还不小心,埋着头一门心思地赶路,却不知道在道路的两侧,几千把弩箭正瞄准着他们,一柄柄大刀正急着饮血呢!一条长龙一般的队伍,没有前军,没有殿后,居然就这样络绎不绝地着急上火地冲向燕子矶,这样的军队不败,谁败?
何平很耐心地等待着这条长蛇过去了一半之后,才发起了攻击。凄厉的号角之声响起,弩箭如雨一般地shè出,这条长蛇顿时千疮百孔,三千虎贲之师握着横刀冲出来,只是一次攻击,就将这条长蛇截成了七八段前后不相连的队伍。
谈不上多激烈的战斗,水师陆战队本就占了一个突然袭击的优势,更不谈他们在单兵作战之上比对手高明得多,一个时辰,这支来援的三千镇军在离燕子矶还有数里远的地方便被完全击溃,除了死了的,跑了的,余下的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下,瑟瑟发抖。
叶平没有时间去管俘虏,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击垮这支援军之后,他便挥师直进,奔向了他的下一个目标,荆州水师基地。但凡挡在他路上的,他一刀砍翻,不在视线之内的,便任由他去。
被击溃的镇军们只道这一波凶神恶煞的敌人远去,这才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聚到了大路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很不幸,就在这个时候,马友率领他的一千余人从燕子矶方向冲了过来,看到聚在大道之上的荆州镇军,那怕绝大部分人手中没有武器,马友仍是挥刀冲了过来,刚刚聚起来的镇军们在惊呼声中四散逃窜,又有好几百人被这伙的顺手砍翻了,马友自然清楚这伙人是溃兵,是不值一提的一些家伙,但此时,他心中窝着火,自己的家底本来就薄,这一战就去了三分之一,还折了计无量,虽然不是自己的朋友,但却是自己的战友,好歹也和自己在一齐窝了好几年了,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不是,看着他死在自己的眼前,马友心在滴血,计无量平rì里看起来猥琐,一双三角眼老是yīn测测地看着所有人,似乎与所有人都有仇一般,但死却死得极其壮烈,征北军重什么,就重这一股子热血,管他以前是阿猫阿狗,有这股子气,便值得所有人尊敬。
当马友这一彪军队冲过之后,又一次幸存下来的这些镇军们再也没有犹豫,他们脱掉了身上的军服,一哄而散。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股呢!
潘屹站在荆州城头,脸sè沉郁,虽然知道战斗迟早都要来,但来得如此迅速却让他吃惊不已,他们才刚刚接到蒙元与征北军合流的消息没几天,对手便到了荆州,如此推断,征北军为了这一场大战蓄谋已久,不发则已,一发便必然是牵动整个天下大局的一盘大棋。而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收到来自翼州程大将军的任何命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程大将军完全没有料到有这一变数,根本没有作任何的预案,大变猝起,程大将军已是慌了手脚,说不定此时在北岸的军队已经遇到了天大的困难。
当燕子矶那边的哨卡燃起狼烟的时候,他已是神sè大变,燕子矶失守,拦江筏台必然不保,李宏超也必败无疑,毫不犹豫地他便调出三千镇军往援燕子矶,只有保住燕子矶,才有一线希望。
直到他看到江面之上,荆州水师狼狈地逃了回来。在他们的身后,征北军的战舰正在如同赶鸭子一般地赶着他们。
不等潘屹回过神来,陆地之上传来更大的喊杀声,他派出去的援军如同兔子一般地在向回逃窜,跑在最前头的就是他曾寄于重望的往援燕子矶的将领,这个将领曾经是他最为看重,在荆州镇军中也是最为勇猛的,但现在,整个人伏在马上,如同一只落水狗一般,向着荆州城墙猛跑,跟在他身后的荆州镇军记住廖廖无几,倒是远处,征北军如狼似虎,恶狠狠地冲杀了过来。
潘屹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准备战斗!”他一迭声地吩咐道,城下那员将领在哀求开城放他进来,潘屹才不会理会他,这样的人,死了才好,他一眼也不想多看到对方。
荆州城上,jǐng钟长鸣,全副武装的荆州镇军们涌上城墙,一台台的床弩,无数的守城器械被搬运了出来,所有的士兵瞪大眼睛,看着远处那支愈来愈近的敌军。
敌人在距离荆州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拐了一个弯,他们的目标是荆州水师的水寨,潘屹立时反应了过来。
怎么办,是开城去迎敌,保住水师基地,还是固守城墙?潘屹拿不定注意,此时,他对于敌情还是两眼一抹黑,三千镇军援兵这么快就被击溃,说明敌人为数不少,但眼下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只有两三千人,这是示是诱敌之策,将自己引出城去,趁机夺了荆州城呢?这是对手的声东击西之策么?
要水寨还是要荆州城,这个选择题很容易做出来,潘屹纹丝不运地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那波敌军冲向了远处的水寨,片刻之间,水寨便腾起了熊熊大火。
站在城楼之上,潘屹很清楚地看见这些敌军从腰里扯下一些皮囊,用力地投掷在水寨的寨墙之上,然后一支支的火箭shè出,那些皮囊在空中便发出极大的震雷般的声音,然后化成一团团火球落在水寨里,水寨很快便陷入到了熊熊火海之中。
他们的目标当真是水寨,潘屹双手微微发抖,要救吗?周围的将领们都将目光看向他。但他仍是拿不准主意。
远处传来的又一波喊杀声彻底让他放弃了出城的打算,果然还有第二波敌军,又有一股约摸两千人的军队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当真是诱敌之策,第一波不够,又来第二波了,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埋伏在后面等着自己出城呢,与荆州城的安全相比,李宏超的水师算个屁?这个家伙拿了那么多银钱修了一个拦江筏台,自吹固若金汤,还拐了荆州镇军数十架霹雳炮上燕子矶,但连半天都没有支撑住便败了,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李宏超本想回到水寨去固守,但水寨的熊熊火光说明那里也受到了强烈的攻击,他只能扬起风帆,向着下游奔逃。而在他的身后,曹新宇正在不依不饶地追赶着。(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好汉子
(抱歉,晚了,今天有事。现在开始写明早的一章,如果能写出来,明天便会准时早八点,如果写不出来,明天便又要晚点了!)
李宏超在哭泣,他的荆州水师完了,虽然还剩下几艘五桅战舰,但已成了落水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曹新宇这条凶猛的野狼嘴里的食物,潘屹在哭泣,水师落败,程群归路断绝,数十万大军被隔在北岸,将成为对手毡板上的鱼肉,程群的败亡必然会使荆州成为一块肥嫩可口的鲜肉,不知什么时候云昭就会来取了去,潘屹不认为凭借着荆州镇军就可以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征北军。眼下,城外不远处,数千征北军正在肆意地破坏水寨,熊熊的火光让天上的太阳亦为之失sè,即便是站在远离那里的荆州城墙之上,潘屹亦能感受到那炙人的热量。回看身边的将领,个个脸有惧sè,完全没有敢出城一战的意思。
一部分征北军水师战舰掉过头来,驶向荆州水寨,战舰之上霹雳炮不停地发shè,潘屹眼睁睁地看着水寨燃烧,崩塌,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征北军登上了他们的水师战舰,扬长而去。
此时,在北岸,有一个人也在哭泣,他是程群的亲兵统领刘汗青,当程群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命令就是金吾卫马上撤退回荆州,放弃在北地所有的地盘,包括他的部下。现在的局势,是他只要能将金吾卫囫囵地带回江南,就是胜利了。金吾卫已经开始撤退。刘汗青是奉命先行回转荆放,通知李宏超一定要小心征北军水师的袭击,以及让潘屹作好接应大军的准备的,但刚刚赶到北岸的刘法青,看到的却是倒塌的拦江筏台,狼奔鼠窜的荆江水师以及熊熊燃烧的荆州水寨。
跪在滚滚的苍江岸边,刘汗青放声大哭,荆州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滔滔苍江水。此时成了横在金吾卫头顶上的一把大铁锤,将所有的幻想,期望都击打得粉碎。
大哭一场之后,刘汗青爬上了战马,疯狂地鞭打着马匹,他必须马上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程大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了。
梁州,太康。
豹滔卫击退了敌人的又一次进攻,征北军cháo水一般地退下了牛角山。山上的豹滔卫们发出阵阵欢呼,高兴旺也挥舞着他的长枪。在阵地之前如同一只大马猴一般跳上跳下,cháo笑着退下去的征北军。
站在牛角山的顶端,蒋光宇凝视着他的阵地,凝视着他的士兵,他很骄傲,他已经整整守了五天了,这五天来,先是姚长坤王强率领的征北军第四营以及制置使军队,接下来是勃律的骑兵冲击。再接下来是孟姚的卢城营,没有一支军队能攻破他的防线。
这就是自己的豹滔卫,哪怕是身临绝境,仍然是斗志不减,因为他们自建军以来,从来便没有打过败仗,骄傲的因子浸透着士兵的每一滴血液。
但蒋光宇知道。豹滔卫的这一光荣历史将终结在自己手,这一次,不仅仅是败,而且是亡。豹滔卫的军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在这一片土地上飘扬了。
五天以来,他已经伤亡了超过五千士兵,加上前期攻打上康,下康以及太康的损失,豹滔卫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当五天以前,蒋光宇发现自己的后路被蒙军勃律切断的时候,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自己被坑了,程大将军被坑了。在第一时间,蒋光宇不是想着撤退,既然事已至此,撤退便是自寻死路,步兵在行军的过程遭遇骑兵,除了一个死字,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的出路,蒋光宇立即下令抢战了太康附近的牛角山,迅速构建阵地,在极短的时间内,豹滔卫们便砍光了牛角山的树木,挖出道道壕沟,建起了一道道寨墙,所幸的是,牛角山上有水源。这算是不幸之的万幸,但自己的粮食却已经不多了。
欢呼过后是无尽的疲惫,豹滔卫便原地坐下来,抱着刀枪,靠着寨壁,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阵地之上,马上传来阵阵鼾声,偶尔还会传来惊惧的叫声,以及嚎哭声,那是他的士兵们在做恶梦。
刚刚还龙jīng虎猛的高兴旺拖着他的长枪,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蒋光宇的所在,先前的兴奋与欢呼只是他用来激励士气的手段,他心明白,豹滔卫时rì无多了。
“蒋将军!”扔掉长枪,他坐在cháo湿的地面上。
“受伤了?”蒋光宇淡淡地问了一声。
“还好,挨了一弩,征北军的弩箭力道极强,我的盔甲也没有挡住,幸好只入肉三分,皮肉伤而已!”高兴旺道。
蒋光宇点点头,遥望着山下,征北军的旗帜招展,远处,又有一支军队正在行来,可以看到大量的骡马以及看不到尽头的马车,蒋光宇心黯然,卢城营的辎重部队也赶来了。
他之所以能抵挡住卢城营的数次冲击,是因为对手没有任何的远程打击武器,而王强的第四营的重型武器在上康,下康损失严重,在太康又被自己毁掉一批,他们的远程打击力量不足,自己又抢先占了牛角山这个险要所在,这才能支撑到现在,现在,卢城营的远程打击力量抵达,失败终于要来了。
“蒋将军,要结束了!”高兴旺声音颤抖着,看着那一队队驶进对方大营的马车,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是呀,要结束了,刘兄先我一步而去,马上便要轮到我了。”蒋光宇眉宇掀动,“不错,能在最后一战与征北军最强悍的卢城营作战,死亦无憾!”
“如果不是我们了诡计,卢城营不见得便是我们的对手!”高兴旺脸上肌肉颤抖,豹滔卫的战斗力他知道,如果不是现在陷入绝地,现在又斗得jīng疲力竭,粮草几已断绝,他们绝对可以与卢城营一战。
“没有什么不服气的!”蒋光宇摇头道:“兵者,诡道也,打仗,为了取得胜利,便当无所不用其极,多算者胜,寡算者败,没有yīn谋诡计一说。输了便是输了,这一仗,云昭下了好大一盘棋,我输得口服心服。”
“云昭一介大越人,勾结蒙人,暗算我军,末将不服!”高兴旺怒道:“如果不是他勾结蒙人,我们怎么会败?”
“蒙人明明还有力量在北地三足鼎立,雅尔丹,札木合,包括韩仲,勃律,都不是蠢人,他们不是看不到这一点,但云昭能让他们投降,这就是他的本事,兴旺,现在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之上,就没有化不开的血仇,只要利益足够,什么都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如果我们早清楚这一点,便不会上这一个恶当。可惜啊,我们都认为云昭会与蒙人不死不休,蒙人也必然不会与结下血海深仇的征北军和解,可他们偏偏就这么做了。这就是我们的失败。我也好,程群也好,终究只是武人。”
高兴旺重重地垂下头。
“兴旺,你为什么没有劝我向云昭投降算了?”蒋兴宇忽然笑问道,“我如果投降,想必云昭一定会欢喜的接纳我的,我怎么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将领吧?这些天来,每天姚长坤都要来在阵前嘶吼一遍,你们也都听到了吧?”
高兴旺笑了,抬起头,指着蒋光宇头顶之上,那面高高飘扬的豹滔卫旗帜,“我知道将军的心思,豹滔卫即便死光,也不会让这面旗帜被蒙上污点。您看那些将领们,他们都看到了刚才进营的车队,也明白那是什么,但他们有一人害怕么?”高兴旺指着他们脚下,那些站在阵地之上,了望着下方的豹滔卫将领们,他们的眼有浓浓的忧sè,却没有丝毫的胆寒。
“他们都是我的子弟兵,与我一起搅了快二十年马勺了,豹滔卫就是我的命,你深知我心,豹滔卫不败的荣耀将终结于我手,但是世上终究只有战死的豹滔卫,没有投隆的豹滔卫,这面旗帜哪怕不在在这片土地上飘扬,我们也要让他永远留在敌人的心。那怕我们死光了,也要让敌人站在我们的尸体旁,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汉子!”蒋光宇脸上突地闪现出阵阵光彩,眼激情荡漾。
“说得好,将军!”高兴旺大笑。
“通知下去,将所有的粮食一顿都煮了!让弟兄们吃一也饱饭吧!”蒋光宇挥挥手,笑道。
“是,将军!”
蒋光宇返身走到身后一棵树边,那是牛角山上仅剩下的一棵树,亦是位置最高的一棵树,这棵树上,现在正飘扬着豹滔卫的旗帜。蒋光宇走到树下,抱着树下一匹神峻的战马,整个豹滔卫,现在就只有他这一匹马了。
蒋光宇泪流满面,抚摸着战马巨大的头颅,将脸紧紧地贴在战马的脸旁,战马伸出长长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蒋光宇的脸庞。
高兴旺的眼角也湿润了,突然他看到蒋光宇从腰畔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高高扬起,蓦地明白了蒋光宇要干什么。
“不,将军!”随着他的叫喊,蒋光宇高扬的匕首闪过一道寒光,深深地扎进了战马的头顶,战马巨大的头颅蓦地扬起,大大的眼睛凝视着蒋光宇,眼神之充满了迷惑。
轰隆一声,战马倒在了树下。
蒋光宇手的匕首当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昔rì挺直如山的脊梁在这一瞬间便显得有些佝偻了。
“兴旺,将马拖下去,熬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三十一章:战歌
看着碗的干饭,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腾腾的肉汤,所有的豹滔卫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顿饭了。汤里有一点点肉丝,有的能看到一点点碎骨,这是大将军的那匹神骏的战马,晌午的时候,有人亲眼看到伙头军们将那匹大马剥了皮。
大将军杀了他的马!他们抬头看向山顶,蒋光宇抱着沾染着血迹的马匹,坐在那株大树之下,正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地喝着汤。
士兵们低下了头,大口地扒着饭,大口地喝着汤,汤不多,两口就喝完了,所有人都不绝而同地伸出舌头,将碗里舔得干干净净。
不知是谁,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碗远远地扔出了阵地,紧接着,更多的人也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碗抛了出去,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终于,所有的豹滔卫都站了起来,用力掷出手的大碗,他们,再也用不着了。
这是最后一顿饭,这也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所有士兵们沉默地坐了下来,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刀枪。
“好汉子!”山下,孟姚眼瞳收缩,他是经历过那种有死无生的战斗的,当年在冯口,为了抵挡蒙军,他和两万余卢城边军死战不退,最终只余下不到两千人脱身,也就是这两千余人,构成了现在卢城营的基本骨架,当年活下来的人,在后来的战斗之又死了不少,能活到现在的几乎都成了征北军的军官。哪怕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至少也混了一个哨长了。这种决死的气息他能闻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丁仇,半边脸依然英俊,另一半却是犹如魔鬼,这便是冯口一战给他留下的印记,看着远处牛角山上的一幕,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冯口那惊心动魄的战斗,伸手抚摸着坑坑洼洼的脸庞,感到那里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可惜我们终究只能是对手,做不成朋友!”孟姚低下头。喃喃地道。
“姚大人,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做一次努力!”王圭道:“他们都已经知道面临绝境,也许能让他们放下武器,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可以承诺让他们成建制地呆在战俘营,等到战事结束,便放他们离去。豹滔卫是值得尊敬的一个对手,还有上万人呢,死了。太可惜了!”
“如果有这个可能,我当然愿意。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几天以前,他们就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姚长坤凝视着牛角山上飘扬的豹滔卫军旗,“他们有他们的骄傲。蒋光宇这个人我与他共过事,当年在苍江之畔,歼灭蒙人的那一役,豹滔卫便是主力,那是一个不可能投降的人!”
“姚大人,那便成全他们吧!”孟姚的眼睛慢慢地眯成了一条缝,怜悯之意既去。杀意便开始弥漫,“有这样的敌人,有这样的对手,也是我们的骄傲!”
“今天不能攻了!”姚长坤叹了一口气:“蒋光宇不知用什么办法,激起了他的士兵的血勇,眼下,他们正是斗志高昂的时候。先磨磨他们的锐气吧!老孟,豹滔卫既立死志,我们便不需要太多消耗我们的士兵了,等他们来攻我们吧!”
孟姚略一思索。点点头,“姚大人说得对,我们只需要做好圈套,等着他们来踩便好了!”
王圭惊问道:“明知是圈套,他们还会来踩?”
“会来的!不是今晚,便是明朝!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碗了么?他们已是吃完了最后一顿饭,等着我们发动进攻,我们不攻,他们便会下来,难道他们会等到饿得两脚发软的时候才冲下来么?虽然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亦会义无反顾!”姚长坤道。
“何苦来哉?”王圭捻着花白的胡须,“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自蹈死路!家里的爹娘都还盼着他们回家呢!”
“这便是军人的气节!”孟姚**地道:“有些东西,可以跪下来求,但有些东西,却是掉头也不能去求的!”
豹滔卫枕戈待旦,但山下却是一片寂静,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也没有进攻的意思,蒋光宇站在山顶,看着安静的大营,他知道征北军不会这么傻,他们在等自己进攻,不用说,山下此时早已经准备妥当了。
“兴旺,让弟兄们美美地睡一觉吧!”蒋光宇招来了高兴旺。
“是,将军,我马上去安排jǐng戒,其它的士兵好好休息一下,等大家睡足了,消了食,便可以大干一场了。”
“不用安排jǐng戒了,让所有人都去睡,我也要好好地睡一觉了!”蒋光宇笑道:“放心吧,他们不会来进攻的,他们在等我们!”
“是,将军!”
夜幕降临,牛角山上,鼾声震天,蒋光宇将那张血淋淋的马皮盖在自己身上,倚着大树,旋即进入了梦乡,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夜晚会让他如此快地进入梦乡。
他做梦了。
梦,夫人正在花园之漫步,尚未成年的儿子手执长剑,在园舞得虎虎生风,小女儿手执网兜,满园子的追扑着sè彩斑澜的胡蝶,每抓到一个,便会兴高采烈的跑到自己面前,得意地向自己炫耀着。
夫人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嘴唇轻启,居然唱起歌来,只是歌声怎么这么哀伤?蒋光宇霍地醒了过来。
牛角山上没有点火把,一片漆黑,但山下却是灯火通明,歌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征北军在唱歌,整个山下都在唱歌。歌声嘹亮,曲调婉转,满是哀伤之意。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雁何往
心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雁何往心是北方家乡。
鸿雁向苍天
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牛角山上。士兵们早就被惊醒,拄着长枪,握着长刀,他们静静地立在黑暗之吵,有轻微的啜泣之声传来,这首歌虽然是北地民歌,但歌曲之饱含的思乡之意却让他们亦感同身受,想着自己马上便要赴死,再想想远在原的亲人,每个人无不是黯然神伤。泪流满面。
蒋光宇提着自己的长枪,缓缓地从山顶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他的士兵间:“点火把!”他厉声喝道。
腾的一声,高兴旺点燃了一支火把,然后一支接着一支的火把点燃,黑暗的牛角山上瞬息之间一片透亮。
“弟兄们,我们就要回家了,让我们唱起战歌,回家吧!”蒋光宇高高地举起他的长枪。站在阵地上的一个高处,大声喊道。
高兴旺一个箭步跳到蒋光宇身旁。伸直了嗓子,几乎是咆哮着唱了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我们是大越的守门金刚。
为了大越昌盛,
为了百姓安康,
我们扛起刀枪,
一腔热血顶起大越的脊梁。
我们是豹滔卫,
自强不息横扫四方,
生生死死风风火火,
不枉来这世上一场。
挥刀斩飙狂
战歌震四方。
我们是豹滔卫,
自强不息横扫四方,
生生死死风风火火,
不枉来这世上一场。
歌声起处,越来越多军官,士兵加入了歌唱的行列,歌声越来越响。完全压倒了山下婉转的思乡之曲,激昂的歌曲在夜空之回荡,蒋光宇长枪前指,怒声嘶喝道:“豹滔卫。进攻!”涌声跳出阵地,挺着长枪大步向山下行去,身后,高兴旺以及数百名军官高举长枪,紧紧相随,更后面,一列列的士兵排着整齐的步伐,数十人一列,沿着牛角山的斜坡,高唱着战歌向山下行来。
山下,鼓声骤然响起,凄凉的牛角号声撕碎夜空,刚刚凄婉的歌声调门一变,转换成了征北军的战歌,数万征北军将士齐声高唱起了他们的战歌,死死地压住了豹滔卫的歌声。
弟兄们啊
走啊走啊!
弟兄们啊
走啊走啊
弟兄们,
走啊
一窝蜂地跟着战旗走,
永远也不要落后,
落后就要被挨揍,
永世不见rì头!
弟兄们啊,
走啊走啊
弟兄们
走啊走啊,
弟兄们,
走啊!
一窝蜂地跟着战旗走,
永远也不要回头,
回头就要错过黎明,
赶不上决战的时候!
两首激昂战歌在夜空之回荡,被安排在外围准备拦截突围的豹滔卫的蒙军骑兵无不骇然sè变,勃律面如死灰,看着前方那红透了半边天的战场,半晌,才喃喃地道:“这才是大越军队的jīng华么?当年就算我们不在苍江大败,打过江去,只怕最终也会挡不住这种虎贲。亡家灭族只在弹指之间啊!”
身后,上万骑兵面面相觑,鸭雀无声,他们曾经是那样的骄傲,自认为是天下第一强兵,野战无敌,但今天看到了大越最为jīng锐的两支军队的对决,才发现,天下英雄济济,他们在大漠之,当真是井之蛙,坐井观天了。
空响起了霹雳炮的巨响,伏磨弩那特有的啸叫声连绵不绝,霹雳火带着一溜溜的火光,映红了天空,震天的喊杀声顷刻之间便响了起来。
(妈的,这章写得好不落忍!写完豹滔卫的战歌,我掉泪了!悲哉,豹滔卫,勇哉,豹滔卫,壮哉,豹滔卫,一路走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三十二章:北地最后一颗钉子
这场连沙场老将勃律也骇然sè变的两军对垒从头天晚上三更一直激斗到第二天落rì时分,当最后一缕如血残阳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最后一面战斗着的豹滔旗帜倒在了战场之上。
姚长坤曾放开过口子,希望有一部分豹滔卫能顺着这个口子向外围逃去,这样,便能让外围的勃律轻松地收拾他们,但让他愕然的是,豹滔卫却没有人逃走,姚长坤不相信豹滔卫这样的沙场劲旅连这样明显的漏洞也看不到,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不想逃,他们决心死在这里。
想通了这一点,姚长坤立即招回了勃律,利用他的骑兵,冲击分割豹滔卫部众。
豹滔卫知道山下就是陷阱,但他们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了下来,从山道中间到征北军的阵地之前,征北军利用他们强劲的远程打击力量布下了一条死亡道路,豹滔卫们一片片的倒在这千多米的距离上,但让征北军所有士兵动容的是,他们居然举着同伴的尸体,利用他们的shè躯挡住如雨的霹雳火奋勇冲向了征北军阵地。. .
在这段道路之上,豹滔卫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代价,但他们终于冲进了征北军的阵地,与对手展开了白刃相接。
几乎一天一夜的战斗,豹滔卫全都倒在了牛角山下,但征北军为之亦付出了三千余人的代价,这让丁仇有些恼羞成怒,征北军在这里集结了两个主力战营,再加上勃律的一万蒙族骑兵,姚长坤的制置使府部队。超过六万人对战对方已不足万人的军队。居然还打成了这个模样。
征北军士兵也的确杀红了眼。现在他们在打扫战场,但凡看到还有没死的豹滔卫,二话不说,一刀子便捅下去,而征北军的军官们也大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仗虽然谈不上胜负悬念,但的确打得jīng心动魄。曾经有数次,蒋光宇曾杀至离中军大旗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蒋光宇死了。就死在离中军大旗不远的地方。在他的脚下,层层叠叠的堆集着豹滔卫的军官们,从一开战伊始,蒋光宇就放弃了对全军的指挥,而是任由豹滔卫士兵们自行冲杀,而他,则集结了所有的校尉以上军官组成了一支战力超群的部队直冲对方中军,如果能杀死对方一到两名主将,那就是赚了。
但他忘了,在征北军的中军之前。是蒋旭,孟柱与他们剩下的千余人陌刀队手。二千陌刀队在梁州损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这一战稳cāo胜卷,姚长坤便不想再让他们有什么损失,一个陌刀手培养不已,整个征北军到目前为止,也就这点人手,在梁州损失了这么多人只怕已经让都督心疼肚疼了。
这一战陌刀队成了旁观者,只负责中军的保护,姚长坤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最后却起了大作用。
蒋光宇最后疯狂的行动是任何将领都始料不及的,及便是云昭在这里也难以想象他会放弃了整个军队的指挥而将所有部队的将官们集结起来组成了这样一支冲击队伍。军队之中强者为尊,能成为军官者,基本上都是个人武勇极其超群者,这支队伍有力的捅透了整个征北军的防线,看到了中军旗帜,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将领的脸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蒋光宇看到了他面前横亘着的那一片刀阵。
蒋旭兴奋的像一只猴子一般抓耳挠腮,如此大战,让他旁观,的确让他难以忍受,但即便是脑子里缺了一根弦的他,在挨多了板子之后,也知道军令不可违,眼见着对手居然送上门来,那有不喜的道理。
数百名军官组成的队伍终究是没有越过这片刀阵,他们残落的肢体又成就了蒋旭孟柱的一笔笔军功。
马靴踏在地上发出囔囔的声响,溅起的血泥让乌黑的鞋帮之上一片腥红,上官彪带着一队士兵大踏步走来,在他的手中,捧着一张马皮和一面旗帜,那是在牛角山顶之上那棵树上取得的,蒋光宇下山之时,并没有带走那面在树上高高飘扬的豹滔卫主将旗。
作为此地的最高长官,姚长坤接过了代表着豹滔卫的这面军旗,仔细地将其叠得整整齐齐,连同那张马皮,转身交给蒋旭。
“蒋旭,你带一队骑手,快马加鞭,将其送给都督!”
“是!”
转过头来,看着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姚长坤意兴索然,抛开立场不谈,豹滔卫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传令下去,将这些豹滔卫都埋在牛角山下吧,蒋光宇,高兴旺等高级将领埋在山上,给他们立一块碑。”姚长坤道:“我们自己牺牲的战士,尸体就地焚烧,取了骨灰,送回兴灵去!”
“是!”周围将领一齐躬身领命。
“所有军队,休整一晚,明天开拔,前往翼州与都督汇合!拿下程群,北地将恢复和平!”姚长坤挥手道。
“征北军万胜!”周围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拨马回走,走了几步,姚长坤又回过头来,再看了一眼战场,喃喃地道:“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战斗,但愿以后不会再碰到!”
翼州城,程群的身形明显地佝偻了下来,准备撤退的大军刚刚准备启程,便又停了下来,刘汗青从秦州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让程群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地打碎。
后路没有了!没有了李宏超的水师,金吾卫便只能在翼州死扛,只到最后被消灭。没有其它的可能,四爷的军队还没有彻底平定中原,征北军十万大军已经兵临江南,即便四爷能抽调出援军,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没有了退路的金吾卫开始加固翼州城防,城内超过十万的百姓全部被驱赶出了翼州城,没有准许他们带走一颗粮食一滴水,这些,都是接下来金吾卫所需要的,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将给征北军的征伐路带来大麻烦,以北地之主自居的云昭不会坐视不管,要将这十万百姓安置下来,不是一件容易事,这至少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被士兵的钢刀和皮鞭驱离城池的百姓哭嚎哀求,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程群的心中却是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已是心如死灰。
给刘绪勇的命令已经发出,他不知道自己的命令还能不能抵达刘绪勇手中,也不知道刘绪勇还会不会遵令向征北军发起攻击,以便向翼州城靠拢,这是自杀xìng攻击,刘绪勇能不能抵达翼州城不在程群的考虑范围之内,但这样做至少能减轻翼州城的压力,毕竟刘绪勇手中还有二万多能征惯战的千牛卫战士,如果刘绪勇横下一条心,必然能给征北军造成大麻烦,没有数倍的兵力,征北军不可能拦截得住千牛卫。
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能被动地等待云昭的到来。
金吾卫做为程群亲率的卫军,这些年来经过扩充,兵员超过三万人,在翼州城的门户天水县和大吉县,程群各自驻扎了五千人马作为翼州城的卫护,其余的人马都屯集在翼州城。
秦翼梁蒲四州,在云昭控制之下,姚长坤作为四州制置使的时候,就是选择此地作为制置府所在地,程群进入之后,亦是选择翼州,可见翼州在这四州之中,无论在军事和政治之上都是中心所在。它的城防设施在四州之中是最为完善的,北地缺水,大型城池也难得看见有护城河,但翼州城却有一条宽达十数米的绕城护城河,将整个翼州城包裹在其中,翼州城外,堡垒林立,作为翼州城的卫护,任是谁来打翼州城,都是一件极难完成的任务。在驱赶了城中十数万百姓之后,程群收集了所有的粮食,这些粮食足以支持他的军队坚守一年之久。
来吧,云昭!任你嘴尖牙利,在这里,我也要将你的门牙崩掉几颗。程群看着城防设施rì渐完善的翼州城,在心中发恨道。
云昭绕开了交州的刘绪勇,只是命令札木合率本部骑兵切断了交州往翼州的通道,将其困在了交州,征北军主力则直奔翼州。
三月十一rì,霍震霆第六营拔天水县。
三月十三rì,周广益第七营拔大吉县。
三月十五rì,云昭亲卫营以及苏定方安庆营,胡泽华磐石营汇合霍震霆,周广益两部,直逼翼州城。
征北军大营中,除了征北军林立的大旗之外,另外有两面旗帜格外引人注目,一面是领军卫的统兵将领,一面是豹滔卫的统兵将旗,这两面将旗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翼州城中的所有金吾卫官兵都清楚。
三月二十rì,姚长坤四州制使亲率,王强第四营,孟姚卢城营依次抵达,随军到达的还有勃律两万骑兵,以及脱里所率领的一万大帐兵。翼州城被团团围困。
至此,围困翼州城金吾卫的征北军部队加上蒙骑已超过十五万,而城内金吾卫只有二万余众。北地最后一战一触即发,也就是在这一时刻,作为征北军特使,王圭,郭长兴两人进入了交州城,与千牛卫统领刘绪勇谈判。(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给你一个惊喜
贵州城,郭锋起了一个大早,打开窗子,天气比较yīn沉,看来今儿个又是一个yīn天,晚上是铁定看不到月光了,很好,好极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没有比这样的天气更好的了。神定气闲地打了一趟拳,洗去身上的汗渍,换上崭新的袍子,他施施然地走向李鉴的住所。今天是三月三rì,这可是一个好rì子呢,他要去给李鉴一个惊喜。
抵达贵州城,身边又聚集了数万大军,安全是有保证了,但李鉴的脾气仍没有一丝好转,喜怒无常,暴燥之极,来自上京的情报让他怒火冲天,上京已经在准备李逍的登基仪式了,他的亲生母亲,太后娘娘颁下懿旨,称李鉴失德失信,已不堪为帝。
我还没死呢!他愤怒地咆哮着,昨晚一夜没睡,屋子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垃圾场,房门之外,内侍们战战兢兢。
郭锋走到房外,仍然能听到屋内的怒吼声,以及钢刀挥动的霍霍之音。 ..
这位陛下的jīng力倒真是充沛,郭锋微笑着,无视内侍们的躬身行礼,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房门刚一打开,眼前已是风声大作,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来,郭锋一伸手扣住来物,却是一个栽种着兰花的jīng致的花盆,昨晚李鉴肆虐了一夜,这物件居然还保持得很完整,不得不让郭锋很惊奇。随手将花盆塞在身后一名内侍手中,郭锋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陛下好兴致!”他笑着道。
李鉴没有什么好兴致,此时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横着钢刀。立于屋子的zhōng yāng,整个屋子已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东西了。
“郭将军!”李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郭锋身锋不同,薛临风,叶开等人算是自己的心腹,不用客气,但郭锋却是云昭的人,眼下正是要倚重征北军的时候。不能不给郭锋面子。
郭锋抱拳弯腰,“陛下,臣特来给陛下道喜!”
李鉴斜睨着郭锋,“郭将军,你这是讽刺朕么?上京的消息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大越的皇帝了!”
郭锋大笑:“陛下糊涂了,君权神授,陛下的位子岂是随意几个阿猫阿狗说换就换的。”
“住嘴!”李鉴怒道:“你口中的阿猫阿狗其中一个是我的母亲,太后娘娘!”
郭锋有些尴尬,自己忘了这个茬,“陛下。太后娘娘自然不在此列,陛下出京。太后娘娘为叛逆所控制,那道懿旨有何可信之处?要么是李逍曹仪这两个叛贼协迫太后娘娘所写,要么便是他们伪造,陛下何必为这个忧心?陛下只需要向天下昭告他们的卑鄙行径即可!”
“天下多有愚昧之辈啊!偏听偏信者众多!”李鉴叹道。
郭锋笑道:“俗话说得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咱们两家各说各的理,有人信他们,有人信我们,到得最后,仍是拳头硬的说得是真话,拳头软的说得是谎话。”
李鉴当的一声扔了手中宝刀,“可是现在,拳头也是他们的硬,郭将军,虽然征北军援军已到,但李逍实力仍远远超过我们啊!”
“那可不一定,陛下,您忘了我先前来时,便说是与陛下报喜的么?”郭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哦,喜从何来!”李鉴此时已恢复了平静,游目四顾,想从房中找一把完好的椅子赐座,可屋子里已乱七八糟,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了,上好的桌椅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废柴。
“今儿一大早,臣接到了征北军的绝密信件,蒙元已经向我征北军投降了,投降之rì就定在今rì,想必用不了多少天,这一消息便会飞遍大江南北!”郭锋笑眯眯地看着李鉴。
“你说什么?”李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蒙元已经向我征北军投降,云大都督担心陛下挂怀,特意命令职方司八百里加急,一路送来消息,让我向陛下报喜,以使陛下释怀!”郭锋一字一顿地道:“陛下,蒙元投降了。云大都督已经击垮了蒙元。”
“你没有骗朕?”李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郭锋,眼sè有些骇人。
“如此军国大事,臣怎敢胡言乱语?”郭锋微笑道。
李鉴身子摇晃了几下,失魂落魄地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子,再转过身来之时,已是满面红光,两手紧紧地抓住郭锋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着,放声狂笑,“太好了,太好了,云卿果然是国之栋梁,大越股肱,蒙族威胁我大越数百年之久,历朝历代,还没有那一个王朝能够消除蒙族的叩边之危,却在朕的手中做到了,哈哈哈!仅次一条,朕便对得起列祖列宗,死后即便见到我大越开国先祖,其功亦不惶多让。”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郭锋深深弯腰。
“同喜同喜!”李鉴双手扶起郭锋,脸上泛起喜sè,“郭将军,云都督击败蒙族,下一步如何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吧?”
“陛下,北地蒙族虽降,但还有叛贼李逍的爪牙程群,如不拿下,都督怎敢放马过江来为陛下效劳?”郭锋道。
李鉴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点点头,“郭将军说得是,击败程群,必然会让李逍乱了阵脚,对我们亦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程群老谋深算,麾下四卫能征惯战,这一仗不知又要打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朕的挚天大将啊?”
郭锋肚子里腹绯,陛下你永远也不可能见到都督了!嘴上却道:“陛下放心吧,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陛下便可又再接到捷报,歼灭程群只在旦夕之间!”
“怎么可能?”李鉴惊道。
“陛下,蒙族已降,程群如何还能支撑?以都督的英明,此时只怕早已将程群吃得死死的了,陛下尽管放心吧,不出旬月,程群必然败亡。”
“果真?”
“当然!”
李鉴仰天长笑,“天不灭我,有云大将军相助,是我李鉴之幸,郭将军,我意封云都督这北地之王,你意如何?”
郭锋当即双膝跪地,“末将代云大都督跪谢陛下天恩。都督必将率征北军将士肝脑涂地为陛下尽忠竭力,直至平灭叛贼,再塑大越辉煌!”
“好,好,好!朕这便拟旨,晋封征北大都督云昭为镇北王。”李鉴笑容满面,转身走了几步,却看见一张好好的红木书案早已在自己的怒火之中被劈成了碎片,当即大呼道:“来人,备案,备笔墨纸砚!”
外面的内侍不知道为什么郭锋进去,片刻之间便让雷霆大怒的陛下转怒为笑,他们只知道一个高兴的陛下比暴怒的陛下于他们而言要安全得多,一听李鉴发话,一溜烟地便跑去置办,片刻之间,屋内便被收拾得清清爽爽。
提起笔来,写上几行,李鉴忽地皱起眉头,看向郭锋,“郭将军,有一件事却是为难!”
“不知陛下所言何事,臣可能陛下解忧?”郭锋问道。
李鉴摇头,“大越数百年来,还没有晋封过异姓王,云大都督功高盖世,朕便破此例也无妨,但是有一桩难事,朕出京之时,传国玉玺却没有随身携带,而晋封异姓王这样的大事,没有盖上传国玉玺,很难让人信服啊!而今,想必传国玉玺已落在了李逍之手,如之奈何?”
郭锋心中好笑,传国玉玺的确在京中,但却不在李逍之手。“陛下,在我征北军上下数十万将士心中,陛下的言旨便是天音,陛下一言,比之传国玉玺丝毫不差。陛下,都督晋封为王,享无上荣光,跟随都督的大小将士亦必当有封赏,这是大振征北军士气之良机,至于一些手续上的东西,等陛下回转上京之后,自可再补上即可,眼下却是不必太在意,事急从权,便是这个理儿!只要征北军上下认可,陛下的这道旨意自然便是有效的!”
“此言大善!”李鉴连连点头,“云都督晋封镇北王,至于其麾下将领官员的晋升,便由镇北王自己去办吧,朕便不过问了!”
“多谢陛下!”郭锋一脸的喜sè,“都督晋升,臣这一次想必也可以水涨船高了,多谢陛下恩典!”
李鉴微笑着受了郭锋这一拜,“郭将军能力出众,将来封候拜将,不是难事!”
“多谢陛下抬爱,还请陛下多多提携!”郭锋连着叩了好几个响头。
“郭将军请起,如此大好消息,朕得好好庆祝一番,来人啊,召叶开等将军回贵州城,朕要大摆宴席!”
“且慢,陛下!”郭锋连忙阻拦道:“陛下,此事现在在北地已是人尽知晓,但传到南地,尚需时rì,我们如果大张旗鼓,不免给了叛贼反应的时间,这个时间差却是不能给对手的,陛下心中高兴,我们不妨小范围的庆祝一下,只召集在贵州的将领官员即可,至于叶大将军那里,陛下密信一封,告知将军即可!”
李鉴沉吟片刻,“你说得对!就如此办!小范围的庆祝一番!”(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准备动手
虽说是小范围的庆祝,但人数仍是不在少数,李鉴兴致高昂,从郭锋语焉不详的一番话之中,他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只怕云昭早就搞定了蒙族,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公布,只怕是为了引程群入瓠,从郭锋那里,他能经常听到北地的军情消息,先前程群大举进攻梁州,曾让李鉴胆战心惊,李鉴统管兵部多年,军事上的事情并不陌生,知道如果梁州失守,程群便可进而抢占卢州,那时候,北地与贵州唯一的联系可就切断了,现在既然云昭早已搞定了蒙族,却仍放任程群所部在梁州步步进迫,那只能说明,云昭在给对方挖坑。一旦程群踏进陷阱,征北军发动之时,必然是势如雷霆,声震九天。
程群一旦落败,北地尽入云昭之手,那么云昭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跨江南来,想着征北军数十万强军跨江而来,李鉴便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他现在想看一看,当李逍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加封云昭为镇北王,于现在的李鉴而言,没有丝毫的其它想法,于他而言,云昭便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要不被马上溺死,他根本顾不得其它的。至于云昭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于现在的他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
拿着李鉴亲笔书写的加封云昭为镇北王的圣旨,没有传国玉玺加盖,上面只有一方李鉴的私章。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传国玉玺现在基本上就等于在征北军的手中。洪安邦正在想法将他与苟平一起弄出上京。一旦他们抵达了征北军的控制地盘,想盖几下便盖几下!想到这里,郭锋直想大笑出声。
镇北王,好,好得很!都督成了王爷了,离那个位子可是又近了一步。至于李鉴,恐怕要跟你说永别了。
紧紧地握着圣旨,郭锋喜滋滋地去找全益凤。今儿个晚上可有得忙了。
罗伊罗始两人在贵州城已经窝了二天了,贵州知州府衙的图纸他们已经到手,但李鉴哪怕落难了,也仍然是皇帝,防守岂会轻松,窥视了几次,两人都无功而返,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刺杀皇帝,留给他们的机会只可能有一次。一击不成,想来二次。那可就难了。王妃马上就要抵达李庆王爷的军中,正在等着两人的消息,这让两人更是如坐针毡。
在敌人窝里每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暗房虽然垮了,但在贵州城中,还有职方司,罗伊罗始可是知道职方司的大头子郭锋就在贵州城中,一个不好,落在他手中,那可真是死比生难了。
金钟兴冲冲地一路小跑着进了两人藏身的密室,看到金钟的脸sè,两人便知道一定有好消息了。
“有机会了!”金钟看着两人,兴奋地道。
“什么机会?”罗伊一下子跳了起来。
“知州府里传来了消息,不知什么缘故,李鉴突然加封云昭为镇北王,并要大肆庆祝,知州府衙召了城里最有名的喜来福班子进府唱戏,府里也在大量的采购各类食物美酒。”
“这算什么机会?”罗始yīn沉沉地道:“喜来福班子在贵州城家喻户晓,能进去唱戏的必然都有名角,跟随的人也都会详加检查,我们怎么进去?”
金钟笑道:“二爷说得不错。想冒充喜来福班子的人进去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要进府,大箱小笼的东西那可不少,二位爷却是可以藏身其中。”
“能进去多少人?”
金钟看着两人,“恐怕只能让两位爷潜进去,其它人怕是去不了了。”
罗伊沉默片刻,“这是一个机会,恐怕也是唯一的机会。你去安排,我们进去。”
“是,爷。二位进去之后,我们在府里的暗探会接应二位爷,他已经准备好了府里的下人衣物,二位爷便先混在后厨里等待机会!”
“那人可靠么?”
“绝对可靠!”
“好,金钟,我估摸着这场宴会总得要在三更天左右才会结束,四更天,我与二弟会开始动手,你率领剩下的人去袭击贵州城的粮库,那里有他们征集起来的粮草,制造混乱,引开城内的士兵。”
“袭击粮库?”金钟顿时呆了。
“怎么,你不愿意?”罗伊yīn沉沉地道。
“不,不是不愿意,只是粮库jǐng备森严,小人,小人怎么才能袭击得手呢?”
“得不得手不要紧,重要的是制造混乱,如果能烧起几把火来更好,只要调动城里的军队过去便可以了。”
“是,小人明白了!”金钟垂下头。
“我知道这是极危险的,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但我们兄弟两人不也是一样么?金钟,你记好了,这是在为四爷效力,当平灭了李鉴,四爷登基,会忘了你的功劳么?那时候哪怕你死了,但你的家族却可以因此而永耀数代人,这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机会!”
“我明白了,罗爷!我一定会办到的!”金钟抬起头来,“为了我金家有个出头的rì子,我一定会做到!”
“很好。金钟,置办一桌酒来,我们好好地喝两杯,这一顿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顿酒了!”
这个夜晚如同早上起来时候郭锋所预测的一般无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但这并不妨碍李鉴的高兴,这是他来贵州城之后第一次的欢庆,所以特地让下面人请来了最好的唱戏班子,能被他叫来参加这一场欢聚的人自然都是心腹,大家在分享了征北军的秘密之后,巨大的欢呼之声让屋外的守卫都为之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郭锋和全益凤成了李鉴之外的最大主角,在向皇帝陛下祝酒之后,在歌舞的进行当中,郭锋和全益凤两人受到了最热烈的祝贺。几乎每一个在这里的官员都恨不得马上与两人拉上关系并成为最铁的兄弟。
未来是可以预见的,即便是现在也可以看到,当征北军十万大军全部进入贵州之后,对南军作战的指挥权必然会转移到他们的指挥官手中,因为他们将成为对抗南军的主力,而云昭晋封镇北王,当他马踏江南的时候,必然将权倾天下,连皇帝也会让他三分,平时难得与征北军拿上关系,今rì这样的机会怎可放过?
全益凤只接受了李鉴的赐酒,连饮三杯之后,白皙的脸庞便变得通红,然后他便再拒绝饮酒,理由是征北军禁酒,自己酒量极差,无论别人如何劝酒,全益凤稳坐不动,任你说出花儿来,他也不喝。
郭锋倒是来者不拒,只是他越喝眼睛越亮,亮晶晶的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知道全益凤不敢多喝,因为今天晚上,全益凤要守护太子李勉。
三更时分,君臣尽欢而散。郭锋回到自己的卧室,一翻洗漱之后,穿上黑sè的紧身衣,蒙上脸巾,戴好武器,一口吹灭了蜡烛,他轻轻地推开了窗户,窗外花丛之中,一张人脸探了出来,向他微微点点头,郭锋纵身一跃,跳了出来,旋即便消失在浓浓的夜sè之中。
而此时,全益凤却是已经到了李勉的房间中,薛临风早已候在那里,两人见面,只是点了点头,便吹灭了灯火。太子在内房早已安睡,薛临风守在门边,全益凤将手里的大刀搁在桌上,自己坐在桌边,张嘴吹灭了灯火。
全益凤亦在职方司之中供过职,当年他便是郭锋的副手,只不过后来因为对直接带兵打仗更感兴趣,这才转到军中,外人不知罗家兄弟的威名,他与郭锋可是熟悉得很,这是罗网之中的王牌杀手,即便是全益凤,亦不敢有丝毫大意。
府衙后厨,早已人走火凉,一片漆黑,寂静无声,犹如两片落叶,罗伊罗始从房梁之上跃下,两人混进府中之后,先前的伏着便将两套后厨的下人衣物交给了他们,今rì宴客,后厨一片忙乱,没有谁会注意到两个坐在角落里切菜的小人物,更何况,内侍们更注意的是盯着那些做菜的大师傅,每一样菜肴出来,必然是大师傅先尝几口之后,他们才端走。罗伊罗始就这样在后厨里一呆便呆了小半夜。直到人烟渐少的时候,两人才瞧准了空子,将自己藏了起来。
此时,两人已经换了衣物,黑衣覆身,黑巾蒙面,两人对视一眼,伸出拳头,轻轻地碰了一下,罗伊率先离去,片刻之后,罗始亦跃出了后厨,两人分工,罗伊刺杀皇帝,罗始去干掉李勉。
郭锋此时早已到了李鉴就寝的房间之外,身了蜷缩成一团,他将自己藏身在假山之下的缝隙之中,盯着门口的两名护卫,那两人都是高手,罗伊会怎么干掉他们,让他很感兴趣,罗网的第一杀手不会浪得虚名,郭锋很想学习一番。
夜黑如墨,郭锋身体微微一紧,这是长久以来从事危险职业带给他的直觉,他的目光瞄上房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罗伊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赏你一刀
屋顶传来细脆的脚步声,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一人跃起,抓住突起的椽条翻身而上到了屋顶,一看之下,不由哑然失笑,竟然是一只肥猫,也不知是不是偷吃了今儿晚上被倾倒的许多含着烈酒的食物,走起路来东摇西晃,弄得瓦片格格作响。
“是只猫!”他探下头来,道。
“弄下来,陛下这段rì子睡觉容易惊醒!”下面的人道。
“好呐!”
那只肥猫果然是有些神智不清,亦不看前面有人,就这样直直地走过来,被那侍卫轻而易举地一把捞在手中,纵身一跃,下了屋顶。
郭锋纳闷之极,明明应当是罗伊来了,怎么会是一只猫,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抓着肥猫的侍卫,再抬头瞄向屋脊,身上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nǎinǎi的,果然邪门得紧!. .
那肥猫被拎在侍卫手中,也不叫,只是四爪乱挠。
“扔一边去!”
擒猫的侍卫手憋起,那猫在空中扎手扎脚地飞进了花从之中,便在此时,拿猫的侍卫忽然之间用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喉间咯咯作响,两眼突起,看着面前的同伴,满眼尽是惊恐。
“你怎么啦?”对面的同伴大惊失sè,踏上一步,伸手扶住摇摇yù坠的同伴。屋脊之上,一条长长的宛如毒蛇的细索无声无息破空而来,缠住了另一名侍卫,绳索一紧,后一名侍卫双眼突出,已是生生被勒毙。一个人影出现在屋顶。手攀着屋檐。一个倒挂金钩。已是落到了地上,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郭锋几乎要给他鼓掌了,当真不愧是罗网第一杀手,那只猫想必是罗伊故意灌醉了的,毛发之间必然让罗伊布下了剧毒,那名侍卫用手抓住了猫,又将那只猫提到自己眼前审视了一番。那毒便顺着他的眼耳口鼻侵蚀了进去,瞬息毒发,再趁着另一名侍卫大惊,心神失守的瞬息暴起突袭,一举解决了两个高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看来自己呆会儿得当心了,这个家伙不好对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自己这只黄雀最后被螳螂给割一刀子。那可就冤大了。
屋子里骤然传来李鉴的怒吼之声,钢刀相击的声音砰然传来。郭锋不由一惊,罗伊先前干净利落,这个时候怎么拖泥带水了?
郭锋不知此时罗伊也在暗暗叫苦,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鉴居然没有睡着,而且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武功着实不错。
也是李鉴命大,今夜他的确很兴奋,回到房中,半晌过迷迷糊糊睡过去,但他这一向睡眠一向不好,jǐng醒得紧,外面侍卫低低的声音已将他惊醒,接下来,外面的异响之声顿时让他睡意全无,轻轻地抽出了枕下的钢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在此时,房门开了一条缝,有人蹑手蹑脚挤了进来。
李鉴浑身汗毛倒竖,这当然不会是他的侍卫,侍卫怎会如此无礼?握紧钢刀,飞身而起,一刀便向罗伊劈了下来。
李鉴从来都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统管兵部多年,他自己也扎扎实实的是一员上将,只是平素根本就没有他显示自己功夫的机会,啥时候也轮不到他亲自上场啊,所以李鉴身后了得的这件事,除了极少数人外,外人根本便不知晓。
郭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露风了!院子里已经响起了示jǐng声。想了想,他突地站了起来,三两下扒掉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塞到了假山之下的石缝里,从藏身之处一跃而出,直冲向李鉴的房门。
“陛下,郭锋来救驾了!”他大声喝道,一脚便踢开了房门。
恰在此时,贵州城的北城,腾的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火头从十几处地方,同时腾腾燃起,顷刻之间,北城便已经乱成一团。
罗始的潜入比罗伊的更加顺利,李勉的房外便没有侍卫值守,罗伊顺风顺水地便潜进了房内,反手掩上房门的时候,罗始突然身子一僵,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
嚓的一声,有火石打着的声音,屋里的蜡烛突然被点燃,全益凤坐在桌边,看着对面蒙面的罗始,笑道:“罗伊还是罗始?全益凤候你多时了!”
罗始一颗心慢慢地沉下去,缓缓地站起身来,虽然没有见过全益凤的面,但这个曾经的职方司头目,后又转职军队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的人物,他怎么不知?
旁边院落里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李鉴的怒吼之声,罗始脸如死灰。全益凤一寸一寸地拔出搁在桌上的大刀,寒冰一样的目光刺在罗始身上。
罗始一声大吼,全身扑了上来。全益凤长笑声中,挥刀而上,而内房门口,薛临风手执钢刀,站在那里,他的腋下,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正是李勉。
郭锋抢进房中,李鉴大喜过望,“郭将军,快来救驾!”
李鉴武功是不错,但临敌经验太差,他就几乎没有有过与人这种生死相搏的机会,与罗伊相比,两人武功相若,但经验之上却是千差万别,更何况此时罗伊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着着抢功,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让李鉴疲于奔命,就在郭锋抢进房来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李鉴已经是受伤数处,虽仗着身手还不错,避过了要害,但也是血迹斑斑。
“我来助您!”郭锋怪笑一声,挺刀直上,刀光闪烁,一刀便向罗伊劈下。
看到郭锋突然出现,罗伊全身如坠冰窖,今rì不但自己要栽在这里,连杀死李鉴也做不到了。刀光闪动,罗伊咬牙挥刀相迎,便在此时,刀光在空中突然拐了一个弯,轻轻巧巧地掠过了李鉴的咽喉要害,李鉴的笑声戛然而止。
罗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郭锋这一刀劈向自己是虚着,真实目标竟然是直取李鉴,李鉴此时心神放松,手中刀都已垂下,正在后退,那里曾想到眼中的救星竟然是取命的煞星,瞪大眼睛,看着郭锋,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神sè,脖子之上,一条血线直渗下来,李鉴突地大叫一声,随着这一声大叫,血蓬的一声喷了出来。
郭锋一刀削断了李鉴的咽喉,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反手一刀向着罗伊劈下,刀刃几乎临身,罗伊这才反应过来,卟通一声他侧翻在地,刀掠过他的身体,冰凉的刀风让他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身体刚刚倒地,小腹突然一凉,一柄钢刀已经插入了他的小腹。那是郭锋用脚踢起了李鉴坠地的钢刀。在动手的一霎那之间,郭锋已经算好了所有的后手,两招取两命。
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大批侍卫们赶了过来,郭锋没有丝毫犹豫,捡起罗伊的刀,从李鉴的咽喉之处抹过,将先前的伤口砍得稀乱,然后再提刀给了自己大腿一下,反手在胁下又抹了一刀,顿时鲜血四溅,将罗伊的刀塞进他的手中,躺倒之时,还没有忘提起手中的刀砍在罗伊的脖子上,三个人就这样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满是血泊的屋子中。
罗始也死了,全益凤的功夫不仅有着江湖上的那咱小巧厮杀,更有着军阵之上的大开大合,刚柔并济,罗始此时心神不宁,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薛临风虎视眈眈,那里还是全益凤的对手,片刻之间,便给全益凤连砍数刀,不甘心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批的侍卫们冲进了李鉴的卧房,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失魂落魄。
三月三rì,李鉴遇刺,驾崩。
三月四rì,夜幕即将落下的时候,贵州大谷县,数匹快马驶进了叶开的中军大营,带来了李鉴遇刺驾崩的噩耗。
李鉴遭遇罗网刺杀,刺客罗氏兄弟当场身死,职方司郭锋为救驾身受重伤,贵州城连夜大索城中,捕获罗网探子近两百余人。
叶开当场喷血昏倒,在几个时辰之前,他刚刚接到贵州的信件,云昭已经降伏蒙族,正向程群发动大规模进攻,北地平定在即,征北军大军即将跨江南渡,两件事情,一喜一忧,竟然只相差了数个时辰,叶开还没有从喜悦之中回过神来,噩耗便已传来。
叶开在满屋子将领担忧的目光之中醒了过来,第一个命令就是各路军队向李庆统率的南军发动进攻。
“陛下遇刺,贵州必然要乱上一段时间,我军各路人马,立即向南军发动进攻,为贵州争取一段时间,来人,快马请求陕州的朴德猛将军所部加快行军,越早赶到贵州越好,快马通知燕小乙将军,请他亦向苏灿所部发动进攻!”
其实不用叶开通知燕小乙,当李鉴遇刺的消息传到燕小乙的耳中之是,他立即会同了陌刀队副统领何畅,向对面的苏灿所部展开了行动。
贵州城乱成一团,而贵州边境之上,两方超过十万人马亦绞杀成了一团。
贵州城中,全益凤看着躺在床上的郭锋,微笑着道:“朴将军统兵已经进入了贵州,命令我马上归营,我得走了!”
郭锋挥挥手,“走吧走吧!这里没什么事了,交给我便行!”
全益凤怀着满腔的喜悦踏上了归营的路程,而在彬州,此时一行千余人的卫队护着着一辆马车,进了彬州城。(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娘娘驾到
“王叔!”看着亲出辕门迎接的李庆,柔娘盈盈行了一礼。
“你才生产不久,身子虚弱,怎么上前线来了?”李庆看了一眼柔娘有些苍白的脸庞,“呆在鄂州就好,过不了多长时间,逍儿必然会接你去上京,这一来一去,你何苦多跑这许多路?”
“上京周边等地粮食告急,江南这边又出了一点问题,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再说了,李鉴到了贵州,我总要看到他的下场才心安!”柔娘笑道:“王叔放心,我身子好得很,我可不是大家小姐那种风一吹便倒的人。”
李庆嘿了一声,“你如今的身份,岂是什么大家小姐能比的?走吧,进帐去说吧,外边风大!”
李庆的中军大帐极大,分成了里外两间,外间处理公事,内里却是他的休息之所。
“王叔何不把中军驻扎在城中,而在安在城外?城里的条件怎么也比野外好一些!”柔娘打量着虽然大却布置简陋的大帐。..
李庆摇摇头,“军伍上的事情你不太懂,大营不能扎在城里。”简单地说了两句,看着柔娘,“江南这两年都是丰年,粮食怎么会告急?”
柔娘冷笑一声:“这不是四爷拒绝了纳闵怜儿入宫惹出来的祸,江南世家这是在给我们颜sè看呢!”
李庆的脸sè慢慢地沉了下来,“逍儿此事做得欠妥了。”看了柔娘一眼,“柔娘,莫非是你不愿意?”
柔娘摇头道:“王叔。我岂是这等不识大体的人。是四爷自己拿的注意。您也知道。四爷一直对世家把持大越朝政深恶痛绝,岂肯再让江南世家女子再入后宫?曹相也是得寸进尺,居然说动了心湄娘娘让出皇后之位,如此一来,不说四爷,便连我也恼怒了,入宫没什么问题,但想要动心湄姐姐的位子。那却是不行!”
李庆沉默片刻,“cāo之过急,曹仪这是在试探啊,如果逍儿不是拒绝得这么干脆,先答应让这个闵怜儿入宫,不致于生出如此事端,你准备怎么做?”
“王叔放心,鄂州的何怀金我已经收拾下了,他已经老老实实的开始征粮向上京运了,彬州的万长风有王叔在这里。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说了。彬州的粮食主要是供给军队,谅那万长风也不敢乱来,否则他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我此来,也只是敲敲钉脚罢了。”
李庆微笑点头,“李逍有你,当真胜有一支强军。”
柔娘微微欠身,“王叔过奖了。江南是大越粮仓,万万是出不得的问题的,其实四爷所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江南百分之八十的土地掌握在极少数世家豪门手中,这本来就是悬在大越头上的一柄大刀,总要找机会解决这个毒瘤,否则就将遗害无穷。”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万万不能cāo之过急啊,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便是作茧自缚,现在逍儿刚刚上京,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就这么明显地举起刀子,自然是不行的。”
“王叔说得是,我已经给四爷去了信,请他收回成命,纳闵怜儿入宫。”
“你很识大体!你什么时候上京?”
“总得看四爷的意思吧!”柔娘微笑着道,“想来应当在四爷登基之前。”
“走之前,江南的一摊子事要处理好,不能有反复!”
“王叔放心,这次出来转这一趟,主要就是这回事,在叛乱没有平息之前,江南世家是万万动不得的。这事儿只能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地来。”
“回京之后,你可以就此事筹画一番,先捡一两个影响小的处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是对江南豪门的回敬,啥事儿好商量,如果动不动就这样威胁,嘿嘿,你有钱粮,我有刀子!”
“王叔说得极是。皇家的容忍应当有一个尺度,跨过了这个尺度,那便万万不行。”柔娘点点头,“这事儿好办,柔娘这儿有的是现成的把柄,回去就看看拿谁开刀!”
“仔细一些,像闵家,卫家,秦家等是不能动的。”
“王叔放心!”
“你今rì赶了一天的路,便先去歇着吧!接下来你总是要见一见万长风和彬州的世家代表,这些都是滚刀肉,不好缠的。”
柔娘站起身来,笑道:“有王叔的刀把子在后面支撑着,我还怕他们难缠么?”
李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柔娘,“只怕不见得,也许他们怕你比怕我更甚,我带的都是江南子弟兵,说白了,那就是他们的兵,而你手中的却是他们无法掌握,无法明白的力量,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动他们,但你却说不定,谁不怕一大清早起来床头上供了两个血糊糊的人头呢?”
柔娘咯的一笑,“王叔,瞧您说的,那有哪么恶心的。”
看着柔娘转身,袅袅婷亭地离去,李庆微笑着想道,曹仪啊曹仪,你们贪心不足啊,把持了朝政,还想把手伸进后宫,凭闵怜儿这种深闺里养出来的小姐,进得宫去,遇上秦柔娘这种血里火里滚出来的厉害人物,还想把持后宫,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真正是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在草芦外雪地里跪了一天的小姑娘,在七八年的时间里,居然成长为了这样一个厉害之极的人物,现在的李庆,更多的是将秦柔娘当成一个可共谋大事的同僚,而不是李逍的侧妃。
三月四rì的彬州是平静的。秦柔娘在彬州大营里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三月五rì,天刚放亮,秦柔娘便在侍女的服侍下起了床,洗漱完毕,走出大帐的时候,迎面却碰到了李庆的一名亲卫。
“娘娘!”亲卫躬身行礼,“今rì凌晨大谷传来急报,贵州威卫突然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王爷已赴大谷,不能陪伴娘娘了,特地留下末将,娘娘如有所需,可尽管吩咐末将就好。”
秦柔娘眉头一皱:“贵州叶开经常这样突然发动袭击么?”
“也不是这样,娘娘!”亲卫道:“这几年来,威卫一直被我们压得抬不起头来,主要是防守为主,很少主动发起进攻,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大谷的威卫几乎全线出动,王爷也很诧异,所以亲赴大谷,想看个究竟!”
秦柔娘皱眉思索片刻,皱纹慢慢地舒展开来,“也许,罗氏兄弟已经得手了,或者这才是叶开大失常态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不由开心之极,看着亲卫,“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回娘娘话,末将叫阚得福,官居游击将军,现在忝任王爷的亲卫副统领!”
“好,阚将军,我要进彬州城去见万长风,你去安排吧!”
“是,娘娘请稍歇,末将这便安排人去通知万长风,并为娘娘准备车驾!”阚得福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彬州府衙,万长风汗如雨下,抛在他面前的卷宗上一笔笔,一页页,尽然将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记得一清二楚,其中任意一条,都可以让他都阎王老子面前那里走一趟。看着上座那个笑眯眯的品着香茶的美艳女子,万长风只觉得那是一个魔鬼。以前也见过秦柔娘,但总是觉得她除了漂亮之外,还温柔娴静,无论对谁说话,都是柔声细语,不出恶声,但今天看来,却是自己大大的走眼了。
“万知州,你知道为什么你犯了这么多的大罪,还能好好地呆在这个位子上么?”秦柔娘放下手中的茶盖,轻轻地问道。
“因为,因为…”万长风吭哧半天,突然福至心灵,“因为下官对四爷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柔娘缓缓点头,“你说到点子上了,所以看在这一点上,我并不想追究你这些年如何聚集起万贯家财的,也不想问在这过程之中,有些人是怎么死的,但你要明白,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愿意想起来,万知州,你想让我想起来么?”
“不不不,下官愿意娘娘永远也想不起来!”万长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话说到这个份上,万长风自然知道其中的意味了。“下官一定竭力为四爷办差,不敢稍有差池!”
秦柔娘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万知州,其实你应当明白,你彬州有秦家在,可为什么知州这个位子坐的是你?秦家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地瞧着这个位子呢,可笑你还与秦家一起密谋想为难一下四爷,安不知已经被人推到了火坑里。不说别的,在你彬州前线的数万将士,但凡有一天吃不上饭,你的脑袋瓜子,就连我也保不住。”
“下官明白了。彬州不缺粮,不仅可以供给前线,还可以供给上京!”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下去吧,让那些世家的人都来吧,既然来了,就都见一见,秦鹏程好大的架子啊,看来是想我去拜见他了!”秦柔娘冷冷一笑。
“娘娘,听说秦老爷子病了,病得很重!”万长风低声道。
“是啊,病得很重,昨晚上还和他新纳的小妾胡天胡地一晚上,莫非是得了马上疯!”秦柔娘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
万长风惊愕地看着柳眉倒竖的秦柔娘,只觉得背心里凉嗖嗖的一片。(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彬州秦家
秦家没来,其它的大大小小的二三流门阀还没有放在柔娘眼中,三下五除二,让这些人除了战战兢兢,汗流浃背,俯首称臣之外,竟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敢说,但这些人的雌伏显然是达不到柔娘的目标的,所以,她决定亲自去秦府,秦家家主不是病了么?好,我堂堂皇子侧妃亲来府上探望,当是给足了面子了吧?
万长风则是一张脸皮成了苦瓜,他虽是彬州知州,但在彬州,凡事都要看看秦家家主脸sè的,秦家的霸道他是一清二楚,但现在,明显来了一个更霸道的娘娘,他这夹板气是受定了,当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如果秦柔娘收拾不了秦家,转头肯定要找自己的诲气,而秦家如果在娘娘面前吃了瘪,娘娘满意地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还得在彬州当这个官,秦家不找自己的麻烦才怪?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秦柔娘看着万长风:“万大人,你记住了,你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四爷,不是什么秦家,只要你死守这一点,再大的浪头本宫也能给你挡下来。” ..
“多谢娘娘,下官一定谨记娘娘教诲!”万长风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啊,四爷马上就是要登基的人,眼前这位娘娘位高权重,将来一个皇贵妃是跑不了的,再加上又为四爷生下了长子,说不定将来还能更进一步,巴结好眼前这一位,万家几世富贵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瞻前顾后的拿不定注意,这是上位之人最为忌讳的事情。别到头来两边都成空。放着秦柔娘这条粗壮的大腿不抱。难道去抱秦家那条比较孱细的腿么?
“娘娘,其实这一次的粮食危机,是曹首辅的主意,他联络了江南豪门大家以及其它地方有影响的大阀,目的是让四爷明白,离开了他们的支持,四爷是成不了事的。”既然已经决定卖身投靠了,万长风便干脆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秦柔娘眉头微微一皱。“曹首辅的影响有这么大,能够影响全天下的世家?”
“当然不能,但娘娘应当明白,世家之间虽然也有矛盾,有些世家甚至是死敌,但是他们有一个目标是共同的,那就是占据大越最高的那一片地方,这便是曹首辅能说动他们的地方。”
“曹仪为什么要这么做,大越世家已经到了人世间权力财富的顶端了,难不成他们也想造反不成?”
“娘娘说笑了。造反这些世家是万万不肯干的,只是曹首辅说。四爷已经流露出了要整顿吏治,清算田亩,改革税制等一系列的施政方略,而这些,无一不是触及到这些大阀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当然要奋起反击。”
秦柔娘摇摇头,叹息道:“曹仪英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他身为大越首辅,不会不知道大越的弊端,如此下去,整个大越终是要分崩离析,但他为了世家利益,竟然视此如若不见,终不是我大越良辅。”
“娘娘英明!”
思忖片刻,秦柔娘突然问道:“万大人,曹仪以及你们这些世阀对北地云昭云都督怎么看的?”
万长风道:“娘娘,私下了,江南世家也曾讨论过云都督,说实话,现在云都督兵多将广,势头正盛,而且云都督明显有不臣之心,当年大越不少顶级世家亦曾讨论过支持云昭的可能xìng,但随时时局的发展,以及云昭在北地的施政方略,他们不得不放弃,而且将云都督列为必须消灭的对象。”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万长风苦笑道:“云都督大军所过之处,豪门世家灰飞烟灭,顶级世家消失,大量小地主,小贵族兴起,在北地,曾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叫打土豪,分田地,那些世家所拥有的土地现在已经成了北地那些泥腿子,大头兵的财产,您说说,大越世家们焉能不为之痛惜,jǐng惕?假如云昭大军到了中原,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中原世家们对击败云昭是众志成城,这也是四爷当初能说动程群北渡的理由啊,程群大军,高级将领之中大都出身豪门世家,如果没有这些世家的推波助澜,四爷焉能轻易说动程群?”
“原来如此!”秦柔娘点点头。
“娘娘,所以眼下,对世家是只能拉,不能推,他们能兴国,亦能亡国啊!”
秦柔娘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眼下只能保守治疗,不能激进,更不能想一步根除大越毒瘤,只能慢慢来了,也许需要一两代人才能再中兴大越,四爷的确是走得太快了,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病重的秦家家主秦鹏程。”
秦氏,彬州第一大家,他们的家主并没有住在彬州城,而是在距彬州城外五十余里的水田坝。大队人马出了彬州城,沿着三合土垒成的大道一路行向水田坝秦家庄子,正值chūn播时节,田地里大量的百姓正在耕作,男人扶梨,吆喝着老牛将田地翻松,江南基本都是水田,田坎之上,女人正在细细地分着一堆一堆的秧苗。
“这些土地都是秦家的,这些人也都是秦家的佃户。”骑马伴在马车之旁,万长风小声地对着秦柔娘道。
“不只这些吧?”秦柔娘道。
“是,其实彬州近三分之一的良田都掌握在秦氏嫡系以及他们的旁支手中,剩下的才是其它人分润,娘娘,如果秦家作梗,下臣想要筹集足够的粮食,的确困难重重。”
“你不用叫苦,我知道!”秦柔娘放下了窗帘子,“我要小睡一会儿,到了地头,你再叫我!”
微闭上眼,秦柔娘却哪里睡得着,万长风的一席话仍然在耳边回响,此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云昭有一天会造反,会想着打过江来,是因为不忿自己成了四爷的侧妃,是因为恼火自己亲笔写下和离书抛弃了他么?秦柔娘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愁,是悲,还是苦?只是觉得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让人难以喘过气来。
“云大哥,不要过江来,你会在中原这张大网之中被缠得寸步难行,直到jīng疲力竭的!”这些年,秦柔娘已经见识到了世家的力量,特别是当世家们众志一心,想要灭掉某一样物事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
中原不同北地,你在那里能做到的,在中原肯定行不通!在心中默默地道,如果云昭当真踏过了大江,想要攻略天下,等待他的只怕便是身死败亡的下场。连大越的几任皇dì dū不得不在这些世家的力量面前低头,何论于你啊?
也许自己该想法子与云大哥好好地沟通一翻,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自己终究是要面对云大哥,是要给他一个交待的。
马车微微一震,将秦柔娘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娘娘,到了!”万长风在车窗外低声道。
掀开车帘,柔娘从马车里站出来,站在车辕之上,看着近处巍峨壮观的秦家庄,不由惊叹不已,这那里是什么庄子,这完全就是一座设施完备的城池,城中,竟然还包含着一坐数百米的高山,郁郁葱葱,林间隐约可见房屋轮廓。
城门处,秦家挤挤攘攘约有百十来人,葡伏在地,恭迎着秦柔娘的到来。
眼光扫过跪在面前的秦家众人,没有看到秦鹏程,秦柔娘的脸sè便冷了下来。
“恭迎娘娘!”一年约四十的长须中年人大声道:“秦纵率秦府上下恭迎娘娘驾临秦家庄!”
秦纵,秦鹏程长子,纵横驰骋,秦家四虎。
“秦世兄,秦老庄主为何没来?”万长风走上前去,大声问道。
“回大人,家父病重,缠绵病榻,实在是难以前来亲迎,还请娘娘恕罪!”秦纵道。
“罢了,既然秦老庄主病重,那就不用苛求了,秦纵,你便带我去看看秦老庄主吧!”秦柔娘柔声道。
秦纵面露难sè,“娘娘万金之躯,家父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堪娘娘一见,秦纵忝为秦府长子,替家父致谢了。”
秦柔娘哼了一声,“秦老庄主为朝廷尽心竭力,以至累倒,我今既来,怎么不亲临病榻,以示慰问?带路!”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进了马车,再也不理会秦纵了。
“秦世兄,不要多说了,娘娘的脾xìng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万长风走到秦纵面前,低声道。
秦纵无奈,爬了起来,“是,草民给娘娘带路!”嘴角撇了撇,早有一人如飞一般地向着庄里里奔去,旋即内里响起了马蹄之声。
从城门处到秦鹏程所居之所,可不是三两里路,还远着哪!
马蹄声声,终于车外响起了秦纵的声音,秦柔娘约摸估计了一下,从进城门开始,到这里,只怕足足有十几里道,好一个秦家,当真是富可敌国,便连京城的紫禁城,也就这规模吧!
下得马车,看着眼前的几幢房子,秦柔娘眼前不由一亮,相比于豪奢的秦家庄,这几间房子掩映在密密的树林之中,倒真有些返朴归真的意思,红砖碧瓦,草木成趣,这秦家家主倒也是个雅致之人。
“家父病重,这里安静,适宜家父休养,所以便搬来了这里,简慢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秦纵躬身道。
“带路吧!”秦柔娘不置可否,挥了挥手,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柔娘身世
屋子极大,内里装饰看着极为简朴,但这些年,秦柔娘的眼力却是养得极高了,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这屋子里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家俱桌凳都是有年头的东西了,相比于这间屋子,只怕这里一只凳子的价格都可以造这样一间大屋了。
好一个返朴归真。秦柔娘在心里冷笑道。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秦家四子垂着手跟在柔娘身侧进了屋子,老三秦驰老四秦骋小跑两步,奔到屋子尽头的大床前,小心翼翼地扶走面sè腊黄的秦家庄主秦鹏程。秦纵走到跟前,低声道:“爹,王妃娘娘来看您了。”
秦柔娘歪着头,打量着秦鹏程,眉头微皱,富富态态的一个老年人,脑子里尽然浮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来,奇怪,我曾见过他么?不可能啊!
“多,多谢娘娘,草民身患重疾,不能拜见,还请娘娘见谅!”似乎极为吃力,秦鹏程说这段话断断续续,似乎用了极大的劲儿,这句话说完,脸似乎变得更苍白了一些。..
秦柔娘走到秦鹏程跟前,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秦家四子都很愤怒地看着她,似乎如果她不是四爷侧妃,高高在上的娘娘,他们就会扑上来将她撕为碎片。
“秦老爷子,我已经让人去抓了让您生病的元凶了!”秦柔娘声音柔和,安慰道:“相信以后,您再也不会为这个病了!”
“老夫生病乃天灾,不知娘娘去抓的什么元凶?”秦鹏程双眼微睁。看着秦柔娘。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
秦柔娘微微一笑。走到离床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施施然地坐了下来,万长风规规矩矩地立于她的身侧。
“等一等便好!”
秦家四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总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但又找不到源头。
外头传来杂乱的马蹄声,秦柔娘笑道:“来了!”
秦家四子一齐转头,看着敞开的房门,数名jīng悍的汉子拖着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一抬手,将那女人扔在秦鹏程的床前,看着那个娇小的女人的模样,秦家四子一齐惊呼了起来,那是他父亲刚纳不久的小妾。
外面又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这一次却是秦府的大管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看屋里的阵势,顿时矮了半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
“秦老爷子。你年纪这么大了,还rìrì旦伐。身子怎能不跨,如何会不生病?这个女子烟狐媚行,一看就是一个狐狸jīng,为了老爷子你的身体,我代您将她处理了。来人,将这个女人捆了扔进猪笼,沉溏!”
“是!”垂手的数名大汉齐声应喏,伸出莆扇般的大手,就要抓人。
“老爷救命!”女人发出尖厉的呼救声。
秦鹏程脸sè数名,终于摇摇头,一挺身,甩脱了两子的搀扶,掀了被子,站了起来,“罢了,在王妃面前,还是不用装样了,王妃娘娘,老汉的病已经好了,不知能放过老汉这个小妾可好?”
秦柔娘放声大笑,“果然是独门解药,药到病除!”笑声之中,秦家四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那模样,倒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倒是秦鹏程脸sè自若,若无其事地向秦柔娘长声一揖,“见过娘娘!”
“秦老爷子当真好了?”秦柔娘歪头问道。
“当真好了!”秦鹏程看着被捉小鸡一样拎在那个大汉手中的小妾,脸上露出痛惜之sè,“娘娘能放了我这个小妾么?”
秦柔娘挥挥手,几个大汉放下女子,躬身退出了房间。
“娘娘好手段,居然连老汉昨晚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看来老汉这庄子有必要好好地清扫清扫了!”程鹏程摇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秦老爷子还在大越的土地之上,怎么清扫也是清不净的!”秦柔娘冷笑道:“秦老爷子睿智之人,何必要吃不着羊肉,反惹来一身sāo?”
怔怔地看着秦柔娘,秦鹏程点点头,“娘娘说得有理。娘娘既然来了此处,又有万长风相随,想必已经知道了某些事的前因后果!”说到这里,扫了一眼万长风,万长风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那娘娘也应当知道,这不是老汉一个人说了算了,在老汉的上头,还有人。娘娘如果是打着分化离间的手段,便不必了。”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谈的,秦老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说不定会丢了大好的机会。”秦柔娘笑道。“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代价,便可以了!”
“娘娘是代表四爷来?说话能算数?”
“当然算数!”柔娘肯定地道。
“好,以前有人告诉我,王妃娘娘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我还不信,只认为娘娘不过是借了四爷的势罢了,今rì一见,才知道自己错了,好,那就谈,娘娘说得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秦鹏程侧身,“娘娘,请内里详谈!”
大步走到旁边一扇门前,伸手打开,“娘娘请!”
秦柔娘点点头,径直走向那间屋,身后的侍卫yù跟上,秦柔娘摆摆手,“外面候着!”
秦鹏程亦对秦纵等四子道:“你们也去外头候着。”
跨进内房,秦柔娘的眼睛便死死地盯在了墙上的一副画上,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了,径直走到画前,仰着头,仔仔细细地又瞧了一遍,转过头来,看着秦鹏程,脸上已是露出了愤怒之sè。
“秦鹏程,你知道什么是取死之道么?”她厉声喝道。
秦鹏程一愕,不知为什么刚刚还和颜悦sè的秦柔娘突然翻脸,“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家可谓一直是恭恭敬敬,即便是娘娘纵人入内宅,抓了老夫的小妾,老夫也没有说一个不字!”
秦柔娘嘿的一声,指着墙上的那幅画,“好,很好,秦家果然底蕴深厚,了得之极,居然连我的底细也给挖出来了,你把这幅画挂在这里,是想提醒我么?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身世,知道真相的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逃不了临头一刀。”
秦鹏程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柔娘,“娘娘这是何意?这副画上的人物乃是我秦家先祖,开创我秦家基业的第一代先祖,这个房间便是老夫处理事务的场所,秦家但凡大事,都在这里决定,今rì我在这里迎候娘娘,正是代表着秦家对娘娘的尊重,秦家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打探娘娘的底细啊?”
秦柔娘看着秦鹏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你说这是你家先祖?”声音都抖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坠倒。
秦鹏程不由大惊,这秦柔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家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娘娘,您怎么了?”伸手相扶,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半晌,秦柔娘看着秦鹏程,目光之中充满了奇异之sè:“因为我家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画,供在家里堂屋正中,每逢年过节,父亲便会带着我上香敬奉,爹爹告诉我,那是我秦家先祖!”
秦鹏程一下子跳了起来,瞠目结舌地看着秦柔娘,如果不是先前秦柔娘的失态,他几乎要以为这是这位娘娘玩的把戏了。
“你的父亲是?”
“我的父亲叫秦万里!”秦柔娘看着秦鹏程,一字一顿地道。
卟嗵一声,秦鹏程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万里,万里?你居然还活着?”抬起头来,看着秦柔娘,秦鹏程缓缓地道:“我叫鹏程,本来有一个兄弟叫万里,快三十年了,想不到万里还活着,还生了一个女儿,居然还成了王妃,世事之奇,当真令人瞠目结舌!”伸手从颈上摘下一个长形的小木牌,“如果娘娘父亲当真是我那兄弟秦万里,身上便当有这个铭牌吧!”
秦柔娘接过秦鹏程手里的铭牌,打量半晌,伸手到颈中,亦是摘下了一个,并排放在掌心之中,递给了秦鹏程。
两个木牌,一模一样,都是桃木制就,不过一个打磨得极为jīng美,另一个显得粗糙了一些,“这样的木牌,爹爹也有一个,与你这个一模一样!”秦柔娘缓缓地道。
“原来你真是我兄弟的女儿,可是我们打探到你的底细不是这样的!”秦鹏程看着秦柔娘,道。
“我现在的身份是四爷重新编造的,身份户藉都无泄可击,你们当真想查,查到那里也就查不下去了!”秦柔娘看着秦鹏程。
“这么说,我是你的大伯,你是我的侄女了?”秦鹏程两眼放光。
“大伯?”秦柔娘看着对方,“我想知道,既然我父亲是你秦家之子,为何流落到了北地,家无半垅地,手无半分财,至死也是孤苦一人?”
“万里过世了?”秦鹏程震惊地看着秦柔娘,叹息道:“这又是何苦?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你放心,这里绝没有什么兄弟反目的故事,你也不必这样满怀杀意地看着我。”(未完待续。)
请进,枪手有话说!
先说请假的事情吧!
宝贝女儿中考失误,离省重高差了三分,心情郁闷得不得了,作为她的老爸,有责任让她高兴起来,并让她明白,学习不是生活的全部,快乐而健康的生活才是人生最大的乐趣,所以我决定,要带她出去溜哒溜哒!预计要出门一个星期左右,出门在外,就不知道能不能准时更新了,等更的朋友早晚八点瞧上一瞧,如有,就有,如没有,那就不用等了,我尽量保持我的记录,但不能保证!因为我觉得让女儿快快活活是我这一个星期最大的任务亦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任务!
请假完毕!再说说征途吧!
首先我注意到有书友说枪手描写下的人物xìng格反覆太大,我想解释一下,其实xìng格这个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吧,学生时代总是青涩而单纯的,我们都是打这个时代过来,但踏上社会这个大染缸,如果你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xìng格,说句老实话,那你离失败就不远了。我作为一个过来人,曾经在社会上碰得头破血流,这还是基于我一出校门告别学生时代便成了老师,在学校这个相对单纯得多的环境之中就是如此,校门之外更不用说了!我们只能把那份真诚永远地埋在心底,在某个时刻拿出来缅怀一翻了!..
至于秦柔娘,我不想解释了,正如有一个书友在评论之中写道,枪手的书,不适宜所有的人群,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看过后会有不同的感受,至于零零后,我想他是绝不会看我这种类型的书的,这些东西,也解释不好。
好吧,最后算是许愿了!征途完后,枪手准备写一本让你一爽到底的书,绝没有窝心的场景出现,这么做的目的是向所有人证明,这种书枪手也会写,而且写起来要更容易得多。其实在写征途之前,我便说过我想尝试一下这种多线条的写法,但现在我后悔了,太麻烦,线头太多,想要归拢起来,实在太耗心血,场景构架太大,每每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现在闲遐下来的时候,开始收集资料,准备下一本书的构架,毕竟枪手这两本书被人骂怕了,下一本书改变一下风格,这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不是吗?
不就是爽吗?简单!也许下一本枪手可以一天三更了,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血脉相连
恭敬地请柔娘上座,秦鹏程又亲自烧水煮茶,哪怕现在他已经确定秦柔娘就是他秦家后裔,是他的嫡亲侄女,但对方王妃的身份仍然摆在那里,更何况此时秦柔娘疑心未去。
“秦家至我们这一代,嫡亲兄弟便只两人,便是我与万里两人。像我们这种家族从来便不怕兄弟众多,家里有足够的财力让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好,更何况我们只是兄弟两人,相比其它家族,我们算是人丁单薄了。但在万里二十岁时,一件事情的发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秦鹏程似乎有无限感慨,啜了一口茶,道:“一次极偶然的事中,万里认识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你的母亲了,也就是这个女人,让你的父亲从此脱离了秦家。”
“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秦柔娘紧紧地盯着秦鹏程。
“她是一个商贾的女儿,极漂亮,能让万里那样深深和陷进去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人。”秦鹏程叹息道:“万里要娶她,而且是明媒正娶,秦家当然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商贾的女儿,世家自有世家的规矩,但万里似乎铁了心,与父亲以及整个家族都闹翻了。为了使他回心转意,或者说为了让万里死了这份心思,父亲派了杀手,去将那女子满门杀了一个干净!”..
秦柔娘惊呼了一声,掩住了嘴巴。
“但什么事都有意外的时候,杀手去的时候,万里恰好带着那女子出门了。惊闻变故。万里便开始带着那个女子逃亡。但你也知道。秦家要杀一个人,那自然是不得手誓不罢休的。父亲的本意是要杀了那个女子,然后带你父亲回来,想着时间一长,万里自然便会淡忘了此事,但你父亲极其聪明,一路上带着一个女子奔逃,竟然让他一直逃到了荆州。我们得到他最后的消息便是在荆州苍江边上,万里走脱无路,竟然带着那个女子一起投了苍江,他竟是宁愿死,也不肯丢下那女子回来。父亲伤心之下,将追杀他们的杀手一股脑儿全杀了,但总是也找不到你父亲了,我们都认为万里已经死了,因为后来秦家派出人手去苍江沿岸找了数年之久,但是一丝音讯也没有。”
秦柔娘脸sè铁青。“你们当然找不到,因为父亲到了远离荆州的塞外之地。”直到此时。秦柔娘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云家庄里,满庄皆姓云,唯独自己姓秦,为什么满庄人家没有一个识字的,但父亲却从小就教自己读书,没有书,父亲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将书默下来。
“塞外之地,如此苦寒,想来你们受了不少苦吧?”秦鹏程伤感地道。
“那是自然,饿肚子是经常的事情,后来才慢慢地好了一些!”说到这里,秦柔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云昭,rì子好起来正是因为云昭慢慢地长大了,开始能dú lì出去找猎,秦家在云家的接济之下,才慢慢地有了一些起sè。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听父亲说,是因为生我去世的。”柔娘道。
“万里呢?他是怎么过世的,你又是怎么到了江南,怎么成了太子侧妃?”秦鹏程感叹世事之奇,追问道。
想到父亲之死,秦柔娘的眼中怒火熊熊燃起。
天sè渐晚,外面的万长风看着逐渐偏西的rì头,心中有些焦燥起来,难不成秦家老头子这么难以搞定,连王妃也无法收服他么?正自彷徨之间,房门打开,秦鹏程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万大人,娘娘请你进去。”
走进房间,深深施礼,“娘娘,有何吩咐?”
“万大人,你公务繁忙,便先回去吧,今天,我便住在秦家庄了,很多事情,我要与秦老庄主好好商量商量!”
“娘娘,这?”
“怎么万大人,娘娘住在我秦家庄你还不放心吗?”秦鹏程斜着眼睛不满地道。
“不敢,不敢,秦家庄自然是很安全的,既然如此,娘娘,我便告辞了!”
“去吧,如果王爷那头有什么信送回来,叫他们直接来秦家庄!”柔娘挥挥手。
“是!”万长风告辞而去。
房间的门再度关上,秦家四子没有老爹的吩咐,只能候在外头,眼见着天sè已黑,肚子咕咕作响,但却没有一人敢离去,秦家家规森严,即便是他们四人,一个不好,也是要挨板子的,只能坐在外间苦捱着。
密室之内,秦鹏程简直不敢相信秦柔娘所述,这个侄女的遭遇之奇,便是街头之上的那些说书人也编造不出来,“这么说来,现在威震北地的云昭是你曾经的丈夫?”
“是!”秦柔娘心头一阵暗痛,点头道。
“这可真是有些麻烦了!”秦鹏程摇头叹息道。
“叔父,云大哥一事,尽可放后再议,总是有办法的,你知道现在我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秦柔娘换了一个话题。
秦鹏程大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既然你是我秦家后人,直系血亲,那有什么好说的,哈哈哈,想那闵家,还在费尽心机想把女儿送给李逍,我的侄女却早已是四爷侧妃,手握重权,当真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求也求不来,我秦家当然会鼎力支持四爷的,柔娘,你便放心吧,从今天起,秦家便是你的后盾。”
秦柔娘微微点头,“柔娘既是秦家后人,自然也不会委屈了秦家。”
秦鹏程站了起来,“柔娘,你身份特殊,想来也不愿让人知道你是秦家后人,此事牵涉太大,我不能大开祖宗祠堂,将你写进族谱,你便在这里给祖宗上一柱香吧!”
柔娘站了起来,走到大案之前,点燃三柱清香,插在香炉之中,跪倒叩首,这便算是认祖归宗了。“总有一天,秦家会以我为荣,我也会正大光明地被写进族谱的!”秦柔娘看着秦鹏程,正sè道。
秦鹏程点头,“好,以你现在的身份,一个皇贵妃是跑不了的,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儿子将来便是大越的第一继承人,当然了,柔娘,皇家之事,向来多变,但我们秦家自此便要以此为目标了,别的人也罢了,你的四位堂兄堂弟,倒是可以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世,他们亦是得用之人,我秦家,倒没有纨绔子弟!”
柔娘点点头,“大伯说得是,我现在倒真是差了些完全信得着,又能摆上台面的人手。”
“我看那万长风对你倒是服服帖帖!”秦鹏程笑道。
“这些人无非是施之以威,胁之以利,结之以恩,但想让他们生死相随,至死不渝,那就难了,可以让他们去办事,但终究难成腹心。”柔娘摇头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秦鹏程连连点头,“打断骨头连着筋,终究还是要血脉相连才用得放心,以后但凡秦家的人,你要用谁,打个招呼即可。秦家别的没有,这些年来,不缺钱,不缺人,但凡有才之人,我们也是用心结纳,宅子里便养了不少。”
“那就多谢大伯了!”柔娘微笑着欠身示意。
秦纵秦横秦驰秦骋,在进得房内,得知眼前这位高高在上,从进门之后就一门心思对付秦家的娘娘竟然是秦家失散多年的叔叔的女儿,一时之间大眼瞪大小眼,都是惊呆了,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秦万里在秦家早已成了一个禁谈的话题,也只有他们这种嫡系才知道一鳞半爪。
“傻了么?还不上前见礼!”秦鹏程怒道。
倒是秦柔娘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向四人福了一福。
四人慌了手脚,赶紧弯腰,连称不敢。
秦鹏程哈哈大笑,“柔娘,秦纵秦横比你大,是你堂兄,秦驰秦骋比你小,是你堂弟。今rì是我秦家大喜的rì子,阿纵,你下去,吩咐小厨做一桌jīng致的席面来,再去下边庄子里接了你母亲上来,其它的人就算了,记住,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知晓,半点口风也不能露出去,便是在外面,也绝不能有丝毫的泄露,你们仍要事柔娘以娘娘之礼,明白了吗,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秦家的千秋万世之富贵,想必你们也明白,柔娘之子可是四爷的长子!”
“孩儿明白!”四人眼中泛起兴奋之sè,柔娘是他们秦家的嫡系至亲,这对秦家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一晚,秦柔娘喝了很多酒。她极少喝酒,但今天心中却是极度的高兴,虽然这高兴来得很意外,原以为爹爹死去之后,自己与云大哥又渐行渐远,在这个世上,自己再难找到一个亲人,可今天突然发现自己不但有亲人,还有很多亲人,这让她难以自禁。
夜已深,依坐在窗前,看着当空明月,秦柔娘想起了爹爹,“爹,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提起过秦家,没有提起过我们在中原还有这么多亲人,想来是恨极了他们,但柔娘要请你原谅了,柔娘心里孤寂,渴望有亲人在我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上京来信
内心孤寂希望有亲人抚慰的柔娘在秦家庄如沐chūn风,一呆就是三天,这不仅让万长风诧异莫名,但就在三天之后,柔娘终于要离开了,李庆从前线传来消息,可以确认,李鉴已经死亡。得知李鉴终于没有逃脱罗氏兄弟的暗杀,柔娘仰天长笑,数年郁积在心中的仇恨终于一朝得以释放。在深夜之中,在秦鹏程以及秦氏四兄弟的陪同之下,秦柔娘走进了祖祠,接理来说,秦柔娘一个女人是没有资格踏进祖祠的,但她现在的身份过于高贵,这些律条便也形同虚设了。
拜倒在祖祠里父亲的灵位之下,从柔娘处确认秦万里已经死亡之后,秦鹏程便将秦万里的灵牌立在了祖祠之中。
“父亲,您的大仇孩儿已经报了一半了,剩下一半便是将蒙人这个罪恶的种族从大地之上彻底抹去,孩儿知道很难,但绝不会放弃,孩儿这一辈子做不完,那孩儿的儿子便会接着做,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终有一rì,我会将他们一个个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也不会留下,便连大漠也不会再一次成为他们的避难之所。”秦柔娘重重地叩下头去。..
“伯父,明rì一早我便要启程回去了!”秦柔娘看着秦鹏程,道,“李鉴授首,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李勉逃脱了,王叔既然在我之前得到消息,那说明我派去的人都折在贵州城了。不过一个十岁大的娃娃,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也得准备进京了!”
“秦纵现在执掌着整人家族的事务,秦横主理秦家商业。都不能脱身去帮你。你把秦驰和秦骋两人带去吧。他们应当可以帮到你!”秦鹏程道:“家里不论文治还是武功,都养着一大批人,你捡好的挑一些带走!”
秦柔娘点点头,“这一次我损失了罗氏兄弟,的确算得上损失惨重,有伯父给我补充一批信得过的人那是最好,两位弟弟跟着我走,断来会委屈了他们。”
“多谢娘娘!”秦驰秦骋赶紧躬身致谢。
“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秦柔娘摆摆手。转过头来,看着秦鹏程,“伯父,我们秦家在上京实力如何?”
“上京一带一至是曹家等控制,我秦家虽有些产业,但规模不大。”秦鹏程道。
“伯父,秦家接下来便要集中财力进军上京,占据了上京,那才是真正进入了大越的上流,彬州战乱不断。秦家肯定损失不小,接下来征北军的主力说不定会大举来袭。彬州肯定会损失极大,我们秦家要赶紧转移财产。”
“以前有曹家作梗,我们不便插手,但现在有了你,我们自然便要大举进军上京了,这些事便上秦横来cāo作。一两年之内,我们秦家要在上京占据一席之地,秦横,你能做到么?”
秦横躬身道:“以前不敢打包票,但现在有了娘娘作后盾,秦横敢说,一年之内,我秦家便能进入上京,并在上京能说上话!”
秦柔娘轻轻地抚拭着父亲的灵位,半晌,才道:“上京,才是最后决定胜负的地方啊!父亲,您等着吧,总有那么一天,我会让所有的蒙人去地府为您作牛作马的。”
三月九rì,秦柔娘回到了彬州城。万长风佩服的五体投地,娘娘出马,果然无往而不利,又硬又臭的秦鹏程终是在娘娘的手中化成了绕指柔,娘娘还没有进入彬州城,来自秦家的粮食已经开始源源不绝地注入彬州府库,等看到娘娘的车驾,万长风更是惊诧的无话可说,娘娘不但折服了秦鹏程,竟然连秦家的人也收拢了,看着秦驰秦骋在娘娘面前那一副小心的模样,万长风便不由打心底里高兴,还有几张熟面孔,万长风亦是认得的,其中便有彬州有名在智者,秦家的第一幕僚王启年,看样子也成了娘娘的囊中之物,另外几个人在彬州世家之间亦是赫赫有名,不过却是以武力闻名。看来娘娘这一趟,不仅从秦家掏出了粮食,连他们的人手也淘了不少出来。
万长风才不管秦柔娘是如何折服秦家的,只要秦家支持,那么在彬州,便再也没有能绊住他万长风的人了,相反,他还可以联合秦家,对一些反对的声音进行无情的打压。自己总得尽心办差,让娘娘心满意足,娘娘才不会想起那些要命的东西啊!
叶开突然之间的大举进攻,被证明只是为了掩盖贵州城的混乱,双方在湖口,大谷两地的激烈交锋随着贵州城的平静而随之落下帷幕,双方谁也没有占着便宜。叶开倒也罢了,这几年一向便是这样,湖口的燕小乙却是恼火之极,原因便是湖口的地形,这里沟汊密布,河道纵横,根本就不适合骑兵大规模的交战,他有力使不上,陌刀队他却是舍不得派他们上阵,燕小乙知道陌刀队的威力,眼下由副统领何畅带着的这支陌刀队没了重甲,便像老虎失去了利抓,威力大减,两军交战,陌刀队便威猛,损失也会不小,这他可舍不得。等到这支陌刀队进入了征北军的编制,都督一定会为他们配齐重甲,那时候才是他们显身手的好机会。至于现在,还是省省吧。
燕小乙的恼火便代表着苏灿的高兴,初时知晓对面是燕小乙的骑兵营,心中尚自惴惴不安,燕小乙可是鼎鼎大名,但交过手后,苏灿不由心中大安,这地方,天生便是骑兵的囚笼,想要打破湖口,靠着骑兵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征北军的后续部队。
三月十rì,朴德猛率领着第五营以及飞天营,益州营终于进入了贵州。至此,征北军渡江的十万大军齐集贵州城,与李庆统率的南军以及苏灿的虎卫进入了对峙阶段,苏灿紧急求援,李逍下令权昌斌所属近五万人开进了湖州,用为彬州的后援。
三月十一rì,以叶开为首,汇集了征北军大将朴德猛,石敢当,全益凤,郭锋,以及薛临风等人,以李鉴遗诏为由,奉皇子李勉为帝。
三月十二rì,新帝下诏,晋升征北军都督云昭为镇北王,叶开为首辅,总揽政事,薛临风为兵部尚书,封朴德猛为辅国大将军,总揽贵州十数万军队指挥权,燕小乙,全益凤,石敢当等人进皆进位云麾将军,其它各将各官各有封赏,大都加官晋级。
三月十三rì,郭锋悄然离去。
三月十四rì,彬州城的秦柔娘接到了上京来信。
“仲文,怎么是你亲自来了?”看着连仲文,秦柔娘大为诧异,连仲文主持着上京罗网事宜,苟平至今杳无影踪,传国玉玺亦没有丝毫讯息,对于昔rì暗房的剿杀,也极为不顺,小鱼小虾捞了不少,但暗房的大人物却是一个也没见着,倒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娘娘,四爷说这一次事情重大,特地命我亲自过来,至于具体事务,下官并不知道,四爷,所有的一切都在信中给娘娘说明了,要娘娘照办便是!”连仲文道。
“哦?”让连仲文抛下京城之中的大事亲自赶来南地,莫非又出了什么问题么?柔娘撕开了厚厚的信件,里面夹着一封心湄的私信。
柔娘微微一笑,先打了心湄的私信,对于心湄,柔娘一直是心怀敬意的,当年要不是她,自己也许早就饮下毒酒,合赴黄泉了。
信中除了一些问候,便是说四爷登基之时,柔娘将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也就是说在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在柔娘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惊讶的。
放下心湄的私信,再打开李四的信件,心湄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怒意一丝丝的浮上脸庞。
“连仲文,这一次陪你一起来的是骁卫?”放下信件,柔娘看着连仲文,问道。
“是,娘娘!四爷说,这一次娘娘进京,还要带着皇子,这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因此从骁卫之中jīng选了一千人马,随下官一齐来保护娘娘进京。”
哈!柔娘冷笑一声,拍拍手边的厚厚的信件,“如果不我奉召,是不是他们就准备将我押上京去?”
连仲文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柔娘,“娘娘!”
“连仲文,你很不错!”看着连仲文,柔娘冷笑道:“四爷在信中说,要我把罗网逐步移交给你,以后就由你掌管罗网了,恭喜呀,你升官了!”
连仲文怔怔地看着柔娘,李逍在他离京之时,丝毫没有露口风,此时看到柔娘的双眼,冷汗慢慢地渗透了背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大滴的汗珠掉在青砖之上,连仲文身子一震,卟嗵一声已是跪在了地上,“娘娘,下官发誓,丝毫不知,下官才能浅薄,那能掌管罗网,下官不敢奉四爷之诏!”
“是吗?”两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将出来。
连仲文汗如泉涌,他从柔娘还在王府之中便跟随着她,一直便是柔娘身边最为得力之人,这些年来,眼看着柔娘将一个濒临灭亡的罗网一步一步地重建,一步一步地壮大,时至今rì,罗网已成为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势力渗透到行行业来,而与之相随的,便是柔娘的心腹遍布整个罗网,今天自己一个应对不当,来rì自己便将死得其惨无比。
“娘娘,下官这便回上京回禀四爷,下官绝没有能力执掌罗网!如果四爷不允,末将便一头碰死在阶前!”连仲文大声道。
柔娘身子前倾,盯着连仲文,连仲文虽然汗出如浆,但却不敢有丝毫躲闪,两眼直视柔娘,以示坦坦荡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