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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雁南飞.     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txt下载     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天打雷劈?

    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没等到司马锦面前便双膝一软,整个人向前都滚了几圈。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遭遇了多么大的惨事一般。

    “太后,太后被雷劈了!”

    司马锦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你说什么?”

    此时秦蕊初也不由心惊,怎么好端端的被雷劈了?就是刚才那道闪电吗?

    司马锦登时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脚,直把小太监踹的滚出门外。“胡说八道!母后乃大凉国之太后!怎么可能遭此天谴!”

    小太监眼泪哗啦啦的留,冒着生命危险再此说道,“太后的常宁宫已经烧起来了!皇上!是真的!”

    此时秦蕊初不淡定了,太后真的被劈了!这消息来得太惊悚,可秦蕊初心中却蓦然闪过一抹不安。

    总觉得这件事蹊跷万分,可又无从寻觅。

    司马锦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负手站在门口,似乎因为冲击太大而无法做出反应一般。

    秦蕊初当即劝慰道,“皇上还是先去常宁宫看看如何吧!”

    司马锦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往常宁宫去了。

    等秦蕊初等人到时,常宁宫的火已经被熄灭,不过此时房顶上冒着青烟的样子还是把秦蕊初吓了一跳,太后的院子应是皇宫中避雷最好的地点,怎么会突然被雷劈了?

    难道是做了亏心事不成?

    秦蕊初跟着司马锦快步行进偏殿,正遇见走出来的秦太医。

    此时秦太医一脸的愁眉不展,显然他又遇见了疑难杂症!

    “秦太医!母后怎么样?”

    司马锦喊道,吓的秦太医浑身一抖,“额,皇上!太后她没事,没事没事……”

    秦蕊初看秦太医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都不想没事的样子啊!

    司马锦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把就抓住秦太医的衣领,“说!怎么回事!”

    秦太医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当下不敢再隐瞒下去了。“太后因雷电触身,浑身沾满电流,不过幸而宫中未使用地板,太后并无大碍,只是…只是因雷电尚未褪去,太后的状态还不太好!”

    司马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那简直是震怒!

    只见他扔下秦太医,快步往偏殿中走去。

    秦蕊初跟在后面,在路过秦太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束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秦蕊初可没忘记秦太医当初绑着宁贵妃陷害皇帝的事,只是司马锦尚且不打算打草惊蛇才没惩处了他。

    此时秦太医的目光让秦蕊初整个人都不寒而栗,她分明感受到了一抹凉薄的杀意,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这个想法让秦蕊初心底发颤,转头去看时却见秦太医已经走出了门口。

    当下怪自己多疑,掀开纱帐走了进去。

    司马锦站在床前,地上哗啦啦的跪着好些个侍女,在看到秦蕊初进来时头更低了。

    司马锦微微侧目,向秦蕊初轻轻点了点头。秦蕊初看着司马锦的脸色很古怪,好像在拼命隐忍什么一般。

    秦蕊初得了司马锦的授意上到前面去,下意识的看向床上的太后。

    这一看不要紧,秦蕊初差点把晚上吃的饭都喷出来。

    只见床上的太后和衣而卧,双手放在腹部,许是因为雷电的原因手指还微微颤抖,一张上了年纪却还算精致的脸憔悴不堪,最关键的是,太后的所有头发丝都在头皮上竖立着。

    远远看出就像一只金毛狮王一样,与往日威严的太后样子大相径庭!

    秦蕊初的表情也变得扭曲,因为这样的太后,实在太好笑了。可太后身份之尊贵,现在绝对不是造次的时机!再看看司马锦抽搐的脸孔,秦蕊初似乎明白他在忍什么了。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拼命忍回去的笑意,差点跟着一起破功,可他身为太后的儿子,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呢!

    他一把拉住秦蕊初,扯着她的袖子拉出了常宁宫。

    夜色中司马锦的脸略微松下,看到秦蕊初时不由扬起一个无奈的表情,“想笑就笑吧,朕不会处罚你的。”

    秦蕊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伏在司马锦的肩膀上笑的花枝乱颤。片刻后才缓缓收敛,秦蕊初一脸严肃的看着司马锦说道:“皇上,自古帝王家奉上天庇佑,可太后的宫中怎么会突然引来雷电?这件事难道不可疑吗?”

    司马锦眉头微微蹙起,他也觉得这件事来的蹊跷。可他毕竟是古代人,思想里的江山社稷的观点已经根深蒂固,此时此刻司马锦也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上天,才将灾祸引到了太后的身上。

    “朕会请一位法师到宫中做法的,一定会查清楚祸根!”

    秦蕊初扶额长叹,迷信啊。

    一夜无梦,太后被雷劈了的事情没有如秦蕊初所想那般迅速的传遍朝野,而是被控制在了后宫和皇上的御书房中,知道此事的人寥寥可数,其中以欧阳丞相和薛四海最为惊诧。

    欧阳丞相跟随先帝多年,又辅佐现任皇帝稳固江山,其欧阳家与后宫的关系自然匪浅,太后造次横祸实在让人惊心怵目,更多的是对太后的担忧。

    而薛四海表面上关心太后的伤情,可心中却以为此事可以大做文章,奸诈的表情几乎溢于言表,让司马锦都为之汗颜。

    “皇上,臣有本奏。”

    司马锦微微蹙眉,看到薛四海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上捧着一本墨绿色的奏折。

    “呈上来。”

    奏章被放在司马锦手上,薛四海眼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得逞。

    “周乙算,逍遥宫长徒,擅长卜卦占星之术?”

    司马锦看过之后不由诧异起来,可随后又明白过来薛四海的意图。“虎威将军的意思是,太后此事是因小人作祟,需要人来清理?”

    薛四海摇头道,“皇上,太后千岁之命坦,怎么会突遭此变?臣以为当时宫中有人霍乱,应及早处理才是。”

    薛四海此言一出,竟然从桌椅上都站出几人,纷纷劝谏司马锦将周乙算请进宫中。

    司马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闪而过,可他转念一想,正巧他昨日还想请一位法师进宫,没想到薛四海已经将人找好了。

    逍遥宫一处名声颇大,这周乙算当也不是常人。思量过后司马锦便点了头,“好吧,即日召见周乙算进宫面圣!”

    薛四海起身接旨,一旁的欧阳烈眉目间有什么悄然闪过。

    红襄从上次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秦蕊初也不再让她做什么,只是安心的宫中养着。可红襄经常会做噩梦,梦见她杀死的那对母女又找到她,每每惊醒后她都要大哭一场。

    久而久之的人们都传皇后的大宫女因为杀了人已经疯了,唯独秦蕊初一人对红襄一如往常。

    “红襄,看我给你带什么啦!”

    秦蕊初推开房门,却见平日红襄在房间里竟然空无一人,想起上一次红襄出逃的场景,秦蕊初下意识的浑身一紧。

    可随后她又看到红襄的身体就趴在窗边,正在浅浅的睡着。

    她知道红襄许久都没好好休息,能有这样安稳的时刻不多,当下也没吵她,直坐在椅子上等她醒来。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红襄醒来时正看见秦蕊初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

    红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娘娘,醒醒…”

    秦蕊初迷迷糊糊的醒来,却看到红襄关切的看着自己。不由甜甜笑起来,将凉透了的油纸包推给红襄,“趁热吃……”

    红襄不由眼眶一热,差点泪洒当场。“奴婢何德何能,给娘娘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让娘娘如此对待红襄,奴婢…”

    越说越委屈,随后竟然哭了起来。

    秦蕊初赶紧安慰,可下一刻却愣了起来,“红襄,你的脸…”

    红襄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受伤的脸,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惊慌。秦蕊初当然知道红襄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可她还是固执的拉下红襄的手,“你的脸,脱落了!”

    此话一出,红襄也愣了,连忙去找了镜子来看,却发现原本伤疤斑驳的地方,悄然的掉落了一小块。露出略微粉嫩的皮肤,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

    红襄不由大喜,秦蕊初也凑过来,看到红襄渐渐完好的脸也十分替她高兴。

    “红襄,我会让孙先生很快的治好你的脸,很快你就能恢复容貌了。”

    原本红襄还很感激秦蕊初的帮忙,可下一刻又变得忧心忡忡。“不娘娘!如果我好了,二皇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秦蕊初安慰的拍拍红襄的肩膀,“二皇子迟早会露出马脚,你知道不离开长乐宫,我就会保你安宁。”

    红襄点点头,心头的担忧逐渐放下。“娘娘这是什么啊?”

    秦蕊初打开油纸包,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是精九鸭,下午我叫小刀出宫去买的,听说你家乡盛产这东西,可惜全都凉了。”

    红襄当下又是热泪盈眶,二话不说把鸭子就塞进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流泪,“谢娘娘,奴婢很喜欢**九鸭!”

    秦蕊初看着红襄的脸,一阵阵热泪涌上眼眶。下意识的想转移话题,于是说道:“皇上下了圣旨,请了一位逍遥宫的道长来,说宫中有巫术作祟,要彻查呢。”

    红襄一边吃着鸭子一边问,“什么道长?”

第77章江湖骗子

    秦蕊初便把司马锦跟她说的周乙算的事给红襄说了一遍,没成想红襄竟然嗤笑起来。

    “什么逍遥宫长徒,就是一江湖术士,在乡下行骗的!”、

    秦蕊初睁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红襄连忙点头,“当然了,周乙算在祁门县名头很响的,不过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只是骗点小钱,没有真本事的。不知道怎么和逍遥宫联系在一起了,反正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秦蕊初了然的点点头,此人是薛家的人推荐进来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不过幸而红襄提醒,她自然要小心万分,她可不会傻到觉得宫中遍地都是有人,因为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也不得不让秦蕊初小心谨慎起来。

    秦蕊初刚刚回到宫中,就见一宫女从门口走进,竟然是兴和宫的人。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到宫中一趟。”

    秦蕊初看了看天色,这已经接近傍晚,这时候叫她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宫女公事公办的冷着脸,没给秦蕊初任何解释。秦蕊初不由翻了个白眼,果然皇上身边的侍女脾气都不一般啊,当下回去换了衣服,跟着宫女来到了兴和宫里。

    “皇上,这么晚叫臣妾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蕊初向司马锦行了一礼,这才诧然发现,在场的竟然还有欧阳丞相和薛四海等人。

    皆是朝堂上的股肱之臣,此时却全都聚集到这里,这可就十分不寻常了。

    这么想着,忽然一道目光落在秦蕊初身上,秦蕊初抬头看去,却对上司马无忧望过来的视线。

    他怎么也在这?

    司马锦向来不会将司马无忧拉扯进朝堂上来,怎么今天倒让他也出现在这了?

    这档口上,司马锦对秦蕊初说道,“周太公已经入宫,今晚就要做法来看,这宫中究竟犯了什么忌讳。皇后便来与众臣一同观测吧。”

    秦蕊初只好应了,随后走到司马锦的身边坐下,目光在堂下的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缓缓落在边首位的薛四海身上。

    “薛将军怎么穿了双鹿皮的靴子?”

    薛四海闻言忽而错目,对上秦蕊初略带探询的目光。可仅仅一刻,便转移开来。

    “不知娘娘何故问起,有什么不妥吗?”

    秦蕊初不由掩嘴笑道:“八月流火正是热忱,鹿皮乃是冬季做鞋面的材料,夏天穿来十分不透气,这种天气岂不是遭罪?”

    此言一出,包括司马锦在内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薛四海的鞋子上。

    果真见到他穿了一双鹿皮的长靴,与炎炎夏日的天气格格不入。

    薛四海眉头蹙起,眼中飞速闪过一抹慌乱,可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这种场合他还是不会露出破绽的。

    “今日进宫为时已晚,待夜色降临时回去的路必然满是露水,臣家中并无多少能进宫的靴子,只好用这双来代替了。”

    司马锦闻言不由笑道,“薛将军戎马一生,怕是穿惯了行军打仗的行头,让他打扮恐是难为了他,这靴子朕瞧着倒挺好,皇后觉得呢?”

    薛四海三言两语中,却张显出了自己的功勋,这等嘴皮子功夫是是个秦蕊初也不及的。纵然她对那靴子仍然感到奇怪,可皇上都开口了,自己再纠缠下去也就没有了意义。

    当下抿唇一笑,一带而过。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门口忽然想起一道高唱,“周太公到!”

    秦蕊初心道,好大的排场!在皇帝面前高唱来音,不怕触怒圣威吗?

    可秦蕊初马上就明白自己想多了,因为司马锦表现出来的是,对周太公无尽的尊敬。

    秦蕊初跟着众人一同站起身来,但见门口众星拱月走来一身穿道袍的男人。

    看着三十有几,帽占灰斗,面如精鼠。浑身都带着刻意伪装出来的高高在上,偏偏让众人都以为此人是真正的大师。包括司马锦在内都对这位逍遥宫长徒尊敬不已,这让秦蕊初汗颜无比。

    周乙算进了宫门就闭起眼睛,手指摆成一个奇怪的手势。一边走一边念叨,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众人惊呼不已,闭着眼睛还能走路?

    秦蕊初嗤笑一声,她分明看见周乙算的眼睛没有全部闭上,而是露出一条缝隙来。

    那道精光在秦蕊初脸上飞速闪过,随后干咳一声掩饰下去。秦蕊初心底冷笑,看你能有什么花招。

    司马锦将周乙算迎了回来便重新坐在椅子上,看周乙算在台子卜算,竟然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秦蕊初十分想告诉司马锦周乙算的真实身份,可是光凭借红襄的一己之言恐不足以服众,加上薛四海虎视眈眈的在一侧,若她真的当场揭穿了,恐怕薛四海会立刻将自己拉下水。

    秦蕊初在一侧坐着,台下的重人也不禁屏住呼吸,都在等待着这个神算子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强烈的不安在秦蕊初心头闪过,可不等她有所反映,台下的周乙算却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周乙算原本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与此同时的,手指猛然指向一个方向。

    秦蕊初猛然睁大眼睛,因为周乙算所指的方向,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此处。

    然而周乙算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口中仍然念念有词,“飞龙在天,遇冷月环,尽时已到,速速归还!”

    周乙算说完,整个人向地面倒了下去,众人不由惊呼一声,可下一刻却又看见他安安稳稳的站立起来。

    那惊诧之气缓缓褪去,周乙算这才睁开眼睛。在看清自己所指的方向时,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

    秦蕊初不禁冷笑一声,这个周乙算倒是会打算盘,先是让众人惊讶,又主动承认罪责,这样大家便会更加怀疑到底是不是因为皇后,这一开场就给自己下绊子,这个周乙算的目的不纯啊。

    司马锦见了不由大笑一声,“周太公快请起,刚才你可有看出什么来啊?”

    秦蕊初瞟了周乙算一眼,但见他面露仓皇之色,“微臣不敢说。”

    司马锦不由眉头一皱,“但说无妨!周太公只要说出这宫中究竟有什么祟物,朕当重重有赏!”

    周乙算眼梢一动,随后与薛四海对视一眼,当下一脸诚惶诚恐的来到司马锦脚下说道:“回皇上,宫中是犯了双阳气,有人命数太硬克了宫中的九天龙运,此人若不除当霍乱大凉昌运!”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连司马锦都一时楞在原地。

    一国之运乃世道的保障,若有人威胁到了这运气的话,司马锦是断然不会留下他的。

    秦蕊初听了这话却不免好笑,一国之运根深蒂固,岂是区区一人就能改变的,倒不如说他是被安排进来陷害什么人的,再看刚才那一幕,秦蕊初隐隐觉得周乙算的目标就是自己。

    “周太公,你没看错吧?宫中真有此等人物做鬼?”

    欧阳丞相当下沉声问道,话语中多有不信。周乙算双手插在袖口里,脸上扬起一丝傲慢。在他眼中区区一个丞相还不足以让他恭恭敬敬,这一幕看在薛四海眼中却悄然变幻几分。

    “依老臣看,太后常宁宫一事非同小可,不若让周太公到常宁宫一探究竟?”

    薛四海突然出声,让众人的视线重新转移到司马锦身上。

    司马锦思量片刻,最后是点了头,“好,便去常宁宫看看。”

    秦蕊初起驾跟在司马锦身侧,身后是并肩行走的大臣。周乙算就在薛四海身边,从秦蕊初的背后看去,活脱脱一个江湖术士,哪有半点太公的样子。

    可无奈司马锦就是信这个,秦蕊初只能万般无奈的陪着大家继续查看。

    到了常宁宫,周乙算突然神神秘秘的跑到司马锦前面。

    “大胆,怎敢走在皇上前面?”有宫女斥道,只见司马锦摆了摆手,看着周乙算在常宁宫门口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番舞弄下来,周乙算竟然满头大汗。

    司马锦当下问道,“周太公,可有什么信息吗?”

    周乙算一边擦着汗一边回复着,“太后是被歹人给巫蛊了,此等大煞本座还是第一次见!”

    秦蕊初差点笑出声来,还巫蛊之术,以为这是苗疆不成。

    不过秦蕊初错漏了一点,这宫里头无论什么东西沾上了巫,蛊二字,那便是不祥的预兆。周乙算在太后宫里发现了巫蛊的预兆,就连司马锦在内的所有人,都对霍乱后宫一说深信不疑了。

    “不知太后往日凤体如何?”周乙算忽然问道。

    秦蕊初看看众人,都闭嘴不言的,只好由她来回答这个问题了,“太后前不久抱恙一阵,不过素日身子还是很硬朗了。”

    周乙算看了秦蕊初一眼,又神神秘秘的掐指算着,“敢问皇后娘娘生辰八字?”

    秦蕊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却见周乙算蓦然露出惊讶万分的神色。

    司马锦此时也感到一丝不安,冷着脸问周乙算,“周太公可是发现了什么?”

    周乙算连连摇头,“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众人一头雾水的档口,周乙算忽然变得精神恍惚,竟然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直接往太后宫里走去。

    所幸太后现在住在偏殿,司马锦等人神色肃穆的紧跟上去,谁也没有发现走在最后的薛四海,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

第78章小人作祟

    常宁宫主殿中只有三两个宫女看管,在看到突然驾到的皇上等人时不由立刻跪倒在地上。

    司马锦跟着周乙算的脚步走进来,目光在四周观察着什么。

    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装饰,可周乙算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变得神色严肃。跟在后面的人见状都露出一个慌乱的神色。

    “欧阳丞相,你说这宫中真有人意图害太后不成?”

    薛四海的声音悄然想起,欧阳烈的脚步为之一顿。“薛将军谨言,现在周太公还没下决断,莫要失了身份。”

    薛四海哼了一声,快步走到欧阳烈前面去了。

    欧阳烈看着秦蕊初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担忧,虽然秦蕊初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却和欧阳蕊儿一样有着不服输的性子。而在深宫之中这种性子最容易招人嫉恨,他是怕会有人盯上她了。

    秦蕊初倒是没什么想法,红襄已经提前告诉她周乙算只是一个乡下算卦的而已,什么逍遥宫什么周太公都和他没关系,自然的心里对他就不那么重视。

    而司马锦等人却是不同,太后一事事关重大,周乙算的出现算是狠狠地给司马锦提了个醒。

    “周太公,常宁宫可有不妥?”

    过了好一阵子,周乙算总算停下来来回踱步的身影,站在司马锦面前却变得一脸凝重。

    听司马锦问,周乙算拱手回道:“回皇上,已经确认此处就是天谴降罪的地方,您且看那里!”

    众人随着周乙算指的方向抬头看去,但见在房顶的正中间处有一四方的空洞,周围的瓦片已经都被烧焦,显得十分狼狈。显然太后就是在这里被雷电怒惩的,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正在众人纷纷不解此象的时候,周乙算又接着说道:“此处坐东朝西,是典型的金佛位,加上皇上金龙护身国运当头,轻易的小人是不会对此位造成伤害的,可现在太后凤体有损,连常宁宫的金佛位都被破坏了,可见必是有小人在背后陷害太后啊!”

    说到激动处,周乙算提起服盖一下子跪在司马锦的眼前。

    秦蕊初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升起。

    司马锦听了不禁怒气交加,碰的一声将一边的花瓶砸的粉碎,“给朕查!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太后!”

    周乙算悄然和薛四海交换了眼神,又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后宫,务必要找出那个背后陷害太后的罪魁祸首。

    此事在宫中不胫而走,秦蕊初回到宫中的时候但见红襄一脸焦急的走了出来。

    脸上的伤依旧挂在半张脸上,看起来倒像是一点也不见好的样子。

    “娘娘,大事不好了!”

    秦蕊初不由诧异,快步走进宫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红襄四下查看,确认没人偷听以后才来到秦蕊初身边,凑近了她的耳朵说了什么。

    秦蕊初听了不由心惊万分,一双杏眼蓦然睁的老大,“真有此事!”

    红襄一脸担忧的看着秦蕊初,“娘娘,奴婢怕这些人早有准备,咱们防不住,万一被她们得逞了…”

    秦蕊初的目光变得阴沉,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了自己,此次太后被惩一事恰好让人逮着了机会,竟然在她的宫里发现了木雕人偶。

    秦蕊初就是再笨也知道,这东西是古代皇宫中的机会。最可怕的是红襄说她在那木雕人偶上,竟然发现了太后的名字!

    这就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自己,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那就是秦蕊初根本不知道太后的名字叫什么,也就是说,只有这一点能证明这木雕不是她刻的。

    只是宫中的人皆当自己是正牌的欧阳蕊儿,堂堂丞相嫡女,怎么会不知道太后名讳呢?

    能证明秦蕊初清白的人寥寥可数,而这证明也是不能公之于众的,这要怎么办才好?

    “再找找,看看宫里还有没有可能埋着这东西!”

    秦蕊初急忙下令派人去寻,然而这动作确是晚了一些。

    “皇上驾到!”

    一声高喝下,司马锦等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长乐宫中。

    秦蕊初见状心中慌乱了一瞬,在看到薛四海一脸淡漠的样子时不由心生冷意。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皇后这里便不必查了,朕是相信她的。”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出违抗的话来。秦蕊初心底悄悄放松一分,若是过了今晚她或许还有逃脱的可能,但是事情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皇上,臣方才观测到有巫气朝着这方向行来,当是大不祥之兆啊!”

    周乙算忽然上前,一脸沉痛万分的样子对司马锦进谏道。

    秦蕊初见了不由眉头皱起,好你个周乙算,事到如今还不肯放过自己吗?

    司马锦的面色出现一丝犹豫,他确实是不想查秦蕊初的宫中的,因为他自己清楚,秦蕊初只是一个司珍局的小宫女而已,根本不是丞相府嫡女,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害太后。

    可在场的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司马锦只能顺着众臣的意思了。

    “皇后,就查一查吧。”

    司马锦话已出口,秦蕊初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沉默下来,心头莫名的有些焦躁,却不知是从何而起。

    周乙算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装作十分恭敬的模样来到秦蕊初面前,“娘娘,得罪了。”

    说着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和宫女一起涌进,将长乐宫塞得满满当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蕊初忽而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慌,有了红襄挖出的那个前车之鉴,秦蕊初总觉得宫里隐隐还有些不对劲。

    过了半个时辰,周乙算等人才从宫中走出来。

    司马锦诧异的望过去,却见周乙算手里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漆盒,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手中也都拿着同样的盒子。

    秦蕊初在看见那个盒子的时候倏地浑身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司马锦见到这一幕不由更加诧异,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秦蕊初的表情波动如此之大?

    周乙算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捧着盒子信步往司马锦的方向走来。

    “皇上请看。”

    周乙算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黄色绸缎。盒子一打开时周围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那盒子中间,竟然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木雕人偶。

    这人偶众人都十分熟悉的,正是巫蛊之物!

    可是这东西竟然出现在凤仪天下的皇后宫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皇后要害太后不成!

    司马锦看到那木雕的时候瞳孔猛然收缩,下意识的也被惊了一下。可他与众人的想法不同,他这时想到的只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秦蕊初的宫里?

    他是绝对相信秦蕊初的,所以根本没有把秦蕊初往那个方向想,有了这个想法的司马锦再看到周乙算那张精明算计的脸,心中忽而了然几分。

    见到司马锦的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周乙算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安,将身后宫女手中的盒子都放在司马锦面前,周乙算下了最后一剂猛料。

    “皇上,在皇后娘娘的长乐宫中竟然发现了这等污秽之物,甚至还有六个!臣以为这是七星阵,想必还藏有最后一个木雕人偶!”

    此时周乙算眼睛来回转动,也是有些奇怪。他明明埋了七个人偶怎么就发现了六个呢,会不会是被发现了?

    他悄然把目光看向秦蕊初,但见秦蕊初面色不变的安然站立,仿若没有丝毫担忧一般。

    周乙算心头冷笑,强撑只是一时,等皇上降罪下来,看你如何辩解!

    然而司马锦在听了周乙算的禀告后,心头的疑惑更加强烈。凭空出现的人偶,,明明是六个却一口咬定是七星阵,难道是这个周乙算的问题?

    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动到薛四海身上,却见薛四海低垂着头十分恭敬的模样。心头的疑虑一闪而过,司马锦忽然觉得十分烦躁。

    在皇后宫中查出了巫术之物,又加上周太公的预言,司马锦此时也无法为秦蕊初脱身。

    “皇上,请您尽快下决断!皇后身为天下之母,竟然心怀叵测的陷害太后,此等大罪诛九族也不为过!”

    薛四海此刻也是将脏水统统泼在欧阳烈身上,一脸悲痛的样子只等着看欧阳烈一家的笑话。欧阳烈当即脸色微微变幻,上前一步来到司马锦身边说,“皇上,如此也不能断定便是皇后娘娘所为,娘娘心系后宫诸事,为何要害太后呢?”

    司马锦眉头紧皱着,脑中飞速的思考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秦蕊初自始至终都是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绝色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叫别的大臣纷纷议论。

    难道真的不是皇后做的?可是现在人赃并获,为何皇后一句解释也没用呢?

    薛四海在一边翘首以盼,众臣都紧密的关注着自己的决定,司马锦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来人,将皇后…”

    话没说完,忽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倒在众人眼前。

    众人看去才发现,此人竟然是一个面目丑陋的宫女!

    秦蕊初看到这人的那一刻终于面色大变,不由惊呼道:“红襄,你干什么?”

第79章认罪?

    红襄此时面色十分惨淡,浑身僵硬不说甚至连手指都在发抖。但是皇后遭此诬陷,她断不能就这样看着皇后被抓走!

    于是红襄也不管众人眼中的惊恐之色,直跪在司马锦面前磕头。

    “皇上明察!娘娘是被冤枉的!皇上明察啊!”

    直磕的头破血流血肉模糊,红襄还是一个劲的扣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司马锦眉头紧紧簇起,心里头跟着一声声的扣响抽痛不止。红襄是秦蕊初拼了命救回来的,若自己今天真的任由她在这里磕头至死,恐怕秦蕊初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司马锦正要说话,忽然薛四海出声道:“还不快将这奴婢拉下去,污了皇上的眼睛!”

    说着竟然有侍卫上来拉红襄。

    秦蕊初登时杏眼圆睁,“住手!”

    侍卫的动作猛然顿住,不敢再有丝毫动作。众人心头一惊,从未见皇后露出如此的表情,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她竟敢和皇上作对,不要命了不成!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的面孔,心中着实着急万分,他害怕的是万一秦蕊初为了保住红襄,自己承认了罪名该如何是好。

    事实上秦蕊初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是还没等她说出口,原本跪在地上的红襄忽然失声大哭起来。

    “娘娘,是奴婢没能保护好腻!是奴婢有罪啊!”

    众人一听,还以为红襄是认罪了呢。

    周乙算不禁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来。

    司马锦当下怒道,“还不从实招来!”

    红襄眨眨眼,悄然向秦蕊初递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秦蕊初岂是那愚笨之人?当下便明白过来红襄真正的意图。只见秦蕊初上一秒还镇定自若的表情突然崩塌,整个人都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司马锦见状赶紧扶住秦蕊初的身体,眼中闪过一抹真切的担忧。“皇后,你可还好?”

    秦蕊初半掩着面孔,兀自流下两行清泪来。“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司马锦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当下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可这木雕人偶却是在皇后宫里发现的,你要如何解释?”

    秦蕊初的一双美眸扑闪着,豆大的泪珠掉在地上。“皇上,那是有人栽赃陷害!不信你问红襄,那第七个木偶可是她亲手挖出来的!”

    司马锦一听当然明白过来,这便是秦蕊初脱罪的突破口。二话不说的命人再搜查一遍,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果然将红襄仔细藏好的那只木盒找了出来。

    “周乙算,朕命你彻查长乐宫,你怎的没寻找到这个物件?还是说,你只找了你知道的地方?”

    周乙算忽然肋下一软,整个人都栽倒在司马锦面前,“皇上恕罪,臣只是…只是…”

    司马锦对周乙算唯一的那点信任渐渐消失,可现在木雕就摆在众人眼前,司马锦想为秦蕊初开罪也不那么容易。

    “既然皇后并不知情,说明另有真凶,周太公,你说是吗?”

    斜睨着瑟瑟发抖的周乙算,司马锦眼中忽而闪过一抹陌生的冷意。

    看的周一算心里突的一跳,下意识的就望向薛四海的方向,谁知道薛四海这个老狐狸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周乙算心中暗骂他一通,只能面上赔笑道:“自然不会是皇后了。”

    司马锦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一来此事还有调查的余地。秦蕊初也不禁悄然松下一口气。

    亲自扶起额头血迹模糊的红襄,秦蕊初的目光落在周乙算身上,却比刚才司马锦的目光还要冰冷。

    从进宫以来这个周乙算就想方设法的让人们怀疑自己,看来秦蕊初有必要做出一些回应了。

    长乐宫一事落下,众人各自心怀鬼胎的离开此处。秦蕊初立刻叫秦子哲来给红襄看病,直到夜深以后才从宫中离开。

    司马锦一直未曾离去,他在等着和秦蕊初解释什么。

    可秦蕊初一直在照顾红襄,上药换水的,连饭食都准备好了。

    闻到香味司马锦不禁腹部传来咕噜一声,恰好叫秦蕊初听了个真切。

    哪有叫皇上饿肚子的?秦蕊初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将红襄安置好了以后,秦蕊初又命人到小厨房做些膳食来,这才施施然的走进寝殿中。

    司马锦正坐在案子上看书,荧荧烛光下映衬的他面如暖玉,眉间隐隐有一丝疲色,却还在强撑着等候秦蕊初出来。

    秦蕊初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软,可再想到刚才司马锦竟然要红襄出来顶罪的事就觉得气恼起来,进门时也没有好脸色,咚的一声踢开门板,将出神的司马锦吓了一跳。

    “红襄还好吗?伤势如何?”

    秦蕊初心不在焉的回答,“还好,只是伤口很深,需要恢复些时日。”

    司马锦忽然感觉无措起来,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小女子面前像一个犯错的孩童。“那个,朕今天……”

    秦蕊初立刻摆手,阻止了司马锦即将说出来的话,“什么都不必说,皇上可相信臣妾?”

    司马锦立刻点头道,“当然相信,朕知道朕的皇后不是那种人!”

    秦蕊初垂着眼眸,听见这话时微微颤抖几分,“仅仅是如此吗,因为知道臣妾的真实身份所以根本就不曾怀疑,并不是因为对臣妾的为人了解才信任的啊。”

    司马锦愣了一下,仔细的琢磨了一下秦蕊初的话。等他明白时秦蕊初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臣妾叫人做了些吃食,一会就会送到了。”

    说着她推门出去,又轻轻的合上。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门口,司马锦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周乙算急匆匆的从宫门离开,还没走出到官道上就被几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周乙算连连后退,一脚踩在石头上,整个人平衡不稳的摔倒在地上,与在宫中神气十足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用的东西,老夫真是看错你了!”

    薛四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步步的向周乙算走来。

    周乙算怎么会不知道薛四海说的是什么事情,当下从心底涌上一股恶寒。宛如一条走狗一般跪在地上,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头颅。

    “薛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皇后,皇后太精明,薛大人饶过我吧!”

    话语中都染上了哭腔,可见周乙算此时有多么害怕。

    薛四海走到周乙算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中染上一层难以忽略的寒霜。“今日你的失败不在于没能搬倒皇后,而是在于你差点暴露了我!”

    说着竟然猛然抬脚,对着周乙算的肩膀狠狠地踢了下去。

    周乙算哎哟一声被踹到,灰头土脸的直求饶。“薛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会了!”

    薛四海微微摆手,阻止了身后的人要格杀勿论的动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本官留着你倒也有点用处。”

    经过这么一吓,周乙算已经是服服帖帖,哪怕是死他也不会说出薛四海的事了。这倒是让薛四海更加如鱼得水起来。

    司马锦一夜未曾休眠,天色大亮时不由面色疲惫,在兴和宫中昏昏欲睡间,忽然有太监来报。“皇上,太后醒了。”

    石公公看着司马锦一脸的疲色,很担心这样的他被太后看到肯定要多生事端。刚要出声提醒,却见司马锦已经站起身来。“摆驾常宁宫。”

    太后身上的电流已经消失许多,只是偶尔的还会出现肌肉抽搐,就像一根隐形的线从中拉动一般。

    突遭此变故的太后心情哪里能好的起来,直接宣了皇帝来见,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被雷击了!

    司马锦进来时看到太后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脸上显出一丝关心来。“母后可是好多了?”

    太后懒懒的应了一声,颇有些不高兴的意味。“好多了,哀家叫皇帝你来,是想问问常宁宫突遭雷击一事,哀家总觉得惴惴不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听太后这么说,司马锦就知道昨日长乐宫中发生的一切还没传到太后耳朵里,当下心中微微放松。

    “母后,儿臣已经在查了,常宁宫的屋顶被人防止了金属碎片,因此引来雷电也未可知。”

    太后忽然柳眉竖起,眼中露出一丝怀疑来,“金属碎片?那屋顶那么高,谁会放金属碎片上去啊?”

    面对这文化司马锦也是无言以对,毕竟这只是蛛丝马迹,想知道到底谁是真凶,还得一一调查才是。

    “听说宫中来了个周太公,可有什么发现啊?”

    司马锦不由神色凝重,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没等司马锦说出什么来,太后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身为一国之君,断不可因为一些外置的东西被干扰,江山社稷无数百姓都得昌运都攥在你的手中,无论什么决定,皇帝都要以身作则。”

    这番略带暗示的话让司马锦怔忪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

    心中有什么缓缓沉寂下去,司马锦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执着。

    “儿臣知道了。”

    不到晌午的功夫,秦蕊初正在院中弹琴,忽而一阵异香传来让秦蕊初分神半刻。

    “八月已过,这梨花香气是何处传来的?”

    桂花笑着将一捧香囊放在秦蕊初面前,满面春光的说道:“这是逍遥王爷方才送来的,花瓣丢下就走了,奴婢觉得可惜,便做了香囊放在院子里。”

    秦蕊初手上动作一顿,司马无忧?好端端的送一捧梨花来是怎么回事?

    心思波动间,秦蕊初忽然感到手指一麻,随后有滴滴红色掉落下来,“琴弦断了……”

第80章威胁?

    长乐宫中忽然涌进大批人马,为首的竟然石公公。

    “皇后娘娘,劳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秦蕊初惊讶的走了出来,在看到石公公身后的禁卫时不由心底一凉,“是皇上派你们来的?”

    石公公面露难色,显然正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秦蕊初的一颗心猛然跌落到谷底,她知道,司马锦一定是被太后敲打了。

    手指还在汩汩的滴着血,身边的红襄惊叫一声。“娘娘你的手!”

    秦蕊初看到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心中却薄然无味。“走吧,去司法宫。”

    秦蕊初知道,司法宫是罪人进的地方,一旦自己被关了进去,就很有可能出不来了。

    不知道司马锦这边得没得到消息,秦蕊初换上白色的囚衣 ,坐在了冰凉的大牢里。

    “娘娘,是太后的意思。不知怎么太后接见了那周乙算,听他说完以后勃然大怒,当即要将娘娘处死。皇上好说歹说才缓过一时,娘娘可不要生皇上的气啊。”

    石公公苦口婆心的对秦蕊初劝解,可秦蕊初的面孔却始终没有柔和,“也罢,我不会为难皇上。只是能叫我的侍女进来陪我吗?”

    石公公神色闪烁,最终点了点头。

    红襄也穿着囚衣,看起来比秦蕊初要狼狈一切,在看到秦蕊初时不由眼眶通红,一下子伏在她的脚下。“娘娘,奴婢害了你!”

    秦蕊初微微笑着,轻抚红襄的肩膀,“害我的人不是你,何苦自责?”

    红襄擦掉泪珠,红着眼睛看秦蕊初,“要是奴婢早点销毁那些木雕,娘娘便不会被人陷害了!”

    秦蕊初心头沉寂,这事她谁也不怪。

    是她自己太单纯,没能想到有人会对自己下手,若是早一些做好准备,或许便不会落得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只是有一事她尚且不明,长乐宫中戒备森严,连李斯都没办法进来,区区一个周乙算,是怎么偷偷把木雕埋在院子里的,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巫术不成?

    红襄哭够了便把衣裳脱下来,给秦蕊初轻轻披上,“奴婢皮糙肉厚,这里比起密道里可差的远呢,娘娘多穿一些,免得落了病根。”

    秦蕊初感动的看着红襄,却还是把衣裳脱了下来。“红襄,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与我情同手足,如今更是一起落难,与我之间没有主仆,只有姐妹,你可愿意?”

    红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立刻变成满满的感动,“娘娘,奴婢怎么敢?”

    秦蕊初笑着把衣裳给红襄穿上,随后一条胳膊搭在她的手臂上,“来吧,一起取暖。”

    红襄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从今天起她红襄就是秦蕊初的人,她不光三番五次的救出自己,更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司马锦在宫中来回踱步,几次想动身到天牢里看望秦蕊初,如今御书房里的人都知道 ,一朝之皇后被打进大牢,这等大事足以叫朝堂撼动。

    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薛四海,虽然他戎马一生,可性子却是十分的小气,既然秦蕊初挡了他的路,他就要不择手段的将她除掉。

    欧阳烈倒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可只有皇上和他自己知道,心中对秦蕊初的担忧再不能更多。

    可太后又把司马锦看的很紧,前几天又因为旧病复发召见了太医,司马锦更是被束缚的纹丝不能动。想救秦蕊初的心也只能被耽搁。

    秦蕊初在牢中没受多少的苦,只是晚上睡着时会有些许寒冷,吃食也十分普通,秦蕊初来到这里以后胃口都被养刁了,再吃这些粗食就觉得肠胃不适,竟然吐了一天一夜。

    红襄自然是十分担忧,好在秦蕊初在鬼医谷时看过一些书,用项链换了一些药物来,这才勉强撑得住。

    一晃有七八天过去了,不管是处死的消息还是救她们出去的圣旨,一道都没有下来。

    秦蕊初原本明亮的小脸渐渐黯淡,整个人活脱脱的瘦了一大圈。

    虽然看起来没有怪司马锦,可心中确实十分难受,她难受的是司马锦竟然真的不相信他,还把自己关进这个大牢里。

    “父亲啊父亲,快来救蕊儿啊。”

    秦蕊初赌气似的扔掉手里的枯草,再看红襄因为照顾自己一夜天亮才疲惫睡去的容颜,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

    咣当一声,外面的铁门忽然被打开,秦蕊初当即竖起了耳朵,想从脚步听出来此人是谁。

    人未到,味先到。一阵浓郁的梨花香气铺面而来,秦蕊初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目光。

    “皇后娘娘,你受委屈了。”

    秦蕊初微张着小嘴,看到司马无忧时忽然喜上心头,“逍遥王爷,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司马无忧在看到秦蕊初那瘦了一大圈的脸颊时,心头忽然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当即对秦蕊初说,“当然,本王是来救你的。”

    秦蕊初担忧的看了看外面的守卫,又对司马无忧说,“你怎么进来的?没有守卫吗?”

    司马无忧摇动折扇,一脸的轻笑惬意,“被我放倒了。所以,走吧?”

    秦蕊初忽而想起,若是自己现在走了,那会给司马锦添很多麻烦的,眼中闪过犹豫,一点不差的被司马无忧收进眼中。

    “若是皇后觉得在下多余,那这就告辞了。”说着竟然转身要走,秦蕊初连忙叫住她,“别走,带我一起。”

    秦蕊初指着门口倒下的身影说道,“穿蓝衣服的,钥匙在他身上,”司马无忧了然的点点头,向那个人走去。

    秦蕊初叫醒红襄,红襄在听见秦蕊初说要越狱的时候双眼猛然睁大,“越狱!”

    秦蕊初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小声点,快走!”

    锁头落在地上,随后三人的脚步渐渐走远。

    “我们去哪里?”秦蕊初气喘吁吁的跟在司马无忧后面,带着红襄简直要累得上不来气。

    司马无忧脸色有些凝重,看了看日头似乎在判断时间。“当然是出宫了,本王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太后的气消了,再送回来。”

    秦蕊初一听见太后便气不打一处来,加上司马锦对她做的一切更坚定了她要出宫的念头。

    司马无忧背对着秦蕊初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轻轻叩打一般。

    司马无忧要了一辆马车,将秦蕊初二人安置在里面。随后若无其事的行至宫门口,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车上是何人?”

    车夫的神色紧张,正好让查岗的裴小刀看见。“什么人?说!”

    那车夫哎呦一声,竟然吓的从车子上跌了下去。

    马车里的秦蕊初和红襄不由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司马无忧微微皱眉,穿过门帘将自己的玉佩递了出去,“是本王!”

    小刀从门帘的空隙里看到,分明还有两个女人的鞋子,心头疑惑万分,可也只是把玉佩接了过去。

    玉佩上赫然写着司马二字,象征着此人的身份,小刀二话不说单膝跪在地上,“参见逍遥王爷。”

    司马无忧故作平淡的说,“本王有急事要出宫,还不放行?”

    小刀收起疑惑的神色,向身后的侍卫摆摆手,宫门打开后才让开道路。

    车夫重新爬上马车,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的飞速向门外走去。

    怎么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人影,看着那么熟悉呢?

    小刀方才关上宫门,忽然有一人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来。“裴统领!大事不好了!”

    小刀一脚就把此人踹翻在地上,“说什么不好了!”

    那侍卫扶正自己的帽子,结结巴巴的对裴小刀说,“犯人,犯人跑了!”

    小刀一听不由眼睛睁大,再看看刚才放行车辆的方向,忽然明白过了什么一般,“打开宫门!给我追!”

    小刀率先飞身而起,向着司马无忧的马车方向追去。

    出了宫后秦蕊初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依靠在红襄怀里,心中兀自放松下来。

    红襄捏着手里的包裹,泛白的骨节彰显着她此时的紧张。司马无忧在看到红襄的脸时不由一愣,随后略感抱歉的错开目光。

    “红襄姑娘的伤可是有些日子了?”

    红襄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的,赶紧捂住自己的伤口,秦蕊初帮红襄打圆场,“有些日子了,是孙莫言一直在给看的。”

    司马无忧眸子一亮,“孙莫言?四皇子师?”

    秦蕊初心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吗,据说才回京不久,竟然连孙莫言都认识了。

    “是啊,孙先生可是有名的神医,对疑难杂症最有研究了。”说着她安慰的握住红襄的手。

    司马无忧又扫了一眼后才说道,“在后宫中不必人人都貌美天仙,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

    这话已有所指一般,秦蕊初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在说自己。

    马车越行越快,隐隐的有些颠簸起来,秦蕊初被颠的向前一倾,差点整个人都栽倒在司马无忧的怀里。

    “怎么回事!”

    扶起秦蕊初,司马无忧冷声喝道。

    那车夫颤抖的声音传来,“王爷,好像有人在追咱们。”

    司马无忧掀开窗子一看,果然见远处远远跟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秦蕊初听了不由心下一紧,宫中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喂,你把那些侍卫怎么了,不会杀了吧?”

第81章出逃

    秦蕊初颇有些担心的问道,要是司马无忧杀了侍卫掠夺罪犯,那连他也难逃一劫!

    司马无忧忽然轻笑起来,如玉的脸上更起一层温柔。

    “笑什么,问你话呢!”

    秦蕊初此时也感到了一丝危机,仿佛随时都会被后面那人追上一般。

    司马无忧不客气的用折扇敲了敲秦蕊初的头,“皇后担心太多,小心掉光头发。”

    秦蕊初不满的拂走他的打趣,转而担心身后的那人。

    红襄从窗子外看到,来的人是单枪匹马,应是宫中的大内高手。

    “皇后,好像是小刀统领!”

    秦蕊初闻言一愣,“真是他?”

    说着竟然探出头去,果真见小刀在远处卖力的追踪。秦蕊初当下一喜,“停车,我要和小刀说清楚。”

    司马无忧颇为不信,他不认为宫中的人会对天牢的罪犯网开一面,也就没有下令停车。

    秦蕊初当即喊道,“停车,停车啊!”

    司马无忧没办法,叫车夫缓缓停下了车速。

    秦蕊初从马车上下来,正遇见赶来的裴小刀。

    “小刀,是我啊!”

    小刀停下身形,正要问司马无忧要人,却见是秦蕊初在和自己说话,当下不由大喜,“皇后,怎么是你啊!”可他随后一想,不对啊,皇后不是被皇上关进天牢了吗?

    “难道出逃的那个犯人,竟然是皇后您吗?”

    秦蕊初知道现在不是仔细说的时候,只得大致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小刀和秦蕊初一起同生共死那么多次,当然对秦蕊初更加相信。当下不再提带她回宫的事,对秦蕊初说道:“既然如此,让属下帮皇后一次吧。”

    秦蕊初感激不尽,不再多说,和红襄一起重新上了马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小刀也没闲着,按着沿路将车辙痕迹擦拭掉,并折返到最初的露出处,等待其他的追兵赶来。

    “小刀统领,犯人往那边跑了?”

    小刀气定神闲的指着另一个方向,“那边。”

    众人散去后,小刀的神情忽而轻松起来。

    直跑到天黑了,秦蕊初几乎要昏昏欲睡,忽然车厢猛然一顿,她睁开眼来,但见司马无忧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

    “喂!”秦蕊初差点没忍住一个巴掌糊上去,只是往后瑟缩了一点。司马无忧嗤笑一声,深觉没趣,跳下车子朝秦蕊初递出一只手掌,“到了。”

    秦蕊初没用司马无忧,而是扶着红襄的手下了马车。

    “涟王府?”

    秦蕊初微微诧异,因为这个王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司马无忧也懒得和秦蕊初解释,直接从门口走了进去。

    守卫看到司马无忧当即恭敬道,“涟王。”

    秦蕊初诧异的跟着进去,和红襄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这涟王是什么意思。

    “你们先去洗干净,暂时就住在王府上。本王会帮你们隐藏踪迹的,尽量少的出门就行了。”

    秦蕊初点头,对于这个王府她还是很满意的,起码比大牢里要好上很多。

    秦蕊初洗了个热乎乎的热水澡,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纱裙。微微荀红的脸颊带着一丝娇嫩,白皙通透的皮肤更显得晶莹剔透,远远看去眉如远山含黛,正是惊若天人。

    秦蕊初来到正堂里,司马无忧正在自己下双手棋,听见秦蕊初进来的他不由抬头,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怔忪。

    这一幕让他想起那日望月楼上细细咀花的那人,眉眼细细如浪丝,一举一动都能勾魂摄魄一般。

    秦蕊初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前,“有吃的没有?”

    棋盘被搅和的一团糟,司马无忧却没有生气,“来人,将膳食给皇后娘娘送上来。”

    秦蕊初摆手,“别叫我皇后了,我叫秦蕊初,你呢?”

    司马无忧微微愣了,“本王叫司马无忧。”

    秦蕊初连连摇头,对他的话实在是不相信,“我怎么记得皇上有一个叫司马琮的弟弟,可是你?”

    司马无忧忽而神色闪烁,默默地将棋子收进罐子中,“本王叫司马无忧,是先帝起的名字。”

    秦蕊初也不追究,举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好茶,只是凉了一些。”

    司马无忧看着那杯子的边缘,视线慢慢交错在一起。

    “你可知我为什么救你?”

    秦蕊初放下杯子,在房中来回走动,“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是皇后呗。救了我,你的皇帝哥哥能舒坦一些日子,方便你以后再朝他狮子大张口。”

    司马无忧猛然站起身来,对着秦蕊初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朝哥哥狮子大张口了?”

    秦蕊初闻言侧目过来,表情微微冷凝起来。

    “不是吗?司马一氏只剩四个兄弟,襄阳王司马诗,淮南王司马獾,皇帝司马锦,和逍遥王司马琮。逍遥王本是皇上亲封,想 保弟弟一世安宁,可这涟王府,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吗?”

    忽然话题一转,令司马无忧的表情微微变幻。身为亲王的他,若没有皇帝的许可,再自立为王形同谋逆,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是涟王府是司马无忧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敢带秦蕊初来,就绝不怕她说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涟王是皇上亲封的,或许知道的人很少,但确实真实存在的。

    可身为皇帝最忌讳的便是亲王的势力压过自己,凡是亲王必有封地,甚至于兵力都会划分一些。若一个人顶着两个王爷的名号,占用多方土地用来做些什么演练的话,那对皇帝的威胁是不堪设想的。

    如此说来,倒也真算的上是狮子大张口了。

    司马无忧忽然抚掌,绕过桌子来到秦蕊初面前。“皇后果然聪慧,与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秦蕊初冷笑一声,从前愚笨是因为她太天真,相信深宫中真的有纯洁的感情在,可经历了李贵妃宁贵妃以后,秦蕊初便决定再也不软弱下去,凭借她二十一世纪的智商来这里,想必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所以涟王殿下,不知王爷此次救下小女,又是向皇上提出了什么条件啊?”

    司马无忧楞了一下,他确实向司马锦提过要求,可那与他想救秦蕊初毫无关系,但是在司马锦看来,仿佛这就成为了一场交易。他救人,还能得到好处。

    可只有司马无忧自己知道,救秦蕊初是他自己的意思。

    “皇后只要在这里安心住下,等皇上接您回宫便是。”

    秦蕊初侧头,有些诧异的歪着头。“什么意思?”

    司马无忧望着天边青色的云朵,舒而长叹道:“你方才不说有位孙先生吗?想来已经在想办法,为皇后娘娘你报仇雪恨呢。”

    秦蕊初听了心头忽而震动,他说的是孙莫言?

    此时的司马府中,孙莫言已经打点好行装。

    门口一匹从红色的马驹下,站立着一道稍微青涩的挺拔身影。“老师此去,务必将母后安全带回。”

    孙莫言的唇边已经长出胡茬,与往日英俊的模样大不一样。“皇子且放心,小小的江湖术士,老夫我还不放在眼里。”

    四皇子看孙莫言故作老成的样子,唇边也掀起一抹轻笑,“老师小心。”

    快马一动,身影已经在百里之外。看着孙莫言缓缓消失的身影,四皇子的一颗心终于落在地上。

    “可有母后的消息?”四皇子侧头对侍卫说道。

    那侍卫拱手回复,“在涟王那里,应是没有大碍。”

    四皇子想起一个令人讨厌的面孔,心中微微叹息起来。“涟王,又是一个劲敌啊。”

    孙莫言请命进宫,司马锦得知后大喜过望。不过他却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把孙莫言带到了自己宫中。

    “皇上你好糊涂。”

    孙莫言见到司马锦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这个。

    可是司马锦却没有一点的生气,而是露出满心的焦急来。

    “孙先生,你说皇后她,会去哪里呢?”

    孙莫言看了一眼这房间的摆设, 到处都是八卦阵法,看来这周乙算还算是有点本事。

    司马锦担心不已,拉着孙莫言喋喋不休,“朕只听了母后的建议,却没想过皇后的安危,孙先生,你一定要帮朕找回皇后啊!”

    孙莫言不耐的拂开他的手掌,“皇上你先看看这个。”

    司马锦凑到上面一看,却见孙莫言手里拿着一根竹棒,竟然是挑灯芯用的。在他的挑拨下烛光忽明忽暗的,却隐隐有一道异香飘散而出。

    “这是周太公放在这里的,说宫中污秽太多,需要用此安神。”

    孙莫言冷笑一声,呼的一下把蜡烛吹灭,“这是安魂香,皇上闻了只觉得浑身舒爽,其实这只是一种幻觉,出了兴和宫就会没效果。”

    司马锦不由感到面色有些尴尬,想来自己一直被周乙算蒙在鼓里,竟然还如太公一般供奉。

    孙莫言当然知道司马锦心中在想什么,只是他还需要仔细看看,这个周乙算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晚上的时候孙莫言算了一卦,三个铜钱皆出现了反的卦象。孙莫言眉头蹙起,望着那卦象久久出神。

    “竟然是这样……”

    良久,房中才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司马锦闻言快步走去,却见孙莫言满面愁容,连自己的假眉毛掉了都不知道。

    灯芯忽然闪烁了一下,孙莫言眼中精光猛然顿住,他惊讶的抬起头来,“我知道了!”

    司马锦想问,却见孙莫言快速的穿上外衣,对司马锦道:“带我去云妃的宫里。”

第82章新棋局

    孙莫言走的很快,衣袖在身后浮动,司马锦跟着都有些吃力,隐隐感觉他就像脚踩云朵一般,让人望尘莫及。

    不消片刻功夫,司马锦二人已经在了采云宫外,孙莫言像一个猥琐的老头,蹲在院子的栅栏下面。不光自己蹲,还叫司马锦也跟着蹲。

    司马锦撩起衣摆蹲在一侧,仔细的听着云妃宫里的动静。云妃宫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一两个侍女在说话,一切与寻常无异。司马锦不禁诧异了,为何孙莫言露出那样的表情?

    “皇上,你觉不觉得,这有些不一样啊?”

    司马锦再看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院子,心想难道是我察觉不出来?

    孙莫言懒得和司马锦多言,只是静静地在门口待着,也不进去也不走。时间一久,司马锦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些侍女的声音从没变过,难道是刻意在这假装的吗?”

    孙莫言露出一个你终于懂了的表情,当下对司马锦挥了挥手。

    二人冲进云妃的院子里,立刻引起了里面的侍女的惊叫,“皇上来了,快通知娘娘!”

    司马锦抓住那个宫女的领子,恶狠狠的道,“通知娘娘?去哪儿通知!”

    那宫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摩擦,好像在擦拭掉什么东西似的。孙莫言见状抓起她的手掌,放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随后表情凝重的说道:“是符水?”

    孙莫言冲进云妃的房里,但见桌子上放着一个茶盅,里面赫然便是化开的符水了。

    “这是周乙算给云妃的?”司马锦望着符水诧异问道,孙莫言突然有些无语,有点摸不清周乙算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们娘娘可喝过这符水?”

    拉过一个小宫女,孙莫言沉声问。小宫女颤巍巍的点头,忐忑不安的样子让孙莫言更加确信,这个云妃和周乙算,一定有什么关联才是。

    “云妃去哪了!说!”

    从没见过皇上大发雷霆,小宫女吓的冷汗浸透后背,可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司马锦不由焦躁万分。“不说就杀你全家!”

    小宫女哇的一声哭了,孙莫言不由责备的看了司马锦一眼,“吓唬小孩子算什么,你不说我就让你永远也不能说话!张嘴!”

    说着要把药丸往她嘴里塞,小宫女再也忍不住,一边闪躲着孙莫言的钳制一边惊慌道,“在西门!在西门!娘娘和周太公约好戌时见面!”

    孙莫言和司马锦对视一眼,果真如他所想,云妃和周乙算是一伙的。起先司马锦还怀疑,周乙算一初入宫的人是怎么把木雕埋在长乐宫中的,原来是通过云妃。

    云妃身为三皇子母妃,与皇后多来往不算奇怪的事,就算进入长乐宫被人看见也不会起疑心。

    这一盘局真是精心布置,若不是孙莫言算出来,司马锦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越是这么想,司马锦就觉得越对不起秦蕊初,司马锦恨不得把那个周乙算逐出宫去才好。

    “这个薛四海,推荐的是什么人!竟然敢害朕的皇后!居心叵测!”

    孙莫言无语的看了司马锦一眼,没有说出心中所想。

    二人迅速赶到西门,却见裴小刀的身影也在此,“皇上?难道你们也是来找云妃的吗?”

    司马锦皱眉,什么叫也?

    小刀指着西巷的黑暗处说道,“云妃就在那里,不过好像在等什么人。”

    司马锦身形一跃,稳稳的落在房顶上。

    黑暗处空无一人,但是他能察觉到,云妃一定就躲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顶上的三人无一不是屏住呼吸,等待那人的到来。

    半夜过去,戌时一到,月色忽然明亮起来,巷子里的黑暗也被驱逐出了一些,司马锦等人立刻低下头不暴露身形。

    没想到周乙算还是个守时的人,戌时一到就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

    此时云妃的身影动了动,朝着周乙算的方向走过去。

    小刀的耳朵动了动,将云妃二人的对话全部收进耳中。

    司马锦微微蹙眉,因为他发觉自己的听力退后了。孙莫言叹息到,“这就是周乙算给你下的药,连内力都会减退。”

    司马锦听了不由对周乙算更加愤恨,没想到他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过了一会,云妃匆匆的往反方向走了,周乙算也不再逗留向另一边走去。

    “他们说了什么?”

    小刀诧异的看了司马锦一眼,“皇上没听见吗?”

    司马锦脸一黑,“让你说你就说!”小刀嘿嘿一笑,“云妃说,这一次的任务薛大人不是很满意,要他加快形成,解决掉宫外那位,不然他的所有酬劳都要打水漂了!”

    司马锦激动的站起身来,将瓦砾踢下去一块,“竟然是薛四海干的!还要杀朕的皇后!”

    孙莫言跃下墙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皇上要不现在把周乙算抓来,好好的询问一番?”

    司马锦思量片刻,最终对小刀点了点头。

    “哎呦疼死我了!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兴和宫内,周乙算的头上绑着黑色的麻布,整个人被揍了一顿后肿了一圈,脸上的淤青告诉众人他刚才已经吃过苦头了,但是司马锦还是很不解气。

    “说!谁派你进宫的!”

    周乙算忽然安静下来,左右听听后嘿嘿笑道,“是薛大人吧,你别开我玩笑了!小的不是答应你,不会向任何人说出关于你的半个字吗?”

    司马锦微微歪头,这人是真没脑子啊?

    “是薛四海派你来的?目的是杀掉朕,还是杀掉皇后!”

    冷不丁的一声吼,周乙算彻底的瘫坐在地上,“你不是薛大人!完了完了,我怎么说出来了!”

    孙莫言来到周乙算身边,对着他的半边脸就踹了一脚,“说,你是不是薛四海派来的!”

    周乙算此时心中慌作一团,刚才他好像听见了“朕”这个字,难道说他被皇上发现了吗?

    “我说大人啊,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哪儿认识什么薛四海,不认识的!”

    孙莫言若无其事的揪下自己的胡子,粘在周乙算的脑门上,“不说没关系,从今以后你都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说着锵的一声,长剑搭在了周乙算的脖子上。

    刀刃震动的声音让周乙算下身一抖,一阵温热汩汩流出,一股子骚气顿时弥漫出来。“别、别杀我!”

    孙莫言捏着鼻子,但刀却不能拿走,“这点胆量,还出来行凶!”

    周乙算差点哭出声来,一动不敢动的说,“大人饶命啊!我哪儿敢行凶啊,实在是迫不得已!”

    司马锦这时从台子上走下来,绕着周乙算走了一圈。“你有什么迫不得已,一定要杀了皇后!”

    周乙算感觉自己后背一紧,比起 那搭在肩膀上的刀刃,似乎身后那人要更为可怕。当下也不敢含糊,直接说道,“是因为小人有把柄被人抓住了,为了保命,只得如此。”

    司马锦忽而扯起嘴角,继续审问道:“什么把柄,说出来听听!”

    周乙算酝酿了一下,随后支支吾吾的说,“小人帮中书大人修建书房,贪污了五百两黄金,就这事。”

    五百两黄金,若是被中书大人抓到,他不光名声破败,相信他小命也要没了。

    司马锦和孙莫言对视一眼,虽然这理由算是过关了,可是是什么人抓住了他的把柄,要他一定杀掉皇后呢?

    “你方才说的薛大人,不是薛四海?”

    周乙算总算松了口气,“如果我说了,你们会放了我吗?”

    孙莫言手中一紧,“由得你挑?”

    周乙算皱着眉头哀叹一声,“是薛荣廷大人。”

    孙莫言有些疑惑,但是司马锦一下子愣了。薛荣廷,就是薛四海的那个独子啊。令司马锦更加诧异的事,或许周乙算口中的那个中书大人,就是薛荣廷。

    薛荣廷是薛四海唯一的儿子,可惜他不爱武装爱文装,是薛家唯一的一个从文的后代。

    薛四海对这个儿子期望不大,所以四五十岁了还在战场厮杀。而那个与宁贵妃有些关系的薛莹莹,就是薛荣廷的女儿。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背后操控一切的竟然不是薛四海那个老狐狸,而是他的儿子薛荣廷。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秦蕊初和薛荣廷从没见过面,那为什么薛荣廷对秦蕊初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周乙算说完以后竟然如释重负的,瘫坐在一滩潮湿里,“能放了我了吗?”

    司马锦眼神微变,伸手解开了周乙算脸上的麻布。

    视线恢复光明,周乙算在看到司马锦的那一刻忽然瞳孔缩小,“皇、皇上…”

    司马锦冷哼一声,“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周乙算那还顾得上说话,对着司马锦一个劲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孙莫言扣住周乙算的头,总算让他停下了身影。司马锦盯着周乙算惊恐的眼睛说道,“朕不会杀你,但是你要想从薛荣廷手下逃出来,就必须按照朕的吩咐做,明白了吗?”

    周乙算还有什么不答应,其实对于周乙算来说,不管在谁的手里,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行,管他什么道义不道义,现在明显皇上看起来靠谱一点!

第83章皇后回宫

    太后本来刚刚见好的身子突然加重,但她还是克制不住怒气的怒吼了一声,“你说什么!竟然算错了!”

    周乙算神色微变,看了一眼司马锦坐在的方向,心里有什么更坚定了一点,“是,太后。是微臣的错,微臣算错了人,害的娘娘入了冤狱,求太后降罪!”

    太后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那完全是惊恐的。本以为秦蕊初就是那个祸国天下的主,她为了皇帝的江山社稷,豁出来一张老脸去将皇后贬低到尘埃里,结果现在突然搞了个算错了,太后心里能不气愤吗?

    周乙算不知道太后想什么,他只想赶紧结束这里的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日子去。司马锦像是看穿了周乙算的想法,冷哼一声心想道,想过好日子,没门。

    太后看了司马锦一眼,又看看周乙算。最终在二者之间,她选择了儿子。

    “皇上,就把皇后接回来吧。”

    司马锦心头暗喜,却露出一个十分苦恼的神色,“可是皇后如今名声在外,恐怕不那么容易啊。”

    太后心道还不都是你作的,要不是非要找什么道士进宫,哪有这么多的麻烦啊!

    可这话她说不出来,说到底都是自己逼得,可她堂堂太后怎么能为皇后而屈服呢,当下下定主意说道:“便说是谣言吧,那孩子受委屈了。”

    司马锦一听便知道此时再无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太后能让秦蕊初按照原本的身份回宫已经是十分忍让了。

    司马锦压住心头的欢喜,向太后告辞后,立刻准备马车,准备将秦蕊初接回宫中。

    周乙算背着小布包,一步三回头的向宫外溜去,正撞上在查岗的裴小刀。

    “哎,怎么是你!”

    周乙算在看见小刀时顿时生不如死,碰上谁不好碰上专门查出宫记录的裴统领。

    “看来你是溜出来的,那本统领只好带你去见皇上了。走!”

    说着拉起周乙算的衣领就要走,司马锦的声音及时响起,“住手!”

    小刀看到司马锦骑着一匹狮子骢从小道上走来,小刀当即行礼。

    司马锦看着周乙算,忽然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昨日听你说,要尽快杀了宫外那位,难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周乙算连连摇头,“不知道!”

    司马锦神色忽的一暗,“不知道?那朕可要好好的盘问盘问你了,来人,送他去大牢!”

    小刀配合的困住周乙算的双手,真要把他送到大牢里一样。

    无奈着周乙算就是个软骨头,稍微一恐吓就全都招了。“在涟王府!”

    小刀的动作一顿,立刻把目光投向司马锦。

    司马锦原本含着笑意的目光倏然沉寂下去,隐隐的覆上一层寒霜,“是涟王把她带走了?”

    周乙算哎哟一声,不得已的点点头。

    司马锦摆摆手,身后有侍卫把周乙算带了下去,“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不是说放了我吗?”

    等周乙算被带走,小刀才小心的试探道,“皇上,我们要去涟王府要人吗?”

    司马锦的眸色变得阴沉无比,说出的话也带上几分寒意,“朕在十里外的驿站等你,你去把皇后带回来。”

    小刀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牵过一边侍卫送来的马,和司马锦一前一后的出了宫。

    “小姐小姐,这个好吃!哎还有这个,小姐你快看!哎那里那里,小姐你快来啊!”红襄脸上带着一张精美的面具,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一边惊喜的在小摊小铺上穿梭,不忘了叫身后的秦蕊初一眼。

    秦蕊初面上遮挡住面纱,以为别人认不出自己,于是欢脱的在人群里来回的闲逛。第一次如此自己的在长安城里逛街,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几分。

    跟上红襄的脚步,她正要挑几个好看的簪子回去,却听见马路中间传来大批大批的马蹄声响。

    “让开让开!”

    马匹从人群中踏过,惊翻了一干人家。秦蕊初不由心头怒道,这什么人竟然如此蛮横,在长安城里也如此放肆!

    正这么想着,秦蕊初忽然看到马路中间有一小孩,看着到了眼前的马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蕊初惊呼一声,“小心!”

    话音一落,那马蹄已经如约而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一道白色身影一探而出,宛如穿花摘叶一般将那孩童抱起,险险的躲过了那马蹄的肆意。

    司马无忧的白衣沾染上了灰尘,怀中的孩童放声大哭,不过总是无碍了。

    秦蕊初赶紧跑出去,确认了孩子没事以后对司马无忧笑了笑,“你好像很喜欢救人啊?”

    司马无忧摊开折扇,在发间摇了摇,“本王只是喜欢做好事,做好人。”

    秦蕊初忽而觉得浑身发冷,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档口上忽而前方骚动不已,秦蕊初看到方才奔驰而来的马队似乎踢翻了什么,一群人围在那里。

    秦蕊初心中早已不忿,当下拉着司马无忧往人群中走去。

    她还就不信,堂堂一王爷在此,这些人要上天了不成?

    直走到人群外圈,秦蕊初才看到,原来这些人踢翻了老农的粮食车,粮食哗啦啦的洒了一地,而那马队的马匹也受伤了一只,这才耽误下来。

    秦蕊初看到那为首的野蛮男子,手里的皮鞭高高扬起,随后响亮的打在那老农身上,直打的老农浑身抽搐,血迹斑斑。“敢挡老子的路!我打死你!”

    说着还要落下一鞭,秦蕊初当下坐不住了,一步就上前,电光火石间就把那鞭子抢了下来。

    秦蕊初的身影刚刚动,司马无忧下一刻就出现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肩膀猛地旋转,硬生生的与自己交换了个位置。

    下一秒那大汉反应过来自己被多管闲事了,当下心头怒气飙升,一巴掌就呼过来,恰好来到司马无忧的眼前。

    若是秦蕊初在这,这一巴掌还不把她打去半条命。可那如团扇般大小的巴掌到了司马无忧的眼前,只见他轻飘飘的拂过衣袖,那巴掌竟然生生的就停在了他的眼前。、

    掌风将他的发梢吹动几分,倒是有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妙之感。

    众人不由惊呆在原地,这等场面简直骇人听闻,一身高九尺的莽夫大汉,竟然被一个翩跹公子给制服了。

    这惊讶只持续了一刻,下一刻那大汉竟然如一颗炮弹一般,嗖的一声向远处飞射出去,轰的一声掉在地上生死未卜。

    其余的大汉看到这一招,不由露出惶恐的表情。秦蕊初看了不由惊讶万分,这个司马无忧竟然有这么高强的武艺,以前真是小巧他了!

    当下赶紧扶起那被打的老农,将自己的银两都交给了他。“你们,把钱都拿出来!”

    秦蕊初对着剩下的几个大汉斥道,只见其中一个上前一步,眼中的惊惧尚未褪去,结结巴巴的对秦蕊初的说道,“你、你们是、什、什么人,为何要管我千、毒峰的闲事!”

    秦蕊初学着他的语调说,“你、你管我是什么人,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千、毒峰的人呢!”

    然后她又楞了一下,千毒峰?这不是?

    登时她眼孔睁大,这些人竟然是千毒峰的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城里!

    司马无忧看到秦蕊初的神色不由奇怪,这千毒峰是什么有名的人吗?

    千毒峰的大汉不由哈哈大笑,“知道、怕了吧,等我们老、大来就杀光 你们!”

    秦蕊初抓住司马无忧的衣袖说道,“他们是要杀皇上的人,抓住他们!”

    以为司马无忧会二话不说的搞定眼前的人,但是事实并没有。

    司马无忧咸淡的看着此情此景,还悠闲地摇动了扇子。秦蕊初不由惊呼一声,“你在干什么?”

    司马无忧不凉不热的来了一句,“要抓你自己抓,我是不抓!”

    秦蕊初登时美眸一瞪,这人怎么这么对待自己的哥哥啊!

    可司马无忧不帮忙,她也没辙了。看着千毒峰的人骂骂咧咧的骑马走人,留给自己一个挑衅的背影暗自生气。

    “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救,还说是好人呢。”

    秦蕊初嘟囔一声,拉着红襄往回走。

    司马无忧的神色微微变幻,看着秦蕊初的背影忽而出声,“如果我今天没有救那个孩子呢,你会怨我吗?”

    秦蕊初猛然顿住脚步,被司马无忧的问题给问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看到那孩子被马蹄踩死时应该是什么表情,但若司马无忧没有出现,她也绝对没有理由去怪他没能救下孩子。

    司马锦的事情,一样吗?

    如果司马无忧没有看到千毒峰的一干人,或许秦蕊初根本不会让他出手为司马锦报仇。

    可现在她看到了,对于她来说司马锦才更加重要一点不是吗?

    “对不起啊,我不是…”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刀统领!”红襄热情的摆动着手臂,对于小刀对她们网开一面的事红襄可是很感激的。小刀看到秦蕊初等人不由面色一喜,催着马匹来到秦蕊初面前。翻身下马对秦蕊初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下旨,要属下带您回宫。”

    秦蕊初看了一眼小刀来的方向,心里忽而有些失落。“太后肯放过我了?”

    小刀笑着点头,“娘娘放心,太后已经不追究了,说不定回去以后还会好好的嘉奖您呢。”

    秦蕊初还是很失望的,她想看到的可不是小刀一个人啊。

第84章真相?

    秦蕊初的神色微微闪烁,露出一点点的失落来。

    小刀没注意到秦蕊初的变化,但还是说了出口:“皇上已经在十里外的驿站等您了,让属下这就接您回去!”

    秦蕊初一听,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眼中的神色闪动,显然是惊喜万分的,“你说司马锦也来了?”

    小刀被秦蕊初这么直接称呼皇上的名讳给惊了一下,不过他已经习惯这位皇后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于是他点点头,又下意识的看了司马无忧一眼,“皇上说,让您赶紧回去。”

    秦蕊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在司马无忧这待着又不舒服又不安心,可司马锦竟然把自己打进大牢,原本想着若他不八抬大轿的把自己请回去,她坚决不会给他忏悔的机会。

    可现在她对司马无忧真真是忌惮起来,而且秦蕊初此次打定主意,回宫了以后要好好的打听一下,涟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秦蕊初拉着红襄,看也不看司马无忧一眼,“我们走!”

    红襄歉意的朝着司马无忧点点头,跟着秦蕊初往小刀的方向走去。

    秦蕊初动作熟练的翻身上马,乍一看还有几分英气,小刀不禁诧异问道:“娘娘何时学会了骑马?”

    秦蕊初朝着司马无忧一努嘴,“他教的。”

    小刀下意识的看向司马无忧,只见他背着一只手,折扇挡在胸前,云淡风轻的样子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翩翩公子。可小刀心里却明白得很,这位涟王殿下绝对不是轻易能惹得起的人物。

    “逍遥王爷,告辞。”

    小刀朝着司马无忧一拱手,牵动缰绳向远处跑去。秦蕊初更是看也不看司马无忧一眼,径直追赶上小刀的脚步去了。

    司马无忧看着那一道渐渐变小的身影,眸中忽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想要留出什么一般,随后又释然化开。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秦蕊初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驿站旗子,那里停放着许多马匹,看来司马锦真的在这里。

    按捺住心底的窃喜,秦蕊初绷着脸下马,随便拍拍身上的灰尘,大步往驿站里面走去。

    “客官您里边请,哎哟…”店小二正要招呼,却在看到秦蕊初的面容时走了神,脚下一个不稳,手里的茶壶竟然脱手而出。

    水壶朝着秦蕊初的方向飞来,下一刻被一人稳稳接住。小刀的浓眉一横,看起来凶了三分,“不要命了!冲撞了贵人砍你的脑袋!”

    那小二不由叫苦不迭,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到驿站的都是贵人,刚才来了个二皇子,现在又来个穿宫装的侍卫,怎么坏事都让他赶上了。

    秦蕊初坐在客栈里,她可不准备率先找到司马锦说话,她必须要让司马锦亲自来给自己道歉,才不管他是不是一国之君,这就是不相信她的下场。

    正这么寻思着,不远处的楼梯上走下一人。来人身穿银白云锦长袍,发冠琼丝玳瑁,面若寒山,薄唇微抿,在看到楼下端坐的那人时,不由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朕等你很久了。”

    秦蕊初听见来人的声音,不由翻了个白眼,随手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掉,砰地一声放下茶杯,颇有几分豪气。

    司马锦走到秦蕊初身边,忽而淡笑起来,“怎么几日未见皇后竟然消瘦至此,难道无忧没好好照顾皇后你?”

    秦蕊初忽而眨眨眼,看着司马锦的眼睛道:“你什么意思?把我丢给司马无忧,还很自豪是吗?”

    司马锦眼中闪过惊诧,随后不着痕迹的掩饰掉,宠溺的摸摸秦蕊初的头,话语中略带示好的话音,“朕不是怕你有情绪吗?现在宫中一片宁和,朕就来接你回去了。”

    秦蕊初自然知道,这一次一定是太后松了口,想必司马锦为此一定绞尽脑汁,这么说来他倒也不容易,秦蕊初原本打定主意硬到底的心肠忽而就软了下去。

    正要说话,忽而见楼梯上又下来一人,竟然是跟着司马锦一同过来的孙莫言。

    孙莫言在看到秦蕊初的时候心中忽而变得欢腾起来,脸上也露出这几日难得的笑容,“我们初儿怎么瘦了这么多?”

    司马锦不由瞪了孙莫言一眼,竟敢称呼他的皇后为初儿,真是胆大包天!

    可秦蕊初却偏偏没理会,反而与孙莫言叙上了旧。

    “这一次孙先生一定出了不少力气吧,本宫实在无以为报。”

    孙莫言看了司马锦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感谢就不必了,身为臣子当为朝廷效力。”

    司马锦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秦蕊初看着这二人,不由奇怪他们之间何时变得关系这么好了?记得以前孙莫言可是很抵触皇宫的吧?

    “对了,你们猜我刚才遇见了谁?”

    秦蕊初忽然惊叫出声,将众人的视线拉过来,异口同声的问了句,“谁?”

    秦蕊初看着孙莫言,半响才说出来,“千毒峰的人!”

    孙莫言的目光难以掩饰的波动一下,秦蕊初便知道他始终无法释怀那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

    秦蕊初忽而打破了这个僵局,“有话我们回宫再说吧!”

    说着众人立刻启程,从驿站向宫里赶了回去。

    直到黄昏时分,秦蕊初一行人才到了正门口。却在这时遇见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

    “参见父皇,母后。”

    二皇子司马融跳下烈马,给司马锦二人行礼。

    秦蕊初此时穿着布衣骑着马匹,看着也有些狼狈,在看到二皇子时不由微微躲闪,司马锦见了心头微动。“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融指了一条宽道说道:“回父皇,今日天气尚好,儿臣带几个侍卫在那边练马,一时贪玩误了时辰,父皇莫怪。”

    司马锦也懒得和他多说,只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开宫门。”

    二皇子也不吭声,就跟在秦蕊初等人的后面,慢悠悠的进了宫。

    回到宫里的秦蕊初像回到了天堂,她第一次觉得皇宫如此的亲切,二话不说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宫装的她整个人都复活了。

    “找点吃的来,一晚上没吃东西,饿死我了。”侵入女吩咐桂花到厨房拿点吃得来,可桂花刚走到门口就又退了回来,秦蕊初见了不由诧异,“怎么了?”

    而后桂花跪在地上,迎面走进来一个身影。

    秦蕊初含在口中的冰凝糕点还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让她一阵咳嗽。

    “怎么不慢点吃呢?”

    司马锦关怀的上前,细心的为秦蕊初拍打后背。感受到司马锦的关心,秦蕊初忽然浑身都 不适应了一下,最终还是半退了一步,“皇上你来了。”

    看着秦蕊初这还带有抗拒的姿势,司马锦心头苦涩起来。他可是有半年没有接近后宫了,天知道他有多么难过,可他的皇后是假的,中看不中用。

    不知为何,秦蕊初忽而觉得空气有些燥热,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心跳加速,竟然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秦蕊初赶紧摇头,她怎么能想这种事!她可不是真正的皇后啊!

    越这么瞎寻思她的脸就越红,司马锦就看到秦蕊初的脸色像苹果一样,变得越来越红。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司马锦抬起手指,一下子戳在秦蕊初的脸上。

    突然的接触让秦蕊初整个人都炸了,当下推了司马锦一把,“离我远一点!”

    司马锦被推得倒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时候桂花拿了糕点来,秦蕊初像是遇见救星一样,赶紧把糕点塞进嘴巴里。“皇上、有事吗?我很饿,不妨让我先吃吧。”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那略带闪躲的样子,心头忽而有什么被重新燃烧起来。

    “你吃你的,朕来是想问一下,千毒峰的事。”

    秦蕊初又差点喷出来,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糕点咽了下去,“千毒峰?别问了,这事要是被孙莫言听见,一定又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一想起孙莫言孤零零的坐在亭子里发呆的样子,连秦蕊初都感觉到了寂寞。

    司马锦此时也算明白一些,可他不明白的是,千毒峰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对自己和皇后出手的呢?

    难道真的是指使周乙算的薛大人薛荣廷?

    秦蕊初的眸子眨了眨,被司马锦盯得浑身发毛,“你别看我,我只是假扮皇后,可不管你们朝堂的事。”

    司马锦倒吸一口气,恨不得把秦蕊初的嘴巴封上。秦蕊初立即明白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就着这时二人的身后,窗户下面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司马锦哗啦一声站起身来,却被秦蕊初给按了下去。“让我去吧。”

    司马锦虽然很担心秦蕊初,但是此事非同小可,确实不适合自己亲自出面。

    秦蕊初擦擦手,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子边,掀开一个角,只看到一个匆忙离开的背影,“孙莫言…..”

    秦蕊初的目光流转,最后叹了口气的 ,把窗子重新放下。

    “不过是只野猫而已,正巧我宫里闹耗子,这野猫不必抓了。”

    司马锦不疑有他,只叫秦蕊初好好休息,便离开了此处。

    司马锦一走,秦蕊初便罩上一件宽大的披风,独自一人往树林里走出。

    绕过一片竹林,果然见青石板小路上屹立着一道孤寂的人影。

    “你来了。”

第85章保守秘密

    孙莫言没有回头,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而变化,这一点让秦蕊初心头没底。

    “你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如此试探让孙莫言忽而淡笑起来,月光下他的容颜有些不真实,眼中倒映出来的除了仇恨,竟然还有一丝惆怅。

    “知道什么,你不是真正的皇后的事情吗?”

    秦蕊初歪着头,走到孙莫言的眼前问道,“你怎么能听人墙根你,这样是不好的!”

    孙莫言忽而转身,直视着秦蕊初的眼睛,“那你是谁?”

    秦蕊初被问愣了,被孙莫言的目光盯住,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了起来。

    她的嘴巴微微颤抖,好像不由自主的要说出些什么一般。

    月色被云朵遮住一些,微微黯淡的光芒让秦蕊初涣散的眼神猛然拉回,重新定格在孙莫言的脸上。

    好险,差一点就说出来了!

    此时的秦蕊初惊讶到不能相信,孙莫言竟然凭借一个眼神就差点让自己被迷惑,若不是自己定力非常,难保她不会对孙莫言和盘而出。

    孙莫言略微诧异,秦蕊初竟然能逃脱自己的灵念,要知道他这一手可是跟鬼医学来的,就算是再武功高强的高手,被自己的灵念控制住也只有乖乖回答的份。

    从见到秦蕊初的那天起,孙莫言便知道秦蕊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凉风穿透二人的身体,直叫秦蕊初感到有些阴冷。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在寻找一个开口的契机。

    “那个,我确实不是真正的皇后,但是我答应了司马锦,这件事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会为我保密吗?”

    秦蕊初侧头,看到孙莫言半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

    良久,孙莫言那年轻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说的。”

    秦蕊初嘴角勾起,她终于能断定,自己为孙莫言保住鬼医谷的秘密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决定了。

    太后召见了秦蕊初,自然是好生慰问了一通,不过秦蕊初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区区一点赏赐根本不能改变她对太后的印象,只能以后小心驶得万年船了。

    令秦蕊初有些安慰的是,司马锦竟然破格的把孙莫言升为了大国师!在经历了周乙算一事后,太后对国师这样的角色有些忌惮,但是司马锦竟然强硬了一把,硬是把孙莫言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孙莫言成为了大国师,朝中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说孙莫言的来路野不能与之共事,也有的说孙莫言的能力非凡,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只有秦蕊初自己知道,孙莫言的能力绝非只是看看星象,练练花剑这些小事之中。

    隐隐秦蕊初有些感觉,或许孙莫言的背后,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势力存在。

    四皇子忽然到访,秦蕊初顿时喜笑颜开,因为孙莫言的缘故,让朝中大臣忘却了四皇子出身低微的事,身为大国师的徒弟,四皇子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成为了众皇子中拔尖儿的存在。

    秦蕊初对此也有过担心,但是有对于四皇子的才能太过自信,她相信四皇子一定能掌握好自己的方向,进退有度的。

    “母后,听说您回宫的时候,遇见二皇子了?”

    秦蕊初微微一愣,四皇子要不提她都把这个人忘了。上一次红襄的事还没找他算账,不过二皇子现在变得销声匿迹,在宫中也很少见到他的影子了。

    四皇子眼睛微微眯起,看来秦蕊初确实不知道二皇子背后的动作。犹豫了好半响,四皇子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秦蕊初,“那天父皇到驿站接您回宫,二皇子也在那个驿站。”

    此言一出秦蕊初当时不淡定了,,二皇子也在那个驿站?

    可明明二皇子说的是,他在野外草场练马来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在逍遥王爷那里的时候,遇见了千毒峰的人,难道和二皇子有关吗?”

    四皇子的眼睛微微眯起,好看的脸上生出一抹凝重,“究竟是谁的人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母后总要小心才是。”

    秦蕊初点头应了,在她心中这些个人都是危险的存在。“不过你怎么进宫了?是有事吗?”

    四皇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害羞起来,这样看着倒像个十来岁的孩子。“师父昨日叫我到宫里一趟,说是有人要介绍给我,今日一见才知道,竟然是宁国臣大人!”

    秦蕊初眼中放出异彩,竟然是兵部尚书!

    上次还以为司马锦是说笑的,看来现在真的要把四皇子送进兵部啊!

    “宁大人还夸儿臣天赋高,说要亲手教导我呢!”

    秦蕊初不由欣慰的摸摸他的头,没想到四皇子已经到了自己肩膀的高度,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就会长成男子汉了吧。

    “母后,你希望儿臣变得更强吗?”

    四皇子看着秦蕊初的脸,忽然出来这么一句话。

    秦蕊初的眼神坚定起来,板着他的肩膀道:“母后只希望我的樽儿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不会再受伤害,至于强大不强大,你要自己选择。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母后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四皇子的眸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最后如火花一般消失在漆黑如墨的眼底。

    宁国臣身为兵部尚书,那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火爆。要说大凉国的大臣哪个最难缠,恐怕非他莫属。

    与薛家的战功赫赫不同,宁家可是世袭家族。从前的老宁国公可是开国元勋的存在,到了宁国臣这一代,虽然宁国公不在了,但是这世袭家族的根深蒂固可是无人能及。

    最重要的是,宁国臣为人耿直,十分不屑于拉帮结派。宁国公立下的家规就是永远效忠皇帝,正因为此,皇帝对于宁家一直是包庇的心态。

    宁国臣最出色的地方不是他自己,而是在于他有一个十分出色的儿子,宁文宇。

    宁文宇十七岁征战沙场,手中握有二十万万兵权。如今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战功赫赫与薛家不相上下。

    薛家门楣纵然光辉,但是宁文宇的存在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警告他们皇家可不是空无一人,皇上也以此来制衡薛家,这一点倒是十分巧妙。

    宁文宇早先在江南平乱,上一次常家兵变时被欧阳丞相叫了回来,这期间一直埋伏在长安城中,终于等到了司马锦召回的圣旨,这才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秦蕊初对此了解甚多,自然放心把四皇子交给宁家二人教导。

    司马樽虽然年幼,但是心智和处事上都与同龄人十分不同。这也是宁国臣对他刮目相看的原因,再次见到四皇子人,宁国臣的老脸不由笑成一朵菊花。

    “你看看这小子,如此年级便懂得韬光养晦,若是加以磨练,定然又是一柄利剑!”

    欧阳丞相此时也笑着点头,看着四皇子能走上这条正路,心中为司马锦和秦蕊初都松了一口气。

    秦蕊初将四皇子送走,一个人在房里绣花。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会自己做几件衣服,然后让宫女们都穿上自己设计的服装。

    上一次她送太后的礼物艳惊四座,私下里有 不少妃子来找秦蕊初要图纸,说是要自己做衣服穿呢。

    秦蕊初倒也不推脱,她曾经想着若有一天能开一间自己的成衣店,那生意一定很火爆。

    正做着发财美梦的秦蕊初,忽然接到了一条诏令。

    “皇上召见。”

    秦蕊初黑着脸换好衣服,行动如风的往兴和宫走,什么时候叫自己 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让自己过去,每次去了兴和宫她都吃不好饭,恐怕今晚又要饿肚子了。

    这么想着,秦蕊初已然走到了兴和宫外。忽而见门口站了好些个宫女,看其装扮,竟然是太后宫里的人。

    秦蕊初当下心头一震,原本想要爆发的怒火在此时全部收敛回去,心中不由叫苦不迭,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太后了!而此时太后在兴和宫里,皇后,皇上,兴和宫?

    秦蕊初当下低呼一声,太后不会发现了吧?

    当下她不敢再耽搁,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皇后娘娘驾到!”石公公好死不死的大喊一声,让里面的人全都知道了自己已经来了。

    太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蕊儿,快进来。”

    秦蕊初撇嘴,听语气好像并没有生气,那她就放心了。

    掀开帘子秦蕊初走进去,果然看见太后与司马锦坐在塔子上,好像在聊什么开心的事。

    司马锦在看到秦蕊初的时候,罕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秦蕊初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后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皇后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你呢。如今你们成婚已有半年光景了,这后宫子嗣单薄,哀家这老了老了却总也不见孙儿,皇后,你是一国之母,要为众妃做个表率!”

    话说到这份上秦蕊初再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当下她看了司马锦一眼,却也在他看中看出了苦涩。

    秦蕊初脸上腾的一红,面对太后的长驱直入她接不上话了,太后看着这沉默的二人,当下拍着大腿笑道:“你瞧我,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们,不说了不说了 ,哀家回去了!”

    秦蕊初听了不禁心头更热,您老人家再坐一会再走啊!

    可太后像是急于到地方一样,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兴和宫。

    秦蕊初站在原地,塌上的司马锦一动没动,二人好像定格了一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率先开口!

第86章同床耳语?

    “那个,我先回宫了。”

    秦蕊初想了又想,最后尴尬的挠了挠耳朵。这样的小动作在司马锦眼中看来却是格外可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秦蕊初说道,“朕有那么可怕吗?”

    司马锦人长得俊秀,加上帝王身上的那种自带的威风,连说话都让秦蕊初感到面红耳赤,当下使劲的摇头,“不,皇上英明神武,臣妾崇拜不已。”

    司马锦好笑的坐起身子,朝着秦蕊初招招手。“到这边来。”

    秦蕊初磨蹭着走了两步,却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司马锦无奈一笑,对秦蕊初解释道:“今日母后已经提点过了,想来会派人在门口守着,你想回也回不去了。”

    秦蕊初看了一眼大开的门口,果然见有几个宫女在那里走动。

    秦蕊初不禁心烦意乱,这过的叫什么日子,总是有人看着自己,司马锦似乎明白秦蕊初在想什么,心中忽而有什么被拨动了一下。

    秦蕊初正寻思怎么脱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皇帝,哀家还有句话要说!”

    秦蕊初吓的浑身一抖,差点给太后跪下。司马锦连忙起身,害怕秦蕊初露出破绽来。

    太后倒是没发觉秦蕊初的异常,径直来到二人面前,面上或多或少带着一点歉意,但还是沉声说着,“宁文宇大将军回京一事,哀家略有耳闻,宁家与朝中势力多不相干,皇帝你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秦蕊初听不出太后话里的音儿,但是看司马锦的脸色就知道,太后一定又在杞人忧天了。

    “放心吧母后,宁文宇一家可是朝中的股肱大臣,有老宁国公在前,他们还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嘛?”

    太后满意的点头,看到皇帝这么有信心她就放心了,再看了秦蕊初一眼,才满脸堆笑的走了出去。

    看太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秦蕊初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别憋着气啊?”

    不知何时司马锦来到了秦蕊初的面前,看着秦蕊初通红的小脸不觉心头荡漾。

    秦蕊初眨眨眼,猛然松了一口气。“你母后真是太吓人了,神不知…唔…”话没说完,司马锦连忙用手捂住秦蕊初的嘴巴,眼睛紧张的望向外面,“外面到处都是太后的人,你不要命了?”

    秦蕊初暗道自己鲁莽,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

    司马锦将手掌放下来,看到秦蕊初颤抖的睫毛,就像轻轻扫过在自己的心头一样,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休息吧。”

    司马锦说着,不再贪恋眼前的美色,而是走到塌前将被子拿下来一些。

    秦蕊初看着司马锦又是打地铺,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既然太后会在这看着,就别睡地板了吧?”

    司马锦闻言一愣,但还是快速的摇了摇头。

    笑话!他还不知道秦蕊初的睡相?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床榻不说,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把自己冻醒!睡地铺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还不想打破。

    秦蕊初一骨碌的钻进被窝里,偌大的龙床上只有她一人,看着在地上侧身而卧的司马锦,秦蕊初第一次感到了有些尴尬。

    “皇上,上来吧?”

    软软的声音敲进司马锦的心房,让司马锦差点把持不住,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坚决不能破功。

    秦蕊初吸了口气,又带上几分诚意的说道,“皇上,陪臣妾一起睡吧!”

    此言一出,原本冷着脸不答应的司马锦已经翻身,迅速的向秦蕊初走来。

    扯着被子躺下,不再多言一语。

    虽然往日也曾这样睡过,但是不知为何今日的气氛格外不同,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丝的炽热,不光是司马锦,就连秦蕊初都觉得不适应起来。

    “身上着火了不成?”秦蕊初烦躁的来回翻身,忽然轰的一声,秦蕊初整个人都向下面陷下去!

    “哎哟…床、床榻了!”

    秦蕊初捂着自己的腰哀嚎,心道这不是龙床吗?里面空心的不成!

    刚才还假装熟睡的司马锦猛然惊醒,一手揽着秦蕊初的腰就把她抱了出来。

    “哪里受伤没有?”

    秦蕊初捂着自己的腰连连摇头,“没有!”感觉那里很痛,应该是擦破皮了!但是秦蕊初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司马锦有什么接触,当下拒绝了他查看的好意。

    司马锦再回身看那坍塌下去的床,原本很大的一张床竟然塌了一半。双人床变单人床,这下他不睡地下都不行了。

    “皇上,太后吩咐奴婢多拿一床被子来。”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小宫女的声音,秦蕊初和司马锦对视一眼,心头苦涩不已。

    秦蕊初上前去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一个神色精明的宫女拿着被子站在那。宫女试探性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被秦蕊初堵得结结实实。

    “被子给本宫就行了,皇上已经睡下了。”

    宫女眉眼一弯,笑着退下。秦蕊初关上房门,深吸了口气。

    看来太后真是下了功夫,这兴和宫里里外外竟然都被人把守上了。

    再看那坍塌的床铺,秦蕊初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我们挤挤睡吧?”

    秦蕊初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但是没想到遭到了司马锦的拒绝,“绝对不行!”

    司马锦拒绝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秦蕊初睡觉动作大,要是挤在一起一定睡不好,第二个嘛,就是司马锦发现,好像自己的定力不比从前了,尤其是面对秦蕊初的时候。

    但是秦蕊初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个时辰她应该早就睡下了,现在已经是困倦不已。当下拉着司马锦的袖子,一起卷进了被窝。

    床铺比她想象的还要小,她和司马锦两个人并肩躺下后竟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秦蕊初的半个身子还在悬空着,于是她侧过身,面朝司马锦的方向。

    可她刚刚侧身,却感觉自己的额头抵在司马锦的下巴上,那上面有一点胡茬的感觉,让秦蕊初的脸腾的一下红的通透。

    感受到秦蕊初身体的不自然,司马锦主动拉住秦蕊初的胳膊,谁知道秦蕊初的反应剧烈,一个不稳向后面折过去了。

    司马锦当下伸手,将秦蕊初捞进自己怀中。

    猛然一阵香味窜进鼻尖,秦蕊初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能看到司马锦的喉结在滚动,秦蕊初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司马锦感觉这个姿势还挺舒服的,便放心的把下巴放在秦蕊初的额头上。

    “今晚委屈皇后了,朕明日再叫人来换床。”

    秦蕊初闭着眼睛也不吭声,她可不敢确定自己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司马锦忽而低头,看着秦蕊初颤抖的睫毛,便想起了从前在花园里看到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当下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胳膊更紧了。

    “从前朕也很不喜欢宫里,整日想着逃出去,想跟哥哥们玩,跟太监玩。但是自从父皇去世以后,朕没有一天是真心快乐的。”

    秦蕊初听着他在耳畔的声音不由昏昏欲睡,怪就怪他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就像在讲故事一样。

    “朕有十五个哥哥,却只有一个弟弟。安盛王爷是年级最大的一个,是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选,但是在父皇病重那年,安盛王爷造反了。父皇处罚了他,并且不相信任何一个皇子。”

    说起这个,司马锦忽而追忆到从前,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一半。

    “皇上,十六皇子年纪还小,怎么能当太子呢!”

    “荒唐!十六怎么不能当!在朕看来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那个时候皇帝的十七个儿子已经死去很多,他们之间的斗争仿佛永无止境一般。到现在司马锦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单单看中了他,而不是什么都出色的襄阳王。

    但是他就是顺利的坐上了太子,李皇后死后荣贵妃身份一跃而上,没想到的是先皇很快就驾崩了,荣贵妃没来得及坐上皇后就成了圣母皇太后。

    而年仅十六岁的司马锦也成为了年轻的皇帝。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更加的厌恶深宫,他有时候很羡慕司马无忧,因为他可以遵循先皇圣旨,无忧无虑的生活,也羡慕他可以出入深宫做自己喜欢的事,爱上喜欢的人。

    而他却要娶别人安排过来的女子,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第二面。

    这么说着,司马锦偶感庆幸的,他的皇后被人掉包了,换成了眼前的这么个可爱的女子。

    说着他低下头去,却看到秦蕊初靠在他的胸口,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司马锦不由沉默半响,最后苦笑一声也合眼睡去。

    第二日清晨,秦蕊初从梦中醒来,身边的床铺已经空无一人,习惯性的翻身起来,却扑通一声掉进了一边的洞里。

    “娘娘!”

    宫女闻声赶来,却看到了秦蕊初极为狼狈的一面。“娘娘你…”

    秦蕊初挣扎着爬出来,对宫女大喊:“快出去!”

    宫女不明所以的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秦蕊初才红着脸叫她们进来更衣洗漱。

    从兴和宫离开的时候,皇后把龙床睡塌了的传闻已经传开。

    “什么?娘娘你真的把龙床给睡塌了?”红襄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蕊初,直到秦蕊初愤恨的要打她了才收回目光。

    秦蕊初撇着嘴巴,十分不服气的说:“什么龙床,纸糊的不成?翻个身就塌了……”

    红襄这回眼睛瞪的更大了,“只是翻身而已嘛?娘娘你没和皇上….”

    这时跑进来个小宫女,“皇后娘娘,逍遥王爷求见。”

第87章紧随

    秦蕊初从座位上站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奇怪,司马无忧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但人王爷已经在门外,自己总不能不见吧,于是对宫女摆摆手,将司马无忧迎了进来。

    司马无忧穿着一条银白色流云文锦,手握折扇款款而进,看起来格外的舒然洒脱,不过在秦蕊初看来,好似总是带着一种神秘感。

    司马无忧走进正殿,向秦蕊初拱了拱手,“参见皇后娘娘。”

    秦蕊初嘴角一掀,淡淡的道:“逍遥王爷不必多礼,有话直说吧。”

    司马无忧的手臂一僵,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一般,但他终是什么也没说,向身后招招手,有一侍从将一个漆木的红盒子带了上来。

    “娘娘在下府居住多日,走时匆忙,落下这个了。”

    秦蕊初眼睛微眯。打量着那个漆木的盒子。她十分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物件,司马无忧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秦蕊初还是收下了,她倒是要看看司马无忧究竟还隐藏多少秘密。“有劳王爷亲自跑一趟,叫下人来送就是了。”

    司马无忧倒也没说别的,把盒子交给红襄以后就要告辞。

    看着司马无忧离开的背影,秦蕊初却总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打开看看。”

    红襄将盒子打开,神色微微闪烁,随后将其交给秦蕊初过目。

    “竟然是这个东西。”

    那漆木盒中安静放着一张白玉棋盘,金雕刻画的纹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此等上品也只有司马无忧能轻易拿来送人了吧。

    “娘娘,王爷知您喜欢这棋盘,竟然不远万里给送了过来,王爷对娘娘真是上心。”

    秦蕊初不由嗔怪的看了红襄一眼,“莫要胡说,逍遥王爷与本宫只是朋友关系,若说是上心,倒不如说是有心。”

    秦蕊初打开放棋子的小盒,通体晶莹的棋子捻在指尖,“这白玉子,代表了什么呢?”

    正出神时,司马锦忽然从院中走了出来。秦蕊初一看到司马锦便想起昨晚的一夜,当下俏脸升起一层红晕,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皇上怎么有空过来?”

    司马锦缓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司马无忧送来的那个棋盘。“这不是无忧最爱的那副棋盘么,怎么在这里?”

    秦蕊初愣了一下,没想到司马锦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刚刚逍遥王爷派人送来的,臣妾也很是喜爱。”

    司马锦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皇后喜欢的话,不若放在朕的书房吧,这样皇后也能常常来朕的宫中走动。”

    这话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秦蕊初的脸不禁更红了。

    司马锦不客气的把棋盘收起来,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阴沉。秦蕊初没注意到司马锦的变化,兀自喝着新煮的叶茶。

    司马锦来长乐宫的原因是因为,兴和宫里的床在维修,宫里宫外乱的很,他有很多是 事务要做,便来了秦蕊初的宫中,说到底是想和她在一起,只是某人好像不太领情。

    “朕还有些奏章没看,皇后可愿为朕整理一下?”

    秦蕊初咬着手中的小果,“不愿意。”

    司马锦脸一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 愿意也得愿意,这是圣旨!”秦蕊初一脸苦涩的被拉向书房。

    到了书房里,秦蕊初倒是先惊讶起来了,这书房她自己都从没来过,没想到打扫的一干二净,秦蕊初不禁好奇的上下查看,惹得司马锦频频皱眉。“别走来走去的,朕都被你晃得心烦了。”

    秦蕊初暗自做了个鬼脸,我说我不来你偏偏让我来,来了还嫌我烦,你怎么不上天呢!

    随手翻动到一本卷轴,秦蕊初站在书架旁边翻看起来。从司马锦这个方向看去,正好从她的眉间打过一条光束,将她的眉眼都笼罩上一层金纱。

    从前他只是以为秦蕊初拥有着年轻的容颜,可如此一看又脱俗的让人困倦,不知何时她的影子已经深深的埋藏进自己的心中,任由他放肆不管却也没能忽略,反而是反方向的疯长起来。

    若能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也好,做他的皇后,他会尽所有能力去保护她。这想来也是一件快事不是吗?

    秦蕊初看着卷轴上的故事,不自觉得笑出声音,“罪妇马氏被罚三千刀,竟然就是因为骂了皇帝一句,这等酷刑还真的存在!”

    司马锦不禁皱眉,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抱怨皇家不近人情吗?

    “我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远远的离开这里,在这里生活,每说一句话前都要三思而后行,实在太累了。”

    刚才还动情不已的司马锦呼啦一声站起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夺下卷轴,“你要离开朕?”

    秦蕊初还是没察觉出司马锦的不快,天真的点着脑袋,“是啊,等真正的欧阳蕊儿回来,我就去闯我的天涯!小桥人家,把酒话桑麻~”

    司马锦微微蹙眉,“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秦蕊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却不甚将一只朱钗弄落在地上,“也不是喜欢,只是我偶然来到这里,想把所有生活都体验一次罢了。”

    司马锦弯腰将朱钗拾起,轻轻擦拭干净。“朕许你,若有机会定陪你东篱下,话桑麻。”

    秦蕊初呆愣良久,忽而粲然一笑,逆光中美的不真切,直教人心头恍然。

    “门外春花正好,不若陪朕走走。”

    司马锦放下卷轴,向秦蕊初微微一笑,秦蕊初脸上红晕未退,又羞又恼的转身走了。

    如今再来这御花园,秦蕊初只感觉时过境迁。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成了新娘子,慷慨救下逃婚女子,结果招来一身的祸事。

    唯一让她有些心安的是,司马锦从始至终都很相信她,若是司马锦对自己也产生怀疑,恐怕她就要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身首异处。

    忽而秦蕊初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关于司马无忧为何变成了涟王。她总觉得司马锦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可越是这样她的好奇心就越强烈。

    还没等她问出口,竟然就在花园尽头看到了司马无忧的身影。秦蕊初连忙看了司马锦一眼,他似乎并没发现。

    “皇上,臣妾看到那边有一只好看的蝴蝶,我想去追了来。”

    司马锦灿然笑道:“御花园中有很多品种稀奇的蝴蝶,你若能捉到朕就送给你。”

    秦蕊初笑着退下,掩饰掉心中的匆忙,向司马无忧的方向走去。

    确定司马锦没有发现以后,秦蕊初提着裙摆向花园深处走去。

    这里的花丛稀疏一些,隐隐露出一条青石板小路,秦蕊初顺着小路往上走,左右张望着,却没见到司马无忧的身影。

    “去哪了?”秦蕊初英眉浅皱,正张望时,忽而被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秦蕊初低呼一声,差点迎头撞上。司马无忧一手捉住秦蕊初的手肘,免去了她与大地的肌肤之亲。

    “放、放开我!”

    司马无忧俊秀的脸上忽而显出一抹好笑,“那我放了?”

    说着竟然真的放开了手,秦蕊初不由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想地面落去。

    就在秦蕊初以为自己真的会摔在地上时,司马无忧又用极其迅速的身法来到自己身后,这下她结结实实的躺在他的怀中。

    秦蕊初当下面色绯红,这叫什么事啊!连忙挣扎着站起来,不停地拂动自己的衣裙。

    司马无忧抱着肩膀,好笑的看着秦蕊初气急败坏的样子,“你不是在找我吗?”

    被戳穿心事的秦蕊初不由脸色涨红,撇着嘴巴没好气的说,“找你又如何,也不用这般陷害我。”

    秦蕊初站直身子,一下子把刚才想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倒是让司马无忧率先开口了,“送你的棋盘,皇上可还喜欢?”

    秦蕊初当下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司马无忧,“你!你故意让皇上看见的?为什么?”

    秦蕊初怎么会知道那棋盘中的秘密,司马无忧只是淡然的抿着嘴,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幅棋盘里的秘密,只有司马锦一个人知道。

    秦蕊初猛然想起,自己来找司马无忧的初心,“先帝曾亲封你为逍遥王爷,这在我大凉已经是尊贵无比的亲王之位,那你告诉我,这城郊的涟王府,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无忧眼中闪过一抹寻味,好似在琢磨秦蕊初这话里的意思。秦蕊初眼中的玩笑转变成深意,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司马无忧的真实身份。

    可司马无忧却忽而笑出声音,颤抖着肩膀好像真的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你笑什么,本宫在问你!”

    司马无忧笑了好一阵方才停下,看着秦蕊初的眼神却多了点什么。“谁告诉你,涟王就是我?”

    秦蕊初不由皱眉,“你不是涟王殿下?”

    明明小刀就称他为涟王,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不是自己了?

    被司马无忧搞得一头雾水,秦蕊初没注意到司马无忧正在缓缓靠进的身体。

    “喂你干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时司马无忧已经来到她的眼前,二人之间不过半尺的距离,就算是司马锦也从没和她靠的这么近。

    秦蕊初此时颇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要来寻他的霉头,现在搞得自己抽身不得!

    “母后!”

    正在这时,秦蕊初忽然听见一道极为适时的声音。

第88章纠缠

    秦蕊初当即大喊一声,“樽儿!”

    说着她迅速的抽身出来,急切的向四皇子走去。

    四皇子从远处赶来,正看到的就是司马无忧正准备对秦蕊初不轨的举动,司马樽从小就对他这个皇叔有几分抵触,更别提他现在欺负的是最疼爱自己的母后!

    将四皇子抱在怀里,秦蕊初忽然觉得无比心安。幸亏他及时赶到,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摆脱司马无忧的纠缠。

    总觉得司马无忧对自己好像有点执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秦蕊初不想和这位神秘的王爷有接触。

    司马无忧看到四皇子来,自然的收回手掌,取出腰间的折扇打落开来,冲着二人温和一笑,“与樽儿许久不见,倒是长高了许多。”

    司马樽冷着脸走上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见过皇叔。”

    此时的四皇子,不管是在说话还是在动作上,都比从前强了不只是一点半点,这感觉就像一个完美的卷轴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而深宫之中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完美的人,显然在孙莫言的**下,四皇子俨然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收起眼中的惊诧,司马无忧含笑走来。走到四皇子眼前却蓦然停住了脚步,“既然与皇后娘娘有话要说,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秦蕊初冲司马无忧点点头,四皇子倒是直接的就给忽略了去。

    看着司马无忧闲淡离去的背影,秦蕊初心头忽而放松下来。

    看着四皇子已经快有自己高的身体,秦蕊初不禁略感欣慰,“逍遥王爷不说,本宫还真没发现,原来母后的樽儿已经长这么大了,是个男子汉了。”

    司马樽听了,却为刚才的事感到有些气恼。“母后怎的和逍遥王爷走到一起去了,逍遥王爷看着温和无害,实际上却是最为深沉的人,母后和他相处要吃亏的!”

    闻言秦蕊初猛然怔住,她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是在为这件事感到生气,或许她真的没察觉司马无忧对自己的感觉,但是四皇子能为自己担心,这让她十分欣慰。

    “母后知道啦,以后不会和他走的太近的,你就放心吧!”说着在四皇子的脸蛋上,吧嗒的就亲了一口。

    四皇子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别扭的样子十分好玩,“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这样的动作,以后、还是别做了!”

    秦蕊初不由轻笑一声,“长大了怎么了,永远都是母后的宝贝儿子!”

    虽然秦蕊初没有自己生过孩子,但是四皇子从小的遭遇让她颇为心疼,加上他天生乖巧的性格更让人心生怜悯,秦蕊初一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哪怕是照顾也好,也比让他自生自灭强。

    再看看四皇子红的滴水的脸蛋,秦蕊初不禁有些惊诧,这孩子长得与他父皇十分相似,连俊美都如同复制粘贴的一般。

    小小年纪便长得如此惊艳,真叫人羡慕不已。

    “这模样若是长大了,该有多少少女要心碎啊!以后你娶了王妃,母后可要伤心好一阵子呢!”

    捏着四皇子的小脸,看他一脸愤懑的样子秦蕊初不觉更加心疼。

    四皇子撇嘴道:“母后若是不喜欢儿臣娶王妃,那儿臣便一辈子不娶!”

    秦蕊初不由好笑,“那怎么行,母后会给樽儿挑选一个最好的王妃,这样才能配得上本宫的樽儿!”

    四皇子再三叮嘱秦蕊初不要靠近司马无忧,秦蕊初也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轻易被骗,四皇子才放心的离开这里。

    四皇子走后,秦蕊初脸上的笑容变淡,心里对司马无忧的疑惑更多起来。

    她要亲自找司马锦问个清楚!

    刚刚到了兴和宫外,便看到石公公插着手站在不远处。秦蕊初心道这个石公公看着像个笑面虎,可为人却比谁都死板。这功夫站在兴和宫门口,难道是在看守不成?

    “皇后娘娘驾到!”

    石公公一听,一双眼睛溜得一下就转过来,看到秦蕊初时不由大笑起来,一脸的春风得意,“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秦蕊初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才淡淡说道:“本宫来找皇上有要事相商,你可不要拦我?”

    石公公当即就为难起来,看着秦蕊初苦涩道:“皇上着实吩咐过,暂时 不要让人打扰到他,娘娘您看?”

    秦蕊初不由有些恼火,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看的?难道司马锦对自己还有秘密不成?

    可石公公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奉命就堵在门口,一时间秦蕊初也无法进去。

    正当二人僵持的功夫,司马锦竟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在看到秦蕊初时疲惫的眼神收敛了几分,“让皇后进来。”

    秦蕊初提着裙摆,颇为得意的看了石公公一眼 ,还做了一个鬼脸。石公公一脸苦笑的将秦蕊初给放了进去。

    秦蕊初快步走进书房,却看到这里满地都是翻阅过的奏章,书卷,木简,像是被劫匪给翻了一场似的。

    “皇上你这是?”

    司马锦从书卷里走过,缓缓坐回到案几面前。秦蕊初坐在司马锦对面,却看他眉头紧皱,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这些案宗是朕翻出来的,朕在找一件东西。”

    看司马锦沉默的脸色,秦蕊初当然不会傻到去问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了。

    “那皇上找到了吗?”

    司马锦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疲惫。

    “还没有找到,这件事事关重大,朕要早点防备才是。”

    秦蕊初看司马锦眼中的血丝,想来应是找了一整天了。俯身将灯芯调的更亮一些,秦蕊初眼中浮现温柔神色。

    “今日逍遥王爷送来的棋盘,是什么东西啊?”

    司马锦写字的手忽然一顿,表情也僵硬起来。“棋盘就是棋盘,还能是什么东西?”

    秦蕊初不由微微叹息,难道连她也不能说嘛?

    “今日臣妾在御花园里,看到逍遥王爷了。他告诉我,说着棋盘很重要,还问你看到了以后是什么反应,所以臣妾才会……”

    啪的一声,司马锦把笔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直惊的秦蕊初浑身一抖,下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朕已经足够忍让他,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

    这话听得秦蕊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司马锦生的是什么气。

    过了好一阵子,司马锦才平复下心头的气愤。看着秦蕊初受惊的表情,他的心里生出一丝愧疚来。“吓到你了?朕也只是气愤,朕的这个弟弟啊,真是拿他没办法。”

    秦蕊初已经隐约猜到,司马无忧与司马锦之间一定是有一些只有两人知道的事,这种是她插不上话,也无从插话。

    “这些时候宫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你跟着受苦了。朕会好好赏赐你的。”

    司马锦看着秦蕊初兴致不高的样子,还是软下声音劝哄道。秦蕊初心头苦笑,你给的赏赐不是绫罗绸缎就是金银首饰,无趣的很。

    但是面子上秦蕊初还是很高兴的领旨谢恩,司马锦看了不禁深感好笑,随后又想起什么来得对秦蕊初说:“三皇子的母妃云妃,前不久被关进大牢了。”

    秦蕊初抖感背后一凉,真是被他们吓的坏了,一提起名字就会下意识的感到惊恐。在听见云妃进牢狱的时候,秦蕊初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死了吗?”

    良久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司马锦转开目光淡淡道:“嗯。”

    秦蕊初心中了然,既然折在司马锦的手中,哪怕一丝生机也不会有,这不是理应的吗?

    加害皇后,攒唆外党。幸而秦蕊初没事,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甭管薛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贵族,也难逃一劫。

    听说云妃被处死,秦蕊初心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和司马锦统一战线,认为伤害他的就都是坏人,就算被处死也不会有任何可怜之心了。

    “皇上处死了云妃,不知道薛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说到这里司马锦却是冷笑起来,“朕就是为了敲打一下薛家,薛四海身为老臣,虽然心思缜密,但绝不可能做出这等违背先命的事情,看来还是薛荣廷那一家子干的好事。”

    说到薛荣廷司马锦就气愤不已,好像薛荣廷本人就在眼前一样。

    “既然如此,皇上为什么不把薛荣廷降职处理呢?”秦蕊初疑惑道。

    司马锦更气了,“早先薛家立功无数,到薛荣廷这一代就没再出武将,太后为了抚恤薛家,给了薛荣廷一个大官做,结果现在薛家的四个儿子都成了名将,尤其是大儿子薛鑫,二儿子薛驰,这二人的战功不次于当年的思远将军,而薛荣廷也正在处理异国交番之事,这关键时候怎么能革职处理?”

    秦蕊初眨眨眼,难道就没有能让薛家知难而退的办法了吗?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考验后,秦蕊初也学乖了一些。不单单是对宫里的人防备,连着朝中的大臣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据说薛荣廷的四个儿子各个都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本秦蕊初以为,云妃一事会渐渐沉落,可没想到她的“仇人”很快就找上门了。

第89章城门报复

    秦蕊初本想到云妃宫中看望一下三皇子,只带桂花一个宫女,从采云宫外边走过。

    谁知道三皇子竟然不在宫里,现在的采云宫里一片萧寂,连秦蕊初也不愿意多待,说着话就要往回走。

    没成想刚刚走到宫道上,不远处竟然疾驰而来一匹骏马。

    这马脚下生风一般,铁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阵阵脆响,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匹全身通红的高头大马,马鬃上绑着些金色的饰品,四足上皆是佩戴着精致的脚环,从这马的品相上看,主人定然地位不差。

    可这烈马形迹顽劣,看到前面有人非但没有减速,竟然直直的向她冲了过来,可见这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鬃马奔驰而来,惊起一地凡尘,眨眼间已经到了秦蕊初的面前,只见那人紧勒缰绳,烈马高耸起来,嘶鸣一声,猛然调转方向,向秦蕊初另一侧跑去。

    整个过程中秦蕊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被一阵疾风掀起了半片衣角。

    直到那烈马扬头到了一边,秦蕊初仿佛做了一场黄粱大梦一般。

    烈马嘶鸣几声,似乎不满于被改变方向带来的撕痛,马上那人见不得自己的马受伤,当下调转马头,居高临下的对秦蕊初说道:“你怎么不躲开呢!吓坏了我的马,好不知廉耻!”

    秦蕊初这才看清马上那人,只见他眉目中硕硕有神,眉如远山,唇如薄禅,遥遥星目恍然有万里河山一般。

    秦蕊初不禁心道,怪不得生是战场上的游龙,天生就带有这样的气质啊!

    面对马下淡然自若的小小女子,马上那人眉头蹙起,话语间也多了一分厌烦,“害了我的马,还不回答,你有没有礼貌?”

    此言一出,桂花不由怒目而视,“你有没有礼貌,知道这是谁吗?”

    秦蕊初拉住桂花,示意她不必多说,此人能在官道上行马,定然是武官中的一个,听闻近日薛荣廷的大儿子薛鑫已经回京,想来如此跋扈的定然不会有第二人。

    薛鑫此时再看秦蕊初,只见她半低着头并不看自己,长得倒是惊为天人的样子,可惜,他心里只有那一人。

    “你怎么不说话!没听到吗?”从始至终秦蕊初也没和薛鑫说上一句话,这不禁让心高气傲的他感到有些愤懑,他十岁从军,身上军功无数,现在也是大凉护**的统领,怎么连一句回答都混不上了?

    说着他扬起黑皮鞭,就要往秦蕊初的方向打去。可是他眼前的这位女子,好像根本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向自己投来一道淡淡的目光。

    那目光冰凉如水,明明平静得很,却让他忽而心底一凉。不知道什么感觉围绕住他,竟然将动作僵在了原地。

    他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想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羞恼,这位皇后和他听闻的好像有些不一样,更让人觉得愤怒!

    这时秦蕊初才抬起头来,眼中的流光微微转动,半响才淡然道:“身为臣子,见到皇后不下跪行礼不说,连马都不下,这是罪责一,口出狂言,对皇后不敬,这时罪责二,再三侮辱,寻事滋事,这时罪责三,官道驰马,肆无忌惮,这时罪责四,薛鑫小将军,适可而止吧。”

    被秦蕊初一番给堵得心生气闷,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一看到她的样子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薛鑫四下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心中不禁放松几分。“皇后果然伶牙俐齿,看来云妃真是你害死的。”

    秦蕊初此时心头诧异,什么云妃,这跟云妃有什么关系?在看薛鑫提起云妃时露出的神色,秦蕊初当下明白了几分。

    “本宫只是就事论事,小将军若无事就请回吧,相信令尊大人已经在等候你了。”

    薛鑫心头沉怒,没想到这个皇后小小年纪这般目中无人,看来父亲说的是对的,皇帝果真被她迷了心窍了!

    正要说话,忽而听见身后宫门打开,随后有一队人一拥而进,是他带回来的军队到了,本想先回来会会这个皇后,可皇后也太能耽误时间了。

    秦蕊初不禁勾起嘴角,“小将军,请吧。”

    气的薛鑫再说不出什么来,“回头再收拾你!”

    秦蕊初差点笑出来,一个将军,说要收拾皇后,这算不算诛灭九族的大罪呢!

    薛鑫牵着烈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军队轰轰烈烈的奔过,红襄放下为秦蕊初遮挡灰尘的衣袖,秦蕊初整个人像化了泥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娘娘,你还好吗?这个薛鑫也太不是东西了,刚刚进宫就来吓唬娘娘!”

    秦蕊初穿着粗气,像是虚脱了一般,“不是疯了就是被人下了药了,真是累死我了。”

    红襄有点激动的握住秦蕊初的手,“娘娘,你也不是完全不害怕的!”

    秦蕊初不由翻了个白眼,“你试试在马蹄子底下镇定自若一下?上次在长安里看到司马无忧救下那个小孩,我彻底对马匹感到恐惧了,要不是我学会了骑马,可能真要被吓了一跳。”

    红襄将秦蕊初扶了起来,“娘娘是知道薛鑫不会真的伤害到你?”

    秦蕊初无奈一笑,“当然不会,我可是一朝皇后,他区区一个统领,敢对我动手?除非他们一家子享受够了荣华富贵,不过显然的,薛鑫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过除了吓唬吓唬我,也就仅此而已了。”

    说着与红襄一起,往宫里走去。

    薛鑫回京一事已经传到宫中各个方位,太后知道后立刻召见了薛鑫。

    薛鑫从小就在太后宫里长大,和众皇子的感情也非常好,太后极尽宠爱这位出色的臣子,只当做自己的孙儿一样去疼爱。

    薛鑫为人善谈能辩,经常把太后逗的大笑,在太后面前占尽了风头,就算是他那几个弟弟也比之不上。

    听说太后召见薛鑫后,还给他摆了一桌子接风宴。

    这消息传到秦蕊初耳中,让她不禁掀起一个嘲讽的笑。

    “红襄,今晚加紧宫中守卫,我们来会一会这个太后的贵客!”

    秦蕊初冷着脸,让红襄感觉到这话语背后的阴凉,待秦蕊初和她说完她的计划后,更证实了她的预感没有错。

    一晚上再没听说薛鑫的消息,但是秦蕊初知道,今晚一定不会那么安静。

    提前通知了侍卫守在长乐宫周围,秦蕊初则放心大胆的在花园里散步。直到月明星稀时,宫里还是毫无动静。

    不过秦蕊初不着急,一个人在月色下闲逛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秦蕊初都快要走不动了,这才迎来了她准备迎接的人。

    只见秦蕊初半个身子隐藏在花园之中,忽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影子,秦蕊初猛然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正在她恍然的瞬间,一条长长的影子掉落出来,一下子落在秦蕊初的脚面。

    秦蕊初着实被吓了一跳,那长长的东西就盘踞在她的脚面,但是秦蕊初强忍住心头的恐怖,终于忍住了惊叫出来的冲动。

    黑暗中的人影极为惊讶,因为秦蕊初并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惊叫出声,这让他的计划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只见秦蕊初快速回过神来,单手抓住那只菜蛇,想也知道黑暗中的那人该有多么惊讶,没有多余的动作,秦蕊初卯足了力气,把那蛇朝着原来的方向丢了回去。

    秦蕊初心头暗笑,暗算我?你找错人了!

    那只蛇堕进黑暗后并没引发出什么动静,但是秦蕊初却死死盯着那里,她不信那人能一直忍着。

    果然不出一会功夫,黑暗里的人影开始渐渐浮动,像是在躲避那蛇的攀附一般。

    秦蕊初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坏笑,这时她突然放开了嗓子大叫,“来人呐!有贼!”

    那黑影明显一愣,转身就想走!但是他的身后早已埋伏了好些宫女,听到秦蕊初这一声大叫,不约而同的钻出来,七手八脚的就把他给按在了原地。

    这黑影还想挣扎一会,却被套上一只麻袋。宫女们开启了拳打脚踢模式,直把麻袋里的人打的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给我打!竟敢闯进皇后寝宫!死罪难逃!”秦蕊初捏着嗓子装作宫女的声音,这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刚才还强撑着不出声,现在也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我是薛鑫!我是大统领!”

    秦蕊初此时颇感好笑,一边插着腰一边怒道:“薛鑫小将军为人正直,怎么会做这等龌龊的事,分明是贼人闯进来,还想用薛鑫将军来脱罪!狠狠地打!”

    一顿拳打脚踢过后,薛鑫终于忍不住了!也不顾对方是不是女人,他一股脑的翻身起来,将桂花等人冲的七零八散。

    薛鑫指着秦蕊初的方向怒道:“欧阳蕊儿,你好大的胆子!”

    秦蕊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时候薛鑫已经拿下了麻袋,露出一张被打花了的脸来。

    秦蕊初看着就更好笑了,竟然一个人笑的前仰后合。这时候宫女也都起来,看着薛鑫的模样也不由偷笑起来。

    薛鑫登时火冒三丈,他薛鑫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更别提是被人按着打了。

    秦蕊初笑够了才点燃一支火折子,照亮了薛鑫那张暴怒的脸,“还真的是薛鑫统领啊,刚才这里跑进来一个贼人,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第90章包庇

    此时薛鑫看向秦蕊初的眼神已经不单单是敌意了,那隐含的杀意就算是旁人看了也觉得寒气凛然,但秦蕊初仍然浅笑言兮,丝毫没被影响。

    薛鑫的一张俊脸被打的面目全非,下巴肿的老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仔细辨别还真看不出来这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薛鑫将军!

    可他虽然心有愤恨,但却无言以对,因为他身为男眷竟然出现在皇后宫中,这事传出去,往小了说是他不懂事,对父亲和自己的名声有影响。往大了说他就是觊觎皇帝后宫,这罪名足以叫他们薛家从此永不翻身!

    当下他的火气就降了下来,忍着脸上的刺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蕊初看着他一下子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和今日在官道上嚣张跋扈的那样子判若两人,当下心中冷笑不已,看来薛家也不都是笨蛋,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

    但是薛鑫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惹了她秦蕊初。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人。李贵妃也是如此,宁贵妃也是如此,凡是碰上她秦蕊初的鸡蛋,无一不是破碎结局。

    薛鑫不光惹了她,还在她面前暴露了破绽。

    秦蕊初曾仔细想过,出了周乙算那件事以外,自己似乎从没和薛家有过接触。要是说后宫之人的话,她也只在太后的寿诞上见过薛莹莹一面,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身为朝廷将军的薛鑫参与到后宫中来。

    思前想后她也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不久前才被 司马锦处死的云妃。

    云妃和周乙算密谋,曾要对秦蕊初暗中下手。虽然三皇子尚且年幼,但是作为皇帝的妃子她不安分守己,死有余辜。

    不难想象薛荣廷给了云妃什么样的好处,或许这其中还有一层别人看不到也不能看到的关系。那就是薛鑫和云妃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秦蕊初听说云妃年轻时是京城富女,因天生貌美又多才多艺,其父亲打通关系,将年轻的云妃送进宫中。

    但是在这之前云妃已经心有所属,这个人身份尊贵,云妃一度自卑不已。进了宫她成了云妃,原本安分的心也蠢蠢欲动。

    因地位实在不稳,云妃不得已生下了三皇子。而当年的京城中,与云妃年岁相当又出类拔萃的,无非就是几大家族中的公子们。

    这其中最大概率的就是薛鑫,现在薛鑫又突然杀出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秦蕊初揣着这么个惊天的事情,再看薛鑫那张倔强又凛冽的双眼,便由衷的为他感到可怜。

    “堂堂文武将军,年仅二十几岁便叱咤沙场,接威武将军衣钵,承思远将军意志不在话下,大好前程在等着你,可惜你目光短浅,犯了错。”

    秦蕊初若有所指的话让薛鑫蓦然瞪大了双眼,挣扎着被捆上的手脚向秦蕊初冲来。“你说什么!你个贱人!”

    桂花眼疾的伸出脚,直把薛鑫绊倒,整个人像葫芦一般滚了出去,搞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倒在地上的薛鑫仍不服气,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贱人!我是朝廷命官,身负将位,你竟敢如此欺我!”

    秦蕊初挑眉转身,缓缓蹲在薛鑫的面前,“薛鑫小将军,你可能是看错了,本宫捆的是闯进长乐宫的小贼,可不是有意要抓到薛鑫将军的。不过,这三更半夜的,薛鑫将军在这里干什么呢?莫不是要偷看本宫,还是想纪念一下云妃啊!”

    前面的话已经将薛鑫的怒火激起,可随着后半句话出口,薛鑫的眼中迸发出浓厚的杀意。

    秦蕊初假装害怕似的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你那是什么眼神?被本宫说中了不成?你想杀我是吧,不过现在可不行,本宫要向皇上太后讨个公道先!”

    此言一出,薛鑫目眦欲裂的瞪着秦蕊初,露出要吃人的目光来。

    秦蕊初微微一笑,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拍拍自己的衣裙,忽而冷声道:“把这贼人带去兴和宫!让皇上定夺吧!”

    薛鑫的头上重新被罩上,桂花下手颇重的向前推了一把,差点把薛鑫给推倒了。“欧阳蕊儿!你竟敢这么对我!”

    秦蕊初啧啧的道:“竟敢直呼皇后名讳!再给我打!”

    桂花偷笑一声,又在薛鑫的腿上踢了一脚。直叫他膝盖一弯,跪在了秦蕊初面前。

    众人不由哄笑一团,而被蒙着头的薛鑫已经被侮辱到了极点,他已经想好了,若秦蕊初真的把自己交出去,他无论如何也要让太后狠狠地惩罚他!

    秦蕊初可是说到做到,找了一个木头推车,把薛鑫往上一扔,竟然真的往兴和宫的方向去了。

    司马锦正准备休息,却听见石公公匆忙的脚步声进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朕很乏了。”

    石公公的身影一顿,但还是掀开了帘子。“皇上,是皇后娘娘来了。”

    司马锦闻言不由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当即睡意也没了,对石公公道:“皇后怎么了?在哪呢?”

    石公公心道还是娘娘最能折腾皇上了,从前他可不曾这么担心过谁。

    “就在门外候着呢,说是抓到一只闯进长乐宫的贼人!”

    司马锦当即面色铁青,显然是动了真怒了,“长乐宫的守卫是怎么看管的!怎么叫贼人混了进去!”

    石公公一听,不由面色发苦的对司马锦说:“哎呦喂皇上!娘娘还说了,让老奴叮嘱你一声,这人来历不凡,还请您心里有个准备!”

    司马锦一听,这是不太对啊,难道这小贼另有其人?

    这么想着不再耽搁,套上一件长袍便走了出去。

    夜色中秦蕊初在院子里亭亭而立,低垂着脸颊,站得笔直。脸上一丝不苟的样子,真像是来这里陈述冤情的一般。

    司马锦看到秦蕊初穿的十分单薄,心头不禁责备起来,但随后他又看到秦蕊初身后木车上蠕动的人影,心里的怒气便更胜了几分。

    “皇后,听闻你宫里进了贼人?是怎么回事?”

    秦蕊初一听,当下两眼一热,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其声艾艾叫人心头滴血,司马锦哪里受得了秦蕊初这样,当下决定一定要狠狠的惩处这贼人才好。

    车子上的人听见司马锦的声音,像活鱼似的蹦几下,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司司马锦看了更加生气, 愤恨所致还踢了一脚,“石公公,把他给朕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

    秦蕊初听了心里一跳,这板子的滋味她可是尝试过,三十板子下去还不要了薛鑫一条命,万一她错手把薛鑫打死了,那她和薛家的梁子可算是彻底结下了。

    “皇上、皇上!这贼人口中支支吾吾,似乎颇有微词,不妨先听他怎么说?”

    司马锦看了秦蕊初一眼,心里想着是应该如此,但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竟敢跑到长乐宫去骚扰皇后,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最少也给朕打一十大板!”

    秦蕊初看着石公公叫人来,有手臂粗壮的板子墩在地上,薛鑫的身体被拉到台子上伸直,他还在呜呜的辩解着,可他穿着夜行衣,又蒙着麻袋,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于是大板结结实实的落在薛鑫的身上,一声声闷响直教人心惊肉跳!

    秦蕊初胆怯的闭上眼睛,虽然心里暗爽,但是这血沫横飞的场面她还是少看为好。

    十下过后司马锦不忍秦蕊初跟着受罪,摆摆手叫人停下了动作。

    此时躺在长凳上的薛鑫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心中的一团也灭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恨意,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亲手弄死这个皇后!

    心道他的侍卫怎么还没有把救兵搬来,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错了错了!你们打错人了!”

    秦蕊初和司马锦同时转过头去,来人却是皇太后!

    太后的衣衫都有点不整齐,看的出来来的很匆忙!此时她一脸焦急的从门口快步走进,只伸出手来要阻拦大家的动作。

    司马锦不由微微诧异,“母后?您怎么来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怎的劳驾您过来?”

    太后听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既心疼薛鑫这孩子,又想责怪他不知分寸,此时秦蕊初垂首在一边一言不发,更凸显出今晚她的弱势。

    太后是又急又气,使劲的给秦蕊初使着颜色,可她就像没看见似地,这可叫太后心里火上了房,当即大喊一声,“你们搞错了!这不是什么贼人,是薛鑫小将军啊!”

    此言一出,司马锦的表情立刻精彩了起来。

    看看太后,再看看那凳子上面条似的人,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人竟然就是今日才回京的**统领,薛鑫?

    太后看司马锦的神色便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再看秦蕊初同样的吃惊的样子,太后心里别提有多苦涩了。

    说着她转身走到薛鑫身边,一把 将那麻袋取了下去。

    此时薛鑫的脸上比刚才还要肿,嘴角汩汩的流着鲜血,再看他身上渗出来的丝丝血痕,太后的一颗心被拧成一团。

    “快来人,快传太医!我的孩子,怎么打成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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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介绍:
阴差阳错,她成了替嫁皇后!她上斗宫妃,下斗朝臣,还要PK皇帝!好不容易真·皇后回来了,她这个假·皇后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可皇帝陛下竟然不放人!把她扛回中宫,压在榻上,用俊脸诱惑她,“皇后,你把后宫妃嫔都赶走了,你也走了,是要憋死朕吗?”“……”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