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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征途txt下载     征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七章:兑现承诺

    薛承义选择了死亡!

    在萧中则与萧敬腾诧异的目光之中,他平静地走到大案边上,举起了酒壶,一口气将壶内的酒喝得绢滴不剩。

    这位辅国大将军倒了下来,倒在陈风笑的怀中,在对方的号淘声中平静地闭上了眼睛,自始至终,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人知道这位曾统兵十数万的大将在临死之前在想些什么,是在痛恨萧中则的背叛,还在是哀叹自己时运的不济,他就这样带着众人的疑惑,一脸安详地选择了离开。

    通州城门大开,萧中则,萧敬腾,陈风笑等人率通州文武官员向李逍投降,通州易手。萧中则准备了一肚子的向李逍请罪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李逍此时根本不在苏灿军中。

    宜安,李逍于程群两人相向而坐。

    全作歼灭薛承义,是两个合作的蜜月,随着薛承义的灭亡,两人短暂的蜜月期便亦宣告结束,此时的程群早已不在信任何人,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任人宰割。李大不可信,同样,李逍照样不可信,在他们用得着你的时候,可以与你称兄道弟,折节下交,而一旦用不着的时候,翻脸比翻书慢不了多少。

    “四爷,我已经兑现了我的诺言,现在,轮到您了!”程群看着李逍,一字一顿地道。“我需要粮食,饷银,军械。以及我渡江之后的援助。”

    ” ” 李逍心中有些恼火。虽然歼灭了薛承义。但前面的路仍然不见得平坦,如果程群能一路坦承合作,双方合力,取得上京当会容易很多,但他亦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与程群的合作基于他们在短时间内着共同的利益,现在,程群绝不会为了自己再让他的实力受损。

    “程将军。你放心,李某答应你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少,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来,苏灿从良两人也是苦苦挣扎,军中并无多余的东西,这些,想必你也看到了,只要拿下了通州,银子。军械,什么都有了。到时候,我先满足你。”

    程群满意地点点头,“多谢四爷。四爷,其实帮我,便也是在帮您自己。我渡江作战,其实是为您解了后顾之忧,蒙人与云昭之战持续不了多久,我必须得抓紧时间,一旦让他们决出胜负,我再过江,便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李逍看着程群,“我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你,但眼下已是隆冬季节,北地大雪弥漫,已经不适于用兵,而蒙元与征北军之间,显然不可能在这个冬天结束他们之前的对峙,而我们这边就不同了。程将军,如果我们继续合作,将能更快地结束中原的战事,恢复中原的平静,我想一个统一的中原,一个平静的中原,一个恢复经济民生的中原,对你在北地的作战将会有更大的帮助。”

    程群站了起来,断然道:“四爷,程群不会再南一步了。或许您不了解云昭,但这几年来,我看着此 ..  ””人一步一步地从一介不值一提的地方小将成长为如今的庞然大物,他的坚韧让人惊讶,风雪不会阻挡此人前进的步伐,南方平静的速度越快,他攻掠蒙元的速度亦会更快,因为,他不会想看到一个平静的统一的中原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我认为,这个冬天,云昭便会想法设法结束对蒙元的战事,从而将目光转向江南,如果让他得逞,那么,我在北地将再无立足之地。这于我没有好处,于您,我想更没有好处。”

    “所以,我不想横生枝节,我将率部返回荆州,一旦我渡江作战,云昭必然会命令他在相州的第五营发起对相州的进攻,在那里,他拥有第五营二万余jīng锐士卒,还有白莲军所部,实力不容小觑。四爷,我希望您答应我的东西越早抵达荆州越好,我的胜利,能让大越在中原的统治更加安稳,您更有时间来励jīng图治,整军备战,以期来rì能重新收复北地。”程群拱手道:“四爷,言尽于此,我要告辞了!”

    李逍点点头,“程将军,将来的我们,既是君臣,亦是盟友,我希望你能在北地大展雄风,纵横睥睨,为中原竖起一道有力的屏障!”

    程群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此我所愿也!大越的兴盛一直是我的心愿,不管时事如何变迁,这一点在我心中却一直没有变过,这也是我愿意渡江而战的原因之一。告辞了,四爷,程某祝您心想事成,一帆风顺,及早收复燕京,再整社稷,重修河山。”

    “不送了!”李逍微笑道。

    ”征途 第六百三十七章:兑现承诺”看着程群大步离开的背影,李逍背后的连仲文恼火地道:“四爷,此人也太无礼了,毫无君臣之礼,放此人离开,不谛是又养了一只狼。”

    李逍不以为意,“他的确变成了一只狼,但这只狼对大越还是忠心的。这只狼强壮一些,于我们是有利的。北地…北地啊!可以预见,北地肯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的。”

    连仲文顿了一下,“四爷,既然是一只狼,我们为什么要将千辛万苦才救出来的这些人的家眷还给他们,扣在我们手中,岂不是更好?”

    李逍大笑,“何必作此小人之举。程群此人,绝不会因这些事情而改变什么,我扣他家眷,反而会让他小看于我,何不将这个人情送到底?终究还是留些香火情。他此去北地,如果能击败蒙元,云昭,一家独大,最后亦免不了与我斗一场,要么臣服于我,要么灭亡,而如果他为蒙元或是云昭所败,无法在北地立足,便只能回来,那个时候,这样一只有才能的狼,也是我需要的。希望他能在北地撑更多的时间吧,时间越长,于我越有利啊!”

    连仲文点点头,“四爷高瞻远瞩,远非属下所能及。属下拜服!”

    “你这次去上京,见到了心湄?”

    “是,四爷,末将潜入京城,原本准备在秘密带出程群等人家属的时候,将娘娘也一并救出来,但是娘娘不肯,说自己目标太大,一旦失踪,必然会引起全城搜捕,不”征途”利于四爷的大事,所以宁肯守在京城也不肯随末将离开!”连仲文低头道。

    李逍沉默片刻,“得妻如此,夫复何言?仲文,他们母女还好么?”

    “两位公主甚好,只是娘娘,看着很显老了!”连仲文小声地道:“末将在娘娘的头上,看到了无数白发!”

    咚的一声,李逍一拳击在大案之上,痛苦垂头,“我与老大你死我活,她在京城,焉能好过?她的家人已受牵连,死伤殆尽,如此枯守京城,担惊受怕,焉能不老?心湄,心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会补偿你的。”

    “四爷但请放心,离京之时,我求见了曹首辅,他已经承诺将保护娘娘的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会让娘娘和两位公主受到伤害。”连仲文道。

    李逍点点头,“如此甚好,曹仪不是一个随意承诺的人,既然他说了,他应当能做到,想不到曹仪的势力如此之大,被老大如此大刀阔斧的削弱,仍然能左右天下大局,能够成功地使他效忠于我,犹胜十万大军啊!通州一信即下,卫州已在掌握。用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兵临上京了。”

    “四爷您的成功,正是大爷的失败之处,如果大爷仍以曹仪为首辅,只怕我们的进京之路不会这么顺利。”连仲文笑道:“四爷,曹仪的公子曹真现在还在通州,正等着要拜见您呢!”

    “哦?”李逍点点头,“看来曹仪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嗯,仲文,通知下去,我马上去通州。”

    上京,大越的核心所在,已经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身处大越中枢,天子脚下,战争从来离他们是如此遥远,但这一次,上京的居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战争的威胁,辅国大将军薛承义十万大军覆灭的噩耗还没有来得及消化,通州知州萧中则举城投降叛军再一次震惊京城,通州失陷,卫州直接暴露在敌人数十万大军的攻击之下,而卫州之后,便是上京。

    京城一片混乱,物价飞涨,几已到了失控之地,各论rì常生活用品的价格都在翻着跟头在往上涨,首辅徐恩茂使尽了浑身解数,仍是无法阻止这场席卷京城的经济风暴,眼看着上京的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徐恩茂无计可施,他的确缺乏掌管一国政事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之下,有幕僚向他出了一个注意,不妨去请教一下曹仪,曹仪执掌大越首辅数十年,碰到过无数次的意外事情,对于这类事有着丰富的处理经验。

    说实话,徐恩茂是不愿意向曹仪低这个头的,但严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面皮,摆低姿态,以首辅之尊,亲来曹仪府,求见曹仪,以求曹仪能为自己出上一个能缓解眼下危局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与虎谋皮

    昔rì车水马龙的首辅府如今已是门可罗雀,以致于门口原本光滑如镜的青石板的缝隙之中,野草蓬勃而出,徐恩茂从马车之中出来,看着曹府的现状,不由有些唏嘘,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也不仅仅是在说妇人啊!

    当朝首辅突然到来,倒是让曹府的门子们大为惊讶,曹仪当政之时,所谓宰相门人七品官,他们那怕只是一个守门的,那也是油水丰厚的肥差,那些上门求见的,那一个不给他们塞银子?曹仪失势,感受世态炎凉最深的倒不是居于深宅大院的曹仪,而是他们这些下人,一个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们再也没有人恭敬,没有人给塞红包了。

    “首辅大人请稍候,小人马上去回报我家大人!”门人深深躬腰,行了一礼,直起身来时,脸上已是洋溢着幸福的光彩,首辅亲来,那可是给足了自家大人面子,是不是陛下又想起自家大人,要重新起用大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些人的好rì子可就又要来了。

    看着如飞一般奔去的门人,站在大门口的徐恩茂却是心中忐忑,曹仪的下台,严格来说,自己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亦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如今局势危殆,自己上门来求,那怕是低声下气,以曹仪的xìng子,也不见得就搭理自己,在外人眼中,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但徐恩茂知道,在曹仪这种人眼中,自己还是一个幸进者,一个运气不错。跟队了人的不弟书生而已。那怕如今身居高位。在他们眼中亦是不值一提。

    徐恩茂打定主意,那怕今rì受到冷遇,遭到羞辱,也一定要忍住,必竟曹仪执掌大越数十年,其经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新手可以比拟的,更何况, ” ” 此人是极有才能的。

    曾几何时。徐恩茂雄心勃勃,对于曹仪这样的上位者不屑一顾,让为此人做事缩手缩脚,毫无纵横睥睨的大将之才,自己比起他来要强得太多,如果是自己处在首辅的位子之上,一定会比此人做得要好得多。但当他当真做到这个位子上之后,凡事举步维艰,一件在他看来极易做到的事,往往在转了好几个衙门之后。仍然原封不动地堆在那里,什么事情也没有解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徐恩茂最后终于弄明白,这个位子不仅仅需要才能,更需要智慧,但最重要是的长期积累起来的威望,人脉,而自己恰恰最缺少的就是这样,以致于自己虽然满腹锦绣,却如同身陷泥潭之中,纵然使出浑身力气,到最后仍是毫无作为。

    曹仪为怎样折辱自己呢?徐恩茂背负着双手,眼睛盯着门上的铜钉,脑子中却在飞快地想着有可能到来的窘境。

    大院的照壁之后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徐恩茂抬起头,看向照壁,一群人从照壁之后转了出来,领头一人,竟然是前首辅曹仪,曹仪竟然亲自出迎了。

    “首辅大人光临寒宅,不胜荣幸,不胜荣幸,曹某迎接来迟,罪过罪过!”曹仪大笑着,双手抱拳,略微拱了拱。

    徐恩茂心中顿时感慨起来,什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大概便是吧,也许他心里恨得自己牙痒痒的,但自己真到了他面前,看着他那似乎发自内心的笑容,仍是如沐chūn风一般。假如曹仪假模假式地自称草民,向自己拜上一拜,自己还真看轻了他,他即便被夺职在家,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但曹仪这信手一拱,却是让徐恩茂心中更是看重了几分,.. ””果然不愧是主宰大越政事数十年的大家,这种气度,这份气质,果然是自己不能比拟的。

    “曹公,冒昧上门,扰了曹公清修,实在心中不安,还请曹公莫怪!”徐恩茂抱拳打拱,诚心诚意地说道。

    “那里那里!”曹仪笑眯眯地道:“自去职还家,顿时无所事事,cāo劳半生,陡然之间清闲下来,还真是不习惯,首辅能来,甚是高兴,来来来,家中后园之中,梅花刚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道要孤身赏梅,首辅便来了,妙,妙极,人生难得有几个让曹某佩服之人,徐公算是一个,能与你饮酒赏梅,人生一大乐事,来人,后园摆酒!”

    一手牵着徐恩茂,大步便向后园行去,看他样子,倒似徐恩茂是他多年老友一般。

    曹氏家族数百年积累,曹仪更是权倾大越数十年,曹氏的豪富自然远非一般王公大臣可比,曹家的后花园以及曹家的美姬在上京素来赫赫有名,被曹仪牵进后花园,徐恩茂顿时眼前一亮,偌大的后园之中,数十株梅花竞相怒放,红的,粉的,白的梅花挂在枝干之上,一股清香顿时直冲肺腑。

    “请,徐公!”曹仪一摆手,相让徐恩茂,后园之中,便在两人走来的这片刻功夫,已是摆好了酒席。

    “曹公先请!”徐恩茂礼让。

    “客随主便,此乃其一,徐公乃首辅,我乃前首辅,自当徐公为先,请!”曹仪脸上微笑依然。

    “如此便僭越了!”徐恩茂心中有事,便不再在这些细微末节之上与曹仪纠缠,弯腰致意,”征途 第六百三十八章:与虎谋皮”率先入席。曹仪侧坐想陪,双方坐定,曹仪挥手,“乐起,舞起!”

    梅花树下,古风古乐立时奏响,数十美女自梅树之间翩然起舞,花瓣随风飘落,于乐中与美人共舞,端地一副人间天堂。

    曹仪手指随着音乐之声轻轻叩响,摇头晃脑,甚是陶醉,“徐公,此曲是曹某引退之后,遍搜古藉,整理而成,再配以美人歌舞,将其命名为美人醉梅,只可惜今rì无雪,不然白雪纷落,梅花飘飞,美人起舞其间,那才深得其乐中三昧,此时差了纷纷白雪,终是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曹仪摇头。显得甚是遗憾。

    徐恩茂寒窗苦读。屡试不弟,因缘巧合之下才得以进了大王子府,数十年奋斗才成了大王子首席幕僚,每rì蝉jīng竭虑,那有曹仪这等闲心逸致,耽于醇酒妇人,美乐歌舞,此时更是心悬时局。心如火焚,更是无法领略其中三昧,眼见曹仪夸夸其谈,却是绝口不提自己上门来的用意,心中焦急,如果这样下去,便是再在这里呆上更多时间,曹仪也能与自己扯闲篇,以他之口才,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见得重样。

    将酒杯放桌上一放。徐恩茂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曹公。美酒已饮,歌舞已赏,徐某多感盛情,但徐某今rì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门来却是求教。”

    曹仪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笑容却是逐渐敛去,一字一顿地道:“曹某如今已是身在江湖之远,庙堂之事,却是无能为力,徐公如有意赏歌舞,曹仪欣然作陪,如果是问其它,那恕我无可奉告了。”

    “曹公身在江湖之远,心却仍在庙堂之上!”徐”征途”恩茂站起身来,“曹公,如今时事危殆,叛军击败薛承义,克通州,眼看着大军便将进击卫州,卫州若失,上京便在叛军直接攻击之下,南方叛军磨刀霍霍,叶开王相撑住危局已属不易,想要他们救援上京,绝无可能,曹公,您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如果还不愿意为主分忧,等得叛军打来,那可是玉石俱焚了!”

    曹仪呵呵大笑,“为主分忧,那是庙堂之上诸位臣工,比如徐公您的事情,曹某一介草民,只愿与乐舞美人相伴,cāo劳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这等美事,徐公不要扰了我的清梦。”

    “李逍打来,曹公yù求一梦而不可得!”徐恩茂厉声道:“曹公,你可不要忘了,当年上京政变,正是在曹公与关大将军的一力支持之下,当今陛下才能顺利控制上京,掌控军队朝政,如今关大将军已去,曹公却仍在,李逍只怕恨您之心,犹胜恨过陛下,曹公,即便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为曹氏满门想想么?”

    曹仪脸sè一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地转动着酒杯,仍是一言不发。

    梅树之下,乐工躬身退去,美女悄然退走,瞬息之间,花园之中,便只剩下一桌酒席与徐曹二人。

    “如果曹公对陛下夺去您首辅一职仍有怨意,今rì我便进宫,向陛下请辞首辅一职,仍请曹公上位可否?”徐恩茂大声道。

    曹仪微微一笑,“徐公,你今rì上门,到底是想要我曹某做什么?”

    “求教。”

    “请明言!”

    ””“如今之时局,徐某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稳定局面?”

    “这是你来问,还是陛下想要知道的?”

    “是陛下的意思,亦是我的意思!”

    曹仪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伸手从地上拾起一瓣梅花,微笑道:“徐公,眼下上京最危急的是什么?”

    “物价飞涨,人心惶惶!”

    “京城粮食储备可足否?”

    “足!”

    “军队可jīng否?”

    “jīng!”

    “既然如此,为何物价还在飞涨,百姓疯狂抢购,大户屯集居奇,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个字,慌!”

    “请明示!”

    “人心惶惶,徐公其实已经说到了点子上,只要人心安了,局势自然就好转了!”

    “如何让人心安?”

    “心慌,是因为叛军已取了通州,直逼卫州,想要安定人心,便需要让上京人都明白,叛军无法危胁到上京,也就是说,要在卫州挡住敌人。”

    “曹公的意思是将京城jīng锐调往卫州与敌作战?”

    “不仅是调集jīng兵前往卫州,以我之意,陛下此刻,应当御驾亲征,以陛下之尊,率军出击卫州,必然能使上京人心安定,上京稳,则天下稳。”

    “御驾亲征?”徐恩茂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错,这是目前最佳的也是唯一的办法!”曹仪盯着徐恩茂。(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御书房内,李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曹仪府归来的徐恩茂。

    “是,御驾亲征!”徐恩茂肯定地点点头,“陛下,臣仔细思量,这的确是缓解眼下危局的最佳办法。”

    李鉴缓缓坐下,他前半辈子大多时间呆在军旅,对于指挥作战并不陌生,但眼下自己身份大不一样,亲征,代表着的意味太多,给人的遐思也更多,他不能不慎重。御驾亲征,基本上便代表着自己这个政权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严格来说,便是孤独一掷之举。“”,手打

    大越祖上历任皇帝,御驾亲征的事情并不少,但那时候的御驾亲征,基本上征对蒙族作战,与外族作战,全国上下一心,国内政事稳定,皇帝不用考虑很多,胜,当可大振国内士气,稳固统治,即便是败了,于大局也无根本xìng的影响。但眼下,可就不一样了,这是皇位正统之战,是两兄弟之间为争夺皇位还展开的一场内斗,对于自己登基的合法xìng在民间一直便有不同的声音,特别是先皇的遗迢流出,更是成了李鉴心头的一根毒刺,此次如果御驾亲征,万一失败,基本上便代表着自己的垮台。索“” 看最新章节

    “陛下,眼下局势已到存亡之际!”徐恩茂款款言道:“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薛承义覆灭,使通州陷落,卫州岌岌可危,卫州只有数万镇军,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叛军,卫州如陷,叛军便可直抵上京。那时候可就晚了!所以。将叛军挡在卫州。便是当务之急。”

    “派一上将即可,为何朕御驾亲征?”

    “陛下,如今朝中大将,或死或叛,还有何人可撑危局,除了陛下,还有谁能统率十数万大军出征?更何况,眼下京中羽林军和陌刀队。已经是帝国最后一支力量了,将这样一支力量交给其它人,陛下能放心么?”

    李鉴站起身来,在书房之中打着转,徐恩茂说得有道理,朝中大将,或死或叛,眼下竟已是无人可用了。

    “如果此仗再败,后果不堪设想啊!”李鉴道出了自己的忧心。

    “陛下何须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徐恩茂大声道:“陛下未登大宝之前。便是统军大将,军事韬略。少有人及,苏灿从良当时不过一小将耳。再者,苏灿从良虽然号称二十万大军,其实远有不及。”

    “此话怎讲?从各个方面的情报显示,苏从两个反贼麾下兵马的确超过二十万人。”

    “陛下,当初李逍率军征战蒙族的时候,四卫军马再加上各地镇军,的确超过了二十万人,但这些年来,征战不断,这些jīng锐擅战的老卒,经历过战火的老卒能不损伤?只怕损失不小吧,特别是当年的腾冲之战,当年与蒙军的数年恶斗,这支军队的jīng卒不敢说多的,起码也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现在所谓的二十万大军,有相当部分只不过是他们新抓来的壮丁或者招来的新兵,征战之中,训练不足,苏从二人又一直没有稳定的后勤保障,军队的装备更是良莠不齐,战斗力其实已是远远比不上当初他们初出京城之时了。而陛下现在手中的羽林军可是兵jīng粮足,装备齐整,两相一比,我们已是稳占上风,更何况,陛下手中还有一万余人的陌刀队,这可是我们大越的镇国利器,用了这万余人的陌刀队,苏灿从良二人可敢与陛下野战?”徐恩茂神情振奋。

    “只要陛下御驾亲征,必然能在卫州击败叛军,只要军事上获得巨大胜利,在政治上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徐恩茂兴奋地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李鉴停下了脚步,看着徐恩茂,“恩茂,这是你与曹仪商量得出的答案?”

    “是!”

    “你觉得曹仪能让人放心吗?”李鉴问道。

    “陛下,当年之事,若无曹仪与关大将军,我们没有那么顺利获得胜利,更何况,李逍因此而被逼得亡命天涯,几乎命赴黄泉,陛下您想,他们之间有和解的可能么,以曹仪的家大业大,他能不为了曹氏一族考虑?”

    李鉴缓缓点头,“你说得也对。御驾亲征,嘿,好,朕便亲自上阵,将这伙叛贼全歼在卫州。”

    “陛下英明!”

    “朕率军去卫州,十万羽林军,一万陌刀队,我要踏平苏从叛军集团,上京,我留一万羽林军给你,为朕看好家园。”

    “是,陛下!”

    “上京离卫州并不远,一般事务,你一言可决,如有为难之处,快马往来,亦只需要数

    天时间。”

    “陛下放心!”徐恩茂一揖到地。

    皇宫内院,太皇太后看着李鉴:“你要御驾亲征?”

    “是,母后,国事危难,叛军步步紧逼,以陷通州,逼近卫州,儿子只能率京城军队前往平叛。”李鉴点头道:“母后放心,我李氏一族,历上便有御驾亲征的传统,便是先皇也曾去过大漠,更何况,这一次儿子不过是去往卫州。”

    太皇太后黯然道:“都是程群这个jiān贼,当初,你登基之时,此人便有意阻挠,哀家凤辇挡在他军营门口才将他阻住,早知现在他为祸如此,当初你登基之后,就应当立时杀了他。”

    李鉴强笑道:“当时儿子刚刚登位,程群是先皇留下的臣子,军中威望素著,那时儿子如这么做,只怕便会引起大乱,算了,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晚,不过这一次叛军陷通州,程群并没有参与,他的军队返回荆州去了。”

    “这jiān贼又想做什么?”太皇太后咬牙道。

    “他还想做什么,左右不过是看我与四弟相争,他待价而沽罢了。”李鉴摆摆头,“如此反复小人,即便一时得势,终也不会长久,没有人再会相信他了。母后不心将其放在心上,母后,这一次我去卫州,准备将勉儿也带去。”

    “勉儿才十岁,随你去凶险的战场作什么?”太皇太后一惊,“他可是你的长子。”

    “十岁已经不小了,儿子想让他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更何况,他随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危险可言,如果在我身边还会遇到危险,那……”李鉴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只是有些担心,勉儿在深宫内院长大,何况见过这种腥风血雨的场面!”

    “正是因为没有见过,儿子才想让他去见识见识。勉儿长大后是要执掌这个国家的,儿子不得不硬起心肠,让他从小就多些历练。”

    “这是你们男人的事,你自己去做吧!鉴儿,此次去卫州,你将心湄和她的两个女儿也带上。”太皇太后突然冷笑起来。

    李鉴吃了一惊,“母后,这……”

    “怎么啦?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念着兄弟之情么,李逍纵兵造反,将整个大越打得糜乱,怎么不见他讲兄弟之情?”

    “心湄倒也罢了,但四弟的两个女儿可是我李家骨血!”

    “哼!你顾着他们是李家骨血,李逍可没有想这么多,将他们带上,两军交战之际,你将他们给我绑在旗杆之上,我倒想看看,李逍的那些部下会不会发动进攻,将他们主子的女人和女儿一并杀了!”太皇太后厉声道。

    “儿子……儿子知道了!”李鉴低声道。

    曹仪府,后花园。

    梅花仍自怒放,自是歌舞不在,曹仪独坐梅花从中,孤身独饮,脸sè悠然自得,上京城的混乱似乎没有丝毫扰乱他的心情。

    “老爷!有消息传来了!”老管家脚步匆匆,自外而来,垂手隶立在萧仪身侧。

    “可是陛下应允御驾亲征了?”曹仪脸sè不变,缓缓地啜了一口酒,看着风中一株梅花飘落,伸手手掌,将这株梅花接在手中,凑到鼻间,深深地嗅了嗅。

    “好香!”他低声赞道。

    “陛下已决定御驾亲征!”老管家道:“徐恩茂奉命留守上京,陛下这一次出京带走了十万羽林军,一万陌刀队,算是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

    “当然得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来!”曹仪哧的一声冷笑,“此战若败,他的江山可就垮了。”

    “可是这一战,他是有败无胜!”老管家轻笑道。

    曹仪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走了,我们可有的忙了,徐恩茂?嘿嘿,一个寒酸的落魄秀才,要跟我斗,还嫩了一点。”

    “可是老爷,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说!”曹仪眉毛一竖。

    “太皇太后下令,让陛下出征之际带上四爷的王妃心湄娘娘以及两位小公主。”

    曹仪一怔,旋即大怒,砰的一声将酒杯掷到一株梅树之上,“天下最毒妇人心,这个老……”话到了嘴边,曹仪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沉思片刻,“去叫曹平来见我!”

    “是。”

    曹仪仰首向天,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冷笑道:“陛下,你的气数已尽,不管你带多少人去,这一次终是有去无回,卫州,你永远也不可能抵达了。”袍袖一拂,曹仪大步离开了后花园。(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章:我绝不会去

    四爷府。

    自从左文仲拜访过曹仪之后,被幽居在府中的心湄以及两个小公主的rì子便好过得多了。曹仪利用他无比深厚的人脉以及潜藏的势力,悄无声息地便将看管心湄的官员换成了自己人,而左文仲也借职务之便,将外围的看守都换成了自家人。

    这个冬天,心湄觉得rì子不那么难熬了。赶在入冬之前,便有人送来了上好的木炭,这些jīng制的无烟煤炭在李逍还没有倒霉的时候,对心湄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普通,不值一提的东西了,但随着李逍成为叛贼,成为通缉犯,连着几个冬天,心湄与两个女儿以及没有离开的几个老家人,便只能拆下四爷府中的一些木制板材来烧火取暖,常常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熏得乌七八黑,咳声不断。..

    今年冬天,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新来的官员态度恭敬,这些家居物事源源不断地送进来,甚至隔三岔五还为两位小公主带来一些京城有名的小吃,以及jīng巧的玩意儿。这让两个小家伙无比的开心,幽居的院落之中总算传出了一些开心的笑容。

    心湄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与新来的官员简单的交谈之中,她了解到这个官员是属于曹仪一系,大越的前首辅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的丈夫已经在某些方面取得了进展呢?这让心湄欣喜不已。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是温暖如chūn,破损的窗纸早已经重新糊好。炭盆之中。上好的木炭烧得正旺。青绿的火苗闪现,炭盆边上,一个小铜壶内正嘟嘟地冒着热气。油灯之旁,心湄坐在床边,脸露微笑,看着两个正在熟睡的女儿,有了这些炭火,这个冬天。孩子们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数年的幽居岁月,两个女儿的欢笑是支撑着心湄的唯一jīng神支柱,她们的欢笑声,让心湄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小女儿说着梦话,伸胳膊踢腿的将被子掀开,心湄微笑着替她重新掖上。往年的这个时间,两个女儿都是冻得瑟缩地抱在一起取暖,那能睡得如此安稳?那时房间里没有上好的木炭,用木材点火,烟又太浓。根本无法睡觉。

    门外响起了急骤的脚步声,心湄脸sè微微一变。此时夜已深。来人脚步急促,说明出了什么事情,而这些年来,她最担心的便是这种夜半来客,因为他们带来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娘娘,您休息了么?”门外响起低声的问候声。

    “韩大人,有什么事么?”心湄问道,这位韩大人,叫韩家宝,便是后来由曹仪施展影响,派来看管心湄等人的官员。

    “娘娘,刑部侍郎左文仲大人来了,有急事要见您。”

    “左文仲?”在沁湄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而且此人现在身为刑部侍郎,替代了徐威,便必然是李鉴的人,“他来此作甚?”心中悚然一惊,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他带来了多少人?携带着李鉴的秘旨么?”

    “不,娘娘,您误会了!”门外的韩家宝一楞,似乎想起了什么,“左大人是孤身至此,有要事要向娘娘禀报,娘娘见是不见?”

    孤身一人?心湄一呆,这个左文仲是什么人?

    “让他进来!”心湄坐在桌边,伸手剔亮了油灯,“韩大人,你也进来!”

    “是!”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心湄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冷战。眼前的左文仲让她感到极为诧异,此人没有穿官袍,而是穿了一件街上士人最常穿的青衣袍子,身披斗蓬,将整个脑袋都捂在斗蓬的帽兜之中。

    “左文仲拜见娘娘!”

    “戴罪之人,不敢当左大人大礼!”心湄坐在桌边,冷冷地道。

    左文仲直起身子,心湄不知自己身份,冷淡亦是应该的。

    “娘娘,文仲是四爷的人。从前便是,现在也是!”左文仲开门见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韩大人是曹相的人,也是自己人!”

    韩家宝在一边弯腰示意。

    心湄大感惊讶地看着左文仲。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四爷的人?”

    “是!”左文仲点头道:“文仲在刑部多年,一直便跟随四爷,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的这一身份一直不为外人所晓,当然,如果不是身份隐秘,我也不可能现在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

    “现在四爷怎么样了?”左文仲身居高位,必然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东西,心湄兴奋地看着他,问道。

    “娘娘,四爷联合程群,在通州大败薛承义,全歼薛承义所部十余万人,薛承义兵败自杀,通州知州萧中则献城投降,四爷大军马上就会进逼卫州了!”左文仲道。

    “已经到了卫州了?”心湄大喜过望,卫州,便已经到了上京的门户了,看来四爷已是胜利在望了,她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熟睡之中的女儿,双手合什,“阿弥托佛,看来我们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娘娘!”左文仲却是神情严肃,“四爷马上就要进逼卫州,李鉴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今天我得到消息,李鉴要带着娘娘以及两位小公主去卫州,上前线!”

    心湄的眼睛顿时瞪圆,“带我们母亲上战场,他想干什么?”

    左文仲叹道:“还能干什么,不外乎就在两军对垒之时,以娘娘和两位小公主为质,威胁四爷么?”

    “李鉴竟然如此下作!”心湄柳眉倒竖,“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竟然要将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也拖进去么?”

    “娘娘,因为小公主是四爷的亲生骨肉!”左文仲低声道。

    心湄缓缓坐了下来,“大军什么时候出发?”

    “娘娘,现在京城之中正在集结军队,准备粮草,五天之后,前锋军队便会出发,十天之内,十万大军便会出京城开往卫州。”

    “我是不会去卫州的。”心湄缓缓地道。

    左文仲和韩家宝两人默然不语,一个弱质女子,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拿什么来与李鉴抗争。

    “娘娘,我已经知会了我们在京城的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他们正在筹划将娘娘以及两位小公主救走。娘娘却请安心等待几天,我们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将娘娘救出去。”

    心湄缓缓摇了摇头,“时间太短了。你们能做到现在这一地步,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李鉴既然已经决意要带我走,只怕这两天,就会有人过来了。左大人,你位置重要,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暴露,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告诉在京城的我们的人,不必做这种无谓的牺牲,他们不可能救出我们的。”

    “娘娘!”左文仲低下了头。心知心湄说得不错,但即便知道事不可为,京城之中的情报机构亦不得不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

    “韩大人,我拜托你一件事!”看着韩家宝,心湄道。

    “娘娘请吩咐,下官一定替娘娘做到。”

    “你替我寻些鹤顶红来!”

    “娘娘!”韩家宝,左文仲两人大惊失sè。“万万不可!”

    心湄走到床沿边,伸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红扑扑的脸蛋,深情凝视着两个孩子,语气坚定地道:“去替我找来,我是绝不会去卫州的,左大人,你是四爷的人,韩大人,你是曹相的人,想必现在曹相已经与四爷结盟了吧,难道你们想看到两军对垒之时,我们母女三人被高悬于旗杆之上受辱么?难道你们想看到四爷的军队因为我们母女三人而失败么?不,我绝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四爷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即便死,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娘娘!”左文仲与韩家宝两人眼眶湿润,无言地跪倒在地。

    “去替我找来。你们放心吧,不到最后时刻,我是绝不会带上两个女儿去死的,她们的好rì子还没有开始啊!但是如果事不可为,我们母女三个同赴黄泉,她们也不会孤单寂寞,我会照料她们的。”心湄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庞贴在女儿的脸上。

    “娘娘,你们不会死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房内之人都是大惊失sè,回头看去,一个黑衣人正站在门口。

    “你是谁?”左文仲一跃而起,手缩进袍袖之中,握住了一柄短弩。

    “我叫曹平!”黑衣人脸sè平静,大步走进房中,“左大人,小心你的弩箭!”

    “曹平?你是曹相的人?”心湄直起了身子。

    “娘娘明见!曹相今天知道了娘娘将要随大军出发前往卫州,所以派我前来保护娘娘!”

    “你能救走娘娘?”左文仲惊喜地道。

    “现在在上京城中当然不行,不过,过些rì子便行了。娘娘却请安心随李鉴大军出发,曹相已经作了周密安排,我便是那天押送娘娘的士兵中的一员。到了时候,会护送娘娘安全离开。”曹平道。

    “大军之中,你如何能护送我们母子离开?”心湄疑惑地道。

    曹平微微一笑,“娘娘可以不信任我,但一定请相信相爷,没有万全的把握,相爷岂敢拿娘娘和两位小公主的xìng命冒险。”(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做梦

    时间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征北军完成了对燕京的军事进迫计划,卢城营,安庆营,骑兵营,周广益的第七营,以及经过修整补充兵力的霍震霆第六营,胡泽华的磐石营完成了对燕京的半圆形包围,石敢当的飞天营亦从玉门关返回,云昭将原广昌守备韩啸提升为营将,新编广昌营,征集一万预备役进入广昌营,由韩啸率领进驻玉门关。韩啸自广昌一战之后得偿所愿,从一个地方守备一跃升为主力战营的营将,虽然这支部队目前只能守卫城池,但韩啸已经很满足了,玉门关乃塞外第一关,天下知名,岂是一个小小的广昌能比的。韩啸兴高采烈的率领着新编的广昌营进入了玉门关。 . .

    石敢当自然也高兴,有人替他镇守玉门关,他就可以腾出身子参与对蒙军的最后决战,那里,才是波澜壮阔的浩大战场,才是男子汉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

    “韩将军,以后这玉门关就交给你了!”石敢当看着兴高采烈的韩啸,微笑着道。

    “石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将玉门关守好的。”韩啸连连点头,石敢当是大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两人的资历自然无法相比,在石敢当面前,他只有当学生的份儿。“这几天石将军传授的守城心得,末将是深有所得,深有所得啊!那些读书人常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闻君一席话,胜带十年兵啊!”

    石敢当大笑起来:“韩将军太过谦了,这一次韩将军在广昌就做得很好嘛。能在韩江的攻击之下力保广昌不失。这对于征北府意义太重要了。其实守御作战。万变不离其宗,韩将军守玉门关,就当这里是一个放大版的广昌好了。” . .

    “是,是!”韩啸一迭声地答应着:“将军的飞天营这一次参与围困燕京,眼见着便又要立大功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追随着都督纵横沙场,再立新功?”

    “不会太久的!”石敢当道:“收复燕京。征服蒙族,只是都督迈出的第一步,等征服了蒙族,玉门关便再也不用驻守重兵了,那时候,自然用得上你的广昌营。”

    韩啸大喜:“当真?”

    “自然!”

    韩啸喜不自胜之际,却又犯起愁来,“石将军,您是自家人,我也不用瞒您。虽然我渴望着上阵杀敌,但广昌营以前只是预备役。没打过什么硬仗,战斗力比不得您的飞天营,当真到了上阵的那一天,我心里还是很犯怵的呢!”

    “jīng兵是打出来的,广昌营其实不差!”石敢当眉毛一掀,道:“我们征北府属地的预备役放到其它地方,其实是不错的兵,当然与我们征北军的正规野战部队还有差距,你镇守玉门关,其实有大把的机会让你的兵们实地cāo练一翻。”

    “实地cāo练?”韩啸迷惑不解地道。“刚刚您还说jīng兵是打出来的呢?”

    石敢当大笑,手扶在城垛,指着玉门关外,“玉门关外是什么?”

    “是卢城!”

    “对啊,是卢城,那里现在还是敌占区。”石敢当微笑道:“现在因为玉门关被我们占领,卢城与燕京被切断,而蒙族jīng锐损失大半,剩下的还被我们困在燕京等地,卢城这边的蒙族孱弱无比,你只要运筹得当,瞧准时机,不停地出兵去sāo扰,去袭击,让士兵们不停地与蒙族战斗,这样,战斗的烈度不大,完全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让士兵们打上十几场甚至几十场小规模的战斗,你就会拥有一支有经验的部队了,到时候,都督一声召唤,你的广昌营可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韩啸击掌大笑,“卢城,安庆那边的蒙军现在就是一盘菜啊,正好给我练兵。”

    “话虽如此说,但你也不要大意,小心yīn沟里翻船,卢城安庆的蒙军现在虽然孱弱,但他们来去如风,机动xìng极强,你仍得当心。”

    “这个我省得!”韩啸用力地点点头,“石将军,听说都督的老家就在卢城以外,您便瞧着吧,我会替都督收复他的老家的。”

    “真是这样,那都督可就要感谢你了,要知道,现在都督还真没空去理会卢城安庆的蒙军残敌,我们这里,还关着一个司马瑞,你知道吧,都督要将他押上鹰嘴岩去处死,现在没有时间处理玉门关的残敌,这个计划只能推迟,对了,不仅仅是都督,我,孟姚,燕小乙都会领你这个人情的。”石敢当拍拍韩啸的肩膀。

    “愿为各位将军效劳!”韩啸重重地点点头。

    “对了,燕将军和朴将军逆袭石堡,安庆,如果顺利,他们的大队人马也会出现在这块战场之上,你寻机出击,与他们两路汇合,那这场战事便会顺利多了!”石敢当道。

    “这个天气,燕将军与朴将军们出巴颜喀拉山山谷,能行么?”韩啸担心地道。

    “不管行不行,这项计划已经开始施行了。你多多关注一下吧,你一万人马守玉门关,可不要浪费了这些兵力。”

    “我知道!”

    “走吧,在我临走之前,还有一项任务要完成。”

    “将军是说?”

    “都督的命令已经来了,除了司马瑞,司马家族其作人等,全都处死!”石敢当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这些天一直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些人,终于到头了。司马仁还信心满满地等着都督召见他,正做着再辅助都督征战天下,再谋个富贵前程的美梦呢!”

    “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那个敢用他,莫说是都督,便是我,看着他也心里发寒,要是真有这样的战友,什么时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司马仁这一辈子不知道卖了多少人,这最后一次,他终于将自己卖了,输得一干二净,司马氏一族,将从这个世界之上被抹去。”石敢当冷笑。

    “将军请!”韩啸欠身请道。

    司马一族投降之后,便被拘禁于玉门关中,在惶惶不安之中度过了几rì,司马仁终于放下心来,从那里看,自己也不像是一个囚犯,虽然全族百多人现在挤在一个小院子里,外面看守全副武装,戒备森严,但除了不能出去,其它一应供应却是俱全,亦没有人来搔扰他们,rì子过得很平静。更重要的是,他听着外面的官兵闲谈,知道司马瑞被下在大牢之中不见天rì,这让他更放心,看来云昭所恨的只是司马瑞一人而已,自己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司马瑞身上,大义灭亲,壮士断腕,这一招棋看来是走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仁显得更加笃定了,他认为自己看清了云昭,这是一个志在天下的人,一个志在天下的枭雄,怎么会没有容人之量,自己在大越的影响力,是他在征服中原时候所必须的,而自己的确也能为他做很多事情。

    司马仁渐渐地亢奋起来,石敢当从来没理会过他,他也不甚在意,石敢当恨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石敢当在征北军中地位并不是不可缺少,云昭不可能为了他的感受而放弃他征服中原的一大助力,也许有一天,这个家伙还会反转过来求自己呢!

    他迫不及等地画出了燕京的布防图,托看守的人转交给石敢当,他相信现在云昭一定开始围困燕京,自己的这份布防图对云昭而言是极其重要的,燕京经过这几年的扩建,渐渐有了一些一国都城的模样,那些大型的要塞以及防守布局,不可能有重大的变化,而这些,基本上由他,司马仁一手主持修建的,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有了这张布防图,云昭在攻取燕京的时候将会省去不少力气!司马仁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也应该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石敢当这一回终于来了,拿着这张布防图,与他详细地讨论了三天时间,对于布防图上一些特别重要的地方再三核对,最终满意地离开。看着石敢当的态度,司马仁确认,云昭是的确相信了这张布防图的真实xìng。

    这张图本来就是真的。

    司马仁等着云昭召见自己的那一天,他确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玉门关这几天来一直在下雪,虽然被关在院内不能出去,但仰望玉门关两侧的山脊,早已被大雪覆盖多rì,今rì难得是一个好天气,阔别多rì的太阳难得地出现在天空之上,心情甚好的司马仁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晒起了太阳,在他的四周,司马家族的其它人依旧是萎靡不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地在议论着什么。

    门外响起士兵们的盔甲碰撞声,有军官在大声地喝令,一片叮当乱响声中,司马仁听到了士兵们整齐地问候石敢当的声音。

    石敢当终于又来了,这一次,他一定带来了云昭的命令,自己要去兴灵见云昭了,司马仁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报仇雪恨

    咣当一声,院门被大力推开,两名士兵出现在司马仁的视野当中,石敢当手扶腰刀,从门外走了进来。

    “敢当,你来啦?”司马仁笑咪咪地迎了上去。

    “你这死贼囚,石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石敢当身后,一名将军服饰的人大声横眉怒目地喝斥道。

    “这位是?”司马仁看着韩啸,他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玉门关守将。..

    石敢当笑道:“这位是我征北军广昌营营将韩啸,也是新任的玉门关守将!”

    “哦,原来是韩将军,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司马仁笑着拱手。

    看着这个马上就要死的家伙,韩啸可没有半点脸sè,“屁的久闻大名,你今儿第一次听说我的名字吧,虚伪!”

    司马仁被呛得一个倒噎,脸sè变了变,瞬间又恢复正常,“敢当,是都督要召见我了么?”

    石敢当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都督要召见你,韩将军这不是来接任玉门关守将了么,我飞天营奉命调回参与对燕京的围困作战,所以顺便呢,就将你也带回去,这便随我走吧!”

    “那敢情好!”司马仁大笑,这个把月来,盼星星盼月亮,不就是盼着能见到云昭,然后凭着自己的三寸不乱之舌说动云昭,让司马一族再展辉煌么!..

    “我们马上就收拾东西,这便随敢当你出发!”司马仁喜滋滋地道,回过身来,对众人喝道:“都没有听到么。赶紧收东西。我们要去兴灵见云大都督了!”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些天来,他们听司马仁说过很多次了,只要见到云昭,他们就会获得zì yóu,就会再次出仁为官,为新的主子打天下了。

    “那些破烂还有什么可收拾的!”石敢当摆摆手,“兴灵什么没有,走吧走吧。到了那里,什么都配新的!”

    司马仁连连点头,“敢当说得对,这些旧东西的确用不着,带去兴灵也不合适宜,不要了,不要了,走,走!”

    石敢当微微一笑,碰了碰韩啸。大步向外走去。

    门外,一溜停了十数两马车。“司马大人,请上车!”石敢当一伸手,道。

    看着这些车,司马仁转过头来,看着石敢当。

    “哦,是这样的!”石敢当笑着解释道:“司马大人不是还没有见着都督吗,都督既然还没有赫免你,那么,石某也只能暂时将司马大人仍然当作俘虏来处理了,这些马车条件是苦了一点,也没有窗子,这也是为了司马大人的安全着想,不瞒司马大人说,从这里到兴灵,一路之上,恨大人您的人可不在少数呢?不说孟姚等各位将军了,我们可是要穿越他们的防区的,单是这一路的百姓,要是让他们看见了你,冲上来找大人的麻烦,还真不好对付。我们总不能向自己的子民动刀子。所以,大人您还是暂时委屈一下吧,等到了兴灵,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席话说得司马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回过气来,“还是敢当想得周到,无妨无妨,这点苦司马仁还是受得起。”

    “那就请吧!”石敢当笑道。

    犹豫了片刻,司马仁第一个爬上了马车,“司马义大人,你和司马仁大人共一辆车吧!”石敢当看着司马仁身后的司马家族第二号人物。

    司马家族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爬上了密封的马车,随着车门咣当一声被封上,特别装在外面的门闩插上,马车内外立刻变成了两个天地。

    石敢当挥挥手,士兵们立即驱动马车,缓缓离去。

    “石将军,这是干什么,不是要砍了他们么?”韩啸一扯石敢当的衣袖,低声问道。

    石敢当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当然是砍了他们,都督只是下令将他们全体诛杀,可没有说在什么地方杀他们,我受人之托,要将他们带到一个特殊的地方砍了他们的脑袋。”

    韩啸怔了怔,突地反应过来,想起了征北军中的一些人物,也只有这些人,才能请得动石敢当费这么大劲将司马仁弄到那里去开刀。

    “是孟姚将军和丁仇将军!”他低声道。

    “不错,当年司马仁命令我撤离玉门关,使当时的卢城边军完全暴露在蒙军的打击之下,卢城边军在冯口一战,全军两万余人打得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王壮,屈鲁,乔子方等卢城边军将领都在那里战死,可谓全军覆灭,冯口那里浸满了卢城边军的血,孟姚派人来,请我将司马仁押到那里处斩,以慰卢城边军数万将士的英灵,我岂能不答应?”石敢当低声道:“这一件事,我一直深深自责,每每想起,灵魂便受到良心的鞭鞑,能为他们做一点事,也算是补偿当年我的罪过!”

    “将军不必自责,那时的你是司马家族的将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人会因为此事而怪你!”韩啸低声安慰道。

    “是没有人会怪我,但我自己良心不安,每次征北军将领大会,看到孟姚和丁仇,我都觉得自己欠他们的。”石敢当摇摇头,显得很是痛苦。

    韩啸无语地低下了头,这事儿,还真是难以说清楚。

    “算了,不提这些事,韩啸,玉门关就交给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石敢当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等着你的广昌营在不久的将来与我们飞天营并肩作战。”

    “石将军放心,我会努力的。”

    拍拍韩啸的肩膀,石敢当翻身上马,蹄声得得,迅速远离。

    在玉门关历经数月战争,一万五千余人,伤亡超过三千。尚余的一万二千余人在城上广昌营士兵的欢呼致意之中。一队队的缓缓开出玉门关。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在剑关,一支超过一万人的预备役部队正在那里等着加入他们,回家的飞天营,将正式成为征北军的主力战营,全营扩编至两万人。

    这支庞大的队伍在出发两天之后,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在石敢当的率领下,簇拥着十数辆马车。脱离了大部队,转向朝着冯口前进,主力部队则在万世昌的率领下,继续向着剑关方向挺进。

    一天之后,这支骑兵队伍抵达冯口,抵达了当年孟姚等将领率领的卢城边军顽强抵抗的主战场,石敢当翻身下马,那里,早已有数十名骑兵候在那里,看到石敢当带着十数辆马车抵近。这数十人疾步迎了上来。

    “原卢城边军执戟校尉,现任卢城营振武校尉王冲。见过石将军,我家孟将军,丁将军因军务繁忙,不能亲来,特让我替他们向将军致意,感谢将军给我们带来了仇敌。”

    “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冲摇摇头,“孟将军说了,这份情意他记下了,让我代表壮烈战死在这里的两万卢城边军将士向石将军叩头致谢!弟兄们,过来,给石将军叩头!”

    数十名原卢城边军的士兵大步走了过来,齐唰唰地跪倒在石敢当面前,嗵嗵嗵连叩了三个响头。

    “弟兄们,快起来,石某当不起!”石敢当侧身避过,连声叫道。

    “石将军勿让!”王冲厉声道,“我们这些人头,是代表着这地下的二万英烈叩的。”

    三个头叩完,王冲一跃而起,血红的目光转向身后正陆续驶来的十数辆马车。

    “除了司马瑞是都督点名要押上鹰嘴岩处死的之外,其余的全都在这里了!”石敢当道。

    王冲点点头,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

    石敢当挥挥手,两边的士兵们奔上去,拉开了门闩,打开了马车门。

    虽然是大雪皑皑,但今天却有阳光,照shè在白雪之上,反shè出耀眼的光芒,在马车里被关了小半天没有出来的司马仁,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子才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

    “司马大人,下车吧,到地头了!”石敢当冷笑道。

    “到地头了,这么快就到了?”司马仁跃下马车,一扫眼看见周围的情景,顿时大惊失sè,这里,数千名士兵刀出鞘,箭上弦,在他的前面,数十名士兵手握着钢刀,两眼充血,正仇恨地盯着他们,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不是兴灵,这是刑场。

    “石敢当,你想干什么?”司马仁惊叫起来,“云都督要见我,云都督征服天下也需要我,你想公报私仇么?你,你……”司马仁倒退几步,一跤摔倒在雪地之中。

    石敢当鄙弃地看着他,“都督征战天下,自有无数英才来投,何需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渣,司马仁,今天便是你的忌rì,你还没有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冯口,当年卢城边军两万余将士安眠的地方,奉都督之命,司马氏全族,杀无赫!”

    刚刚被驱赶下马车的司马一族顿时都瘫软在地上,司马仁疯狂地叫喊起来,“不,我不相信,都督需要我,石敢当,一定是你假传命令,你公报私仇!”

    石敢当冷冷一笑,懒得再答理他,也不想再看司马仁的丑态,一挥手,士兵们扑上去,两人一组,将司马家族的百余人扭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绑了一个结实,拖到那个大坑边,按着跪倒在地上。

    “石将军,请让我们亲自动手!”王冲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钢刀。

    “自然!”石敢当点头道。

    王冲带着数十名原卢城边军的幸存者,举着雪亮的钢刀,走向面如死灰的一群死囚!

    “弟兄们,你们在天有灵,都快来看啊,我们给你们报仇啦!”王冲高高地举起钢刀。

    “杀!”数十人高声怒喝,钢刀几乎同时挥下。

    鲜血喷溅,将皑皑白雪瞬间染红。(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三:窥破

    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被丢进坑中,其景可怖,但场中这些人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人,面对着这些鲜血尸体,眼睛皮儿都不带眨一下,填上泥土,纵马往来,很快将这片土地践踏得牢实无比。曾经在大陆之上显赫一时的司马家族就此烟消云散,了无形迹。

    怀着大仇得报的快感,石敢当追上大部队,一路欢喜地返回剑关,王冲等人夹在他的队伍之中,不露痕迹的回到了卢城营驻军所在。据传当天孟姚丁仇从医官那里软硬兼施勒索了几大瓶酒,两人喝得酊酊大醉,在大帐之中又哭又笑,直折腾了大半夜方才罢休。 . .

    与部下的开心相比,此时已经回到兴灵的云昭却是愁眉难展。

    前些rì子对中原的诡异形式的猜忌终于得到了答案,程群竟然与李逍联手,一举歼灭薛承义所部,苏灿从良集团全面占据江州,通州,兵锋所指,直向卫州,与上京只是一步之遥。

    如果说这些让云昭并不太在意的话,那程群接下来的又一诡异行动让云昭陷入了沉思。从前面的一系列情报来看,程群已经投靠了李逍无疑,但在歼灭薛承义部之后,此人所率领的四大卫军并没有参与到李逍随后迫降通州,进逼卫州的军事行动,而是全面缩回了荆州。

    程群这是想玩那一出?

    . .

    想起程群在中原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云昭立即提高了jǐng觉。

    他猜测程群此次并没有完全投靠李逍。而是有条件地与李逍合作了一把。他助李逍歼灭薛承义。使李逍能够顺利进逼上京,但李逍给他的是什么呢?

    云昭一时之间想不出。

    云昭的目光落在了相州。

    程群主力回缩到荆州,会不会再次进军相州,反戈一击,再次进攻西部,企图拿下赣州,陕州等地?

    如果程群倾力来攻,豹滔卫。金吾卫,领军卫,千牛卫,这四卫兵力除了领军卫在相州曾遭过重创,虽经过兵力补充重新满员,但战斗力下降厉害外,其它三卫实力仍然强劲,任何一卫出击相州,都会对全益凤造成重大威胁。

    全益凤虽然占据着兴义县,但如果程群以一卫兵力封锁兴义。堵住全益凤,其余兵力大举进攻陕赣。刚刚整编完毕的白莲军绝然不是对手。

    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命令全益凤与白莲军立即展开对相州的进攻,夺下相州,将程群控制在荆州之内。但这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开战,程群所部不是可以短期内被击败的,自己就面临着需要源源不断地向相州增兵,但现在自己无兵可增,自己的主要战场还是在燕京。不彻底击败蒙元,自己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做别的事情。

    一时之间,沉吟难决。

    眼下的征北军无力两面开战啊!

    郭锋大踏步地走进了云昭的房间,“都督,荆州以及水师那边都传来了情报,这一段时间,荆州水师李宏超部动向异常,每rì的巡逻比往rì密集数倍,更是冒险上溯到了我水师控制区域,两支水师已经暴发了数起小规模的冲突。”

    云昭抬起头,“水师异动?”

    “是,前一段时间,李宏超一直很老实,他是被我们打怕了,他们船虽多,但火力远远不及我军,两军交战,他们是丝毫占不了便宜,本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大力地从古台船石造船,短短的数月时间,但有三艘新船下水,原来我们都以为他们是要积蓄力量,但从本月起,荆州水师便突然加大了在苍江的巡逻力度。”

    “水师,水师?”云昭喃喃自语,“程群究竟想干什么呢?郭锋,我想,程群会不会再一次发动对相州的进攻呢?让水师加强戒备,是防止我们向相州增兵?”

    郭锋皱眉苦思片刻:“都督,我们在相州有全益凤的第五营,控制着兴义县,rì夜枕戈以待,如果程群贸然进攻,不见得讨得了好,一个搞不好就会与我们打成胶着之战,程群突什么呢?他经略西北的计划已被我们看穿,即便他攻进了赣州,但第五营以及白莲军也不会让他好受,于他而言,得不偿失啊!”

    “是啊,这正是我迷惑不解的地方。”云昭回过头来,“程群帮助李四击败了薛承义,便基本上帮助李四打下了中原的花花江山,李大只能龟缩上京,苟颜残喘,但程群没有随着李四去上京收获胜利果实,反而收缩兵力回了荆州?”云昭身体突地激凌凌打了一个冷战,猛地回头,双手撑在墙上,瞪着地图。

    “难道他想杀个回马枪?”云昭大声道。

    “什么回马枪?”郭锋有些莫名其妙。

    “郭锋,你说说,程群是不是想重新渡江,抢占秦翼梁蒲四州?”云昭目光炯炯,“李四啊李四,你可真是走一步看三步,上京还没有拿下,便想着来给我添恶心了!好,妙,这一招使得好!当真使得好!”

    “都督!”看着云昭有些失态,郭锋喊了一声,“程群没理由过江啊?”

    “为什么没理由?他的理由大得很!”云昭咚的一拳击在墙上,“程群经略西北计划失败,已成无根浮萍,原本整个天下,五股势力逐鹿,我们,蒙元,李大,李四,程群,但程群在西北失败,便率先退出了这场逐鹿天下的大局,现在李大也紧接着大势已去,就看他能倚仗上京坚持多长时间了。这天下,便只剩下蒙元,我们,还有李四。蒙元被我们打得缓不过气来,已成了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所以逐鹿天下的势力便只剩下我们与李四了。”

    回过身来,云昭冷笑道:“程群只能选择一方,现在看来,他是想趁着我们与蒙元较量正激烈,根本无法大量增兵秦翼梁蒲,所以打一个回马枪,抢占这四州,如果让他成功,则他便拥有了荆州以及江北四州为根基,重新具备了竟争的力量。”

    “而李四正是得其所哉,有了程群在北地搅局,我们与蒙元便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因为我们还要提防程群这只猛虎。他便有了足够的时间收拾李大。说不定两人还达成了某种协议,由李四为程群大力提供支援呢,让程群将北地搅乱的时间越长越好。”

    郭锋听得瞪大了眼睛,他是职方司将领,对于这种战略布局并不擅长,但听云昭娓娓道来,亦明白这对于征北军是极度不利的。

    “如果李四的这个计划成真,那么我们短时间内一统北地的计划便要落空了。”

    “你说得对,不能尽快收拾北地残局,等李四击败了李大,中原一统,我们再想进军中原,可就失去了介入的最好时机和借口。我们拿什么理由跨过苍江呢?悍然发动内战?那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弃,这仗已经打了七八年了,所有百姓都是人心思定啊,李四一旦一统中原,便能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建立起新秩序,那时的我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北地,替他当一支看守蒙族的看家狗了!”

    砰的一声,云昭一拳击在桌上,“李四,我恨不能喝其血,剥其皮,啖其肉,焉能为他作看家犬?”

    “都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通知全益凤,他的部队在剑关整顿完毕之后,立即全军开赴梁州,与姚长坤,王强会师,加强秦州,翼州的防守,将程群给我死死地锁在荆州,命令马友,曹新宇,计无量三人率征北军水师全军出击,第一步先给我夺了古台船厂,即便夺不下,也要让古台船石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打造新船,断了荆州水师的根源。”

    “是。”

    “命令全益凤,率领第五营和白莲营,出兵相州,大军压境,我倒想看看,程群是先想着渡江夺秦翼梁蒲呢,还是先去保着相州老地盘?只要将程群压缩在荆州一地,他二十万大军,看他能撑到几时?现在的李四,只怕一时还给不了他多少支援吧?”云昭冷笑。

    “都督,石敢当的飞天营与王强的第四营,还有姚长坤被打残的亲卫营,三支力量能挡住程群么?”

    “重要是不能让他渡江,半渡而击,即便兵力不足,亦能有效阻击,从荆州过江,能适应大部队登陆的地方可没有几个?”云昭沉吟片刻,“眼下围困蒙元燕京仍是重中之重,这是我们争霸天下的前提条件,不然这只饿狼在我们身后窥伺,任谁也是寝食难安啊?郭锋,这样吧,一旦妙妙与朴德猛夺下安庆之后,便将他们急速召回,他们回来加入对燕京的作战,我又可以挪出一些兵力了。”

    “要不然再征召一批预备役?”

    “不能征召了,韩啸的广昌营招了一万,充实飞天营又是一万余人,过了冬,就是chūn播,缺劳力啊,要是误了chūn耕,那可就是断了我军的粮草,饮鸩止渴,我所不为也!”(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求人不如求己

    冬天的兴灵是快活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前线大胜的原因,而是因为在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的首领,征北军都督云昭就要大婚了,整个兴灵现在都在忙活着这件事情,都督府重新修萁一新,虽然云昭极力反对,但都督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认为都督大婚,不仅仅是他的事情,也是整个征北军都督府的事情,这关乎着征北军的脸面。便是再穷,也不能让都督的大婚搞得很寒酸,那会让天下看笑话的。再说了,征北都督府在穷,也不会差这几个钱,那里象打起仗来,钱便像流水一般花掉,而且有时候花掉了,还看不见影儿,听不见响儿。 ..

    都督大婚的对象红娘子燕妙妙燕将军,那是一位传奇人物,现在这位即将登台亮相的女主人的传奇人生在整个征北军都督府管辖区域之内流传极广,美女配英雄,云昭自然是英雄,但红娘子不仅是美女,那也是一位英雄啊!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位传奇女子在征北军中的第一次闪亮登场,到现在为止,红娘子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还只是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她,了解她。

    整个征北军控制区都在为这次大婚而准备着。

    但在十二月,却有一场婚事率先举行,这便是时任监察司司长蒋丰的孙子蒋旭与兴业司司长王宾的女儿王缳儿的联姻,这也算是为云昭的大婚预热,检验整个流程的一个好机会,除了规格上要低许多以外。其实整个大婚的热闹程度。一点也不差。 ..

    这场大婚实则上是云昭掌权。建立征北都督府后的第一场喜事,而联姻的双方又都是征北都督府核心圈子里的人物,每一个都是位高权重,他们的联合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抛开两人的长辈不谈,光是蒋旭自己,虽然脑子不大灵光,但担任云昭的贴身侍卫。深得云昭信任,仅这一条就足够了。

    征北都督府治下各地官员都派专人送来了礼物,即便是正在前线的军队将官们,也都派了自己的亲兵携带着各sè礼物前来祝贺,而在兴灵的所有官员,更是集体出席,一个不拉,可谓是盛况空前。

    潘仁智仍然是义不容辞地充当了这场婚礼的司仪。

    云昭自然不会缺席蒋旭的婚礼。不过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出现在外面贺喜的人群之中,抵达蒋府之后。他便被引到了蒋府内院之后,计财司司长马一功。明制司司长郭长兴,考功司司长赵旭也一一被引了进来。

    外面喜乐之声隐隐传来,不时有巨大的喧闹之声响起,想是蒋旭在军中的同僚在拿他取乐,众人相顾芫尔,蒋丰在征北军中德高望重,众人都是十分敬重,而蒋旭虽然深得云昭信任,但由于自身的原因,在仕途之上并不会对任何人形成威胁,是典型的那种位高权不重的人物,众人自然乐见其成。

    征北都督府高官齐聚一堂,蒋丰和王宾作为双方的家长,自然得等到外面仪式完成,再敬上两杯酒才能进来。除去这二人以及军队的将领,征北都督府的核心人物倒是难得地聚集在了一起。

    这些人聚在一齐,寒喧几句,话题便自然转到了当前的时局之上。

    “都督,这一次全益凤那边也要动起来,他那里加上白莲军,超过五万人,而且白莲军的装备太差,真要让他们达到我们主力战营的水准,我们又要大出血,必须拿出大批的装备去武装他们,石敢当,韩啸两支部队升格,便已几乎掏空了都督府的武备,这陡然之间又要拿出一大批军械来,有难度啊!”马一功率先道。

    郭长兴打了一个哈哈,“马大人,自从你当上了计财司司长,我就没听说过你有宽裕的时候,每次见面,你都是在叫穷,前些时rì,我找你化缘,弄点拨款将各级学堂建起来,这可是征北府的万世之基啊,你推三阻四那也罢了,我下去跑跑,总能从那些大户手中化些缘来,勉力也可支撑,现在都督所吩咐的,那可是刻不容缓,你也这样叫穷,这可不行啊!”

    马一功苦着脸,“郭大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围困燕京,十数万大军汇集,每天要花费多少你知道不知道?这可是大冬天,棉衣棉被这些东西我就不说了,单是取暖的柴,炭,这每天的花费说出来都吓你一跳,从益州,卢州等地将这些后勤辎重运上去,十成能有七成抵达就不错了,姚长坤那边虽然吃了一点亏,但还可勉力支撑,但现在要调石敢当的部队上去,势必又要府里补助,至于南方,更是一个无底洞,如果南方一开打,我真发愁府库怎么支撑下去?”

    考功司赵旭也摇着头:“都督,马司长所说的困难只是其一,我这边也是难题一大堆,随着前线的节节胜利,给军队的犒赏我们已经计算出来,按照都督以前制定的规矩,需要上百万两现银,这个现在还挂着,银子还好说,总是能挣出来的,将士们升职也好说,左右只不过是一纸任命状而已,但给士兵的考功田,给战死士兵的抚恤银,田,这些都是要兑现的,前些时rì,我为土地的问题找了王宾,他竟然告诉我,现在我们都督府控制下的区域已经没有多余的田地了,都督,给立功的士兵奖赏土地,是我们征北军的基本军策之一,多少士兵英勇奋战,为的就是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啊,如果这个不能兑现,我怕会引出乱子来的。”

    云昭摸着下巴,相比这些而言,战场上的事情反而更加简单一些,但这一大摊的难事偏偏又跟战事息息相关,一个不慎,便会影响士兵的士气,一支士气低落的军队,是不可能无往而不胜的。

    “这里面最重要的,我认为便是赵旭所说的土地问题,而要解决土地问题,就必须去抢,去夺,从敌人的手中抢过土地来。而要抢过来,就势必要打仗,打胜仗,这又涉及到军费问题,说来说去,还是银子,老马,不管怎么样,你还得想想办法,军械的问题,你找周卫锋吧,他人头熟,让他去跟各个作坊的老板们说说,让他们先替都督府垫上,等都督府财政缓解之后,再一一支付,所有的欠条我云昭亲自签字,他们总不会担心我赖帐不还吧?”云昭笑了笑,“这些作坊主们大都家大业大,这些年来,都督府一直向他们采购军械,从未拖欠过他们款项,现在我们遇到了难处,他们也应当出出力,与我们共渡难关,告诉那些作坊主们,他们与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想他们应当能明白这个道理。”

    “是,下去之后,我便去找周卫锋!”马一功点点头。

    “眼下到了一个极关键的时期,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职方司给大家的情况简报,中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尘埃落定,李大就算能依仗上京附隅顽抗,但李四控制中原的大势已不可逆转,而程群现在所谋的,更是对我们大不利,所以,再困难也要顶过去,这个冬天,我们不好过,蒙元的rì子更难。只要攻克燕京,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可是燕京也不好打啊!”郭长兴叹道,“那个司马仁献上来的燕京布防图我们都看过了,其防守之坚,让人心惊啊!”

    “这就是考验我们意志的时候了!对燕京的军事布署已经完毕,隆冬也将来临,一等积雪冻硬,我便准备对燕京动手。这边打得越狠,对姚长坤那边也是一种减压,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程群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过来!”

    “都督不是已经命令全益凤对相州动手了么?”

    “动相州只是一种牵制,程群所部有二十万人,他只需动用一卫便可与全益凤在相州形成相峙,但愿这一次马友曹新宇计无量等人能重创荆州水师,如果打掉了荆州水师,那我才能放下心来。”

    “这几天水师便要动手了吧?”马一功问道。

    “对,先打古台船厂,再沿江而下,攻打荆州水师的老巢,这一仗虽然胜算不大,但仍然得打,那怕只是为了阻碍程群顺利过河,这一仗也非打不可!”

    “都督,以眼下情势,您估计李大能撑到多长时间?”

    云昭沉吟半晌,“李大虽然眼下已无大将可用,但他自己本身并是领军出身,不乏军略,如果他以上京为支撑点,以驻扎上京的十万羽林军,上万陌卫队为臂,以上京之内丰厚的战略储备,应对得宜的话,打上一年半载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怕他出昏招啊!”

    “但愿他能撑得时间越长越好!”众人都是齐声祈祷李大能够撑过更长的时间。

    看着众人的样子,云昭不由大笑起来,“各位,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盼望李大能够抵挡住李四的进攻,不如求我们能更快击败眼前的敌人。这样,主动权才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都督说得极是,求人不如求己。”众人笑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郭锋一溜小跑走了进来,“都督,大喜!”

    “喜从何来?”众人齐声问道。

    “燕将军与朴将军出巴颜喀拉山,突袭石堡,蒙军防守空虚,我被我一举夺得,眼下益州营与燕将军万余人马已经围困安庆,预计最多三五天,便能收复安庆!”郭锋喜气洋洋地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五章:她又回来了

    十一月底的时候,在巴颜喀拉山山谷之中艰难前行了近一个月之后,红娘子所部抵达石堡,有着先前韩海率部从这里出发的前因,红娘子等人穿着对方的战袍,打着对方的旗帜,由一大票蒙语说得溜溜的职方司探子打头,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于一个夜黑风高之夜成功地骗开了石堡的大门。

    韩海覆灭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石堡,石堡守军也没有想到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征北军居然能穿越巴颜喀拉山谷,他们以为是韩海袭击益州的计划遭到失败,被击败的残军不顾xìng命,亡命逃了回来,的确,在火把的照耀之下,这一群看起来的蒙骑要多惨有多惨。. .

    当关门被打开,几百个凄凄惨惨的骑兵进入到了关内之后,一切便都晚了。三眼虎,耿冲等人率领着职方司的这些jīng悍无比的探子立即控制了关门,等守关将领看到远处瞬息之间亮起的浩如繁星的火把,声震天地的呐喊,高高飘扬的征北军旗帜,如梦初醒之时,他所能做的只是打开了另一侧的关门,率领着他的部下狼狈逃向离这里不远的安庆。

    石堡,安庆守军本就不是太多,韩海到此的时候,更是将这两地的守军抽走大半,眼下石堡,里面不过驻扎了不到五百人的守军,眼看敌军如此威势,如此人多势众,在关门已被骗开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了。

    红娘子不费吹灰之力夺下了扼守巴颜喀拉山谷的要塞石堡。为朴德猛的大部队打开了通向安庆的通道。. .

    出了巴颜喀拉山,眼前便豁然开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远处的安庆城巍然耸立。红娘子红马红披风。纵情地驱马在雪地之上奔驰,红sè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高高飘扬,在她的身后,两千余骑兵排成一条直线,高举旗帜,挥舞着马鞭,吆喝着在雪地上留下无数凌乱的马蹄。

    旭烈眼神凌乱地看着城下。那鲜艳的直耀人眼睛的红sè,脸sè发白,嘴唇微微抖动,是红娘子,红娘子又回来了。

    城中尚有两千兵马,而红娘子在城下正绕城耀武扬威而奔的骑兵也大约在两千骑,但旭烈却没有一点出城作战的意思,曾自豪于野战无敌,骑兵天下无双的蒙骑,此时去只能龟缩在城内。看着另一支骑兵在城下肆无忌惮地向他们炫耀武力。

    红娘子留给旭烈的映象太深了。

    那还是十年以前吧,当时的旭烈所属的部族居住在蒙越边境地区。他们的部落规模不大,只有两三百帐的规模,全族上下,男女老幼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三千人。族里有jīng壮战士五百余人。

    当时的族内第一勇士旭超在一个风和rì丽的下午满载着财物,牛羊,奴隶归来,他们扫荡了边境上一个越人的村子,收获极丰,全族上下喜出望外,这些财富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小部来说,不谛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当天晚上,全族聚会,分发抢掠来的财物,奴隶,族中男女老少,载歌载舞。

    灾难便是在这全族欢庆的时刻到来的。

    那个村子,是向鹰嘴岩交纳保护费,接受鹰嘴岩马匪保护的一个越人村子。他们洗掠了这个村子,鹰嘴岩的报复紧跟着便来了。

    当时带领着鹰嘴岩马匪的便是这个一身红装的马匪头子,红娘子,在通天的火把之中,那一身的艳红让旭烈永生难忘。

    马匪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三百余骑,但其骁勇善战,较之他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族里的勇士们喝了太多的酒,狂欢消耗了他们太多的jīng力,当马匪袭来之时,他们毫无抵抗之力,旭烈只能愤怒地看着他们的族人一个个倒在马匪锋利的马刀之下。

    鸡犬不留。没有人能逃出马匪的攻击。

    旭烈看着他们族内的第一勇士旭超冲向了那个看起来娇怯怯的瘦小的女人,马刀在火光之下闪着红光,旭烈看着旭超接近了那个女人,他兴奋地等待着旭超砍下那个女匪的脑袋,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这伙马匪的头目。只要杀了他,族人就有救了。

    但结果却恰恰相反,旭超突然之间就飞了起来,在明灭不定的火把之中,旭烈看到一条长约丈余的马鞭套在旭超的脖子上,将他生生地从马上拔了起来,红sè的火影绕营狂奔,旭超便如同一只风筝被拖飞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之后,才掉下地来。

    这个女匪的心真恨,她本来可以轻易杀了旭超的,但她却是将旭超拖下马后,纵马狂奔,绕营而走,旭超是生生地被拖死的。

    族内第一勇士如此被虐杀,使得营地内的抵抗瞬息崩溃,能逃的人骑上了快马,向着黑暗之中四处逃散,旭烈便是这其中的一个,那个红sè的杀神自此之后,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恐惧的影子,历经多年而无法消散。

    旭烈幸运地逃过了鹰嘴岩马匪的追杀,后来与同样几个幸运儿投奔了另一个部族,随着蒙族的一步步胜利,他也慢慢地积功升了起来,蒙元建都燕京,他成为安庆留守,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看到那抹红sè的影子了,但今天,他又看到了那恐惧的红sè。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当年旭超的惨烈死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一望无际的平原笼罩在无边的白雪之下,马蹄踩在冻得坚硬的积雪之上,发出清脆的破裂之声,红娘子兴奋不已,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带着她的鹰嘴岩兄弟,纵情驰骋于大漠之上。

    骑兵自然是不可能对安庆发动攻击的,在炫耀了一翻武力之后,红娘子率军退回石堡,只留下一些哨骑监视着安庆的动向,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朴德猛大部的到来。

    三天之后,朴德猛的益州营抵达了石堡,随军前来的大批辎重也在一天之后运抵石堡。益州营在稍加修整之后,便在一天之后向安庆进兵。

    当安庆城外竖起巨大的霹雳炮,密密麻麻的伏魔弩昂起头颅之时,旭烈的一颗心也坠到了谷底。

    朴德猛就地取材,自山间砍下大批树木,制作攻城云梯,攻城车,没有什么时间来讲究工艺,树木上的枝丫叶片都没有清理干净,便被钉在一起,朴德猛纯粹是将他们当成了一次xìng用品。反正背靠着巴颜喀拉山,要多少木材便有多少。倒是霹雳炮所需的石弹麻烦一些,结果红娘子一声令下,竟然将石堡的城墙拆去了大半,将这些石头敲成小块,作为霹雳炮的武器使用。

    “进攻,将这些蒙狗子杀个干净!”红娘子长长的马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炸响,娇声斥道。随着她的命令,朴德猛手中的大刀重重落下,无数士兵抬着云梯,向前冲去,在他们的身后,霹雳炮发出隆隆的巨响,伏魔弩啉啉的啸声响彻安庆城上城下。安庆的城楼之上,城墙之上,瞬间便犹如变身了刺猥一般。

    玉门关,云昭的命令摆在韩啸的案头。红娘子与朴德猛所部已经拿下石堡,正在围攻安庆,要求韩啸留下两千士兵镇守玉门关之外,广昌营所部立即出玉门关,向卢城发动攻击,一东一西,与燕妙妙与朴德猛两相夹击,扫清安庆,卢城等地蒙军,将那里的蒙族彻底逐进大漠。

    与传令士兵一齐抵达的还有一位老人,韩啸并不认识,但从这位老人的随身护卫竟然来自云昭的亲兵队伍之时,韩啸便明白这位老人的身份不一般。这个人,便是云昭特地从江南请回来的鹰嘴岩老马匪万元。他此行身负重任,能安抚住红娘子的人已经不多了,万元便是其中之一。

    平静了数年的卢城,安庆等地旋即战火再起。

    纷纷白雪落下,在冻得坚硬的雪地之上,再铺上了一层松软,万锦基费劲地挖开积雪,在厚厚的积雪之下,挖出一些草根,用积雪擦了擦,递到马的嘴边,马儿伸出舌头,将草根卷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万锦基是老牌马匪,对于马儿爱吃什么,倒是一清二楚,看着战马吃完草根,又从马鞍旁的袋子里掏出一把黑豆,递到马的嘴边。伺候了战马,万锦基这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冻得硬如石块的肉脯,就着积雪撕咬起来。

    前些rì子,凭着燕小乙的令牌,他轻易地出了玉门关,踏上了这片故土,一路向着安庆方向走去。风雪对他的影响不大,但这些地方现在尚在蒙人的控制之下,一路之上,自是少不得一些厮杀,凭着娴熟的马术和超人的战斗力,一路行来,倒是有惊无险。心里倒是有些感激起燕小乙来,如果不是燕小乙给了他两匹战马,只怕他这一次便凶多吉少了,遇到大队蒙人的时候,他便是仗着这两匹上好的战马,轮流骑坐而逃过对手的追杀。前两天,他敏锐地发现了事情有了异样,不少的蒙人正在纷纷后退,向着卢城方向聚集,瞧准机会,抓了一个蒙人,终于打听出,征北军正在猛攻安庆,安庆已是朝不保夕了。

    围攻安庆的,自然便是红娘子所部了!万锦基jīng神大振。(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六章:我要放火

    望江湾水师基地,水寨大门缓缓大开,数艘五桅大船缓缓驶进水寨大门,马友与曹新宇两人站在水寨之上,目视着伤痕累累的五艘战船缓缓靠向码头,码头之上,一片喧闹,不少士兵抬着担架已经候在码头之上,准备将战船之上的伤者第一时间抬下来送去医治。这是一支刚刚从战场之上归来的队伍。

    “这一仗打得激烈啊!”马友看着布满伤痕的战船,转身对着曹新宇道:“荆州水师愈来愈不好对付了呢!” . .

    “那是自然,荆州水师实力雄厚,开始时,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现在已经回过气来,必然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抵御我们强大的火力,只消他们扛住了我们的进攻,以他们的数量,我们自然会吃亏的。”曹新宇点点头。

    “都督要我们袭占古台船厂,这个任务难度不小呢!”马友摇头叹息道。

    “不是难度不小,而是不大可能完成!”曹新宇道,“走吧,去迎迎计无量,这一次他试探xìng的攻击,看看能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消息。”

    两人大步走向码头,看着从船帮之上跳下来的计无量,同时拱了拱手。

    “辛苦了,计将军!”马友道。

    “多谢二位将军!”计无量拱手还礼,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些失望。 . .

    “伤亡怎么样?”曹新宇看着一架架担架从身边走过,问计无量道。

    “一百多人受伤,多数是箭伤和烧伤。还有三十几个弟兄永远留在苍江里了!”计无量咬着牙道:“那些龟儿子也不轻松。伤亡远超我们。”

    “那是自然!”马友笑着拍拍计无量。“荆州水师那些龟儿子,如何能与我们的健儿相比。老计,还扛得住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事儿,这次出击,虽然没捞到什么好处,但也有不少新发现,正要与二位将军回禀!”计无量道。

    “那就辛苦计将军了,走。我们去议事堂!”马友笑道。“这里交给下面吧,这几只船只怕要好好地检修一下子,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出战了。”

    进了水寨的议事堂,大门立即被关了起来,屋里只剩下了三名水师将领。

    “正如都督所猜想的那样,荆州水师近期肯定有大动作,他们对苍江的封锁达到了一个前未有的程度。”计无量站在议事堂当中一个巨大的沙盘前,那里面蜿蜒的苍江被活灵活现的塑造了出来。从沙盘的挡沿之上拿了几只小船模型,计无量摆到了航道之上,“很长时间以来。李宏超都没有将他的水师运动到这个位置上来,因为这里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们随时可能集结主力前往对他进行打击,但是这一次,他不但来了,而且带来了他的主力舰队。这是我此次出击没有想到的。”计无量心有余悸地道:“等到发现那里竟然是李宏超的主力时,已经离他们很近了,险些便没有逃脱!”

    “李宏超率领他的主力舰队到了这里,很明显是要将我们堵在这边,为此他不惜与我们进行决战。”曹新宇点头道:“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掩护在荆州那边的行动,也就是都督猜测的程群有可能的渡江计划。”

    “姚长坤将军在江北兵力不足,我们如果不能对程群的渡江计划进行干扰的话,一旦程群主力过江,就会对姚将军那边带来大麻烦,老曹,你说现在怎么办?”马友烦燥不安地道。

    曹新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老马,这不是我们应当cāo心的事情,对于整个战略计划,都督府应当有一个全面的统筹安排,而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做好了我们自己的事情,便等于帮到了姚长坤将军了。”

    与马友相比,曹新宇显得更加冷静。

    “现在我们怎么做?”

    “第一,都督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拿下古台船厂。这个我们必须想办法完成。”

    计无量摇摇头,“这不大可能,现在李宏超封锁着整个航道,我们根本无法威胁到古台船厂。除非我们能击溃李宏超的主力舰队,但很明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不能击溃他的主力舰队,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曹新宇yīn冷的一笑。“第二,一口气无法吃掉他的主力舰队,那我们便零打碎敲,今天干掉他一艘,明天吃掉他一艘,如果打掉了他的古台船厂,那么他损失一艘可就去了一艘,再也无法及时补齐,时间一长,当荆州水师无法在苍江之上与我们抗衡之时,便是我们控制苍江的时候,到了那时,你们说说,失去了江南支援的程群,在江北还是我们征北军的对手么?”

    “关键是如何拿下古台船厂?”计无量敲敲桌子,问道。

    “我们需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曹新宇两眼盯着航道,“看到这里了么,这条小支流!”

    “看到了,他有什么用,五桅战船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我们无法在这里设伏,这一次李宏超选定的殂击地点很巧,根本无法隐藏兵力,只能与其硬碰硬。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们征北军可不干。”马友叹息道:“我们损失不起啊,老曹,我们现在五桅战舰只有三十余艘,李宏超可有接近百艘。”

    “是啊,光是封锁航道,这一次李宏超就带来了超过六十艘战舰,是我们的一倍啊!”计无量也是连连摇头。

    “苍江江面虽宽,但也容不下如此多的战船同时摆开作战,能一次xìng投入的也就只能这么多,所以我们不必害怕。在单舰的作战能力,火力之上,我们远占上风,更何况,这一次出击,我不要胜,只要败。”

    “败?”马友和计无量都瞪大了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曹新宇。

    “关键就是这条支流。”曹新宇点点沙盘之上的那条与苍江比起来小得就像一溪沟的支流,“五桅战舰进不去,但是蒙冲舰,赤马舰可是能够轻易地进去藏起来。”

    马友眼睛一亮,“你是想将这些小船藏进这条支流,我们主力出击主动挑衅,与对手作战,然后佯败后退。”

    “不错,我们佯败后退,李宏超数次惨败于我们手上,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击败我们的机会,而且他又有战舰数量上的优势,他必然会紧追不舍,他一追,古台船厂可就无遮无挡地暴露在我们这些小船的攻击之下。”曹新宇笑道。

    “这些小船如何能拿下古台船厂?他们毫无攻击力,古台船厂虽然没有战舰保护了,但设在岸上的霹雳炮仍然可以有效对我们的小船形成攻击的。”计无量道。

    曹新宇扁扁嘴,“就霹雳炮那个发shè速度,那个准头,要是能打得中速度极快的赤马,蒙冲,那才是有鬼了。”

    “可是这些小船能带多少人,如何拿下古台船厂,那里可是有很多荆州驻军的。”

    “我要得不是拿下古台船厂,而是毁掉他!”曹新宇冷冷地道:“老马,从益州调来的那批猛火油这一次可就用得上了,我要让古台船厂变成一堆大篝火。”

    计无量与马友两人盯着沙船之中那条细细的支流,渐渐的两眼开始放光,“这一次放火,我去干。”马友兴奋地道:“指挥水师作战,如何拿捏分寸,我不如你们两个,但这等趁着月黑风高夜,去杀人放火我可是极擅长的。”

    “马将军,这是极危险的。可以说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烧了古台船厂,出去的船队没有可能返回了,先不说古台船石肯定还有一些留守舰队,便是李宏超情急之下的反扑,也足以将这些小船尽数砸进苍江中去。还是另选一人带队吧!”

    马友连连摇头,“这么大的事,派别人我不放心,老曹,这样的机会可是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功,再想诱李宏超上当,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我必须亲自去,再说了,我也不傻,烧了对方的船厂,捣了人家的老窝,我还傻乎乎的原路返回啊,告诉你老曹,我立马渡江登岸,从岸上跑回望江湾来,我还不信他们敢派人上岸追我们。”

    曹新宇与计无量都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是我们糊涂了,在水师干久了,一想便是如何驾船回来,却没有想到可以弃船登岸。那就这样干,我与老计两人指挥对李宏超作战,将他一步步诱惑着远离这条支流,然后你便趁机潜过去放火。”

    “一战功成!”计无量伸出手来。

    “征北军战无不胜!”马友伸出手,握住计无量的手。

    “征北军万胜!”曹新宇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两人的手上。

    三人对视一眼,会心地大笑起来。

    三天之后,征北军水师倾巢而出,三十余艘五桅战舰分成两个批次,逐一驶出望江湾水寨,而在这些庞然大物中间,二十艘不起眼的蒙冲舰,赤马舰夹杂其间,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水师出击,唯一的目就是为这二十艘小船作掩护。(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七章:诱战

    接到前锋船队急报的李宏超大为惊讶,同时又是大为兴奋,自从他大举开始沿江巡逻,集中主力舰队以避免为对手各个击破之后,征北军水师便偃旗息鼓,极少出来主动挑畔,而他也不想贸然去攻击望江湾水师基地,望江湾位于苍江的一条最大的支流当中,江面狭窄,水流湍急,那样的条件之下,李宏超不认为曹新宇会给自己机会去进攻他的大本营,那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但对方主动出击那就不同了!李宏超兴奋地跳了起来,下令主力舰队立即出发,前往接应先锋舰队。在苍江之上,自己拥有绝对数量的舰船,那情势就大不一样了,也不知曹新宇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于主动出击,岂不知水战有一个根本的原则,那就是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寡船么?前两次的败北偶然因素过多,对方占了极大的机巧,现在自己已经作好了全方位的准备,再打起来,可就与前几次有着根本的区别了。..

    看着船只乘风破浪前行,李宏超豪情万仗,是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这一次,要让曹新宇领教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水师大匠!

    自从上一次吃过大亏之后,荆州水师的舰船针对对手强大的火力攻击了极多的改进,船舷之上加装了铁板,对方那种发shè极速的小型霹雳炮荆州水师拿不出来,但却可以在船上多装床弩,以及为水手们多配弓箭,征北军水师好像对于接舷战不感冒,这可能与他们水师士兵不足有关。接舷战会损失大量的战力。而他们显然无法弥补大量水兵的损失。而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只要应对得当,自己能够与对手接舷作战,胜利的天平便会向自己倾斜。..

    对手布置在船舷的那种shè速密集的弩箭其实也是有shè击间隔的,把握好这个机会,便能获得接舷作战的时间,加装的船帮铁板能有效地防护这种弩箭的袭击。

    除了尽量与对手在水上展开肉搏,李宏超甚至在一些战船上加上了锋利的撞角。在战斗之中这种锋利的撞角能够深深刺入对方的船体,将双方的战船连在一起,拼着与对手同归于尽,也要毁了对方的船。

    征北军水师没有自己的造船厂,他们是少一艘就结结实实地缺少了一艘的战斗力,而自己可就不同了,被打沉了多少,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可以得到补充。拼船只数量,自己处于绝对优势之上。

    怀着必胜的信心。李宏超欣赏着船只激起的白sè的飞沫,一路飞驰。前锋战船有十余艘,自己这里五十艘大型战船,足够让曹新宇喝一壶的了。

    作为征北军打头阵的计无量,凶悍无比,此时他虽然亦只率领着十艘五桅大舰,但却将对手打得狼狈不已,此时,荆州水师的先锋舰队已经开始逃窜了,十艘船虽然没有一艘沉没,但一个个却都是着了火,浓烟腾腾,船上水兵狼奔鼠窜,有的灭火,有的忙着cāo纵船尾的床弩,对尾追而至的计无量舰只shè击着。

    “打,打,霹雳炮,给我击沉它!”计无量挥舞着佩刀,怒吼道,他的目标是对手拉在最后的一艘战船,那船因为火势太大,现在已经远远落后于其它船只了。

    三艘没有受损的舰只一字排开,船上的霹雳炮几乎在同时发出声声怒吼,空中顷刻之间布满石弹,咚咚有声。

    第一轮,对手的桅杆被砸断,不能借助风力的这艘战船速度立时降了下来。

    第二轮打击,一枚石弹击中尾舵。这艘倒霉的战船开始在江中打起了旋儿,船上的士兵绝望地奔走着,呼号着。

    这艘船成了征北军水师的靶子。

    当这艘战船开始缓缓下沉的时候,江面远处,点点帆影出现,李宏超的水师大队终于赶来了。看到九艘受伤的战船汇入到对方的大队之中,计无量冷笑一声,“转舵,退回,与曹将军主力会合。大戏开锣了!”

    看着不远处逐渐下沉的己方战船,江面上浮浮沉沉的无数人头,李宏超气得发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还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yīn沉着脸,李宏超怒道:“蒙冲舰,赤马,上前营救落水水兵,主力战舰随我追击敌军。”

    五十余艘战船以李宏超的战船为箭头,排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形,向前挺进,无数只浆叶自水战船下方舱室之中探出,每一次齐划,战船便向前突进一大截,荆州水师逆风上行,本处于不利地位,但仗着自己船多,人多,李宏超仍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长长的阵列在江面上拖出了十数里的行进轨迹,无数蒙冲小舰,赤马舰,冲锋舰在大船之间穿梭往复,声势极其浩大。

    上游处,曹字大旗在风中迎风招展,两翼,马字旗和计字旗左右相伴,为了掩护马友,替代马友指挥左翼舰队的何冲仍然是升起了马友的主将旗。

    两军阵形几乎一致,都是以战力最强的主力舰只为箭头。

    荆州水师舰载霹雳炮shè速慢,但shè程却更远,尚有里许远时,荆州水师舰上的霹雳炮便爆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枚枚石弹自舰上弹起,飞向征北军水师、

    曹新宇屹立在最前方的战舰顶层,手拄着大刀,“加速。加速!”他大声下令。

    征北军水师顺流顺风,船速本已极快,曹新宇的这一命令下达之后,船下舱室之中,上百支船浆伸出,整齐地划动,船只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向前狂奔。

    “接近他们。霹雳炮准备!”旗舰之上令旗变幻,征北军水师三十余艘主力战舰开始变换队形,从开始的一个锥形变成了三个较小的箭头。

    石弹落下,江面上激起冲天的水浪,准头并不是太好,但胜在数量够多,咚咚声中,数艘战舰挨了几枚霹雳炮,特别是最前方的曹新宇指挥舰,数枚石弹命中,三层甲板顿时被洞穿,石弹落进底舱,惨叫之声响起,显然有底舱的水手受伤或者毙命了。

    曹新宇连瞧都没有转头去瞧一眼,船上自有专门的军官负责战损修补或者灭火等事宜,除非是战船无法挽救,他们才会来禀报自己。

    “加速,霹雳炮准备!”黝黑的脸上毫无表情,马上就要进入己方霹雳炮的shè程了,马上他们就会尝到什么叫做密集shè击。

    “红烧丸子,三轮密shè!”

    一个个被烧得通红的铁弹被小心地用大铁钳夹着,在投掷臂上安置好,虽然是冬天,但这些人仍然被烤得脸膛发红,身上冒汗。

    “发shè!”随着一声令下,无数个红通通的铁蛋,被征北军水师俗称红烧丸子的炮弹腾空而起,飞向对方。

    比起对方的霹雳炮,征北军水师的密集度,准确度以及破坏力显然要大了许多。

    对面的战船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滚滚浓烟扶摇直上。

    “前进,前进!准备接舷作战!”曹新宇这一次决定不再加避与对手的肉搏战了。

    “霹雳火准备!”

    “伏魔弩,准备shè击!”

    战船之上,随着令旗的变化,一台台床弩昂起了头颅,尖利的啉啉声撕破寒风,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使用床弩对shè。

    三十艘战舰对五十余艘战舰,实力上说起来相差一倍,但在战场之上,并没有数字上表现的那么明显,曹新宇与李宏超两人的指挥战船相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擦肩而过,霹雳火开始发威,啉啉的弩箭泼水一般地shè向对手,李宏超在船帮两侧安置的铁板这一次的确立了大功,密集的当当声中,霹雳火的大多数shè击都被挡了下来。

    曹新宇与李宏超两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面容,恶狠狠地互盯着对方,都恨不能将对方一口吞将下去。

    近百艘战舰在十数里宽的江面上绞杀在一起,这一次,双方采取的是最为传统的水师战法,大船对大船,小船对小船,相互绞杀,接帮作战。

    计无量的战船与对方一艘五桅战舰侧撞到了一起,巨大的挤压使得两船的船身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计无量身披盔甲,狞笑着抽出大刀,“弟兄们,上啊!”

    从船舱里,涌出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与普通的水兵比起来,他们的穿着打扮明显不一样。水兵们极少有身着铁凯的,这让他们在甲板上行动非常不方便,但这批人却是全身着凯,似乎就是专门为了接舷肉搏而设置的一般。

    这一群人如狼似虎地跳上了对面的战船,犹如虎如羊群,左冲右突,完爆对方的装备直杀得对手叫苦不迭。

    这是曹新宇新创的战法,既然决定要与对手肉搏,那在人数不及对手的情况之下,只能另打注意,专门设置一队这样搏杀的好手与对手肉搏,而让cāo纵船只的水兵以及负责远程打击的水兵解放出来。

    十数里的江面之上,处处爆发着激烈的搏斗,而此时,离主战场不及五里的一条小小的支流中,二十条蒙冲赤马小舰正静静地停泊在一个回水湾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八章:有去无回的路

    双方熬战到晌午过后,荆州水师终于在场面上占据了上风,更多的战船开始抢占到上风位置,曹新宇,计无量以及何冲的三支分舰队开始逐渐陷入到各自为战的境地,被一点一点地分割开来。

    “是时候跑路了!”曹新宇审时度势,此时撤退,不会引起对手的疑心,因为征北军水师的确已经落在了下风,再不跑,那可就真要折在这里了。

    “撤退,命令所有船只,突围,撤退!”曹新宇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征北军水师全军转舵,奔向望江湾水师基地。

    李宏超没有丝毫犹豫便下达了全军追击的命令,这一次的会战他终于占得了上风,此时此景,他焉能让对手走得太容易,前几次的大败让他失尽颜面,这一次,他终于能扳回一城,如果能追上对手,将对手重创,那接下来的程大将军的渡江作战将再无来自水面之上的威胁。

    此时双方都是逆流而上,桅帆不再是助力而是阻力,双方都落了帆,全凭舱下水手们划水而行,比拼的可就是双方士兵的体力和毅力了。

    逃得和追得渐渐地消失在方才拼死搏杀的江面,只留下满江面的战船残骸和一具具的尸体,江面都被染成了红sè。这一战,征北军水师被当场击沉了七艘五桅战舰,而荆州水师则付出了十艘的代价。..

    但李宏超觉得自己出得起,对手就不然了,只要能保持这个伤亡比例。那对手的船全沉光了。他也还能保持一支舰队的力量。

    马友拄着刀。坐在船头之上,这条苍江的支流在这里刚好拐了一个湾,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回水湾。一只小船飞一般地驶来,几名士兵站起身来,轻巧地跳到了马友的船上。

    “怎么样了?”马友迫不及待地问道。

    “曹将军他们成功地将荆州水师引走了。”士兵脸露喜sè。

    “我是问我们的伤亡怎么样?”马友不耐烦地道,征北军水师为了这一次的突袭,悍然与数倍于己的对手硬干,伤亡肯定是小不了。想到这里,马友便觉得肩上沉甸甸的,此次出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失败了,自己那有脸回望江湾水师,直接便在古台船厂抹了脖子算了。

    “看样子损失不小!”士兵迟疑了一下,“好像沉了好几艘大舰!”

    马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通知各个小队的队长到我这里来!”抬头看看天sè,此时刚过晌午不久。还有足够的时间,马友吩咐道。

    二十条船。分成了四个小队。四名队长集合了马友的船上,五个人,十只眼,盯着马友面前摊着的一张地图。

    “弟兄们,这张图可是职方司的兄弟拿命换出来的,你们应该知道它的份量。”马友郑重地道。

    “属下明白!”四人一齐点头。

    “大家都看好了,这是古台船厂的平面分布图,这里是船坞,这里是修理旧船的修理厂,这里是他们积存料木的库房,这里是船厂另外一些原料的库房区,记住了,攻击的重点有两个,便是这两个库房,其次是船坞,再次是修理厂区。”

    “为什么是库房?”一名小队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先将船坞和修理厂干掉,这里可是出船的地方。”

    “你知道个屁!”马友啐了他一口,“你以为那船是什么木料都能造的啊,从山上砍下木料来,削削砍砍就能造船了?真这样搞出来,恭喜你,这船在水里跑个十天半月,铁定散架。这些造船的料木从山下砍下来后,经过各种处理之后,起码要放两年以上,才能用来造船,为什么我们要干掉古台船厂啊,就是因为古台船厂是百处老厂子,内里积蓄的料木无数,如果一把火将这些料木烧了,嘿嘿,即便古台船厂其它地方我们毁不了,那他们也无法再造出船来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干掉他!”

    “可惜啊,要是我们能抢过来,那该多好啊,一把火烧了,以后我们要造船,可也没有木料了。”

    “不是我们的,烧了不可惜!”马友嘿嘿一笑,“只要能让敌人肉疼就可以了。弟兄们,傍晚时分我们出发,你们都是水上老手,夜晚行船的危险我就不多说了,一个不小心,你们翻船死了不要紧,将船上的猛火油给我弄丢了,老子追到阎王殿里去也要再砍你一刀,知道不?”

    几个队长都哈哈大笑起来,“将军放心吧,一罐猛火油也少不了!”

    “进入古台船厂水域之后,你们就要小心了,通往内里的航道在晚间时分都下了水网,离水面只有三尺,我们这些小船吃水量不深,当然能过去,但要是不小心落了水,就极易触发水里的机关了。”

    “除了水网,航道之中还有拦索,这都是我们要克服的,但只要进了船厂水域之内,可就是一片坦途了!”马友看着脸sè有些凝重的众人,“古台船厂外严内松,进去是很难,但只要进去了,那就如同一个姑娘脱光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而且还是宿醉未醒,你想怎么cāo就怎么cāo。”

    几个队长脸上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一群男人说些这些话题时,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兴趣满满的。刚刚心里的紧张被马友一扫而空。

    “船厂料木库是我们攻击的重点,大家抓紧时间,将图纸上的标示,建筑物,道路都给我记清楚了,一点偏差也不能有,大伙记住,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可以浪费,古台船厂里面还驻有一支两千人镇军。”

    “怎么撤退?”一名小队长问道。

    马友脸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神sè,半晌才道:“各显神通!”

    几位小队长都是身体剧震,马友的这话就是说,这一去是一张单程票,有去无回,能不能逃回家,便看各自的运气了。

    “成功之后,能抢到船的便划船过江北,弃船登岸,不要指望能划着船回望江湾了。如果不能由水上脱身,便逃往古台船厂之外,向相州方向逃跑,在兴义,有我们的军队,去那里找他们。当然,行动之前,大家脱了军服吧,这样逃起来的时候方便一些。”马友嘿嘿地笑着,看着众人,“有没有人怕了,不想去?”

    几名队长拼命摇头。

    “那就好,回去养足jīng神,傍晚时分,我们开始行动。大伙都好运吧。”马友伸出手,几名小队长都伸出手来,与马友一一击掌,相继离去。

    夜sè开始暗下来,江面之上开始起风,江浪也大了起来,扑打在岸上,发出巨大轰鸣声。看了看天sè,马友合掌向天作了一个揖,“老天爷啊,保佑保佑老马吧,今天可别下雨下雪啊,起点风就好!拜托了!”

    拜了天地,又拜了满天神佛,马友站直了身子,挥了挥手,二十艘小船在他的引领之下,头尾连贯,慢慢地从支流之中进入了苍江,靠着北岸,悄悄地驶向他们的目标,古台船厂。

    天sè渐渐地暗了下来,也许是马友的祈祷起了作用,苍江之上慢慢地刮起了风,这支船队开始进入苍江zhōng yāng,天sè已黑,再靠着岸边行驶,随时都有触礁的危险。

    就在马友一行人悄悄地驶向目的地的时候,在离他们数十里的苍江之上,李宏超的庞大舰队也在苍江之上抛下了铁锚,停了下来,半天的追逐,他的部队已经jīng疲力竭,离他们不过十里远的地方,征北军水师同样也在无力前进,也停了下来,两支舰队隔着十里江面,遥遥相望。

    夜晚进行江上决战是不明智的,同样的,如此庞大的舰队在夜晚行驶也有着极大的危险,一不小心,便容易自相撞击。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养jīng蓄锐,准备在明天在决一死战。两支舰队都是灯火通明,站在战船的甲板之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情形。

    “将灯点多一些,让李宏超看我们看得更清楚一些,免得他以为我们会趁夜逃跑!”曹新宇笑眯眯地吩咐道,“告诉弟兄们,今夜好好睡,天亮的时候,咱们再跑,嘿嘿,我敢打赌,李宏超今天一定睡不好。”

    李宏超的确有些睡不安稳,因为正如曹新宇所预料的一样,他费了偌大的力气,怀着将征北军水师一举击溃的野望,怎可功亏一篑,要是让曹新宇连夜跑了,那他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荆州水师的水兵们和衣而卧在甲板之上,手里紧紧地抓着武器,随时准备着再次战斗。

    苍江之上不闻人声,只余涛涛的江水撞击舰船的轰鸣之声。

    古台船厂,三更时分,庞大的船厂区域之内,大部分的灯火已经熄灭,只余下少数区域还有零星的灯火,二十余艘小船出现在离这片区域数里的江面之上。

    按照先前的计划,其它的船只停在了江面之上,只剩下马友一条单船无声地向前滑去,这条船上没有装猛火油,而是装载着十数名好手,他们的任务便是破障,为后续船只打开行进的通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九章:冬天里的一把火

    小船悄无声息在水中滑行,马友伏在船头,半边身子几乎浸到了水中,两手沉在水中,小心地向前触摸着,在船的两侧,两名水中好手一手扶着船帮,脚无声地踩着水,随着小船前行。

    “停!”马友一只手抬出水面,做了一个止的手势,船两侧的两名士兵猛扳船舷,划浆的两名水手亦在同时反向后滑,小船戛然而止静止在水中。

    马友的手从水中探出,手上握着一根婴儿手臂般粗细的麻绳。反手从身后接过锋利的短匕,将这根麻绳切断,再轻轻地放回水中。 . .

    “走!”他轻轻地道。

    小船再一次向前滑行。

    在他们身后约数百米处,五艘第一波小船已是依次行来。

    一路割断了十余根这样的麻绳,行程之顺利让马友也有些惊诧,前面马上就要进入古台船厂的内部水域了,水面上居然没有看到巡逻的船只,远远看去,倒是码头之上,一排排地停着无数的蒙冲赤马小舰,甚至还有数艘五桅大舰也靠泊在码头之上。

    “nǎinǎi的,怕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打他们的主意吧?不过这个防守强度也太次了一些!”马友满心欢喜,在望江湾水师基地,到了这个距离上的敌人,只怕早已被轰成了渣渣。 . .

    “我喜欢!”马友趴在船上,打量着远处的码头。不大会儿,两名潜水过去的水兵从水下冒出头来。

    “将军,水下已经没有障碍了,连水网也没有了。”

    “妙极了!”马友轻笑道:“弟兄。看到码头上那两个哨楼了吗?对。就是那两个还有灯光的。我们潜过去,做掉里面的岗哨,控制这两上哨位,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大半了。检查装备。”

    短弩,匕首,绳索,锚钩,水靠。一行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行装,向着马友点点头,紧随着他翻身下水,向着远处游去。

    这是两座石制哨楼,共高三层,站在哨楼顶部,可以俯览整个古台船厂范围,正对面的水域更是可以一览无余,可惜的是,哨楼顶上没有人。当马友等人**地贴进哨楼的墙根之时,居然可以听到里面此起彼的鼾声。

    一名士兵将薄薄的刀片插进大门门缝。轻轻拨动两下,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立刻闪身而入,外面寒风淋凛,虽然穿着水靠能隔水,其实马友等人亦是冷得浑身不由自主地打着颤,这屋里却是烧着上好的木炭,温暖如chūn,火盆旁边,几名士兵抱着佩刀,和衣而卧。

    门一开,一股冷风立时吹进来,正对着门的那名士兵打了一个激凌,刚刚睁开眼,便见到有什么闪亮的东西自眼前闪过,喉头一凉,脑袋已是歪向一边。

    征北军这几名士兵看起来倒是杀人的好手,一人一个,手拿把掐,扭脖子插心脏,瞬息之间便解决了一楼的几个士兵。

    手指向上戳了戳,一行人踮着脚尖,沿着楼梯爬向二楼,刚一探头,马友就给嘘了一跳,二楼看来是士兵们平时休息的地方,屋中间摆着两个火盆,一溜的床板之上,竟然躺着竟二十个人。

    回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行人,满打满算,不足十个。

    做了一人手势,向身后的人示意着楼上的人数,众人一手持匕,一手持弩,慢慢地走上了二楼,站到了床前。

    短弩抬起,对准各自的目标,众人转头看着马友。

    马友微一点头,二楼之上,哧哧的声音旋即响起,绝大部分荆州镇军在睡梦中已是莫名其妙地丢了xìng命,偶有命长挨了一箭还能挣扎几下的,被早已蓄势待发的对手跳上去,匕首抹过脖子,亦是倒在了床上。

    看着一床一地的鲜血,马友摸了一下鼻子。

    “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它人随我去解决另一个哨楼,妈的,这种防守档次,我还真是太高瞧他们了,一群猪头,活该你们死。”

    “将军,现在我情愿他们是猪,绝不希望他们猴儿!”顺利得手,士兵们都很兴奋,压低着声音开着玩笑。

    “走,解决了另外一座楼,咱们就可以坐下来,喝喝酒,烤烤火,再看看这冬天里的一把火!”马友从一个角落里提起一个酒坛子,晃了晃,道。

    看到酒,众人都是欢呼一声,“将军,先赏一口吧,这大冬天的从水里游过来,手脚都冻僵了。”有大胆的提议道。

    “好,一人干一大口!”马友笑着打开泥封,喝了一大口,交给了下一个人。

    水面之上,二十艘小船静静地趴在那里,带队的小队长们瞪大眼睛,在寒风之中紧紧地盯着那两座哨楼,虽然天气极冷,但每个人的后背之上仍是嗖嗖地冒着冷汗。

    “发信号了!”兴奋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一座哨楼的顶端,一点小小的火花在空中不停地划着圈子。

    “出发!”二十艘小船一涌而上,在水面之上散开,扑向码头。

    小船靠岸,竟如无人之境,其中五艘驶向船坞,另外的十五艘则泊在了码头之后,士兵们每人背着,提着几个掏罐,跳下船只,分成数路,分别扑向了先前各自预定的目标。

    一座哨楼的顶端,马友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提着酒坛不停地往嘴里倒着烈酒,笑道:“喝酒看火,冬rì里一大乐事。来,来,来,大家伙走一个!”他提起酒壶,向身边的士兵示意。

    “咱征北军啥都好,就是不准喝酒。”一名士兵低笑道:“将军,以后有这样的活儿还带咱们出来啊,这又能立功,还能喝酒,这样的美事可不是经常有的。”

    马友哧的一笑,“你知道个屁啊,酿酒不要粮食么,咱们征北军现在rì子苦着呢,还有不少人连肚子都添不饱,岂能把宝贵的粮食拿来酿酒,不过大家也不要急,等击败了蒙元,rì子好过了,大家想喝多少便有多少。”

    “那敢情好!我都有些等不及了!”一名士兵笑道。

    “将军,起火了,起火了!”正说着,一名士兵突然跳了起来,手指着远方,那里,一团烈焰正腾空而起,将方圆数百米之内照得通亮一片。

    马友眼睛发亮,“是料木库,干得漂亮,来,咱加点料,大一点,还大一点!哈,就是这样!”

    随着马友的低语声,一团又一团烈焰在那个方向上腾起,显然是袭击的士兵们将猛火油砸在仓库里后,再点燃了火头,猛火油一点火星,那威力可不是盖的。

    古台船厂沸腾了起来,刚刚还安静如斯的船厂片刻之间但人声鼎沸,报jǐng的金锣声响彻天地。

    “走水了,走水了,救火啊!”

    站在哨楼之上,看着有荆州镇军抬着一架架水龙狂奔向料木厂,马友哈哈一笑,“去你妈的,猛火油要是能用水扑灭,老子们这一趟不就白来了。”

    “船坞那边也烧起来了!”

    众人回过头来,另一侧的船坞方向亦燃起了腾腾大火。

    “齐活了!”马友一仰脖子,将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弟兄们,我们走!”

    一行人匆匆下了哨楼,奔向码头。

    “撤退,撤退!”马友跳上自己的座船,尾随而来的士兵则将这艘船上的猛火油提出来,用力地砸向码头之上的几艘五桅大舰和一些小船之上。

    船儿缓缓离岸,停在离码头百多步的地方。

    “快点回来啊,弟兄们,差不多了!”马友紧紧地盯着码头之上。

    脚步声震天船响起,数十名穿着水靠的袭击者发狂般地奔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荆州镇军的士兵们正气急败坏地追来。

    跳上小船,拼命地划动船浆,这些袭击者们开始了亡命而逃。

    追兵们也纷纷跃上了小舰,解开缆绳,准备来追击这些袭击者。

    “干他娘的!”马友怒吼一声。

    两支火箭被搭上了强弓,哧哧数声,火箭划破夜空,落在码头之上的船上。腾地一声,火焰冲天而起,整个码头瞬间便被淹没在烈火之中。

    火焰之中,十数艘小船狼狈地划了出来,那是征北军水师,他们先行一步,侥幸地逃出了一**火的袭击,而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一批荆州镇军则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火光之中,他们惨叫着跃下水去想以水灭火,但整个江面,此时也似乎全在燃烧。

    袭击者疯狂地划着船,逃向对岸,古台船厂的最为重要的几个区域,眼下全都陷在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之间,更多的敌人此时正在冲向码头,他们已经确认了袭击者所来的方向,用不了多外,他们就会追来,此时,领先一步逃到江的对岸,弃船而逃,便能顺利地从敌人的手中逃脱,这一次任务也就完成了。

    马友站在船头,看着对面的冲天大火,得意忘形,手舞足蹈。

    这一趟,当真是顺利的无以复加。

    “多谢老天爷,多谢满天神佛,让风来得再猛烈些吧!”他张开双臂,向天呐喊着。

    风助火势,古台船厂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之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章:我想回家

    “烧得好!”云昭放声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大案前,扶前单膝跪地的信使。

    “你是何冲吧?我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去望江湾水师基地,马友那小子在江面上累得要死要活,就是你接待的我,对吧?”云昭牵着何冲的手,笑意盈盈地道。

    何冲激动的满面红光,“是的是的,都督!”云昭还能记得他,让他很是意外,虽然他现在也已经升到了将军,但云昭去水师不多,到如今为止,仅仅去过两次,而第二次他因为出外巡逻并没有见着。..

    “坐!”拖过边上的一把椅子,放在何冲面前,“坐下说!”

    “都督面前,那有我的座位?”何冲赶紧摆手推辞。

    “不,水师立了大功,干掉了古台船厂,这对于我们征北军的意义不亚于一场决定xìng的胜利,你们是功臣,坐下说,你现在代表的是水师,可不仅仅是你何冲!”云昭正sè道。

    “都督让你坐,你便坐,都督可不喜不爽快的人!”一边的马一功笑着道,征北军水师立了大功,他是与有荣焉,要知道,征北军水师的主将是马友,那是他的本家侄子,而且这一次还是马友亲自甘冒奇险,率领二十艘蒙冲赤马小舰潜入古台船厂,一举偷袭建功。

    何冲这才诚惶诚恐地坐了半个屁股上去。..

    “征北军水师这一次与李宏超硬碰,损失不小吧?”站在何冲的面前,云昭倒背着双手。问道。

    “是。为了将荆州水师引走。为马将军打开道路,我们在第一次正面交锋和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共损失了十艘五桅战舰,将近一千名水兵战死或失踪!”何冲低声道。

    “十艘五桅战船,一千水兵啊?”云昭脸sè稍稍变了一下。

    “但是都督,我们击沉了对手十五艘战舰。”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昭摇摇头,“烧掉了古台船厂,我们已经大赚特赚了。更何况还击沉了对手十几艘战船,我只是有些伤心而已。你给我说说这场水场的具体情况吧,能在正面对抗中以少胜多,曹新宇做得不错啊!”

    “是,都督!”何冲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详细地给云昭计这一次水战的经过,战报之上,只是一些单纯的数次,击沉对手多少战船,杀伤对手多少士兵。自己损失多少等等,极为枯燥。而在何冲嘴里,便变得详尽生动多了,大厅里,马一功,潘仁智等一众都督府高官都是听得耸然动容,表情亦随着何冲的叙述而不停地变化着。

    “等一下!”云昭突然抬手阻止了何冲的讲述,“你说曹新宇为了在与敌人的接舷战之中,专门准备了一支全副武装的格斗士兵用以肉搏?而不是水师本身的水兵?”

    何冲一愕,没有想到云昭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楞了一下,才道:“是的,因为我们有着火力上的优势,一向是不主张这种接舷肉搏的,而更喜欢拉开距离用强大的火力摧毁对手,但这一次情况特殊,必须要让对手觉得我们力竭不敌,但曹将军既不想损失太大,又还想着要让敌人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专门准备了这样一支部队,其实他们也是水兵,只不过让他们穿上了盔甲,都督也知道,水兵们很少穿沉重的盔甲的,这在颠簸的船上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实战效果怎么样?”云昭追问道。

    “很好!”何冲兴奋地道:“对手水兵还是老一套,碰上我们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开始便吃了大亏,要不是他们船太多,人多得我们杀不过来,我们也不会损失了十艘战舰了!”

    云昭两手合在一起,十个手指头不停地互相敲打着,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突地停下来,转身看着何冲,目光炯炯,“曹新宇这个主意不错,其实这种配置不仅仅可以用在水师的接舷战之上吧,以水师为载体,配备上这种武装力量,还可以在任何地点登陆作战啊!你们说是不是?”转头看着屋子里的一众高官,“对不对?”

    马一功,潘仁智,郭长兴,赵旭等人一时跟不上云昭的思路,看着云昭,眼中都是有些茫然。

    “你们想一想,如果有这样一支武装,既可以充作水军,在必要的时候,穿上盔甲,用船只载送到任何一个地方登陆,转身便能变成一支可以改变战局的力量,是不是能在某些时候创造奇迹?”云昭大声道。

    赵旭迟疑了片刻,“都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这支武装力量的士兵单兵素质要求就太高了,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水上功夫了得,在陆上作战也要高人一筹,因为这样的部队数量必然不会太多,要以少而jīng悍为主。这样的士兵,只怕难选吧?”

    “难选不等于选不到!”云昭看着何冲,道:“回去告诉曹新宇和马友,让他们着手组建这样一支部队,人数暂时定为一千人吧,这支部队的装备以我的亲兵营为标准,亲兵营配备的一样都不能少,就定名为水师陆战营。”

    “是!”何冲大喜,站了起来,“属下回去后,立刻便禀报二位将军。”云昭的亲兵营的装备冠绝全军,无论是专门制作的盔甲,还是连发弩,弓,刀,都是最好的。虽然暂时不知道这支部队最终的用途,但能为水师争取更多的力量,却是极好的。

    何冲退了下去,马一功苦着脸,看着云昭,“都督,您这一开口,马友和曹新宇还不缠着我们计财司啊,这支部队如果按着亲兵营的装备来武装,那可是一大笔钱,而且您对单兵素质要求这么高,那么训练啊什么的,都是大笔的钱啊!现在这么穷,那有钱!”

    “钱嘛,你挤挤总是有的,我知道你的能耐!”云昭哈哈一笑,“你现在叫穷都叫成习惯了,我可是知道你,你定然还有些压箱底的钱的。”

    “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马一功叫起撞天屈来,“除了那一点,真的没有,都督,必须要留一点的。”

    “好了好了!”云昭大笑着挥挥手,“不开玩笑了,这事你看着办,我想你要是不给他们钱,马友一定会搬到你家去住。”

    屋里众人顿时都大笑起来。

    “我准备出关一趟!”云昭突然道。

    “出关?”众人惊叫起来,出关,自然是出玉门关。“这个时候?”

    “对,这个时候!”云昭点点头,“妙妙与朴德猛已夺了石堡,那么安庆也必然会随之落入我们手中,玉门关韩啸率广昌营已在奔袭卢城,他与妙妙将在卢城会师,卢城,安庆是蒙人在关外最后的据点,拿下这两个地方,关外的蒙人将会被我们驱回大漠去,我们终于收复了失地,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七年了!”

    云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那个贫穷但是快乐的小乡村,还有无数鲜活的面容。

    “七年,我都没有给娘上过一柱香,叩过一次头,没有给她老人家的坟头除过一次草,我是一个不孝之子,这一次,我回去最主要的便是去娘上坟,其次,我要带着司马瑞去鹰嘴岩一趟,鹰嘴岩是我的第二个家,沈老当家的仇必须得报,我也得给当年的三千鹰嘴岩兄弟一个交待,我答应过他们的。”

    云昭说得沉重,屋里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郭长兴才道:“都督说得在理,百善孝为先,以前迫于形式,都督无法去为老人家上坟叩头尽孝,现在能做到了,再不去便说不过去了,我支持都督去。”

    “都督,老夫人在天之灵,亦不会怪都督这些年没有去看她老人家的,现在都督有这样的成就,老夫人一定会高兴无比的。”潘仁智点头道。

    “不错,眼下形式暂时稳定,围困燕京的军队已经布署当位,只等合适的时候便能展开攻击,程群虽然有过河的可能,但石敢当的飞天营也已经开拔,全益凤也准备开始向相州进军以作牵制,短时间内,不致于会出现大的变故,都督可以回去看一看,都督,是不是将老夫人的骸骨移葬到兴灵来?”马一功道。

    “不。”云昭摇摇头,“母亲肯定更希望在他一辈子生活的地方长眠,那里有她的乡亲,朋友,亲人。”

    “那都督这一次回去,替老夫人好好地修一座墓吧!给老夫人一个舒舍的家!”郭长兴长叹一声。

    云昭默默地点点头。

    安庆城被攻破了!朴德猛站在安庆城头,用力地挥舞着征北军军旗,城上城下,欢声雷动,更远处,旭烈打着马匹,亡命狂奔,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这样会让自己的速度那怕减慢一丝丝,因为他知道,在他的身后,是那个让蒙人曾经魂飞胆丧的红煞,红娘子。

    安庆城破,他丢下了城内上万的蒙人老弱妇孺,带着残余的百多骑蒙军,狼狈逃向卢城方向。(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一章:当年

    上万蒙族妇孺老人孩子被驱赶到城外,他们绝望地看着城上城下,身边四周虎视眈眈,全副武装的征北军士兵,他们的部队已经抛弃了他们逃亡而去,留下他们惶恐地面对着雪亮的刀枪。

    他们瑟缩地挤在一齐,齐可能地让相互之间靠得更近一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中的害怕能能到一些安慰。

    红娘子厌恶地看着这些蒙人,手里提着的马刀仍在滴血,一点一点,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大红马踏着车巧的步子,绕着这些蒙人俘虏地转着圈子。 ..

    “燕将军,这些蒙人怎么办?”耿冲打马奔了过来,“按照都督府原定的计划,拿下安庆之后,我们便应该向卢城方向运动,与另一支出关的征北军合围卢城,彻底肃清关外的蒙人。”

    “怎么办?哼哼!”红娘子呛的一声将马刀稻回刀鞘,“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全杀了!”

    “啊?”耿冲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全杀了?”

    “当然是全杀了!”三眼虎冷笑道:“对这些蒙人,好什么好客气的,杀了干净,谁耐烦养着他们。”

    “这,这不大好吧?”耿冲喃喃地道:“这些人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又没有武器,只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而已。” ..

    “我呸!”三眼虎冷笑,“耿冲,你大概没有看到过当年在边境之上,我们越人的村子是如何被蒙人杀得鸡犬不留的吧?杀了,全杀了!”三眼虎抽出马刀,策马向前。大声呼喝道:“所有骑兵。听我命令。拔刀!”

    呛呛之声不绝于耳,二千余骑兵,二千余把马刀同时出鞘,举向空中,闪着寒光的马刀映照着场中上万蒙人惨白的面容,他们更加惊慌地向内里挤去,现场乱作一团。

    “住手!”不远处传来厉喝之声,朴德猛从安庆城中策马猛冲而出。“住手。三眼虎,你想干什么?”

    三眼虎斜睨了他一眼,“我们当家的吩咐的,这些蒙人,全杀光罗,然后利利索索地奔向卢城!”

    “不许动手!”朴德猛怒道:“这些不过是老弱妇孺,我们征北军可不是土匪!”

    红娘子大怒,“朴德猛,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土匪罗?不错,我红娘子原本就是土匪。”

    朴德猛不由大窘。看着恼怒的红娘子,“燕将军。征北军是不许杀俘的,不管他们是谁,更何况,这些人还不是士兵,只是一些老弱而已。”

    “当年蒙人屠灭我边境村落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心怀仁慈之心?”红娘子冷笑。

    “燕将军,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被称为文明之邦,而将他们叫作蛮夷,我们怎么能将自己与他们等而处之呢?”朴德猛陪着笑,低声道:“这些人,杀之无益,对着他们举起屠刀,不仅不会激烈士气,而且还会我们的士兵士气低落的,燕将军,你看看我们士兵的样子。”

    红娘子抬眼打量着举刀的骑兵,果然,大都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不忍之sè。

    “燕将军,这些士兵家中也有老人,女人,孩子,看着这些人,他们会想起自己的家人的。算了吧,放他们走吧,任他们自生自灭,这漫天大雪之中,他们只怕也很难活着回到大漠之上,何必要让我们的刀上沾染这些人的鲜血!”朴德猛劝道。

    “一刀砍了和让他们活活饿死,有什么区别么?”红娘子讥讽地看了一眼朴德猛,“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朴德猛脸sè微微一变,不再作声,只是盯着红娘子,丝毫没有退缩。

    “罢了,就依你所说,让他们快滚,免得我看着他们心烦。”红娘子怒道。

    朴德猛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sè,回头对耿冲道:“让这些俘虏们赶紧消失,不要让燕将军看着生气不快活!”

    “是,将军!”

    红娘子看了一眼朴德猛,“征北军的规矩挺多,真是麻烦,对于敌人,就要做到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那来这么多婆婆妈妈。”反手一鞭击在马臀之上,扬长而去。

    看着策马远去的红娘子,朴德猛无奈地摇摇头。

    “将军,他们都走了!”耿冲走到朴德猛身前,低声道。雪地之上,一万多蒙人扶老携幼,慌不择路地逃向远处,大雪封冻千里,也不知他们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将军仁德!”耿冲道。

    朴德猛苦笑,“也不知能活多少人下来,只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向这些人举刀,我真是下不了手去,耿冲,燕将军匪气太重,与我们征北军格格不入,现在我算是明白都督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改编白莲军了,你想想,要是让燕将军握着这支军队,在以后的逐鹿天下之中,以燕将军的xìng格,不知会捅出多大的乱子来。不以规纪,无以成方圆,以燕将军的身份,当时候捅出了乱子,都督如何处置?不处置又如何服众,所以还是趁早拿掉燕将军的军权为好。”

    “是啊,我一直是觉得女人嘛,还是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耿冲连连点头。“燕将军这脾气,以后都督可有得头疼了。”

    朴德猛哈的一笑,“都督非常人也,自有降龙伏虎之能。耿冲,你还没有成婚吧?”

    “公务繁忙,一年上头难得回家一趟,那里去找老婆?”耿冲无奈地道。“一时之间也难得找到合适的。我还是喜欢贤惠娴淑的,燕将军这种类型的,我可吃不消!”

    朴德猛压低了声音,“女人嘛,只要上了你的床,再凶也就凶不到那里去了。燕将军马上马下,功夫无敌,连蒋大个都吃了亏,但在都督面前,还不是小猫一般。”

    耿冲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瞄了一眼四周,“小心让燕将军知道了你这话,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朴德猛嘿嘿笑着,扬鞭策马,“耿冲,早点找个老婆吧!”

    一天之后,红娘子与朴德猛合兵一处,向着卢城方向隆隆压去。此时,韩啸的广昌营也全军开出了玉门关,目标亦是卢城。

    韩啸出关两天之后,云昭率亲兵营抵达玉门关。

    司马瑞被关在玉门关已经近两个月了,正如石敢当所吩咐的那样,看守他的士兵将他照料得是无微不至,每rì吃的比士兵们还要好,但此时此地,司马瑞如何吃得下,如何睡得着,整个人一rì比一rì消瘦,一个魁梧的大汉两个月的时间竟然瘦得形销骨立。司马瑞不是那种看得开的人,豁不出去,放不下来,明知再无生的可能,但求生的yù望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

    与当初司马氏一族被单独押在一个院子不同,司马瑞却是被关在大牢的最深处,不到十平方米的牢房,只有一个离地丈许的拳头大小的洞口通风换气,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个人对于征北军许多将领来说,都是yù生啖其肉的家伙。

    这个环境之中,可谓是不知岁月了,司马瑞蜷缩在床板之上,终rì不见阳光的房间里里透着一股yīn冷的气息,连被褥都是润湿,他浑身酸疼,两眼无神,只是盯着紧锁的大门,每rì来送饭的看守是他唯一能见到人,但这些人亦从来不与他说上一句半句话。

    牢门外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好几十人的样子,司马瑞一下子跳了起来,脸sè煞白,莫非是自己的rì子到头了,今天要来拖自己出去问斩么?两眼死死地盯着房门,脸sè满是绝望的表情。

    牢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司马瑞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人,不是平常给自己送饭的牢头,看那人的装束,在征北军中地位肯定不低,那人的身侧,一位身着游骑将军服饰的大个子叉手而立,司马瑞的心猛地一跳,脑子里突地蹦出来一个人的样子。

    “云都督,饶命啊!”他号淘着跪了下来,“我不是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把我当一个屁放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奴当仆,只要能饶我一条就行啊!”

    云昭厌恶地看着鼻涕虫一般瘫软在地上的司马瑞,就是这样一个不配为人的东西,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鹰嘴岩数千兄弟死与非命,害得沈老当家身首异处啊,居然不知羞耻到如此地步,时至今rì,竟然还想着要活命,让这样的人活着,当真是天理不容。

    云昭大步走进了牢房,牢头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云昭身后。云昭坐了下来,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是!”陪同前来的玉门关的官员们都躬着身子退出了牢房。

    “蒋旭,你也出去!”云昭对蒋旭道。

    “都督,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出去,这个软蛋,能伤得了我分毫?”云昭轻蔑地道。

    蒋旭看了看地上的那瘫烂泥,耸耸肩,也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云昭与司马瑞两个人。

    “司马瑞,我有事情要问你,要是你有一个字说了谎,我敢保证,你会死得其苦不堪,死上三天三夜,你信不信?”云昭冷冷地道。

    “不敢,不敢,都督请问,罪人一定老实交待,不敢有半个字谎言!”司马瑞叩头如捣蒜。

    “当年蒙人夜袭云家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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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介绍:
箭术超卓但一心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大越边民云昭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为了寻找失踪的妻子,为了替亲人报仇,他带箭携刀,踏上征途,在外有外族入侵,内有农民起义,朝堂之上皇位争夺激烈的风起云涌的乱之世当中,云昭从最底层开始,开始了属于他的传奇征程。
一个温顺的良民被逼上梁山之后愤怒的呐喊,一个草根从底层奋斗的漫漫征途,一段血与火,情与仇交织的多彩人生。
无限精彩,尽在《征途》征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征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征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