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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二章:临死反噬

    梅平,第六营副将,安庆老兵,云昭入主安庆之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执戟校尉,统带着数十个士兵,七年过去了,无数的老兵都阵亡在战场之上或者退役,他却一路走了出来,成为了征北军的高级将领之一,这一次霍震霆坐镇卢宁,便是由他指挥迂路绕回的两路兵马重夺会宁,堵住林牙的退路。

    占领会宁之后,梅平立即便挥军逼向卢宁,但实则上,梅平将所有的重型军械都留在了会宁,并留下一部士卒开始整顿会宁的城池防守,自己则带着大部队轻装前进,在向卢宁逼近两天之后,梅平确认蒙军大队骑兵正在向自己奔袭而来之后,只留下了属下骑兵继续伪装缓慢前进之外,大部队却是反回了卢宁。

    当海因克发现这一个骗局之后,却是为时已晚,此时,他离开卢宁大营已经二天半了,向前,离会宁还有一天的时间,而转身回卢宁,粮草只能支撑到返回大营便会一无所有,那个时候,全军便将断粮了。

    海因克痛苦地看着远处征北军的骑兵卷起滚滚烟尘,一路远去,此时,他想求一战而不可得。“向前,向前,拿下会宁!”他嘶声吼道。

    他还有一天半的粮草,加入林牙为他多备的那几千匹战马,他可以支撑近十天时间,十天,如果拿不下会宁,那才是灭顶之灾,现在,只有抓紧一切时间,展开对会宁的进攻。

    面临绝境的蒙骑抱着破釜沉舟之心,冲向了会宁。

    ” ” 在海因克离开卢宁大营两天之后。霍震霆展开了对林牙剩途军队的进攻。之所以拖了两天。是因为霍震霆要使海因克的大部队离得更远一些。完全没有回援的可能。毕竟,对面的林牙亦是名将,假如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假装大队离营,诱使霍震霆倾巢来攻的话,在兵力之上占有优势,而且全部是骑兵的蒙族必然能给霍震霆以重创。

    两天的时间。霍震霆哨骑四出,与林牙拦截哨骑的骑兵展开了相互剿杀,在这种骑兵的单兵作战之中,林牙所部毫无疑问能占得上风,第六营哨骑损失惨重,但终究是让霍震霆确认了海因克率大部蒙骑已经离去的事实。

    卢宁城门洞开,骑兵飞驰而出,奔向远方,列成队形jǐng戒对手突袭,在他们身后。陌刀队正络驿而出,陌刀队只余下一千五百余人了。但仍然是霍震霆突击的主力,而在他们身后,万余部卒手执枪矛,一队队的开出来,在城墙下列好了攻击阵形。

    城墙之上,百余面战鼓同声擂响,一排排的牛角号呜咽吹响,霍震霆凝视着对面远处的蒙军大营,那里毫无动静,心中有些疑惑,以骑兵为主的蒙军好像并没有出战的意思,难不成他们还想守营不成?

    有些猜不透林牙的心思,但霍震霆此时已经确认自己已处于绝对的上风,不管对手如何变化,自己以一贯之,以力夺人,硬生生地碾压过去。

    手中长枪霍地兴起,随.. ””着他手中长枪高举,战鼓的节奏陡然变化,处于部队最前沿的骑兵发出一声呐喊,猛摧战马,向前扑去。

    霍震廷第六营的骑兵并不多,第六营两万余士卒,骑兵只有三千余骑,而在分给了梅平所部两千骑之后,在他手中,便只有千余人,这两天与林牙的哨骑剿杀又让他损失了百余骑,现在率先展开进攻的只有八百余骑,骑兵的指挥将领正是贺征。

    在骑兵的身后,一个个的步兵方阵压着鼓点,向前突击,以陌刀队为前锋,五百人一个方阵的步卒错落有致,前进之中仍然保持着相互之前的距离。

    贺征的八百骑兵并不是进攻的主力,在临近蒙军大营之时,八百骑兵立即开始转向,绕着对方营垒疾奔,让贺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蒙骑的大营依然紧闭,对方还是没有出营作战的意思,此时再不出营,等到征北军步卒赶到,封住了营垒,蒙骑将再无用武之地。

    征北军骑兵绕着蒙军营垒奔驰,在他们身后,步卒已经赶了上来,停在一箭之地之外,蒙军的反应让霍震霆百思不得其解,迟疑片刻,霍震霆下达了攻营的命令。

    陌刀队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营垒,每一次沉齐的步伐落下,都会让大地一阵颤抖。

    “杀!”队列之中的孟柱高举陌刀,发出一声怒吼。

    第一列陌刀手猛地加快步伐,手中陌刀高举,用力劈下,”征途 第六百二十二章:临死反噬”木制的栅栏在锋利的陌刀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在栅栏被劈成碎片的霎那之间,营地里终于响起了厉响之声,那是床弩击发的啸鸣之声,数十支床弩从营地之中飞出,刚刚劈碎栅栏的陌刀手们猝不及防,盔甲再厚实,能抵挡普通的羽箭甚至破甲箭,但在床弩面前,他们仍然像纸糊一般,被轻易撕裂,几十名陌刀手一头栽倒在地。

    床弩之力,能轻易地shè穿人体,有时候能穿透好几人,但陌刀手们的盔甲着实防护xìng能太好,这些弩箭一击将第一排的几十名陌刀手shè死,弩箭连接破了士兵前胸后背两层盔甲,再探出半截箭身之后,终于失去了力道,卡在了士兵的身上。

    “加快速度,向前,向前!”孟柱嗥叫着,床弩上弦速度极慢,发shè一发之后,便需要较长的时间来重新绞弦,不像征北军所拥有的伏磨弩,能够持续不断地发shè。

    陌刀手们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拼命向前奔跑,在床弩巨大的威力面前,他们身上的凯甲没有丝毫可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巨大的陌刀刀面横在胸前,希望陌刀能够在下一波弩箭到来之时,能够挡上一挡。

    拦在他们面前的栅栏被劈成了碎片,巨大的蒙族大帐被绞成了片状,陌刀手们冲进了大营,在他们身后,是蜂涌而上的步卒。

    孟柱跑在最前面,此时,正是他身先士卒的时候,床弩的威力必然会使他的部下心生恐惧,此时,只有自”征途”己跑在最前面,士兵们才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脚下突然一软,孟柱怪叫一声,陡地便掉了下去,在他的身下,出现了一个陷坑,接跟在他身后的陌刀手们收脚不及,纷纷坠了下去,坠下去的瞬间,孟柱看到,在第一层蒙古大帐之后,有一道绵延的一人来高的胸墙,墙上,架着的正是一击便夺去了他数十名部下的床弩,而那道胸墙之后,一个个蒙人手执弓箭,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林牙利用这难得的两天休战时间,利用大帐的掩护,在大营之内挖了一道深约三米,宽约两米的壕沟,壕沟之内,插满了尖矛,而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牛皮,在扫上一些碎土,掩去形迹,乍一看去,便是一块平整的地方而已,而挖出来的土石,则修成了一道一人来高的胸墙,他准备在这里,死守到底,为海因克争取更多的时间,以免霍震霆赶到会宁对海因克两面夹击。

    床弩,壕沟,都是为了对付陌刀手的,一两千陌刀手的存在,对他失去战马的士卒会形成毁灭xìng的打击,他必须在第一波攻击之中,便将这些陌刀手大量杀伤。

    林牙算得很准。

    霍震霆果然使用了陌刀手来作为前锋攻击自己的大营,这让他专为陌刀手的准备立时便发挥了最大的效力,壕沟边上,陌刀手们拼命地使自己停了下来,以免随着前面的队友跌下去,但后面的却不清楚前面的状况,仍然在快速向前奔跑,重重地撞在前面的对友身上,壕沟之前,”娱乐秀”人仰马翻,三米深的壕沟,有一段几乎给跌下去的陌刀手们填满。

    在一片人仰马翻之中,令人心悸的床弩啸叫之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距离更近,忙乱之中的陌刀手们不及躲避,又倒下了一批。

    随着前方障人眼目的大帐被扫清,后方的霍震霆终于看到了林牙在大营之中的布置,心中大为震惊,林牙竟然放弃了蒙军最为擅长的马战,而改为他们的短板,固守营垒,这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们的战马那里去了?

    霍震霆略一思索,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由大为懊恼,这一战,从头到尾,林牙都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没有想到,临到末了,眼看着便要收获战果的时候,对方却玩了这一手,早知道这样,一天过后,自己便应当发动攻击。而不该给对手多一天的时间布置。

    一时之间,便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让他感到愤怒无比。

    “盾牌手上前,掩护陌刀手退下来。”他厉声道。

    一排排顶着巨大铁盾的士兵们向前推进,而此时,陌刀手们也正在缓缓后退,上一次交锋,陌刀手们虽然损失数百,但却给对手造成了数倍于己的伤害,但这一次,他们一个敌人都没有杀着,却白白地死了数百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兄弟,看我的!

    一面面铁盾竖了起来,这种铁盾是特制的,在它的背后,用一根木制的撑杆,牢牢地支在地上,厚实的铁板能够有效的抵挡床弩的shè击,高达两米的这种铁盾边缘有搭扣,两面靠在一起,便能相互扣住,能将床弩的冲击力有效分散,上百面这样的铁盾立起来,便犹如一堵铁制的城墙。这种铁盾极耗铁,也只有征北军这种不惜工本地加强士兵防护的军队才会舍得打造这种其实用处并不太大的玩意儿。

    霍震霆缓缓策马走近铁盾,远处,林牙的身影也显现了处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在一起。

    “霍震霆,来吧,让我们像一个男人一样,打一场吧!”林牙大声喊道。“有种与我单挑一场么?”

    霍震霆哈哈大笑,看着林牙,目光之中充满了怜悯,“林牙,这就是作为蒙元亲王,所谓蒙族名将的风彩么?可惜了,上兵伐谋,你一败于苍江之畔,损兵折将,二来于卢宁城下,两次大败,近十万将士都折损在你的手中,你居然还叫嚣着与我单挑,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林牙眼中刚刚鼓声的神彩慢慢变得黯淡,手微微颤抖起来。

    霍震霆大笑着,肆无忌惮地踩踏着对手的自尊,“在我征北军中有一员大将叫蒋旭,单打独斗,罕逢对手,可惜,他是一个傻子,虽然历次大战斩将无数,但仍然只能在我征北军中作为一名亲卫,我看你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哈哈哈。林牙。如果你投降。我想我家 ” ” 都督会给你一个哨的人马,以你的统兵才能,亦只能带这么多人了!”

    林牙身子摇晃了几下,逆血攻心,险些便喷出一口血来。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霍震霆,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霍震霆冷笑道:“林牙,时至今rì。你还在梦想着有反盘的一刻吗?我不妨告诉你吧,此时,你派出去的海因克只怕正在为是继续前进去攻打会宁呢,还是返身回来营救你而为难吧?不过我估计,他肯定是要去打会宁了,在会宁,我们早已布下铜墙铁壁,就让他去撞个头破血流吧!至于你,你觉得你撑得过今天吗?”

    霍震霆的身后,一架架的霹雳炮立了起来。发现林牙竟然是在营内建垒准备固守之时,霍震霆当即下令将城内的霹雳炮尽数拆了下来。此时,无数的士兵正在忙碌着将霹雳炮立起来,更多的伏魔弩亦在铁盾之后安装完毕。

    “受死吧,林牙!”霍震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猛地下压,“攻击!”

    霹雳炮发出巨大的声响,无数石弹腾空而起,飞向远处林牙简易的垒墙,壕沟边,一面面铁盾翻转过来,平倒在壕沟之上,构成了一架架跃过壕沟的桥面。几乎在铁盾倒下的同时,伏磨弩发出了愤怒的啸叫之声。比床弩略小的强弩箭如雨一般的shè了过去。

    步卒们发出震天的呐喊之声,踏在铁盾之上,冲向了远处的胸墙。

    .. ””林牙营垒之中,霹雳炮亦开始反击,为了攻打卢宁城,这玩竟儿林牙也准备了不少,石弹在空中飞舞,有时在空中,相向而飞的石弹竟然会对撞在一起,碰撞得粉碎,变成无数碎石掉下来,碎石纷分,石弹伤人不多,倒是这种碎石对攻守两方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些碎石只要不是击在要害处并不致命,但是击伤士兵却是轻而易举。

    但在床弩方面,林牙可就差多了,床弩威力大,但shè速太慢,相比起对面的伏魔弩,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对方如泼雨一般shè将过来,而且明显是分了轮次,从开始掩护士兵进攻到现在,竟然一直没有停歇,但林牙这里,却是一轮发shè过后,便要等上好一会儿,等他们再次发shè的时候,对方士卒已经逼近了许多。

    “箭!”

    林牙厉声喝道。

    无数蒙人从躲避处探出头来,勇敢地将上半身暴露在胸墙之外,拉开强弓,向着蜂涌而上的征北军shè击。他们的准头极佳,如此距离之上,几乎每一箭都会shè倒一名征北军士兵,但在他们探出半个身子,毫无遮挡的时候,伏魔弩立时就对他们造成了重大伤害,这几乎是一比一的比例。而这对于防守一方来说,几乎就等于完败了。

    林牙知道,霍震霆说得不错,自己撑不过一天去,然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海因克,如果霍震霆所说是真,那么,先前打算的由海因克半道而击征北军的计划便完全破产了,对手早已算尽了一”征途 第六百二十三章:兄弟,看我的!”切,必然会让蒙军在城墙之下耗尽最后一份力气。而海因克却不得不攻,攻,还有一线希望,不攻,就会活活地被对手耗死,等粮草耗尽,战马吃光,没有了粮草的蒙军甚至都没有挣扎的本钱了。

    结束了,对于自己而言,一切都将结束于今天。他抽出了马刀,插在自己身前,取下负在身上的强弓,拈起了一支箭,站了起来。

    霍震霆也不满意,他不满意的是,在最后关头,自己竟然还被对手算计了一把,林牙修建的营垒不大,四五千蒙军的防守阵容很厚实,武器搭配也很合理,这让霍震霆很吃惊,看来蒙军这些年来在防守方面也有了很多的心得,在以往,如此有梯次有纵深的防守在蒙军将领身上是很难看到的。自己自己付出的代价必然要比自己想象的大。歼灭林牙所部不是自己唯一的任力,击败林牙之后,自己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如果损伤太大,会影响到后续的战事。

    他皱着眉头,看来还是需要让陌刀手上去拼一下了。在他身左,千余陌刀兵此时已经重振队形,肃然而立,远处壕沟边,正有士兵将跌下去的陌刀兵吃力地从沟中拖起来,死得并不多,但身着如此沉重的盔甲掉下去,又被后面的同伴压上去,断腿断臂的人极多,已是失去了战斗力了。

    孟柱晕晕乎乎地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他是第一个坠下去的,当时感到自己下坠,孟柱便拼尽全力向前一跳,想要跃过这个陷阱,但他忘了,现在不是他当年只穿着一件破烂的褂子在山间纵跳的时候,”征途”沉重的盔甲让他根本没有跳出多远,依然坠了下去,不过这下意识地一跳,却让他躲过了后面跌下来的人直接砸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紧贴着壕沟壁两手在沟壁之上刨出了十条印痕,手指甲尽数翻了起来,左脚踏在一根矛尖之上,已被刺了一个对穿,稍一动弹,便是一阵剧痛。右脚运气好,恰好落在两根矛尖之间,毫无无损。

    转动了一下脑袋,孟柱发现,在自己的两侧,有很多同伴跌在坑底,一动不动,而坑底,有沽沽的鲜血在流动,他知道,这是尖矛刺穿了他们的盔甲,从数米高的地方跌下来,再加上身上沉重的盔甲,这些尖矛已足够刺穿他们厚实的盔甲了。

    不停地有陌刀手的遗体被拉扯上去,越往下,生还的机率越小,看着那些在沟底蜿蜒流动的血液,一阵阵热血冲到脑顶,孟柱发出一声闷吼,左脚用力,哧的一声响,从矛尖之上生生地拔出了自己的左脚,弯腰拾起两柄跌在坑底的陌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锋利的陌刀插进了沟壁之中,右脚踩在陌刀刀杆之上,一只手抠住沟壁,努力使自己站稳,挥手又将另一柄陌刀插进沟壁,踩上第二根陌刀刀杆之时,孟柱的双手已经攀上了沟壁。

    “快,孟将军还活着,快拉他上来!”沟边,有人发出惊喜的叫声,几双手伸手来,用力扯住他的双臂,将他拉了出来。

    脚一着地,阵阵剧痛传来,身子一歪,险些跌倒,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前后左右躺地上的兄弟,孟柱发出阵阵嘶吼之声,伸手抓住了一柄陌刀”娱乐秀”。

    这柄陌刀仍然握在一名陌刀手的十指之中,而这名士兵,胸前有数个大洞,盔甲被鲜血染红,早已死去多时了,但仍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武器,孟柱伸出手,慢慢地轻轻地一个个地扳开他的指头。

    “兄弟,哥哥替你复仇!”握着这柄陌刀,他站了起来,拖着一只仍在不停留血的左脚,一瘸一拐却又坚定无比地走向远处的战场。

    “孟将军还活着!”霍震霆身边的陌刀手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孟柱的生还,立即让他们的士气高涨,特别是看到孟柱瘸着腿仍然坚定地在向前突击,所有人都是感到阵阵热血上涌。

    “你们的长官正在向前,你们,还在等什么?”霍震霆手指前方,厉声喝道:“前进吧!为你们的战友打开一条胜利的通道!”

    “征北军,前进!陌刀手,前进!”陌刀手们发出怒吼之声,挺起陌刀,大步向前。

    孟柱高举着那柄取自同伴手中的陌刀,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在前进,对于身着重盔,左脚负伤的他来说,这几乎可以看作是人类的极限了。

    “杀!”他发狂地吼叫着。(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战殁

    孟柱向前突击,前方箭矢如雨,他低着头,护住面门,巨大的陌刀刀面遮挡在头部,只有在听到床弩破空的声音之时,他才会仆倒在地,等床弩弩箭的啸声消失,他又一次从地上站起,一步一步,向前突进。

    在他的身后,更多的陌刀手们跟了上来,这一次,他们散开了队形,不再摆成密集的整齐的队伍,看着孟柱的动作,他们竟相模枋。

    孟柱的盔甲接合部插满了羽箭,再向前数十步,蒙族箭手们强弓shè出的破甲箭终于能够击穿他的盔甲,但也仅仅是破开盔甲而已,很难对孟柱造成太大的伤害。孟柱就如同一个刺猥一般,深身挂着长长短短的羽箭,胸墙就在跟前。

    有蒙族士兵勇敢地从胸墙后跳了出来,他们知道,普通的马刀很难对眼前这个浑身都包在钢铁之中的家伙造成伤害,所以每个人手中都提着铁锤,铁骨朵之类的重兵刃。这些人从胸墙之上跳了下来,嗥叫着冲向孟柱,不能让这个怪物破坏胸墙,更不能让他冲进来。

    孟柱举着的陌刀凌空下劈,一个刚刚从胸墙上跳下来的蒙军凌空被挥为两断,两截尸体啪啪地落在地上,仍在不停地扭曲,上腿,扭胯,转腰,陌刀风车般地绕身一周,惨叫之声连接不断,这些跳出来的蒙军根本无地阻挡住孟柱片刻功夫。

    孟柱加速,沉肩,轰隆一声,烟尘飞扬,胸墙被他撞塌了一段。满天烟尘之中。孟柱窜进了对手的营垒之内。陌刀起落。他狂叫着 ” ” 左冲右突,在他的身后,大群大群的士卒从这一段缺口冲进了大营之中。

    更多的陌刀兵冲了上来,学着孟柱的样子,涌身撞在胸墙之上,替身后的步卒们打开进攻的通道。

    看到越来越多的士兵冲进了对手之中,霍震霆脸上露出了笑容,结束了!在这种肉搏战之中。有陌刀手助阵的己方将稳稳地掌握胜局。

    “贺征!”

    “属下在!”

    “带着你的骑兵,封锁外围,不让一个蒙军能够逃走,他们在卢宁犯下的恶行,现在要给我一一偿还!”

    “是!”

    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战场之上,近两万人涌挤在一起,搏命厮杀,初始还能听到震天的呐喊之声,到得后来,呐喊之声渐息。只闻兵戈交击之声,却是战事进入到白热化。双方都是杀红了眼,鲜血迸溅,残肢横飞,火光熊熊,一个又一个的大帐被点燃,化为一个火球,被四面包围的五千蒙军此时已经被压缩到了一个极为狭小的范围之内。

    似乎天公也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天气,此时已是yīn云密布,狂风大作,风卷起沙土,劈头盖脸地打向所有人。刚过饷午,天气竟然暗了下来。

    霍震霆抬头看向天空,啪的一声,一点冰凉滴在脸上,“要下雨了!”他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 . ””“所有人,压上去!”一摧战马,霍震霆提起了他的长枪,奔向战场。

    蒙军已经被打散,在孟柱率领的陌刀手的突击之下,整个防守阵形被切成了数块,被征北军四面穿插,咬掉一块之后,立即便转向另一块,便如同一块圆圆的大饼,此时已经被咬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最圆心的那一块,当然,那里也是抵抗最为强烈的一个地方。

    林牙就在那里!他的身边汇集着大帐兵的数百jīng锐。被团团围困的林牙几次试图冲击包围他的敌人,去营救那些隐入困境的部属,但每一次冲击都会被挡回来,对手似乎知道他们这一批人扎手,对他们采取了围困,而一心准备着先歼灭其它部分的敌人,等到最后再来收拾他们。

    看到陌刀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林牙知道,最后的攻击马上就要到来了,而在外围,厮杀之声已是渐渐地小了起来,更远处,有骑兵在纵马追逐着侥幸突出包围的蒙军,将他们一一砍翻在原野之上。

    五千人,就这样没了。林牙闭上眼,强忍着泪水,没有流将下来。

    陌刀手,列阵。

    铁盾兵,列阵。

    长矛兵,刀盾兵,列阵。

    一队队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这最后一声战场包围得犹如天桶一般。

    ”征途 第六百二十四章:战殁”长矛如林,刀锋如cháo,铁盾似墙。

    霍震霆出现在陌刀手的最前排,戟指着林牙,“林牙,你输光了。投降吧!”

    林牙看着霍震霆,一言不发,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马刀。随着他的这一个动作,残余的最后几百名大帐兵同时将手中带血的马刀举起,他们已经shè光了他们箭囊中的羽箭,此时,马刀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武器。

    “何苦来哉!”霍震霆摇摇头,叹口气,林牙不会投降,他心知肚明,但总得例行公事来说上一说,如果这家伙能投降,那对于征北军的政治意义可就大了,林牙是亲王,是蒙元两任皇dì dū什么信任的大将,如果他投降了,对于蒙元士气的打击可谓是无以伦比。

    可惜,自己知道这一点,林牙又如何不知呢!他是情愿战死,也不会愿意成为征北军的俘虏的。

    林牙高举着马刀,咆哮着冲了上来,他冲向了征北军中最难打的陌刀手。

    这是在求死了!

    霍震霆凝立不动,孟柱的陌刀前指,一排排的陌刀手冲了上去,成排的陌刀同时举起,同时落下。

    霍震霆闭上了眼睛。

    哗啦一声,天上似乎有一个水柜被打开了底板,如同泼水一般,大雨倾盆而下。转眼之间,眼前便只有如帘的雨珠,十步之内,难见人影。

    ”征途”斥喝声,打斗声,惨叫声,从雨中传来,不时会有断首残肢从雨帘之中飞出,重重地击在竖起的铁盾之上,虽然暴雨如注,但地上流动的水却是红sè的。

    终于,一切归于寂静,孟柱踉踉跄跄地从雨中走出,一步一步挪到霍震霆身前,在他的身后,陌刀队士兵们疲惫地一个接着一个,一队接着一队出现在霍震霆的视野之中。

    “回禀将军,陌刀队幸不辱命,全歼残敌,阵斩敌方大将林牙!”一句话勉力说完,孟柱仰天便倒,卟嗵一声栽倒在血水之中。

    两边士兵奔出来,架起孟柱,随军医师亦冲了上来,稍一把脉,转头看向霍震霆:“将军,孟将军并不大碍,只是身上受伤多处,失血过多,再加上脱力所致,无xìng命之忧,休息几天,便能恢复,唯一麻烦的就是左脚上的伤势有些重。”

    听到孟柱没有xìng命之忧,霍震霆舒了一口气,这一战,陌刀队两千人几乎折损过半,如果再折了这员陌刀队的首领,都督那里铁定没有好脸sè了。

    “扶下去好生医治,让孟将军好好地将养一段rì子吧,接下来,用不着陌刀队出马了!”霍震霆策动马匹,向前方战场走去。

    最后的战斗由陌刀队来解决,场面便有些惨不忍睹,陌刀队是大越用来对付蒙骑的利器,用他们来对付步卒,的确是大材小用,最后这一批蒙军几无完尸,无不被分成了几片,遍地的内脏乱肉,被大雨”娱乐秀”浇淋的惨白一片,即便是霍震霆这种沙场老将,亦是觉得肚腹之中翻肠倒海,险些便吐了出来,而他左右,早已有士兵弯腰,大声地呕吐起来,一个个的脸sè都是难看之极。

    雨慢慢地小了下来,霍震霆勒住马匹,看着在他前方不远处躺着的两片残尸,那是林牙,他被一柄陌刀从右颈之处斜着切削,从左颈到左胁,连人带甲胄,被整齐地劈成了两段,头盔滚在一边,双眼圆瞪,一张脸已是变得惨白。

    “将他好生收敛起来,尸体运回兴灵,交给都督,这是我们征北军与蒙军开战以来,阵斩的级别最高的蒙军将领,这会大大地振奋我军士气并沉重地打击蒙元的。”霍震霆翻身下马,走到了林牙面前,向他鞠了一躬,“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亦然佩服你敢于赴死的勇气。”蹲下身去,伸手轻轻地将圆瞪的双眼抹上,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自己的军队。

    “将军,我们是不是马上赶赴会宁?”贺征赶上了霍震霆,问道。

    霍震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慌什么,让弟兄们再休整两天吧,让海因克在会宁再玩几天,我要等到他们断粮之后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当林牙在卢宁被全军歼灭的时候,海因克也终于出现在会宁城下,看到现在的会宁,海因克倒冲了一口凉气,此时的会宁,与他们离开时的会宁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城池之下,被挖出了十余米宽的壕沟,沟中插满着削尖的木桩,竹刺,原本平坦的城下,处处障碍,鹿角拒马层比迭次,极少的通道之中,铁蒺藜密密麻麻,向上的一头闪着寒光,仰望城头,一排排弩箭闪着幽幽的寒光,城头之上,旌旗招展,士兵严阵以待,显然,早已恭候他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营啸

    玉门关,虽然远离中原地区,但却是塞外第一大雄关,是历朝历代中原国家抵抗蒙族入侵的要隘,自古以来便有传言,玉门关兵力满万,便不可攻破,而现在的玉门关,石敢当麾下拥有一万二千健儿,而石敢当又曾经在玉门关驻扎近十年,对这里的山山水水,对关里的每一处角落可谓都是烂熟于心,他镇守于此,哪怕是司马家族拥有四五倍的兵力,又是从玉门关相对而言较为薄弱的内里进攻,仍然是无法撼动玉门关。进攻月余,玉门关巍然屹立,第八营的旗帜招展飘扬,城下积尸如山,司马家族的军队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最低点。

    此时的石敢当还不知道他的第八营已经继卢城营,安庆营,磐石营之后第四个获得特赐营名的征北军部队,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司马家族的军营,以及对方大营辕门,哨卡之上垂头丧气的士兵,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司马仁,你们欠我的,用这种方式还给我,当真是大快人心,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抓着机会将司马瑞这个王八蛋斩于刀下,好几次都已有了机会,但那个混蛋太滑溜了,每一次都是差之毫厘,几次过后,司马瑞似乎也知道石敢当瞄上了他,再也没有亲自进攻过,每当他一出现,石敢当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亲自挥刀上阵。

    “将军,已经连着三天对方没有进攻了!”万世昌走到石敢当侧面,撑在城墙之上。

    “怎么,手痒痒啦?”石敢当笑问道。

    ” ” 万世昌耸耸肩。“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卢宁打成了什么样子了?应当快了吧?”

    “应当快了。我估计也就在这几天了!”石敢当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世昌奇怪地道。

    “你以为我每天站在这里看风景呢?”石敢当哈哈一笑,“这段rì子,我一直在观察司马家的粮草运送频率,你也知道,司马家族的粮草都是从会宁,平阳等地转运过来的,平均每五天就会有一拨粮草运送到司马家族的大营。今天本来应当有一批粮草运送过来的,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

    “也许路上耽搁了呢?”万世昌摇头道,“要是明天还没有来,那才能说明问题。”

    “粮草对于一支军队有多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晚一天,都会让军中出现sāo乱的!”石敢当道:“如果不是我知道我军在卢宁的部置,我也许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敢断定,会宁那里一定出问题了,极有可能。我军已经按照先前的计划抢占了会宁,将林牙堵在了卢宁地区。”

    万世昌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说,我们马上就可以转入反攻了?”

    石敢当哈哈一笑:“当然,反攻。世昌,你瞧着吧,粮草没有来,司马仁得知卢宁地区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这个没卵子的家伙,他害怕霍震霆在收拾了林牙之后,将他堵在了玉门关下,那时的他,可就是上天无路,入 ..  ””地无门了!”

    “司马仁久攻不克,士气低迷,突然撤退,又粮草不继,这可是我们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万世昌两眼发亮。

    “不错,如果我的对面是韩仲,或者是蒙人的大将,我一定会按照先前的计划死守玉门关,等着霍震霆过来与我会师,但对面是司马仁,那就不一样了!”石敢当转头看着万世昌,“司马仁首鼠两端,从来都没有决死的勇气,司马家的军队在玉门关下损失惨重,士气不振,他们不撤还能勉力维持着眼前的态势,一撤之下,必然会引发混乱。世昌,敢不敢以小搏大?”

    “万某有何不敢?”万世昌挺起了胸膛,大声道。

    “我给你五千兵,关里仅有的两千骑兵我也都给你,这一个月来,他们都闲得发慌,身上都长膘了,正好让他们去减减肥!”石敢当笑道:“两千骑兵,三千步卒,你给我切进去。”

    “怎么打?”

    “简单,你率这五千兵马,只管向前,凡是挡在你前面的,你都给我击溃他,而落在你后边的,你就不用管了。一直向前,将司马家族的军队给我赶得失去建制,失去纪律,剩下的,我来收拾。”

    “关里现在有战斗力的只有一万来人,我带走五千,你起码要在城中留下三千人以防万一,那你能动用的就只有二千余人了。”万世昌有些担心,“对方起码还有三万余人,这一仗,有些冒险呢!”

    ”征途 第六百二十五章:营啸”“一点险也没有!”石敢当冷笑,“我在司马家族的军队中呆了十年,对他们有着充分的了解,司马仁重用司马家子弟,普通将领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军中怨声载道,这个当口,司马家的那些人恐怕会只顾着逃命了,只要你像赶鸭子一般将他们拼命向前赶,落后的那些人,解决起来就简单了,我石某在这支军队中还是有些威望的。旧时同僚也有不少。”

    “我明白了!”万世昌点点头,“你是想劝降那些怀你出身差不多的人。”

    “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些人平时就对司马家不满,此时身处绝境,我给他们一条阳关大道,他们岂有不从的道理。”石敢当笑道。

    司马仁准备跑路了。天黑的时候,他的运粮官仓皇地带着一伙伤痕累累的士兵冲进了大营,他们本来是准备去会宁运粮的,但是走到半途,便遭遇到了征北军哨骑的追杀,运送粮草的民夫当即一哄而散,保护粮草的士兵在与对方哨骑的战斗之中,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林牙数万大军本来一直控制着这一段,司马仁运送粮草的部队不多,而且不是一线部队,如何是梅平派出来的这些虎狼一般的哨骑可比,运粮官见势不妙,当即打马便逃,总算是在哨骑的追击之下逃出了一条xìng命,他带回来的消息让司马仁顿时魂飞魄散。

    司马仁不是没有才能,也不乏军事之上的预判,只是此人太过于惜命,首鼠两端,总是想不劳而获的xìng子让他永远也无法在这个乱世之中获得自己dú lì的”征途”地位,当听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正如石敢当所预料,他的第一反应是林牙完了,他必须马上撤退,跑回剑关,甚至跑回燕京去。

    召来了司马家族的核心成员,商量着撤退事宜,几万大军,也不是想撤就能撤得了的,更何况,在他的面前,不家上万的虎狼敌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呢。

    司马仁忽略了运粮官,他其实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应当宰掉这些人,这位运粮官将会宁失守,林牙已被包围于卢宁的消息告诉了与他相好的将领,不到一个时辰,这个消息便漫延到了全营。

    在司马家族的核心成员们还没有商讨出万全的撤退计划的时候,司马家族的大营炸营了。

    没有按时领到粮草的下面将领们本来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运粮官带回来的消息顿时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粮草了,今天不会有,明天甚至以后都不会有粮草了,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面临着前有坚城,后有敌兵的危险境地,如同司马仁一样,这些将领们的第一反应是逃命。

    逃命也是一门学运,谁先逃,谁断后?左思右想,谁也不愿意甘心留在后面做那有死无生的断后者,这些将领们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率领自己的麾下先跑。

    这个时候,所谓的军纪已经是个屁了,那个跑得快,那个便能活下来。

    当司马仁发现大营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形式已经无法控制”娱乐秀”,大营的栅栏被推翻,士兵们争先恐后地逃出了大营。

    司马仁脸sè发白,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完了,完了。”统军之将,最怕的就是这种毫无理由的营啸,一旦发生,几无挽回的余地。

    司马瑞霍地抽出了佩刀,怒吼道:“造反啊,我带人去砍几个砍这个带头的,自然就镇压下来了!“

    “阿瑞回来!”司马义怒吼道:“你想找死吗,这是营啸,士兵们惊恐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你敢挡着他们的路,他们可认不得你是少将军,一枪便戳翻了你。”

    “那怎么办,叔?”

    “还能怎么办?跑!”司马义yīn沉着脸,“跑吧,看谁的命大,看谁跑得快!”他抬头看着玉门关,这里巨大的声响岂能瞒得过石敢当,只怕他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方向吧。

    司马瑞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司马仁和司马义,突地一个转身,奔向了大帐之后,那里,拴着他的战马。

    玉门关中,石敢当兴奋地看着炸了营的司马家族大营,哈哈大笑,“世昌,世昌,你看,你看,不出我所料,烂了,跑了!机会来了!”

    “我这就去赶鸭子!”提着大刀,万世昌便向城下跑去。

    玉门关城门洞开,万世昌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在他的身后,两千骑兵,三千步卒人手一支火把,呐喊着冲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六章:虎毒食子

    战场上形式总是瞬息万变,云昭与征北军大将们拟定了整体战略以及具体到某一战役的战术动作,但在实战之中总是会出现变化,这个时候,考较的就是麾下大将们的应变能力了。云昭认为石敢当的飞天营是不可能正面击败司马家族的数万大军,所以给他们的任务是掐死玉门关,等待霍震霆收拾了林牙之后,再挥师北来,全歼司马仁于玉门关下。

    但显然石敢当对于司马家族的秉xìng了解得更深,通过他的仔细观察,准确地预测到了司马家族的战术动作,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得到的是一个更佳的结果,对方居然炸营了。

    炸营的军队比起土匪更不如,石敢当惊喜交加,万世昌率领五千士卒打出来之后,到了天明,石敢当大胆地在玉门关内只留下了两千士卒,自己率三千部众也抢出关来,尾追而去。

    万世昌准确地执行了石敢当的计划,以骑兵开道,尽力向前,一路犹如虎狼追赶羊羔,将司马家族尚成建制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而石敢当所做的,就是一路收降。石敢当以前在司马家族军中地位颇高,与之身份相近的平民基层将领在石敢当的召换之下,基本上没有多少犹豫便向其投降,一路前行,一路收降,石敢当的队伍迅速澎胀起来,三千人马出关,到最后赶到半坡村追上司马家族一行人时,队伍已经有了八千余人。

    石敢当胆子也的确大,这些投降的军队,他毫无心理负担地马上便编入自己的作战行列。只是在每一位投降将领的身边安 ” ” 排了一名自己的亲兵。以免那些刚刚投降的将领因为不熟悉征北军的作战命令。旗号,习惯而造成混乱。

    半坡村,顾名思议,这就是一个建在一道缓坡之上的村子,全村也就百来户人家,司马家族一行人自玉门关下狼狈逃窜,到这里时,只剩下了最后一批忠心耿耿的司马家族亲兵。一千余人了,而此时,万世昌已经抢到了他们的前面,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当石敢当赶到半坡村之时,司马家族一众核心人物已成了翁中这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万世昌没有发动对对手的进攻,虽然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但他明白石敢当的心思。这个大仇,石敢当肯定是要亲自来报的。

    小小的村落之中,挤满了千多名司马家族最后的军队,看着山下越来越多的征北军军旗,所有人都是脸sè煞白,失魂落魄地看着司马仁。

    司马仁寂廖地坐在一家小院的磨盘之上,袍服零乱,到处沾满着泥垢,一夜亡命而逃,又冷都又怕,此时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眼泪鼻涕不受遏制地往下流淌,顺着山羊胡子往下滴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比起身体上遭受的痛苦,此时他的心中,却是有如刀绞一般,一世打拼,竟然落到如此下场,司马家族算是完了,抬眼看着周边六神无主的从属,何曾有一丝战意?

    “大哥,石敢当是我们司马家族旧部,兴许有一丝香火人情,我们派个人去说说,让他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去大漠,再也 . . ””不踏足中原如何?”司马义走了上来,低声道。

    “你糊涂!”司马仁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正因为他曾经是我们的部属,所以才会更加恨我们,比其它的征北军将领更恨我们,碰上其他人,我们还有活命的可能,碰上石敢当,他一定会干净利落地砍了我们,一丝机会也不会给我们。”

    司马义手指微微颤抖,“那,那岂不是说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司马仁摇头,“这里,只怕就是我们司马家的葬身之所!”看着身周,忽地惨笑起来,“也罢,一大家子都在一起,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山下响起了密集的战鼓,阵阵呐喊声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中,司马瑞脸sè苍白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伯,叔叔,征北军要进攻了!”

    看到司马瑞,司马义眼睛一亮,悄没声地摸到司马瑞身后,竖掌如刀,一下子切在司马瑞的脖颈之上,司马瑞做梦也没有想到司马义会暗算于他,眼睛一翻,砰的一声翻身倒在了地上。

    “将他捆起来!”司马义看着身周目瞪口呆的一群人,“捆起来!”

    不明就里的士兵一涌而上,三下五除二将司马瑞四马攒蹄地捆了起来。

    “老二,你干什么?”司马仁怒道。

    “大哥!”司马义指着仍然昏迷的司马瑞,“说起来石敢当与我们司马家有什么仇恨,还不是因为这”征途 第六百二十六章:虎毒食子”混小子,在梅岭一战不听劝阻,败于韩仲之后,岂图推诿罪责,嫁祸石敢当,并将他下狱,最后迫使石敢当含恨出走,如果不是他,石敢当说不定现在还是我们麾下骁将,石敢当恨也只当恨他,我们将他送给石敢当。”

    司马仁身体微微一震,“老二,将阿瑞送出去,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现在在这里,难道不是死路一条么?不仅他要死,我们都要死。如果能以他一条命,换来其它人的命,有什么不可以?”司马义道。

    “即便石敢当不杀我们,云昭又如何会放过我们?”司马仁摇头道。

    “这也着落在这个混帐身上,当初与蒙人合伙暗算鹰嘴岩的可也是司马瑞,沈风也是死在他的手上,将他交出去,云昭当可解恨了。再说了,云昭志在天下,岂会没有一点肚量,大哥,你看看他的麾下,姚长坤,霍震霆等人,可都是曾投靠了蒙人的,现在在他麾下,一个个手握重兵,手掌大权,大哥你的才能,岂是他们能比的,云昭打败蒙族之后,必然要渡江而战,与李氏争夺天下,以大哥的人望,以大哥在大越的影响力,正是他需要的人才啊!杀司马瑞一人,而活司马氏一族,大哥,这笔帐,便是一个傻子也会算啊!”

    “大伯饶命啊!”地上,醒转过来的司马瑞刚好听到这一段话,顿时魂飞魄散,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捆得死死的,那里能动分毫,只能惊恐地转动着眼睛,拼了命地大喊着:“大伯,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父亲面子上,饶了我吧!”

    ”征途”司马义使了一个眼sè,一边另一个司马家的子侄马上蹲下身来,从地上挖出一团乱泥,揪住司马瑞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抬,乱泥已是塞进了司马瑞的嘴中。

    司马瑞被噎得双眼翻白,在地上扭动了半晌,这才缓过劲来,只是拿眼乞求地看着司马仁。

    司马仁在小院里转了几个圈,走到司马瑞面前,蹲了下来,一点点抠出他嘴里的泥巴。

    “大伯,饶命啊,我愿意为先锋,替大伯杀出一条血路,从这里逃出去!”司马瑞涕泪交流,苦苦哀求道。

    司马仁微微摇头,“阿瑞啊,杀不出去了,我们现在只有千余人,没有丝毫士气,对手阵以待,根本没有半点机会的。”

    “大伯!”司马瑞号淘大哭。

    “阿瑞啊,当年你的父亲便是为了整个家族而献身的,今天,你也该当学你的父亲,勇敢一点,像个男子汉一样,为了家族的存亡而勇于献身,你与石敢当,与云昭结仇太深,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大伯只能拿你去换整个家族的存亡了。”司马仁抚摸着司马瑞的脸庞,幽幽地叹道。

    “大伯,当年那些事,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司马瑞惊恐地大叫起来。

    司马仁脸sè一沉,站了起来,背转身子,看了司马义一眼,司马义一把拎起司马瑞,低吼道:“阿瑞,到了此时,你还不清楚吗?你终是没有活路的,你如果将这所有”娱乐秀”的一切都扛下来,用你的命换来司马氏的存续,将来在司马氏的族谱之上,仍会有你的名字,你会成为司马家族的英雄,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将你的子女保存下来,这样,你也不至于后继无人,如你执迷不悟,只会死得更快。而且是白死!”

    司马瑞放声大哭,“我不想死!”

    “谁都不想死!”司马义恶恨恨地道:“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用你的命来换大家的命了。”

    “老二,你去与石敢当谈判,就说我们投降了,我要见云昭。”司马仁道。

    司马义迟疑了半晌,“大哥,我如果去了,石敢当不分轻红皂白地一刀砍了我怎么办?”

    “没出息!”司马仁吼道:“如果我们拼死突围,或者等他们打上来,兵慌马乱之时,石敢当公报私仇一刀砍了我们那谁也说不清,但现在,你打着白旗去投降,他能砍你么?你以为云昭能容忍他这么干,我是什么人,我是司马仁,不说别的,单是蒙元议政亲王这个位子,就足够让石敢当不敢随便杀了我!”

    “是,是,我明白了!”司马义连连点头。

    “只要我见到云昭,自然能说动他接纳我,让他相信有了我,他攻略中原会事半功倍,明白吗,快去吧,如果等到石敢当挥兵攻来,我们当真就没有机会了!”听着山下响起了二通鼓,司马仁额头之上冒出汗来。

    “是,我马去,马上去!”司马义一挥手,“把这个混蛋抬上,随我去见石敢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投降

    石敢当撕下披风一角,慢慢地擦拭着自己大刀的刀锋,凌厉的眼视却一直注视着半坡村,犀利的眼神能清楚地看到上面那些残兵败将的惊恐的面容,他冷冷一笑,今天,他要亲手劈了司马家族那一群混蛋。

    司马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活!

    石敢当的刀缓缓地举过了头顶,刀锋闪着寒光,随着他的刀高高举起,数千征北军士卒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如林的长矛举起,最前列的骑兵死死地勒住他们的战马,战鼓声中,战马嘶鸣着,前蹄不住地刨着地面,打着响鼻,如果不是骑士扯着马缰,他们就会发蹄向上疾冲了。

    鼓点之声开始开始放缓,十数百大鼓重重地捶了一下,停顿片刻,又重重地击下,三响之后,士兵们便会发起冲锋。

    “石将军,你看!”石敢当身边的亲兵忽地大叫起来,半山坡村中,突地升起了一面白旗,石敢当微微一愕。

    “他们投降了!”身边的亲兵呐呐地道。

    在石敢当的视线之中,一群人举着白旗,手无寸铁,正徒步向着这边走来。

    “无耻!”石敢当脱口怒骂,但举着的大刀再也无法落下来,而那最后一声鼓点没有响起,十数名鼓手看着石敢当,等候着他的命令。

    仇恨之火在石敢当的胸中熊熊燃烧,因为愤怒,双眼变得血红,脸庞扭曲,显得极为狰狞。

    ” ” “将军,这里都是您的部下,管他们投不投降。冲上去。杀了他们。一干二净!”身边,一名游击将军服饰的人低声道:“谁会泄露出去,再说了,就算都督知道了,难道还会为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而怪罪将军么?”

    石敢当心中微微一动,刀锋猛地再举起,随着大刀举起,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又发出一声呐喊。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矛,齐齐踏上一步。

    正在向下走的司马义忐忑不安,心中本自七上八下,没有听到第三声鼓点,心中稍安,一颗心刚刚放下来一点,便听到下面的士兵再一次爆发出如山的吼声,脸上顿时血sè尽失,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几乎便想转身逃回去。

    “石将军。且慢!”军阵另一侧,突地想起一声大喊。却是万世昌纵马急奔而来。

    “石将军,不能进攻!”万世昌气喘吁吁地奔来,连马也来不及跃下,靠近石敢当,一把攥住石敢当的右手,低声道:“石将军,他们已经投降了,我们不能杀他们!”

    “这样的王八蛋,杀了又如何?”石敢当咬着牙,道。

    “石将军,我也想杀他们,但司马仁的身份摆在那里啊,如果他附隅顽抗,咱们杀了也就杀了,乱军从中,我们认得他们,刀枪认不得,羽箭认来得,但是他们投降了,我们就不能随意处置他们了啊!”

    “悄无声息地杀了,都督怎么会知道?”石敢当亦是压低了声音,“你不说我不说,怕什么?”

    .. ””万世昌微微摇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石将军,你愿意为了这一群落水狗而毁了自己的前程么?是,杀了他们,都督嘴上绝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赞扬几句,但只怕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领兵出征的机会了,以后只能呆在高阳去练兵了!”

    石敢当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便宜这群狗王八了。”

    “也就是容他们多活几天罢了!”万世昌低低地笑了起来,“石将军你加入征北军时间不长,不知道都督与司马家的瓜葛,再说了,征北军,比石将军你更加仇恨司马家的大有人在,有孟姚,丁仇,燕小乙这些大头顶在前面,您犯得上为他们而让都督心生嫌弃吗?您啊,就等着看吧!”

    石敢当慢慢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孟姚也许会强忍着,但燕小乙绝对不会罢休,他与都督的关系不一般,便让他出头就好!”

    万世昌笑道:“正是如此!”

    石敢当缓缓地放下大刀,回身道:“将那群没卵子的家伙给我带上来!”

    一群士兵雷吼一声,冲了上去,将战战兢兢的司马义一伙给扭了上来。

    石敢当与万世昌两人骑在马上,冷冷地居高临下,看着司马义。

    司马义谦卑地低着头,向着高高在上的石敢当弯下腰去,“罪人司马义,奉家兄之命,特来向征北都督府云都督请降!”

    ”征途 第六百二十七章:投降”石敢当冷哼了一声,这话说得可就大有深义了,字字句句,都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他冷笑道:“司马义,此时请降,你不觉得太晚了么?当你们兵困玉门关的时候,怎么不降?当年都督兵困燕京的时候,你怎么不降?现在山穷水尽,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才想起投降,你觉得都督会原宽恕你们吗?”

    司马义的腰弯得更低了,“家兄自知罪孽深重,此刻已经在半山村中自缚待罪,只求能见云都督一面,即便那时都督要将司马一族明正典刑,家兄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听着司马义话里的意思,似乎那司马仁见到都督,便有把握活命一般,石敢当杀心顿时又起,一边的万世昌微微摇头。

    强按下心中的杀意,马前的司马义已是汗流浃背,生怕石敢当兵痞之气发作,一刀砍下来,那便万事皆休,马上对方身上陡然散发出来的杀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石敢当深吸了一口气,突地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你们要见都督,我便满足你们,不过司马义,你们不投降,将这个家伙绑着上什么意思啊?”

    看着司马瑞,石敢当的眼睛象刀子一般上上下下地剐着对方,司马瑞脸sè青紫,身上犹如发疟疾一般抖个不停。

    司马义抬起头,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这个混蛋,当年诿过于将军,险些害了您,家兄对此愤恨不已,特命罪臣捆了他来交给石将军,是杀是剐,任由将军处理。”

    ”征途”石敢当微微一怔,突地大笑起来,“原来是送来与我出气的?”

    “只要能让将军出气,此人也算死得物有所值了!”司马义陪着笑脸道。

    “好,好得很!”石敢当大笑着纵马上前,手里的大刀霍地举起,闪电一般劈下,司马义两眼发直,没有想到石敢当说动手就动手,司马瑞更是大声尖叫起来。

    刀锋落下,却凝停在司马瑞的颈边,一道血线自颈上显现,丝丝血迹渗出,司马瑞两眼翻白,两腿一软,已是瘫倒在地,一股臭气从身上散发出来,竟然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石敢当,万世昌都是皱起眉头。

    “这种软骨头,居然能统领大军作战,司马家族不亡,当真是没有天理了!”石敢当冷笑道。“司马瑞,我不杀你,杀了你当真是污了我的大刀,征北军中,有的是人收拾你,不要忘了,当年你是如何暗算鹰嘴岩众人的,沈风老当家的是如何死的?你等着被千刀万剐吧!来人,将这个司马瑞拖下去,好生看管,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养得白白胖胖的,在见到都督之前,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

    “是!”士兵们大声答应着,奔上来,捏着鼻子,提着司马瑞两条腿,倒拖着便向后去。

    石敢当俯身看着司马义,“滚回去告诉司马仁,所有人都给我滚下来,爷爷懒得上去拿你们,记住罗,要是少了一人,我就砍你们一支胳膊,反正你们只是要见都督一面,至于是不是缺”娱乐秀”胳膊少腿,我想都督也不会介意的。”

    “不敢,不敢,一个也不会少!”司马义连连点头,“石将军,罪臣这就回去覆命,家兄以及所有人马上就会下来!”

    看着司马义连滚带爬地向着半坡村跑去,石敢当看着万世昌,“老万,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家伙当真能让都督饶他们一命?”

    万世昌摇头,“不可能,就算都督想,孟姚,丁仇,燕小乙,别忘了,还有燕妙妙将军,都督岂会因为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小人而让大将离心,夫妇失和?”

    “你说得对,我先将这些王八蛋监禁在玉门关,再派人飞报都督。”

    “报告都督的时候,不妨再让送信的人先去见见燕小乙将军,孟姚将军!”万世昌补充道。

    “你说得不错。总之,先不让司马仁见到都督,只要他见不着都督的面,任他巧舌如簧,都是白搭!”石敢当笑道,“燕将军,孟将军自然会想法设法要了他们的命!”

    两人相视大笑。

    “石将军,接下来,我们去会宁助霍将军一臂之力么?”万世昌问道。

    “不!”石敢当摇头,“梅平堵住了会宁,林牙所部插翅难逃,倒是平阳府那边会有一场激战,我们主力直奔平阳,将萧里禧兄弟也给堵在平阳,我们两军夹击,让他们一个也别想走出平阳府!”

    “我率两千骑兵先走!”万世昌请命道。

    “好,我率步卒随后赶来!”石敢当笑道。

    而此时,平阳府建始,军队已被打残的孙哲正在亡命而逃,三千步卒被萧里措打得只剩下数百人,而胡泽华的主力尚被萧里禧死死堵着,石敢当这个举动,却是在无意之间救了孙哲一命,并帮助胡泽华完成了全歼萧氏兄弟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捷报

    黄石山,孙哲拼尽全力,将身前的一块重约百余斤重的石块推下山坡,看着这块巨石骨碌骨碌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路翻滚着滚将下去,最终轰隆一声坠停在山下的大路之上,此时,山下的大道之上,大大小小的石块已经布满了路面,随着山上士兵们不停地将石块推下去,渐渐地变高。

    “弟兄们,加把劲儿!”孙哲抹了一把汗,大声吼道。

    黄石山,已经是平阳府的边缘了,出了这个山口,外面将是一展平原,骑兵的优势将会得到最大化的发挥,他是再也休想拦住对手了。

    其实就是现在,孙哲觉得自己也挡不住了。他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而他身后追来的萧里措还有近八千骑兵,他在建始挡了三天,最终不得不放弃阵地,连夜潜逃,胡泽华将军在三天的时间里,没有歼灭或者击败萧里禧,这让他不得不逃,否则,他会和他的兄弟在建始死得干干净净。

    这里是最后一处能延缓敌人速度的地方了,孙哲叹了一口气,这一战过后,只怕自己要掉脑袋,所以还是让敌人砍了自己脑袋的好,这样不管如何,还可以为家人捞一个烈属的资格,享受到征北军优厚的抚恤。

    “把能找到的石头都给我推下去,让敌人慢慢地搬吧,哪怕能阻挡他们一个时辰,胡将军也许就能追上来了。弟兄们,不要让在建始死去的兄弟们的血白流了啊!”孙哲在山坡之上替疲劳之极的士兵们鼓着劲儿。

    在建 ” ” 始,最后一夜,他花样百出。能想出来的疑兵之计全都用了。也只勉强挣取到了几个时辰的时间。这点时间,连他在黄石山上构筑阵地的功夫都没有,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山上的石头推下山去,给敌人找一点麻烦,其实这点人马,便算修起阵地又能如何呢?敌人一个冲锋,便会将自己击溃了。

    抬头看了一眼黄石山顶,那里他的哨兵正在观察着远处敌人将会出现的方向。孙哲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这五百兄弟,今天过后,只怕就要随着自己赴yīn曹地府了,孙哲不是没有想过跑路,如果自己躲得远远的,自己这点人马,萧里措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搭理自己,但如果自己跑了。在征北军的军册之中,自己将会成为第一个逃兵。而且在征北军严厉的军规之中,自己也难逃一死,甚至还会殃及家属,让他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就这样吧,做自己应该做的,至于最后的结果,已经不是自己现在能考虑得了。

    眼眶有些湿润,家乡的山山水水,家乡的亲人,永别了!

    “将军!”一名士兵指着山顶,孙哲身体一震,来了么?他抬起头来,看着山顶上的哨兵,却发现他面朝着另一个方向,正向着自己手舞足蹈,嘴巴开合,似乎在拼命地叫嚷着什么,但距离太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拔腿向山上跑了几步,孙哲突然停了下来,在视野的尽头,他看到了滚滚的骑兵正蜂涌而至,飘扬的征北军军旗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下来,两腿发软,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两. . ””手撑着地面,尽力地张大嘴,像一条被甩上岸的鱼一般,拼命地呼吸着。

    征北军来了!自己有救了!

    身体里陡然之间被灌满了力量,他风一般地冲了回去,从士兵手中夺过军旗,然后又风一般地向着山上奔去,一口气奔到山顶,站在最高处,他拼命地挥舞着军旗,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哗哗地流淌下来。

    绝处逢生。直到此时,孙哲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绝处逢生。

    万世昌的骑兵率先赶到了黄石山。

    “我是万世昌,你是?”驰上山顶,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将领,万世昌有些疑惑地问道,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万将军,我认识您,末将叫孙哲,磐石营胡将军麾下游骑将军,奉命率三千部属堵截萧里措的军队。”

    “三千人?”万世昌的眼光掠过山上孙哲的麾下,大猫小猫三两只,最多不过四五百人。

    “没有顶住?”他淡淡地问道。

    孙哲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末将起始在建始堵截,打了三天,伤亡惨重,后援不至,只好弃了那里的防守阵地,一路奔逃到此,准备作最后的抵抗。能为胡将军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听了孙哲这话,万世昌倒不在意他的兵败,而是他能在蒙骑的眼皮底下,居然跑了这么远还有时间破坏山下的”征途 第六百二十八章:捷报”道路,一时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不错啊,居然比骑兵还跑得快!”万世昌笑道。

    孙哲一时没有听出这是夸奖还是斥责,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拍拍他的肩,万世昌笑道:“好了,我们来了,萧里措跑不了,他们注定要葬身在平阳的。”

    “万将军,他们还有七八千骑兵,而且,萧里措也随时会赶上来。”孙哲看了一眼万世昌身后的骑兵。

    “我知道了,不要以为我们只有这点人马,我只是前锋而已,在我身后,三千步卒正在赶来,而更后方,石敢当将军正带着上万部卒来支援我们。”万世昌嘿嘿笑道,“小子,报仇的时候到了,你先归到我的建制之下,等与胡将军汇合之后再把你还给他,把你吃nǎi的力气使出来,给你死去的弟兄报仇吧!”

    孙哲握着刀把,拼命地点着头。

    三个时辰之后,萧里措赶到了黄石山下,看着被破坏的道路,看着黄石山上招展的军旗,看着人头攒动的征北军,看着对方如山的枪林,萧里禧脸sè灰白,完了。

    征北军第八营的军队到了这里,说明进攻玉门关的司马家族完蛋了,第八营径直到了平阳,而不是去卢宁,说明林牙将军也完了。

    萧里措险些一头坠下马来,这一瞬间,他完全失去了进攻的勇气。

    ”征途”十天之后。

    剑关,征北军中军大营,欢声雷动,欢呼声从一个营盘传到另一个营盘,所有的士兵从营房之中奔了出来,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在营地里跳着,叫着。

    一个又一个捷报从平阳传来,从卢宁传来,从玉门关传来。

    玉门关下,石敢当全歼司马家族部队,活捉司马家族所有重要人物。

    会宁,霍震霆与部下梅平会师会宁,击溃海因克,海因克一万五千余骑兵在饥寒交迫之中,几已失去战斗力,战死数千人,上万人被俘。

    平阳府,萧里禧萧里措兄弟被石敢当与胡泽华前后夹攻,大败,萧氏兄弟只带了千余人突出重围,逃回了霍城。

    一个个背插红旗的报捷信使驰进中军大帐,他们的欢呼声引爆了整个大营。

    石敢当,霍震霆,胡泽华三部汇合,正在向剑关靠近。这一次蒙元与征北军的大会战,至此时,征北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征服蒙族,指rì可待了!”孟姚满脸喜sè,向云昭深深一揖,“都督召我等前来,可是要大举向蒙元展开反攻了么?”

    直起腰来,孟姚回身看着不远处,正策马急奔而来的燕小乙,苏定方等人。

    云昭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看起来却绝对没有孟姚这”娱乐秀”样兴高采烈。

    “都督,大功就要告成了!”苏定方向云昭行了一礼,亦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头。

    “都督,听说活捉了司马瑞!”燕小乙翻身下马,急不可待地问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可怜见,终于让这个王八蛋落到了我们手中,我要亲自一刀一刀剐了他,都督,他在哪里?可押来了剑关?”燕小乙手握刀柄,一脸的杀气。

    “你消息倒灵通!”云昭淡淡地道:“石敢当派人通知了你?”

    燕小乙一怔,“我是听说的!”

    云昭不置可否,“司马瑞已经落到了我们手中,什么时候杀他都可以,现在司马家族都被监禁在玉门关,那个司马仁居然还想着要见我一面,哈,见我一面?想垂死挣扎么?还是准备再次反正?”

    “都督,您可千万别受他蛊惑,这等两面三刀,后脑长有反骨的家伙,有什么可见的,趁早一刀杀了干净!”孟姚跨前一步,大声道。

    看了一眼孟姚与燕小乙,云昭点点头,“孟将军说得对,吴凡,传令给玉门关,除开司马瑞以外,司马家族其它人,在玉门关就地处死。”

    “是!”吴凡应道。

    “至于司马瑞?”云昭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等大事定了以后,我要将他带他鹰嘴岩,在沈老当家的坟前一刀一刀剐了他!”

    “都督,我要主刀!”燕小乙大声要求道。

    “你技术不行!”云昭摇头,“心态也不好,没个三两刀就弄死了他,让他死得太便宜岂不遂了他的心愿,这事,得找行家,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听着云昭平平淡淡的语气,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身上冒出了一股寒气。

    云昭一个转身,负着双手走向大帐,“都进来吧!还有大事要商议!”(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败仗

    几员大将互看一眼,眼中都是略带诧异之sè,从云昭的脸上,他们没有发现太多的高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几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获得了如此大胜,怎么看不到都督的兴奋之情呢?

    迷惑不解地随着云昭走进大帐,蒋旭已经是如同门神一般立在了大帐门口,云昭的脸sè更加难看了一些,先前勉强挤出来的一点笑容此时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都督,出什么事了?”燕小乙问道,他是这几员大将之中与云昭最为亲近之人,胆子也最大,看到云昭沉着脸,便站了起来问道。

    云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案上拿起一封书信,“这是姚长坤送来的请罪书,他丢了蒲州!”

    “丢了蒲州,怎么可能?”孟姚,苏定方都是一下子跳了起来,燕小乙更是张大了嘴巴,几人都是看着云昭,满眼满脸的错愕。

    “韩仲去了延州。先前我们一直以为雅尔丹亲征,必然要留韩仲在燕京。”云昭苦笑着摇摇头,“谁能想到韩仲悄无声息地便到了延州,姚长坤在他手里吃了一个大亏,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部队一战便给打得溃散了,韩仲以五千蒙骑为主,汇集了延州覃理丰的部队,反攻入蒲州,姚长坤抵敌不住,只得放弃了蒲州,退回了梁州。”

    苏定方大步走到大帐一边,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几道,回首云昭道:“都督,如果丢了蒲州。那。那陇州?”

    “丢了。都丢了。蒲州一丢, ” ” 陇州侧翼暴露无遗,正在攻打交州的王强猝不及防,只能仓皇后退,被勃律缠住咬了一口,好在没有伤了根本,一路退回到了梁州,现在勃律与韩仲大兵压向梁州。已经反守为攻,这一次长坤可是偷鸡不着,蚀了一把米啊,延州没捞着,反而丢了蒲州和陇州,咱们吃了大亏!”云昭叹息道:“陇州倒也罢了,蒲州经过几年经营,刚刚恢复了元气,正要反哺我们的时候,却白白地送给了蒙人。”

    “姚将军亦是老到jīng干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吃了这一个大亏?”燕小乙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问道。

    “都督。职方司是干什么吃的?韩仲身为蒙元议政亲王,这样大的目标从燕京消失去了延州,我们竟然一无所知,要是早知这个老jiān巨滑的家伙到了延州,姚将军必然会十二万分的小心在意,那里还会吃这个大亏!”孟姚怒道。

    “这事,也怪不得职方司!”云昭叹息道:“韩仲在燕京,原本就一直很低调,极少抛头露面,这一次,他露了一个替身在燕京偶尔露上一面,终是将我们骗过去了,他堂堂一个亲王,居然轻车简从,悄无声息就到了延州,事先的确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露出来。”

    走到地图前,拿起黑sè的炭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长坤这一次吃大亏,我也有责任啊!”他叹道:“富贵阵亡在延州,我心痛不已,发誓报仇,长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一次王强在交州发动攻势,打得交州左右支绌,迫使勃律大军往援,延州便空虚了,长坤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却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韩仲的掩人耳目之计,勃律 . . ””往交州的兵马并不多,他留下了五千最为jīng锐的蒙骑给韩仲,嘿,这个勃律,倒也是个人物,居然如此信任韩仲。”

    苏定方摇着头坐了下来,“以有心算无心,姚将军筹建的部队毕竟没有打过大仗,碰上蒙军jīng锐,这一仗的确是未打先输。”

    孟姚走到云昭面前:“都督,虽然我们在那边吃了一个大亏,蒙元占了便宜,但他们所占得的便宜远远不能抵消在玉门关,平阳,卢宁所吃的亏,即便他们占了莆州又如何,林牙阵亡,萧氏兄弟jīng兵尽丧,司马仁一族尽数被擒,蒙元最后一点底气也被我们打没了,在延州的胜利,亦只不过让他们多一点苟颜残喘的时间罢了。都督不必挂怀于心。”

    云昭展颜一笑,“孟将军说得不错,我只是有些不开心罢了,我们这一次的大胜,因为延州之败,不免是美中不足了。现在北方十六州,蒙元还占着交州,合州,成州,陇州,延州,现在又夺了蒲州,给我们接下来倒是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如此一来,只怕是难以速胜了!”苏定方摇着头。

    “那也不尽然!”孟姚道:“占着地方多是有好处,但反过来说,他也得处处地方都得分兵防守吧,他若不分兵,占了等于白占,他若分兵防守,对于我们来说,不谛于处处都是漏洞,我们只要歼灭掉他们的有生力量,这些地方,我们想什么时候拿下来,就什么时候拿下来。”

    “话是这么说啊!”云昭叹道:“可是接下来,雅尔丹肯定是要退兵回燕京,而我们要兵”征途 第六百二十九章:败仗”困燕京城的,这几年,燕京城经过扩建,回固,已经今非昔比,我们需要兵力啊!石敢当,霍震霆,胡泽华三部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所属伤亡也不少,而且这仗打得时间也极长,极苦,部队需要休整,士兵们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需要休息,暂时他们是派不上用场,到时我们兵困燕京的部队便只剩下卢城营,安庆营,骑兵营,第七营以及我的亲兵营,原来以为长坤那边能给我们减轻一下压力,想不到现在倒是我们要想法子为他解困了!”云昭苦笑:“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同意让妙妙带着朴德猛那一个营出巴颜喀拉山了。有朴德猛这一个营,好歹也要轻松许多。”

    “都督,实在不行,便将全益凤调回来吧,让他去梁州支援姚长坤将军,稳住那边的局势。苍江之南虽然重要,但我们根基毕竟在这边!”苏定方道,“先拿下蒙族再说吧!”

    云昭垂下眼皮,手指轻轻地叩着大案,“此事再议吧!”

    看着云昭的反应,苏定方和孟姚都明白了云昭的意思,这意思就是此事不必再提,也就是说,全益凤不能回来。两人也都是沉默了下来。

    “中原的事情诡异的很!”云昭抬起眼皮,看着面前几人,“职方司不是派洪安邦去中原布设网络么?洪安邦便先去了潞州,职方司在潞州执行过任务,留下了一些种子,这一次洪安帮便准备去启动这些种子以便让其生根发芽,机缘凑巧之下,洪安邦看到了一封大越前首辅曹仪写给潞州知州杨宏发的信件。”

    “信里写了什么?”

    ”征途”“信的内容写得很隐诲,要是换个人倒还真看不懂,但洪安邦学问不错,看了这封信后,他发回情报,说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都督,你就别卖关子了!”燕小乙急道:“这都急死我了!”

    云昭一笑,“曹仪让杨宏发在时机合适的情况下,可以投效李逍。”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苏定方不解地道:“曹仪因为程群事件受到牵连,被解除了首辅一职,赋闲在家,心中必然对李鉴有所不满,这杨宏发我知道,是曹仪的学生,也许是曹仪不满李鉴,想挖他的墙角吧!说不定这曹仪已经投靠了李逍!”

    “事情就奇怪在这里了!”云昭摇摇头,“曹仪我见过一面,极jīng明,极厉害的人。不会无的放矢,也不会去做些无意义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这个当口,要知道,程群与姚长坤两军合击,重创从良与苏灿所部,眼下李鉴声势大涨,眼见着李逍最重要的一支军队便要给击溃烟消云散了,曹仪这等jīng明之人,怎么会去捧这冷灶呢?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其它的奥妙?曹仪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认为李逍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云昭满脸皆是疑惑之sè,“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所以,全益凤那支部队不能动,放在相州,看起来好像是闲置了兵力,有些可惜,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大用。”

    “那长坤那边,就只能自己苦苦支撑了!”孟姚道:“要靠他自己度过这一个难关了!”

    ”娱乐秀”“姚长坤有这个能力!”云昭站了起来,“这一次被韩仲打了一个冷不防,长坤应当是长了记xìng了,现在在那边,我只要他能撑住就可以了,有王强在,守住秦翼梁应当没有问题,同时我们这边加强对燕京的攻击,迫使勃律,韩仲等回师往援燕京,这样也算是给长坤减轻了压力吧!”

    “都督说得是!”几人都是点头,“关键还是在燕京,拿下燕京,自然就灭了蒙元。其它地方自可传檄而定。”

    吴凡掀帘而入,躬身道:“都督,霍将军派人将林牙,海因克等蒙族大将的尸体先行送了回来,不知怎么处置,是不是将他们的首级悬挂营中示众,以涨士气?”

    “这么快就送过来了?”云昭讶道,“林牙?林牙就算了吧,将他的尸体收拾好了,派人送到霍城还给雅尔丹吧,这个林牙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算是熟人,便让他得个全尸吧,至于其它人,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是!”

    看着吴凡走出去,云昭的眼前闪过林牙的影子,他与雅尔丹所见的几面之中,几乎每一次都有林牙在场,那个穿着朴素,身材魁武的大汉总是默默地坐在车辕之上,远远地眺望着两人,他是雅尔丹极为信任的人,就算是给雅尔丹一个人情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酒中奥妙

    对于中原之事,云昭一时之间觉得诡异难解,便也懒得去想它,只是吩咐郭锋所属职方司全力加强监控,及时回报,眼下,云昭的注意力还是必须要放在蒙元身上,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蒙元再一次遭受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须要防着它狗急跳墙,垂垂待死之际反咬一口,来一个鱼死网破。

    让姚长坤与王强在梁州支撑,只要不让形式继续恶化即可,而在他们这边,则加强攻势,亦是从另一个方面减轻姚王两人的压力。

    一群人商议着兵困燕京的战事方略,直过了午夜,这才算告一段落,孟姚与苏定方等人相继告辞而去,大反攻大际,诸事千头百绪,他们必须马上赶回军中,作好一切准备。

    “小乙,自从出兴灵以来,我们两人多rì未曾相聚了,你不忙着走,陪我聊一会儿吧!”看到燕小乙站起身来亦准备告辞,云昭笑道。“从鹰嘴岩出来,也有七八年了,这七八年间,我们两人相聚的rì子倒是少多了。”

    燕小乙一笑,“都督的地盘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多,自然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等打完蒙元,都督,我们将鹰嘴岩的老兄弟找到一块,咱们去鹰嘴岩老营,在哪里摆上酒席,痛饮个三天三夜!”

    云昭大笑,“说得好,行,这是个好主意,到时候就这么办,嗯,想来也不会太久了。不过今天小乙。你先陪我小喝几杯吧!吴凡。去弄点下酒菜,搞几壶酒来。”

    吴凡呆了呆,“都督,军中 ” ” 禁酒,这……”

    云昭抽抽鼻子,“今儿个高兴嘛,你想法子啊,不管你怎么办。马上得给我弄点酒来,我要与小乙好好喝几杯。”

    “是,都督!”吴凡有些不情愿地道。

    “记住了,要是露了馅,我是定然不认帐的。”云昭神神秘秘地笑道。

    吴凡哭笑不得,军中禁酒,是云昭亲自下达的命令,要是露了馅,这个缸自然得自己来顶,背黑锅。亲卫头头的必备素质之一嘛。

    燕小乙大为兴奋,自从领军出征。征北军军纪森严,作为骑兵主将,平素里亦是不敢沾酒的,但今天有都督亲自发话,都督亲自作陪,这酒自然是喝得的。心中高兴,脸上却是装出了一副劝阻的模样:“都督,要不就算了吧!”

    “看你这副言不由衷的样子!”云昭捶着燕小乙的胸膛,放声大笑,“小乙,你当真变了很多,当年在鹰嘴岩刚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不比与往了嘛!”燕小乙微笑着,“当年我们是马匪,虽然沈老当家也有军纪约束着,但那能跟现在相比,我是大将,自当以身作则,否则何以服众?何以率弟兄们冲锋陷阵,勇往直前?”

    “好,很好!”云昭连连点头,“小乙,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了。我们都改变了许多啊!时间,能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我,还有许许多多人,都与当年不一样了。”

    . . ””拉着燕小乙,“来,坐!”

    吴凡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一手端着一个托盘,内里装着三四个小盘。放到了云昭与燕小乙之间的小几之上,然后小心地撩起衣襟,从衣服里拉出两个皮囊,“都督,就这么多了!”

    “不错啊!”云昭接过皮囊,“速度够快的。”

    “菜是现成的!”吴凡笑道:“就是弄酒麻烦点,让医官盘问半天。”

    云昭嘿嘿笑了几声,“你先下去吧,看着点门,让蒋旭那小子去睡。”

    “明白了!”

    提起酒囊,“小乙,来,先为我们终于逮着了司马瑞,可以为沈老当家报仇雪恨了,干一口!”

    提起沈风,两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燕小乙算得上由沈风养大的,自小便跟着燕妙妙厮混,两人情同兄妹,而云昭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在鹰嘴岩上,是沈风手把手教会了他如何行军布阵,如何上阵厮杀。

    两人提起酒囊,无声地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大大地灌了一口。“可惜二当家的不在这里,否则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燕小乙不无遗憾地道。“都督,说实话,当年鹰嘴岩被打残之后,我甚至以为我们今生再也没有报仇的指望了,那时候的司马家族于我们而言,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云昭笑道:“我可没这么想,那时候就想着实在不行,就去逞匹夫之勇”征途 第六百三十章:酒中奥妙”,躲在暗处,时时窥伺着,总有机会,一箭干掉他。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掂,他能防得了一时,还能防得了我一世?不过现在这样更好,不仅干掉了他,连他的根都给他家挖了,这才痛快!来,再喝一杯,等战事结束,咱们押着司马瑞这王八蛋去鹰嘴岩。”

    “喝!”燕小乙举起酒囊。

    “小乙,你说说,我们当年大猫小猫三两只,怎么能干到今rì这一地步,到了今天,我们征北军可以说是跺跺脚,整个大越都要抖三抖吧,我们感冒了,整个大越都要跟着打喷嚏吧?”云昭得意地道。

    “这当然是都督你英明无比,算无遗策啊!”燕小乙笑道。

    云昭哈的一声,“小乙,你我兄弟,今天关起门偷偷喝酒,你就不必这样阿谀奉承吧,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说点实在的。”

    燕小乙抽抽鼻子,“都督,小乙没读什么书,真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来,还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不过嘛,我倒是觉得我们征北军军纪森严,上下一心,三军用命,这是我们获胜的很大倚仗!”

    云昭微微点头,“你说得不错,自我们建军之rì起,军纪便是我们一直要求的,你这一条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小乙,一个势力集团的强大,涉及到方方面面,但军队的力量却是至关重要的,这是我们存在的基础,没有足够的力量,说什么也是白搭,为什么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有力的拳头。”

    “都督说得是!”燕小乙连”征途”连点头,“只要拳头够硬,有理更好,没理也得打出道理来。”

    云昭微微一笑,拈了一著菜放到燕小乙面前的小碟里,“你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特别是姚长坤那边儿?”

    “此事都督不是定下决议了么?”燕小乙诧异地道:“姚将军那边,进取不足,守成总是没问题吧!”

    “先前有些话我没有说透,小乙,对于中原这战事,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程群此人,这一次的行事让我感到怪异,我想将白莲军调过江来,你看可好?”

    “白莲军?”燕小乙吃了一惊,“都督,白莲军会听我们的吗?虽说是友军,但是他们不属于我们啊,再说了,当家的和虎爷现在出了巴颜喀拉山,他们群龙无首,会听我们的吗?早知如此,就不应当让二当家的去逆袭安庆了!”

    “是啊,早知如此,不让妙妙去安庆,我们便可以让朴德猛率益州营往援姚长坤,亦不会如此窘迫了。”云昭连连摇头,“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啊!更何况,你也晓得妙妙的xìng子,她要做的事,又怎么劝得回来,你可能不知道吧,她为了去打安庆,怕我不准,竟然派人将朴德猛派回来报信的信使一股脑地全悄悄地抓了起来。要不是职方司那边还有一条线,我当真会一无所知。”

    燕小乙放下筷子,看着云昭,“竟然有这种事?”

    “当时我真得很不高兴,小乙,你也说过,我们征北军为什么能一路高歌猛进,所向无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上下”娱乐秀”一心,军纪森严,妙妙这一次所做的,当真让我难堪之极,孟姚,苏定方还有都督府的那些官员,嘴上不说,心中不知会怎么想呢?”云昭连连摇头。

    “都督!”燕小乙看着云昭:“二当家的白莲军没有我们征北军这种严格的体系和军纪,散漫惯了,她当时恐怕也没想那么多,这事儿,都督可得为二当家的兜下来才行。”

    “我当然得替他兜下来!”云昭看着燕小乙,“谁叫她是我媳妇呢?可是小乙,我有些担心啊?”

    “都督担心什么?”燕小乙有些莫名其妙。

    “这一次妙妙行事,完全不管征北军上下将领如何想,也不管我们的整体布局,让我很是被动,这一次好在她统领的是我们征北军,后面还有朴德猛这样一个老成持重的将领跟着,如果以后妙妙回到白莲军,再来这样一出戏,那可当真就不好收场了。你说说,她嫁给我之后,白莲如何定位?是属于我们征北军呢,还是仍归妙妙自己带呢?”

    燕小乙不假思索,“二当家的嫁给了都督您,白莲军自然得与我们征北军合为一体,现在他们游离在征北军体系之外,的确有些不伦不类。都督您是要做大事的,白莲军现在尚控制着陕州,赣州,还有二万余兵以及不小的战争潜力,这都会成为都督的助力。二当家的与您夫妇一体,应当不会反对吧!”

    云昭看着燕小乙,听着他自然而然地称呼我们征北军,以及白莲军,话里话外,却是很自然地将自己划归到了征北军体系之中,不由大感欣慰。

    “你这样说,我很放心了,来,喝酒,喝酒!”云昭笑道。“好兄弟,我敬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一章:追敌

    天空之中淅淅沥沥地下着下雨,已是十一月中了,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起来,用凄雨冷风来形容此时的天气,绝对是无比契合,但比天气更寒冷的,却是此时霍城的气氛。

    玉门关兵败,卢宁兵败,平阳兵败。顷刻之间,蒙族的整体战略布署便因此而崩盘,征北军数路大军的反攻已经展开,札木全,马里汉被迫收缩兵力,主力正在向着霍城一带集结,可以预见的是,霍城也将放弃,接下来,他们只能退回燕京防守,力争能够守住都城了。

    雅尔丹孤身一人站在一副巨大的棺椁之前,棺椁里躺着的是林牙,今天,一行征北军士兵将林牙的遗体送到了霍城。

    从那时起,雅尔丹就一直站在冷雨之中,到现在,已经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了,没有人敢靠近她。

    作为皇宫侍卫统领正副职的术赤与韩江两人站在远处,担忧地看着一脸木然的雅尔丹。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朴赤与韩江两人循声看去,一身戎装的札木合出现在两人的眼中,冲着yù施礼的两人摆摆手,札木合看向雅尔丹,“陛下怎么样?”

    “不太好,陛下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了。”术赤担心地道,“怎么劝也恍若未闻。您来得正好,劝劝陛下吧,事已至此,再伤心亦是枉然,要想怎么善后了。”

    札木合点点头,走到雅尔丹身边,“陛下。”

    “札木合,他抱过我。 ” ” 用他的胡子扎过我的脸。给我买过越朝最好的胭脂水粉。教我骑过马,开过弓!”雅尔丹扶着棺椁,看着棺材里那张显得很平静的苍白的脸庞,眼泪禁不住掉了下为。“他死了,躺在这里,再也不能与我们说话了。”

    雅尔丹说得伤感,札木合的眼眶也红了,“是啊。雅尔丹,林牙也指导过我的箭术,教我怎么在战场之上存活,他也是我的老师呀!可是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生活还要继续,你是大元皇帝,你肩上担着整个蒙族的生死存亡,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露出一丝怯态。一点软弱,千军万马都看着你呢!”

    雅尔丹无力地垂下头。“这场该死的战争,札木合,我们从大漠而来,难道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死了,都死了,哥哥,阿斯兰叔叔,巴鲁图,达尔刻,乌力其,铁尼格,或被敌人杀死了,或被我们自己人杀了,札木合,你说,这就是我们奋斗这么多年的结果吗?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呆在大漠之中,虽然艰辛,但大家伙一团和气,遇事便聚在一起,抱团聚暖,互帮互助。”

    “雅尔丹,不,陛下,每个人都有向往更美好生活的权利,我们希望我们的族人有一块富饶的土地,有一个安乐的家园,我们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孩子因为缺医少药而夭折,我们不希望看到我们的老人在风雪之夜走入黑暗之中去迎接死亡,越人能拥有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拥有。我们没有做错,我们努力过,奋斗过,那怕失败了,也无怨无悔。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失败。”札木合厉声道。

    雅尔丹抬起头来,“没.. ””有失败?”

    “刚刚得到的消息,韩仲与勃律在延州大败姚长坤,夺了蒲州以及陇州,逼得姚长坤与王强两人退守梁州,我们在这边虽然失败了,但在延州那边却取得了大胜,这应当能缓解我们当前的危局。”

    “韩仲赢了?”雅尔丹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是的,我们在北边失败了,但在南方却有意外收获,虽然不足以弥补我们在这里的损失,但总是聊胜于无。陛下,振作起来吧,我们该撤退了。”

    雅尔丹点点头,“札木合,都布置好了么?”

    “布置好了,陛下先做,由马里汉和脱里护送,我率一万骑兵殿后,掩护大部撤回燕京。”

    “你殿后?”雅尔丹惊道。

    “我殿后!”札木合用力地点点头,“云昭不会让我们这样轻易走脱的,率先扑上来的一定是他的骑兵营,燕小乙不好对付啊,由他统领的骑兵营深得我们蒙骑jīng髓,装备又比我们好,如果不能挡住他,让他冲了进来,扰乱了我们的军队,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再也损失不起了。”

    “你一切当心!”雅尔丹关心地道:“林牙已经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

    “放心吧,只要不是云昭亲来,没有人能击败我。”札木合信心满满地道:“这一次我们撤退幅度很大,便是云昭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连霍城也一口气放弃了,这会给我们挣得一点”征途 第六百三十一章:追敌”时间的。”

    与札木合所预料的一样,征北军率先发动反攻的的确是燕小乙的骑兵营,全营一万余骑兵自棋盘沟疾扑而来,在他的身后,孟姚的卢城营,苏定方的安庆营一左一右,目标都是燕京的门户霍城。而云昭率领他的中军在最后,徐徐而至。

    那一夜与云昭把酒夜话之后,回到军中的燕小乙越想越是蹊跷,总觉得这顿酒远远不是都督想要与自己叙旧那般简单,都督所说的那些话,细细思量起来,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意思,燕小乙细细梳理着那一般的谈话,仔细地回忆着第一个细节,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都督的意思是,与二当家的大婚之后,不希望二当家的再带兵打仗了,顺着这个思路,燕小乙明白了云昭最终的意思,那便是要改编白莲军。

    这就是都督所说的担心白莲军不听号令,不服从征北军整个战略布署的最终意义所在。

    燕小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毛头小伙子了,从一介马匪成长为上万骑兵的大将,与之共事的孟姚,霍震霆,姚长坤以及都督府五司的各司长官那一个不是如jīng似怪,跟他们打交道久了,燕小乙想不成长都难。

    对于整编白莲军,燕小乙并没有什么抵触,在征北军这个体系之中呆得久了,他深深明白,军中上下一心,如臂使指的重要xìng,一个环节出错,兴许便会导致整个战略大计的失败,反正二当家的也要嫁给都督,白莲军的改编对于眼下的征北军来说,便是宜早不宜迟,越早,越易形成战斗力,越易为征北军接下来的渡江作战打下一个良”征途”好的基础,毕竟,白莲军在江南拥有两州之地,这比到时候征北军过江之后两眼一摸黑强多了。

    至于二当家的带不带兵?这很重要么?燕小乙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二当家一个女人,在战场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该享享福了,打仗的事,交给男人做就好,二当家的以后就享清福好了,等着小乙帮着她打出一个皇后的位子出来。

    摸着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胡须,燕小乙嘿嘿地笑了出来。

    唯一可虑的就是二当家的那脾气,在军营之中带惯了兵的人,让她穿上长裙,拿下绣盘,恐怕会坐立不安吧!想着红娘子的那般模样,燕小乙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嗯,什么事总是开头难的,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将军,将军,敌人跑了,霍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蒙人撤走了,将城里的百姓也一股脑地全带走了!”一队哨骑如风似电,从前方电驰而回,奔到燕小乙面前,大声禀报道。

    “什么,他们连霍城也不要了?”燕小乙吃了一惊,这可与先前中军的预测有误,大家都认为对方不会放弃燕京的门户霍城,想不到对方撤得倒是干净,想来是不愿意在霍城再与征北军硬打一场,毕竟,霍城的城防远远不能与燕京相比。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赶上他们的殿后部队,吃不着肥肉,喝一口肉汤也是好的。”燕小乙大声道,脚上马刺一叩马腹,战马箭一般地向前窜出。

    征北军骑兵营掠过霍城,没作丝毫”娱乐秀”停留,径直追向前方,距霍城三十里,终于赶上了札木合的殿后部队,没有任何犹豫,燕小乙当即挥军扑向对方。

    “杀!”一方面是哀兵作战,以逸待劳,另一方却是士气正旺,一心想着痛打落水狗,两支骑兵jīng锐,超过两万骑兵立时便在十数里的战场之上绞杀在一起。

    空中羽箭纵横,两方严格说来,都是秉承着蒙骑最为擅长的战术,燕小乙在大漠生活多年,对于蒙军战术浸yín极深,所率骑兵亦被打上了深深的蒙军战术的烙印,两支军队除了服饰不一样,其它几乎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奔shè之术原是蒙骑的看家本领,但在征北军骑兵营中,这亦是加入骑兵营的必备技能,最低门槛,当然,在准头,力道之上,特别是在控马的技巧之上,他们与札木合所率领的蒙骑jīng兵尚有差距,但高昂的士气弥补了这些差距,一百步以内,征北军骑兵营伤亡大于对手,但当双方的距离接近到十数米到最终绞杀到一起的时候,征北军立时便占了上风。他们的盔甲质量,他们人手配备一柄的骑弩,让他们在近战之中大占便宜,而在这种近战之中,蒙军除了马刀,再无其它。而征北军却是一手马刀,一手骑弩,双方尚距十数步的距离,蒙军刚刚扬起马刀,纵马狂奔之时,征北军的骑弩弩箭已是扑而至,如此近的距离,如近强力的短弩,顿时让蒙骑如同被割麦子一般被齐唰唰地shè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二章:好大一场雪

    相隔数里,札木合与燕小乙两人遥遥相望,两人手中都各自还握有三千最为jīng锐的骑兵没有出动,这是他们的预备队。除非到了战局改变的那一刻,他们才会投入自己最后的本钱。

    其实双方都输不起,札木合如输了,雅尔丹能不能顺利回到燕京都是问题,而燕小乙若败,征北军唯一的这支成建制的骑兵营便将失去战斗力,这对于征北军来说,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所以双方都很小心。

    两军都堪称jīng锐,各有特战,蒙骑马上技术更加娴熟,羽箭shè得更准,马上格斗术也要高出一筹,但征北军却是装备jīng良,上好的盔甲能让他们有效地防护对手的攻击,配备的骑弩等近距离弩箭更是极容易便对敌造成极大的杀伤。而双方主将,札木合这些年已经变得更加老成持重,用兵也越发的圆润老辣,年轻的多的燕小乙则冲劲更足,部下在他的感染下,有着十足的匪xìng和亡命的劲头,这一点,倒是遗传了鹰嘴岩马匪的传统特点,双方交战之中,征北军骑兵则是你砍我一刀,我也还你一刀的亡命打法,仗着身上的盔甲好,我挨一刀不见得死,你挨我一刀,则绝无幸理,是以在这种技术处以下风的搏斗之中,场面之上,却是稳稳地与对手打了一个平手。

    这个局面让双方主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打得天昏天暗,天公却也不识时务地在此时来添乱,先是黑沉沉的乌云压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竟然刮起了狂风 ” ” 。飞沙走石,片刻功夫,天地便几乎连成了一体,风沙之中,几乎难见人影,最让双方难受的是,这风还没有一定的方向,忽尔向由北向南。忽尔由南向北,甚至有的时候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狂风卷打着沙土袭来,这让作战的骑兵们往往费尽功夫抢到上风头,却悲怆地发现,风向居然变了。

    “妈拉个疤子的!”燕小乙抬首向天,破口大骂,此时,他连自己的军队动向都看不清楚了,远处先前能看得清楚的札木合的大旗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眼前完全是一片混浊。“当年老子逃难的时候。你一连下了十数天的雪,险些便将老子葬在雪里了。今天老子要转运,你又要来捣乱!”

    破口大骂的燕小乙突然感到脸上挨了一下重击,不由一惊,当即住口,心道老子不过骂了几句,又没把你怎样,就要收拾老子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自己的头盔,身上的衣甲突然都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王八蛋,是冰雹!”燕小乙一惊,北地下地这玩意儿,可当真不是玩的。大都时候都只有拇指大小,但燕小乙见过最大的足有拳头大,那是会砸死人的。

    “打不下去了!”燕小乙气得乱揪战马的马鬃,那马昂首嘶鸣,估计燕小乙不是与它已经相处了数年,早就将这小子掀下去了。

    “鸣金,收兵,收兵!”燕小乙咆哮道。

    在征北军鸣响收兵金鼓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对面蒙军阵中也响起了收兵的号角,这 ..  ””种恶劣的天气之下,双方谁也打不下去了,不过对于双方而言,心情却是截然相反的。

    燕小乙不怕棋鼓相当,不怕与对手纠缠下去,因为在他的身后,卢城营,安庆营正在急速赶来,如果能缠住对手,于他而言,就是胜利,这场冰雹自然让他暴跳如雷。

    与之相反,札木合却是跳下马来,双手合什,虔诚地向yīn沉沉的天空作了三个揖,这场冰雹来得太是时候了,既然不能速胜对手,纠缠下去并不是他所想的,眼下,他想为蒙元保存一份实力是一份实力了。这样离开,便是最好的结局,而且看样子,这样的天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对于蒙元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天不亡我蒙元啊!”札木合喃喃地道:“连老天爷也出来帮我们了!”这个想法让札木合大为兴奋,而他身周的蒙骑们听到札木合的自言自语,亦都是喜形于sè。

    天公站在他们这一边呢!

    愤愤不平的燕小乙只能返回霍城修整,这一战,他丢了数百骑兵,相信对手的损失也绝不会比自己少,但让他恼火的是,居然被冰雹砸伤的也有数百人。

    好在回到霍城,骑兵营的辎重部队已经跟了上来,被搬空的霍城,倒是方便了骑兵部队的入驻,平常,大规模的骑兵是不可能进驻到城内来的,这让燕小乙省了搭帐蓬的功夫,反正现在城内有的是空房子,人也好,马也好,都住了进去。

    “可惜赫”征途 第六百三十二章:好大一场雪”仁不在,不然今天还可以占一点便宜!”燕小乙闷闷地想着,都督将赫仁所属的三千骑兵抽调给了全益凤的第五营,现在这支jīng锐等于是闲置在江南,毫无用处。

    “只怕赫仁那小子都长肥膘了!”燕小乙不无恶意地想着。

    “燕将军,所有部众都已进城,城上放了岗哨jǐng戒,这样恶劣的天气,我就没有派哨骑了!”部将张宝一路小跑着进来,身上却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雪,进了温暖的房中,雪花迅速融化,水滴顺着盔甲流下来,将脚下迅速打湿了一大片。

    “下雪了?”燕小乙走到窗口,看向窗外。猛烈的冰雹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但紧跟着的大雪却让天地仍是一片迷迷茫茫,看不出百步开外的景sè,眼前只有一生炫目的白,风仍在刮着,雪花在空中乱舞,这点儿功夫,整个霍城已是被染成了白sè。

    “是啊,好大的雪!”张宝点着头,“将军,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没法子再打仗了,恐怕得修整一段时间,这样的大雪,停后地上起码积雪数尺,根本没法子用兵。”

    “是啊,得等天气再冷一些,而且不再下雪,积雪都冻硬了之后,才能发兵燕京了!”燕小乙皱着眉头,“现在人一出去,两条腿都陷在雪里,走路都费劲,还怎么打仗?对了,安庆营和卢城营到什么位置了?”

    “将军,安庆营和卢城营到了花桥场和rì月坪之后,亦被大雪所阻,现在两军就在那里驻扎,都督的中军大营”征途”也已经到了棋盘沟。”

    “雪停之后,让弟兄们出城,建营搭寨,将骑兵营大营给我立起来!”燕小乙回过头来,看着张宝。

    “霍城里这么多房子,我们还冒们风雪出去建大营干什么?还不如让弟兄们多休息休息呢!”张宝建议道。

    “你知道个屁啊!”燕小乙用马鞭咚咚地敲着桌子,“霍城是燕京的门户,我们征北军肯定要以这里为前进基地,展开对燕京的围困,都督肯定要将中军大营立在霍城,都督来了,那卢城营,安庆营都要来周边护卫,我们骑兵营怎么可能赖在城里不出去?”

    “再者,这雪也不知下几天,让弟兄们呆在城里躲风躲雨,人倒是舒服了,但只怕会给养得懒了,得找些事儿他们做,让大家的jīng神头都旺点儿,都紧张起来,我们啊,就是一穷命,一享福说不定就给再难振作起来了。受点儿苦反而是好事!明白吗?”

    “明白!”张宝连连点头。“末将这就去安排,今儿大家累了一天,明天便出城建劳搭寨,将军您看好吗?”

    “行,行,这事儿你去办,张宝,赫仁走了之后,你就是我的副手了,以后这些事儿,你得想在前里头,不要事事都要我吩咐你才知道去办,咱们征北军以后的骑兵规模肯定会大规模地扩张,你要是不长进,到时候可别想单独统领一营,知道吗?多想想,多学学!”

    “是将军!”张宝小声道:“末将”娱乐秀”那里能跟将军您和赫仁将军比啊,我倒不想什么去独掌一营,能一直跟随将军您征战就心满意足了,真去独挡一面,我还怕自己做不了呢!”

    “滚!”燕小乙大怒,飞起一脚便踢向张宝,“不长进的东西!”

    张宝笑着挨了这一记飞脚,向燕小乙抱拳道:“将军,那我去了!”

    “走走走!”燕小乙连连挥手道。

    外边的雪仍在下个不停,燕小乙有些烦燥,走回到房中坐下,亲兵不在从那里弄一些木柴来,找了一口铁锅,就在里面将火烧得旺旺的,坐在火边,燕小乙有些担心。军队这段时间一直在作战,棉衣什么的都还没有运来,天气陡然降温如此厉害,也不知会不会冻伤人?随军辎重够不够?粮食够不够吃,这样大的雪,只怕后勤运输会遇到困难,总之,一揽子的麻烦事,一时之间,他不由想念起赫仁来,当初赫仁在营中的时候,这些都是由赫仁去cāo心的,自己只管练兵,打仗,赫仁一走,自己的事情立马就多了起来。可惜赫仁这一走,肯定是不会回来了,都督将他派到江南,肯定是要为他dú lì一营的,而张宝,现在根本无法取代赫仁在军中的作用,什么事都还得自己来cāo心。

    心中慢慢地盘算着这些在他看起来鸡毛蒜皮却又事关全军的大事,燕小乙觉得脑袋瓜子都有些疼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雪夜来客

    北地的雪一旦下起来,没个几天时间是绝不会停下来的,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有点猛,有点大,霍城这里已是如此,大漠只怕犹胜此地,看着窗外院子里已经厚厚积起来的大雪,燕小乙不禁有些担心起现在应当正在穿越巴颜喀拉山山谷的红娘子。

    大漠马匪对于大雪并不漠生,燕小乙曾经在一个冬天追随红娘子深入大漠,十数天的时间,视野里尽是一片雪白,看不到任何其它的颜sè,那种感觉,让人心里直觉得发慌。但巴颜喀拉山就不同了,在这样的大雪,那里面蕴藏着太多的危险。上一次燕小乙随着云昭穿越巴颜喀拉山山谷的时候,正值chūn夏,即便是那样,也是危机四伏,更惶论现在这样的天气了。

    带着些许的担心,在三更鼓敲响的时候,燕小乙这才爬上了床,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床上睡过了,身躯一沾床沿,这段时间积累的疲劳便山呼海啸一般袭来,燕小乙沉沉睡去。

    大雪茫茫,燕小乙孤身独骑,在大雪之中不辩方向,身周四处都传来喊杀之声,抽出马刀,燕小乙向着传出方向的地方策马冲去,但不论他往那一个方向,却都是不见人影,但那喊杀之声却是实实在在的仍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燕小乙心中惶急,哪怕在如此的严寒之中,他仍是汗出如浆。

    “老当家的!”

    “妙妙姐!”

    “虎爷!”

    ” ” 燕小乙放开喉咙大声喊叫,但回答他的仍然只有漫自的风雪呼啸以及不知从那里传来的激烈厮杀之声。

    燕小乙咬牙摧马,向前狂奔。战马发出长嘶。四蹄如风。眼前豁然开郎,风停了,雪住了,眼前阳光灿烂,炙热逼人,就在他的前方不足数十步处,如海cháo一般的敌人面目狰狞,舞着刀枪冲了上来。将燕小乙死死地围在中间。

    挥刀,劈杀,冲刺,却总是无法摆脱敌人的包围,渐渐的,身上的力气在一丝丝的消耗,马刀好像千斤之重,而敌人却似乎越围越多,燕小乙绝望地大声喊了起来:“老当家的,救我!”

    远处传来狂笑之声。燕小乙抬头看去,司马瑞!

    他愤怒地咆哮起来。身上骤然之间多出了无限的气力,挥舞马刀,他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向着司马瑞急冲而去。

    “老当家的!”急奔的燕小乙看着司马瑞的手中提着一个脑袋,须发皆张,不是老当家的脑袋又是谁的?急火攻心,燕小乙挥刀劈向司马瑞,波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司马瑞在他的刀下烟消云散,骤然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司马瑞,你这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立在原地,燕小乙狂呼道。

    回答他的是从各个方向传来的狂笑之声,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司马瑞出现在更远处,冲着他摇晃着老当家的脑袋。

    “杀呀!”燕小乙向着司马瑞的方.. ””向努力冲杀。一路血浪滚滚,不知道砍死了多少人,但那距离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缩小。

    “妙妙姐!”眼角之中闪过一丝红影,燕小乙大喜,大声喊叫起来。那抹红sè停了下来,果然是红娘子,骑着那匹枣红马,停在离燕小乙不远处,一双妙目正凝视着他,却是动也不动。

    “妙妙姐,快,杀了司马瑞那个王八蛋!”燕小乙吼道。

    红娘子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枣红马却是径自一个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燕小乙大惑不解,这时,他看到了三眼虎。

    “虎爷!”他再一次大呼起来。

    三眼虎手里提着弓箭,正冷冷地看着他。

    燕小乙奋力地左冲右突,“虎爷,快来助我!”

    “好,我来助你!”远处,三眼虎大笑着,张弓搭箭,箭头所指,却正是燕小乙,燕小乙大惊失sè,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羽箭的箭头在自己的眼瞳之中无限放大。

    呀!燕小乙大声惊叫着,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身上,满是冷汗。喘着气,半晌,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原来是一场梦而已!燕小乙拍着着自己的胸膛,摇头笑了起来,虎爷怎么会想杀自己!这个梦也无所谓了。

    门被咚咚的敲响,“将军,将军!””征途 第六百三十三章:雪夜来客”是张宝的声音。

    燕小乙一跃下床,看到窗外,天还没亮呢,这是出了什么事,让张宝居然在这个时候跑来找自己。

    拉开房门,燕小乙有些紧张,“军情有变么?”

    张宝连连摇头,“不是,将军,抓了一个探子!”

    燕小乙一呆,“抓了一个探子?”他下意识地重复一句,突地勃然大怒,“张宝你他妈的,抓一个探子你也要来找我?是不是以后你拉屎也要我替你去擦屁股?”

    张宝倒是好脾气,仍是笑模笑样的,“将军,这个探子是我们在城上抓着的,这小子身手不错,随身还带着飞抓这些东西,这悄悄地往上爬呢,却不知道我们外松内紧,城上jǐng戒森严,这小子一上城,便给发现,被十几柄骑弩一指,这才老实了下来。”

    “那里来的探子,审了么?”此时燕小乙也冷静了下来,心知这个探子肯定有些特别,不然张宝不会来找自己。

    “只有一点特别的,这家伙啥也不说,只说自己是将军您的好友,一齐光屁股长大的。”张宝脸上的笑容有些特别。

    “放他妈的屁!”燕小乙哧的笑道:“老子光屁股的朋友都是鹰嘴岩的马匪,现在这些人要么都当将军,要么早就投胎转世了,那个会当小贼夜半三更地往城上爬。他叫什么名字?”

    “他不说。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说了将军”征途”身上一处**。”

    “我身上的**?”燕小乙莫名其妙,“我有什么**?”

    “他说将军屁股上有一个十字刀疤。”张宝看着燕小乙,“我一想将军这么**的东西他都知道,说不定真是将军您的朋友呢,所以先将他看了起来,便来找将军!”

    燕小乙一下子呆了,自己屁股上的确有一个十字刀疤,但这玩意知道的人太少了,只有鹰嘴岩的老友才会知道,这会是谁?

    低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会是谁:“张宝,你将他带来!”

    “是,将军!”张宝低头答应着,终是没有忍住哧哧的笑了起来,“将军,您屁股上当真有一个十字刀疤啊?”

    燕小乙大怒,“滚!”又是飞起一脚,这一次,张宝却是大笑着一跳躲开,飞也似地逃走了。

    “这会是谁呢?”燕小乙百思不得其解。

    “进去!”数名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人的从外面走来,站在门口的燕小乙看着那人的体形有些熟悉,只是那人头发披散下来,被士兵们按着头,身上衣襟也撕得长一条短一条,样子极其狼狈,活像是街头乞丐一般。

    “将军,就是这小子!”张宝脸上仍然笑意荡漾,看得燕小乙狠不得上去狠揍他一顿。

    “你是谁?”燕小乙走了上去,“放开他,怕什么?他还能咬”娱乐秀”我一口啊?退开!”

    按着那人的士兵们松开手,退到一边,那人抬起头来,满脸的胡子拉碴,脸容憔悴,面黄肌瘦,看到燕小乙,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小乙,一另七八年,你还记得我么?”

    那人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燕小乙已是惊呆了,看着对方,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人看着燕小乙,微微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燕小乙点点头,回头对张宝道:“张宝,他的确是我朋友,好了,你们下去吧!”

    张宝一听倒是有些惊讶,既然是将军的朋友,干嘛夜半三更地爬墙进来,这要是被自家士兵在他爬到一半的时候,一顿乱箭下去,那可就死得太冤枉了,他走上前去,亲自替对方松开绑绳,“不好意思了,这位兄弟,你也是的,既然是燕将军的朋友,大大方方地上门拜见就好了,搞得跟敌人探子似的,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有脸见燕将军啊!”

    “没事,没事,多谢这位兄弟!”那人揉着酸麻的膀子,不在意地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张宝,就你啰嗦,下去吧,我们七八年没见了,要好好聊聊,哦,对了,去张罗点饭菜来,份量足点,油水多点。”

    “是,将军!”张宝连连点头,带着一群士兵转身离去。

    回过头来,燕小乙看着对方,脸sè渐渐地严峻起来,“万锦基,你不在江南白莲军,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还搞成这副德xìng?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该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万锦基,这位白莲军的大将,神秘地出现在燕小乙的军中。

    “小乙,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从鹰嘴岩开始,我们便在一起打仗,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胆小过?什么时候临阵脱逃过?跟着二当家的在中原闯荡,不知多少次在阎王殿门前打转,也不曾害怕过!”万锦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壶,抱着便咕咕地痛饮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张宝手脚麻利,片刻功夫便置办了饭菜上来,交给燕小乙,返身退出房去。

    万锦基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便大口地吃了起来,看来的确是饿坏了,好几次噎得只翻白眼。

    “慢一点儿,又没人和你抢!”燕小乙将桌上的水壶递给他。

    “弄壶酒来,这水淡不啦几的,又什么喝头?”万锦基瞪着水壶,不满地对燕小乙道。

    燕小乙摇头道:“军中禁酒。”

    “还能禁到你这大将军头上?”万锦基哧的笑道。

    “莫说是我,便是都督本人,只要身在军中,也得遵守军令!”燕小乙缓缓地道,陡地想起那天与云昭躲在他的大帐之中饮酒的情况,不由脸上稍稍有些发热,在严的军令,对身据高位者来说,总还是有些特权的。

    万锦基脸sè慢慢地变得有些苍白,放下手中的筷子。

    “怎么不吃了,吃饱了没有?”燕小乙问道。

    “饱了,气饱了!”万锦基气哼哼地道。

    “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燕小乙将话转到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上。

    “云昭想要我的命!”万锦基出口惊人,话一出口,便将燕小乙吓了一大跳。

    他霍地站了起来,“ ” ”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们鹰嘴岩老兄弟,一直以来,都督对我们鹰嘴岩老兄弟最为看重,征北军中,当初鹰嘴岩的老兄弟只要还活着的,无一不是身据高位。便是身残不能再上阵的。如今也在征北都督府各衙门担任职司。都督怎么会要你的命?”

    万锦基也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燕小乙,“那是因为你们现在都成了他最忠实的部下,而我不是。”

    燕小乙眼瞳收缩,“老万,你这话我就不懂了。莫说都督以前便是我们的好兄弟,便是现在,都督也要与二当家的大婚了。你即便不喜都督本人,但你亦是二当家的人,他们夫妇一体,不看僧面看佛面,又怎会为难于你。”

    “云昭就是一个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刀!”万锦基厉声喝道:“小乙,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幅模样么?”

    燕小乙隐隐猜到什么,脸sè有些变白。

    “云昭命令全益凤对我们白莲军强行整编,我不同意。便连接遭到暗算,我若不逃。现在只怕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万锦基愤愤不平地道。“我这一路逃来,一直便有人在追杀我,要不我能变成这个模样?逃回兴灵,找不到二当家的人,听说你在这里,我便又一路跟了来,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能夜半三更往你这儿摸么?”

    “已经开始整编了?”燕小乙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都已经干了一两个月了。”万锦基怒道。

    . . ””燕小乙慢慢地坐了下来,终于明白那天云昭所说的意思了。

    “白莲军其它将领怎么说?黄锐呢,索文海呢,对了,还有万元老先生呢?”燕小乙抬头看着万锦基。

    “都给云昭收买了,这些没骨头的东西!”万锦基咚的一拍桌子。

    “万元老先生是能够收买的?”燕小乙看着万锦基,“万老先生是鹰嘴岩元老,一生追随沈老当家的,视二当家的如亲生女儿一般,他能被人收买?”

    万锦基慢慢地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燕小乙站了起来,走到万锦基面前,“老万,你怎么不想一想,为什么万老先生都不反对,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征北军对白莲军的改编对大局是有利的。对二当家是有利的,否则,以万老先生的脾气,岂会这样安静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万老先生是老糊涂了。小乙,征北军这样一改编,所有的原白莲军将领都完全被架空了,都成了有职无权的空头将领,白莲军已经完全被征北军所控制了,这是二当家一手创建的,我绝不能容忍这支军队和地盘就这样给云昭吞了。二当家呢,二当家那里去了?”

    “老万,你要干什么?”燕小乙怒道:“二当家的马上便要和都督大婚了,他们夫妇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何分彼此?”

    “怎么能一样,怎么会一样?”万锦基跳了起来,“二当家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还没结婚”征途 第六百三十四章: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呢,就这样算计二当家的家底,那以后二当家的还有何地位可言,还有什么本钱在征北军中立足?”

    “住嘴,老万,你想挑起二当家与都督之间的怨隙么?”燕小乙怒视着万锦基,“那得先问问我答来答应?”

    万锦基冷笑,“怎么?你燕小乙也想杀我么?好,好得很,来呀,来呀,死在鹰嘴岩老兄弟的手中,总比死在外人手里强,来,杀了我,然后安心地去做云昭的大将吧!”

    两人怒目互瞪半晌,燕小乙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老万,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我,二当家的在那里,我要找到她,将现在白莲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只要二当家的能及时回转赣州,那全益凤便别想得逞!”万锦基道:“你如还有半分鹰嘴岩兄弟情谊,就告诉我,二当家的去那里了?”

    瞪着万锦基看了半晌,燕小乙才道:“二当家的率部穿越巴颜喀拉山谷,突袭石堡,准备重夺安庆。眼下,只怕早在石堡那头与蒙人干起来了,你追不上的。”

    万锦基霍地站了起来,“小乙,给我一匹马!”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追二当家的。”

    “这大雪天气,你怎么出去?怎么追得上二当家的?还是先在我这里住下来吧!等我们完成了对燕京的军事布署,二当家的那便也该传回消息了,那时”征途”你想干什么再干什么去。”

    “如果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万锦基冷笑道:“我得找到二当家的,让她回到兴灵来,只要二当家的与云昭闹一闹,自然就能阻止全益凤的动作,小乙,你若不想帮我,我便是爬,也会自己爬去。”

    “你怎么这么固执?”燕小乙怒道。

    “不是我固执,是你变了!”万锦基冷哼道:“你不再是鹰嘴岩的老兄弟,也不是二当家的小跟班了,你现在是堂堂的征北军大将军,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匪类啦!”

    燕小乙大怒,提起手边的水壶,当的一声便掷了过去。万锦基一伸手,稳稳抓住,冷笑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好,老万,我给你马!”燕小乙转身走到身后的案边,拿起一面令牌,“这个也给你,你从玉门关走吧,那里已经落入我军的掌控之中,老万,你记着,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甩手一扔,将那面令牌扔给万锦基。

    “张宝!”他喝道。

    张宝应声而入。

    “给他两匹好马,送他出城!”

    张宝看了一眼万锦基,“将军三思!”

    “去办!”燕小乙怒喝道,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椅子踢到垮塌于地。

    张宝吓了一跳,”娱乐秀”低声应道:“是。”转身身着万锦基,“这位兄弟,请!”

    一柱香过后,张宝回到燕小乙的房间,燕小乙仍然矗立在窗前,看着窗外,在灯光映照之下飘落的雪花,眼中却是隐有泪痕。

    “燕将军,您,不应该放他走!”张宝低声道。

    “不放怎么办?杀了他还是将他交给都督?”燕小乙回过头来,“那是我多年的生死兄弟,我们一齐在鹰嘴岩出生入死过。”

    张宝迟疑了半晌,“将军,您想过没有,从江南到我们这里,千里迢迢,他是怎么能安然无恙地逃到这里来的?不说征北军沿途的地方官府,驻军,便是郭锋的职方司,又岂是吃素的。”

    燕小乙眼孔收缩,“你是说,他是被人故意放过来的?”

    张宝低着头不言声。

    燕小乙仰起了头,“放过来的,放过来的?”

    “所以我认为,还是将他抓起来的好,燕将军想保他一命也好说,凭您的面子,都督怎么也不会为难他!”张宝劝道。

    半晌,燕小乙突地笑了起来,“放了便放了吧!就这样了!我的心意,想必都督应该明白。”

    翌rì,午时。棋盘沟,云昭中军大营。

    手中拿着厚厚一迭报告,云昭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脸上露出微笑,下方,郭锋,孟姚两人陪坐一侧。

    随手将报告扔到桌上,云昭看向郭锋,“万锦基走到那里了?”

    “都督,此时的他应该快要到平阳附近了,要不要将他拿回来?”

    “不!”云昭摇摇头,“小乙既然放了他,还给了他令牌,我得给小乙这个面子,让他去吧,通知沿途,一路放行,不必为难万锦基。”

    “可是他如果找到了燕将军,必定多生事端!”孟姚道。

    “这件事已经瞒不下去了。妙妙迟早会知道。白莲军的改编已经接近尾声,妙妙即便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就算她闹一闹,也没什么。我已经把万元老先生接到了兴灵,姚谦也回来了,有这两位在,便能压住妙妙。女人嘛,要使使xìng子,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等这气儿过去了,便好了!”云昭笑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五章:逼近通州

    江北已经开始下起了雪,但在江南这边,靠着苍江的荆州只是有着零星小雪,而与荆州相连的江州,天气却还只是刚刚开始变冷,阳光变得有些苍白无力,有寒风在呼号,但比天气更加寒冷的却是此刻大越辅国大将军薛承义的心。

    统兵十万的薛承义此刻身周只剩下了廖廖数百人,一行人狼狈无比,打马狂奔,一路逃向通州方向。

    十万大军没有了!

    本来他chūn风得意,为祸大越的叛军大将从良,苏灿在大越两位辅国大将军薛承义与程群的联手打击之下,被困宜安,眼见着便要被他们消灭干净,打垮了这支叛军主力,四皇子李逍将再也翻不起大浪,顶多能够在江南偏安几年,然后在大越中枢强有力的打击之下灰飞烟灭。

    然而这无限的憧憬在随后一系列对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般的事情之中被无情毁灭,早就应该被程群歼灭在豫州的苏灿集团出现在自己的身侧,而损失惨重的从良集团突然之间亦变得生龙活虎,而对他造成致命一击的却是程群所部。那曾经是他的友军,突然之间的反戈一击,才是最为致命的。

    程群与苏灿从良两大集团合起来超过三十万大军在江州对薛承义完成了穿插,迂回,包围,等到他们发起最后的攻击的时候,如梦方醒的薛承义已无力回天,最后的一万多监门卫jīng锐拼死反击突围,所能做到的也就是让薛承义逃了出来,而他的部下也仅仅剩下了这么多。

    ” ” 此刻。苏灿正率领数千骑兵在后面紧追而来。

    通州城巍峨的城池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逃出了生天,进了城,他们便安全了。

    通州城上,守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群残兵败将如风一般地卷来,直到临近城墙,他们才反应过来,一边赶紧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一边派人飞报通州守备将军萧敬腾。他是通州知州萧中则的儿子。

    一进城门,薛承义立刻登上城楼。

    “封闭四门!马上!”满身血污,一脸泥垢的辅国大将军声嘶力竭地喊道:“敌人就要来了,马上封闭四门,所有守备士兵,立刻准备登城作战!”

    通州城立时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萧敬腾从军营之中飞快地赶到城墙上的时候,看到的是忙乱的士兵正在关上沉重的大门,更多的人则手忙脚乱地从城上藏兵洞之中搬出一架架床弩,将其推上城墙。

    “大将军!”萧敬腾的脸sè变得苍白起来。

    “敬腾,马上将你的兵都调上城头。苏灿的追兵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抵达。”一把抓住萧敬腾,薛承义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从容与淡定。嘶哑着嗓子大声吼道。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前方不是大胜么?”萧敬腾失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程群叛变,他投靠了李逍,给我们设 ..  ””下了一个大陷阱!”薛承义叫道:“我们的军队,全完了,全完了!敬腾,你爹呢,你爹在那里?”

    “父亲还在府衙,我已经派人通知父亲了。”萧敬腾脸sè惨白,这一次出战,薛承义带走了所有的监门卫部队以及通州的镇军jīng锐,此刻,通州城内空虚,只有两万余人。

    知州府衙之内,萧中则卟嗵一声跌坐在大椅之上,险些晕了过去。由大胜至大败,转瞬之间,便从天堂到地狱,薛承义十万大军覆灭,通州几乎已等于向叛军敞开了大门。

    苏灿从良拥军二十万,而程群亦拥军二十万,四十万部队打来,叫通州如何抵挡,螳臂挡车么?

    府衙之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府衙幕僚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蒙了,没有一个人能拿得出一个注意,萧中则抬起头,看着众人的脸s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现在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薛大将军现在在那里?”他问道。

    “薛将军与少将军两人现在正在布置城防!”前来报信的人道。

    “走,带我去见见薛将军!”

    通州城上,萧敬腾在城中所有的部队此刻正源源不断地从城中各大军营赶来,奔向城上,看着这些士兵的样子,萧中则的心情更加沉重,从他们的脸上那里看得出一丝战意,只能看到张惶,失措。

    踏上城楼,看到薛承”征途 第六百三十五章:逼近通州”义,两人相视无语。

    “程群误国!”半晌,萧中则才吐出几个字来,当初,程群大军出发经过通州之时,萧中则曾置酒为其壮行,想不到几年过去,对方却以敌人的身份要回来了。

    “敌人来了!”城头之上,有士兵惊声大叫起来。

    萧中则,薛承义两人腾地站起,走到城楼边上,看向远处。在视野的尽头,有烟尘腾起,扑天盖rì。

    “是苏灿率领的几千骑兵部队,一路紧追着我们而来。”薛承义狠狠一拳砸在城楼墙垛之上,“这些贼子,必遭天谴!”

    “薛大将军,现在怎么办?兵临城下,我只是一个文臣,还得你拿主意啊,要不然,等不到他遭天谴,我们先要被他杀了!你看看这些士兵,能指望他们守住城么?”萧中则指着城上那些双股战战的士兵。

    “萧大人,你马上修书,向陛下告急,请陛下马上派出援军,及便救不了通州,也得守住卫州,而我们这里,你放心吧,虽然只有两万战斗力不足的士兵,但有通州这样巍峨的大城作屏障,他们想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打仗的事情我来。”

    “行,告急的书信我来之时,幕僚们已经在起草了,但薛将军,你只怕也得向陛下上一个折子说明一下情况吧!”

    “我会的。”薛承义脸sè瞬间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萧大人,你府库之中,还有多少银两?”

    ”征途”“那里有为您的军队准备的饷银,还有朝廷这了江州大捷发下来的奖赏士兵的银两,有上百万之多,银两是不缺的,但现在又有什么用?”萧中则想着府库里那些准备奖赏士兵的银两,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很好,萧大人,请你马上派人给我搬五十万两上城来,我要用这些银子将这些懦弱的士兵勇敢起来。”薛承义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白花花的银两很快一箱箱被搬上了城楼,薛承义拔出刀来,劈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的银锭哗哗地流淌下来。“全给我劈开!”挥舞着佩刀,薛承义吼道。他的亲兵们一涌而上,刀光闪烁之间,一个个的箱子被劈开,白花花的银两堆集如山。

    城上的士兵们被城楼之上的堆集如山的银两全给镇住了,看着那些银子,每个人的眼中终于闪烁出一点点神彩。

    “守住通州,这些银两就是你们的。”薛承义跃上墙垛,大声喊道:“杀死一名敌人,赏银十两,杀死一名敌军军官,赏银五十两。”

    苏灿意气风发,江州宜安一战,全歼薛承义所部,歼灭超过三万人,击伤俘获超过五万人,其它则被击溃,四散逃亡,已经不构成任何危险,他率领五千骑兵为先知,一路追击薛承义,前后脚抵达通州。看着通州之上飘扬的旗帜,苏灿只觉得快意无比。

    “我苏灿回来了!”他大吼着,摧动马匹冲向通州城。在他身后,五千骑兵发出震天的呐喊””,紧随着苏灿,犹如一条长龙,奔腾而来。

    看着叛军的威势,城上响起阵阵惊呼,刚刚被银两鼓起来的士气瞬间被对手汹涌的气势击散,竟然有人慌乱之中丢掉了兵器,转身便向城下逃去。

    薛承义脸sè大变,冲着身边的陈风笑使了一个眼sè,陈风笑呛的一声拔出佩刀,风一般地冲下城楼,刀光闪动之间,数名丢掉兵器后逃的士兵瞬息之间身首异处,陈风笑站在满地血泊之中,面目狰狞:“不战而退者,杀无赫!”

    “作战不力者,杀无赫!”

    淋漓的鲜血震住了所有的士兵,看着横七竖八身首异处的士兵,所有人都沉默了,城楼之上,薛承义用力将一堆银两推了下去,“勇敢作战,赏,怯敌畏缩,斩!”

    鲜血,银两,构成了一副震憾的画面,萧敬腾适时地站了出来,“为了陛下,为了城中父老乡亲,誓死决战到底!”

    城上士兵终于被激起了血xìng,先是稀稀拉拉的应和之声,随后,应和之声越来越大,最终汇成了浩浩荡荡的呐喊声。

    城上的呐喊之声让城下的苏灿亦为之侧目,他当然不可能攻城,原本以为城上应当此时死气沉沉,惊慌失措,但看样子,薛承义仍是有效地组织起了抵抗力量,他冷冷一笑,四爷的手段可不仅只此。他纵马沿着城墙狂奔,五千骑兵跟在他身后,沿着通州城墙,在床弩的shè程之外,卷起腾腾烟雾。绕城一周之后,苏灿率部扬长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骑兵,城上士兵欢呼起来,但萧中则,薛承义等人却丝毫没有为苏灿的离去而有任何的欢容,对方仅仅是示威而已,等到他们的大队人马齐集,才是通州战事的真正开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我们需要抱团取暖

    接下来的rì子中,在薛承义与萧中则如坐针毡之中,苏灿从良大队人马开始陆续抵达,近二十万人马的苏从集团超过一大半到了通州周围,整个通州城已经被合围,虽然不能说是水泄不通,但外围的援助与军马想要抵达通州,已基本上不可能了,换句话说,通州现在已是窝中之鳖了。

    萧中则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恐惧与担心与rì俱增,薛承义的确很有才能,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用鲜血与银两将城内的士气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空头的许诺,子虚乌有的援兵,让城内的小兵们深信他们必然会获得胜利,但身为局中人的萧中则却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双方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且不说双方兵力之上的巨大差距,单是两方士兵能力上的天差地别,就已经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胜负。

    萧中则明白,战事什么时候开打,通州便将什么时候陷落,即便通州有高墙险城,但是凭手里的这点本钱根本无法阻挡对手的进攻。现在通州城的这些士兵,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血与火的残酷,战事一开,他们的心理便会被无情的击溃,到了那时候,无论是严酷的军纪还是厚重的赏赐,都将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

    便连自己,也开始恐惧起来。

    萧敬腾走了进来,无声地坐在父亲的对面。

    “父亲,今天,薛大将军又砍了我麾下一名将领的脑袋!”萧敬腾不满地道。

    “为了 ” ” 什么?”萧中则有气无力地道。

    “这名将领建议突围。说死守通州城。只会败得更快!”

    “他说得有道理啊!”萧中则道。

    “是有道理。可是薛将军说他动摇军心,图谋不轨,不分青红皂白便拖出去砍了,连我求情都给驳了回来!”萧敬腾怒道:“他可别忘了,这城中的军队都是我的部下,他自己已经将十万大大军葬送干净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萧中则怒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万众一心,能撑一天便是一天,儿子。我们现在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军事之上,他比你强,你便让他来掌舵,要是翻了船,我们谁都跑不了。这个时候,只能用严酷的军纪来约束部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你难道看不出,即便如此。我们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吗?”萧敬腾站了起来,走到萧中则面前。“父亲,你难道认为我们还能守得住通州吗?”

    “守不住也得守!”萧中则厉声道,“还能怎样?”

    萧敬腾退后两步,“父亲,如果现在还有另外一条跟让您来选择,您还会选与通州共存亡么?”

    “另外一条路?”萧中则迷惑不解地道。

    “是,另外一条路!”萧敬腾指了指外面。

    萧中则霍地站了起来,“你说是投降苏灿从.. ””良?不行!儿子,当年四爷落难的时候,准备走通州回北地去,就是受阻于我这里,不得不落荒而走,这个仇,他岂会忘记?我如投他,现在他自然是欢迎之至,但到得后来秋后算帐,我们萧氏只怕是跑不了。”

    萧敬腾笑道:“父亲,我们直接投他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找一个背景很硬的靠山,到了那时候,即便四爷于我们心中不满,但只要我们身处的势力足够大,实力足够强,四爷又能把我们怎样?”

    “你,你什么意思?”萧中则看着儿子,似乎今天才认识他,“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孩儿能背着您做什么?”萧敬腾笑道:“不过孩儿少时在京城读书学艺之时,却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这其中,便有可以帮到我们的人。”

    “你说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现在能帮到我们?”萧中则摇头表示不信。

    萧敬腾笑着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曹兄,请进!”

    门外的走廊之上,一个身披斗蓬,头戴毡帽的青年人转过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跨进了大门,萧敬腾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青年人掀开毡帽,露出真容,“萧叔父,不知还记得小侄否?”

    萧中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曹真?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得来的?”

    曹真,曹仪的”征途 第六百三十六章:我们需要抱团取暖”二公子,曹府的核心人物之一。

    “小侄其实到通州有一段时rì了,平素便一直躲在萧兄那里,萧兄一直劝我早点来见萧叔父您,但小侄知道,不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萧叔父肯定是听不进去我所说的话的。而今天,我认为是时候了!”曹真笑眯眯地道。

    “曹相他?”萧中则看着曹真,心里一点点在往下沉。

    “父亲已决定纠正过往的错误!”曹真断然道。“当年上京政变,父亲为了稳定大局,无奈只能扶助大爷上位,但现在看来,却是错了,以至于现在大越民不聊生,几致分崩离析,眼下大越情势,让父亲极为痛心,所以,父亲决心扭转乾坤,推翻李鉴暴政,扶助四爷重夺大宝,萧叔父,当年的一些事情,您也是知道的,这也算是完成先帝爷的遗愿吧!”

    萧中则跌坐在椅子上,“首辅大人他,他下定决心了?”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叔父,您也知道我这xìng子,要不是为了这等大事,要我窝在萧兄那个小窝里这么长时间,可不要憋死我么?没奈何啊,今天见到了叔父,完成了父亲教给的大事,算是一身轻了。”曹真笑嘻嘻地从袍袖内摸出一封书信,“这是家父给您的亲笔信,父亲说了,由萧叔父自己决断。”

    “上京城中,尚有雄兵十万,更兼上京城之险峻,堪称天下第一雄关,曹相准备怎么办?”萧中则没有看信,将信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征途”“这个萧叔父尽管放心,家父自有安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曹真不以为意,“萧叔父当知道父亲的xìng子,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岂会轻易出手?一旦出手,便绝无失败的可能。”

    萧中则微微点头。

    “曹相需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解决薛承义!”曹真笑道:“萧叔爷应当明白,苏从两人到城下数rì还没有动手攻城,便是因为我在这里,他们在等待着萧叔父你的回应。否则大军一动,通州早已玉石俱焚了,萧叔父难道还当真指望着城内这点兵马能济什么事!”

    萧中则苦笑,“原来如此。曹相当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必卫州那边也早已万事俱备了吧?”

    “卫州那边,另有安排,具体我也不清楚!”曹真微笑。“萧叔父,您与四爷结怨非轻,想要自保,非得与家父结盟不可,同理,家父当年也让四爷恼怒异常,为了在战后能确保家族荣光,我们必须得团结在一起,我们的力量越强大,四爷才越会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啊!”

    “这个我明白!”萧中则站了起来,“薛承义,交给我吧!”

    “叔父当真是爽快人,一言而决,毫不拖泥带水。”曹真喜道。“等大事已毕,朝堂之上,总是少不了叔父一个重要的位置。四爷登上大宝之位,军事之上我们插不上手,但政事却必须交由我们一系来掌管,到时候五部之位,任由叔父你挑选一个。”

    ””“这是首辅与四爷达成的协议?”

    “是!”曹真点头道:“四爷也知道,要想尽管地拿下上京,平复大越的内乱,恢复经济民生,就少不得我们这些人,四爷现今麾下,能执掌一国政事的当真还没什么人。除了依靠我们,还能依靠谁?”

    薛承义伸出手去,与曹真重重一握,“告诉相爷,萧中则愿意追随相爷,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两人相视一笑。可怜的薛承义便在两人这一握之中,被卖得一干二净。

    仍是这间书房,只不过换了几个人而已。

    薛承义坐在萧中则的对面,他的身旁,站着陈风笑,而萧中则左右,除了萧敬腾,还有数名彪形大汉,一个个手握刀柄,虎视眈眈地看着薛承义。

    “大将军,情况就是这样,萧某为大将军准备了两条路,一条,便是与萧某一起,投效四爷,总是少不了大将军你的荣华富贵,如果大将军选这一条,便请在这封投效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另一条嘛!”萧中则指了指面前大案之上的一壶酒,“与大将军共事一场,我亦不愿大将军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饮了这壶酒,便可安心驾鹤西归!”

    薛承义脸sè木然,身边的陈风笑则是脸sè惨白。

    “陈将军,你也同样是两样选择,不知你选那一条呢?”萧中则转脸看着陈风笑,“不若便由陈将军先选如何,也好让大将军多一点时间考虑?”

    陈风笑脸sè由白转红,由红转紫,又慢慢变白,他一步步走到大案边上,回头看着仍然呆若木鸡的薛承义,一咬牙,伸手拿起了笔,在信上挥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低头退到一边,不敢再看薛承义一眼。

    薛承义终于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案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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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